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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守得雲初開》作者:清尊【完結】(小叔之三)

《守得雲初開》作者:清尊【完結】(小叔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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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之三——守得云初開,可看完第一部“魔障迷魂”與第二部“愴然泣下”再看該部(站內有)。
易家的故事的延續

正文 第1章
一陣微風吹過,坐落在泰山山腳下的小客棧里,店小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趴在擦得油亮油亮的桌面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會一會周公。

    正是迷離之際時,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震得他的睡虫跑了一半。他揉揉眼,向門口張望著。

    一陣黃塵揚起,一匹黑得黝亮的高大駿馬突地在小客棧的門口停下,駿馬抬起前蹄,英姿颯爽地蹬了几腳,方不羈地安分下來。

    店小二雙眼呆滯地望著英姿挺立的駿馬,他這輩子還沒見過有什麼馬能勝過此馬的!馬駿,英挺,甚至有著一種凜凜的氣質,它全身黑得發亮,前鬃卻有一簇淡金色的毛,襯著墨黑的身軀,越發精神了!

    馬出色,那麼主人呢?

    不由自主地,店小二的細眼從馬身上向上移,一縷金色的陽光擋了視線,他瞇了瞇眼,這才看清了馬背上的人!

    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青絲,此時有許些散落,不羈地落在額際,隨風輕飄,如白玉般的額下是一雙飛揚劍眉,劍眉之下,一雙漆黑得發亮如南海黑珍珠般純粹而亮潔,挺直的鼻,似潤玉雕琢般,細致而剛毅,一張微薄的嘴唇微抿,薄唇色澤淡雅均勻,嘴角微微上揚,一抹邪中帶了魅的笑容緩緩地擴散到四周。

    店小二呆呆地望著馬背上的男人,那一張世間少有的俊美臉龐驚得他疑是看到了謫仙!

    男子不但有一張俊得驚世駭俗的臉,還有一副修長俊挺的身體。單是坐在馬上,便有著堅毅不倒的氣勢,然而,在堅毅之中,男子無形中散發著一種尊貴到慵懶的氣息,稍稍一個眼神,一抹輕笑,便將其世人難以用筆墨描繪的氣韻展現而出,渾然天成的高雅氣質,令平凡人望而卻步,只敢遠望而不敢近看!

    男子的眼神只略微深沈,原先那清雅中帶了一絲輕邪的氣息中突地穿插進點點凜意,一開口,那如天籟般的聲音跳著清脆的音節,倏地竄進店小二的耳朵中。

    “看夠了嗎?”

    僅僅一句話,令店小二軟下了腳,張著嘴傻愣愣地望著這突來的天外客!

    男子的挑眉,倨傲地揮開黑中印有紅色玄鳥圖騰的披風,瀟灑地下馬。

    店小二突地盯著男子的雙臂上。剛剛忙著膜拜這驚為天人的男子,卻忽略了他懷中一直抱著的瘦弱少年。因男子的接近,店小二逐漸地看清了少年的臉。

    平凡!平凡得只能算得上清秀!

    沒有出色的五官,也沒有吸引人的神韻,少年的眼微微下垂,長長的睫毛下是一對黯淡無光的墨黑珠子。他的頰上沒有健康的紅云,只是一片蒼白,白中帶了病態,就連那原本應該丰潤的紅唇亦無一絲血色。他安安靜靜地被男子抱在懷里,白得可見青筋的雙手握著一支玉簪,他的雙眼也是對著這支玉簪的,雖然不是在注視著手中之物,但旁人一看便覺那東西十分重要,重要到少年一直握著,握得手指泛白。

    “管好你的狗眼!”男子冰冷地下令。

    店小二吞了吞口水,急急低下了頭。一絲涼意爬上了脊背,冷汗直冒。怎麼會感覺錯了呢?眼前這男子原先那慵懶中帶點閑適的氣息煙消云散,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寒冷如冬日里的冰河,只一個眼神,便叫人凍結。

    “小的……小的失禮了!”他結巴地開口,從地上爬了起來,讓開路,讓客人走進粗簡的小客棧里。

    男子環視了一番,空無一人,看來生意十分清淡。

    “這店里就你一人?”男子一改原先冰冷的聲音,悠悠地問。

    店小二的腦袋扎扎實實地打了個結。他實在想不透,一個人怎麼會在瞬間變化萬千?單單几句對話,他便見著了男子好几種風貌。

    “呃,掌柜的在後堂歇息,嘿嘿,咱這客棧生得偏遠,平時沒個麼人來,爺……您是住店還是打尖?”討好地一笑,店小二趕緊拿出職業性的笑容來。

    “你這里有上房嗎?”

    “有,有,雖然咱店小,但上房還是有的!爺,你要先瞧瞧麼?”看這男子雖然衣服式樣與顏色偏簡單,但質地十分之好,單是那片發亮的水光,便知是上等絲綢。

    “不必,就定一間。”男子很干脆地道。

    “啊,您先等等,小的去叫掌柜的為您選個好方向的上房。”哈腰地退下,不一會,拉著一睡眼不足的清瘦中年男子出來。

    清瘦男子原先一臉不耐,但一看男子絕塵不凡的氣質,便恭敬了起來。

    “這位公子,對不住,招待不周了!”掌柜地匆匆地翻本子,拿筆一划,然後拿出鑰匙,交由店小二。“阿福,帶公子去樓上的天字號房。”

    “是。”店小二阿福接過鑰匙,哈著腰對男子道,“爺,您隨我來。”

    男子隨著店小二來到了房里,典雅的擺設,不至於過分的寒酸,倒多一抹幽靜。滿意地點點頭,他對店小二道:“在送膳前,抬一桶水來,我要淨淨身。”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帶上門,退了出去。

    店小二一出去,男子方將懷里的少年放在椅子上,解去背上的包袱,隨手往床上一扔,接著解下披風,同樣隨意地扔在床上。

    少年低垂著眼,有些呆滯,男子坐於他身旁,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審視了一番,許久,他笑笑。

    “這模樣倒有些新鮮,不言不語,真以為自己是木偶麼?你不與我說話,不放開心,真以為可以逃避一切?”

    少年空洞的眼里沒有一絲光彩。

    放開少年,男子漠不關心地掠了一下頭發。他要當個什麼都不想的木偶,好啊,那就當吧,只要他當得愉快!

    喝了兩杯茶後,敲門聲響起,男子開了門,店小二正使喚兩個夥計將一個大木桶抬進來,擺在屏風後,兩名夥計又來來回回地在木桶里加上熱水,調好水溫便出去了。

    男子關了門,松開了領口,轉頭望向一直呆滯在椅子上的少年,他道:“影兒啊,你若想沐浴,就開口求叔幫你……”

    少年理都沒理他。

    男子挑了挑眉,自言自語。“呵呵,影兒不是最愛洗澡的麼?一天不洗便不舒服,怎麼,這會兒可以忍個三四天不洗了?雖說現在是秋季,但三四天不洗仍是會發臭的!”

    那少年手里抓著玉簪,當男子的話為耳邊風。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小子!”男子不悅地低咒。

    解去自身的衣物,拖著一頭長發打算進入木桶洗個痛快,但才跨進一條腿,又縮了回來。走到少年身邊,欲抽走他手中的玉簪,偏少年抓得緊,他皺眉。“你可以為他失了心魂,但不能忘了我?!你不是最愛我的嗎?怎麼現在無視於我了?”

    見少年一臉木然,男子有些氣了。粗魯地抓起他,將他的衣服脫了個七八分。

    “本爺可不想跟一個臭氣熏天的小子同榻而眠!”拖著赤裸的他,一把塞進熱水里,剛打的水有些燙,少年只呻吟一下,便不言不語。男子看著又擰緊了眉。跨進水里,抓過少年狂吻一把。

    許久之後,放開他的唇,少年的眼里有些水氣,但依舊呆滯。男子放棄了。

    “這樣最好,像個人偶,可以任我擺布,哼,晚上看我不把你吃了個干淨!以前看著不能吃,現在可以任意擺布你了!小影兒呀,你可別怪叔手腳利落,實在是叔心里想得太久了!呵呵……”邊笑意滿盈邊輕柔地撫摸著少年皙白的身軀。

    水聲不斷地從屏風後傳來,半個時辰之後,水半涼了,男子方抱著少年從水里起來。擦干少年的身體,將他放在床上,他自己則從包袱里拿出衣物穿上。低頭看了眼床上少年赤裸的身體,只見那白嫩的胸膛上有數十個瘀痕,他得意地邪笑。

    整理好自身後,這才慢吞吞地為少年著裝,過程中不忘吃點豆腐。

    理好一切後,他出房,喚來店小二,撤了木桶,要了晚飯。

    飯菜送上來後,他抱起少年,坐在飯桌前。

    挾了些菜,送到少年的嘴邊。“小影兒,乖,張口,吃飯。”

    這會兒少年很聽話,張開了口,將他送到嘴邊的菜含進嘴里了。

    男子瞇了瞇眼。“好小子,還懂得吃飯,不像是真的變成木頭人了?哼,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口上這麼說,但仍是很認命地喂他吃飯。

    一頓飯便在你一口我一口的過去了。

    天色將晚,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便抱著少年上床睡了。

    把少年摟在懷里,憐惜地以指梳著他的發,輕嘆一口氣。

    “影兒,叔該拿你怎麼辦呢?”

    低低地呢喃聲,在溫柔的夜里散去。

    泰山又名岱山,為中原五岳之最,自秦漢之際,為歷帝王封禪之地,凡為皇帝者,莫不到泰山舉行封禪活動,以此來象征國家鼎盛、天下太平,更喻意皇帝本人仍“奉天承運”的“真龍天子”!

    泰山風景壯麗而優美。岱廟宗坊為大多數游人所好,十八盤更是讓人望而生威,而孔子登臨處,古藤暗映,文雅端庄。中天門、五大夫松、云步橋、得天獨厚,景色絕佳!

    然而,縱使泰山風景如何壯麗奇妙,易愴然懷抱著易!影行於山道之上,卻意不在賞景。

    行於山道之上,幽靜而清新,漸入泰山深入,霧靄彌漫,似入了人間仙境!

    自毀了冷家那一夜,與柳湘婷一別之後,他便帶著影兒直奔泰山。為了最後的一個“因”!那個“因”,也是眾罪之首,眾惡之源!只要尋到了那個“因”,一切方算塵埃落定!

    山道上,人煙稀少,進入深處,更是唯有鳥啼聲。轉過一個彎道,忽然景貌奇轉。絕壁環繞,風光旖旎,古松萬頃,千姿百態,奇峰聳翠,怪石如筍,清泉流溪,最叫人驚奇的是那絕壁上古洞幽壑,古怪而驚險。

    望著眼前的一番風景,易愴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終是到了嗎?

    按著影兒背後的地圖,終是到了這絕佳之地──冷家人藏寶之地!

    之所以在影兒背上刻上“血隱”,暗下里,便有此意。他背上的圖,是按手繪的圖復刺上去的,多少有些差異,影兒背上的圖則不然。從小,看過小叔背上的圖,深記在腦海之中,因人之背不平,其絲微差異都會造成錯路,故爾,他借著腦海中的記憶,按小叔背上的圖刺刻在了影兒的身上。換句話說,影兒背上的圖,才是真正的“血隱”!而他背上的,不過是蒙冷家人的眼!

    當朝皇家的祖先,有一祕密落入冷家人之手,然而,几百年來,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祕密,即使身為冷家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守的是何物!為了這個祕密,苦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就因為是皇家的祕密,便如此的傷人害人?

    冷家,又何其殘忍,為了一個別人的祕密,害了易家的麼子!多少個易家麼子死於不甘之中?!

    他易愴然從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便不想屈於命運的安排,他反抗了,然而,反抗到現在,算是戰勝了還是……仍沒個結果?

    懷里的孩子失了心魂,他是犧牲了他啊!

    數過峭壁上的洞穴,直到最高頂的小洞穴,他長嘯一聲,抱著懷里的人飛騰而起。那洞穴拔地數丈,一般人輕功即便再好也難以達到終點,何況此時易愴然懷中抱了一個易!影?!但他偏執,定要帶著影兒飛上那洞穴。漸到達頂點時,全身的氣即將用盡,如果是他一人,要上來絕對沒有問題,但多了一個人,難度明顯增加了!在泄氣之際,他空出一只手,抓住了挂在壁上的蔓藤,沖勢撞向崖壁,他雙腿一蹬,免去了撞壁之痛。

    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那十米之遙的洞穴,皺眉。

    單憑一手之力,很難上得去,如果弄不好,他與影兒都將粉身碎骨!往懷里一望,那孩子臉色蒼白。咬咬牙,他道:“影兒,你抱緊叔!快!”

    懷里的人無一動作。

    易愴然皺了一對劍眉。“你要抓著那玉簪叔不煩你,但現在是生死關頭,你若真想死,便抓著那玉簪去死吧!但──我絕不會陪你共赴黃泉!我會──扔你下去!”

    崖壁之上,狂風呼嘯,將他的話吹了個零碎。

    “該死!”手一虛,身子漸下滑,那孩子依舊不動聲色。

    “當真想死麼!”他怒喝一聲,欲將懷中的人松開,卻不料在風馳電掣之際,懷中的易!影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空中,掉落了某樣細微的東西……

    易愴然大喝一聲,雙手抓住蔓藤,縱身上飛,一眨眼便閃進了洞中。

    抱著影兒倒向滿是青苔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懷里的影兒安安靜靜。緩過氣,將影兒從懷里拉出,捧著他的臉,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個深吻。

    “差點……就失去你了!”

    易!影的黑眸中閃了閃,雙手緊緊抱著易愴然的頸,而他的手中,已沒了玉簪!

    稍做休息,他抱著影兒緩緩地站起,環視了一圈洞穴,發現這個洞極為幽靜,且清涼,偶爾有一絲絲清香。洞并不深,洞口略微朝天,光能順利的到達洞中,故洞內雖陰涼,但并不黑暗。

    緊緊抱著懷中的人,一雙利眼掃過洞穴的每一個角落。然而,他失望了,沒有任何東西!這個洞應該就是放祕密的洞穴,但洞中除了岩石,無其它物品!

    難道……尋錯了?

    莫不是……地圖一代代傳下來,終出了偏差?

    皺了一對劍眉,他在洞壁上摸索。

    如果……如果沒有任何東西,那麼,所謂的祕密便是假的!冷家的所作所為……將是天怒人怨!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祕密,毀了易家眾多麼子!

    星眸怒瞪,若真如此,他將以最殘忍的手段殺了冷夙煌!如果他還有命的話!即使他死了,他也絕不放過冷家的旁系!沒有人可以騙他易愴然!即使是冷家的祖宗也不行!

    冷酷的氣息自易愴然身上散發出來,原本清新的洞穴一下子凝固了起來,一股濃重的陰氣消散不去。仿佛有感應一般,易!影縮了縮身子,臉色更蒼白了。易愴然低下頭,望著他空洞的大眼。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卻發現手指上皆是血跡,想來是之前抓蔓藤抓的,縮回手,低頭吻他的額。

    “影兒,你放心,如果冷家的祖宗真的騙了我們,我會加倍的將痛苦償還給他們的子孫們!我會培訓殺手,一代一代,殺光冷家所有的血親!”用溫柔的神情,說著殘忍的話,清冷的聲音在洞穴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易!影的眼神未變,但抓易愴然衣襟的手明顯的加重,易愴然笑了笑。稍推開他,繼續在壁上摸索著。

    一個時辰之後,他笑得更冷了。

    “冷家……別想再傳宗接代了!哼!”重重地捶在岩壁上,他怒喝。

    “轟──”背後忽傳來一聲巨響,驚得他迅速回頭。

    一道石門飛快地自上而下,將洞口封了個嚴密!?

    帶著影兒飛奔至洞口,卻及不上石門的速度。

    一掌劈在石門上,他低吼。“該死的冷家!”

    竟然會有機關!

    驚奇的,洞口雖被封死了,但洞內并不黑暗,石門上竟嵌有夜明珠,足有十几顆,顆顆如嬰兒拳頭般大小。

    好個價值不菲的石門!

    瞪著石門,并不怕會出不去,以他現在的內力,要震裂一道石門,綽綽有余!

    石門,并不是一道普通的石門!

    上面有字!?

    他貼近,借著夜明珠的光,銳利地掃視整個石門。

    “至有緣人:

    吾冷氏先祖冷炙軒,祖籍朝州郡,一生為商,今請高人,將冷家至祕藏於此。吾請人將此祕處刺以地圖於吾兒背上,命為血隱。為此祕,吾冷家子孫將誓死守護,如泄於外世,將為冷家帶來殺身之禍!有緣人若有幸觀到此門,便是知了冷家的祕密,然祕密終不能公諸於天下,故,愿有緣人能伴此門一生!”

    看至此,易愴然差點大笑出聲。

    好看冷家祖宗,竟然如此狠毒!進了這洞穴,發現了這石門,便是死於這洞穴之中了!為了守祕密,他們竟然殘酷至此!!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祕密,惹得冷易兩家那般下場!

    帶著一絲緊窒,他屏住呼吸,往下看。

    “……今開國之帝,金氏,祖籍朝州,為……吾冷炙軒之私子……吾兒未認祖歸宗,亂世之中,揭竿而起,創立了當今之天朝……吾皇怕其私子之祕泄於外世,有損其皇家威嚴,殘言要滅冷氏一族。吾身為其父,老淚縱橫,跪於天子腳下,但求其能饒冷氏一族。帝終應許,然要吾等堅守祕密,外泄者,一律密殺!吾雖知帝一言九鼎,但為帝者,終是無情之人,故爾,刻此石壁,刺以血隱,將皇家之祕藏於此。如此,帝若反言,冷家也可反挾之……”

    看至此,易愴然已氣憤難當!

    竟是這種祕密!

    竟是這種對易家人毫無意義的祕密!

    皇家之祕,冷家之祕──可笑,可笑,更是可恨!

    冷炙軒──冷鈞掠之父,當朝開國皇帝,便是冷鈞掠的同胞兄弟!難怪……難怪亂世之中,冷家的人能保有富貴,也難怪,難怪冷家在朝高官厚祿!追根究底,竟是這般的讓人氣憤!

    原本是冷家孩子所以承受的,上面所言,“血隱”刺刻在冷家之子的身上,但……到了冷鈞掠兒子一代,竟卑鄙的將“血隱”轉至易家人身上!

    好一個偷天換日,好一個扑朔迷離!怕皇家終究不會放過冷家,他們才用了蔽日之法!?將“血隱”隱藏於易家麼子身上。偏易家麼子個個生得異常俊美,正符合了“孌童”這詞!

    看了這石壁,將會終老於此洞穴之中麼?

    哼,他易愴然從來都是個異數,怎能如了這冷老鬼的愿?

    將懷中的人帶到身後,他挺立於石門之前,運起丹田之氣,以八分之力聚於手掌之中,長嘯一聲,猛地推掌向石門擊去──

    “轟隆隆──”

    石門龜裂,一眨眼的功夫,便破了個粉碎,無數的沙石向洞外飛竄而去,灑落於空谷之中……

    風,自洞外兜進來,揚起了易愴然的衣袂與長發,執著易!影的手,立於洞門之口。蒼天碧野,洞外晴空萬里。望著那一片廣大的天地,他愴然一嘆。

    “海闊天空,往事如煙消散,迫害易家人的最終罪首毀去了,如今,我們該何去何從?”

    滄海一笑,仇恨在一念之間灰飛煙滅,帶著一失魂之人,浪跡天涯罷。

    抬手一指,他指著東方,低頭對易!影道:“影兒,看,東邊有海,海的一邊是另一國境,這中原我是呆得有些膩了,咱們隨海飄泊,到海的另一邊去吧。”

    懷中的人,抬頭迷茫地望著東方。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16 13:0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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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您要什麼?”錦衣繡坊的老板滿面春風地看著眼前的俊公子。

    微微一笑,四周的空氣都絢麗了起來,那美公子慵懶中帶了一絲邪氣。“老板,可有嫁衣?”

    “哎?”老板精明的雙眼一亮。“哎喲,公子是要成婚了?”

    “不錯。我是要成婚了。嫁衣有現成的嗎?”

    “有,有,不過不知公子趕不趕?如果不趕,我們可以為您未來的妻子訂做一件。”老板笑得合不上嘴。

    “不必了,我明日便要成婚了,只要依這個尺寸找一件,不合的修一修,相信金陵城內最出色的繡坊是名不虛傳的!”男子拿出一張紙交給老板。

    老板一看。“這個沒問題!我們會找一件最符合的!嗯,依這尺寸,您未來的夫人較一般女子要高上一些呢,不過,也大不了多少。呵呵,您看,明早您派人來拿如何?”

    “明早你送過來。我住在‘雙燕客棧’。”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交給老板。“這是定金,衣服送來後,就付全部的。對了,明晚到‘雙燕客棧’喝杯喜酒吧。”

    “呀?您是要在‘雙燕客棧’完婚?”這可奇了,一般人成婚不都在家中麼?

    男子只是笑,笑中帶了一絲玩意。

    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繡坊的老板不禁想。這莫不是一對私奔的情人?

    出了錦衣繡坊,易愴然的笑容越發大了起來。

    就快了,明晚,小影兒,便是他的妻子了!

    呵呵,成了婚,他們便遠離中原,去海外游玩一生。聽說,海外有許多奇怪的國家,比如女兒國呀、巨人國、君子國,就不知是否真如人們說的那般有趣。

    經過市集,看到珠寶店,他走了進去。

    珠寶店的老板是個留著山胡須的中年男子,一見衣冠華美的俊子進來了,立刻笑逐顏開。“這位公子,您是初次來吧?請進,請進。”

    易愴然悠然地踱了進來。“可有指環?”

    “有,有,公子,您來得可真巧,我們剛新進一批琉球的珊瑚指環,您來看看。”老板笑盈盈地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珠光一片,一時讓人眼花繚亂。

    易愴然仔細地挑著。“確實都不錯,看來進你這家金陵城最有名的聚寶樓是來對了。”

    “公子請挑,請挑。”珠寶老板笑得胡子都上揚了。

    挑了一對雕有麒麟的指環,要了價,由著老板謹慎地裝進小錦盒中。

    “公子,請。”

    易愴然接過合子,在手中捏了捏。“啊,明晚雙燕客棧會有一場婚禮,你可不要錯過了,呵呵。”

    “哎呀,可是公子您的婚禮?”老板一臉驚訝。

    “正是。你不妨告知一下左鄰右舍,到時還請老板捧場了。”

    “一定,一定!這是喜事!是喜事!”

    出了聚寶樓,再次步上街道。

    信步走了几米,在胭脂坊前停下。側首思索了一會,便撩開長袍步入其中。

    正在忙著的老板娘一見有客人上門了,急忙停下手中的事。“公子,您要什麼?”

    “有胭脂嗎?”

    “有,有得是!我這兒的胭脂品種齊全,有西域的沙脂,有大秦的素脂,對了,不知您有沒有聽過女兒國,呵呵,女兒國的脂胭可是最適合出嫁的女兒家了。”

    “這女兒國的胭脂,你是如何獲得的?”真有個女兒國麼?

    “這可是個祕密,不過我看公子面善,就偷偷跟您說好了。”疑神疑鬼地挨到易愴然耳邊,吐著幽蘭之氣,輕聲道,“海上有海盜出沒,海盜打劫了遠來的商人,便將貨物高價買給咱內地的,要得到這些海外胭脂,實在不容易。”

    道完了,向易愴然拋了記媚眼,電光四射。

    易愴然風流地一笑。這老板娘說祕密是假,想親近他是真吧!

    “那我就要了那女兒國的胭脂。”挑眉,微笑,故意忽略了老板娘眼中的秋波。

    老板娘見俊公子不識趣,便收斂了許多。從柜台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順便附了一個小瓶。“這是西域商人那里買來的香水,據說此香能增加閨房之樂,呵呵,公子若不嫌棄,不妨也買了,我給您打個折,您看如何?”

    易愴然接過來,打開蓋子,嗅了嗅。竟是摻了龍涎香的,看來價值不菲。“如何使用?”

    老板娘笑得花枝亂顫,眨眨眼,勾勾手指頭。

    易愴然無所謂地靠了過去。老板娘在他耳邊細語几句,語畢,又一勁地笑。

    易愴然將香水與胭脂一同收入懷中,付了上千兩的銀子。

    老板娘收著銀票,笑容滿面。“公子您慢走呀,下回再來,新貨一到,我第一個賣給您!”

    易愴然擺擺手。下回?呵呵……

    嫁衣、指環、胭脂……都有了,還差點什麼?瞟到路攤上的小販,見著了一把玉梳,龍鳳雙舞,十分雅致,便順手買了下來。

    在外逛了一個時辰,該回客棧了。

    客棧老板一見他回來了,便迎了上去。“客倌,您看這些菜單可如意?對了,明晚擺上兩百桌,不知夠不夠?”

    易愴然拿過來隨意地瀏覽了一番。“就按這上頭的吧。兩百桌,呵呵,老板,這金陵城有多少戶人家,你就算著擺多少桌吧,錢沒問題,我這兒有五千兩的銀票,你先收著,不夠再向我要。”

    “夠,夠!”客棧老板收了銀票。“一千兩就夠上一百桌了!”

    “還請老板通知一下城里的百姓了。這場婚宴,本公子是免費請的!”

    “呵呵,公子大富大貴,定能與貴夫人百年好合!”

    略微一笑,易愴然舉步上樓。

    推開房門,看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呆坐在被褥里。

    他柔和了眼,進了房,關上門,來到床邊,坐下。“影兒,醒了?”

    床上的人恍如未聞,一直呆滯著雙眼。

    易愴然也不介意,將他從床被褥里抱出,抱至梳妝台前,擰了一把濕毛巾,擦干淨了他的臉,拿出剛買的玉梳為他梳頭。

    柔滑的烏絲到了他手里,特別的柔順,一梳梳到底。望著鏡中的人兒,他揚起嘴角。“你現在這般模樣,不知恢復原來的容貌會是如何的令人驚?。不過,我并不急著變回你原有的容貌,你這個樣子,看著習慣了,倒也清秀可人。”

    梳順了頭發,不急著為他束發,彎下腰,轉過他的臉,面對著自己。“影兒,你打算往後都這個樣子?不言不語,做個木頭人麼?”

    黑眸內無一光彩,易愴然輕笑出聲。“這模樣有什麼好,任人擺布,被人賣了都不知呢!”

    星眸一轉,他邪惡地笑。“明晚,你就要嫁給我了!可是你這樣子,連反對的機會都沒了哦!可別怪叔不與你商量啊!”

    拿出買來的胭脂,打開蓋子,以指蘸了一點,輕輕抹在易是影的唇上。略蒼白的唇涂了胭脂,突地嬌?欲滴了!易愴然揚眉。“果然是好東西!”

    湊上前,將那涂了胭脂的唇吃進嘴了里!反反復復,胭脂涂滿了兩人的唇。

    壞心地一笑,解開影兒的領子,將紅印一一落在他雪白的頸上。

    完成杰作之後,他滿意地點頭。“這下可烙下印記了!”

    被他這般玩弄,易是影卻無任何反應,易愴然有些惱。“情趣,情趣,兩人一起玩,才算得上是情趣,你這般模樣,我像是在唱獨角戲!”

    扯過他的手,將指環套進他的手指上。“明晚,我就不信喚不回你的神智!我的小影兒呀!”

    交織的手,一大一小,手指上相似的指環一同折射著光,絢麗多彩。

    鞭炮聲響徹了整個金陵城,城里的百姓個個喜氣洋洋,原因無他,只因“雙燕客棧”里有免費的宴席可吃!不知是哪位新人,在“雙燕客棧”舉辦婚禮,一時令安逸許久的金陵城活躍了起來。

    紅了一片的雙燕客棧,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到場的百姓擠滿了整個客棧,樓上樓下,前院後院,全是來捧場的人。

    客棧的前廳擺設成禮堂,早就到場的禮賓司站在堂前,與客人們相談甚歡。

    相較於禮堂里的熱鬧,新人房里卻安靜許多。

    沐浴過的身子格外的清香,擦干了易是影的頭發,將發絲撩到肩後,露出他雪白的胸膛。一身新郎官打扮的易愴然捧著他的臉,瞇眼打量他的臉。

    “影兒,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你一開口,叔便停了這場婚禮。”明知又是無回應的話,偏他愛講這些話。

    果然又是一會沈默,易愴然壞壞地笑。

    拿了新娘禮服,一件一件為眼前的少年披上。少年乖得像只貓,安安靜靜地任由他為他披上唯有女子才會穿的嫁衣。穿好嫁衣後,用玉簪,將他的發絲束起,簡單的挽了個發髻,以几粒價值不菲的珍珠做點綴。

    打理好後,他抱胸仔細地打量影兒。“唉,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影兒這一打扮,俊上好几分了呢!嗯,新娘嫁前要開臉,我這就為你開開臉,呵呵。”

    從梳妝台的抽屜里拿出兩根細線,在手指上一交織,然後往影兒的臉上抹去。所謂開臉,便是去淨新娘臉和脖子上的寒毛,修齊鬢角。

    去淨寒毛之後,捏著影兒的下巴,仔細琢磨一番。影兒臉白,不必抹粉,只須在他唇上涂上胭脂即可。將昨日買的胭脂拿出,抹了些在他的唇上,這唇一如昨日的,誘人一親芳澤。

    一切完畢之後,他拉著影兒,前前後後看了一番,拿起放在桌上的鳳冠,往他頭上一戴。手里執著紅蓋頭,笑。“真個是代嫁的姑娘!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了今日實則是兩名男子成婚,不知會作何感想。呵呵……”

    將紅蓋頭往易是影的頭上一蓋,新娘便婷婷玉立在身前了。

    剛好此時,敲門聲起響。

    他開了門,見喜娘眉開眼笑地立在門口。“新郎新娘准備好了麼?吉辰快到了。”

    “一切就緒了!”易愴然讓開身,讓喜娘進屋,扶著新娘出門。

    大堂上,眾人翹首殷盼。

    “來了沒?新郎新娘來了沒?”

    “到底是哪家的新人啊,真是奇特吶!”

    “這叫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眾人議論紛紛,雖然還沒看到新人,也不知這是哪里的新人,但有喜酒可吃,什麼吉利的話都可說得出。

    “新郎新娘到──”一見喜娘出來,禮賓司馬上高揚嗓音,一時壓過了眾人的聲音。

    一聽新郎新娘出來了,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一時,現場只聽到鞭炮聲和嗩吶鑼鼓的聲音。

    新郎牽著紅綾帶,引著新娘出來了。

    眾人張望著,一看新郎的絕世容貌,一時都傻了眼!

    天啊!

    驚為天人呀!

    這般俊美,怕只有天上的神仙可媲美了!

    新郎長得如此之俊,不知新娘長得如何!

    眾人你擠我,我擠你,搶著前頭看新郎的仙姿。

    易愴然揚著溫和的笑,在眾人的擁捧之下,立於大堂前,隨著禮賓司的一聲高唱:“一拜天地──”

    面向大門,朝天一拜,眾人鼓掌聲連連。

    禮賓司再高揚聲音:“二拜高堂──”

    高堂坐的不是父母,只是請來的作証人,也是金陵城里最有名望的長者。

    胡子白花花的老者捋著白須,笑呵呵。

    “夫妻對拜──”

    最後一拜剛要進行時,門外有人大聲呼叫:“且慢──”

    眾人皆一臉震驚,向門外望去,一探究竟,看看是什麼人竟要阻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婚禮。

    易愴然立在眾人之中,微擰了雙眉。

    人們退出一條道,讓門外的人進來,只見兩名青衣少女踩著仙步走了進來。

    向易愴然一行禮,清脆地聲音響起:“易公子,我們二姐妹奉吾主之命,送大禮給公子做新婚賀禮!”

    大夥兒一聽,原來是送禮的,高高吊起的心,都放下了。

    易愴然抱拳。“不知二位姑娘的主人是何方神聖?”

    “這個……公子日後定會知道,吾等不便說明。”其中一女將一錦合送上前。“公子,請──”

    沒有猶豫,易愴然接下了,瀟灑地一笑。“代我向汝等之主道謝了!他日易某定會登門道謝!”

    “公子請──”兩位少女一行禮,便離開了。

    來時匆匆,去也匆匆。

    眾人議論紛紛,猜測著這兩名少女是何方人物,又猜測著這新郎官是何方人士?

    一切落定,禮賓司這才高呼:“夫妻對拜──”

    沒有再被阻,新娘新郎對拜,禮成──

    “送入洞房──”

    在高聲不絕的鼓掌聲與道賀聲中,一對新人進了洞房……

    ***************

    紅燭,熏紅了整個房間。

    新娘坐在床上,新郎帶了几分酒意,進了房里。

    心情不錯,便陪客人們多喝了几杯。打了個嗝,來到床前。俊美的臉上漾出几分壞壞的笑,伸手掀開了易是影的蓋頭。

    “呵呵,還醒著,可正好。”

    將他的鳳冠取下,坐在他身旁。

    湊近他,嗅了嗅。

    “影兒好香呀!”

    靈巧的手指開始解著他的衣帶。“春宵一度值千金。影兒,今晚,我定要喚回你的神智!身為我的妻子,心里可不能再有其他人了!前些日子,叔寵你,縱容你,但往後可不許你再念著他人了!你是我的!從一出生,便是我的!”

    可憐毫無反應的易是影被解了羅衫,散了發絲,躺在柔絲被上,任由易愴然強健的身體覆了上去。

    撫著影兒的鬢發,輕輕地吻他的唇。香甜可口,令人留連不已!

    光滑如絲的肌膚,溫潤如玉,仍是少年稚嫩的身體摟在懷中,說不出的柔軟。

    “呵呵,影兒如此乖,害叔想一口將你吞下肚了!”

    帶著火熱的手撫過他每一寸肌膚,溫熱的唇,在雪白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個印記,即使失魂之人,亦抵不住如火般的熱情。

    嚶嚀聲低低的,但仍是被易愴然聽到了,他胸有成竹地大膽刺激著易是影的敏感地帶。

    通紅的春帳內,情愫滋長,盈盈一握的細腰,泛著桃紅的肌膚,淺淺的呼吸,如蠶絲般的烏發在鴛鴦枕上一陣動蕩,蕩漾如水波,清秀的臉上飛上兩朵紅云,如醉酒的嬌兒,吐著淡淡的幽蘭。

    意外的發現!

    易愴然驚詫地注視著沈膩在情欲中的影兒。

    原本空洞的黑眸染上了一層琉璃般的光彩,閃著璀璨的光。不再木然的神情,輕輕地含著一抹憨兒般的微笑,純淨不失瑰麗,他的影兒竟是如此的多彩多姿!?

    帶著掠奪性的唇,含住了那朵晶瑩剔透的紅唇,如蛇般的舌,完全沒有受阻地竄到了他的最深入,卷起了他的丁香舌,玩味地一起戲耍。

    單手撥開修長纖細的腿,寬大的手掌探向了他的禁忌之地。

    “影兒,醒來……”唇移到易是影的耳邊,不斷地呢喃。

    “唔……”傳入耳中的,只是一聲如貓兒般地呻吟。

    易愴然低低地笑,從枕頭下摸出昨日在胭脂樓里買來的西域香水。輕輕撥開瓶塞,清淡如幽蘭的香氣立即四散在紅羅帳中。拿著小瓷瓶,倒了許些在易是影的胸膛上,透明的液體順著肌理,慢慢地散開,然後滲入肌膚中,或許香水是清涼的,胸膛上一陣涼意,令易是影發出愉悅地嘆息聲。

    易愴然低頭,舔著他胸前的紅珠,令其更加挺立,飽受他吸吮的蕾珠透著一屋淡薄的晶瑩之光,如東海珍珠般,溫潤而圓滑。

    微張了口,小香舌在唇瓣滑過,仰起了頭,拉長了頸,微側著身子,手無意識抓著易愴然直垂而下的青絲,易愴然憐愛地點了一下他的小舌。“小東西!”

    那小舌被涼涼的指尖一觸,便驚得縮了回去,易愴然看著有趣,伸出舌,闖入他的小口內,繞上他的小舌,又是一陣纏綿。

    沾著香水的手指輕輕撫弄著他的小小欲望,令其慢慢地蘇醒,抬頭。另一手指開始探索後面的小小菊門,粘稠中和著柔滑之感的香水隨著手指的探入,漸漸滲入,將干澀的***滋潤得意外的柔嫩。受到愛撫,易是影不由自主地張著雙腿,不安地扭著腰身,迎合了易愴然的探索。

    一點一滴,情欲在愛撫與嘆息中爬升,欲火之源一被點燃,便一發不可收拾!

    迷離的雙眼,帶著濃濃的眷戀,在迷惑之際,接受著所愛之人的愛意。

    并沒有醒來的靈魂,卻意外乖順的在易愴然前面展現出致命的誘惑之美。

    再也無法抑制,已經沒有耐心等待易是影從迷霧中醒來的易愴然,猛地將他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腰兩側,早已挺立且火燙的分身如銳利的劍,尋到目標,便直闖玉門。

    易是影的額上泛出了一層薄汗,抓易愴然頭發的手不禁用力,扯著他的頭發,硬是將他的頭拉近了他的胸膛。

    “影兒──”扣住他的腰,易愴然低喝出聲。“醒來──”

    仿佛有驚心動魄電流竄過全身一般,那沈睡在黑暗之中的迷魂在剎那間震撼了!

    有什麼──闖進來了!?

    危險!

    原本一直黑暗的世界,突然炙熱了起來,熱得無法呼吸了!

    有誰,在呼喚著他?

    不要……

    不想醒來……

    應該沒有知覺的……身體著火了般,快要燃燒起來了!

    “影兒……醒來……”如鬼魅般地聲音從遙遠的彼方,一聲緊接著一聲,催魂般地不放過他!熟悉的呼喚聲,如水如絲般抽離不去。

    他想掙扎,從被絲包圍住的蠶繭中掙脫而出,然而,那火妖?地竄了上來,一下子包住了繭,將蠶絲燒得一干二淨!?

    刺目的金光,普照而下,將他污穢的靈魂挖掘了出來,他駭然地無處可躲!

    一聲從遙遠時空飄來的話語,震得他無地自容:“別再說些愛我之類的話了!”

    別再說些愛我之類的話了!

    這句話,一直一直盤旋在心頭,散不去,散不去!

    像驚雷,驚醒了一直做夢的他!

    這句話,仿佛在暗示他,叔侄之戀是污穢的!這是逆倫之戀!

    他──崩潰了!

    一直,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對小叔的愛戀,從小到大,一點一滴,積累著,濃縮著,將那愛意藏在心底,卻因為一場突來的變故,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於是,愛人的心,坦誠在戀愛之人的面前,然而,他過多的幻想,只是幻想罷了!所有的一切,皆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

    那個人說,愛是不勉強的!

    呵,愛是不能勉強的呢!

    他的一廂情愿,便是勉強了!

    每個人都有自尊,一味的自怨自艾,卻也是有自尊的!因此,他逃了!他逃到了一個沒有傷害的世界!只要接受來自另一個人的愛便罷了,他不用付出,不付出就不會受到傷害!

    從有記憶以來,他一直在做著虛虛實實的夢!愛小叔的夢,家破人亡的夢,愛他之人死亡的夢……一個個夢重疊起來,令他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幻了。

    如果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幻,那麼,便一直不要醒來罷!只要不去分辨,便無所謂真假!他是懦弱的!懦弱得只懂得逃避!

    只是,原諒他的心無法承受更多了!

    心碎的滋味,嘗一次便夠了,不用再試第二次了!後來那個會抱著他,說愛他的人,他覺很不可思義。眼前這個溫柔的小叔,是真是假?這個偶爾帶著壞壞的笑,偶爾輕薄他的人,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嗎?

    他不確定!

    或許,眼前這個人,是他虛構的,因為做夢,才會虛構出這麼一個溫柔的人!

    夢啊,果真只有在夢中,才會有所回味!

    這樣的夢,有著說不出的美好,他沈靜在其中,無法自拔。夢里,他與小叔成婚了,小叔親手為他穿上了嫁衣。他輕輕地笑,這個夢,可真實呢!胭脂紅如凝血,嫁衣紅如云霞,炮聲鑼聲響徹云霄,轟轟烈烈的一場婚嫁……他在夢里嫁給了小叔!

    小叔笑得意氣分發,一身新郎官模樣的他,有著仙姿,令世人贊嘆不已!然,他們可知,這般仙姿的絕世男子,娶的人是他的侄兒呢!一個平凡的少年!紅頭蓋下,容不得他人窺視了去,他暗笑在心里。

    這場夢,做得喜出望外啊!

    他心喜,小叔心喜,連不相關的人也心喜!

    可,夢若能一直延續下去便好了!

    洞房花燭夜!

    多麼令人怦然心動的夜晚!

    這一夜,在夢中,他將如何度過?

    他以為,夢到此便結束了!但,那個一身新郎服的小叔沒有放過他!他……他竟然真的與他赤袒相見?!

    曾經,他幻想過與小叔糾纏在紅羅帳中,曾經,他對小叔有著過多的臆想!可,可那只是想想罷了,他沒有勇氣真正的接觸小叔!

    這個洞房花燭夜,這個夢中的洞房花燭夜為何如此真實?

    小叔的愛撫,小叔的細語,像一張網,扑向他,將他包圍在其中,無法可躲!

    不……

    隨著異物的闖入,虛幻的夢突然變得真實了!

    他全身一震,迷離的眼在瞬間放大,原本一直黑暗的眼前突然火紅了起來……他看到了什麼?紅羅帳?

    紅得如此鮮?,紅得如此撩人?

    身體上的壓力有增無減?他……他的雙手抓著的是什麼?

    頭發?誰的頭發?

    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畔,微一抬頭,他看到了──看到了小叔俊美中帶了一絲邪氣的臉!?

    小叔深沈的黑眸中有著濃濃的情欲,如黑寶石般,透著一絲絲危險的氣息,直視著他的雙眼?!

    “影兒,你可醒了?”慵懶的聲音中帶了細微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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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你可醒了?”

    震憾?!

    這是真實的聲音!

    小叔……小叔與他肌膚相親,用略微沙啞地聲音問他,可醒了?可醒了?

    他驚恐了!

    真實的接觸,真實的交纏──不是夢!竟然不是夢!

    羞恥地張開雙腿,跨在小叔的腰兩側,讓小叔的分身闖入了他的體內,并深深地吸窒著,腰身被扣住,大幅度地搖擺著……啊啊──

    幫他沐浴的小叔是真的?!

    帶他飛上峭壁卻差點要將他扔下去的小叔是真的?!

    害怕失去他,不斷地親吻他的小叔是真的?!

    為他抹胭脂,為他披上嫁衣的小叔是真的?!

    所有所有的一切,皆是真實的?

    不是夢?!

    凝望著,直視著,專注著,看著,瞅著……他伸出顫抖的手,駭然地觸了一下正在他體內律動的人的臉。是溫熱的,是真實的!

    不?不──

    修羅般渾身帶血的執劍人閃過,無情而冷酷的泛著一絲譏笑的人閃過,偶爾露出溫柔的尊貴高雅的人閃過,帶著一抹壞壞的笑親近他的人閃過……不同的面貌,突地交織在一起,分也分不清……

    “不要──”他害怕地推著與他共赴情欲高潮的人。

    即使預想過,面對醒來的人會是如此的歇斯底里,但易愴然仍是帶了几分得意!他醒了!他真的醒了!他的影兒,終於從迷陣中走出來了!

    然而,他在拒絕他!

    那害怕的神情,強烈的掙扎,大吼著“不要”,他醒來後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拒絕著他!

    他冷冷地笑。

    既然他醒了,他怎麼可能再讓他遠離他?將他從夢境中拖出來,便是要他接受,他易是影是他易愴然的妻子!

    “影兒……此番此景,怎可說不要?呵呵,你與我……正在共赴巫山云雨啊!如此美麗的影兒,叔怎能不好好的疼愛一番?”愛極了調戲他,擁著他,將他呼喊而出的拒絕話語吞進嘴里!

    “唔?”易是影搖晃著頭。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呢?在被拒絕了之後,小叔卻換了個人似的,如此親密地對等待他?不,他不要這種施舍!

    今日之事是如何發生的,他不清楚小叔對他的感情究竟是如何的?中間,有一大段空白,在被冰封之後,突地墮入了煉獄之中,焚燒了!

    連帶的,將那污穢的靈魂也熔化了?

    松開唇,易愴然的舌自他的口內伸出,連著銀絲,不舍地眷戀著。

    一個是深情的凝望,一個卻是驚恐的拒絕。

    那害怕的眼神與恐懼的神色,讓易愴然慍怒了!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愛戀被拒絕!

    此時此刻,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里,他的求歡受到了拒絕!然而,他忽略了,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

    易是影──并未理解他!

    在易是影的心里,小叔,終究是那個無情傷害他的小叔,他無法理解他為易家所承受的痛苦,他無法理解為了掙脫命運,易愴然所做出的感情上的犧牲!他甚至不知道,小叔也曾有一個小叔,那個小叔,在易愴然年少時,步入了冷家的墳墓!

    他們之間,有著一段長長的空白,他們的心,根本不曾坦白過!

    一味認定易是影仍受著冷潭音感情的束縛,存在於易愴然心中的溫柔煙消云散了,他憤怒,憤怒自己喚醒的,只是一個拒絕他的影兒!

    黑瞳一縮,冷酷的氣息便涌了上來,一把揪住影兒的頭了,開始粗暴地在他體內肆虐。“你休想──休想在我的懷里想著其他男人!”

    吃了痛,被迫承受著狂風般的肆意。易是影強忍住淚水,帶著仇恨的眼神瞪向易愴然。

    只一個眼神,便將兩個之間原本的甜蜜沖擊得零零碎碎。

    甜昵的魚水之歡,變成了野獸般嗜血的爭奪!?

    “啊啊啊──”腰像要被折斷般,體內的粗壯几欲奪走了易是影的理智。

    “說,你是我的!”易愴然捏著他的下巴,命令。

    他咬牙,赤紅了眼。

    “影兒,你乖,說你是叔的,叔就不會這般對你了!”易愴然柔和了聲音。

    易是影恨恨地瞪他,唇角溢出血水。“我……我不是人偶……你不要……便將我拒之千里……你想要……我便要臣服於你的欲望之下……咳……我……我不是你的……不是……”

    “你竟然如此大膽地跟我講這種話?”易愴然倏地從他體內抽出,轉過他的身體,再次大大的分開他的雙腿,從後面沖進他的體內,扭轉過他的頭,啃咬著他的肩頭。

    強忍住巨大的沖擊,易是影雙手緊緊抓著紅色的被褥。這紅得喜氣的被褥,此時竟是這般的諷刺!

    “影兒,影兒……你為何要拒絕我?”耳邊不斷地回旋著他的呢喃聲。

    易是影哭了。

    “是你拒絕了我!是你拒絕了!”他怒吼出聲!“我曾經卑微地向你索愛,是你無情地拒絕了我!我的心破了!破了!再也合不上了!”

    “不,我無心拒絕你啊!我……不是真心拒絕你!”他急切地解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是真心的!什麼又不是真心的!我再也不要嘗心碎的滋味了!我只要愛我的人,不再要我愛的人了!”

    “愛你的人?你說的是冷潭音?你要冷潭音?”易愴然大喝。“你竟然寧可要冷家那個虛偽的小子,也不要我?”

    “他死了!他死了!你殺了他!你在我面前殺了他!”他哭喊出聲。“你把我的水奪走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為何不放過我!我只是……只是愛上了你,你為何要讓我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逆倫的!是穢污的!”

    “你竟然……竟然如此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易愴然將他從床上拉起,揪著他的頭發,寒了雙眼。“你想要冷潭音嗎?你想要他這樣對待你嗎?這樣吻你抱你嗎?你們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里,他可有這樣對待你?”

    “啊……痛……”易是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潭音……潭音……潭音是純淨的,他不會……不會像你這般……這般齷齪……”

    “你竟……竟然罵我齷齪?!好,好個易是影啊!既然你如此希望,我便將你從里至外的‘齷齪’個夠!”深深地刺入,令彼此都大大地驚喘。

    被完全掌握的身體,沒有自主權地受他強大力量的壓迫……

    掙扎到最後,只能一味的接受,几度昏厥過去,被他溫柔的愛撫醒,在醒來之後繼續之前的粗暴。

    昏昏沈沈,他無力地受他擺布。

    醒來,原來是個錯誤啊!

    ***************

    清晨的空氣是冷的,大門一開,驚得走在走廊上的店小二跳了一下。

    一團紅,倏地竄了出來。

    睜大了眼,怔怔地望著從門里走出來的人。

    紅衣,是昨日新郎官的衣服,但領口卻大大松開,露出潔白誘人脖子,黑發,凌亂的披散在肩上。昨日那個揚著溫和笑容的新郎官消失無蹤,此時挂在男子臉上的是寒徹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最叫人驚奇的是,他的懷里抱了一個人!?

    同樣身著紅色衣服,那是……新娘?!昨日與他拜堂成婚的新娘?新娘也整齊不到哪里去,一頭如絲的墨發覆去了她整個臉龐,身子如棉絮般被男人抱在懷里,雙手無力的下垂,露在外的手肘部分青青紫紫?!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記冰冷的眼神,男人鎖住店小二。“將我的馬牽來!”

    “啊,啊?是……”手里的臉盆還沒送給客人,卻震懾於男人的恐怖之下,急急忙忙地跑下樓,去馬廄牽馬。

    待店小二匆匆離去之後,男人這才抱著懷里的人,闊步走下樓梯。

    由於昨日的婚禮,店里現在几乎沒什麼客人,大部分人仍在醉酒後的睡眠中。

    走至大廳,偶有几個從外地來的客人,見這陣式,看了呆著。不知男人是什麼身分,為何一身紅的霸氣地出現在廳里?

    掌柜瑟縮在一邊,也是看得莫名其妙。

    男子利眼一掃,射向掌柜,掌柜只好扯著臉皮,虛弱地笑。

    紅袖一揚,數張紙飛向掌柜的柜台上。掌柜抖了抖身子,偷偷瞄了兩眼,見是銀票,便不解地望向男子。

    “這是尾款。”男子冷冷地道。

    這時,店小二牽來了男子的黑駒。男子紅袍一甩,飛身上了馬,將懷里的人安置在前頭,風,揚起了他墨如絲的黑發。一揚起馬鞭,黑駒載著一團紅,跑向了遠方。

    一直望著紅色遠去,店里的人方回過神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掌柜抖著聲音問。

    “小的也不知啊?”店小二摸摸後腦勺。“昨兒個還好好的,今早一開門,便不對勁了!莫非……是新娘子不對勁?”

    “噓──”掌柜地做了個手勢。“還是不要管得好!”

    *************

    怒!

    那是帶了心痛的怒!

    無法排解的怒,最後化為行動!

    他一向霸道,一向我行我素,可,何時受到如此徹底的拒絕!那看似脆弱的人,卻有著堅韌的意志!在他的粗暴之下,竟然仍不屈服!

    自小到大,他一向是有什麼要什麼,他想怎樣便怎樣,容不得他人違抗他!他的任性,造就了今日的局面!也是他的任性,終於掙脫了命運的束縛!然而,他的影兒,為何在塵埃落定之後心系於他人?

    難道,一步棋錯,便要步步錯?

    為何,影兒不明白他的苦心?

    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

    冷潭音有什麼好?那個小鬼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傾心的?是水又如何?難道,水能洗盡一切麼?他以為自己臟?叔侄之間有了戀情,便是臟麼?那,什麼感情才算是干淨的?沒有血緣,更不是同性,便是潔淨的?

    但,在易愴然的思想中,沒有所謂的界線!愛便是愛,哪還分那麼多?愛,無關男女,無關血緣,只要有愛,管他是父子,管他是叔侄,管他是兄妹或是兄弟,就算是祖父與孫子,都可以結合!若是計較那般多,要愛何用?

    世人如何看待,他管不著,他只要自己能逍遙自在便罷了!

    為何要桎梏在框框架架之中呢?

    活著,是為了自己,幸福,唯有自己方能掌握!

    影兒有膽愛上他,卻沒膽繼續愛著他!

    可惡,更可恨!

    騎了一天的馬,在一座小城鎮上緩下,飛闖進一座半舊的宅子內,驚得宅里的仆人們個個驚惶失措。

    倨傲的坐在馬上,凜然地居高臨下。

    主人聞風而來,在看到易愴然一身紅衣的身影後,驚得無法言語。

    “叫冷潭音滾出來!”易愴然瞪著冷夙煌,冰冷地道。

    “愴然……”冷夙煌几乎是貪婪地看著他的英姿。多日不見,他更見俊美了!心臟緊窒地縮了縮。

    “易公子?”後到的白衣少年一臉病態,優雅地出來,在看到馬上的人時,煞白了臉。

    易愴然揚起冷酷地笑。“你還活著啊?我那一劍刺得還不夠深啊!”

    冷潭音微微蹙眉。

    易愴然將懷里的人向他的扔。“接著了──”

    冷潭音七手八腳地接住了他扔來的一團紅,過大的沖擊,令他抱著懷里的物體摔坐在地上。

    撫開一頭黑發,那緊閉著雙眼的蒼白臉龐一入眼,他驚呼:“影兒?!”

    震驚地抬頭,望向易愴然。“你這是……”

    易愴然瞇起眼,眼眸中閃著冷酷的光。“你不是一直想要他嗎?呵呵,他還念著你哪!在我們的新婚之夜,在我的身下,竟然一直喚著你的名!既然他一直念著你,我便送於你,你可還要他這個烙滿我印記的人兒?”

    “你──”冷潭音瞪大了眼。“你竟然──如此對待影兒!”

    易愴然傲然地笑。“影兒原本就是我的,我要如何待他,你管不著!哈哈哈哈……他生來是易家的麼子,注定要愛上他的小叔!”

    “你這個瘋子!”冷潭音怒罵。

    “我是瘋了,為了他,瘋了!”易愴然赤紅了眼。“拒絕我的影兒,我留著何用!”

    缰繩一扯,甩頭便走。

    冷夙煌追了過去。“愴然……”

    望著遠去的人影,冷潭音緊緊抱住懷里的人。

    “影兒……影兒……”顫抖的手撫著他蒼白的臉。“影兒……我還能再見到你,真好……真好……”

    將額貼在他的額上,閉上眼,兩行淚從兩頰滑下。

    “愴然……”冷夙煌運氣,飛身擋在了易愴然的馬前。

    易愴然勒緊馬缰,冷著臉看他。

    “愴然……”冷夙煌痴痴地望著他。

    易愴然揚起嘴角,道:“冷王爺有何指教?”

    冷夙煌苦笑。“我早已不是什麼王爺了。愴然,你……你可好?”

    “好,我好得不得了!若無其它事,還請閣下讓個路。”

    “不,我有些話想和你說說。”冷夙煌急聲道。

    “請說……”還是涼涼地神情。

    “你……你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呵,這個簡單,只要花錢向江湖上包打聽的委托一下便可。對於冷家人的去向,我怎可不關心呢?畢竟,咱們的恩怨可不單單那般便了結了。若你們仍有什麼動靜,我好先下手為強……殺了你們!”冷眸一掃,蘊含了無限的殺機。

    冷夙煌輕輕搖頭。“一切已塵埃落定,冷易兩家從此不會再有瓜葛了。”

    “哼。”揚起馬缰,欲走。

    “等等!”冷夙煌又一擋。

    “還有何事?”

    “你……你可知了皇家的祕密?”

    “知了又如何?”

    “究竟是何等祕密?”

    “哈哈哈……”他狂笑。“冷夙煌,奉勸你一句,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那個祕密,你永遠也不會想要知道的!我毀了那個祕密!只要我一死,這個祕密將永遠埋在地下了!”

    冷夙煌黯然了雙眼。

    “唉,苦了你……”

    “我易愴然何須你可憐了!”

    “你與你侄兒……”

    “我與他拜了天地,結為夫妻!怎麼,礙著你了?我已無話與你說了,讓開!”馬鞭一甩,在冷夙煌讓開之際,揚長而去。

    望著遠去的人,冷夙煌惆悵地嘆息。

    愴然……這輩子,你之於我竟是水中月,鏡中花……

    ****************

    “影兒……影兒……”輕輕柔柔地呼喚聲,將沈睡的人從噩夢中喚醒了。

    幽幽地睜開眼,漸清晰的視線緩緩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揚著純淨的笑,柔和的眼神,淡淡的清雅……啊?是夢嗎?是夢嗎?

    “……潭音……”沙啞地喚出了眼前人的名。

    握住易是影伸來的手,冷潭音輕輕地道:“是我。”

    “你……你入我的夢了?”含著淚,低問。

    “不,不是夢。”

    “怎麼不是夢?”他淌著淚。“我……我依昔記著你滿身是血的模樣……”

    “我沒死……影兒……”扶起虛弱的他,潭音坐在床邊,體貼地拂開他散落在額前的發絲。

    “你……沒死?”易是影震驚。怎麼可能?他明明記得小叔……一劍刺中了他?!

    “你小叔雖然刺了我一劍,但并不是致命的一劍,我當時是痛得昏厥了過去。”

    “你沒死?”易是影喃喃,不確定地伸手撫摸他的臉。是熱的呢!熱的便不是鬼,是人了?

    “小叔……他……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雖然知道……冷易兩家的恩怨,可是……可是下一代是無辜的啊……”

    “你這話若被你小叔聽了,他又要發怒了。”淡淡地笑,他道。

    “是啊,他會怒,他恨冷家的人,可我……我卻恨不起來……”他捧著頭。“我是個沒用的人,身為易家的人,竟然不恨冷家的人!雖然一開始很恨冷家毀了易家,但從知道易家其他的人并沒有死後,我竟不再恨了!小叔與我講冷易兩家的恩恩怨怨,我聽著,像聽個故事,沒有親身體驗過,便無論如何都真實不起來!我這樣講,或許會讓易家的列祖列宗罵為不肖子孫!但我實在恨不起來啊!”

    “恨不起來,便不要勉強自己恨吧!一切都結束了,把恨放下吧!”

    “我……我很自私……”他咬唇。“從頭到尾都很自私,只一味的執著於自身的感受!”

    “你……還愛你的小叔嗎?”潭音柔聲問。

    他略抬頭,訝然。“我……我……”

    “你與你的小叔拜了天地?”

    “我……我不清楚……”他揪著衣襟,發現身上的衣服是換過的。是潭音換的?那麼,他也看到了他身上的……

    “唉……”輕輕地嘆息,冷潭音輕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我看著,會妒忌呢!影兒身上全是他的痕跡……好多……好多……令我妒忌得發瘋……”

    在易是影的錯愕之下,他將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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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瘋了!

    狂飆著馬,任狂風吹起了他的黑發。

    他竟然將他的影兒送給了別人!

    把從小便一直愛著的影兒,送給了他的情敵!

    直視著前方,他憤恨地低吼。無法抑制的心痛,擴散到四肢百骸,為了那一點點自傲,便將自己的心踐踏了!

    影兒!影兒……

    急急勒住缰繩,停下了馬,揪著自己的頭發,發泄似地大吼一聲:“啊──”

    蒼天碧野,空曠得唯有他一人!

    影兒……為何……為何不聽他解釋?為何一心認定他的殘忍?他可知,他可知他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他?他可知,他曾想拜完天地後,帶著他遠渡海洋,周游海外列國!他可知為了他,他付出了多少代價?他可知他為了壓抑對他和情感,他做出了多少自厭的舉動?為了表現得不在乎,他傷了影兒,同時也傷了自己!

    難道,終究無法讓情歸於原處?讓他們真情相對?

    他後悔,後悔昨日的粗暴,更後悔將他送於冷潭音的舉動!

    一直覬覦影兒的冷潭音會如何待影兒?

    他……他……猛地睜開眼,他怒視前方。

    自己真是太混蛋了!何以一怒之下,將影兒送入情敵的懷中!

    可惡!

    扯著馬缰,正要調頭時,前方飛來兩騎,很快地便到了他面前,在離他五步之遙停下。

    “易公子請留步!”少女的聲音響起。

    他瞇眼一看,竟是昨日來送禮的兩位神祕少女?!

    “兩位姑娘有何指教?”他淡然地問。

    “易公子,我等主人有請……”其中一少女道。

    “你們的主人?我認識麼?”

    “見了自然認識了!”另一少女笑笑。“還請公子隨我們走一趟。”

    “易某有要事在身,只怕……”

    “公子,請勿推脫,我們主人說了,此番請公子前去只為了要公子還個人情。”

    還人情?易愴然蹙眉。他這輩子欠人情的,唯有……

    罷,看來此番非去不可。

    “請姑娘帶路!”

    ***************

    “碧幽皇邸”!?

    看到額匾上的四個大字,易愴然心中大驚!

    這……這里竟然是江湖上傳說中的神祕組織!?傳聞,“碧幽皇”乃暗之帝,其勢力較之於當令皇朝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碧幽令”一出,江湖門派無不言聽計從!

    雖然朝廷一直視“碧幽皇”為患,但終究無法探其虛實,多少暗探死於暗訪之中?如今,朝廷的人一聽到“碧幽皇”便大皺眉頭。

    奇怪,他何時欠了“碧幽皇”一個大人情了?

    跨入幽深地府邸,懷著一顆驚訝地心,進入了這個神祕的世界。

    一個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

    一路過來,盡是花的芳香,而穿梭在庭院間的,有著不少的纖細少女,偶有几個美少年,與之匆匆一瞥。

    迎面而來一婷婷女子,見著他,向他頷首一笑。“易公子,別來無恙啊!”

    細看之下,竟然是他眾小妾之一──柳湘婷派在他身邊供使喚的人。

    “我到不知你是‘碧幽皇’的人。想來,柳湘婷也是‘碧幽皇’的人了!呵呵……”從容地一笑,他甩甩袖袍。

    那女子抿嘴微笑。“公子請隨我來,吾皇等你多時了。”

    “有勞了。”

    轉進一個庭院,四處種滿了幽蘭,看來主人是愛蘭之人。

    即將進入大廳時,女子停下了腳步。“請公子一人進去。”

    他也安然,撩開袍擺,便進了大廳。

    大廳較之外面要幽暗許多,淡淡的夜明珠點綴於梁柱之上。

    抬頭,看向坐於上堂之人。

    一身慵懶,一抹纖塵,几許嫵媚,卻又是絕塵之色,那一頭披散的長發如絹布般地散在肩頭,斜倚的身子上披著繡有龍紋的披風,微垂的眼泛著淡淡的威嚴。

    “你可來了……”清雅的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的。

    易愴然的神情由平靜漸轉至震驚。

    “你……竟是男子?!”

    這輩從未像此時這般震驚過!

    那坐於堂上的人,竟然……竟然是與他生活了許多年的……女人──柳湘婷!?

    撩開披風,男人坐正身子,有趣地看著易愴然倏變的臉色。

    “近來可好啊?我的好徒兒?”

    “誰是你的徒兒!”易愴然握緊雙拳。這個不男不女的妖人!竟然……竟然騙了他那麼多年!他的身分……竟是這般的顯赫,身為暗帝,竟然……竟然不救他的小叔!他……那時仍是女子裝扮的他不是愛慕著他的小叔嗎?為何能冷眼看著所愛之人進入了冷家的墳墓?!

    “我教你武功多年,你不是我徒兒是什麼?”男子并不介意他的無禮。從來都是,易愴然從小便對他十分無禮,他都不介意。

    “你為何以女子的身分出現在我與小叔身邊?你有何目的?你幫我一起向冷家復仇又是為了何種目的?我小叔可知你是男子?”

    一連竄的問題,問得男子笑呵呵。“然兒呀,我怎不知你竟是如此的可愛?”

    “該死的你,回答我!”再不回答,看他不把他碎尸萬段!

    “首先,我要你下跪喊我一聲師父,我方回答你的問題。”

    “什麼?!”差點控制不住奔上前去撕毀男子的笑臉。“憑什麼!”

    “憑我教你武功,憑我助你完成大事!你這些人情,不是說還就能還的!”

    “不跪!”易愴然傲立。“當初是你自愿教我武功,也是自愿助我,我欠你什麼?哼!”

    “好個傲慢的小子!你可別忘了,是你的小叔求我在先!”

    “小叔求你?”他詫異。

    “你以為,我‘碧幽皇’會無緣無故地去幫一個不相干的人?這對我有何好處?”

    “小叔……是如何求你的?”

    男子揚起嘴角,修長而纖細的手指在嘴邊撫過。“這個,你毋須知道,呵呵。”

    “你……”

    “然兒,你想讓你逝去的小叔死不瞑目嗎?你要讓他知道,你易愴然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麼?”

    咬咬牙,易愴然恨恨地瞪著他。

    “我等著呢。”微閉上眼,男子支著額頭。

    “你先回答我,我方跪!”他抬高下巴,孤傲得像一只白鶴。

    “唉,好個易愴然!罷,罷!”男子睜開眼,望著他,道,“實則,我已回答了你的問題。呵呵,我不是說過麼,是你的小叔求我,我方答應了他!一切,皆是為了你的小叔!你可滿足了?”

    “我的小叔……他……他待你是何感情?”易愴然問。

    “是何感情?”男子大笑。“你……你竟然如此問我?好笑,好笑!”

    易愴然冷冷地看著他。“小叔……是我的!”

    男子揚著嘲弄的笑。“錯了!你的小叔從來都不是你的!如今的你,也不再需要你的小叔了!你要得起的,唯有你的侄兒!”

    “哼!”易愴然瞇眼看他。

    “徒兒,該下跪了!”

    怒瞪著男子,他袍擺一甩,重重地跪在地上。

    “你小叔未曾教你何為尊師重道麼?”

    雙手按在地上,咬著牙,硬生生地擠出几個字。“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語畢,重重地拜了三個叩首。

    “好,好徒兒!哈哈哈──”

    男子得意地在龍椅上笑。

    易愴然傲然地站起,恨得要死。

    他這輩子從沒這麼窩囊過!

    這是報復!這個男人在報復他以前的無禮!

    見易愴然站起了,男子搖頭。“難啊,叫一匹麒麟下跪可真是難如登天!”

    “廢話說完了麼?”說完了,他便要走了!誰要看一個不男不女家夥在眼前發癲!

    “唉,怎麼這般心急?”男子站起身,徐徐踱到他身邊,勾起他的一縷青絲,在鼻間嗅嗅。“莫不是……為了你的新婚妻子……影兒?”

    “你……”他轉頭,冷冷地看他。

    “你將他送了人,呵呵,怕是有去無回了!”

    “你……派人跟蹤我?”

    “有啊,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刻起,一直有跟蹤,呵呵。”附在他耳邊,低語。“就連你上了泰山尋那個祕密我也知。而且,我更知道,那個祕密是什麼。呵,不必如此驚訝,因為……我早在你上去之前便進去過了,呵呵,你以為你何以能毀了道石門卻安然無恙?那是因為……我早就派人上去將其他致命的機關毀去了,呵呵……”

    “你……你怎知那個地方?”

    “我也很熟悉那個地圖啊!或許比你還熟悉呢!”

    “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

    “你不可能看過那個地圖!”

    男子但笑不語。“我自有我可看之處!”

    “你如此神通廣大,當初為何不救我的小叔!”他低吼。

    男子卻離他几步,抬著下巴,擺出尊貴的身姿。“你若再不回冷潭音那里奪回你的侄兒,遲了,怕後悔莫急啊!”

    “你──可惡!”易愴然狼狽地轉身。

    “呵呵,好好的與他溝通溝通吧!那孩子極易受到誘惑!”

    未回頭,加快腳步,帶著一身凜涼之風,霸氣地離去了。

    那離去的背影,十分的匆忙,男子看著,微微地笑。稍一轉頭,他對一直立在柱子後的人影道:“看到了,也滿足了吧?”

    那人影徐徐地步出,男子一個移影換步,便來到那人的身邊,將他攬入懷中。

    懷中的人笑如春風。“是啊,該滿足了!那孩子……長大了,也更俊美了。”

    “你該贊揚的人是我吧?”吻著懷中人的唇角,輕柔。

    懷中的男子輕笑出聲。“可你應知,我的半心終是給了他的。”

    “該收回來了!往後,那半顆心要裝的人是我!”

    隱隱嘆息,懷中的男子傷感地道:“我的自私,苦了我的小然兒啊……”

    “不,該說是我的自私!”男子捂住他的雙眼,不想看到他的淚。“將你從墳墓里換出,一直是我的私心!”

    唉,皆是因為私心啊……

    埋首於男子的懷中,嘆息。

    失落的一半心,或許該收回來了……

    那是屬於遙遠的夢……

    ***************

    又是一騎紅塵,如來自神界,霸道地闖進冷家舊宅。

    仆人紛紛避走,再次引來了主人。

    “愴然?!”冷夙煌沒想到這麼快可以再見到易愴然。

    利落地下了馬,甩開披風,揪住冷夙煌的衣襟。“冷潭音在哪里?我的影兒在哪里?”

    微微蹙眉,冷夙煌道:“潭兒在他的房里。”

    “帶我去!”在房里?可惡!

    被易愴然的寒氣逼得無奈,只得帶著他來到了冷潭音的房門前。

    無禮的一腳踢開了房門,踢得房門“砰砰”作響。

    被驚動的冷潭音從內室出來,邊拉好衣襟邊抬首,看到易愴然,他滿臉驚訝。

    冷潭音理衣服的動作惹怒了易愴然,“唰”的從袖中彈出利劍,迅速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你對我的影兒做了什麼?!”怒喝,如獅吼般的怒喝!

    脖子吃了痛,見了血,潭音被壓制在桌邊,悶哼了一聲。

    “愴然,休傷我兒!”冷夙煌上前。

    “別過來,否則我一劍殺了他!”轉頭,發紅的眼一瞪,瞪得冷夙煌左右為難。

    冷潭音略微一笑,冷汗自額際滑下。“是你將影兒送給了我!”

    “你……我殺了你!”刺眼的笑,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愛影兒,愛他便想占有他,可他……拒絕了我!”

    深入的劍倏地頓住。

    冷潭音的臉然越來越白。“你應知道,冷家的長輩教育下一代時,總要灌輸易家麼子的事,對於易家麼子,我們要一心一意的去愛!只因……先祖愛上了易家的麼子,卻要冷家的後代們,皆要心系於易家麼子身上!對於易家的麼子,我們愛得理所當然,愛得無可奈何!我們從一出生便要知道,一生的愛,唯有易家的人!沒有人告訴過我們,愛上易家的人是對是錯,該不該!你覺得易家每一代的麼子受到了束縛,可冷家的孩子何嘗沒有受到束縛?”

    易愴然收回了劍。

    冷潭音退到冷夙煌的身邊,澄淨的眼望著他。“愛上影兒,是宿命,亦是情不自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影兒是易家的麼子才愛上他,或只是因為影兒是影兒才愛上他!這是宿命,無法掙脫的宿命!”

    易愴然不語,默默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對冷家一直有成見,但那些恩怨皆是上輩們結下的,作為後世的我們,何嘗不是受害者?你只記著你的痛苦,可曾想過我們的痛苦?”

    “潭兒,不要再說了!”冷夙煌阻止他再說下去。

    “對不起……”冷潭音將頭靠在父親的肩上。“我只是覺倦了!感情的負擔太重了!我們一樣愛上了易家的麼子,卻從來都得不到他們!他們對於我們來講,可望而不可及!唉……”

    易愴然轉過頭,不想看到他們沈重的臉色。

    “我沒有碰影兒。他在里面睡,我剛剛只是擁著他一起睡了一會兒。”沒有再多的解釋了,靠著父親,出了房。

    關門聲在身後傳來,易愴然重重地垂了下桌子。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用他們的可憐之姿來推脫一切嗎?

    沈著臉,走入內室,看到床上的人已坐起了。下垂的頭發,遮去了半邊臉。

    立在床邊,默然不語。

    兩人皆不語,一室的寂靜。

    時間在沈默中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之後,易愴然再也受不了了。坐於床上,抓住易是影的雙肩,直視著他的淚眼。

    “說,為何不讓他碰你!你不是一直念著他嗎?”

    顫著唇瓣,淚掉得更凶了。

    “你說啊!”

    “……我……不是人盡可夫……”他虛弱地回答。

    “可惡!”低頭,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讓人心痛又心憐的影兒呀!

    小小的口內,嘗到了苦澀,他松開他的唇,吻去了他如珍珠般的淚。“你哭什麼?”

    “我以為……我以為叔不要我了……”他哽咽。

    “我怎會不要你的?”

    “你將我送給了潭音……”

    “那是你一直念著他!”他低吼。

    “可我……可我一直愛著你……”

    “我當然知道你一直愛著我,但你卻拒絕我的求歡!”

    “……那是我不知道……你愛不愛我……”他低語。“我從來不曾感受到過你的情感,你給我的感覺一直是……冷酷無情的……我……我害怕……”

    “那是表相!是表相!叔騙人的!”

    “但我只看得到表相!我什麼都不知道,除了表相,我看不到其他的!”

    “是我的疏忽!我該從頭至尾的和你說清楚!”摟著他,將他藏在懷里珍惜著。

    “你說,我聽……”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仍是有些害怕吧?害怕眼前的男人……

    “好,我說,我把一切都說給你聽……”附在他耳邊,靜靜地說,將他的感情,他的過往,以及那個消逝的小叔一一講給懷中人聽。

    恨呵,愛呵,怨呵,仇呵,在這一刻,仿佛都變得云淡風輕了,徐徐地道來,如在講他人的故事,輕輕地訴說,訴說著他的愛恨情仇,說著他們的命運,他們的束縛。

    為了一個不是祕密的祕密,他們忍受了多少的痛苦!?

    過往在此時,竟如云煙般輕描淡寫?那血淋淋的事實,一剝開,便也不怎麼疼痛了!曾經,一人承受著,曾經一人痛苦著,曾經,一人掙扎著,可如今一攤開,竟如釋重負!

    原來,原來他也有一個可以訴說的對象!

    睜開眼,專注地望著俊美如天神般的小叔,聽著他平淡地講著過往,心莫名的越來越痛,淚掉得更多了。

    原來,原來他是這般的無知!原來,卻原來,他是如此可恨的一個人!他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完全忽略了小叔的情感!他所以為的小叔,是那麼的殘酷而無情,可殘酷無情的背後,竟是如此的無奈!一個人,怎麼能負荷那麼多的負面感情呢?小叔是受了多少的苦,才一個人承擔了下來?而他同樣身為易家的麼子,卻逃過一劫,安然地度過了這麼些年?

    原來,原來小叔對他的感情是自小便積累起來的?比起他對他小叔的,小叔的感情要深厚得多?小叔對他容貌的變換是那麼的在意?曾經,因為他換了容貌,而嚷著不要他了呢!但小叔終究是愛著他的?因為一個宿命,因為一個束縛,他是愛著他的呢?

    小叔對他的感情,也是小心翼翼的?!為了能掙脫命運的束縛,他選擇先犧牲他的感情……這要多大的毅力呢?如果換作是他,早就在命運面前屈服了吧?

    不羈的小叔,奇特的小叔,霸氣的小叔,任性的小叔,驕傲的小叔,冷酷的小叔,溫柔的小叔……小叔的性情真是難以捉摸。

    在說到到泰山時,他插話。“當初……叔……真的想要扔我下去嗎?”

    易愴然不悅。“怎麼可能?!”

    “咦?”

    “當初,你若不抱住我,我會先運功推你上去,之後我再想辦法上去。”

    易是影一愣。“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扔下你嗎?”易愴然自嘲地問。

    “對不起……”他小聲地道。

    “為何道歉?”

    “為我的盲目而道歉,為我的無知而道歉。”

    “唉,該道歉的是我……”將臉貼在他的頰上,他呢喃。“叔一直傷害著你,該道歉!讓影兒吃了這麼多苦!心里受了這麼多的痛!叔真該死!”

    “不,是我太懦弱了!”他反駁。“我只懂得逃避,才會自作自受!”

    易愴然看著他。“對,你只懂得逃避!而我,卻一直自以為是!”

    “我……我根本是一無是處!”他低下頭。

    “那麼我是什麼呢?呵呵,我是自大過了頭!?”

    “叔不是……”他抬頭,明亮的雙眼望著易愴然。

    “影兒怕叔嗎?”他輕輕吻著他的唇。

    他微微後仰著頭,仍是不習慣與他過於親密。

    “怕嗎?”不許他逃開,挑開他的唇瓣,舌鑽了進去。

    “唔──”睜大眼,無措地受著他的吻。

    “乖,閉上眼。”趁著空檔,柔聲地哄著。

    他急急閉上眼,微張著口。

    “好乖……”覆上唇,將他的甜蜜盡數吃進自己的嘴里。

    直到快要窒息了,方放開他。

    易是影紅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還會覺得臟嗎?”他問。

    “啊?”易是影睜圓了眼,呆怔。

    “你覺得與叔如此親密,臟嗎?”

    “我……我不知道……”他搖頭,微紅了眼。

    “冷潭音可洗淨了你?”

    “叔……”

    易愴然低低地笑。

    “我不喜歡你一直念著他!你心里,該全是我!”

    “對他……我……我有著說不清的情愫……我……我喜歡他,但那不是愛,我……我只是一直在利用他!因為在最無助的時候,是他在我的身邊,是他一直伴著我……”

    “以後,由我伴著你!”易愴然皺眉道。“我要帶你遠離中原,去海外,去領略一下海外的世界!我要開拓你的視野!你自小窩在一個小庭院里,過於自閉了,我該後悔當初沒有在你身邊,也討厭你母親的保護過度,如果當初你由我帶大,便不會有這麼悶的性子了!”

    “我……我愛我的母親!她……她一直很疼我。”

    “哼!”他冷冷地笑。“我就是不喜歡她!”

    “我的容貌……”他欲言又止。

    “你想變回原來的模樣嗎?”

    “我……”想了想,他微笑。“不了,就這樣吧,我看著習慣了。我性子太懦弱了,若長得再好看些,就像個女子了!”

    易愴然捏著他的下巴,細量。

    他眨了眨眼。“我想……像小叔一樣,當個男子漢!我……以後可以獨當一面!”

    “呵,小鬼,你才十五歲,還是小孩兒,當什麼男子漢!等玩過几年,再說不遲。”

    “既然我還是小孩兒……叔為何要……要娶我為妻……”

    “你這是挑叔的痛處?”調了個姿勢,讓他躺得更舒心。“叔是忍不住了啊!”

    易是影不語,通紅了臉。

    “痛嗎?”

    “啊?”

    “昨夜可弄痛你了嗎?”附在他耳邊,小聲地問。

    易是影的臉更紅了,埋在他懷里,悶悶地回:“痛!很痛!身體痛,心更痛!”

    “以後,再也不會這麼粗魯的對你了!”拍拍他的背,安撫。

    許久許久之後,易是影低語:“叔,我們回家吧,回家找爹娘。我想看看他們。”

    “不需要!”

    “為什麼?”

    “我們不需要他們!”易愴然冷冷地道。

    “為什麼……”易是影呆呆地望著他。

    “易家……也不需要我們……”

    他眨眨眼。

    “我們只要彼此就夠了!”吻著他的眼,安撫他顫抖的身體。唉,影兒仍是有些怕他呀!即使坦白了心,他仍是怕他的!不過,總有一天,他會在他懷里開懷的笑吧?

    只要除去了他心頭的陰霾,一定會云開日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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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潭音,卻看到他脖子上的繃帶,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便探手輕輕摩挲他包著繃帶的傷口。“疼嗎?”

    “自然疼了,不過還好。”潭音微笑,很順手地拂開易是影垂在額前的發。

    看著眼前兩名少年的一舉一動,易愴然冷哼兩聲。

    哪里知道,兩名少年不但沒有分開,潭音還拉了易是影的手,對易愴然道:“可以和影兒單獨談談嗎?”

    皺眉,不悅!

    “叔,我想和潭音做個離別。”靜靜的聲音中有著期望。

    能拒絕他麼?唉,他開口要求,他怎能拒絕。

    抱著胸,立在一邊,直直地瞪著他們進了偏廳,而冷夙煌含笑地看著他。

    “你們……要走了?”

    “嗯。”淡淡地回。

    “遠離中原麼?”冷夙煌的手指撫著茶杯邊緣。

    “嗯。”

    “不再回來?”

    “或許……”

    冷夙煌不再問了。捧著茶杯,靜靜地品著清茶。

    過了一會兒,他含糊地道:“也好。”

    易愴然當作沒聽見,隨意地找了張椅子,接過婢女遞來的茶。

    偏廳內,易是影與冷潭音兩兩相望。

    “以後……怕再也見不著你了。”潭音嘆息。

    “我會記著你的。”易是影道。

    “謝謝。”

    “不,該說謝謝的是我。”微微一笑。“你教了我不少東西。”

    “……終於看到你笑了。”潭音柔眼望他。自認識他到現在,還未看過他真正的笑呢,沒有負擔,沒有心事,只是會心的一笑。

    易是影一怔。

    “還記得你曾問過我什麼嗎?你問我,有沒有開心的事?”

    “記得。”

    “我那時很氣,很氣你何以能輕輕松松地講出這話。而我,卻找不到開心的事。”

    “抱歉,我那時并不知道。”

    “不,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問題。”抬起頭,望著梁柱上的花紋。“我自小便悶在一個小庭院里,一直都是一個人,心情沒有大起大落,就算遇到不順的事,也只悶在心里。長久以來,我都悶悶的,卻從沒有開心的笑過,因為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以前不知道,但你問了,我才發覺到。”

    “希望以後影兒能一直開心。”摸摸他的頭,清亮的眼閃著純淨。

    有些赦然,他低下了頭,但仍是小聲地道:“謝謝。”

    “……我仍是很喜歡你。”潭音說。

    “啊?”

    “我會一直喜歡你的。”潭音真誠地道。

    “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但與我的喜歡是不一樣的。”潭音了然。“影兒,不必將我的感情當作負擔,我喜歡你這是情不自禁,也是自然而然的,但不要在意,你只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潭音真傻,真傻。

    “或許時間會沖淡一切,但十年二十年過去之後,我仍會記得這份情感。將來,我可以對我的子孫們說,曾經,他們的祖父在年少時愛上了一個少年……呵,倒有些像是風花雪月的事了。”他的神色柔和,雙眼溫馨,全身散發著溫潤。

    易是影歪著頭,雙眼中有著迷惑。

    潭音轉過頭,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如春風般地一笑,傾身過去,低下頭,啄了几下他的唇。

    易是影被驚得後退。“啊?”

    潭音抿嘴笑,清澄的眼閃閃發亮。“對不起,我只想在離別前留個美好的回憶。”

    他迷惑人時,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易是影眨眨眼。事實上,潭音,是個危險的人物!

    潭音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微笑。“時間差不多,我怕你小叔會等得不耐煩,我們出去吧。”

    沒有猶豫,將手放入他的手中,一下子便被包容住了,很溫暖。

    一前一後,默默地出了偏廳。

    撩開紗帘,果真看到易愴然早已在大廳里踱步了。

    見影兒出來了,便迎了上去。

    沒有笑容,將他的手從潭音的手中抽出。“該走了。”

    易是影望向潭音。

    潭音眼中有著依戀,但他轉眼卻看向易愴然。“易公子,我還有几句話想對你說。”

    “請。”

    “影兒的身體不是很好……今早你將他扔給我時,他的狀況很不好,我請了大夫方將他的情況穩定下來。影兒身上的是內傷,如今雖說醫好了七八分,但偶爾仍會犯心痛病。”

    “是我的疏忽。”提及此事,易愴然便露出自責的神色。

    “大夫曾和我講過,長白山上的野生人參能治好他的內傷。你們出海前,不妨去一趟長白山。”

    “多謝了。”盡管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看,但此事仍是要言謝。

    潭音笑笑。

    別離,不必多言,一個眼神,便算是交會了。

    將影兒抱上駿馬,他則利落地躍坐在後,一拉缰繩,奔馳而去。

    冷家舊宅的大門口,兩人遙遙遠望。

    *************

    騎著馬,回到了金陵,此次回來,主要是拿落在客棧里的行李。

    昨日的魯莽,將他們的行禮全數扔在客棧里了!只因心中有氣,便帶著人急奔到冷家舊宅泄氣。

    兩人未曾換掉新婚時的衣服,一身紅,坐在馬上,踱步於金陵城里,不免引得路人側目。

    易是影低下了頭,雙手緊張地抓著馬鞍。

    易愴然微揚嘴角,手指一勾,將懷中人的下巴抬高。

    易是影吸口氣,抬起了頭,坦然地直視前方。

    來到客棧,下了馬。

    客棧里的店小二和掌柜的一看到易愴然,臉都白了。畏縮地躲在柜台後,用一雙震驚的眼眸子望著進門檻的兩人。

    這神仙似的人昨日如邪神般地離去,今日卻如沐春風地回來?!他的一對星眸向他們瞟來,竟然還溫和有禮?!

    咦咦?他們是不是眼花了?昨天早上是錯覺嗎?

    “掌柜的,我的行李可還在?”易愴然笑問。

    掌柜地忙不迭地點頭。“在……還在!客官的行李一直放在原來的房里,小的只進去看一下,發覺您的東西還在,便沒有動了。”

    “如此甚好。”笑容可掬地牽著易是影的手,向樓上走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隱在樓梯的轉彎處之後,小二哥方探出頭來。“掌柜的,你說,那公子身邊的是男是女?怎麼穿著新娘的衣服?還有啊,她的相貌真是平平無奇,配那俊公子實在有些……”

    “多嘴!穿新娘嫁衣的,自然是女子了!你管人家那麼多?”畢竟是有些歲數,見過不少世面,掌柜敲了一記小二哥的頭,喝斥。“你啊,多做事,少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無奈,縮著頭去做事了。

    掌柜地捋著胡子。以他多年看人的經驗,那俊公子絕不是泛泛之輩!

    ********************

    進了房,看到床鋪上的包袱,易愴然笑笑。那掌柜的做人還算不錯!至少沒有貪了他們的東西。

    “要沐浴嗎?”轉身,低頭問易是影。

    “啊……好。”洞房花燭夜之後,一直未清洗,身上有些粘。

    “我去叫小二送水來。”摸摸他的頭。“你理理換穿的衣物。”

    “好。”他應道。

    易愴然出去了之後,易是影方松了口氣。

    坐於床上,揪著嫁衣的領口,頭有點暈。

    這一路走來,受到多少異樣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長相平凡,加上穿著一身嫁衣不倫不類,但小叔要他挺直腰,坦然的面對世人,他便挺直了腰。然,最初,總是有些不適應。

    他的心并不堅強,兩個男子相戀,在世人的眼里,總是怪異的,再則他們是叔侄……以往,是默默地愛著,藏在心里的愛,只要不說出來,便沒有人會知道,但當愛坦白時,又是另一番滋味。

    告訴過自己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不要將自己再次桎梏在枷鎖里!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雖然勉強,但他會堅持下去的!為了小叔……為了一直保護他的小叔!

    “在想什麼?”才一進來,便看到小影兒坐在床前發呆。

    “啊,沒……沒什麼。”他搖頭。

    易愴然沒再問下去。進了屋,身後的小二哥正命人抬著木桶進來。

    熱水來了,便可沐浴了。

    待外人退去之後,易愴然關上了門。

    轉身,看到易是影仍直直的坐在床上,他挑眉。“要叔幫忙嗎?”

    “啊,不用了!”漲紅了臉,急忙搖頭。

    易愴然來到他身邊,輕敲他的小腦袋。“小傻瓜……你是我的妻子,還怕我看了去?”

    “我……我不習慣……”

    “不習慣?呵呵,不知是誰,前些日子一直與我共同沐浴,共同睡眠的!”

    “那是我……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啊!”他低語。

    “罷,你洗吧,叔不看便是。”將他拉進屏風後,自己則出來。

    過一會兒,易是影探出頭來,頭發已放下了,細細軟軟地貼在胸頭。“叔,你呢?不洗嗎?”

    “你先洗吧。”易愴然坐在椅上,懶洋洋地開口,雙眼微瞇,似在假寐。

    易是影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閉眼道:“叔……一起洗吧……”

    易愴然倏地睜開了眼。“你確定?”

    “呃……嗯……”僵硬地點點頭。

    易愴然的笑容擴得很大,慢條斯理地踱進屏風後,看到影兒只穿一件單薄的中衣,他笑罵。“怎不先進溫水里?”

    易是影背過身,急忙脫衣。

    一時手忙腳亂,衣帶打了結,他雙眉一鎖,扯著衣服。

    身後伸來一雙寬大的手,按在了他忙碌的手上,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小笨蛋,衣服哪是這樣脫的?該這樣解──”

    他靜靜地站著,微紅了臉,注視著小叔溫柔的神情,并沒有看他為他解衣帶的手。

    小叔的手很靈活,一下子便將他身上女子的貼身衣物給解開了。隨著衣服滑落至地板,露出了他潔白而纖細的胴體。

    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紅紅的瘀青,他抖擻了一下,小叔的舌貼在他的頸間,戲玩。

    “叔……”他呻吟。

    “叔真是太粗魯了。”易愴然憐惜地撫著他一身的瘀痕。

    他不安地推開他,爬進了溫水里,半張臉都躲進水里了。易愴然邪笑,脫了自身的衣服,露出了他強健的身體,笑瞇瞇地瞅著影兒滿臉通紅。

    修長的腿一跨進水里,易是影直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不一下,他纖瘦的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而安然的懷抱中。

    易愴然的手,如帶電般,在他的身上不斷地撫摸,手所到之處,無不燥紅一片。

    “別……”他小聲地拒絕。

    易愴然呵呵地笑,大膽的手覆在他的私處。“不要這樣嗎?”

    “叔……”他驚呼。

    “影兒……”貼在他耳邊,他壞壞地問。“影兒以前有這樣為自己做過嗎?”

    “咦?”

    易愴然帶領著易是影的手,輕輕撫弄他的分身。

    “影兒可有這樣做過?”

    “……有……”悶悶而細的聲音自小嘴里吐出。

    “影兒這樣做的時候,想的是誰?”

    “……是叔……”他微微呻吟。自懂得自身的情欲之後,他偶爾會情不自禁,雖然每每事後皆會自厭……

    “壞小孩!”輕咬著他的耳垂,戲語。

    靈巧的手指繞到後方,按住了他的***,他驚跳了一下。“啊……那里不要……”

    “噓,我只是清理里面的東西,昨天一定積了東西不少在里面。”

    “嗯。”乖乖的不動,任由他的手指探入。條件反射,他的手指一深入,他的雙腿便緊緊合攏了。

    “唉……你夾這麼緊,叔可怎麼辦呢?”舌頭在他的唇邊舔著,低語。

    “我自己來……”他微分開腿。

    “你自己弄不來的……”由不得他,讓他坐於他的兩腿之間,然後將他的腿分別分跨在自己的腿兩邊,如此,易是影的腿大大的打開了。

    “呀?!”

    小叔的手指毫無阻礙地長驅直入,探入到最深處,一直碰上了深處的敏感點上。

    他忍受不住,輕呼了出來。

    偏易愴然像是很認真的為他清理里面的東西,一掏,一搗,令他不安地扭了扭腰身。

    “叔,我……”他語不成調。

    “乖,閉上眼,慢慢享受。”哄著他,手指不再挑逗,開始靈活地安撫他的欲望。

    他呻吟著靠在小叔的懷里,微張的口被小叔牢牢地封住了。

    屏風後,不斷地傳來急促地喘氣聲,無限地旖旎。

    一趟澡,足足洗了一個半時辰,抱著全身無力地易是影從水里起來,擦干他身上的水珠,將他輕輕地放在床上。

    雪白的肌膚上,貼了不少的紅印子。

    一沾到床,易是影便將臉埋在被褥里了。

    天啊!真是……

    唉……

    坐在他身邊的男子,是他的小叔,他的愛人啊……雖然沐浴時,他沒有占有他,但几乎將他里里外外愛撫個夠本了!現在他全身仍一片緋紅。

    “想睡了嗎?”拍拍他刺有火紅櫻花的背,問。

    確實有些想睡。他掙扎著起身。“要先穿衣服。”

    “衣服可以不穿。”阻止他起來,同樣赤裸的他躺在他身邊,將他攬入懷里,蓋上被子。“乖,先睡吧。這兩天累著我的小影兒了。”

    “但是……這樣……不習慣……”他悶悶地道。

    “呵,以後自然會習慣了。”在他的背部輕輕摩挲著,催他入睡。

    睡意來得很快,他將臉貼在小叔的胸口,一合上眼,便朦朧的睡去了。

    原來……小叔可以這麼溫柔啊……

    望著懷中揪他頭發沈沈睡去的影兒,易愴然寵溺地親他小鼻子。“小鬼!”

    **************

    在客棧里休息夠了,便要向長白山出發了。

    易是影的身體確實有些問題,由於內傷的後遺症,如今的他,偶爾激動便會心痛。事實上,新婚之夜,他的心痛,確實是心痛,過於激動,而令心臟窒悶,幸虧後來潭音請了大夫看了個仔細,才沒有嚴重下去。

    換了一身男裝,素白色的,袍擺繡有點碎的蘭花,令原來平平無奇的衣裳淡雅了起來。一頭青絲束起,由一個龍紋玉扣將之扣住,頭發未成髻,而是綁成馬尾辮,長長的發絲,如一束黑瀑,飛揚在後腦勺。

    從身後看,一般人定會認定此少年清雅脫俗,甚至風姿秀麗,定是個美少年,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正面一看,那張臉卻只算得上清秀。不過,臉雖清秀,但一雙黑亮的眼里卻閃著一絲靈動,偶爾幽靜,偶爾單純,偶爾淡然。

    少年是跟一名有著神姿般的絕世美男子牽手出來的。

    掌柜與小二哥呆呆地望著他們。

    男子來到他們面前,放了一張銀票。“多謝你們的招待了,這是房錢。”

    “啊,哦,太多了。”掌柜的愣怔地望著少年。

    男子──易愴然但笑不語。拉著易是影,來到門口,而門口早有駿馬等候在外了。

    將易是影抱到馬上,他翻身躍上,摟著他的腰,一揚披風,瀟灑地離去。

    掌柜的拿著銀票,望著門口,呆愣。

    “那個……那俊公子身邊的少年應該是……女扮男裝的吧?”摸摸頭,小二哥傻笑。

    掌柜的搖搖頭。“怪哉,怪哉……難道又是我老眼昏花了嗎?”

    大街上,易愴然哈哈大笑。

    易是影不解。“叔笑什麼?”

    易愴然挑挑眉。“沒什麼,叔高興。”在易是影未反應之際,低頭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利眼一掃過路兩邊,果然看到不少路人呆得忘了動作。

    呵呵呵……

    他笑得邪氣。

    易是影捂著唇,頭壓得很低。

    知道他害羞了,易愴然也不勉強,披風一揚,將他包在懷里,阻去了路人探索的目光,馬鞭一甩,揚長而去,留得身後的庸人俗士議論紛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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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看第一部呢 =  =..
等我看完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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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
其實也是收錄在小叔第二集裡的
但是結局挺好的
這部我剛開始看就很喜歡
但是後來那種感覺卻事一直找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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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情相許的叔姪戀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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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收錄在小叔第二部的嗎=    =
I can't understa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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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愴然泣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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