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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綜穿之拯救癡情女》作者:伯研【完結+番外】

☆、第46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五)

  綠萍這羞怯的樣子不但楚廉看到了,連汪母也看到了,她見女兒這副模樣,心中一動:女兒的真實情況還沒有告訴她,就怕她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可這紙註定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有一天女兒真的知道了,她一定會崩潰的,可如果那時她的身份已經變了呢?如果她已經是楚廉的妻子,有楚廉在,是不是對她的打擊就會減輕很多呢?想到這,她心裡下了決定,一會兒就去和楚母談,就是豁出她這張臉,也要讓楚廉儘快的娶綠萍,看著此時充滿了活力的女兒,她心中暗道:綠萍,媽媽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再說跑出去的紫菱和追出去的費雲帆,費雲帆在拐角處找到了正在失聲痛哭的紫菱,見到女孩滿是淚水的樣子,他心疼的上前把她攬到懷裡,痛心的安慰道:“別哭了,你媽媽也不是有意說你的,她只是心情不好……”
  “不是的,不是的……”紫菱失控般的抬頭緊盯著他,無助地喊著,“不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太失敗了,我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不能讓她滿意,我是個徹頭徹底的失敗者,沒有人會喜歡我,所有的人都討厭我……”說到這裡,她痛苦地把臉埋在費雲帆的懷裡,哭著道,“連他都討厭我了,他終於發現我是一隻醜小鴨了嗎?他終於開始準備對綠萍好了嗎?可是他怎麼能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當我不存在一樣?我明明知道他這麼做是對的,可是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說到最後,簡直是泣不成聲。
  費雲帆心疼了,他覺得懷裡的女孩是那麼的自卑,那麼的要人同情,其實她真的很好,她純真,她善良,她有著時下女孩所沒有的清純氣息,這麼美好的她怎麼能這麼貶低自己?這麼讓人心疼呢?他多想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告訴她有人喜歡她,有人愛她,只要她願意,自己願意永遠保護她,可他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無助痛苦的樣子,那楚廉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他真的決定對綠萍好,那是不是可以放過這可憐的女孩?
  安慰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終於被人理解的紫菱一直痛哭著,似乎想把所有的委屈、不平都哭出來,期間,她腦子裡一直浮現著一個名字:楚廉,楚廉,你讓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楚廉不知道有個女孩在心心念念的想著他,所以他即使被念叨的耳朵癢了,也是滿不在乎的伸手撓撓,完全沒有想到那汪家的紫菱。
  當天晚上,楚母和楚父來到他的病床前,還沒開口,臉上那沉重的表情卻告訴他,一會兒談話的內容並不尋常。楚廉坐直了身體,看著二人,想知道有什麼事讓他們這麼為難?
  兩人眉來眼去了半天,最後楚父敗下陣來,無奈的問著兒子:“楚廉,你也知道,對於你的感情,我們做父母的一向是不管的,可現在綠萍成了這種情況,爸爸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汪家和你們說什麼了?”楚廉答非所問,他知道楚父和楚母對這身體的原身非常寵愛,如果不是汪家說了什麼讓他們為難,他們一定不會在自己受傷的情況下,來討論這個問題。而且,如果以他們的本心來說,可能根本就不想讓兒子娶現在不能走路的綠萍吧?
  “不是……”楚父還想掩飾,卻讓楚母把話截了過去,“你還不是什麼啊,兒子又不是小孩,有什麼不能直說的?”瞪了丈夫一眼,楚母轉頭看向兒子,眼中的心疼與不舍簡直要把楚廉淹沒,“楚廉,你要知道,爸爸媽媽對你不想有半點勉強的,可這次確實是你的過失才讓綠萍發生這種事,現在汪家想讓你對綠萍求婚,讓你們儘快完婚,這樣等綠萍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也能經受得起打擊,如果這是原先,媽媽一定是一千一萬個滿意,可現在……唉,你自己決定吧。”果然,楚母是不滿意這個殘疾兒媳婦的,自己兒子這麼優秀,如果是曾經的綠萍還能配得上他,可現在要兒子娶個殘疾人,她是滿心的不願,如果不是因為肇事者是兒子,她寧可不要兩家的交情,也要幫兒子把這事回絕了。
  “我明天去對綠萍求婚,就怕綠萍不答應。”想到那女孩開朗自信的樣子,楚廉覺得這求婚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最主要的是,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站不起來,對自己腿還有期望的她,自然也不會同意坐著輪椅結婚,誰不想做個漂亮的新娘呢?
  楚父和楚母可不知道兒子的想法,聽到兒子這麼說,心裡是既欣慰又心疼,在他們心裡可從來沒有想過綠萍會不答應,他們覺得她都這樣了,兒子還肯不離不棄的娶她,她自然是感恩戴德,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這兩口子開始不斷的安慰自己,準備讓自己接受一個坐著輪椅的兒媳婦,可結果真的就像楚廉所預料的那樣,綠萍不同意。
  綠萍見楚廉滿臉真誠的像自己求婚,感到心裡甜甜的,滿心都是喜悅的泡泡,可見對方頭上還有繃帶,臉上還有劃痕,有些憋不住笑的道:“你這是在創新求婚嗎?看看咱們兩個,一個個跟殘兵敗將似的,你這是急個什麼勁啊?結婚可是人生大事,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我可不要這麼馬虎,所以這次不算,等出了院再說。”說到最後,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的皺皺鼻子,扭頭看向別處,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可話語裡的含義已經默許了這樁婚事,但卻一定要出了院再說的。
  楚廉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想了想,準備使用懷柔政策,他來到綠萍的對面,雙手拉著對方的手,柔聲問道:“嫁給我不好嗎?我想早點和你組建一個家庭,早點和你結婚,你現在點頭,等咱們出院就可以馬上結婚了,到時候,我們兩人天天一起看日出日落,多幸福啊!”這幾句話說的他都要酸倒牙了,這可是他當初的組員研究了好久的求婚詞,他在中間節選了幾句,要是讓他都背下來,還不如殺了他比較快。
  這幾句話酸是酸,我們的綠萍確是被說動心了,可看到自己身上的病服,再想想被子下那到現在還沒有知覺的腿,她緩緩地搖了搖頭,她的腿不知道多久能完全康復?怎麼也要兩三個月吧,這樣的話,結婚所有的事宜她都不能參加,那多遺憾?不要,她的婚禮,一定要自己全程關注才成,想到這,她搖頭的動作變得堅定——不完全康復,她絕對不同意求婚。
  楚廉又換了好幾種說法,卻都以失敗告終,最後只能無奈的出去告訴兩家人:綠萍不同意結婚,他暫時無能為力。
  紫菱見綠萍不同意,替她焦急的同時,心裡又有一種暗喜:如果綠萍一直不同意,是不是楚廉仍然是自己的楚廉?只要他不是自己的姐夫,自己就可以沒有罪惡感的繼續愛他?暗喜過後,又自我唾棄,綠萍都這樣了,自己怎麼能還想著楚廉?這樣置姐妹情誼於何地?最後索性又怪起綠萍,楚廉都說要娶你了?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同意?



☆、第47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六)

  綠萍坐在床上,默默的注視著自己身上的被子,漸漸地,她蹙起眉頭:為什麼還沒有知覺呢?難道?不,不會的,不會發生那種事的。她忙搖頭晃掉自己心裡那可怕的猜測,這幾天媽媽的心情好了很多,爸爸的臉上也帶了些笑容,如果自己真的有事,他們又怎麼會這麼輕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楚廉還曾經多次提出,出了院就要結婚,如果真有事,他們還怎麼結婚?安慰完了自己,她放鬆心情的抬頭,見妹妹紫菱也皺著眉頭,滿面愁容的坐在遠處的椅子上,直愣愣的看著地面。
  “紫菱?地面上有花嗎?看的這麼專心?”綠萍笑著出聲逗妹妹。這些天她擔心自己,擔心楚廉,都忘了關心這個多愁善感的妹妹了,想想自己這個姐姐太不負責任了,自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紫菱一定嚇壞了吧?
  “啊?”紫菱被姐姐說的一愣,而後看著綠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我坐困了,剛剛有些出神,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以為姐姐有什麼需要,她站起身走了過來。
  “沒有,就是突然想到應該關心一下我的妹妹了。”綠萍親熱的拉過妹妹的手,笑著道,“不用天天在這陪我的,我現在沒什麼大問題了,你可以出去和朋友聊聊天、逛逛街,真有問題,我可以叫護士的,這麼好的天氣都浪費到醫院,豈不是太可惜了?”紫菱的性格比較內向,真希望她能多交朋友,讓自己快樂起來。
  “我哪有什麼朋友啊?”紫菱笑的有些黯淡,她從小到大都不會交朋友,身邊認識的人都是姐姐的朋友,想想自己真的好失敗啊。看到綠萍關心的眼神,她振作自己調笑回去,“這麼急著趕我走,是不是因為一會兒楚廉要來,所以怕我當電燈泡?”楚廉,連叫著這個名字,她的心裡都是苦澀的。他這是準備承擔他所犯下的錯誤嗎?現在他每天都會來這裡看望綠萍,對自己生疏有禮,比兩人確認關係前還要客氣,他這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所以在和自己保持距離嗎?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們兩個出去哪次不帶著你啊?竟然敢說我怕你當電燈泡,小心我出了院,約會的時候真的不帶你,看你怎麼求我。”綠萍玩鬧似的話,卻讓紫菱心裡更加痛苦:是啊,他們出了院就要結婚了,到時候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了。看到姐姐臉上那幸福的神色,她問出了這幾天讓自己糾結的痛苦:“為什麼不同意楚廉的求婚?”如果確定了關係,自己也可以徹底死心了。
  “結婚?現在怎麼可能答應他,看看我現在還在病床上呢,怎麼也要等我康復了再說,到時候我要親自挑選一條美麗的婚紗,挽著爸爸的手臂,緩緩的踏著花瓣鋪墊的紅地毯,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因為楚廉的幾次求婚,綠萍的心裡早已幻想了多次婚禮的景象,想著那副場景,她臉上禁不住露出幸福的神采。
  紫菱看著姐姐嘴角那抹刺眼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如果你再也站不起來了呢?”
  綠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妹妹,輕輕的問道:“紫菱,你剛剛說什麼?”是她聽錯了嗎?
  “啊?”紫菱一驚,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裡話問了出來,看到臉上煞白的姐姐,她有些僵硬的笑著矢口否認,“沒有,我沒說什麼,我真的什麼也沒說。” 她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她不是嫉妒,真的不是,她只是想知道,如果姐姐知道自己站不起來了,又該怎麼結婚?她真的是這麼想的。
  “不,我聽到了,你說,如果我再也站不起來了呢?你就是這麼說的。”綠萍一把抓住紫菱的手臂,緊緊的注視著她的眼睛,“告訴我,紫菱,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麼?是不是我的腿再也站不起來了?你說,你告訴我。”她的右腿一直沒有知覺,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不要往最壞的那方面去想,可紫菱今天竟然這麼說,難道她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嗎?
  “不是的,我沒說,你聽錯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問我……”紫菱被嚇到了,她怎麼就說出來了呢?她不是有意的,不是她的錯。
  紫菱驚慌的掙扎著,用力地掙開了綠萍的手,在綠萍又想抓住她的時候,轉身跑了出去。不要問她,什麼都不要問她,她不是有意的……
  “紫菱,紫菱……”綠萍眼睜睜看著妹妹跑出了病房,她收回了視線,緊緊的盯著自己的下半身,伸手一下將被子掀開,看到自己平放著的兩條腿,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右腿,沒有感覺;加重了力氣,還是沒有感覺;情急之下,她用手握拳使勁地捶著那條腿,還是沒有半分感覺……她慌了,怎麼會?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以前媽媽告訴她,說是壓倒了神經,要慢慢恢復,她相信了,所以沒有試過這條腿到底什麼樣,可現在她再不懂也知道,這不正常,怎麼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怎麼會?怎麼會?
  她發瘋般的用力砸著腿,淚水奪眶而出卻沒有絲毫的察覺,只是睜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那條沒有感覺的腿,用力的砸著。
  “綠萍,你在做什麼?”楚廉一進屋看到的就是滿臉淚水的綠萍,瘋狂地用拳頭捶著自己的右腿,他心中一驚,忙過去抓住她的拳頭,緊張地喊著。
  “楚廉?”綠萍根本沒有聽見楚廉的聲音,只是突然間感覺被人抓住了手腕,轉頭一看,見楚廉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楚廉的手,緊張的求證著:“楚廉,你告訴我,我的腿到底怎麼了?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告訴我。”
  楚廉知道,他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腿長在她身上,還能騙她一輩子不成?只是,真的很讓人無法接受罷了,放到誰身上都受不了,更何況這麼愛跳舞的綠萍?他憐惜地看著眼中充滿祈求的女孩,輕聲道:“綠萍,你的腿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我們不放棄,還是有站起來的希望。”雖然醫生已經說了希望渺茫,但這只是一家醫院說的,這麼多的醫院,他就不信所有的都說不行。
  “有希望?”綠萍喃喃的念叨著,慢慢的鬆開了對方的手,木然的坐在那裡。她想,她已經知道楚廉的意思了,她的腿,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第48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七)

  楚廉見綠萍就那麼呆呆的坐在床上,久久不語,不哭不鬧,似乎靈魂都已經離她而去,他慢慢的坐到她的身前,讓她無神的雙眼對著自己,輕聲道:“我知道的綠萍,是最堅強,最上進的女孩,只要確立了目標,任何艱苦她都會克服,這次,我相信她同樣不會被打敗的。”從原身的記憶中,他多次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在別人玩耍時,不斷的練習著枯燥的舞步,可以說,她在舞蹈上的成功,伴隨著太多的汗水與艱辛,這也是原身對她望而止步的原因,她太要強了,也太成功了,這樣一個不真實的女人,原身只想把她當做女神,卻沒有辦法把她當做自己懷裡的小女人。
  “不會被打敗?”綠萍似乎終於有了感覺一樣,眼中的焦距漸漸合攏,看清了面前的楚廉,嘴唇微動,半響才吐出顫抖而又脆弱的聲音,“我還能戰勝誰?我還有什麼可戰勝的?再也不能走路,再也不能跳舞,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是的,她不怕殘疾,她怕的是再也不能跳舞,舞蹈幾乎是她人生的全部,沒有了舞蹈,她還怎麼活?
  “舞蹈就那麼重要嗎?”楚廉出聲問著,他不瞭解她對舞蹈的執著,卻可以瞭解她心裡的痛苦,失去了為之奮鬥的目標,確實會讓人生不如死。
  “對,那是我人生的全部。”綠萍回答的斬釘截鐵,眼中卻已經了無生趣。從記事起她就在跳舞,為了舞蹈,她忍受了太多痛苦,現在卻來告訴她,她曾經所做的一切都被抹殺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它是你人生的全部,那我呢?我是你的什麼?”說話間,他緊緊的注視著綠萍的雙眼,想知道這女孩能不能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
  綠萍被他的話說的一愣,她深深的看著著眼前的男人,似乎今天才認識這個男人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許久,眼淚慢慢的滑落,雙唇微啟,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楚廉……”
  “我在。”楚廉嘴上應著,心裡卻松了口氣,會哭就好,他真怕她就那麼死氣沉沉下去,那就真的是想不開了。
  “楚廉……”又喚了一聲,眼淚卻開始成雙成對的往下落。
  “我在。”
  “楚廉,楚廉……”綠萍嘴裡終於連成了句子,就那麼一聲聲的叫著,淚水已經佈滿了臉頰,最後,她痛苦的撲到他的懷裡,委屈的哭喊著,“楚廉,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楚廉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摟著她,聽著她訴說她的委屈,傾訴她的痛苦,心裡微微酸楚,他知道,他真的對這個堅強的女孩動心了。
  ——我是分界線——
  “紫菱?你怎麼了這是?怎麼慌慌張張的?”汪母剛和汪父走進醫院拐角,就見女兒紫菱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她先是詫異的問著,而後突然想到病房裡的綠萍,忙緊張的追問紫菱,“是不是綠萍出了什麼事?到底怎麼了,你到是說啊?”說到最後,已經是完全沒有耐心,她就不明白,這孩子怎麼一遇到事就知道哭?她就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兒把事辦明白過。
  “你好好對孩子說,這麼兇神惡煞的,讓孩子怎麼和你說?”汪父見妻子的急脾氣又上來了,暗地皺了皺眉,這個妻子總是這麼強勢,除了在綠萍身上,從來看不到她溫柔的樣子。懶得再看妻子,他轉身對小女兒和顏悅色的道,“紫菱,告訴爸爸,怎麼這麼慌張?是綠萍出了什麼事,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紫菱性子像他,比較感性,思考的總是比別人多一些。這樣的孩子如果不用心去關懷,有綠萍那麼個優秀的姐姐比著,她心裡一定會很痛苦。
  紫菱本來心中就慌,一被母親質問,心中更是害怕,此時見父親和藹的問著自己,像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般,痛苦的喊道:“爸爸,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說出去的,不是我的錯,真的不是我的錯……”
  “紫菱,別慌,有事慢……”汪父看女兒驚慌的樣子就想安慰女兒。汪母卻發現了她話語中的不對,一把推開汪父,眼神銳利的緊盯著她問,“你說什麼了?你是不是對綠萍說了什麼?”
  “我……”紫菱被母親嚴厲的眼神看的心驚,她顧不得流淚,無措的道,“我,我就是問她,如果她再也站不起來了該怎麼辦?我沒說別的,是她自己想到的……”
  “你,你……”汪母憤怒的指著紫菱,你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的她只感到陣陣氣血湧上大腦,氣的她眼前發黑。她對這個女兒太失望了,她是小孩兒嗎?連這麼點道理都不懂嗎?想到自己的綠萍此刻不知道會多麼痛苦,她更是心如刀割,此時她心裡竟然生出一種絕不該有的想法,為什麼出事的會是她那處處優秀的大女兒?為什麼不是這個只會添亂、無所事事的小女兒?看著眼前這張只會掉淚的臉,她心裡生出一股無力,閉了閉眼,強打精神,指著醫院的大門對紫菱道:“你給我滾,現在有多遠滾多遠,給我滾回家哭去,別讓我看到你這張只會哭哭啼啼的臉。”說完,懶得再看她一眼,越過紫菱,急步走向綠萍的病房,她的女兒還需要她,綠萍正需要媽媽,她不能倒下,她還要照顧她的女兒。
  紫菱滿臉淚水的站在那裡,被母親的這一番話說的猶如冷水潑頭,只覺得全身都掉入了冰窟中,冷的不能再冷。
  “紫菱,別聽你媽媽的氣話,她只是太擔心綠萍了。”見女兒慘白著小臉,汪父有些心疼,妻子的話真的是太重了,她怎麼能這麼說紫菱呢?紫菱還小,有了錯就不能好好說嗎?再說了,綠萍早晚都要知道,她還能瞞她一輩子嗎?
  “爸,爸,我……”紫菱不住的哽咽,除了叫爸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媽媽讓她滾,媽媽真的讓她滾,難道為了綠萍,她已經不要自己這個女兒了嗎?她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她又不是有意的……
  “不哭,不哭,爸爸陪你回家,不哭啊。”汪父看看綠萍病房的那一面,再看看懷裡痛哭不止的紫菱,最後決定還是先陪小女兒回家,反正妻子已經去看綠萍了,小女兒這麼傷心,沒人管怎麼行?想著,他扶著懷裡的紫菱,父女倆慢慢的走出了醫院。
  汪母急匆匆的來到綠萍的病房門口,顧不得停頓,伸手就打開了房門,一開門,見綠萍正撲到楚廉懷裡發洩般的哭著,她沒有上前驚動他們,只是雙腿有些無力的靠在門框上,聽著女兒哭訴著自己多年來的努力,腦海中慢慢回憶著小小綠萍磕磕絆絆的成長,止不住的淚水順著眼眶滑落,她可憐的女兒,怎麼會這樣?
  門裡門外,母女兩人都在為綠萍那夭折的舞蹈人生而痛苦不堪。
  綠萍發洩過後,要求瞭解自己的真實情況,在聽到醫生說她行走的幾率不到一成時,她終於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行走的事實,她到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或許是因為隱隱約約間,對自己的腿早有察覺;或許是因為這期間一直有楚廉的陪伴。這麼多年為了練舞,她多次忽略楚廉,如今人生目標沒有了,她才發現,楚廉對她是那麼的重要,面對每日裡對自己關懷備至的楚廉,她心中卻升起了不確定感,自己現在這樣,今後再也不能行走了,他是真心想娶自己嗎?會不會只是為了贖罪?他曾經和自己說過抱歉,自己說過不怪他,現在也如此,她仍然不怪他,可他呢?他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第49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八)

  看著床邊正在削著蘋果的楚廉,綠萍心中忐忑的問道:“楚廉,你真的想娶我嗎?”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沒有表達清楚,又在心裡組織了一遍語句,重新問道,“我是說,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才娶我,不是因為車禍……”話沒說完,一個削好皮的蘋果就塞到她的嘴裡,堵住她的嘴,她下意識的咬住蘋果,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楚廉,不知道他這是在幹嘛?
  “你是撞到腦子了嗎?”楚廉一手把著塞到綠萍嘴裡的蘋果,一手點著她的腦袋問。
  綠萍被蘋果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
  “沒撞到腦子你竟然還問我這種問題?從小到大,我身邊除了你還有誰?你問問咱們身邊,誰不知道你汪綠萍是我楚廉的女朋友?身為我的女朋友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下次再敢問我這種不長腦袋的問題……”說著,他一把撤回堵住綠萍嘴的蘋果,亮了亮自己雪亮的牙齒,哢嚓一聲,狠狠的在蘋果上咬了一大口,而後又哢嚓哢嚓的嚼著,邊嚼著還伸手朝著對方晃了晃少了一小半的蘋果,語氣威脅的道,“你就等著代替它吧。”說完,美美的啃著蘋果大吃了起來。
  綠萍先是被楚廉咬蘋果的狠勁嚇的一縮脖子,而後見對方吃的香甜,才警覺不對,那蘋果不是給她削的嗎?“那是我的蘋果。”眼裡充滿指控,他恐嚇病號,現在還搶病號的蘋果吃?
  “你的蘋果?”楚廉咬了最後一口,可憐的蘋果直接剩了個核,隨手一扔,果核準確的進入了垃圾桶裡,他嚼著嘴裡的蘋果,隨手一指道,“那還有果皮,想吃自己拿。”
  “楚廉!”綠萍氣的一把將果皮扔到對方的身上,就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她神經了才會覺得他會內疚。
  病房內的小兒女嘻嘻哈哈,沖淡了近日的憂愁。汪家卻是一片慘澹,只因為好幾天了,紫菱仍然把自己困在她那‘一簾幽夢’裡,不想吃,不想喝,不想見任何人。見到女兒這樣,汪父埋怨妻子:“你怎麼能對紫菱說那麼重的話?看看她現在,不吃不喝的,這不是要弄出病來?”他就兩個女兒,現在大女兒在病房,這小女兒也要被妻子逼死嗎?
  “不吃,那是她不餓,我就說了那麼幾句她就給我玩絕食?綠萍小時候為了跳舞我少罵她了嗎?怎麼沒見她絕食過?紫菱就是被你這個慈父給慣得,才慣成現在這一事無成的樣子。”每次見到丈夫護著紫菱她都生氣,如果沒有他在一邊護著,那丫頭怎麼能像現在這樣,經不起半點打擊?一天天能惹禍不能收尾,現在父母能護著她,等他們老了呢?沒了呢?還能護著她一輩子嗎?
  “好了好了,少說綠萍了,你把綠萍培養的再好又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連路都不能走?”汪父皺眉道,他就這麼一個健康的女兒了,他可不想這個女兒再有什麼意外。
  “汪展鵬,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女兒?我可憐的綠萍還不夠痛苦嗎?你竟然拿綠萍的腿來說事?”汪母憤怒的站起身,瞪著雙眼質問丈夫。
  “我說什麼了,我又說什麼了?一天天有你這麼個神經兮兮的,這個家能好才怪。”汪父覺得自己就是那麼一說,主要是不想讓她說紫菱,她倒好,又和自己吵上了?這一天天的,日子沒發過了。心中厭煩的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轉身向外走去,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家門。
  紫菱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一簾幽夢前,耳邊聽著樓下的爭吵,心裡卻沒有任何的想法。她的心,已經被昨天費雲帆的那番話占滿了,此時再大的打擊在她心裡也激不起半點浪花。
  這幾天因為汪母的責駡和對綠萍的愧疚,她躲在房中不想出去,沒想到昨天費雲帆卻來了,她像往日一樣,對他傾吐自己的委屈和痛苦,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求婚了?求婚,他要娶她?費雲帆對她來說是良師、是益友,卻從來不是愛人啊?他怎麼會想到對自己求婚?如果這是楚廉對自己求婚,自己會多麼的開心?楚廉,楚廉,他就要娶綠萍了,如果自己和費雲帆結婚去了國外,豈不是看都看不到他了?不,如果再也見不到他,她又該多麼痛苦?不對,她不該再想著他了,他就是自己的姐夫了,她怎麼能再愛他?楚廉……紫菱感到自己被這個名字折磨的痛苦不堪,心裡寫滿了他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楚廉,你真的把你的紫菱忘了嗎?楚廉……
  ——我是分界線——
  綠萍開始練習使用拐杖了,聽身邊同樣練習的人喊著腿疼,再看看自己那條無力的右腿,她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這條腿還是沒有半點知覺,她連想疼都沒得疼。
  “綠萍,快,不許溜號,今天上午的任務沒有完成,不要想著休息。”楚廉的聲音又在身邊冒了出來,綠萍心裡的感傷立刻跑到爪哇國去。她發現這幾天的楚廉特別討人嫌,在身邊定時定點、管著管那的,比舞蹈教練還嚴格,她記得以前的楚廉是位謙謙君子啊?難道這麼多年她竟然受騙了不成?
  “又溜號,快走!”楚廉伸出中指在綠萍的腦袋上一敲,看著手錶表情嚴肅的催促著。
  “楚廉,我是你未婚妻,你就不能溫柔點?”綠萍委屈的瞪著面前不講情面的未婚夫,看看人家的陪護,溫柔的不能再溫柔,對著病號小心呵護,再看看她面前這位,她怎麼這麼倒楣,碰到這麼個未婚夫?最可氣的是,他還每日裡自告奮勇的來陪護,不讓她媽媽來,如果是媽媽在,一定不會像他這麼凶。想著,她的心裡更加委屈。
  “溫柔?”楚廉上下打量著她,看的綠萍心裡有些毛毛的,而後就見他用下巴點點自己的腿,語氣還算柔和的道,“疼嗎?”
  “不疼。”綠萍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老實的搖搖頭。
  這邊楚廉面色一整,語氣立馬一變,瞪著眼睛道:“不疼我溫柔個什麼勁?那邊的溫柔,都練習了快一個月了,現在還沒走明白,我這還等著你結婚呢,哪有那個美國時間溫柔,快點給我走。”最後一句簡直就是教官在吼學生,語調高了不只一個檔次。
  綠萍最近已經被吼習慣了,完全沒有開始的瑟縮和委屈,不滿的撇撇嘴,用雙手駕著雙拐,慢慢的挪動著,心裡狠狠的嘀咕著:楚廉,你個壞蛋,你給我等著。
  晚上,綠萍大爺似的躺在床上,楚廉小丫鬟似的在下麵給她揉著腿,她這右腿沒有知覺,醫生建議多按摩有助於恢復,左腿經常用力,也要用按摩來緩解。作為未婚夫的楚廉自覺地承擔起這項責任,並準備把這項業務當做終身事業。
  此時,綠萍手裡捧著個葡萄碗,見楚廉在自己腿上專心的按著,心裡早沒有開始的害羞,吃著葡萄,心情很嗨皮的指揮著:“太輕了,用點勁。”
  楚廉對著她翻了個白眼,這右腿什麼感覺都沒有,還能說出太輕了?真不知道她這是看他太辛苦,給他說笑話逗樂呢,還是沒長腦子?不過見她白天練得確實辛苦,就讓她美一會兒吧,想著,他低頭繼續按摩。
  綠萍看到楚廉這個樣子,偷笑的同時,心裡升起甜甜的感覺。她突然發現,殘疾後的日子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難過,因為有他在,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她的時候,只有他讓她感覺更真實了,以前的楚廉是個標準的白馬王子,現在卻更加像她的愛人了,不在事事遷就她,卻處處讓她感受到關愛,這樣,她是不是可以期待,婚後的生活會更加幸福呢?



☆、第50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九)

  綠萍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望,終於和楚廉步入了婚姻的禮堂,只是難免有些失望於婚禮和幻想中的那點小差距,因為她的腿並不方便,所以她也不可能像正常的新娘一樣,挽著父親的手,慢慢的踏著紅地毯,走向自己的新郎,但有楚廉的一路呵護,她還是開心的嫁了。
  紫菱並沒有同意費雲帆的求婚,原著中她嫁給對方,是因為自覺對不起綠萍,想躲開楚廉的糾纏,可現在的楚廉,看到她完全就是正常的點頭說話,甚至比普通朋友交往的還要少,這讓她躲誰,又有什麼藉口離開呢?此時,看著綠萍笑的甜蜜又幸福,她覺得自己像被人劈成了兩半,一半為姐姐開心,覺得自己解脫了,終於不用再自責了,綠萍雖然殘疾,可她同樣獲得了幸福。另一半卻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幸福,現在一切都沒有了,今後,她該怎麼辦?
  在紫菱恍恍惚惚時,綠萍和楚廉終於在眾人的歡呼中,完成了婚禮的儀式,正式成為夫妻。
  見女兒帶著幸福的笑容出嫁,汪父和汪母是欣慰的,這些天,兩人間的相處他們也看在眼裡,知道楚廉對綠萍是真心的好,他們也算放心了。
  楚父和楚母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是酸甜苦辣甜,五味俱全。按理說,綠萍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兒子能和她結婚,他們倆心裡不會有任何不滿,可現在她卻殘疾了,哪個正常的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殘疾的媳婦回來?無奈,這車禍是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造成的,兩家又是世交,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咬牙挺著了。
  楚沛是沒有他們那麼糾結的想法,哥哥和綠萍姐結婚了,對於他來說可是大喜事,更讓他驚喜的是,他還看到了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女孩——小研。無奈女孩似乎總是躲著他,讓第一次落入情網的他有些鬱悶,不過不要緊,人家都說追女孩一定要臉皮夠厚,他別的沒有,時間多,臉皮厚,這兩點還是俱全的,就不信不能抱得美人歸?
  楚廉可不管這些人心裡的溝溝坎坎,他心裡正美呢,光棍了這麼多年,今天終於娶媳婦了。看著比那些所謂的玉女明星還要美上三分的綠萍,他難得笑的見牙不見眼,這要是讓他原先的組員見到,一定會懷疑他是被外星人附體了。不過這裡的人都不瞭解他本來的性格,所以熟悉的朋友調侃一番,卻好心的放過了他們,不是那些人本性善良,實在是看著記憶裡曾經那麼完美的綠萍,此時卻坐著輪椅,他們心裡都忍不住感到難受,誰也不忍心再逗弄這可憐的女孩。
  楚廉見這些人如此知趣,送起客來更顯得熱情,終於把所謂的同事好友三姑六婆全都送走,轉身把自己的房門鎖了又鎖,別看這些人走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回來打擾?這些人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當他不知道嗎?哼哼,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燭夜,誰也別想來打擾他們。拿著新換好的鑰匙鎖好了門,把鑰匙放好,他熱血沸騰的走進了屋裡。
  一進臥室,見綠萍把輪椅轉到衣櫃前,正往出找衣服。屋裡裝修的時候,考慮到綠萍的腿不方便,所以他特意讓人把衣櫃裡分成上下兩格,不常用的衣服他放到上面,常用的被掛到下面,方便綠萍自己取衣服。
  見楚廉進來,綠萍把他的睡衣遞了過去,笑著道:“看你這一身的酒氣,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那些損友放過自己卻沒放過楚廉,他今晚的酒可是沒少喝。
  “有老婆就是好,看我老婆多賢慧。”楚廉笑著的接過衣服,低頭順勢在綠萍的唇上偷了一吻,在對方嗔怪的眼神中,快步走進了浴室。他洗完了澡,綠萍還要洗澡換衣服,穿著一身禮服的她一定比自己更累。
  習慣了戰鬥澡的楚廉,難得耐著性子多洗了兩分鐘,把自己洗了個乾淨,才把浴室收拾整齊,放好了水,出來叫妻子:“綠萍,我把熱水給你放好了,來,我抱你進去。”
  綠萍被他的話說的臉一紅,環抱著自己要換的衣服等著對方抱。楚廉走了過來,雙臂用力,輕鬆的將她抱起,她靠在丈夫的懷裡,聞著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心裡越來越慌亂,如果進去後他不出去怎麼辦?他要是想幫自己脫衣服,自己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多了,楚廉把她放到了緊貼著浴池邊的椅子上坐好,放好了防滑墊,才叮囑了一句:“小心安全,有事叫我。”而後非常君子的轉身離開。弄的綠萍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鬱悶,人家不是說丈夫都想纏著妻子一起洗澡嗎?他怎麼半點沒有那種想法?失落的脫著衣服,轉頭看到浴池邊上那些,伸手就可以拿到的洗漱用品,嘴角又慢慢揚起。楚廉對自己真的很細心。
  綠萍洗完了澡,穿好了衣服,揚聲喊著楚廉,等他來抱自己進屋。屋外的楚廉早就等的心急,既惦記著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又擔心綠萍會不會不小心傷到自己,此時聽到對方的叫聲,才終於放下提著的心,輕快的應了一聲:“來了。”而後大步走進了浴室。
  見到穿著睡袍,隨手用毛巾擦著濕發的妻子,楚廉終於明白了那句‘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含義,卸了妝的她,少了絲豔麗,多了絲清純,美好的讓人想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他是這麼想的,也忍不住這麼做了,上前一把摟住嬌嫩的妻子,使壞的用臉在對方的臉上蹭著,感受著那細嫩的觸感。
  “啊,你幹什麼呢?癢……”綠萍被蹭的直癢癢,笑著想躲過丈夫的攻擊。
  “想跑?這輩子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說著,楚廉雙臂用力,將妻子抱了起來,小心的走出浴室,把懷裡的人放到兩人的床上。
  綠萍的心越跳越快,兩人不是沒有親熱過,卻都是點到為止,簡單的親吻和擁抱,現在終於要走到最後一步了嗎?就在她以為對方要親吻自己的時候,楚廉卻鬆開手重新回到浴室,再出來時,只見他手裡拿了條大毛巾,搭在她的腿上,開始了每日必做的按摩。
  “楚廉……”綠萍被丈夫感動了,這種按摩她都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可楚廉每日都做,竟然連今天都沒有忘記。她嗓子發緊,有些哽咽的叫著丈夫的名字。
  “嗯?”楚廉手裡的動作不變,抬頭看向妻子,見她有些發紅的眼睛,語氣柔和的問,“累了吧,一會兒就好。”嘴上安慰,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打半點折扣。按摩的同時不忘用毛巾遮住對方的肌膚,主要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提早進入正題。他可還想等綠萍修養一陣,領她繼續治腿,要是真因為自己的原因,讓綠萍腿上的肌肉萎縮,他可是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沒,我不累,一天都有人推著,我有什麼累的。”她可能是天下最悠閒的新娘了,連路都不用自己走。
  “不累?”楚廉一挑眉,黑黝黝的眸子頗為認真的看著對方,面上嚴肅,內容卻有些不著調,“那是等的心急了?乖,等老公按摩完了就抱你。”
  綠萍心裡那點感傷又被他氣的無影無蹤,被他這無賴的說法氣的無處發洩,拿起一邊宣騰騰的枕頭照著楚廉就砸了過去:“楚廉,你個壞蛋……”
  楚廉按摩的動作正好接近尾聲,見這女人還敢反抗?手裡的毛巾隨意的一扔,眼眸深邃的盯著她,聲音有些低啞的道:“女人,竟然還敢動用家庭暴力?今天我讓你知道知道誰是這家裡的老大。”說著,將床上的妻子撲到,俯身含住對方唇裡的驚呼,只留下細細的輕喘……



☆、第51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

  楚廉和綠萍甜蜜的蜜月期終於過去了,他不可能總在家陪著綠萍,所以過了蜜月,楚廉和綠萍商量了一下,開始回公司上班。從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楚廉,對公司的一切事宜都很陌生,好在有原身的記憶,可做起事來還是不能得心應手,所以,剛開始工作的楚廉無疑是個菜鳥。為了彌補這些不足,他經常要加班加點的工作,考慮到妻子的狀況,能帶回家的工作,他都儘量帶回家,在綠萍能看到他的情況下辦公。他以為這樣就能闔家歡樂了,可這天,還是出事了。
  正在工作的他,突然被家裡來的電話告知,綠萍燙傷了,楚廉心中一驚,既然給自己打了電話,可見這燙傷的嚴重程度了,他顧不得許多,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東西,匆忙的趕回了家裡。
  等他回家看到綠萍手上的傷勢,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有些紅腫,卻並不嚴重。看著妻子委屈的神色,和一旁父母間充滿火藥味的目光,他知道,他擔心的問題還是來了,顯然,綠萍在這個家裡適應的並不好,也可以說,自己的這位母親對這位兒媳婦還不能適應。不管楚廉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臉上卻是半點沒露,沒事人似的安慰著楚父和楚母:“爸媽,你們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我帶綠萍回屋去歇會兒,你們也休息一下。”
  見楚父點頭,楚母仍然是氣哼哼的神色,他安撫的對父親笑笑,推著妻子進了他們的房間。
  綠萍沮喪的盯著自己紅腫的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笨?她現在真的成廢物了嗎?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幹不好。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連想幫忙做點家務都做不好,這樣的她,還有什麼用?
  “怎麼了?手還很疼嗎?”楚廉蹲□,輕輕握住妻子的手,心疼的看著那原本白皙的手上一大片紅腫,忍不住責怪的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看看,燙成這樣多疼啊?”正說著,感覺手上一濕,抬頭一看,只見綠萍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見到妻子這樣,楚廉咽下了心裡的埋怨,起身把她攬在懷裡,輕聲安慰著:“怎麼了?前些日子我對你那麼凶都沒見你哭,今天說這麼幾句就掉淚了?真的很疼?要不,咱們去看看醫生?”雖然覺得這種程度的傷不用去看醫生,但如果她真的很疼,那還是去看看的好。
  綠萍被丈夫一摟,眼淚落到更凶,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低泣著,聽到丈夫的問話,搖著頭卻不說話。
  “傻丫頭,我不是罵你,我是心疼你,你看看,原先挺白的小手,現在弄成這樣,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說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的又數落了一句。
  綠萍被丈夫這心疼的話語說的心中難受,她哽咽的道:“我就是想幫媽媽做點事,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好,還弄傷了手,讓媽媽受到爸爸的埋怨,媽媽一定更討厭我了……”她不笨,當然感受的出楚母對自己的不滿,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卻小心翼翼的總想討好婆婆,可誰知道自己這麼笨?經過今天的事,想讓楚母喜歡自己,更是難上加難了。
  “不會的,媽媽原先多喜歡你啊,她只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兒子一直是她的,現在卻對另一個女人好了,她當然會多少有點情緒的,過些日子習慣就好,不用理會她的,至於家務……”說著,楚廉把綠萍的小腦袋瓜從自己的懷裡挖出來,讓她抬頭看著自己的臉,“我娶老婆是娶回來疼的,不是娶回來做家務的。家裡又不是沒有保姆,媽媽那是一種愛好,她自己閒不住,你又沒這愛好,去湊什麼熱鬧,今後這些事都不許做了,給我離廚房遠點。”她這麼多年都圍繞著舞蹈和學習,會做家務才怪,為了不讓她再受傷,還是趁早打消她這積極性的好。
  綠萍被這一番話說的心中感動,可想到自己這無所事事的日子,又恢復無精打采的樣子,委屈的道:“我什麼也不能做,每日裡除了看電視,就是吃飯睡覺,越來越沒用了。”
  “沒有事就找事做,又沒人讓你天天這麼幹呆著。”還想著忙完這段時間領她去看腿,現在看來,還是先給她早點事做吧。
  “我還能做什麼?”綠萍洩氣的道。原先的生活圍繞著學習和跳舞,現在呢?殘廢了的她還能做什麼?
  “傻丫頭,不能跳,你可以教別人跳,你可以想想怎麼讓人把舞蹈跳的更美,就是你的腿好了也不能跳一輩子的舞,現在只是把十幾年後的事提前了而已,有什麼傷感的?”這是他想了好久的辦法,綠萍不是楚母那種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如果真讓她蜷縮在家裡,她只會越來越枯萎,這可不是他的本意。讓她活的開心,才是他的希望。
  綠萍被楚廉說的眼睛越來越亮,聽到最後那兩句話,她激動的眼中含淚,不住的點頭:“沒錯,我本來也不能跳一輩子的舞,現在只是提前退休,楚廉,謝謝你。”一把抱住丈夫,她心裡忍不住的感動,這個男人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娶自己就是回來疼的,她相信,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他這麼愛她、懂她的男人,她何其有幸,竟然擁有這樣一位丈夫?
  “謝什麼謝?我是你老公,跟我還要謝,找打了是不是?”說著,懲罰似的照著她小屁股輕拍了兩下,而後笑著道,“還笑呢,看看你這臉,都成花貓了,快去洗洗。”兩人來到浴室,見綠萍洗過臉,恢復了好心情。楚廉臉上帶著笑,心裡卻開始想今後的出路,今天的事絕對不是偶然,楚母對綠萍的不滿只會嚴重,不會減少,在這一個屋子裡,今後的矛盾只會更加惡化,看來,他真的要想想辦法了。
  ——我是分界線——
  “爸,我想和您商量點事。”兩天后的晚上,楚廉吃過晚飯,在自家的書房找到楚父,坐到父親的對面,一副想要深談的架勢。
  “說吧,什麼事,咱們父子倆還用的著這麼客氣?”見兒子這長談的架勢,楚父好笑的看著他。
  “爸,是這樣的,您看,我現在手上有個大專案,現在正是需要多用心的時候,咱們家離我公司還挺遠,我想在公司附近找個地方住著,這樣萬一回家晚了你和我媽也不用擔心,我也不用那麼辛苦,您看怎麼樣?”楚廉嘴上說著,臉上討好的看著父親,一副緊張的樣子。
  楚父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想了想問道:“你自己搬出去,還是和綠萍一起搬出去?”
  “呵呵,爸,我們才新婚,怎麼也不能讓我們兩地分居吧?”
  “你這混小子,誰讓你們分居了?”楚父沒好氣的罵了楚廉一句,隨後無奈的道,“那就般吧,找個好點的位置,你們住著也舒心。”他答應的也很無奈,妻子最近和自己多次提過綠萍這麼不好,那麼不好,為了不讓兒子在中間難做人,他這當老子的,只能多為兒子著想了。
  “謝謝爸,放心,我放假一定回家。”見父親這麼容易就通過,楚廉在心裡忍不住長出了口氣,其實這父母對自己真的是好的沒話說,可誰讓他們總是對自己的媳婦有意見?為了老婆,他只能把那婆媳兩隔離了,都說遠的香近的臭,這一星期一見面,他就不信他那個媽還有心情挑毛病。
  ——我是分界線——
  “楚廉,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綠萍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抓著丈夫的衣服。剛剛楚廉說他們要搬出去住?這是真的嗎?想到那個可能,她的話語裡都帶著興奮的顫音。
  “噓,你小點聲,讓媽聽到。”楚廉忙把妻子推到裡屋,確認房門關好,才轉頭教訓妻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讓媽聽到了還以為你多想搬走呢?”就算事實如此,也不用這麼明白的表達出來吧?
  “好好,我小聲,我小聲。”綠萍好脾氣的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咱們到底是不是要離開這裡,你說的是真的嗎?”要是真能離開這個讓她壓抑的楚宅,他愛怎麼數落就怎麼數落,她才不在乎。
  “是,我在公司附近找了套房子,等下個月收拾好,咱們倆個就出去過二人世界。”看著她這興奮的樣子,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挑,不要怪他不孝,這媳婦是親的,這父母,即使知道他們對自己好,也生不出親生父母的感覺,而且有時為了不露餡,還要掩飾自己的性格,所以離開這裡,他也挺開心的。
  “楚廉……”綠萍壓低嗓音驚呼出聲,抱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狂吻,這可不是因為她結了婚就變得豪放了,實在是在家裡待著太壓抑了,每日裡,她在自己的臥室裡寫寫畫畫,出了房間總怕碰到楚母那張不滿的臉,此刻知道能有自己的家,一個讓她隨便行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約束的家,心裡就像出籠的鳥兒,有著說不出的愉快與輕鬆。
  “先別興奮。”楚廉忙出聲打壓住她的興奮,叮囑道,“我可告訴你,我把爸是說通了,所以這事基本是定了,但是媽那還沒有說呢,估計爸今晚會和她說,所以這兩天媽要是心情不好,說了什麼,你可要忍著點,躲著點,要是真的讓她抓住什麼毛病,咱們可就走不了了。”為了不讓兒子搬走,相信他那個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嗯嗯,放心,我絕對不惹她,一切都讓她高興著來。”綠萍興奮地眨著大眼睛,舉手對丈夫做著保證。馬上就能脫離苦海,她傻了才會去招惹心情不好的婆婆。被罵了又能怎麼樣?有這麼好的丈夫,罵幾句就罵幾句吧。非常看得開的綠萍想到那即將成為兩人小家的房子,臉上又露出大大的笑容。
  “明天是你複查的日子,檢查完,我領你去新家看看,看看新家的格局,然後你有什麼想法都告訴我,為夫一定替你照辦。”兩人的家,當然要兩人都滿意才好。
  “真的?楚廉,你太好了。”綠萍覺得此時的自己,一定是滿心滿眼都冒著小星星,怎麼看自己老公怎麼帥,又興奮的撲過去,在對方的臉上唇上胡亂的親著。
  楚廉在心裡算計了一下時間,知道父親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擺平母親,既然時間充足,自然不能冷落這麼熱情的妻子,想著,一把抱起投懷送抱的嬌妻,朝著大床走去,老婆這麼熱情,他就不要客氣的來個飯前甜點吧……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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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一)

  事情果然如楚廉所料,當晚的楚母豈止是心情不好?那臉簡直比鍋底還黑,看著已經處在爆發邊緣的母親,綠萍和楚廉乖乖的低頭吃飯,誰都不敢隨意發言,楚母弄得有氣沒地方發洩,最後只能摔著筷子早早的離開飯桌。
  楚母再不滿,還是挽回不了楚廉要搬出去的決心,兩周後,兩人帶著愉快的心情,搬到了自己的新家。
  看著自己的小家,屋子雖小,卻設計的溫馨雅致,綠萍臉上的笑容從進了屋就沒有停止過,屋裡的任何物品都讓她欣喜不已。
  “喜歡?”楚廉雙手環抱著靠在牆上,笑吟吟的看著妻子轉動著輪椅四處觀望的樣子,他還真沒見她這麼興奮過,可見她是真喜歡這個家。
  “喜歡,好喜歡,楚廉,我好開心,這是我的家,我和你兩人的家,呵呵,我好喜歡。”綠萍將屋裡看了個夠,終於將輪椅轉回了丈夫的身前,仰頭笑望著丈夫,眼裡有說不出的快樂。“楚廉,謝謝你。”快樂的同時,還有著濃濃的感謝,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他又怎麼會離開疼愛他的父母,和自己獨自搬到小房子裡來住?
  楚廉俯□,雙手放在兩個扶手上,笑著道:“喜歡就好,我找了個人,她每日裡會定點來打掃房間和做飯,所以這些雜事你都不用理會,綠萍,你只要開開心心健健康康,那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我喜歡每天都看著你對我笑。”說著,他伸手摸摸綠萍的臉,那健康紅潤的顏色,看的他心滿意足。
  “有你在,我又怎麼會不幸福?我會保證每天都讓自己開心快樂的。”她歪著頭,像貓咪一樣蹭著丈夫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唇邊帶著幸福的笑。有這樣的丈夫,她又怎麼會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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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怎麼搬出來住了?這房子這麼小,你怎麼住的慣?這都不夠我轉圈的。”汪母看著兩室一廳的房屋,心裡充滿了不滿。女兒從小住的都是大房子,什麼時候住過這種房子?楚廉也太不懂事了,綠萍的腿不方便,和楚母在一起還有個人照顧,現在單獨搬出來,誰來照顧她?
  “媽,這房子很好啊,看看,我和楚廉住在主臥室,有客廳有廚房,要是你哪天想來陪陪我,還有一間小臥室,多好啊!”綠萍笑著開解母親,她可是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房子好。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笨啊?有你婆婆在她還能照顧你,你現在這樣,家裡的活難道還要你做?”汪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女兒,不知道她這聰明的女兒怎麼嫁人後還變傻了?
  “怎麼會讓我做?楚廉請了個保姆,一天三頓她來做飯,做完飯收拾完屋子她就可以走了,這樣家裡還沒有外人,多好。”楚廉上班不在家時,她可以研究一下自己喜歡的歌舞劇,沒事再看看電視,聽聽音樂,日子悠哉的很,楚廉回來,兩人親親密密,有時間還出去吃個飯,看個電影,日子別提多舒心了。
  聽到有保姆做飯,汪母心裡的怒火算是小了一點,可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道:“你這要是真有點意外怎麼辦?家裡連個人都沒有,讓我怎麼放心?我看你明天就和楚廉說,趕緊給我搬回楚宅去……”
  “哎呀,媽——”綠萍無奈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皺著眉道,“你怎麼就不明白?我們搬出來對我來說是件多好的事?我在那個家裡什麼都不能做也就罷了,整天看著我婆婆做這做那的,我心裡能舒服嗎?現在家裡我做主,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小點又這麼了?我過的開心,這不比什麼都重要嗎?”這是楚廉經常說的一句話,只要她過的開心,就什麼都好。所以為了能天天開心,她確實努力的讓自己充實快樂的活著。
  “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汪母被女兒這一番話說的無語,想到女兒話裡的另一層含義,她眼睛微眯,有些狐疑的道,“你婆婆對你不好嗎?”按理說以兩家的交情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不過現在綠萍腿已經殘疾了,那女人到底怎麼想的她還真不清楚。
  “沒有,她對我挺好的。”綠萍當然不會傻到說婆婆對自己有意見,只是掩飾的道,“她什麼都不讓我做,是我自己心裡不舒服,她那麼大歲數還做這做那的,我這做人家兒媳婦的心裡怎麼會好受?而且……”說到這,綠萍停頓了一下,略微有些羞澀的道,“現在就我和楚廉兩個人,不是更好?媽,我就不信你和爸結婚時,還想和我奶奶她們一起住。”說到最後,她靠在母親的身邊,一臉壞笑的看著汪母。
  汪母被女兒的話說樂了,她點著女兒的額頭道:“你這孩子,到開始調侃起我這個當媽的了。這當人家媳婦就是不一樣啊,膽子都大了。”細想想,當初還真是那麼回事,新婚燕爾的,當然是想自己過。看著女兒這精神狀態就知道,她確實過的很好,既然如此,她還當那個壞人做什麼?可想到平時女兒自己在家,還真是讓她不放心,怎麼辦呢?一抬頭,看到坐在一邊默默出神、不知道想著什麼的小女兒紫菱,她眼睛一亮:對啊!別人不能來陪綠萍,紫菱能來啊,反正這丫頭在家裡也是自己往屋裡一關,還不如來陪陪她姐姐,還能順便散散心。想到這,她笑著對紫菱道:“紫菱,你平時也沒什麼事,白天的時候多過來陪陪綠萍,免得她一個人在家裡沒意思。”
  綠萍聽到母親的話,也笑著看向妹妹:“對啊,紫菱,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當初在楚宅人多,你可能不喜歡去,現在家裡就我和楚廉,你沒事別關在家裡,多來陪陪我,懶得來回走就住到小臥室,咱們姐妹好久沒在一起談心了。”想到兩姐妹小時候一起談心的日子,她笑的更加開心。
  “住在這裡?”正在傷感的紫菱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話嚇得一驚,隨後又有些心動,她好久沒有看到楚廉了,自從綠萍和楚廉結婚後,就他們兩人回到汪家時見過兩次,如果住在這裡,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了呢?上次見面就發現他瘦了,會是因為自己嗎?姑娘,您多心了,楚廉那是工作忙的,絕對沒你什麼事。
  雖然明知道自己這個想法不應該,可看著面前母親和姐姐一臉的贊同,腦子裡想見楚廉的念頭戰勝了一切,終於點頭決定,她要留在這,陪著綠萍。
  楚廉因為這兩天中午比較忙,所以沒有回來吃飯,汪母吃著保姆精心製作的飯菜,對女婿的不滿算是又抹去了兩分。看得出,找這保姆是用了心的,三十多歲的年齡,長相一般,手腳麻利,做事勤快,又安全又細心,完全可以體會女婿的心意了。所以吃過飯,她心滿意足的走了。
  楚廉晚上下班回家,一進屋,就見他小姨子紫菱做在自家的飯桌上。他心中一愣,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沒想到她會來。可不管心裡怎麼想,臉上卻是在第一時間露出笑容,熱情的歡迎著:“紫菱?你還是頭一次到我家來吧?平時綠萍自己在家,你沒事多來陪陪她。”他自覺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紫菱心裡激動了起來。
  他希望自己來?他想看到自己?想到這些天來心裡的痛苦,忍不住的眼睛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她這邊心中諸多的感慨,楚廉卻早已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子,因為有紫菱在,兩人不方便太親熱,所以,他只能看著妻子溫柔的問著:“今天怎麼樣?還好嗎?”把她自己留在家裡,他也不是那麼放心,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有個全天的保姆在,這麼小個房間,她一定會不習慣,也只能讓她自己在家了。
  “很好啊,今天上午媽媽和紫菱來看我,吃過了午飯,媽媽回家了,留紫菱在這陪我兩天,我下午就把小臥室收拾出來,晚上讓紫菱住那間屋子。”綠萍笑著接過丈夫的衣服,邊和他說著今天發生的事,邊把衣服掛在較低的衣服掛上。她不能像別人家的妻子一樣,給丈夫洗衣做飯,但一些簡單的事,她都想為楚廉親自做,見她做的開心,楚廉也樂得享受妻子的溫柔,所以兩人總能在一些小事上找到溫馨快樂。
  “呵呵,咱們那間小屋子還真派上用場了,讓紫菱看看哪不舒服,缺的東西我明天就去買,她沒事就在這多住些日子,好多陪陪你。”楚廉倒是沒忘了原身和紫菱之間的那點事,不過自己現在已經和綠萍結婚了,是她的姐夫,兩人也很久沒有接觸了,見面時這丫頭也挺正常的,再說綠萍現在有個人陪著確實能讓他放心一點,他想著這姐妹再怎麼說也比別人強,也就熱心的邀請紫菱多住些日子。
  綠萍可不知道丈夫心裡的這些想法,她見楚廉這麼說,笑著轉頭對紫菱道:“看看,我就說嘛,楚廉知道你住在這裡,也一定會舉雙手贊成的,就這麼定了,我會負責告訴媽媽,你要在這多陪我幾天,不許說不。”那副霸道的樣子讓楚廉莞爾一笑,轉身洗手準備吃飯。



☆、第53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二)

  吃飯的時候,紫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每次見到楚廉看向自己,她都會緊張的低頭,就怕綠萍會發現他們二人之間的曖昧。其實這丫頭真的想多了,楚廉完全是正常的轉頭,就那麼大的桌子,還能為了不看她一直歪著頭不成?可這丫頭就是覺得楚廉在看她,最讓她難受的是,楚廉看她,她糾結,楚廉不看她,看向綠萍時,她更是糾結,總是感覺他看綠萍的眼神比看自己時還要灼熱,楚廉真的喜歡綠萍了嗎?他們現在是夫妻了,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更好了嗎?她糾結來糾結去的,整個晚飯都不知道吃的是什麼。
  直到吃過飯,見楚廉習慣性的站起來收拾碗筷,紫菱才驚醒過來,也忙慌張的站起身來,伸手搶著楚廉手裡的碗筷道:“我來,我來。”楚廉一個大男人,怎麼撿起碗筷了?
  “不用你,你陪著綠萍就好,我就是把它們拿到廚房,明早劉嫂來了會收拾的。”楚廉笑著拿起碗筷就想走,幾個碗而已,要不是怕自己做多了會讓綠萍心裡不舒服,他早就順手把它洗出來了,當年又不是沒做過。
  “別別,還是我來吧,有我在,哪用的著你撿碗。”楚廉在她的心裡一直是偶像般的人物,怎麼能做這些撿碗掃地的活?她的心是好的,無奈太緊張了,手忙腳亂之下,“啪——”的一聲,一個盤子掉落在地上,直接碎成幾片。
  楚廉看著地上的盤子有些無奈,這丫頭真的適合照顧綠萍嗎?不會有了她綠萍更危險吧?
  綠萍卻被兩人的爭搶逗的忍不住抱著肚子笑,直到見紫菱驚慌的蹲□子,想要撿盤子的碎片時,才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臂,笑著道:“好了,好了,別搶了,撿個碗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搶金子呢,紫菱過來坐,你是客人,咱們什麼也不做,等著楚廉收拾。”說著,照著楚廉壞笑的挑了挑眉。在楚廉的高壓政策下,如今的綠萍性子活潑了許多,能看到丈夫吃癟,可是她最開心的事了。
  楚廉假裝兇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笑著對紫菱道:“沒錯,聽你姐姐的,兩位美女休息,本帥哥出馬搞定它。”說完,手腳麻利的把碗筷盤子落到一處,雙手在兩邊一掐,端著它們走進了廚房,沒一會兒的功夫又拿著小撮子走了出來,先把大的碎片撿到撮子裡,小的用紙巾一擦,幾下子恢復了室內的潔淨。
  紫菱愣愣的看著楚廉做著家裡保姆才做的活,再看看綠萍習以為常的樣子,只覺得心裡憋悶,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綠萍可不知道妹妹心裡的想法,只以為她是為剛剛打碎盤子難過,伸手把妹妹的碎發挽到耳後,笑著道:“你呀,從小心思就重,打碎一個盤子罷了,還用你想這麼半天,當初要是把這心思用在學習上,就什麼都不用爸媽操心了。”
  “姐,你怎麼又說這個?”紫菱借著對話題的不滿,將頭像反方向一轉,躲開了姐姐的手指。她的心裡在沸騰,不知道綠萍身為楚廉的妻子,怎麼能沒有半點壓力的看他做這種活?爸爸在家裡從來不做的,她怎麼能讓楚廉做?
  恍惚間綠萍似乎又說了什麼,她卻都沒往心裡去,直到楚廉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了過來,放到她們的面前笑著道:“二位美女,請吃水果。”
  綠萍看著水果上插好的牙籤,笑著點頭贊許:“嗯,服務很到位,放心,一會小費少不了你的。”
  見妻子心情正好,楚廉也樂得和她貧嘴,真的像服務生一樣施禮道:“那就先謝謝二位小姐了,二位小姐慢用,小的我先告退了,書房還有工作,有事您再叫我。”
  “去吧,去吧,有事會叫你的。”綠萍大發慈悲的揮了揮手,拿著牙籤遞給妹妹,示意她吃水果。
  見楚廉轉身走向書房,紫菱還傻坐著不動,綠萍推了推妹妹的手臂:“想什麼呢?我看你一晚上就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什麼事?”一次兩次還可以說的通,這老走神算怎麼回事?
  紫菱沉默不語,在綠萍又想出聲時,才低聲問道:“楚廉經常做這些嗎?家務活都是他做嗎?”問話的語氣平靜,其實她的心裡一點都不平靜,她想問:那麼優秀的楚廉怎麼能做掃地洗碗的活?她想問:她一個做妻子的怎麼能心安理得的讓丈夫這麼伺候著?是,綠萍的腿受傷了,難道她的手也受傷了,連水果都切不了了嗎?太多想問的話,太多複雜的情緒糾結在心中,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綠萍被她的話問的一愣,而後開心的笑了,她揉著妹妹的腦袋,親昵的問:“怎麼?交男朋友了?開始關心結婚後男人什麼樣了?”
  “綠萍——”紫菱氣急敗壞的看著姐姐,不知道她怎麼能把這麼嚴肅的問題扯到那去。楚廉都和她結婚了,自己還上哪找男朋友去?
  見妹妹似乎真急了,綠萍忙忍住笑,舉著雙手保證道:“不笑,不笑,咱們說認真的,我一定不笑。來,告訴姐姐,那個男生是誰?他多大了,做什麼的?”說到最後又跑題了。
  “姐姐——”
  看到紫菱已經漲紅了臉開始喊姐姐,綠萍知道,再說下去妹妹就真的急了,忙清了清嗓子轉入正題:“紫菱是想問楚廉為什麼會做家務吧?”見妹妹恢復平靜的看著自己,綠萍慢慢的說著自己的心裡歷程,“其實,一開始我也很詫異,談戀愛時,他在我心中就是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見到的總是他光鮮的一面,似乎從沒把他和家務活聯繫到一起。結婚後,在楚家時還好,什麼都不用我們做,可後來有自己的小家了,保姆又不是隨時都在,那時我才發現,楚廉真的很能幹,即使保姆不來,他也能隨手把屋裡的東西整理的很乾淨,也會把我照顧的很好。”提起心愛的丈夫,綠萍眼裡裝著滿滿的幸福,“後來,我懂了,因為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做那些不是因為他喜歡做,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人家的丈夫,所以有責任照顧好自己的妻子。紫菱,選男人別的都在其次,這個男人有沒有責任心,會不會把你放在心裡,這才是最重要的。”說到最後,她真誠的看著妹妹,希望妹妹同樣找個讓她幸福的男人。她相信妹妹會找到的,因為她們家的女人都很幸福,媽媽找到了爸爸,她找到了楚廉,她們都這麼幸福,妹妹又怎麼會差呢?
  紫菱被綠萍這完全和自己想法不一樣的責任論說的暈暈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人家說了,楚廉之所以幹活,是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說什麼?自己又有資格說什麼?紫菱默默的坐在那,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滿目的悲傷。
  “好了,男人的問題,有時間咱們慢慢討論,真有喜歡的男人一定要找過來讓我們看看,哪怕我不方便出面,楚廉還是可以偷偷瞭解一下的。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以為自己的話已經起了作用,綠萍好心情的拍拍妹妹的肩頭,滑動輪椅準備去看看丈夫的工作做的怎麼樣了。一天沒見到他了,剛剛就吃飯時說了幾句話,習慣了一回家就膩在一起的她,還真有點想他了。
  看著正大光明去找楚廉的綠萍,紫菱眼裡有著說不出的羡慕:這輩子,她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和楚廉堂堂正正的站在一起了吧?楚廉,老天何其不公,讓我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楚廉,你聽的到我心裡的呼喚了嗎?楚廉,楚廉……
  楚廉可不知道有人已經對她心心念念、離魂牽夢繞也沒差多遠了。當晚在妻子身上討回了小費,第二天養足了精神又去上班,現在他要養家糊口,不努力工作怎麼行?
  紫菱在綠萍家裡住了幾天,卻從來沒有找到機會能和楚廉獨自相處,因為楚廉見綠萍有人陪了,也不用擔心的每天中午跑回家,每天晚上回家吃過飯就回臥室忙工作的事,出來也是拿個水果喝個水,根本沒有給紫菱閒聊的時間。每日裡聽綠萍說著楚廉對她的種種呵護關愛,紫菱感到自己的心已經潰爛的千瘡百孔,她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帶著滿心的傷痕,和綠萍提出了離開。綠萍雖然有些不舍妹妹,但想到今後可以經常叫紫菱來陪自己,所以很痛快的就放人了。
  紫菱背著自己的背包,一路不知道去哪。回家?不,她不想回家,對著自己那‘一簾幽夢’,她會覺得自己更加孤單,楚廉的面容在自己的腦中頻頻閃現,不自覺的,她來到了兩人經常見面的那個小樹林。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是她最幸福的時光了吧?那個時候的楚廉疼著自己,寵著自己,他心裡的人只有自己,現在呢?他心裡想著的又是誰呢?她靠在樹下,任由淚水無助的滑落,想著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想著綠萍和楚廉的恩愛,她更是放任自己無聲的哭泣,反正這裡也沒有別人,她沒有愛的權利,難道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正哭著,聽到前方似乎有車的聲音,她抬起淚眼一看,吃驚的發現,自己最愛的人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心中的狂喜讓她顧不得許多,忘了綠萍的腿,忘了對方已經是自己的姐夫,她急切的奔跑過去,撲到對方的懷裡,緊緊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委屈的哭喊著:“楚廉……”



☆、第54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三)

  這個人真的是楚廉嗎?別說,還真的是楚廉,他是怎麼來到這的呢?
  楚廉出來見一位元客戶,路過這樹林的時候,卻心有所覺,莫名的停下了車子,他詫異的看著這不起眼的小樹林,不知道自己心裡那股留戀是從哪來的?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原身的記憶,吃驚的發現,這竟然是楚廉和紫菱定情的地方,這個答案讓他大驚失色:難道原先那個楚廉還沒有消失,還在這個身體裡?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了危機感,說實話,為什麼會進入這個楚廉的身體,他到現在還莫名其妙,如果是撞車後,楚廉撞死了,他還可以認為這是借屍還魂,可他竟然是在開車的瞬間進來的,難不成這原身那時候心臟病突發?想不出答案,他也懶得再想,現在要做的就是,確定這個靈魂到底還在不在,如果真的在……他眼神微暗,推開車門走下車,慢慢的走進小樹林,細細的體會著心裡的感覺……
  沒有特殊的感覺,就像剛剛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一樣,正想著,是再走幾步還是直接離開的時候,就見不遠處一個女人激動的朝自己撲了過來,他剛想閃躲,卻驚訝的發現,撲過來的女人竟然是紫菱?知道是紫菱,他自然是不能躲開,否則以她沖來的速度,不摔倒才怪。
  “楚廉……”紫菱撲到楚廉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激動的道:“楚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也是來懷念我們的過去對嗎?你也是想著我的對嗎?楚廉,楚廉……”想到心心念念的愛人,竟然和自己如此的心有靈犀,紫菱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所籠罩,覺得這些日子所受的煎熬都是值得的,還有什麼比兩顆心相愛更值得滿足的呢?
  “紫菱?”楚廉被動的被抱著,只吐出兩個字,就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實在是因為對方太激動了,說的淺了,似乎沒用,說的深了,更是不行,別忘了,這可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小姨子。要是真弄到綠萍那去,他可是死定了。
  見紫菱的情緒似乎穩定一點,他才語氣輕快的開口問道:“紫菱,還好嗎?我剛剛去見一個客戶,路過這裡見有個人像你,就進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你,去哪,要我開車帶你一段嗎?”他像老朋友一樣聊著天,決口不提剛剛對方的失態。
  紫菱僵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楚廉會這麼說?哪怕他向自己說句對不起,自己也會知道他的難處,可這是什麼意思?真的對他們的過去完全否認嗎?那剛剛的自己又算什麼?小丑嗎?想到這裡,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委屈支撐著她,她站直了身體,仰頭緊盯著楚廉的雙眼,絕望的問著:“在你心裡,我是什麼?”
  “我是你姐夫。”聲音是那麼的輕,讓風一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聲音又是那麼的重,重的砸在紫菱的心口,讓她腦中發暈,喘不過氣來。
  “姐夫?”半響,紫菱才默默的吐出兩個字,而後瘋狂般的抓住楚廉的衣服哭喊著,“那我的愛情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
  紫菱的這句話,讓楚廉心裡湧上一股衝動,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想伸手擁抱對方,安慰對方?這絕不可能是他的想法,他不動聲色的握緊雙拳,壓抑著心裡的那股衝動,仍是淡淡的道:“紫菱,你要知道,從我結婚的那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姐夫,這輩子都不會改變。”這話對紫菱說,也是對心裡的那股不甘說,他既然娶了綠萍,就會對她好一輩子,絕對做不出三心二意的事,更何況那麼好的妻子,又有誰能忍心辜負?所以那個楚廉,你在也好,不在也好,出事前是你自願的也好,不是自願的也好,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這個身體,放棄了綠萍,那就全部放棄吧,不要再試圖控制我的思想,我的身體,這女孩是可憐,可她可憐就可憐在她所愛非人,如果你當初乾脆一點,要麼和綠萍說清楚,要麼和這女孩保持距離,哪個都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不是你,做不到兩個人都傷害,你放棄吧。
  他在這邊和心裡的執念做著鬥爭,紫菱卻被楚廉的話打擊的清醒了過來。是啊,他是自己的姐夫,愛不愛又如何?他只能是自己的姐夫,這輩子都是。她絕望的看著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抓住他衣服的手指顫抖著,卻怎麼也捨不得鬆手,知道自己這次松了手,下次連碰觸他的機會都不再有,楚廉,遇到你,到底是我的福還是我的劫?看著楚廉默默的注視著遠方,眉宇間帶著哀愁——咳咳,其真實情況是,他在和自己的心裡做鬥爭。紫菱又心疼了,自己讓他為難了是嗎?也是,他一定是很痛苦才做了現在的決定——娶了綠萍,忘了自己,自己又何必一再的去掀開他的傷疤呢?愛他,不就應該希望他幸福嗎?
  她顫抖的手指,緩緩的鬆開,直到完全離開楚廉的身體,感覺把自己的心也一起脫離,她抬頭看著楚廉,強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卻不知自己笑的是那麼蒼涼:“楚廉,對不起,我又讓你為難了,以後,我會記得,你是我的姐夫,姐夫,對不起……”沒了心也會有感覺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心會這麼的痛呢?
  楚廉心裡的那股不舍和糾結仍在繼續,直到紫菱的一聲‘姐夫’,他只感到自己的身子一輕,所有不屬於自己的思想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楚廉曾經的記憶和自己融為一體,不像原先一樣,有些東西要想了才會知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他的,只除了感情。他知道,那個楚廉,終於消失了。
  再回神時,見到的是紫菱那孤單而又落寞的背影,看著女孩瘦弱的背影,他心中輕輕一歎,如果真的是原身在,也許他們真的會在一起,但他不是原身,想要疼愛的人也只有綠萍,所以紫菱,對不起了,希望你早點走出這段感情,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他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剛剛經歷了這麼多事,他也沒有心情再回公司,索性開車回家,去老婆懷裡找找安慰吧,想著,他整理一下被紫菱弄亂的衣服,轉身開車回家了。
  ——我是分界線——
  紫菱一步步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哪才是自己的歸宿,看著周圍人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那些人都離自己好遠,人們談話的聲音,汽車鳴笛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在不同的空間,她的世界孤零零的,只剩下她一個,她好冷,好孤單。
  “紫菱?你怎麼在這?”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聽的到聲音,卻完全不能理解那人在說什麼?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來人面向自己,在她的眼前不斷的放大,她才慢慢的認出那人是誰,看到這人,她感到自己終於回到了現實中,終於有了感覺,她一頭紮到對方的懷裡,委屈的哭喊了一聲:“費麻煩……”接下來,已然是泣不成聲。
  看到這樣的紫菱,費雲帆輕歎一聲,不用說也知道,一定又是楚廉的關係:楚廉,你真是紫菱的劫難。他攬著紫菱的肩膀,把她帶到自己的家,拿出一盒紙巾,等著她慢慢發洩情緒。
  見紫菱哭的差不多了,他遞了一杯溫水過去,看著對方喝了幾口後,才輕聲問道:“想說說嗎?”即使這女孩拒絕了他的求婚,他卻仍然願意為她分擔一切的煩惱。
  “沒什麼好說的,是我自己太執著了。”紫菱端著水杯,看著裡面水的波紋,坦然的說著,“我還生活在曾經的愛情裡,卻忘記了,他早已是我的姐夫,再也不可改變了。”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就像他一樣,年輕的時候雄心壯志,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人生?
  “陪我喝一杯好嗎?”紫菱振作精神,笑著看向費雲帆。
  “喝一杯?”費雲帆一皺眉,這個時候?這種情緒?
  “對,喝一杯。”紫菱點頭,“我發現酒在某些時候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可以讓人緩解痛苦,忘記過去。放心,我沒想借酒消愁,我只想找個人一起哀悼一下我失去的愛情,明天清醒過來,有一個新的自己。”
  費雲帆沉思了片刻,在對方期盼的眼神下,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好,喝一杯。”
  ——我是分界線——
  費雲帆頭疼的看著躺在地毯上呵呵傻笑的紫菱,發現自己就是一傻瓜,他怎麼就相信了她那個什麼哀悼愛情?什麼重新振作?有她這麼軟的像一灘爛泥一樣的振作嗎?現在要怎麼辦?送她回家?
  “紫菱,走,我送你回家。”希望汪母看到這樣的紫菱不會氣瘋了才好。
  “我不要回家,我還要喝酒。”紫菱睜開眼,晃蕩著暈乎乎的腦袋看著費雲帆,神秘兮兮的道,“放心,我喝多少都沒有問題,今天不用回家,我媽以為我在綠萍那,綠萍以為我回我媽家,嘻嘻,沒人管我哦……”話剛說完,碰的一下,腦子又無力的垂下,重重的砸到地上。她捧著自己的頭,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撞到頭了?”費雲帆見她抱著腦袋哭,忙蹲□子仔細查她的腦袋,一看沒紅沒腫,就不知道這丫頭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費麻煩,怎麼辦?我的愛情沒了,我嫁不出去了。”紫菱可憐兮兮的抱著腦袋,哭的那叫一個可憐。
  “乖,沒事,這段愛情沒了,還可以有下一段愛情,他不娶你,還有……呃……”正要繼續說的費雲帆發現,懷裡的紫菱已經哭著睡著了。他無奈的搖搖頭,抱起紫菱想把她送到客房,結果剛把人抱起來,紫菱一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兩人一身,隨後又睜開眼,委屈的哭道:“我難受……”
  費雲帆看著兩人這一身的狼藉,忙把紫菱抱到浴室,先把她放到椅子上,又轉身把自己的外衣脫掉,拿了條毛巾準備幫紫菱擦拭,一轉頭,見椅子上空無一人,紫菱不見了?他一愣,那丫頭喝的爛醉,竟然還能偷偷摸摸的出去?正想著,旁邊的浴盆裡傳來了流水聲,他轉頭一看,見紫菱正穿著衣服坐在浴盆裡,往自己身上澆水?她什麼時候跑進去的?
  “費麻煩,我要洗澡,你怎麼還在這裡?”紫菱拿著噴頭,一臉指責的看著他。
  費雲帆嘴角有些抽搐的問道:“你自己真的沒問題?”
  “洗個澡有什麼問題?快給我出去。”紫菱的眼裡有著滿滿的不耐煩,指著門口瞪著費雲帆。
  站在浴室門口的費雲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之前他怎麼沒發現紫菱喝多了這麼難纏?呼——她的衣服都澆濕了,要去給她找件自己的衣服穿。



☆、第55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四)

  費雲帆剛剛從櫃子裡翻出一件較長的襯衫,一回頭,被嚇的心蹦蹦直跳,只見紫菱披散著濕發,一臉幽怨的站在他的身後。費雲帆現在不只是嘴角抽搐,他連腦筋都開始蹦了,這丫頭什麼時候走路這麼輕?竟然跑到自己身後來了?
  “費麻煩,你還要娶我嗎?”紫菱的眼神有些迷離,聲音飄忽的讓人懷疑她的清醒程度。
  費雲帆沉默片刻,才慢慢出聲道:“紫菱,你現在應該休息。”喝醉的人絕對不能和她說你醉了,這點他時刻謹記。
  “你不要覺得我是在說醉話,我真的想問,你還要娶我嗎?楚廉是我的姐夫,再也不能改變,你不是說我應該有段新的戀情嗎?我嫁給你好不好?”濕發上的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看起來楚楚可憐。
  “紫菱,這個問題,咱們明天再說,乖,現在你先去休息。”說著,費雲帆拉著她就要往客房送,這一身濕漉漉的,再耽擱下去,不生病才怪。
  “不要。”紫菱一把掙開他的手,沒有走開,卻伸出雙臂從身後抱住了他,軟軟的道:“抱我……”
  費雲帆身子一僵,心跳有些加速,而後又壓下心中的悸動,理智的道,“紫菱,聽話,去睡覺。”
  “不要,抱我,連你也不愛我了嗎?費雲帆,抱我,讓我做你的妻子,做你的女人。”紫菱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踮起腳尖,用自己火熱的唇,順著對方的脖子慢慢的像前吻著。
  費雲帆只覺得全身發燙,他被紫菱吐了一身,早已脫去了外衣,身上只穿了一件緊身內衣,紫菱全身都被水淋濕,薄薄的料子緊貼在身上,剛剛還沒有注意,現在身上感受著那起伏的曲線,腦子裡呈現出剛剛的畫面,他的心裡像有座火山在沸騰,正處在爆發邊緣。
  “紫菱,快鬆手,明天清醒,你會後悔的。”他拼命的告訴自己,她喝多了,不清醒,她喝多了……
  “我不會後悔,我要你抱我,雲帆,抱我,我要做你的妻子,雲帆……”紫菱激動的說著,雙唇由對方的脖頸慢慢移到耳邊,腦子裡閃現著楚廉和綠萍在一起的場景。楚廉是不是也會這麼擁抱綠萍?他是不是也會這麼親吻綠萍?既然不能成為楚廉的妻子,成為誰的妻子有什麼差別嗎?
  “你知道我是費雲帆?”聽到雲帆兩字,他激動的轉身看著雙眼迷蒙的女人。
  “知道,我知道你是費雲帆,我想讓費雲帆抱我。”那樣,她就不會痛苦,不會再想著楚廉了。想到那個讓自己痛苦的名字,她又重新抱住對方,激動的道,“雲帆,親我。”
  “紫菱,你真的是清醒的嗎?真的不會後悔?”抱住自己心愛的女人,費雲帆做著最後的努力。
  紫菱已經懶得再廢話了,抬頭用自己的雙唇堵住了對方的唇,只想繼續沉淪。
  費雲帆的自製力徹底宣告崩潰,他反手抱住紫菱,抱住他最愛的女孩,永遠不想放開……
  ——我是分界線——
  “紫菱,昨晚,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費雲帆無力的望著紫菱控訴的雙眼,閉了閉眼,再次痛恨自己,怎麼就能相信她是清醒的?一覺醒來,她果然什麼都忘了。“紫菱,昨晚的事,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我的心意永遠不變,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嗎?”紫菱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發生這種事,忘了一切的她想必更傷心,現在要做的就是按原計劃,兩人儘早結婚,然後再慢慢溫暖她受傷的心。
  “嫁給你?你以為發生了這種事我就會嫁給你嗎?”紫菱難得強勢的咄咄逼人,她眼裡冒著怒火,卻沒有落淚。“費雲帆,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說完,不給對方任何辯解的機會,轉身大步離去。
  費雲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為自己辯解,這種事對女孩子的傷害很大,他怎麼辯解都減少不了對紫菱的傷害,最後決定,還是先暗地護送紫菱回家,等她情緒穩定一些再說。
  紫菱走出了費雲帆家的大門,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只是那沉痛而又抱歉的眼神,讓人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而哭。
  ——我是分界線——
  週末,綠萍和楚廉早早的回到了楚宅,這可是事先說好的,為了讓楚母開心,節假日兩人都會回來。
  楚母這陣子也明白過來,媳婦已經娶到家了,她不滿也沒有用,兩家的關係還那麼好,何必弄的那麼生?所以一見兩人回來,也特別的熱情,噓寒問暖的,讓綠萍有些受寵若驚。
  大廳內,楚廉和楚父正在談話,綠萍也插不上嘴,索性拄著拐杖回兩人的房間去看看,路過楚沛的房間,見楚沛在整理自己的攝影作品。她笑著道:“楚沛,有什麼好的東西推薦一下,我正閑的發慌呢。”
  “呵呵,我哪有什麼好東西,還不是走到哪拍到哪,真有好東西,我早就成大師了。”楚沛謙虛的一笑,而後指著後面那一排書櫃道,“綠萍姐,你要是實在無聊,挑兩本去看看。”那裡有他多年的攝影作品,也有一些他喜歡的影視作品,種類還是蠻全的。
  “好,你忙你的吧,我自己來。”綠萍來到書櫃邊上,隨意的看了一下,大多數都是自己看過的,仔細翻找了一下,看到一本‘我的臺北’,看來應該是楚沛自己拍攝的作品,她看著楚沛忙碌的身影笑了笑,拿著那本‘我的臺北’,準備回房間去看著,她這弟弟的作品如何。
  “楚沛,我找了本你的作品,我回房去看了,看完給你送回來。”說著,綠萍揚了揚手中的帶子。
  “沒問題。”楚沛看都沒看,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綠萍拿走。
  綠萍回到房間,把帶子放到了影碟機裡,拿著遙控器按下了開關。
  那確實是楚沛的作品,拍攝的是臺北的風光,看著有些她都不太熟悉的山山水水,綠萍在心裡感歎:有個攝影的弟弟就是好,這人文景色都不用自己出門,坐在家裡就能看到。正感歎著,只見電視裡的畫面出現了一些人物,似乎是公園之類的景色,可愛的小狗,天真的孩童,還有……楚廉和紫菱。
  綠萍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那是舉止親昵的楚廉和紫菱?他們,他們怎麼會,不,這不是真的,她心裡安慰自己,忙拿過遙控器,調到了快速鍵,想看看周圍是不是有一堆人在做節目,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沒有,沒有任何人,她雙手顫抖的從頭調到尾,又從後調到前,沒有看到任何人,拿著遙控器的手,無力的垂落,遙控器順著手指滑落,掉在了地上 。
  “綠萍,你爸說今天你們都在家,咱們出去吃,你想吃什麼?”楚母推門走了進來,進來見綠萍沒有看自己,以為她沒有聽到,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見對方竟然還坐在那不理睬自己,心裡有些不舒服,她這當媽的來和她商量吃什麼,她這做媳婦的竟然理都不理自己,這叫什麼事啊?剛撂下臉想說幾句,綠萍終於出聲了:“媽,你知道他們的事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的楚母一愣,順著綠萍的眼光朝著電視看了過去,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心裡那點不滿瞬間不翼而飛,隨後有些驚慌的道:“這,這是什麼?你哪來的?”畫面上兒子楚廉和紫菱摟摟抱抱,親熱的不得了,天啊,這兩人什麼時候跑到一起的,她怎麼不知道?
  “是啊,這是什麼,我也想知道,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綠萍猛地轉頭瞪視著楚母,緊握的雙拳顯示著她激動的情緒,她咬著牙,強壓住內心的驚慌與憤怒,執著的想找個答案。
  “綠萍,你別慌,我這就叫楚廉,這就叫楚廉……”楚母手忙腳亂的安慰了幾聲,匆忙轉身出去找楚廉。
  “楚廉,楚廉,你趕緊給我過來……”正在談話的楚廉和楚父聽到楚母驚慌的聲音,對視了一眼,都心中一驚,第一個想法就是綠萍怎麼了,楚廉起身就朝著母親跑去。
  “怎麼了媽,是綠萍?”楚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楚母照著他的前胸就拍了一巴掌,“我的個祖宗啊,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和紫菱摟摟抱抱、親親熱熱的,還錄成片子讓綠萍看到了,你這不是要人命嗎?”今後這家裡還能有消停的一天嗎?
  “我和紫菱?片子?”楚廉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前幾天在小樹林,可當時沒有人啊?摸不著頭腦的他,也顧不得和母親細聊,匆匆的越過楚母來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屋,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沉默的妻子,緊接著就被電視上的畫面驚呆了,他想起來了,那是原身和紫菱在一起的時候被拍到的,還是被楚沛拍到的,為此這哥兩個還吵了起來,沒想到竟然還留著,楚沛,你腦子有毛病,這東西留著幹什麼?等著做呈堂證據嗎?心裡埋怨著楚沛,腦子裡飛快的轉著,想著解決的辦法。
  “怎麼不說話?”綠萍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楚廉的心裡猶如炸了一聲驚雷,沒辦法,誰讓他理虧呢?那原身確實和紫菱有著一腿,難不成他還能對綠萍坦白,自己是穿越的不成?
  “我在等你的解釋。”綠萍的臉上沉的猶如一潭死水,轉身看向楚廉,黑黝黝的眼睛裡,有著破釜沉舟的瘋狂。“怎麼不解釋?告訴我,你的妻子,她的丈夫和妹妹是怎麼偷偷摸摸在一起,怎麼背叛她的?你怎麼不說?”



☆、第56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五)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你的丈夫,綠萍,作為你的丈夫,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楚廉鎮定地看著綠萍,臉上沒有任何愧疚之色。
  “沒有背叛我?那個時候還不是我丈夫?楚廉,你可真是正大光明,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難道身為我的男朋友,就可以我的妹妹親親熱熱、摟摟抱抱?那就不算背叛嗎?”綠萍被楚廉的歪理氣得要瘋了,她為他想到了所有有可能的辯解理由,就是沒想到人家能理直氣壯地認下來,還不認為自己有錯。
  楚廉回身把門關好,轉身坐到綠萍的對面,兩人保持著向平的視線,冷靜地開口:“那你呢,你覺得你這女朋友做地怎麼樣?夠標準嗎?”
  “我?我怎麼了?我除了你什麼時候有過第二個男人?”被質疑的綠萍炸毛了,如果不是腿不允許,她差點要蹦起來了。
  “是,你是沒有第二個男人,可我一個月能見到你幾次?你能陪我幾次?人家女朋友打電話噓寒問暖,你打過一個電話嗎?哪次不是我找你?哪次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爽約?你捫心自問,有你這麼當女朋友的嗎?”楚廉臉上的委屈就不用說了,讓人覺得他都堪比王寶釧了。
  “我,我……好,就算我這女朋友不合格,那你就可以和紫菱在一起?你就可以背叛我?”楚廉說地那些她確實無話可說,當初覺得這都正常,可兩人結婚後,楚廉無時無刻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對自己關懷備至,她才發現,自己以前確實是忽略了對方,難道這就是他出軌的理由?找的還是自己的妹妹?
  見綠萍鎮定下來,楚廉心裡暗暗抹了把汗,語氣有些感慨地問道:“綠萍,當初,我追過你嗎?你追過我嗎?咱們倆,是怎麼成為男女朋友的?”
  綠萍被問楞了,他們兩人還真沒有誰追誰一說,從小青梅竹馬,自自然然的就到一起了,這和他們倆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見到綠萍臉上的疑惑,楚廉貌似痛苦地道:“綠萍,和我一起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不只是你,還有紫菱,一開始,我對你們兩人的感情是一樣的,都是妹妹,可紫菱對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她崇拜我,對於那麼崇拜我的一個女孩,我承認,我迷惑了。”
  綠萍呆住了,她只記得自己和楚廉青梅竹馬,從來沒有想過紫菱也是,她也喜歡楚廉?這,這算怎麼回事?不對:“那麼你為什麼和我在一起,而不是紫菱?”
  “因為大家都說,我們是一對。”這就是原身的悲哀之處了,所有人都說他們是一對,所以他們倆就應該是一對,甚至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
  綠萍聽到這句話,感覺比見到兩人的錄影還要心涼,她悲傷地看著楚廉,眼含絕望:“所以,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從來沒有愛過我?”淚水慢慢地落下。如果不愛她,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如果騙了她,為什麼又要告訴她,為什麼不乾脆騙她一輩子?
  “傻丫頭,怎麼又哭了?”楚廉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幫她擦拭臉上的眼淚,語氣裡充滿了愛憐。
  “不用你管我,不愛我,你還管我做什麼?”綠萍賭氣般地推開丈夫的手,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悲傷已經開始跑偏了,追究的也不是最開始的問題。
  “不愛你,那我娶你做什麼?你還真當我那麼偉大,看你站不起來了,拿自己來還債嗎?我有那麼善良嗎?”楚廉才不在乎她那點阻擋,雙手微用力,輕鬆地把人摟在懷裡。
  “你放開我,放開我……”綠萍掙扎了幾下,見掙扎不開,索性不再掙扎,靠在他懷裡委屈地道,“你不說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我們是一對,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嗎?那還抱著我做什麼,你去找紫菱,去找你喜歡的人……”說到最後,綠萍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想到抱著她的這個男人真的會拋棄她去找別人,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每次見到自己當初跳舞的片子,她都會安慰自己,沒有了舞蹈不要緊,她還有楚廉,可現在她連楚廉都要失去了,那她還剩下什麼?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嘴上說著硬話,手卻緊緊地抓住對方的衣服,心裡止不住的恐慌,深怕這個溫暖的懷抱再也不屬於自己。
  “喜歡的人就在這,你讓我上哪去找?”看著妻子慘白著一張小臉,眼睛哭的通紅,楚廉有些心疼的用力摟了摟,安慰地說,“綠萍,我不是個完美的人,我也會犯錯,當初大家都說我和你是一對,我們應該是男女朋友,所以我們在一起了,可在你這個女朋友的心裡,我從來沒有你的舞蹈重要,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幾乎都會帶著紫菱,後來那段時間,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和紫菱在一起的多。紫菱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她分不清對我的感覺是愛情還是什麼,我只知道她崇拜我,喜歡我,所以在她工作失意的那段時間,我們有些迷失,行為或許有些曖昧,但不表明我愛她,那只是一時的迷失,也因為那段迷失讓我知道,其實,我真的很愛你,綠萍,能原諒我們一時的懵懂嗎?”
  綠萍聽到丈夫的話,心裡漸漸地平靜下來,她的本性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自己有錯她也承認,現在最主要的是,楚廉說,他和紫菱只是一時的迷失,那麼現在呢?兩人到底發展到什麼階段?現在還有聯繫嗎?還有,出事前楚廉神情慌亂,他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麼?種種疑問浮上心頭,讓她心忙意亂。
  “好了,好了,不用這麼為難,我沒想瞞你什麼,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說只是怕你亂想,既然現在你都知道了,想問什麼儘管問,只要你不再亂想,我一定坦白從寬。”楚廉又坐回床上,看著對方好脾氣的道。
  在綠萍要開口前,他又鄭重其事的伸出一根手指道,“只有一樣,你要記得,這些都是結婚前的事,我不希望影響咱們現在的生活,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以後不許揪著不放,吵架也不許說。”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要不是綠萍此時衝擊太大,有些精神混亂,非得捶他不可,他們倆到底誰有錯啊?
  可綠萍現在的狀態還真沒發現什麼不對,甚至在內心深處還有一絲的安心,因為楚廉的話讓她知道,他和紫菱那一段故事,對他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他仍是自己的丈夫,最寵愛自己的人。想到這,她的心算是稍稍安定了下來,看著對面一本正經的人,開始問出自己的疑問。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其實沒多久,就是你公演的前一個月,那段時間紫菱在工作上總是受挫,然後你又讓我有時間就多陪陪她,兩個人的接觸就多了起來。”楚廉的表情極其坦白。其實,他把很多可能會引起綠萍不滿情緒的詞彙都給省略了,只是對方沒發現而已。
  “接觸到什麼地步?”反正都問了,索性就問徹底吧。
  “老婆,你別用看色狼的眼光看我好嗎?我對你這正牌的女友也就是親親抱抱,對紫菱這不是名正言順的還能親熱到哪去?最過分的你已經看到了。”楚廉一臉的冤枉。
  “真的?”想起丈夫婚後的色狼行徑,綠萍有些不信任的看著他,不過想起婚前,他確實挺規矩的。好吧,暫時相信他。
  “真的,別的都和你坦白了,這個騙你幹嘛?”楚廉一臉的委屈樣。
  “那這是怎麼回事?”綠萍轉頭看向電視上播放的片子,不滿地道,“你們還錄影留念?”
  楚廉翻了個白眼,覺得這老婆太會想了,那前身有毛病啊?偷情的時候還讓弟弟給自己錄影留念?他無奈地和對方解釋:“什麼留念啊,那是因為紫菱不開心,我們倆就出去一起玩了一天,結果正好被楚沛碰到錄了下來,為了這事,他還和我吵了一架,說我對不起你,然後我才驚覺,自己竟然和紫菱這麼親近了……”說到這裡,楚廉又有些興奮的說道,“不過,你這想法不錯,要不,下次我們出去玩,讓楚沛給我們也好好錄一段?”話題又歪樓了。
  “你給我正經點,先把問題交代清楚,少想著玩。”綠萍都快被氣迷糊了,這男人就看不出她正在傷心難過嗎?還這麼不正經?
  見對方又要哭了,楚廉做雙手投降狀,乖乖地點頭:“我就那麼一說,你問,繼續問。”
  “說,出事前的那天晚上,你約我那麼激動到底是做什麼?是不是要和我說分手?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她?”說的最後,綠萍的眼淚圍著眼圈直轉,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即使前面的都說的通,那天的事呢?原先還沒有注意,現在越想越不對,他愛的真是自己嗎?娶自己真的不是為了負責任?想到丈夫愛的可能不是自己,她心裡充滿了恐慌,不知道如果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自己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綠萍,就像我說的,那天被楚沛發現,他和我大吵了一場,那時我才發現,自己對感情的猶豫不決,已然傷害到了你們,所以我漸漸的冷落了紫菱,和你也漸漸疏遠。”楚廉看著綠萍,又似乎在透過綠萍,看著當時的自己。咳咳,看著他在剖析自己的內心,其實他心裡想的是,要怎麼繼續往下編。
  “經過認真的思考,我發現我錯了,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的行為確實開始要腳踏兩條船了。你是我所嚮往的完美女性,我又是紫菱心中的偶像,對你,我確實是愛著的,對紫菱,我真的是把她當做妹妹,卻因為你的冷落,她的炙熱,而一時迷茫。我想和你深談一次,想問問,這樣的我,你還要不要?咱們兩個,還能不能繼續下去?可你的公演就要開始了,每次見面,你只是聊著你的演出,看你這樣,為了不影響你的情緒,我又什麼都沒有說,想著,等你演出結束後再談。在結束後,因為我心裡比較忐忑,不知道你的答案會是什麼,所以,就發生了那樣的事。綠萍,你能原諒我嗎?”終於自覺把事情說的圓滿,楚廉心裡終於放鬆了些,滿懷期待的看向妻子,卻發現她哭的更委屈了。
  “怎麼了?怎麼又哭了?”楚廉忙站起身,走過去蹲□子,把自己的衣服貢獻出去給她擦眼淚,不知道自己哪說錯了,怎麼把人給說哭了?
  “你說我是你所嚮往的完美女性,可我現在不是了,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再也走不了路了,我不再完美了。”想到自己的殘缺,綠萍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
  楚廉心裡仰天長歎,怎麼他這老婆這麼難哄啊?想是這麼想,老婆還是要哄的,他繼續對著綠萍深情的說:“綠萍,你知道嗎?曾經的你太完美了,完美到半點不需要依靠我這個男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你是不是可有可無,總是抱著懷疑心態的我,才一直弄不懂自己對你到底什麼感情?”這是原身的心態,“可當我知道你受傷了,並可能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我心裡沒有愧疚,只有痛恨和心疼。看到你那麼無助的躺在病床上,我才知道,我寧可受到傷害的是我自己,也不希望你受到半點傷害,老婆,我真的愛你。”呼——終於圓回來了。
  “哪有看人家受傷才發現更愛人家的?”綠萍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楚廉。
  “怎麼不會?”楚廉傾身向前,和綠萍的雙眼對視,溫柔的道,“你知道你全心全意信任我,全心全意依賴我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你對未來沒有希望,卻把我當做唯一的時候,我心裡又是什麼感覺嗎?綠萍,我知道我這種心態不對,但受傷後的你,真的讓我想捧到手心裡去愛,去疼,所以不要不相信我,不要對我失去希望,讓我繼續愛你,繼續疼你,好嗎?”楚廉編了一堆的假話,此時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看到受傷後對自己依賴信任的綠萍,他是真的把她放心裡疼的,他可不想因為這次的事,讓自己在她心裡產生不好的影響。他們倆要過一輩子的,心裡如果有了裂痕,今後的日子又怎麼會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先說說我對這段的看法吧,這段自我感覺寫的有點磨嘰,看電視的時候,我感覺綠萍之所以會那麼瘋狂,那麼不能接受,一個是因為最愛的男人和自己的妹妹都背叛了她,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是楚廉的態度,他是那種認罪的態度,“我對不起你,我愛的是紫菱,你怎麼罵我都行,但不要傷害自己。”我覺得,這才是讓她最絕望的,丈夫愛的根本就不是她,娶她也是為了她的腿。失去了自己的腿,失去了自己的追求,丈夫還是被人施捨來的,她僅存的驕傲和自尊都被人踩到腳下,絕望中才會那麼瘋狂。所以,男主這麼做,應該可以挽回她的心吧?我自己看了n遍,怎麼看都覺得磨嘰,可感覺減掉哪段又都達不到自己要的效果,要吐了,大家湊合著看吧。o(╯□╰)o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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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六)

  看著丈夫眼中的深情與擔憂,綠萍心中的那些怨氣與不滿終於慢慢消散了。她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抱歉的道:“對不起,楚廉,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當初,是我太忽視你了。我一心都在舞蹈上面,忽略了你,忽略了紫菱,我太自私了。”如果自己能多關心一下楚廉,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如果紫菱心情不好時,自己去陪她,而不是讓自己的男友去陪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自己真的太不關心他們了。
  “綠萍,不用說抱歉,我希望看到的是你的幸福,而不是抱歉。”楚廉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問道,“不生氣了?剛剛你那個樣子,嚇壞我了。”
  “我也是被氣到了嘛。”想想自己剛剛的絕望,她的心裡仍然有著止不住的害怕,她緊緊抱住楚廉道,“楚廉,今後我再有不對的地方,你要告訴我,我會努力改正的,不要放棄我,不要轉移你的感情,永遠只對我一個人好,好不好?”他的心裡要是有了別人,她真的會瘋狂的。
  “好,那你也要記得,我要是有什麼讓你不高興的地方,你也要告訴我,不許憋在心裡,我們是夫妻,有問題要互相溝通,不能自己就胡亂的下決定。”誰知道這原身還能爆發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還是提前打好招呼的好。
  “好。”綠萍將頭靠在丈夫的肩上,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剛剛的爭吵,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現在知道這個懷抱還是屬於她的,可以讓她安心的依靠,這種感覺,真好。
  他們小夫妻在這你儂我儂的重歸於好,樓下的楚沛,正受到楚父楚母的嚴厲批評。
  “你腦子有毛病是不是?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那東西還能給綠萍看到,你看你哥的日子過的太好了是不是?”楚母現在也顧不得修養不修養了,氣憤的指著兒子的鼻子大罵,想到剛剛兒媳那指責的眼神,她現在都覺得自己這老臉燒得慌,這都叫什麼事啊?這邊娶了姐姐,那邊還和妹妹勾勾搭搭,這要不是她的兒子,她非得罵他個狗血淋頭不可。不對,就是她的兒子,一會兒她也饒不了他。
  “什麼叫不能給綠萍看到?那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留,你當初知道這事不和家裡說,還偷偷摸摸的留下來,你怎麼想的?難不成還要給你哥哥留著做個紀念?”楚父也沒好氣的指著楚沛的腦袋罵,他這兒子簡直就是沒長腦子。
  “我,我真的忘了,我要是記得那東西,怎麼也不會讓綠萍姐看到啊?”楚沛覺得自己簡直是太點背了,怎麼被自己忘到腦後的東西,竟然被綠萍姐找到了?希望哥哥不會怪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當初和哥哥吵完架,那帶子順手就不知道被他扔哪了,過後也就忘了,怎麼就那麼巧呢?
  “忘了,忘了,你怎麼不乾脆把自己忘了?”楚母氣的一拍桌子,怎麼看這兒子怎麼生氣,她怎麼生了這麼兩個不省心的傢伙?
  “你罵他也沒有用,想想該怎麼辦吧?”楚父皺著眉打斷了妻子的責駡,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是想想怎麼收場吧?剛剛聽楚沛說了一下經過,他才知道,楚廉和紫菱兩人的感情還很深,似乎楚廉之前一直要和綠萍談清楚,而後娶紫菱。後來應該是綠萍腿的原因,讓他改變了注意,現在被綠萍發現,他不會腦子一熱,把以前的事都說出來吧?那讓已經不能走路的綠萍又怎麼受得了?
  “這還能怎麼辦?一會楚廉出來,咱們狠狠地罵楚廉一頓,實在不行,你裝裝樣子,打他一頓,讓綠萍出出氣,怎麼也不能讓她回家去說。同時和人家兩個女兒在一起,這叫什麼事啊?”這是楚母暫時能想到的最好的注意,別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楚父想了想,無奈的點點頭,他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只希望兒子長點腦子,不要把所有是事全都說出去。
  正在這一家人心驚膽戰的等著消息的時候,楚廉推著綠萍神清氣爽的走出來:“爸,快中午了,咱們到底吃什麼啊?我都餓了。”一出來,楚廉沒事人一樣的和父母打著招呼。
  楚父楚母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算是什麼狀況。這算是煙消雲散了嗎?綠萍不追究了?
  看著老兩口兢兢戰戰的樣子,綠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媽,剛剛我太衝動了,對您語氣不好,您別介意。”難得這兩次回來,楚母對自己都是笑容滿面的,她可不想因為這次的事情,讓她這婆婆又看不上自己。
  “沒事,沒事,是楚廉不好,惹你生氣……”楚母有些乾巴巴的笑著,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雨過天晴了。難道還真的是雷聲大雨點小?
  “沒事了,沒事了,有點小誤會,現在都沒事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一會吃什麼吧。”楚廉笑著把這一頁翻過去,那從容鎮定的樣子,看的楚家三人心生感慨,這兒子的辦事力度,就是強,從小就沒讓他們操心過,現在仍然如此。
  楚沛更是滿心崇拜的看著哥哥,覺得他老哥簡直是太偉大了,這都能擺平,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當天,楚家五口人一起出去吃了頓飯,因為心中對綠萍有愧,楚母對這兒媳婦更是熱情,一頓飯下來,綠萍的碗裡堆了一座小山,最後還是楚廉幫忙吃掉了大半。
  當晚,楚廉和自己老婆又深入的探討了一下男女結構的不同,而後心滿意足的摟著香噴噴的老婆準備睡覺,正在迷迷糊糊時,耳邊傳來綠萍猶豫的聲音:“紫菱,還好嗎?”
  楚廉正迷糊著,剛想說她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卻突然想到白天的事,他心裡暗想:難道綠萍還對我們兩個不放心?借著微弱的燈光,他仔細打量著妻子的神色,見她臉上只有擔心,沒有質問。心裡略微放鬆,知道他老婆這是氣過了,又開始姐妹情深了。
  綠萍確實是在擔心紫菱,她連楚廉都原諒了,想到自幼疼愛的妹妹,在氣憤的同時,還多了些心疼,她那妹妹什麼都憋到心裡,現在,她是真的放下了嗎?
  “你呀,就是愛操心,我在出事前已經和她說清楚了,當時我們經常在一起,所以都有些頭腦發熱,不太理智,後來分開了一段時間,也冷靜下來,發現自己這樣是在傷害你,她心裡也後悔了,老婆,哪個小女孩,沒有過偷偷暗戀的階段?特別是咱們出事後,她還認為那都是她的錯,內疚都內疚不過來,哪還有心思想這些啊?你看,現在我們見面不是挺正常的嗎?”楚廉繼續睜眼編瞎話。
  “嗯,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看到綠萍若有所思的樣子,楚廉用手臂把她摟的更緊一些,笑著道,“有胡思亂想的時間,你不如想想,過些日子咱們去北京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去北京?”綠萍詫異地看向丈夫,不知道他們去北京做什麼,難不成他還準備領著自己補度蜜月?
  “我最近讓人幫著查了一下,說北京有一家醫院,對你腿的這種情況很有經驗,等我忙完了這個工程,咱們就去北京看看,能有效更好,要是沒有也別傷心,反正也沒有更壞的結果了,就當咱倆旅遊了。”一般治療都說國外最好,可他的內心深處卻是個憤青,總覺得自己國家的東西才是最好的,現在綠萍的腿沒有知覺,他們去北京對症的醫院看看,順便再配合著針灸和推拿,他就不信比不上外國的那些所謂的專家,當然,如果真的不見效,到時候再去國外也不遲。
  “楚廉……”綠萍被丈夫感動的淚眼汪汪的,靠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炙熱的心跳,覺得自己要是再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那就真的太對不起他了。
  “綠萍,你要相信,咱們一定會把你的腿治好的,北京不行,還有別的地方,一定會好的。”摸著妻子的頭,楚廉在給她建立信心,也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會好的。
  “嗯,我相信你。”綠萍乖巧的靠在丈夫的懷裡,眼中含淚的笑著點頭,她現在的心態已經很平和了,如果真的好了,那自然更好,即使失敗了又如何?有楚廉在,比什麼都重要。
  ——我是分界線——
  十幾天後,楚廉完成了手中的那個項目,和綠萍收拾東西準備去北京治療。
  汪家聽說楚廉要領著女兒去看病,自然是滿心歡喜,覺得這女婿沒有選錯,看看女兒現在的狀態,好的不能再好。汪母做東,讓兩家人聚聚一起吃頓飯,也算是給他們送行了。
  吃飯時,綠萍的眼神多留意了一下紫菱,見妹妹一臉的無精打采,卻沒有看向楚廉,顯然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並不是丈夫,她的心終於全都放下了,對丈夫的話不在懷疑。
  吃過了其樂融融的一頓家宴,楚廉和綠萍回家準備東西,第二天坐飛機趕往北京。
  到了朋友推薦的那家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最後醫生告訴他們,恢復的幾率不是沒有,但是極小,到底能恢復到什麼程度也不一定。看看他們是不是要試著治療一下。
  楚廉自然是同意,在治療的同時,還聽從醫生的建議,找了北京最好的老中醫,配合針灸按摩等療法,慢慢的,綠萍的腿,竟然真的有些知覺了。
  ————————————我是分界線—————————
  兩個月後,北京醫院的一家病房裡。
  綠萍慢慢地走著,雖然走路有些跛,但確實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從門口走到了病床,而後終於解放般的一屁股坐到病床上,劇烈的喘息著。
  “累死我了,水,我要喝水。”她接過楚廉遞過來的水杯,不顧形象的大口喝著,直到水杯見底。
  楚廉忙拿了毛巾過來,幫她擦汗,而後蹲□子為她揉著右腿,緩解疲勞。
  “楚廉,要不咱們先回去吧,你的工作都耽誤兩個月了,我回去慢慢練習也是可以的。”楚廉在這裡陪了自己兩個月,要是真被炒了魷魚,今後可怎麼辦啊?
  “放心,我都和公司打好招呼了,今年就算放我長假,今後兩年沒特殊情況我都沒有假期,所以等我開始工作了,沒有時間陪你的時候,你可不許跟我抱怨。”楚廉邊揉著腿,邊說出自己的打算。
  “老公,你真好,放心,我一定做你身後那個偉大的女人,支持你的一切決定。”綠萍有些討好的看著身前的楚廉。
  “說吧,又想做什麼了?”最近他這老婆越來越活潑,還學會撒嬌了,只要一叫老公,那一定又是有所求了。
  “哪有,你怎麼這麼……”綠萍的不滿還沒有說完,手機的響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喂?媽,是我,怎麼了?”楚廉接起電話,發現是自己母親,對方說了很長一段話,才見楚廉回復,“好,您先在那幫著照顧一下,我們馬上就回去。”
  放下了電話,楚廉回身看向嘴角上翹,心情正好的老婆,不忍的道:“綠萍,咱們這次真的要回去了。”



☆、第58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七)

  “怎麼了?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見到丈夫臉上的凝重,綠萍也收起了笑容,有些擔心的問道。
  “爸爸和那個小研的阿姨在一起,被媽媽發現了,兩個人鬧得很凶,紫菱看他們這樣,情緒一激動,暈了過去,送到醫院才發現,她已經有兩個半月的身孕了,現在已經問出來,是費雲帆的孩子,費雲帆要負責想儘快結婚,但紫菱又要打孩子,又要自殺的,爸爸和媽媽也在鬧離婚,家裡現在很亂。”想到楚母說的那些情況,他就一個頭兩個大,這事怎麼都一起爆發了?他有些擔心的看著妻子,就怕她一時承受不了。
  綠萍確實有些接受不了,爸爸有外遇了?還被媽媽抓到了?妹妹未婚先孕,還是那個比她大十多歲的男人,費雲帆的孩子?這都是什麼情況啊?她有些無措的看著丈夫,心忙意亂間,不知道怎麼才好。
  楚廉上前把妻子摟在懷裡輕輕安撫著:“乖,別擔心,我媽媽正在那邊守著,她說費雲帆一直在紫菱身邊,無奈紫菱就是不想見他,爸爸和媽媽雖然在鬧離婚,但因為有紫菱的事,暫時還在僵持,我這就去把你的藥和康復計畫拿著,咱們馬上回去。有我在,別怕。”說完,松開懷中的妻子,他轉身出去,他要去找醫生詢問一下妻子回去後的康復計畫,怎麼也不能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把綠萍的腿給耽誤了。
  楚廉拿好了藥,也問清楚後續事宜,回來就見綠萍已經把兩人的東西收拾好了。他走過去拎起兩人的行李,拉著綠萍,出了醫院,直奔機場……
  綠萍一路心急如焚,終於回到了汪家,見到家裡熟悉的大門,心裡卻有種莫名的恐慌,曾經那麼幸福的家庭,現在她進去,會不會已經物是人非了?
  楚廉見妻子臉上的恐慌,伸手拉著她的手,用力的緊了緊,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感受到丈夫的力量,綠萍對楚廉感激的笑了笑,緊了緊和丈夫相握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在丈夫的攙扶下,邁步走進了往日裡溫馨幸福的家。
  紫菱躺在床上沉默不語,淚水卻濕透了枕巾。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懷孕,不就是一晚嗎?綠萍和楚廉這麼久都沒有孩子,自己為什麼會懷孕?孩子,我該拿你怎麼辦?
  費雲帆自從知道兩人有了孩子,立刻就來求婚,雖然他臉上一再的壓抑,可誰都看得出來,他眼裡的興奮。他愛紫菱,愛這個孩子,可紫菱從沒有想過要嫁給他,那晚,她說她喝醉了,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事實是她記得的,記得自己是怎麼撲到費雲帆的身上,記得對方是怎麼給她機會讓她離開。她沒有臉在自己主動的情況下仍然反對人家的求婚,只能裝作不記得的樣子,想斷絕這段關係。可沒想到,就那一晚,竟然懷孕了?不要,這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愛這孩子的父親,又怎麼能嫁給他?還給他生孩子?
  她抱著被子無聲的哭泣著。她想打胎,可周圍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想自殺,家裡人更是把危險的東西都拿了出去,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讓她如此進退兩難?
  “紫菱……”門被輕輕推開,綠萍的聲音傳了進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綠萍不是在北京治腿?怎麼會有她的聲音?“紫菱,還好嗎?”又一聲關心的問候,讓紫菱知道,她沒有聽錯,確實是綠萍的聲音。她轉身望去,見綠萍自己慢慢的走了進來,在沒有拄拐的情況下,用自己的雙腿慢慢的走了進來。
  “綠萍,你的腿?”紫菱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綠萍的腿,眼前的景象讓她暫時忘記了自己的痛苦,驚喜的呼喊出聲,“你的腿,你的腿好了?你能走了?”說到最後,她興奮的坐起身子,翻身就要下地。
  “別動,別動,我好多了,就是現在還有點跛腳,慢慢就好了,你現在可不能動,一定要好好休養。”見妹妹還是那副風風火火的樣子,綠萍忙緊走幾步,上前按住了妹妹。
  綠萍的話,讓紫菱想起了自己肚子裡那讓她痛苦的小生命,她一頭撲到姐姐的懷裡痛哭道:“姐,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多日來壓抑的情緒,終於在此時發洩了出來。
  綠萍心疼地抱住哭喊著的妹妹,淚水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懷孕了?”剛剛問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妹妹如果不喜歡那個費雲帆,為什麼會懷孕?如果喜歡他,怎麼又不想嫁給他?這都是怎麼回事?
  “那天我喝多了……”紫菱委屈的和姐姐哭訴著。
  “所以他趁著你酒醉強迫你?”綠萍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想到妹妹可能是喝多了被人強迫,她心中充滿了憤怒,腦子裡已經有了n個為妹妹報仇的想法。
  “不是……”紫菱的話打消了她心裡剛剛生成的暴力念頭,轉頭又多了n個猜測,不是強迫,難不成還是兩情相悅?
  見姐姐的看著自己,想追究一個答案,紫菱自暴自棄的全盤托出:“我喝多了,是我先主動的,一開始,他不同意的。”
  綠萍覺得自己頭上瞬間滑下無數的黑線,看著她這柔柔弱弱的妹妹,竟然把費雲帆給強迫了?她很無奈地看著妹妹,你把人家強迫了你還哭什麼啊?
  “姐,我真的是喝多了,我不想嫁給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紫菱並不想把自己的心思坦露出來,可現在的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因為費雲帆一再要求結婚,說了一堆打胎的壞處,沒想到自己的父母還真就同意了。現在不讓她打胎不就等於讓她嫁給費雲帆嗎?她不想嫁,她愛的是楚廉,她……楚廉?紫菱心中一驚,終於想到:綠萍回來了,楚廉不是也會回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雙眉緊鎖的姐姐,努力的平復著因為楚廉而激動的心跳。又想到自己現在的狼狽,想到由孩子的日期就可以推斷出,自己前腳和楚廉痛訴自己的愛意,後腳就和費雲帆有了孩子,楚廉會怎麼想自己?他會怎麼看自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狼狽的感覺,自己怎麼這麼沒用,自己還有什麼臉見他?
  紫菱的情緒終於崩潰了,她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肚子,瘋狂的呼喊著:“我不要這個孩子,不要他,我要殺了他,你們為什麼要攔著我,為什麼不讓我打掉他?我恨他,我恨他……”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還是那個愛著楚廉的紫菱,現在她已經不乾淨了,楚廉再也不會喜歡她了。
  “紫菱,不要這樣,紫菱……”綠萍滿臉淚水的上前抓住妹妹的手,見妹妹不管不顧的只想打掉這個孩子,她焦急的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紫菱,不想嫁咱們就不嫁,姐姐保證,沒人能強迫你,誰都不許強迫我的妹妹嫁人。咱們不嫁。”
  紫菱停下了動作,眼含希望的看著綠萍,緊張地問著:“姐,我可以不嫁?我不用嫁?不用要這個孩子?”她不想嫁人,不想要這個孩子,她只想繼續編織她的‘一簾幽夢’,她不想改變。
  “對,不用嫁人,不用當媽媽,乖,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給我,姐姐養,他是姐姐的孩子,和你沒關係的,好不好?”看著這個可憐的妹妹,綠萍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她,就怕她繼續發瘋,傷到自己。剛剛媽媽已經說了,一開始知道孩子是費雲帆的時候,他們是想讓紫菱打胎的,可誰知道醫生說,紫菱的思慮太多,長期憂鬱,現在的身體很脆弱,如果打胎,不知道對她的未來有沒有影響?因為這句話,汪家猶豫了,如果因為這一時的衝動,卻換來一生不能做母親的懲罰,那太嚴重了。所以大家才都不同意她打掉這個孩子。現在看妹妹這樣討厭這個孩子,又不想嫁給費雲帆,那就生吧,生下來她養著,想來,楚廉會理解她的。
  “姐?”紫菱不敢置信的看著姐姐,“你養?”自己都不想要的孩子,姐姐要?
  “對,我養啊,這是我的外甥,和我自己生的又有什麼區別?姐姐要,姐姐養?你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擔心,生下來姐姐就抱走,你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紫菱,好不好?”只要妹妹沒事,她不介意辛苦些,多照顧個孩子。
  “姐,謝謝你。姐,對不起……”紫菱撲到綠萍的懷裡,真心的訴說著自己的歉意,前一刻她還想著楚廉,還羡慕著姐姐的幸福,可現在姐姐竟然這麼保護她?這麼照顧她?姐,我怎麼樣才能抹平對你的愧疚,怎麼樣才能彌補對你的虧欠?
  綠萍緊緊的抱著她可憐的妹妹,姐妹倆為了不同的原因,留著相同的淚。



☆、第59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八)

  “你們養?”汪母詫異地看著大女兒,轉頭又看看同樣有些驚訝的女婿楚廉,而後搖頭道,“那怎麼行,你的腿剛剛好點,而且還不知道能好到什麼程度,怎麼養孩子?”如果是他們自己的孩子,那沒有辦法,怎麼都要自己照顧,可這妹妹的孩子還要綠萍養,楚家會怎麼看綠萍?她怎麼也不能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小女兒,把大女兒擁有的幸福生活給拖累了,現在她們母女三人就這麼一個幸福的,如果綠萍再出點什麼事,讓她拿什麼安慰自己?
  “沒事的,媽,綠萍現在好多了,而且等孩子生出來也是幾個月以後的事,到時候綠萍的腿就更沒問題了。再說了,暫時也就是這麼一說,紫菱現在情緒比較激動,等她慢慢平靜下來,也許還捨不得給我們了呢。誰的孩子自己不疼啊?現在只要能讓她平靜下來,安心懷著寶寶,這就好了。”見妻子抱歉又無助的眼神,楚廉笑著拍拍她的手,轉頭對汪母說著自己的意見。
  汪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楚廉說的確實有可能,自己的孩子有幾個做母親的能不喜歡呢?現在紫菱情緒激動,也許過些日子想法又變了,實在不行,還有自己呢。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已經被外面的狐狸精迷花了眼,自己到時候守著她可憐的女兒和外孫,也算有個安慰。想到這裡,她哽咽的點了點頭,而後將頭轉向別處,不想讓女兒女婿看到自己眼裡的脆弱。
  看到母親這樣,綠萍忍不住的心酸:她好好的家,怎麼會這樣?想到那個惹出所有事的女人,她緊咬著下唇,眼裡含著一抹憤恨。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把她的父親迷成這樣,能把她的家都攪散?
  ——我是分界線——
  “你要去看那個小研的阿姨?”楚廉有些驚訝地看向妻子,不知道她這當女兒的去看她父親的情人,算不算正常?不過,既然大家都已經捅開這層窗戶紙了,那麼事先瞭解一下也不算什麼大事。想到這,他摸摸綠萍的臉,安慰道:“別生氣,要記得,你現在還吃藥呢,真氣壞了身體,我可是會心疼的。我覺得還是晚兩天再去,反正爸爸現在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咱們到時以看父親的名義去就好,這兩天你先陪陪紫菱和媽媽,我也瞭解一下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做到有備無患。”
  聽到他這麼說,綠萍自覺地靠在丈夫懷裡,喃喃地道:“楚廉,你真好,我做什麼事你都會贊同我,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想到自己說要養紫菱的孩子,楚廉只是一開始有些驚訝,而後就幫著自己勸母親,現在自己要去看那個女人,他還是什麼都不說的點頭同意,她是多麼幸運才能擁有這樣的丈夫?
  “誰說你做什麼事我都會贊同的?你要是想再領回來一個老公,看我不把你按到床上揍?”楚廉低頭看著懷裡的妻子,瞪著眼,一副很凶的樣子。
  “你討厭。”綠萍被逗得撲哧一樂,她再不著調也不會再弄個老公回來。知道丈夫是在逗自己開心,她笑著抬頭保證著,“放心,我不會被打敗的,現在家裡媽媽和紫菱都這麼脆弱,我會堅強起來的,你要時刻準備著,做我身後偉大的男人。”看來不著調也是會傳染的,這不,綠萍也學會了。
  “是,為了我親愛的妻子,本人時刻準備著。”兩人相視一笑,緊緊摟在一起。他們相信,只要兩人互相扶持著,就沒有任何過不去的麻煩,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是分界線——
  第二日,兩人見到了孩子的父親——費雲帆。此時的費雲帆,已然不如當初的瀟灑,那有些狼狽的穿著,和眼中痛苦的神情,都訴說著他對紫菱和孩子的在乎。無奈,紫菱還是不想見他。
  “我們先這樣和紫菱說,她會比較沒有抵觸情緒,慢慢的,等她接受了這個孩子,咱們再做打算。”看到眼中有著明顯放心的費雲帆,楚廉知道,那個孩子根本就不用他們兩口子養 ,人家當爸的在乎的很,就是不知道孩子的媽什麼時候能想明白了。只要紫菱不再這個男人死心前接受這段感情,她應該會有個幸福的人生。
  “謝謝你們。”看著比自己年紀小了很多,卻一派鎮靜的楚廉,費雲帆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滋味。他在很多方面都是成功的,可在感情面前,在這個男人面前,他卻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不堪一擊。
  “不需要你謝,那是我的妹妹,我只希望,她能幸福。”雖然紫菱說過,是她強迫費雲帆的,可綠萍還是忍不住的遷怒,紫菱是小女生,什麼都不懂,難道他一個離過婚的大男人還不懂嗎?真不想占紫菱便宜,紫菱還真有那力氣把他脫光了按倒不成?
  看到面前尷尬的男人和身邊氣憤的妻子,楚廉笑著拍拍妻子的手,對面前的費雲帆道:“放心,那是我們的家人,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她,你回去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相信我,你有一場耗時間的硬仗要打,不保存體力可是不行的。”想讓鑽牛角尖的紫菱回心轉意,這個男人有的等了。
  綠萍狠狠地瞪著費雲帆離去的背影,不滿的嘟囔著:“這麼大歲數,還想娶紫菱,真是……”最後一句含糊在嘴裡,沒有說出來,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好話。楚廉被逗的一樂,為費雲帆說了句公道話:“其實這費雲帆不錯,人夠成熟,也能包容紫菱的一些小性子,顯然他又很愛紫菱,否則他這種男人,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孩子?隨便哪個女人都會替他生,現在就希望咱們這個妹妹能回心轉意,這樣他們一家三口,也能早點團聚。”他也可以早點安心了。
  “什麼一家三口?我妹妹還沒同意嫁給他呢,那孩子我還要抱回去養呢,到時候,就是不給他,急死他。”反正,對這個曾經的小費叔叔,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想找他麻煩。
  “你呀。”楚廉無奈的掐了掐她的臉頰,而後在對方炸毛前轉移話題,“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女人叫秦雨秋,是個畫家,曾經結過婚,又因為個性不合而離婚,現在正單身中。”
  “秦雨秋……”綠萍嘴裡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眼裡帶著抹悲傷。就是這個名字的主人,帶走了她的父親,傷害了她的母親,秦雨秋,咱們馬上就會見面的。
  ——我是分界線——
  畫廊內,楚廉和綠萍坐在一處,對面坐著有些局促的汪父和秦雨秋。不管汪父嘴上怎麼理直氣壯,可當女兒女婿找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裡發虛。
  “綠萍,你的腿能自己走了?這真是太好了。”提起女兒的腿,汪展鵬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雖然和妻子感情不和,但女兒是自己的,他又怎麼會不疼?
  “是啊,能走了,我都回來好幾天了。爸爸,你可真忙啊。”綠萍從來沒有這麼對父親說過話,可想到家裡母親那故作堅強的笑容,想到痛苦不堪的妹妹,再看著有美女相陪的父親,她很難沒有怨言。
  “綠萍,你不懂。”說到這,汪展鵬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而後無奈地道,“不是我不想和你母親好好過,是她根本就不能讓我和她一起生活下去,你知道一個男人在家裡,總是要受到妻子的多方指責是什麼感受嗎?知道我工作了一天,回到家裡卻得不到溫暖又是什麼感覺嗎?這次她更是過分,她……”
  “夠了,爸,我媽再過分也沒有領回一個男人來。”綠萍實在是受不了父親對母親的指責,氣憤的打斷父親的話。
  汪展鵬被女兒的話說得臉上陣陣發青,就在他想發做的時候,楚廉說話了:“爸,家裡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綠萍的心情不太好,說的不對的地方,您別生氣,其實我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您,順便,看看這位秦女士。畢竟,您說要和媽媽離婚,那今後,我們和這位秦女士,也不可能不接觸的。”說著,楚廉對秦雨秋禮貌的點點頭。
  秦雨秋則大方的回了一笑。打量著面前這個女人,楚廉有些瞭解汪父為什麼會如此選擇,平心而論,論涵養,論氣質,她真的要比汪母高出很多。更別說,她還有她最大的優勢——年輕。
  綠萍見丈夫出聲,忍著氣閉上了嘴。
  而汪展鵬一聽女婿這話,心裡也舒服了很多。他覺得還是男人瞭解男人,這女婿就是要比女兒明白事理。想到這,他對楚廉點頭道:“楚廉,你能理解爸爸就好,我真的就想要個安定溫暖、沒有爭吵的家庭,和你媽在一起,太累了。”每日裡都要忍受妻子的喋喋不休,他真的是受夠了。
  “理解。”楚廉贊同的點點頭,而後看向秦雨秋,“秦女士的氣質,一看就是那種很知性的女人,懂得藝術,充滿風情,性格浪漫自由,很難讓人不喜歡她。”
  綠萍的手在桌子下面偷偷攥著拳頭,覺得自己有點手癢癢,他這到底是向著哪邊的?要不是絕對相信丈夫和自己一條心,她真想一拳打過去,讓他還在那誇。
  “是啊,雨秋確實很懂得藝術,她的畫畫的非常好,一會兒我領你們去看看,她這個年紀能達到這個水準,可是非常難得的。”聽到楚廉讚賞自己喜歡的女人,汪展鵬頗為自豪的點頭。



☆、第60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十九)

  秦雨秋覺得這椅子坐的有些難受,她可不相信對面這個看似精明的男人,會特意跑到這裡來誇讚他岳母的情敵?
  “是嗎?那秦女士一定花了很多的心血在這上面。”楚廉嘴角上挑,笑的斯文有禮。
  “可不是,當初雨秋為了畫好畫,可是費了很多的苦心,很多男人都沒有這種毅力。”汪展鵬第一次覺得,和自己這女婿很有共同語言。
  “秦女士真幸福,為了自己的理想,敢於拼搏奮鬥,敢於捨棄所有,像我媽,當初也有過自己的理想,可她就沒有秦女士的這種決心,在秦女士為理想而拼搏的時候,她還在家照顧綠萍,為爸洗衣做飯,在您已經小有所成,享受生活時,她又要照顧紫菱,為丈夫的事業出去應酬。如果她當時也有您這總決心,可能現在的成就,也不一定會比秦女士差。”楚廉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的放在小腹處,側著頭,姿態優雅的看著秦雨秋,笑著感慨道。
  汪展鵬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了,他是狼狽的,是羞愧的,是憤怒的,可同樣,他也想到了年輕時妻子的美好,想到兩人年輕時所有的努力,都為了現在那個被他捨棄的家。
  那邊楚廉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他對秦雨秋抱歉的道:“秦女士,請您見諒,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抒發一下心中的感慨,對於您這種為了事業敢於拼搏的女人,我是敬重的,因為,這確實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勇氣和毅力的。我母親,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沒有您的才華,沒有您這豁達的心態,因為她的心很小,裝著她的女兒,她的丈夫,她的家。當她覺得她最重視的東西受到威脅時,她才會那麼激烈的去扞衛。因為對您來說只是一時浪漫的東西,對於她來說,確是她這一生傾盡所有去維護的。所以,請不要覺得她粗鄙如潑婦一般,只會撒潑,她從一個和您一樣,有氣質有理想的女人變成今天這樣,是因為她有孩子,有家庭,有自己的責任,如果有人可以為她攬下所有的事,讓她不用為這些俗世煩心的話,相信我,她的氣度一定不會比您差。所以,希望您不要誤解她。今天說了這麼多,真是對不起,打擾了。”楚廉說完,有禮的對沉默不語的秦雨秋點頭致意,而後笑著和汪父告別,“爸,家裡紫菱的情緒還不太穩定,就媽自己在家,時間長了也讓人不放心,今天看到您一切都好,我們也就放心了。我們先回去了。”說完,他扶著綠萍站起來,兩人轉身離去……
  “楚廉,你說的真好,媽要是聽到了,一定會特別感動。”綠萍在丈夫的扶持下先上了車,見對方也上了車,關了門後,抱著楚廉的脖子表達自己心裡的激動。她覺得丈夫說的簡直是太好了,看著她那個沒有責任心的爸,臉上一青一白的,她的心裡真的有種解氣的感覺。
  “我這話不是給媽說的,是給那個秦雨秋說的,像她那種女人,多數會很感性又很清高,所以希望她能想到媽的不易,然後自動的離開爸。”沒了那個女人,他那個岳父大人應該就會自覺的回家了。
  “那個女人比爸小了那麼多,難不成不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情?”聽到丈夫這麼說,綠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沒好氣地回道。想到父親誇獎那個女人時的眼光,她心裡就為自己母親不值,媽媽把什麼都奉獻給他了,他倒是對別的女人讚賞有加,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父親還是個情癡。
  楚廉見妻子坐好,邊啟動車子,邊接著她的話說:“你還別說,她的條件還不錯,想找個男人也真挺容易的,也許,還真是覺得咱爸的婚姻很不幸福,所以來充當紅顏知己的。”
  “他不幸福?還紅顏知己?那我媽就要找個藍顏知己了,家裡那一堆破事,我媽比他更不幸福。”綠萍越想父親和那個女人的關係越煩,越想越為自己的母親不值,她覺得楚廉說的話特別有道理,如果她媽也像那個女人一樣,丈夫和家庭都不要,可能現在比那個秦雨秋還受男人歡迎。女人要自立,碰到她爸那種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更是要自立,回去就勸她媽自立去。
  兩人一進家門,就見汪母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拿著遙控器看電視。見兩人進來,汪母抬頭看他們笑著道:“回來了,吃飯沒有?廚房還有給你們留的飯菜,如果沒吃我去給你們拿。”
  綠萍看到母親臉上故作堅強的笑,再看到電視上的節目還是昨晚楚廉看的體育頻道,顯然是母親剛剛打開的電視,根本沒有換台,就等著他們回來想知道父親的消息,還掩飾的不想讓他們知道。她鼻子一酸,上前摟住自己的母親:“媽,別忙了,我們還不餓,您坐著陪我說說話。”她似乎好久沒有陪母親好好的聊聊天了,紫菱和母親的關係並不親密,爸爸白天很少在家,媽媽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自己真的是太不孝順了。想到這,她更是覺得對不起母親。
  “好,那你們想吃再吃,別餓到自己。你這丫頭,怎麼還像小孩子似的纏著媽?也不怕讓楚廉笑話。”見女兒有些眼睛發紅的纏著自己說話,汪母以為是丈夫說了什麼,傷了女兒的心,心裡暗自憋著怒氣,臉上卻沒事人似的笑逗著女兒。
  “媽,我知道了,你們慢慢聊,我先上去給公司打個電話。”最近汪家事比較多,紫菱還是那種狀態,所以綠萍和楚廉暫時住在這,也能幫著照顧一下紫菱。
  見楚廉上樓回房,汪母轉過頭來看著女兒,輕聲問道:“怎麼了?眼睛這麼紅?你爸還敢給你委屈了?”說到最後,眼裡有著氣憤,如果女兒點頭說是,她現在就去找那個絕情決意的汪展鵬算帳,她倒要問問他,他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竟然這麼對待她這受傷的女兒,他的眼裡心裡是不是只剩下那個狐狸精了?
  “沒有,爸看到我的腿能走了很高興,是我自己心裡難受,媽,這麼多年,委屈你了。”綠萍看著母親眼角的皺紋,淚水奪眶而出。
  “傻丫頭,哭什麼?弄的媽還以為你怎麼了呢?不就是那個男人變心了嗎?放心,媽不會給他離婚證的,他們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做夢。”想舒舒服服的過恩愛日子?沒門。
  汪母咬牙切齒的說完,轉過頭,見女兒還在掉淚,她伸手給女兒擦擦淚,安撫道:“不哭了,跟媽過去坐,說說你們見面的經過,說說你們看沒看到那個姓秦的女人?”
  綠萍陪著母親坐到沙發上,說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聽著女兒的訴說,汪母沉默了。就像女婿所說的,她為了這個家,為了那個男人,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結果又換來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把自己變成讓人厭惡的潑婦,這就是自己勞心勞力得到的回報嗎?
  “媽,我求求你,就算為了我和紫菱,你多愛自己一點吧。”為了困住一個心裡已經沒有她的男人,讓自己那麼痛苦,真的不值得。
  見到女兒擔心的眼神,汪母摸了摸女兒的頭,半晌,才低聲道:“放心,媽媽會好好的,紫菱還需要我,你的未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媽媽一定會好好的活著,以後誰敢對不起我的女兒,媽和他沒完。”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哽咽。
  “媽,會好的,我會好的,紫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綠萍緊緊抱住自己的母親,告訴她也是在告訴自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今後的日子裡,因為有綠萍的安慰,紫菱的情緒已經慢慢恢復平靜,每日裡聽聽音樂、看看書,對肚子裡的孩子雖然沒有期待,卻也沒有那麼排斥了。
  費雲帆還是和以前一樣,經常過來,卻從來見不到紫菱。好在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知道紫菱和孩子都好,也就放心的走了,整個人的狀態比以前倒是好了很多。
  楚廉仍是每晚幫妻子做一些康復的運動,白天在汪家卻不敢多露面,就怕自己這張臉讓紫菱見多了有負面的想法,索性銷了假,繼續回公司上班。
  汪母不知是真的看開了,還是死心了,把汪展鵬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讓楚廉給他送去,從那以後,再不提汪父這個人,臉上卻重新露出了笑容,家裡的氣氛也慢慢的好了起來。
  直到這日,汪父回來了……



☆、第61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二十)

  “爸?”最先看到汪父的是綠萍,她正陪紫菱看著青春偶像劇,一抬頭,見父親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她先是有些不敢確定的叫了一聲,而後見父親那不自在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爸爸拎著行李箱回來,這說明爸爸回家了,不走了。她忙朝廚房的方向喊道:“媽,爸爸回來了。”邊喊著,邊邁步朝汪父那邊走過去。
  “你慢點,別著急。”汪父見女兒走路時,雖然比上次見面好了許多,卻仍然有些跛,欣慰的同時,也有些擔心的緊走幾步,伸手扶住女兒。
  “爸?”聽見姐姐的喊聲,沉浸在電視劇情裡的紫菱也跟著抬頭,見到真的是父親回來,她也興奮的站了起來,好多天沒見到父親了,知道事情始末的她,曾經以為父親再也不會回來,畢竟他找到了自己所愛的人不是嗎?此時見到父親回家,她在開心的同時又有些複雜,不知道爸爸這次回來是不走了?還是要和媽媽辦離婚的?按理說,她瞭解相愛而不能在一起的感受,應該理解爸爸的決定,但是她又真的不想失去爸爸,失去她現在的家。
  汪展鵬見兩個女兒臉上的驚喜,心裡倍感安慰: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惦記他這個爸的。看到小女兒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最多的,還是自責,和妻子吵架後,憤然離家時,他覺得自己做的是再正確不過,可看到現在的紫菱,他才驚覺,自己當時真的是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在女兒最需要他的時候離家呢?
  扶著綠萍,汪父來到紫菱的身邊,摸摸小女兒的頭,見她瘦弱的樣子擔心地問:“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知道女人在懷孕時都是有些症狀的,妻子當年懷兩個女兒時也是吐的死去活來,現在女兒這麼瘦,難道也是孕吐情況太嚴重嗎?
  “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很好,就是吃的不多,爸 ,我想你了。”感受到父親有力的大手,紫菱含著淚看著父親。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成全父親的愛情,她想要曾經那個疼愛自己的父親,想要自己的爸爸。
  “爸,你還走嗎?我也想你了,我的腿還不方便,想去看你都要看楚廉有沒有時間。”綠萍見汪父臉上的自責和心疼,也在一邊跟著神色黯然的說著。
  見兩個女兒可憐的樣子,汪展鵬覺得自己鼻子一酸,也險些落下淚來,忙安慰道:“乖,爸不走了,爸在家陪你們兩個……”話還沒說完,見汪母從廚房走了出來,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話語一頓,自覺地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汪母不解的看了看對方手中的行李箱,不知道對方怎麼回來了?還是拎著行李箱回來的?如果是以前的她,必定會大吵大鬧,非要他說個清楚,講個明白,不過現在她已經想開了,反正他的心也不再這個家裡,她吵吵鬧鬧還有什麼用?到時候這個男人一個不開心拍拍屁股就走了,還不是她的兩個女兒傷心難過?想到這,她把眼神轉向兩個女兒,看著女兒臉上的喜色,她語氣和緩的道:“綠萍,給楚廉打電話,問問他還有多久回來?馬上要開飯了,就等他了。”說完,轉身又向廚房走去。來去間,竟然沒有和汪父說一句話。
  見妻子竟然沒有和自己吵鬧?汪父心裡慶倖的同時還有一絲失落,她這是傷心失望過度,所以不想理自己了嗎?好在兩個女兒都急切的拉著他,讓他坐到沙發上,並親熱地坐在他的身邊,熱情的關懷,算是彌補了妻子的冷落。
  那說,汪展鵬怎麼回來了呢?那天,楚廉和綠萍走後,座位上就剩下沉默的秦雨秋,和惱羞的汪展鵬。
  汪展鵬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連妻子大鬧的那天,他的臉都沒有現在燒得慌。那天的事,他可以說是汪母無理取鬧,說她沒有涵養,形如潑婦。可楚廉今天的話,卻完完全全的在打他的臉,這是在說什麼?這是在說他拋棄糟糠之妻,說他身為男人沒有擔當,說他喜新厭舊,說他無情無義,他汪展鵬什麼時候這麼被人說過?可最令他氣憤的是,人家楚廉還說的很含蓄,從頭到尾說的都是汪母的辛苦,話裡一句都沒有他不好的地方,讓他有氣都沒有地方發作。
  他沒有說話,一邊的秦雨秋也沒有作聲。秦雨秋的心情很複雜,之前對兩人之間的事,她對汪母是有愧疚的,可在汪母大鬧一場後,那點愧疚也消失了,因為她告訴自己,汪母配不上他,如此有涵養有魅力的男人,配上那麼一個粗俗的女人,真的是太委屈他了。所以,對於汪展鵬提出離婚後和自己在一起,她是贊同的,可此時,她猶豫了,因為楚廉所說的是她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她知道汪母沒有教養,卻從來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過。自己這麼做真的對嗎?如果曾經的一切還可以自詡為愛情,現在讓楚廉這麼一說,卻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她秦雨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那天過後,兩人間炙熱的感情,被楚廉這一桶冷水給澆滅了大半,雖然兩人的感情還在,卻總感覺有些彆扭的地方,怎麼也不能像原先那麼火熱。當汪父看到楚廉拿來的那些東西時,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苦辣酸,唯獨沒有甜,他以為妻子會繼續來大吵大鬧,他以為她不會輕易放手,所以在他做好了準備,想要長期抗戰來維護他的愛情時,卻發現對方乾脆的放手了。就好像心裡拉著的那根線突然被扯斷了,沒有解放的喜悅,只有些不知所措。
  “她,沒說別的嗎?就讓你把這些送來?”汪展鵬覺得自己的聲音幹啞,發出的聲音有些不像自己的聲音。
  “哦,對了,媽還說了……”說到這,楚廉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緩口氣。可汪展鵬卻不自覺的緊盯著楚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媽說了,那個離婚協議書暫時對她來說還沒有什麼用,所以她不著急,如果爸您要是著急的話,可以找好時間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她一定會按照約定的時間去辦,至於你們的財產問題,她說,男人看重事業,女人看重的是家庭,現在她的家都沒了,這些也沒什麼可在乎的,和你過了這麼多年,這點她還是相信你的,您也知道,現在家裡的情況就這樣,她無業,紫菱懷著身孕,還不想嫁給費雲帆,所以,您要是對紫菱還有感情,您就自己看著辦吧。當然,媽當時還說綠萍了,不過爸你放心,綠萍是我老婆,自己的老婆我怎麼都會養得起的,所以她就不用您多費心了。”
  說完話,見汪父只是呆愣楞的站在那裡,看著身前的那堆東西,楚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爸,東西我送來了,一會兒我還要上班,頭些日子為了綠萍的腿,我請了好多天的假,現在要是再不按時上班,我可真要養不起老婆了。那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有事您給我打電話。”
  那邊楚廉走的都沒影了,汪展鵬的腦子裡仍然想著那句話,‘家都沒了,這些也沒什麼好在乎的。’現在,他是不是也沒有家了?
  “這是……”汪展鵬看著秦雨秋手裡的行李箱,心裡有些不解,他這邊都要離婚了,她拎著行李是要去哪?
  “展鵬,我要走了,繼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許,我就不該回來,這樣也不會弄得你家庭不和。”看著面前似乎老了幾歲的男人,秦雨秋的心裡仍然有著愛戀,可這個男人的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或許,他的心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家,只是他暫時對那個千篇一律、一成不變的家厭倦了,想要找些新鮮的事物來刺激一下,所以,才有了兩人這場相遇。
  “不是的,雨秋,我是愛你的,你也看到了,她已經同意離婚了,我們就快要辦手續了。”這些天一直在感懷過去的汪展鵬,突然發現秦雨秋要走了,緊張的拉住她解釋著。他是喜歡她的,她的才華,她的氣質,她的容貌,都讓他找到了年輕的感覺,他不想讓她走,如果她真的走了,那被他拋棄的家又算什麼?豈不是太可笑了嗎?
  “那為什麼沒有辦?”距離楚廉送行李已經有半個月了,為什麼還在猶豫?秦雨秋臉上帶著笑,心理卻在流淚,或許,她真的不適合這場愛情遊戲,牽牽絆絆,太累了。
  “我,我是在考慮財產的事,你也知道,她一直沒有工作,一直在家裡照顧那個家,照顧我和孩子,我想讓她以後能有好一點的生活,還有紫菱,也是我這當爸的沒教育好,她什麼也不會做,現在還懷孕了,今後還要照顧個孩子,這些花銷都要很大的,還有綠萍,雖然楚廉是那麼說了,但是,她那個腿是真的很費錢的,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北京這兩個多月連治療帶吃住花了多少?現在他們還不和父母一起住了,往後這吃住都要自己,他們……”
  “展鵬……”秦雨秋出聲打斷了越說越放不下的愛人,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來之前還在考慮,如果他真的馬上就去找他妻子辦手續,自己是不是應該再給他個機會,不走了?現在看來,自己所考慮的都是一場笑話。在對方發愣的時候,她忙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而後露出鼓勵的笑容道,“回去吧,那個家需要你,你是他們的支柱,她們的父親。很高興遇到你,真的,再見。”說完,她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轉身離開,她怕自己再對著這個男人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仰著頭,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秦雨秋,你是個堅強的女人,你這麼做是對的,現在不離開,難道還等著那個男人厭倦了你,後悔今天的決定時,再離開嗎?走吧,離開這裡,外面會有更寬廣的天地在等著你,走吧……
  汪展鵬默默地看著秦雨秋的背影,握緊了拳頭卻沒有追過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放不下那個家,放不下家裡那三個他記掛了這麼多年的人?那這段感情又算什麼?一時的刺激嗎?他站立許久,滿心的苦澀,只為了這段夭折的戀情。
  秦雨秋走後,他又在畫廊住了半個多月,本想著家裡要是來個人,自己也算有個臺階下,借著臺階就回家了,可讓他鬱悶的是,誰都沒來找他,連楚廉都沒來,實在不放心的他,今天終於拎著行李箱,自己回了家。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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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簾幽夢之楚廉綠萍(大結局)

  當楚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表面其樂融融,細看卻暗潮洶湧的場面。表情淡定的汪母只對兩個女兒說話;綠萍在討好父親的同時還不忘留意母親的情緒;單純的紫菱只想對久沒見面的父親傾訴自己的委屈;汪父弄不明白妻子心裡的想法,有心和她搭句話,對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反正這一家四口是夠亂的,再加入個楚廉,這飯吃的是更是熱鬧……
  不管汪母心裡是什麼想法,汪父當天算是正是回家了。楚廉和綠萍這對小倆口也算是解脫了,又住了兩天,見父母的關係雖然還是有些僵硬,但也是在和平範圍之內,所以兩人收拾東西,回到了久違的小家。
  因為有保姆按時來收拾,所以家裡和走之前一樣,沒什麼不同。綠萍把兩人的行李簡單的規整了一下,見丈夫洗澡還沒出來,躺著床上,無趣的翻著雜誌,一張可愛寶寶的圖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讓她不自覺的也跟著開心起來,她伸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有些心動:她也想有個寶寶,一個香香軟軟會咿咿呀呀的小寶寶,可連紫菱都有寶寶了,自從結婚後,楚廉這麼努力,自己怎麼還沒有動靜呢?難道,自己受傷時連這兒也傷到了嗎?會不會家裡人都在瞞著她?怕她傷心?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越擔心……
  “綠萍,我洗完了……”楚廉洗好了澡,隨意的穿了條睡褲就走了出來。
  綠萍被自己的猜測嚇得六神無主,見丈夫出來了,她緊盯著楚廉,想問又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如果他真的對自己說是,那她該怎麼辦?如果他說不是,會不會又在騙自己?
  “怎麼了?想什麼呢?”楚廉有些詫異地看著剛剛還心情很好的妻子,此時眼裡竟然流露出驚慌絕望的神色?他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屋裡的東西,沒什麼不同啊,那是怎麼了?
  “楚廉,你喜歡孩子嗎?”提到孩子兩個字,綠萍的臉上有些動容。
  “喜歡啊。”聽到妻子說到孩子,楚廉心裡想到了紫菱的孩子,笑著道,“傻丫頭,你是說紫菱的孩子嗎?放心,如果到時候真的沒人照顧,咱們就抱來養,我一定會對他好的,這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怎麼又開始擔心了?”說笑間,他已經走了過來,坐到床邊,看著綠萍。
  “那咱們的孩子你會喜歡嗎?”
  “說什麼傻話?咱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喜歡?怎麼,著急當媽媽了?”說著,他笑著俯身,想在妻子的唇上印上一吻,同時心裡暗爽:總算是回到自己家了,今晚可以隨意了。
  “那我為什麼還沒有動靜呢?紫菱那麼一次就懷孕了,咱們結婚這麼久,我怎麼還沒有懷孕?”綠萍伸手擋住楚廉要落下的唇,緊緊的注視著對方的神色。
  楚廉動作一僵,偷香的動作也停止了,暗自嘀咕:難道她發現了?不能啊,如果發現了,怎麼早沒提起呢?他迅速調整了臉色,笑嘻嘻地道:“急什麼?有些人結婚好幾年才有的孩子,咱們才多久?怎麼?難道你是在暗示老公我不努力?讓我今晚努力一些嗎?”說著,他壞笑的低頭,又要親下去。
  緊緊注視他的綠萍,當然注意到他那瞬間的僵硬,那瞬間,她的心也涼了,如果沒有事,楚廉怎麼會是那種表情?她鬆開了擋住對方的手,淚水崩潰而出。
  “呃,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了?”這邊楚廉正嬉皮笑臉地想要繼續親吻,結果見他老婆頃刻間就變成個淚人,這是怎麼了?他們兩個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親這麼一下不算耍流氓吧?怎麼還把眼淚親出來了?他忙手忙腳亂的坐起身,把人摟到懷裡,緊張地問著,“綠萍,到底怎麼了,有事你和我說,別哭啊?”
  “對不起,我不能給你生孩子,我對不起你,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哇……”想到自己連孩子都不能給他生,他還對自己這麼好,心裡更覺得對不起他。
  “呃?誰說你不能生的?咱們結婚才幾個月啊,你在這想什麼呢?”知道她是為了這件事哭,楚廉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拽出紙巾給老婆擦眼淚。
  “你不用瞞我,我知道,一定是我車禍時受傷了,你們都不告訴我,就像腿不能走時也不告訴我一樣,都瞞著我,我再也不能有孩子,再也不能當媽媽了。”曾經還想著,等結了婚一定晚些要孩子,免得孩子又吵又鬧,耽誤了自己的事業。可現在發現自己再也不能當母親,她恨不得自己的腿永遠也站不起來,只想換來自己應有的本能——生個孩子。
  “唉,我的傻老婆,你又在自己嚇自己,誰說你再也不能生的?好了好了,別哭了,咱們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時,故意避開了你懷孕的危險期,所以才沒有的,別哭了,你能生的。”楚廉無可奈何地說出自己那點小秘密。
  “嗯?”綠萍確實不哭了,她眯起眼睛看著楚廉,發現自己還在他懷裡,蹭地一下離開了剛剛還覺得溫暖的懷抱,坐直了身體,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脖領子,卻發現他剛洗完澡,竟然光著身子沒穿衣服?她氣憤的不管那些,索性用兩手掐住他的脖子,語帶威脅的道:“說,為什麼要避開?你不想和我生孩子?”眼裡憤怒的小火苗清楚明白地告訴楚廉,如果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就讓你血濺當場。
  楚廉垂眼看著卡到自己脖子上那兩隻纖細的手臂,再看對方那裝模作樣的動作,都讓他憋不住想笑,可抬眼對上妻子那憤怒的眼神,他很識時務的強忍著笑,安慰道:“別生氣,別生氣,我沒想到你會急著要孩子,也就沒和你說,其實沒什麼,剛結婚時,我想要帶你去看腿,想著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的治療方法,萬一有了孩子,很多的東西都是不能用的,否則會對孩子有影響,所以我就注意了一下避孕的問題,想著,看看你的腿有沒有可愈性再說,後來咱們去治療,每天都要吃那麼多的藥,就更不能要了,本想你什麼時候停了藥,修養些日子再要孩子,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最開始的時候你剛出院,怕和你說這些事你再亂想,想我是不是不想和你一起生孩子什麼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傷、不能生了?親愛的,我可是很想讓你給我生孩子的,就是生他個十個八個,你老公我也是不嫌多的。”說到最後,楚廉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今天他才知道,他老婆發起怒來還是很嚇人的,竟然會掐人脖子了?
  聽了楚廉的話,再見楚廉看著自己手那憋不住笑的臉色,綠萍有些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剛剛怎麼就那麼氣憤,竟然去掐他的脖子?都是楚廉的錯,沒嫁給他之前,自己可是很淑女的。給自己找了個不靠譜的藉口,她把剛剛的那點尷尬拋到腦後,看著楚廉確認的問道:“所以,我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能生孩子?”
  “放心,一定沒有問題的,絕對能生出活潑健康的寶寶。”為了怕老婆再發威,楚廉忙舉著手保證道。
  “嗯,那好,我也停藥好多天了,現在身體也不錯,我要準備做媽媽,我要生寶寶。”綠萍很女王的宣佈自己的決定,反正沒有孩子她就是不放心。
  “好,我同意。”楚廉眼睛一亮,對於妻子的這個英明決定舉雙手贊同。我們楚廉一向是實幹型的人物,說做就做,當下抱起妻子就往浴室走。
  “啊,你幹嘛?”綠萍詫異的驚呼出聲。
  “聽你的話,生寶寶啊?這可是個體力活,當然要把你照顧好,所以為了不讓你累到,我來給你洗澡吧。”從聲音裡可以聽出很興奮的感覺。
  “不用你給我洗,你不是洗過了嗎?你出去!”綠萍惱羞成怒的斷喝也止不住丈夫助妻為樂的決心。沒過多久,浴室裡那斷喝聲也變了味道,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掩蓋在嘩嘩的流水聲中,悄然而止……
  ——我是分界線——
  楚廉的努力不是沒有效果的,這不,兩個月過去了,綠萍在母親和紫菱的陪同下,開心的走出了醫院——她有寶寶了。
  她笑眯眯的拿出手機,熟練地按著最熟悉的號碼。
  “喂?親愛的,想我了?”電話那邊,永遠是楚廉溫柔的聲音。
  “楚廉,我和媽媽陪紫菱去做產檢才出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要做爸爸了。”說到這個,綠萍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真的?”聽到電話那頭驚喜的呼喊,綠萍臉上的笑意更濃。“不對不對,你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懷孕?自己偷偷跑去做產檢?怎麼這麼不聽話,告訴我,讓我陪你去啊?”那邊的楚廉心急如焚,綠萍的腿雖然看著已經和常人沒什麼兩樣,但走多了還是不行,你說這萬一要是被碰了一下,撞了一下可怎麼辦?太不讓人放心了。
  拿著電話的綠萍偷偷吐了吐舌頭,好聲好氣地哄著:“哪有什麼不放心的?紫菱和媽媽也在啊,你就放心吧。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們這就回去了,拜拜。”說完,在對方沒有發飆之前,忙掛了電話。不是她不想讓楚廉來陪著自己做檢查,實在是楚廉最近太忙了,為了自己的腿,他都請了好多的假,現在自己好了,也不能太過依賴他。
  坐在辦公室的楚廉很想說一聲,就是因為有她們在,所以他才更不放心,那個紫菱就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她要是有點什麼事,做犧牲做奉獻的一定還是他老婆,聽到老婆掛了電話,楚廉越想越不放心,他也沒心情工作了,把手裡的那些東西往抽屜裡胡亂一塞,興奮的吼了一嗓子:“同志們,我老婆懷孕了,我要當爹了,今天提前下班,明白我請客,我先撤了。”說完,拎著衣服大步離開公司。
  他要回去接老婆孩子嘍!



☆、第63章 番外——故事完結之後

  粉色的公主房裡,一個十來歲的女孩,正重複的練著一個舞蹈動作,汗水打濕了練功服,她卻仍然專注的練習著,力求把每一個動作做的完美。
  “姐,姐,楚沛把我的小花弄死了……”小小的紫菱委屈的抱著自己的花盆,小跑著來和姐姐告狀,跟在她後面的是無奈含笑的楚廉,和麵露膽怯的楚沛。
  綠萍知道,那是小時候的他們。小時候的楚沛很調皮,經常會弄哭紫菱,楚廉每次都會很有耐心的哄好紫菱,而自己,一直都在忙著練舞,她一直以為,舞蹈會伴隨自己一生,結果……
  “姐,明天你和楚廉去看電影,我能一起去嗎?我想看那個電影好久了,可一直沒人陪我。”初中時期的紫菱,可憐兮兮的跑到姐姐的身邊,期望的看著姐姐,希望姐姐能帶她看場電影。
  綠萍詫異的望過去,剛剛不是小時候嗎?她不是在做小時候的夢嗎?怎麼這麼快就長大了?
  只見年少的自己,疼愛的摸摸妹妹的腦袋,爽快的答應:“好,一起去。”
  “哦,姐,你最好了。”小紫菱興奮的撲過去,那歡快的樣子,讓夢中年少的綠萍和現實中的綠萍,都忍不住莞爾一笑。那是最純真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和憂愁,相信只要有付出,就會有回報。
  隨著夢中的鏡頭慢慢改變,他們都大了。楚廉出國留學;自己公演成功,接受各方讚譽;楚沛也考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專業;只有紫菱,聯考失利,心情沮喪到了極點。看著自己偷偷哭泣的妹妹,綠萍的心裡有著自責與心疼,或許,自己真的太不關心這個妹妹了,因為她大多數時候都沉迷于舞蹈,根本就沒有太多心思放在紫菱身上,如果當時自己能多關注一下她的學習,是不是她就不會這樣一事無成呢?
  鏡頭再變。楚廉回國,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看的綠萍忍不住想笑,那時的楚廉可是沒有後來的滑頭,似乎兩人結婚後,楚廉處世為人更加圓滑了,不像曾經的他,初入社會,天之驕子,一切都在追求完美,經不得半點打擊。或許,這就是那場車禍給他的影響嗎?
  夢中的鏡頭進展很快,漸漸地,綠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到失意的紫菱在楚廉的鼓勵下越來越好,可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最後,楚廉竟然對紫菱表白了?那麼感情露骨、情緒失控的楚廉,真的是疼愛自己的丈夫嗎?
  看著兩人愛得深情,看著紫菱對自己的抱歉與愧疚,看著毫不知情的自己在紫菱面前訴說著兩人間的種種甜蜜,她感覺是那麼的荒謬。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夢,是一場荒誕的夢,楚廉和紫菱不可能那麼親密,丈夫對自己說過,他們只是一時的迷失,一時失控,絕對不是這樣的。她很想掙脫出這場夢,讓自己醒過來,可無奈這場夢已經不受她的控制,只能睜大眼睛看著讓她心碎的畫面,清楚的呈現在眼前。
  看著楚廉為了和自己攤牌,騎著摩托瘋狂的行駛,最後,失控的撞到了貨車上,兩人皆重傷送進醫院。楚濂運氣較好,經過醫生的搶救脫離危險;自己卻必須截去右腿才能保命。自己的腿就那麼沒了,看著夢中的自己在知道失去右腿後的瘋狂,她能理解夢中綠萍的瘋狂,自己知道再不能行走時,那種天都塌下來的感受,足足使人崩潰。更何況夢中的綠萍失去的是一條腿呢?她留著淚,想安慰夢中的自己:不要傷心,不要難過,腿沒了不要緊,你還有楚廉,他會疼你愛你,今後還會有你們的孩子,你還會擁有很多的幸福,不要自暴自棄,你會幸福的。可夢中的綠萍全然不知,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終於,在她滿懷希望中,楚廉來了,她欣慰的看著楚廉對夢中的綠萍求婚,雖然他沒有現實中那麼堅強樂觀,不過她堅信,夢中的楚廉也會對那個綠萍好,兩人一定會幸福的……
  可慢慢的,她失望了,夢中的故事和現實中的不同越來越多,她看到楚廉和綠萍過了一晚就開始同床異夢,見對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自己的妹妹紫菱,看到紫菱答應費雲帆的求婚,並在婚後攜手飛往法國,看到婚後的自己在楚宅的不如意,看到楚廉對夢中的綠萍越來越不耐煩,看到夢中的綠萍發現了楚廉和紫菱的關係,看到楚廉那所謂的認錯態度……那瞬間,夢中的綠萍絕望了,她也絕望了,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裡,只知道此時的她已經被傷的遍體鱗傷,妹妹和丈夫的雙重背叛,在丈夫的心裡,自己竟然是阻礙他幸福的拖累?他娶的不是自己,竟然是自己的那條斷腿?她痛苦的跟著夢中的綠萍感受著她那沒有陽光的人生,看到她絕望的回了娘家,又被丈夫接回了家,看到她變得尖酸刻薄,看到她想要個孩子有個寄託都不被允許,最後,紫菱因為父母的事回來了,丈夫的徹底變心讓她心寒,悲憤之下,她持利剪刺向了對方……
  “啊——”綠萍被那濺出的鮮血嚇醒了,她驚慌的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那樣?
  “綠萍,怎麼了?做噩夢了嗎?看你這一頭的冷汗,我叫你半天你都不醒,夢到什麼了?”楚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家裡的床上?床頭燈點著,丈夫擔心的看著她,還不住的用紙巾為她擦著汗。
  “楚廉,楚廉……”她委屈的撲到丈夫懷裡,緊張的吸取著他的溫暖。她就知道,那是假的,剛剛的一切都是假的,楚廉最愛的是自己,他怎麼會愛上紫菱?他怎麼會忍心那樣傷害自己?結婚這麼多年,自己沒有受過半點委屈,又怎麼會讓她絕望的持利剪殺人?假的,都是假的……
  “怎麼了?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做個夢能把自己嚇成這樣,難道是和女兒看大灰狼看多了,把自己嚇到了?”楚廉嘴上調笑著,手卻在她的背後輕輕的拍著,安慰著受驚的妻子。
  “真的太可怕了,嚇死我了。”此時的綠萍也不管丈夫的調笑,只是緊緊的摟著丈夫的腰,想讓這熟悉的味道,漸漸的平復自己驚慌的心情。
  “傻老婆,都是假的,做夢而已,是不是最近你們舞蹈室的壓力太大了?這樣吧,等你們這次公演結束,我就請假,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出去玩玩,讓我可憐的老婆好好休息幾天。”摟緊了懷裡的人,楚廉笑眯眯的說出心裡的打算。雖然現在的綠萍,因為腿的原因不會自己上場了,卻又重新回到舞蹈室培訓那些新人,創作新的作品。這次的演出就是她的作品,一天天的比他還忙,連女兒都有意見了,所以這次把她帶出去,離開那個舞蹈室,她就又歸他們爺倆所有了。
  “好,這次公演結束,我就好好休息一下,陪陪你和女兒。”此時的綠萍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想到自己最近確實是有些忽略了丈夫和女兒,很乾脆的答應丈夫的決定。
  “好了,想不想睡了,還是要和我說說你剛剛那可怕的夢?”見妻子的情緒穩定下來,楚廉摟著她躺回了床上。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能睡還是睡一會的好,明天還要上班呢。
  “楚廉,剛剛真的嚇死我了,我和你說……”知道自己是做夢,綠萍毫無壓力的和丈夫訴說著自己剛剛的夢境,最後還說,“要不是後面的都不一樣,知道這是假的,我還真要以為前面那個你,對紫菱的感情都是真的,那我一定會哭死的,你是我老公,要永遠對我一個人好,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
  “女兒都不行?”黑暗中傳來楚廉低低的笑聲。
  “女兒啊?暫時可以吧,誰讓她是我生的呢,可等她大嫁人了,你就要記得,把我放到第一位……”綠萍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慢慢呼吸平穩,進入了夢鄉。
  她睡了,睜著眼睛的楚廉卻睡不著了。他想到剛剛綠萍說的那些婚前和紫菱的一些場景,那明顯是原身和紫菱曾經做過的事,難道,如果自己不來,剛剛的夢境就是綠萍後來的人生嗎?想到躺在自己懷裡安然入睡的妻子,最後卻被逼到那種地步,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憎恨,不愛她你可以明確的告訴她,怎麼能那麼傷害她?難道就因為你不愛綠萍,所以傷害起來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就因為你愛的是紫菱,所以對綠萍就可以棄如敝屣嗎?楚廉,可恨你死的太早,否則,我會讓你恨自己活的太長。
  恨過了,也氣過了,看看自己身邊睡的安穩的妻子,想了一下,自己似乎來的還挺巧,那些事也都沒有發生,老婆現在也很好,那他還糾結什麼呢?睡覺,睡覺,開解過自己的楚廉翻了個身,把老婆摟的更緊了些,慢慢的,也跟著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當楚廉在飯桌上正式的宣佈,過些天要出去玩,小萱萱不住的拍著自己胖胖的小手,笑眯眯的道:“出去玩,出去玩,萱萱喜歡出去玩……”
  見女兒粉嫩嫩的小臉笑成一朵花,楚廉好心情的逗著女兒:“寶貝,爸爸好不好?萱萱是不是最喜歡爸爸?”
  “嗯,沒錯,萱萱最喜歡爸爸了。”小丫頭一本正經的點著頭,就怕點的慢了,她心裡脆弱的爸爸會哭給她看。
  “哦,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也最愛你了。”楚廉伸手抱住女兒,一臉幸福的陶醉。
  “吃飯,吃飯,一會萱萱還要去姥姥家,去晚了姥姥會著急的。”綠萍在一邊出言打破了這父女倆的親密,她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在吃醋,可眼神卻忍不住瞟向此時眼裡只有女兒的丈夫。切,昨晚還說最愛的人是她,現在卻抱著女兒大獻辛勤,男人的話,真是不能隨便相信,太不靠譜了。
  “對對,快吃飯,老婆,來,今早的煎蛋特別嫩,你多吃點。”見老婆一臉的不滿,楚廉忙把自己盤子裡的蛋貢獻出去,心裡卻美的很:看,他老婆連女兒的醋都吃,可見心裡是多麼愛他,他多幸福啊。
  看到盤裡這被咬了一口的煎蛋,綠萍沒好氣的瞪了丈夫一眼,嘴角卻忍不住的翹了起來,低頭在缺了一塊兒的煎蛋上咬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嗯,確實很嫩,瞬間心情大好,吃起自己的早餐。
  見老婆心情好了,楚廉滿意的一笑,看他家綠萍,多麼容易滿足?一個煎蛋就搞定,多好的老婆啊!感慨過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空了一半的盤子,再看看正向第二個煎蛋進攻的綠萍,忍不住又在心中感歎,胃口多好的老婆啊!
  吃過了早餐,楚廉先把女兒送到汪宅,本來女兒是應該去幼稚園的,不過昨天紫菱領著兒子回來了,所以今天兩人先把萱萱送去汪宅,準備讓這小兄妹倆聚到一塊兒,好好玩一玩。
  “爸——”車剛剛停到門口,費嘉寧就興奮的跑了出來。
  “兒子,快,讓爸看看是不是又重了?”楚廉下車就一把抱住直奔自己跑來的小嘉寧,輕鬆的往上一拋,逗的小嘉寧哈哈大笑。
  站在屋子裡面的紫菱看著兩人的互動,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對楚廉,雖然知道兩人已經沒有希望,可每次見到楚廉對兒子的疼愛,都忍不住會心存幻想,如果嘉寧是自己和楚廉的會孩子,如果他們是一家人,那該多好?
  看到綠萍和萱萱下了車,紫菱收斂了笑容,輕歎了一聲,邁步出去迎接幾人,可還沒走到近前,腳步卻慢慢的停了下來……
  只見嘉寧和萱萱親熱的拉著手說著什麼,楚廉和綠萍站在兩個小傢伙的身後,默契的相視一笑,那種融洽的氣氛,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們四人才是一家人。她一直覺得兒子和自己不親,和費雲帆不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把綠萍的家當做自己的家,把楚廉當做自己的爸爸,沒見他連稱呼都沒有變嗎?還叫楚廉爸,還叫綠萍媽,一時的錯誤,她連兒子都失去了嗎?
  曾經,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完全否認這個孩子,同時也否定了費雲帆的存在,她覺得這兩人都是她痛苦的根源。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綠萍說,‘那個孩子她要,那是她的孩子。’綠萍說話算話,在自己經歷了一天一夜的痛苦,終於生下那個不被自己期待的孩子時,綠萍問自己,‘想不想看看孩子?’她無力的搖搖頭,天真的以為,沒有那個孩子,一切就可以回到從前。
  綠萍信守承諾抱走了孩子,從那以後,懷著身孕的綠萍,又多了個兒子,自己則恢復了單身。她以為一切都回到原點,卻不知一切才剛剛開始,孩子出生後,費雲帆再無所顧忌,整日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無處可躲。更讓她揪心的是,每次見到那個孩子對綠萍的眷戀和親昵,她都感到心裡在沸騰,那是她懷了十個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為什麼他看著自己的眼裡卻只有陌生?直到她聽到嘉寧用那稚嫩的聲音歡快的喊著綠萍‘媽媽’,她再也忍受不住的哭著跑了出去:媽媽,媽媽,自己才是他的媽媽啊?
  “紫菱,嫁給我吧,我們一起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做他的爸爸媽媽,咱們三個才是一家人啊,你看著嘉寧叫綠萍媽媽,你於心何忍啊?”費雲帆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深情又帶著誘惑的話語,說的她有些動心了,終於,在兒子的誘惑下,她嫁給了那個她最初視為知己,後來卻躲閃不及的男人。恍惚間穿上婚紗時,她不知道,自己這幾年的糾結究竟是為了什麼?躲避了這麼久,又是為了什麼?
  “媽媽,我能和妹妹去她家住幾天嗎?”嘉寧的聲音打斷了紫菱的回憶,她這才發現,楚廉和綠萍等人都來到她的面前,正等著她的回答。
  她低頭看著兒子期盼的眼神,無力的點點頭,不答應還能怎麼辦?兒子在她的面前一向是個小大人,難得有點要求,她忍心反駁嗎?
  “哦,太好了,哥哥和萱萱回家了,哥哥,晚上我們一起和爸爸媽媽一起住,住大大的床。”小宣萱開心的歡呼著,她最喜歡四個人都在一張床上擠著的感覺,她覺得那是最幸福的事。
  嘉寧期待的看著楚廉,顯然,他也很懷念那種感覺。
  “好,今晚一起睡,住大床,不過萱萱,你可要早點睡,不許……”楚廉的話還沒有說完,萱萱早就開心的拉著嘉寧朝屋裡跑去。“住大床嘍,住大床嘍……”
  “你看你,怎麼又答應她了?這晚上她又不知道要興奮到幾點了?”綠萍見女兒興奮的樣子,頭疼的瞪著丈夫,她就不知道這小不點身上哪來的那麼多的精神頭?有一點事都能興奮半宿,讓她睡覺簡直是最痛苦的事,沒有之一。
  “那你告訴他們,你不同意。”楚廉無辜的看著綠萍,兩手一攤,表示無奈。
  “你……”同樣不忍心讓孩子失望的綠萍賭氣的丟下一句,“不管,反正你答應的,晚上你哄。”說完,和紫菱打了聲招呼,約好回來再聊,轉身回到車裡。
  被遷怒的楚廉無奈的聳聳肩,也笑著對紫菱揮揮手,轉身進到車裡。
  紫菱看到楚廉在上車後,不知道說了什麼,綠萍轉怒為笑,兩人說笑間開車離去。
  她酸澀的轉身進屋,見兒子坐在那,正認真的聽著萱萱講話,那神情過於專注,都沒有發現她這個媽媽進來了。她寂寞的一笑,沒有去打擾嘉寧那難得的快樂,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自己編織的一簾幽夢前,靜靜的,看著那串串的珠簾……
  ——我是分界線——
  傍晚,萱萱已經累得睡著了,見父親面露疼愛的把萱萱放到了母親的懷裡,他眼裡充滿了羡慕,曾經,他也躺在母親的懷裡,幸福的呼呼大睡,如今,卻只能整日對著那個多愁善感的媽媽,再也體會不到母親的溫暖。
  他小,卻明白誰是真心疼愛他的人,恍惚記得,曾經的家庭特別幸福,有寵著他的爸爸,疼愛他的媽媽,還有咿咿呀呀對著自己笑,總是親自己一臉口水的萱萱,那個時候的自己,每天都是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溫暖的家會不在屬於自己;更沒想過,那個整日裡沉默寡言的小姨才是自己的媽媽,看著比爸爸大好多,卻非要自己叫他叔叔的人,才是自己的爸爸。他似乎一瞬間長大了,在父母不舍的眼神中,默默的離開了那個家,從此,什麼都變了,連自己自豪的名字都變成了,唯一在他堅持中留下的,只有一聲縮減了的稱呼——爸、媽。
  現在的媽媽不幸福,她經常要爸爸陪著她四處遊玩才會開心的笑,平日裡,她總是露著哀傷的樣子,默默的注視著他,就像自己的存在阻擋了什麼,破壞了什麼?爸爸的心裡只有媽媽,有媽媽在的情況,他很少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媽媽沉默時,他卻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忘了他這個兒子的存在。有時想想,都不注意自己也好,反正自己對他們也沒有什麼期待,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現在這樣,大家都輕鬆。
  “傻小子,想什麼呢?快過來睡覺。”楚廉伸手將嘉寧摟到自己的懷裡,蓋上了被子。感覺這小子半年多沒見,雖然個子高了,肉卻沒長多少。“下次再不長肉我可不摟你睡覺了,都是骨頭,你爸我嫌硌得慌。”
  “你不摟我,我找媽摟我,媽比你香多了。”嘉甯把頭埋在父親的懷裡,眼睛有些發紅,嘴上卻和楚廉逗著話。
  “臭小子,長本事了,知道貧嘴了。”楚廉笑著在被窩裡拍拍兒子的屁股蛋兒,這小子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卻是他從小養大的,小時候和萱萱一樣,沒心沒肺就知道傻笑,現在才過了一年,心思卻重了很多。他摸摸嘉寧的腦袋,心中暗想:紫菱、費雲帆,我好好的兒子還給你們,如果你們再不知道珍惜,我可會收回來的。
  “兒子,過幾天我和你媽帶著萱萱出去玩,要一起去不?”
  “要!”嘉寧險些興奮的大聲喊出聲,想到身邊睡著的妹妹,才勉強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好,那乖乖睡覺,過幾天咱們一家四口出去玩。”揉了揉嘉寧的頭髮,楚廉的聲音是一貫的開朗。
  “好,我這就睡。”嘉甯在父親懷裡,帶著開心的笑容,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楚廉……”一直沒有出聲的綠萍,在孩子睡著後,擔心的叫著丈夫。紫菱動不動就回家,嘉寧也不快樂,最讓人無奈的是,費雲帆還一心在挽回紫菱的心,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放心,沒事的。”楚廉用輕拍孩子的手,握住妻子摟著女兒的手,安慰著道,“紫菱只是不知道自己應該珍惜什麼,如果她一直不知道,咱們就把嘉寧再要回來,他們愛鬧讓他們鬧去,孩子不能受委屈。”
  “我現在已經懶得管他們倆了,嘉寧沒事就好。”那個看不清自己幸福的妹妹,她已經不想管了,兒子幸福,她就滿足了。
  “相信我,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大大的床上,兩人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懷裡是他們最重要的寶貝。兩人相信,只要他們永遠在一起,一切都會好的。



☆、第64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一)

  上一刻還燈紅酒綠,身邊的哥兒幾個摟著漂亮妹妹鬼哭狼嚎,好不逍遙。下一刻卻芙蓉帳暖,眼前出現幾位女子彩帶飄逸,輕歌曼舞。
  男子保持著斜靠在榻上,手拿摺扇的瀟灑姿態,面色不變,心裡卻是震驚無比: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被人迷暈或是搬動,剛剛還在舞廳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的他,在眨眼的瞬間被挪到了這裡,難道,他遇到傳說中的靈異事件?
  嘴角的笑容不變,男子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見自己今早剛換上的休閒裝束已經變成了白色長袍,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料子,但邊角那並不明顯的花紋,卻顯示著這衣服的不凡之處,要知道,真正的權貴之人從來不會穿金戴銀,顯得過分招搖,更不會披紅掛綠,顯得俗不可耐,就像此人,連腳上的鞋子都是白色的,那一塵不染的鞋面,清楚明白地告訴有腦子的人,這鞋子主人的富貴之處,要知道,只有時時刻刻有人伺候著,才能把白色穿得這樣乾淨。
  男子的眼神上滑,來到了自己拿著摺扇的手,他的瞳孔緊縮了一下,而後又恢復了平靜。這不是他的手,因為這雙手比他的手更加修長,也更有力量。手中的摺扇愜意的搖擺著,男子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看來,他真的碰到很有意思的事了。
  “少主,這是奴婢們前幾天排練的舞蹈,您感覺如何?”一身著白衣的女子,見男子心情很好的樣子,笑容滿面的上前討好著。
  “嗯,不錯,有賞。”習慣給人小費的男子很順口的打著賞。‘你讓我心情好了,我就給你點回報。’這是他的做人準則之一。至於賞些什麼,就要看原先男子的習慣了,反正這事,是一定不用他這當主子的操心就是了。
  “謝公子賞。”那女子笑著施禮。臉上是自然的喜悅,並沒有得到意外之喜的貪婪之色。
  “克兒……”隨著一聲鏗鏘有力的呼喊,一位身材高大、滿臉棕黃鬍鬚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屋裡的人見到此人,忙跪下施禮,口中尊稱:“莊主。”
  那中年男人看都沒看地上那一堆人,大步來到男子的近前,不滿的道:“找這些女人是來給你緩解情緒的,不是讓你沉迷女色的,大白天的還不練功,你這是不想好了嗎?”
  男子隨著這中年男人越走越近,心裡卻有種壓抑的喘不過氣的感覺,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陌生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身體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恭敬的立在中年男子的面前,聽完對方的斥責,一種委屈的感受充斥著他的腦海,張口叫道:“叔父,我……”這一聲叔父喊出,哄的一下,腦中像爆炸一樣,瞬間多出一股不屬於他的資訊,他身子一晃,腳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歐陽鋒正想繼續訓斥侄子,卻見侄子面色一白,身子一軟,眼看就要栽倒,他忙伸手扶住侄子,另一手握住對方的脈搏,發現對方的心脈大亂,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顧不得許多,他雙手一抱,將他抱到榻上,把身體擺成五心朝上的姿勢,自己也盤膝坐在他的身後,為他捋順內力。
  許久,男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堪比遠視眼的視力,清晰的看著連個蜘蛛網都沒有半分的屋頂,心裡五味繁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好吧,他承認,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好鳥。可作為權貴家族子弟,上面有個用功、能幹、事事出頭的哥哥,他這個弟弟生來就被告知,是用來聯姻和享受的,所以,他不用功又有什麼錯呢?像那幾個弟弟每日裡勤奮刻苦,卻總被他大哥用防賊的眼神盯著;他整日裡吃喝玩樂,樂不思蜀,卻是大哥心中最好的弟弟。要知道,沒有人下絆子的日子是幸福的。他本身也很滿足於現狀,平日裡和幾個損友裝裝13,泡泡妹紙,日子還是很爽的,撐死了也就是撞撞車,打打人,過分一點的,看誰不順眼使使壞,也沒有更壞的事了,怎麼就穿到了這註定找死的歐陽克身上呢?
  “怎麼弄得?好好的竟然心脈大亂,說,怎麼回事?”剛剛還面露擔憂之色的歐陽鋒,見歐陽克醒了,臉上又變成嚴厲的模樣。
  “叔父,我昨晚感覺功力將要突破,所以有些急切了,今早內力有些翻湧,才知道自己太冒失了,想修養一下,緩解一下情緒,可剛剛一緊張……”說著,歐陽克神色黯然的低下了頭。昨晚,原身確實是見功力有所突破,所以有些心急了,也許,這就是原身消失的原因也說不定。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練功要刻苦,卻也不能太過心急,你總是當耳邊風。我是你叔父,就是和你說話有時嚴厲了些,不還是為了你好?你緊張什麼?”每次這個兒子站在自己面前,總是拿頭頂對著自己,看的他心裡火氣更大。他有那麼嚇人嗎?
  “不是的,我不是怕您,您是我叔父,是這世上除了母親外我最親近的人,我又怎麼會怕您?我就是覺得總達不到您的要求,怕自己讓您失望,對不起您。”這種軟話,原身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自從知道,這叫了多年的叔父是自己的父親開始,原身就有些叛逆的感覺。當然,在這個武力值超高的叔父面前,他也只是心裡叛逆傷感一下,行動上還是不敢的。
  “你啊,想的就是太多了,這多愁善感的性子和你母親一樣。”一點都不像我。最後一句,在歐陽鋒的唇間繞了一圈,又原封不動地咽回肚子裡。
  見兒子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歐陽鋒難得語氣和緩的道:“這幾天你休息一下,不要練功了,這功夫也不是一天練成的,過些日子叔父我要去嘉興,你收拾一下,隨我一起去。”
  嘉興?對地理知識一竅不通的歐陽克有些摸不著頭腦,去嘉興做什麼?
  歐陽鋒見兒子一頭霧水的樣子,好心的解釋道:“大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正在討伐大宋,我已經和他定好,如果我能協助他奪取大宋江山,到時候,他會把武穆遺書供我研究。你也知道,叔父我的武功已經好久沒有進展,這武穆遺書可是……”
  歐陽克已經懶得聽他老子的講解了,剛剛那些話,已經讓他清楚的知道——射雕的劇情要開始了,他歐陽克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說來,他對自己那對總是在外社交、面和心不合的親生父母,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牽掛。所以,穿了也就穿了,那邊當他死了一了百了,自己也不想他們,兩方都省心。可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管在哪,能好好活著,他都不想輕易死去。也別和他說什麼民族大義,反正幾百年後是一家,就他現代那複雜的家庭,他到底是金人還是宋人都兩說,哪邊是自己祖宗都不知道,他幫誰啊?再說,他也不認為這一心撲在武功上的歐陽鋒會聽他這便宜兒子的話。所以,現在最主要的是,回憶一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死到誰的手裡?到時候好提前避開那些人。難得可以重生一次,他可要好好把握。
  “到時候,你和叔父一起去,記得腦子要活絡一點,咱們最主要的是武穆遺書,不是對抗大宋。”那邊的歐陽鋒終於說出了結束語。
  “叔父,您放心,侄兒一定助您找到武穆遺書,下次華山論劍,就看您大放異彩了。”歐陽克拍著胸脯保證道,最後樂樂呵呵的把那位西毒先生送走了。
  唉呀媽呀,嚇死人了,多虧原來的歐陽老兄死前辦點好事,把記憶留了下來,否則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歐陽克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鎮定一下心神,開始坐那研究原身的武功。他不能不研究啊?武功就等於他的小命,此行兇險,還是一切小心為上吧。
  就這樣,在歐陽克磕磕絆絆的撿起了原身的武功後,歐陽鋒帶著一干人等,上路趕往嘉興。
  ——我是分界線——
  李莫愁絕望的走在街上,胸口的陣陣疼痛她全然不顧,腦子裡想的,只是剛剛禮堂上那一幕幕讓她心碎的場景。
  為什麼騙她?如果不愛她,為什麼又承諾要娶她?她背棄了師門,拋棄了所有,只為和他在一起,結果,等到的卻是他另結新歡的消息?現在,她真的是一無所有了,連報仇都不被允許,她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陸展元,你等著,不就是十年嗎?我等,我忍,只要我活著,早晚有一天我會和你好好的清算總帳,我會把這痛苦,把這恥辱一點一滴的用你的血肉償還,我要屠盡你陸家滿門,解我心頭之恨。想到此處,李莫愁低垂的眼眸中閃過怨毒之色,她緊咬著牙關,袖子裡的手狠狠的握成拳頭。滿心的憤怒,滿腔的委屈,只能和血吞下。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這天地雖大,她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能為她討公道的人……
  “姑娘,我見你氣色不好,必是趕路累了,這玉滿樓的風景不錯,可否給在下個機會,請姑娘進去喝杯茶水,休息一番?”面目俊雅的歐陽克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出現在李莫愁的眼前。
  他注意這女孩好久了,從她腳步遲緩的在對街一露面他就留意到了,第一眼就心裡暗贊:好一個美人,長得貌美不說,身上還有一股楚楚動人的韻味,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此時不獻殷勤,等待何時?所以他忙樂顛顛地跑出來,使出渾身解數,想把這柔弱美人泡到手。全然不知,他邀請的哪是什麼柔弱美人?完全是正在蛻變,將來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第65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二)

  李莫愁面無表情地看著擋住她去路的男人,冷冷地道:“我沒有銀子。”銀子,這是她下山後才瞭解到的東西。為了找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她一路忍饑挨餓,有時在山上隨意找些野果、有時抓只野雞換些乾糧,落得這般狼狽也不忍做師傅口中的宵小之輩,現在想來,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
  “銀子?”頭一次有女人明確的和自己談錢的問題,弄得歐陽克一愣,隨後笑著道,“放心,我請姑娘,怎麼會讓姑娘花銀子?”心裡則有些興奮,這麼單純的女孩可是少見了,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傢伙又忘了,他是在古代,不是那個男女平等的現代。這裡沒出嫁的女孩有幾個是心思複雜不單純的?
  “好。”李莫愁沒有猶豫的走進了歐陽克指引的那家酒樓。她太累了,一直在尋找,一直在走路,今天,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不管是心理上的傷還是身體上的傷,都讓她精疲力盡,此刻有個地方能讓她休息片刻都是好的。
  歐陽克看著女孩窈窕的背影,手中的摺扇擋在唇邊,掩蓋住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在現代他就是女孩崇拜的物件,沒想到換了張臉魅力依舊,真是老天有眼啊!自戀完畢,歐陽克手舞摺扇,邁步跟了進去。
  見李莫愁自覺的坐在靠窗的一處,歐陽克笑著來到她的對面,不用召喚,小二早就圍著條白毛巾走了過來,一臉熱情的看著面前這俊男美女:“這位公子,這位姑娘,不知道二位想吃點什麼?”
  “你們這有什麼好吃的,說來聽聽。”嘴上應著話,歐陽克笑吟吟的看著對面的女孩。
  “好嘞,我們這可是百年老店,有……”
  “酒——”李莫愁看著隔壁那位愁眉苦臉,顯然是借酒消愁的男人,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她想到似乎有人說過,酒是世間的良藥,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這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忘掉那個男人,忘掉一切痛苦,哪怕只是一時也好。
  啊?店小二的笑容僵在臉上,他見這年紀不大、長相貌美,周身卻散發著冷氣的女孩不再說話,顯然是不準備改變主意,無奈的轉頭對著歐陽克露出了個乾巴巴的笑容。心說:這位爺,這可不是我的錯啊,您自己看看該怎麼解決吧?
  喝酒?這可是個好事啊,雖然喝多的女人也有的會耍酒瘋,卻也是一夜情的重要環節。歐陽克心中激動,臉上卻是一貫的斯文,笑著道:“既然姑娘想要喝酒,那就上些酒來吧,小酌怡情,無傷大雅。”
  “那菜……”小二聰明的直接看向那位公子,這姑娘不太正常,他還是少惹為妙。
  “隨意。”歐陽克瀟灑是拋出一塊銀子,穩穩地落在小二的懷裡,“你給我們準備幾個拿手的小菜,再來壺好酒,剩下就是你的了。”
  “好嘞,謝謝少爺,您稍等片刻,酒菜這就給您二位準備。”得了賞的店小二喜滋滋的一溜小跑前去點菜,這銀子分量十足,他可是能剩下不少呢。
  歐陽克見礙事的人走了,才笑著開口問道:“不知姑娘是哪裡人士?要往何處去?一人單身外出多有不變,要是有什麼在下能幫上忙的,姑娘不必客氣,儘管開口。”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得問清了姓氏名誰才好出手啊。
  李莫愁沉默不語,只是抬眼看著窗外來時的方向,心裡淒苦:那個負心漢是不是正在和那個女人濃情蜜意?是不是在後悔沒讓人把她當場打死?誓言歷歷在目,他卻轉身拋於腦後,好狠的心啊。
  歐陽克這邊說了一堆的好話,見對方還是沒有回應,只能是無奈的閉嘴。正在他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時,小二端著託盤走了過來:“您二位先慢慢吃著,後面還有菜,一會兒就好。”說著,把兩個小菜和一壺熱酒放到桌上,而後笑著告退。
  李莫愁聽到酒字終於有了動作,只見她拿起酒壺開始倒滿面前的酒杯,而後一口喝幹。那辛辣的感覺順著嗓子流到胃裡,刺激的她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看著對方喝一杯酒落兩滴淚的勁頭,歐陽克一開始還假心假意的勸著,最後索性拿著壺幫她倒酒,笑看著對方左一杯右一杯,終於,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唉,讓你有什麼難事和我說,何苦這麼委屈自己呢?”歐陽克一臉心疼地看著醉酒的女孩,隨後招來剛剛的小二道,“我這位妹妹醉了,你幫我收拾一間上房,讓我這位妹妹休息一會兒,這丫頭,太苦了。”說完,還一臉的感慨。
  “放心,樓上一等房還有空房,您是這就去,還是叫人把這位姑娘扶進去?”小二一臉的同情之色,心裡暗罵:啊呸!說不上從哪拐來的女孩,還妹妹?不過有錢的是大爺,他想管也管不了,只能怨這位姑娘命不好,誰讓她自己喝那麼多呢?又沒人逼著她喝。
  “不用麻煩了,我來就好。”難得碰到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會讓與他人?歐陽克伸手摟住趴到桌子上的李莫愁,讓她全身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半摟半抱的把人弄進了客房。
  送走了小二,插好了房門,歐陽克心情甚好的邁著四方步,來到了床前。
  挑起珠簾,看著床上酣睡的美人,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嘛,這才是他想要的美人,那原身的姬妾是很漂亮,但他對撿人家用過的東西可沒什麼興趣,這女人,還是要自己弄來的好。
  伸手摸了摸床上女孩泛著紅暈的臉頰,入手滑嫩,讓他忍不住心神蕩漾。緩緩地解開對方的衣扣,那繡著花瓣的肚兜,緊緊地貼在對方高聳的豐盈上,更是讓人血脈憤張。把女孩的衣扣全部解開,往兩邊拉了拉,女孩皺著眉動了動身體,衣衫裸、露處,肩膀那一點朱砂卻進入歐陽克的眼簾,讓他精神一振:天!這就是古代女人的守宮砂?他手指顫抖的摸上那一點嫣紅,只覺得自己撿到寶了。要知道現代的處女可以作假,古代的這個卻是百分百的真。沒想到他卻有幸見到,這要是讓他現代那幫損友知道,還不羡慕個半死?
  女孩是有所覺,想挪動肩膀躲開他的碰觸,可最終卻失敗的陷入了昏迷之中。見到女孩不滿的皺了皺鼻子,嘟起了紅唇,歐陽克笑著站起身,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既然是上天送來安慰他的禮物,那他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李莫愁昏昏沉沉地睡著,只覺得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避開了所有的痛苦和寒冷。她向著那溫暖的懷抱緊貼過去,感到對方似乎把自己摟得更緊了些。她嘴角翹了翹,安心的想繼續睡覺……不對,她瞬間睜開了雙眼,只見入目的是一個男人赤、裸的胸膛,那肌膚相親的感覺,隱秘處那不可告人的痛苦,都在向她表明,她最在乎的東西已經沒了。
  天塌下一般的感覺,師傅曾經多次告誡,‘女孩家的貞潔比命還重要。’她和那個男人感情再濃時,都沒讓他親近自己的身體,現在,卻被一個陌生人奪了去?李莫愁,你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胸口的暗傷在她激烈的情緒中越發的嚴重,就在她走火入魔般想自斷心脈的時候,身邊的男人說話了:“寶貝,醒了?天還早,不著急。”低啞的聲音帶著男性的魅惑。可李莫愁是沒那個心思去感受了,她只覺得自己那憤怒的情緒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自盡?沒錯,她是會自盡,但死之前她也要先宰了這個該死的淫賊,想到此處,她也沒有顧忌,推開男人還摟著她的手臂,坐起身來開始找自己的衣服。
  “寶貝?”不知大難臨頭的歐陽克,詫異地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這床前的珠簾才想起:這不是現代,這女人也不是那些習慣一夜情的豪放女,這是昨天喝多了被自己抱回來的女孩。想到昨晚那美妙的感覺,他心中深有觸動:親眼見到那嫣紅的守宮砂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興奮,那種心理上的征服要比生理上的更加刺激,而且看這女孩醒來後不哭不鬧、沉穩鎮定的樣子,顯然是很理智的女孩,他把人家女孩的貞潔毀了,心裡也有那麼丁點的愧疚,如果她願意的話,自己不介意把她收到身邊,反正他現在也沒人陪著,這古代又可以三妻四妾,娶了又何妨?
  想到自認為完美無缺的好主意,歐陽克露出個慵懶的笑容:“寶貝,昨晚……”剛說出兩個字,突然感覺全身的汗毛站立,一種由心而生的危機感讓他停住了話語,下一刻,數道銀光直奔他射來,他忙用身上的被子一甩,擋住了朝他射來的銀針,可緊接著,一條白色的絲帶又直奔他而來,看那力度和速度,紮上就是個透心涼,他也顧不得許多,身體一躍抓住了床頂,眼睜睜看著那柔軟的絲帶砸到床上,床瞬間分裂,他也光著身子掉了下來。
  疼,真他媽的疼,我們歐陽同志的功夫還在,可這警覺性這東西,真的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特別是他心裡還美滋滋的回味著昨晚的軟玉溫香,其結果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見對方還要動手,他憋屈的喊道:“你瘋了嗎?昨晚的事你也沒反對,現在竟然要殺我?你謀害親夫啊?”他能不憋屈嗎?現在光溜溜的連條內褲都沒穿,就是死了都沒臉見鬼啊。
  李莫愁對他的喊聲絲毫不在意,見對方被困到床帳之間,索性捨棄絲帶揮掌打了過去……
  歐陽克見對方不管不顧的揮掌打來,他運氣抵擋的同時大聲喊道:“你就不怕現在殺了我,將來我兒子朝你要爹?”
  李莫愁的手掌停到了對方的頭上,冷冷地問了句:“什麼兒子?”她總覺得這句是話裡有話。
  歐陽克見有門兒,忙委屈的借題發揮:“什麼兒子,當然是咱們倆的兒子啊?昨晚咱們倆這洞房也入了,覺也睡了,你肚子裡當然有了我的孩子,你現在把我殺了,以後我兒子連爹都沒有,他多可憐啊?”那悲憤的眼神,讓人看著都忍不住為他流把辛酸淚。
  “孩子?”李莫愁有些驚慌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眼神裡充滿了好奇與敬畏,看了一會兒,她又抬頭問道,“昨晚那樣就能有孩子?現在就在我肚子裡?”昨晚是什麼情形她已經不記得,但一個屬於她的孩子?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這是她所關心的。
  “對啊,對啊,你看人家成親洞房後都會有寶寶的,我們昨晚洞房了當然也會有,如果你現在把我殺了,等兒子長大了,誰陪他舞刀弄槍?誰陪他騎馬打仗?”看看他這個父親多重要啊?
  “那些我都會,我會陪他玩的。”所以你可以安心的死了。說著,她的手又下去兩分。
  你會?尼瑪,要不要這麼強悍啊?見對方的手又要打過來,他忙又喊道:“等等!”
  李莫愁不自覺地停手,她也不知道怎麼對方說等她就停手了?只見她皺著眉瞪著歐陽克,眼裡充滿了不耐。
  “你會陪孩子做所有的事,那別人呢,別的孩子會嘲笑他沒有爹爹,孩子會傷心的。”
  李莫愁眼角一瞪:“誰敢嘲笑我的孩子,我殺了他。”
  “那他自己呢?人家都是有爹有娘,憑什麼他沒有?你讓他自己怎麼想啊?”看著眼前這晃來晃去的手掌,歐陽克再也不敢研究這手好不好看,只覺得這手是催命符,嚇得他心肝亂顫。
  李莫愁思索了半天,終於把手撤了回來。想了想,再次確定的問道:“一定會有孩子?”
  “會,一定會有,人家都是這麼有的。”歐陽克忙不住地點頭,暗暗發誓:要是沒有他就再塞進去一個,再沒有也夠時間讓他跑路了。我滴個天啊!這古代女人太可怕了,怪不得她們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原來會要命啊?這傢伙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來,原著裡的歐陽克是怎麼死的。否則,他一定會自覺地離女人越遠越好。
  見對方收了手,靜靜地站在一旁,歐陽克不敢有大動作,忙先拽了條床單裹住□,他可還光著呢。看那女人對他這舉動沒什麼反應,才小心的問道:“我可以起來了嗎?”沒有被宣判釋放之前,他可是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深怕這女人又發起瘋來,自己這半吊子可是打不過她。
  “起來吧。”李莫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懶得看他光著的身子,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處,剛剛氣憤的時候不覺得,此時鎮定下來,才發現身體某處的疼痛,這疼痛又讓她想起自己失去的清白,只覺得腹內氣血翻湧,帶動昨天的內傷,噗地一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歐陽克才在一片淩亂中找出自己的褲子,剛把褲子套上,就見女孩噴出一口血來,把他嚇得一愣:自己這被打的還沒噴血呢,她那打人的怎麼還受傷了?他對別人噴血其實沒什麼感覺,畢竟看不順眼的人他也沒少揍,可這女孩剛剛還精力旺盛的喊打喊殺,現在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再加上,這女孩很對他的胃口,雖然剛剛還要殺他,但昨晚的一切確實很美妙,特別是她生起氣來都那麼動人,所以美人面前,歐陽克心軟了。
  他忙翻出自己的衣服,隨意的往身上披著,快步走過來關心的問道:“怎麼了?怎麼還吐血了?我這就讓人找大夫,你等等。”說著,大步來到門口,打開門開始喊人。
  一開門,見自己一個白衣侍婢站在門旁,顧不得想剛剛自己丟人的一幕是否被人聽到,忙吩咐道:“派個人快去找位大夫來。還有,讓小二再找個房間,讓他們把這屋裡的損失清點一下,到時候多給些銀子。”床都塌了,自然是不能再待了。
  聽到吩咐,那白衣侍婢忙去找大夫。
  歐陽克轉身進屋,見那女孩正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要不是她身前的血漬,證明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他的幻想,光看她那挺直的脊背,還真看不出她有什麼異樣。他暗暗皺了皺眉,這女人就不能軟弱點嗎?剛剛還覺得她不哭不鬧是理智,現在才發現,這太理智了還真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小女人可愛啊!想是這麼想,可誰讓他昨晚占了人家便宜呢?只能硬著頭皮走過來:“我讓人重新開了間房,你去過去休息一下,大夫馬上就到,等大夫來了讓他幫你仔細看看,你現在能自己過去嗎?”
  他發現,這女孩除了剛剛要殺他時,臉上出現了悲憤的表情,其餘時間一直是面無表情,不對,昨晚這張小臉可是迷人的很,而且到後來還特別熱情。想到昨晚的情景,某人覺得自己身體的某處又要開始起了變化,忙揮去腦中的粉紅回憶,現在不把這小祖宗哄明白了,自己都容易小命不保,怎麼還有閒心想那個?去去……
  李莫愁看著眼前男人關心的面容,默默的起身隨他去另一個房間,不是她不恨他了,而是暫時不知如何是好。和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已經移情別戀,師門也已經回不去了,一無所有的她,對歐陽克嘴裡的那個孩子異常的在乎,因為那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活著的一點希望。為了那所謂的孩子不傷心,她留下他一條命,可之後呢?孩子什麼時候出來?怎麼出來?她要是獨自離開,孩子豈不是還是沒有父親?可不離開,難道還要跟著這可恨的男人一輩子?生活一向單純的李莫愁被弄暈了,只覺得自己現在束手束腳,什麼都做不了。
  醫館就在附近,所以在兩人換好了房間後,年邁的老大夫很快就被找了來,檢查也很痛快——說李莫愁內有淤血,現在淤血都吐了出來,倒是對身體有好處,就是她的身子長期缺乏營養,所以要多補補。老大夫很有眼力見的開了藥,拎著藥箱抬屁股就走了。
  知道人沒事,歐陽克也算是松了口氣,要是因為一夜情把人給氣死了,那可是有點犯不上。
  讓人準備些吃的東西,這位爺終於想起來自我介紹了:“瞧瞧,咱們都這麼熟了,卻還不知道對方姓名呢。我叫歐陽克,我的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但我叔叔的名字你應該是有所耳聞的,他就是西毒歐陽鋒。”不是他愛顯擺,實在是想著讓對方知道,西毒歐陽鋒是他的叔叔,希望她下次再動手時能有所顧忌,但顯然他找錯人了,他眼前這位自幼在古墓長大,哪知道你西毒是什麼人?
  李莫愁沒有任何驚訝之色,只是看著他,嘴裡喃喃的念叨著:“歐陽克,歐陽……”婆婆說,人世間孩子都是隨父親姓的,那她肚子裡的孩子今後就姓歐陽嗎?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有些酸,還有些甜。她沒有發現,經過歐陽克和那還不確定的孩子搗亂,心裡對陸展元的在意已經無形中少了很多。畢竟人的心很小,裝了這個,原先的指定要被擠出大半。
  歐陽克見她這樣,心裡暗歎:這丫頭是哪個地縫鑽出來的?會武功,竟然還不認識西毒歐陽鋒?他記得原著中的歐陽鋒雖然不至於家喻戶曉,但習武之人應該都聽過他的威名?但顯然,自己高估了他這位叔叔的影響力。
  “我叫李莫愁。”李莫愁覺得人家都報出自己的姓名了,她也不能太小氣,所以很痛快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麼?”歐陽克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不會吧,他不會那麼點背吧?
  “我叫李莫愁。”以為對方沒聽清,她又重複了一遍。
  歐陽克狠狠地咽了口唾液,心中忐忑的笑道:“你功夫真好,敢問,師出何門?”
  “我是古墓派弟子……”說到這,李莫愁沉默了,她還是古墓派的人嗎?她已經背叛師門,師傅還會要她嗎?
  晴天霹靂是什麼感覺?天雷滾滾是什麼感覺,你問此刻的歐陽克就知道了,此時的他臉都黑了。他這是什麼命啊?自以為找了個多情俏佳人?誰知道竟然是神雕裡最大的女魔頭?天老爺,不帶這麼玩的,他穿的不是射雕嗎?神雕裡的人物跑出來做什麼?能不能把時間退回昨天?他一定乖乖地待在叔父的身邊,絕不和這女人碰面……想到自己還沾沾自喜的和這女人上床了?怪不得這女人一起床不哭不鬧,拿著毒針就甩呢。我滴個神啊,那不會是傳說中的冰魄銀針吧?碰到就小命難保的?
  “公子,飯菜來了。”小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驚醒了被冷汗打透的歐陽克。他偷偷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把心一橫:反正這女人剛剛沒殺他,最大的危機都過去了,現在還怕個毛啊?一會她愛走,他撒花相送,不走,他就領著她去自己那便宜老爹歐陽鋒身邊呆著,有西毒在,就不信這李莫愁還能殺他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到沉睡了多日的作者收藏終於多了一個,心花怒放。加更、加更~~\(^o^)/~
  首先,先說一下,這裡面的女主很多常識都不懂,不是我為了劇情需要設計的,她是真的不懂,看小龍女就知道了,剛出來時也是什麼都不明白,慢慢才懂的,所以大家不要拍我
  其次,大家應該看出來了,這裡的男主就是個渣,最後,應該會成為忠犬,至於中間有沒有大展神威的時候,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大家:我不知道~~~~啦啦啦,今天好開心啊,回家~\(≧▽≦)/~啦啦啦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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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三)

  定下心神,歐陽克鎮定的叫小二進來。
  那小二捧著託盤走進來,小心地把飯菜擺在桌子上,這期間他一直低著頭,看都沒敢看坐在旁邊的李莫愁。剛剛隔壁那屋子他可是有幸參觀了,本來他以為這姑娘醒來後不知道會怎麼鬧呢?還存著看熱鬧的心,可看了剛剛那被砸塌的床鋪,他對這位公子佩服得五體投地,那種情況都能活下來,簡直是太偉大了。
  見那小二匆匆的離開,歐陽克把一個精緻的青瓷小碗端到李莫愁的面前,催促的道:“快趁熱喝,剛剛大夫都說了,你要多補補,這雞湯是專門讓人給你熬的,快喝。”
  看著眼前香味撲鼻的飯菜,再看看面前歐陽克特意端來的雞湯,李莫愁默默端起湯喝了起來。很香,是她從來沒有喝過的味道,有著雞肉的鮮香,熱乎乎的,喝到胃裡,瞬間就舒服了好多。她這些天都是冷餐露宿的,很多時候還吃不飽,昨天一整天更是水米沒進,只喝了一肚子的酒,此刻喝到這濃郁的雞湯,覺得自己的心都暖了。很快,李莫愁一碗湯進了肚。
  歐陽克見她很給面子的都喝了,心情也好了起來。拿起筷子不見外的幫著夾菜,反正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夾個菜算什麼?“來,多吃點,你昨晚喝了那麼多的酒,起早不易吃太油膩的東西,先吃些清淡的,中午想吃什麼任你挑。”
  看著自己碗裡逐漸增高的食物,李莫愁抬頭緊盯著夾菜上癮的歐陽克:“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除了孫婆婆有時會注意她是否該做衣服外,沒有人在意過她吃沒吃飽,連她自己都覺得,餓不著就算好,何曾有人這麼惦記過她?就是那個絕情決意的男人,見了面也是忙著對自己傾訴相思之苦,從沒問她是否冷了餓了?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不久前她還要殺他,他都不在意嗎?
  “呃?”歐陽克被問住了。為什麼對她好?這算好嗎?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他喜歡的時候都不介意哄著點對方,只要不過分就好。但這話能明說嗎?估計要是明說了,對方那冰魄銀針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招呼過來。想到這裡,他鎮定自若的反問:“我不該對你好嗎?你可是我兒子的娘,你不吃好了,我兒子可是會餓到的。快吃,兒子正在長身體呢。”反正他算是想明白了,這女人的軟肋就是孩子,有什麼事只要一提那個莫須有的兒子,比求爺爺告奶奶都好使。
  李莫愁確實接受了他的說法。她歪頭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她不吃飽了,孩子豈不是要挨餓?想到這,也不再猶豫,拿著筷子就吃了起來,這才發覺,自己是真的餓了。這一頓飯下來,桌子上的飯菜,大半進了李莫愁的肚子。
  吃飽喝足了,兩人該談正事了。
  見多了對方沉默不語的樣子,歐陽克也不和她比耐心了,率先說道:“因為關係到孩子,所以有些話咱們要事先說明。”他又把那個萬能招牌拿了出來,免得談話的時候一個不好,對方再舉拳就打。
  “你說,我剛剛下山不久,很多事都不懂,你覺得咱們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單純的李莫愁很快把自己的老底都露了出來。
  剛下山?那就是偷偷地跑出來見那個叫什麼展原的?想到和自己睡了一夜的女人是偷跑出來見情郎的,歐陽克心裡有些不滿,不過又想到,似乎她出來就見到那個小子和別人結婚了?受了刺激,所以性格大變,以至於成為後來的女魔頭,這讓他心裡又舒服了些。最起碼這兩個人沒在一起繼續勾勾搭搭,給自己戴綠帽子。喂,你只是和人家睡了一夜,還不是人家什麼人好嗎?哪來的綠帽子?
  想明白了,歐陽克有些擔心地問:“昨晚的事,你都忘了?”他想看看,這李莫愁能記住多少,是不是一直人事不省?還是知道自己把她抱回來就脫光了?
  聽到對方提起昨晚,李莫愁心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這個色狼還好意思提昨晚?
  “別生氣,別生氣,對孩子不好,快,喝點水壓壓火氣。”見對方又要動怒,歐陽克忙倒了杯水遞過去,快速的提起了萬用寶典——孩子。
  果然,李莫愁強壓怒火,咬牙道:“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了?”為了孩子,她忍。
  “嗯——”那就好。他有些傷感的看向對方,有些無措的道:“昨晚的事,你都忘了?”
  “昨天有什麼是需要我記得的嗎?”無緣無故失了清白,要是可以,她希望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昨天你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趴到桌上睡著了,我就給你要了個房間,想讓你休息一下,結果把你送過來後,你扯著我的袖子不讓我走,還說……”說到這,他有些猶豫,似乎不知下面的話該不該說。
  “我說什麼了?”李莫愁專注的盯著他,順著他的話頭問下去。
  只見歐陽克無可奈何地道:“你說,那個負心漢不要你了,你師傅也不要你了,你無家可歸,問我要不要你,願不願意娶你……然後,我們就那樣了。”說完,他還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都說了?”這不是在懷疑對方的話,只是對自己有些失望。李莫愁做夢也想不到,有人會因為看了一種叫電視劇的東西,對她的身世瞭若指掌。所以她有些失望,剛剛還對人家喊打喊殺的,原來,像人家逼婚的是自己?
  “是啊,都說了。莫愁……”歐陽克見李莫愁一臉失落的樣子,忙趁機抓住對方的手,深情的道,“別傷心,他們都不要你,我要你;他們不知道珍惜你,我珍惜你。就像我昨晚承諾過的那樣,只要你願意,我歐陽克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當然,還有我們的孩子,咱們倆在一起,讓他有父有母,幸福快樂的長大,好嗎?”天知道他昨晚光顧著占人家便宜了,屁都沒放一個,還承諾?
  李莫愁只覺得自己眼睛一熱,有種要落淚的感覺,她忙把頭轉向別處,閉上眼,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軟弱。
  那個男人也對她說盡了好話,結果呢?還不是轉身就娶了別人,自己還對他有救命之恩,這個歐陽克她昨天才認識,又怎麼敢隨意相信?最主要的是,如果愛是那麼簡單的說不愛就不愛了,她又怎麼會背叛師門?她真的能放下那個負心漢嗎?真的能再喜歡上別人嗎?可不和他在一起,孩子呢?就像他說的,要讓孩子有父有母,幸福快樂的長大,自己這輩子都不知道父母是誰,從來不知道快樂幸福是什麼,她忍心讓自己的孩子也過那種日子嗎?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扯成兩半,左右為難。
  “唉——”一聲幽怨的歎息,聽的李莫愁心中一顫,一種恐慌感襲來:他要讓她走嗎?他要讓她自己養孩子嗎?她能不能照顧好孩子?能不能做好一個母親?
  “莫愁,不要覺得為難,我是想讓你幸福,從來不想讓你為難,這樣吧,我明白你的感受,愛一個人,又豈是那麼快就能忘記的?但為了孩子,請給我個機會,讓我在你的身邊暫時照顧你,如果你改變了想法,想為我留下來,我的身邊永遠有你的位置。現在讓我先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這是他現在最想達成的協議,有個大美女陪伴,等自己新鮮勁過去了,她也想明白了,兩人一拍兩散,多好的事?什麼?你說萬一李莫愁想通了,要留下來怎麼辦?那還不簡單,娶了唄?這是未來的武林高手,現在功夫也不弱,有個高手老婆,一定比那高手叔叔靠譜得多。至於會不會影響他泡妹妹?你見哪個女人結婚後不是聽丈夫的話?那傻乎乎的郭靖都能管住精靈古怪的黃蓉,聰慧如他還管不住老婆?
  李莫愁對這個決定也很滿意,反正她現在心裡亂得很,只要不讓她立刻下決定就好,就這樣,兩人達成協議。休息了半日,李莫愁跟著歐陽克,去了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的府上。
  歐陽克剛要領著李莫愁進客房,見對面的房門一開,身材挺拔、一臉威嚴的歐陽鋒走了出來:“克兒,叔父有事出去一趟,兩三日後回來,你自己勤加練功,不要總是出去閒逛。”雖然兒子大了,他並不想管兒子的私事,但最近他總覺得歐陽克的功夫有所下降,可由於事情太多,沒有時間細細追問,只能不斷督促他用功了。說完,歐陽鋒轉身離去,至於歐陽克身邊的那個女人,他是看都沒看。一個女人而已,要是兒子想明媒正娶的自然會告訴他,如果不是,那又有什麼可注意的呢?所以,他走的是毫無壓力。
  看著他叔父一晃身就消失的身影,歐陽克嘴角有些抽搐,看看、看看,這就是他那不靠譜的老子,還想有他在能保自己小命呢?結果他倒是拍拍屁股走的瀟灑。唉,都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還是自力更生吧。想到這,他轉頭對李莫愁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還想把你介紹給我叔父呢,結果你看,他臨時有事,這走的也快,等他回來,我一定會把你介紹給他。”按理說,兩人交往時,真心相處都要帶著對方見家長的,所以為表誠心,歐陽克忙表明自己的態度。
  可李莫愁對這些世俗之事全然不知,聽他這麼說不解的反問:“把我介紹給你叔父做什麼?我和他又沒什麼關係。”說完,越過他獨自進了屋,只留下原地無語的歐陽克。
  進了屋,李莫愁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擺設,見好多東西都是她沒見過的,她隨意的拿起一樣小玩意,又輕輕的放下。紅塵俗物,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只是好看而已,怪不得他武功那麼爛,原來都是讓這些俗物給耽誤了,玩物喪志。
  “莫愁,這是我的房間,裡面有兩個小套間,看看你喜歡哪間?我讓人給你好好收拾一下,缺的東西都給你補回來。”雖然他的東西已經夠齊全了,但不管怎麼說他是個男人,女兒家的東西還是沒有的,想到今後兩人就在一間屋子裡相處,覺得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歐陽克又開始興奮起來。
  “剛剛那位就是你說的很有名氣的叔父?”李莫愁扭頭看著他問。剛剛那人鋒芒內斂、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對啊,他就是我叔父歐陽鋒,武林中人不知道他的還真的很少,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這是武林中公認的武林宗師,我叔父就是其中的西毒。咳咳,其實他人還是不錯的,之所以被稱為西毒,是因為他對在用毒一道上很有研究,沒別的意思。”歐陽克很違心的幫自己那不靠譜的老爹說著好話。不然怎麼辦?總不能說他爹城府極深、奸詐狡猾、不擇手段、惡毒無比吧?雖然那才是真正的事實,但他能說嗎?
  “你叔父那麼厲害,你的武功怎麼這麼差?”按理說,有那麼個武功高強的叔叔他的功夫也應該不錯,可怎麼會這麼差呢?被自己追著打,卻只能不停地閃躲,簡直次到極點。
  被人當面這麼問,臉皮厚如歐陽克也不禁有些臉紅,可這真的不怪他啊?他剛穿過來還不到一個月,和他們這些本鄉本土的人比打打殺殺,他能贏才怪。想到這,他心理又理直氣壯起來,抬頭挺胸的道:“我素來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要不是被叔父逼著學了些功夫,舞文弄墨才是我最大的追求。所以,武功自然是差了些。”
  “不喜武功?”李莫愁忍不住皺起眉頭。都說江湖險惡,他還有個武功高強的叔叔,這功夫不好可是大忌。再說了,他對自己有意,還是自己孩子的父親,如果以後兩人真的走到那一步,他一個大男人武功這麼次,難道還要自己去保護他不成?不行,這功夫必須要練。人生追求什麼的她是不懂,她只知道,功夫不好會沒命的,就像自己,如果武功再高一些,又怎麼會被人逼著,發下那十年不再報仇的誓言?想到那個場景,那個男人,她心中仍然隱隱作痛。
  李莫愁有些和緩的臉色又佈滿了烏雲,語氣嚴厲的對歐陽克道:“你的功夫太差了,從明天開始我會監督你練功。功夫如此荒廢,我的孩子要你這麼個父親又有何用?”說完,轉身走進了左側的小套間,袖子一甩,碰的一下把門關上。
  看著對方禁閉的房門,歐陽克非常懷疑他不是給自己找個女人,他是給他自己找個後媽。聽聽這語氣,和他那便宜爹簡直是一模一樣。女人不都是溫柔似水嗎?就算她為情所傷、性格大變,也不至於逼著他練功夫吧?
  他氣呼呼的又站在那瞪了一會兒,見無人理他只得洩氣的離開,自己請的佛還得自己好好供著,免得對方一個不高興叫他小命不保。唉,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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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僵硬的歐陽克緊張地盯著對面的人,乾巴巴的笑道:“莫愁,我在打坐練功,絕對沒有偷懶,就不用勞煩你了吧?”看著對方手裡閃著寒光的銀針,他覺得自己的腿都直打哆嗦。那可是冰魄銀針啊?碰到就要人命的。
  “不行,我剛剛檢查了一下,發現你的內力也算是不錯,可就是對敵的經驗太少,空有一身武功卻不會施展,內力再高又有什麼用?”所以,她準備幫他練習一下臨場發揮。
  “可你那是冰魄銀針啊,真打上我的小命就沒了。”歐陽克臉上的笑容比哭都難看,心裡暗道:叔叔,你快回來啊,您老人家再不回來,可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冰魄銀針?”李莫愁頗為不削的道,“那個東西弄起來還是很費事的,用在你身上太浪費了,這只是普通的銀針,沒毒。”
  歐陽克滿頭的黑線:他這是被嫌棄了嗎?嫌棄就嫌棄吧,沒毒就好。正在他安慰自己的時候,對方卻已經開始了,看著閃閃發亮的銀針朝自己射來,正在溜號的歐陽克慘叫出聲:“沒說開始呢,你怎麼就打上了?”不帶這麼玩賴的。
  又是一把銀針在手,李莫愁冷冷的看著他道:“沒有敵人要殺你時還會提前通知的,你給我專心點,時刻保持警惕。”說完,手一甩,銀針如流星般又奔著那倒楣的歐陽克追了過去。
  “啊——”
  一盞茶的時間,形如刺蝟的歐陽克躺在地上,滿臉鐵青,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問道:“你,你不是說,這針沒毒嗎?沒毒,它怎麼這麼疼?”不光是疼,還有麻,全身上下又疼又麻,要不是為了男人那所謂的面子,硬咬牙撐著,他真想大哭一場,太**難受了。
  李莫愁看了看自己射的針大半都打在對方的身上,緊蹙眉頭語氣不滿的道:“這針是沒毒,但打在穴道上卻會讓你享受各種滋味,我這手裡二百根銀針大半都打在你的身上,你這反應也太慢了。”說完,走過去拔下幾根控制他動作的銀針,站起身冷冷地道,“好了,剩下的自己拔下來,休息一會兒,咱們繼續。”
  終於能動的歐陽克看著自己這滿身的銀針欲哭無淚:爹,你快回來把這女人弄走吧,你兒子我真的快被她玩死了。
  李莫愁看著對方一根一根慢慢悠悠的往出拔著,不耐煩地道:“你到底什麼時候能磨蹭完?再不快點,我讓你那些婢女進來幫忙。”提起那些女人她心情更差,一個大男人,還要一堆女人伺候著,真是把他給慣的,難怪這麼嬌貴?
  “別,別……”真把人喊來,他還有什麼臉啊?再說了,原身可是功夫不錯的主,這一下子不就露餡了?歐陽克不敢再耽擱,呲牙咧嘴的快速拽出自己身上的銀針。他的心頭都在滴血,沒聽到這女人剛剛說嗎?二百根銀針,大半都射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是一百多根啊?尼瑪,他和刺蝟還有什麼區別?
  那邊的李莫愁喝完了茶,還趁機吃了塊糕點,緩和了一下心情,拍了拍手上的高點渣,邁步走過來接過了他手中的銀針,及其自然的道:“休息夠了,繼續。”感情不是讓歐陽克休息,是她休息?
  歐陽克眼暈的看著對方那一把銀針,只覺得今後的日子晦暗無光。尼瑪,到底是誰把老子送到這來遭罪的?那個傢伙,老子草擬八輩祖宗……
  “啊——”痛苦的生活,又開始了。
  雖然痛苦,但歐陽克卻不得不承認,人的可塑性是非常強大的。這不,經過三天的練習,他被打到的次數已經是極少,而且原身的武功也撿起了七七八八,雖然是個不堪回首的記憶,但對於保命卻又有了更大的信心。
  所以,在第四天早上,兩人吃過早飯,李莫愁剛想揪著他去練功房時,他笑嘻嘻的拉著對方的袖子道:“莫愁,這幾日你辛苦了,還說讓你好好休養一下,結果這幾天倒是勞煩你天天陪著我練功,今天休息一天吧,咱們上街轉轉,看看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咱們買些回來。六王爺馬上就要回來了,等他回來,我可能一半會兒沒時間陪你了。”
  “上街?有什麼好逛的?”從來沒有逛過街的李莫愁,完全不知道大街有什麼好逛的。要她說,既然馬上就要辦正事了,還是抓緊練功夫的好。可看著對方眼含期待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對方,歐陽克這幾天對她太好了,穿的帶的吃的喝的,沒有一處不為她著想。覺得自己無以為報的李莫愁,只能在練功時更加嚴厲的督促對方。



☆、第67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四)

  萬幸歐陽克不知道,所以他興致勃勃的領著李莫愁去逛街購物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小商小販、買的賣的,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歐陽克饒有興致的舞著摺扇,四處打量著這不同于現代的風土人情。再看他身邊的李莫愁,一心跟著前面的男人,完全不明白他們這慢慢悠悠的是要做什麼?
  “莫愁,你看看,這好多的東西,有什麼喜歡的?”見她半天都沉默不語,歐陽克轉頭問著。
  “我不缺衣服。”李莫愁實話實說,她的生活品質很簡單——有吃的,有穿的,有武器,這就夠了。這兩天收到的衣服比這些年都多,吃的也是山珍海味,換著樣的吃,武器她隨身攜帶,這就足夠了。她不知道對方還想讓她看什麼?
  見到這丫頭莫名其妙的樣子,歐陽克無奈的拉著她,來到一個賣雜貨的小攤前:“看看,這些荷包多漂亮?還有這些吊墜,各式各樣,喜歡哪個多挑幾件,咱們回去換著樣的帶。”
  李莫愁看了看,確實很新穎,色彩繽紛,種類繁多,可是:“我又沒有銀子,要荷包有什麼用?沒有荷包,這吊墜買來做什麼?”不是很浪費嗎?
  無語的歐陽克乾脆什麼也不說了,他拿起一對鴛鴦戲水的荷包問她:“好看嗎?”
  李莫愁點了點頭,那鴛鴦栩栩如生,真的很好看。
  歐陽克見她點頭,伸手就把兩個荷包一分為二,一個掛在自己的腰上,一個紮到李莫愁的腰上,掛完了,仔細打量了一番,笑著道:“感覺如何,是不是和咱們今天的衣服很相配?”
  李莫愁低頭瞅了瞅,是很相配,但是,有什麼用呢?
  見她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歐陽克又拉著她繼續問:“這幾個吊墜,你討厭哪個?”
  呃?剛剛不是問喜歡嗎?現在怎麼又問討厭了?李莫愁一頭的霧水,卻仍是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都挺好看的,沒有哪個特別不喜歡。”從小到大,這種東西她一個都沒用過,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
  歐陽克點了點頭,指著剛剛問李莫愁的那幾個吊墜,對那小販說:“這幾個,都給我包起來。”
  那小販一聽,知道來了個有錢的主,忙用個小荷包把那幾樣東西都裝了起來,恭敬的遞給歐陽克笑著道:“這個荷包算是小的贈送,希望您下次再來。”
  歐陽克微微一笑,接過荷包一看,面上繡著‘百年好合’四個大字,看起來喜氣洋洋的。他滿意的拿出一塊銀子扔過去:“會做生意,賞你的。”說完,拉著李莫愁去下一攤位。
  “咱們買那麼多吊墜做什麼?”足有五六個吧?
  “帶啊,一套衣服換一個,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戴個新鮮罷了。”歐陽克邊說著,邊打量著面前攤子上的小東西,眼睛一亮,發現一個滿意的物件,他拿起那朵絲綢花,插到了李莫愁的髮髻上,左右看了看,又拿下來換了一個顏色,這才笑著舉起一邊的銅鏡讓她自己看,“覺得怎麼樣?好看嗎?”
  初見時,她蒼白的臉色,經過這幾天的滋補,已經泛著健康的紅暈,此時配上淡粉色的絲綢花,襯得她的臉色更加嬌豔。看著比平時動人了許多的自己,李莫愁心中略有些羞澀。她今年才18歲,對自己的相貌怎麼會真的不在意?在古墓時沒有辦法,沒有人給她愛美的權利,初入江湖,一心想的都是那負心的陸展元,身無分文的她哪會注意這個?此時有人為她點綴裝扮,還親手端著銅鏡讓她觀看,羞澀的同時,又有些感動,從來沒有人為她做這個,他真的有心了。
  見那單純的小臉上誠實的表露出主人的感動、羞澀和不知所措。歐陽克笑著道:“傻丫頭,想什麼呢?帶你出來就是讓你開心的,想那麼多做什麼?”說著,把銅鏡放到一邊,順手丟過去一塊銀子,拉著李莫愁繼續往下逛。
  兩人慢慢的逛著,李莫愁由一開始的無措,到後來的放鬆,最後也跟著參與進來,見兩人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她才驚覺自己竟然買了這麼多的東西?似乎,還有很多沒用的。怎麼會這樣呢?那些都是紅塵俗物,她怎麼還挑的挺開心的?
  看著她一臉糾結的盯著自己手裡的東西,歐陽克心中好笑:覺得這丫頭在不喊打喊殺時,還真的是挺可愛的。心中的想法都清楚明白的表露在臉上,這麼可愛單純的女孩,怎麼就變成後來那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呢?那個什麼展元的,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不過還好,在這丫頭彌足深陷前碰到了自己,唔,自己果然是個好人。
  自我感覺良好的歐陽克挺直了腰板,說話時頗有意氣風發的感覺:“走,咱們去吃點東西,下午繼續逛。”說完,領著李莫愁朝前面的酒樓走去。
  在二樓找了處僻靜之所,點了幾個有特色的小菜,兩人邊吃邊聊。當然,大多是李莫愁吃,歐陽克聊。不過這不影響我們歐陽同志的好心情,美女當前,只要她不朝自己扔銀針,他就要主動一點,爭取早日把兩個房間變成一個房間,他才吃了一頓肉就開始吃素,不積極一點,日子該多難熬啊?
  “莫愁,吃過了飯,你要是不想繼續逛街,咱們可以去遊湖,這個時候正適合……”這邊歐陽克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啪的一聲,他抬頭一看,李莫愁手中的筷子已經折為數段,只見她全身顫抖,緊緊握著折斷的筷子,連筷子斷處的棱角紮進了手裡都沒有感覺。
  “莫愁,你怎麼了?快鬆手……”歐陽克忙伸手掰開她的手指,小心的挑出筷子的木屑,見本是白皙的手掌變得血肉模糊,他一皺眉,這得多疼啊?有什麼事和自己這麼過不去呢?抬頭剛想說她幾句,卻見她咬著牙,眼中含恨的看著一處,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對容貌出眾的男女,剛從對面的鋪子了出來,兩人舉止親密的說著什麼,可見關係匪淺。他心頭一轉:能讓李莫愁這麼激動的人,除了那什麼展元的,應該也沒有旁人了。
  “怎麼了,你認識那兩個人?”他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問著。
  “認得,燒成灰我都認得他們。”這句話,李莫愁說的是咬牙切齒。她怎麼能不恨?自己在這邊痛苦萬分,他那邊卻恩愛甜蜜,早已把自己忘到腦後。這讓她如何不恨?
  “呃,難道,那個男的就是……”歐陽克恍然大悟的樣子。
  “沒錯,就是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李莫愁憤恨道。她的雙眸已經赤紅,要不是因為有誓言在,她現在就會控制不住的蹦下去,宰了那兩個賤人。
  “乖,不氣,不氣,你這邊恨入骨髓,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那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何苦呢?真看著厭煩,宰了就是,幹嘛這麼傷害自己?”歐陽克一臉的心疼的說著。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也不用他殺。
  其實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原諒他看電視不求甚解,稀裡糊塗的他一直不知道,按照李莫愁的性格,怎麼會允許那個傢伙娶妻生子,逍遙自在的過了那麼多年才去找他麻煩?太善良了吧?真的不是她的風格。
  “宰了他們?”李莫愁收回目光,悲哀的看著面前一臉擔心的男人,“我也想,因為他,我落到如此下場?背叛師門,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怎麼能不想報仇雪恨?可我打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和尚,還被逼著發下誓言,十年內不許報仇,我天天被痛苦煎熬,他卻和那個賤人柔情蜜意,我好恨!”說到最後,只覺得腦子陣陣發暈,眼前發黑,忙用手按住桌面,險些倒在地上。
  “莫愁,沒事吧?”歐陽克忙站起身來,從她對面的座位來到了她身邊的椅子上,見到她這副模樣,再聯想到後來孤苦一生,最後被火焚身的場景,心裡難得生出些感慨:都說癡情女子負心漢,她也夠可憐了,碰到那麼個渣男。像小龍女,同樣是古墓派出身,對世間俗世一竅不通,卻因為碰到個能等她十六年的楊過,最後有個圓滿的結局,這就是人常說的同人不同命嗎?想到此處,不免對那個傢伙產生了厭惡之情。怎麼說這李莫愁現在也是自己的女人,豈能讓人白欺負了去?
  他拿出懷裡的繡帕,小心的把對方受傷的手包裹起來,語氣略顯無奈的道:“傻丫頭,誰說要一個人的命才是最大的痛苦?誰說要報仇只能靠自己練武硬拼?別忘了,你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你還有我呢?他們敢這麼欺負我的女人,不讓他給你跪地求饒,我豈不是太無能了?”
  “你?”李莫愁先是一怔,而後恍然,“是要你叔父幫我報仇嗎?”如果是那位西毒先生,到是真能打敗那大理的老和尚。
  歐陽克一臉傷心的看著她:“在你心裡,你的男人就那麼沒用嗎?”
  李莫愁很誠實的點了點頭,對他說的那句‘你的男人’暫時不做理會。
  歐陽克一口氣憋在那,半天才吐出來,狠狠的道:“等著,看我怎麼給你報仇,只知道硬打硬拼那是武夫所為。”說完,還低頭對著她的肚子道,“兒子,學著點。”然後拉著她就往回走。至於桌上的那些東西,兩人身後的侍婢自然會拎著,不用他操心。
  “咱們去報仇?”被轉移了注意力的李莫愁被動的跟著他走,顯然已經把剛剛的痛苦,消去了大半。
  “咱們先回府上藥,報仇的事,過兩天會讓你看到結果。”他怎麼也要合計合計,在懲罰渣男的同時,還能讓這丫頭死心,一舉雙得,那是再好不過了,帶著這個美好的願望,歐陽克拉著李莫愁回府上藥去了。
  ——我是分界線——
  次日清晨,陸府。
  陸老爺子正在廳中飲茶,突然見家中小廝驚慌的跑了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官兵來了,氣勢洶洶的就在門外,喊著讓咱們交出亂黨,怎麼辦啊?”
  陸老爺子一驚:他們陸家也算是一方富豪,平時和官府相處的也不錯,孝敬的銀錢從來不少,官府應該不會找麻煩才是,難道,是有什麼誤會不成?想到這,他沉穩的站起來,斥責道:“慌什麼慌,咱們陸家一向奉公守法,有什麼好慌亂的?去,打開正門,隨我去迎接官差大人。”說完,整理了一□上的衣服,邁步向外走去。
  他是一家之主,如果他都慌了,那家裡的人又該怎麼辦?
  剛走到角門,就見一群官兵橫眉豎目的沖了進來,看見他後,舉起手中刀,將他圍在中間。
  “陸老爺子,討擾了……”領頭的那人顯然是認識他,只見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對著他拱了拱手,而後在他剛要說話時,卻臉色一變,低喝道,“有人來報,你陸家竟然敢窩藏通敵賣國的逃犯,我還道你陸家是一門豪俠,誰知竟然是叛國的罪人?來人啊,將這陸家滿門都給我拿下!”一聲令下,官兵呼啦啦的沖了過來,將周圍的下人都綁了起來。
  陸老爺一見,心中一驚:通敵叛國,這可是要抄家滅門的大罪啊?不知誰和他陸家有什麼仇?竟然如此陷害?他見周圍的官兵已經開始抓人,忙慌亂的拱手道:“大人,冤枉啊,我陸家是大宋子民,何來叛國一說?您要詳查啊,莫中了小人的奸計。”嘴上說著,心中卻已經是六神無主。他陸家確實經歷了很多的風雨,可再怎麼多也是江湖仇殺,或許會有人員傷亡,卻從來不會涉及到抄家滅門,這次,真的是劫數嗎?
  “冤枉?你當我們大人都是吃乾飯的?是不是冤枉等到了公堂上自有定論,帶走!”給身邊的人使了個顏色,有幾個官兵拿著刀就架到了陸老爺的脖子上。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爹。”陸展元聽說前院出事了,帶著妻子忙來查看。結果正好看到有官兵在拿繩子捆綁他的父親,他什麼也不顧了,沖過來幾下子就打倒了官兵。
  “好啊,有人說你們造反我還不信呢,可你們竟然連官兵都敢打,還說不是謀反,快,都給我綁起來,要是真有抵抗的,就地正法。”那官差大聲喊著,自己卻往後撤了幾步。這陸家的武功可是都不弱,江湖上的名頭也很響,要不是因為那人來頭太大,他又怎麼會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大人,小兒魯莽,望您贖罪。孽障,還不像大人賠禮道歉?”說著,這位陸老爺照著兒子的臉就是一巴掌,打的陸展元一愣。陸老爺這是沒有辦法,他還想著等見到那官老爺,好好的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送些金銀通融一下,如果真因為兒子惹怒了對方,他們陸家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陸展元被他爹打過後,腦子裡也想通了剛剛官差的那幾句話。什麼?說他們家謀反?這是怎麼回事?他在這愣神,那當兵的可是沒有客氣,剛剛那幾下子打的他們生疼,現在不乘此機會討回來,還要等到何時?所以,拿著繩子沖上來,五花大綁把這爺倆綁了個結實。
  “相公,你們做什麼?”那邊的何沅君又驚又怕,見有官兵沖自己走來,更是驚叫連連。
  “沅君——你們不要太過分,連家眷都不放過,還有王法嗎?”看著受驚的妻子,陸展元瞪著眼朝那官差大喊。他的妻子溫柔善良,哪經歷過這種事?
  “家眷?”那官差冷哼了一聲,撇著嘴道,“要是證據確鑿你們家謀反,就是滿月的孩童都要問斬,還家眷?帶走……”手一揮,那那些官兵把所有人都捆了個結結實實,推推搡搡帶出了陸府。
  ——我是分界線——
  “莫愁,一會兒,我帶你去看場好戲。”歐陽克端著茶杯,輕輕的撇著上面的浮沫,心情甚好的對李莫愁道。
  “好戲?”李莫愁放下手裡的書,那是歐陽克為了轉移她逼著自己練功的視線,貢獻出的一些用毒手法。看到李莫愁欣喜的接了過去,他深感今後的日子黯淡無光。他叔父就是玩毒的,弄回來個女人還是喜歡玩毒,老天這是在玩他嗎?
  “沒錯,好戲,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好戲。”說著,歐陽克喝了一口茶,對她神秘一笑。
  ——我是分界線——
  大牢內,陸展元雙手緊緊的握住牢房內的欄杆,聽著遠處父親被用刑的慘叫,他心如刀割,氣憤的大喊:“你們大人呢?我要見你們大人,說我們謀反也要有個證據,什麼都沒有就對我父親用刑,我不服,我要見你們大人……”
  “行啦,你就歇歇吧,喊了這麼半天,你不累我都煩了,我們大人忙著呢,沒時間理你,你要是真孝順,就勸你爹把所有的事全都招了,何必活受罪?”早已看慣了世態炎涼的獄卒,慢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對隔壁傳來的慘叫聲全當配樂了。
  “大哥,求求你,幫著求求你們大人,見見我們,我們家真的是冤枉的……”見獄卒搭話,陸展元激動的對獄卒求道。
  旁邊的何沅君忙退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鐲遞給了丈夫,陸展元見妻子如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將那玉鐲遞出去,“大哥,這東西您拿著買點酒喝,要是真能洗脫我家的冤屈,救出我父親,我必有後報。”
  那獄卒放下杯子,那眼睛瞥了一下四周,見沒有外人,走過來把玉鐲接了過去,用手掂了掂,滿意的放進懷裡:“等著,我去看看我們老爺有沒有時間。”說著,轉身出去。
  何沅君見人走了,害怕的拉住丈夫的衣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被關在哪裡,只有他們夫妻倆被關在一處,剛剛聽到隔壁傳來審問公公的聲音,這抄家滅門的大罪,公公又怎麼會輕易的認罪?然後就傳來了用刑的聲音,公公淒慘的叫聲聽的她汗毛直立,就怕下一個被打的人會輪到丈夫。如果他有什麼事,讓自己可怎麼活啊?
  “別怕,別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們可能就是要銀子,大不了把家產都給他們,一定會救出爹的。”把柔弱的妻子摟在懷裡,陸展元輕聲的安慰著,剛剛成婚不久,家裡就遭此大難,他深覺對不起妻子,“娘子,對不起,讓你和我受委屈了。”想到剛剛妻子毫不猶豫的就摘下玉鐲,他只覺得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不要說對不起,咱們是夫妻,只要大家都能平安無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任何事我都不委屈。”聞著丈夫身上熟悉的味道,何沅君喃喃地道。這個男人對自己真的很好,為了娶她,他拋下那麼貌美的李莫愁,一心一意的寵著自己,她還有什麼不滿呢?
  “會的,會沒事的……”
  這邊陸展元安慰著妻子,隔壁處,李莫愁雙眼冒火的瞪著歐陽克,一字一句的問:“這就是你讓我來看的好戲?讓我來看這兩個賤人相親相愛?”她隨著歐陽克來看他所謂的好戲,誰知道,看到的竟是陸展元和他的妻子夫妻恩愛共度難關?
  “乖,不要急,好戲就要慢慢看才精彩,相信我,再等等……”歐陽克笑著安撫道,全然不把她的怒火看在眼裡。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也看出來了,這丫頭還沒有神雕裡女魔頭的風範,而且照現在這個程度發展下去,只會離那個目標越來越遠,所以他現在心情放鬆的很,只要不是做了太過分的事,相信他的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李莫愁聽到歐陽克這麼說,想想他的誠信度,強忍心頭怒火閉上嘴繼續看著,她發誓:如果他所謂的好戲完事,還是看這兩人恩恩愛愛的話,就算打破自己的誓言,她也要殺了那對賤人。
  正想著,只見大門一開,一個身穿官服的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對著歐陽克的方向默笑著施了一禮,而後邁步進了裡面的牢房。
  “大人,大人,我們冤枉,冤枉啊!”陸展元見主事的終於來了,忙放開妻子朝著那大人喊冤。陸家能不能含冤昭雪,就看面前人怎麼決斷了?
  “吵什麼,吵什麼?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喊什麼冤?”那大人揮去了左右手,坐在椅子上,挑著眼皮看著面前的男人,心中暗想:這陸家也夠倒楣的,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金國的使者?就算你是威名遠揚的俠客,也只能對不起了,誰讓咱們得罪不起那使者呢?為了老爺我的烏沙,呃,不對,是為了我大宋子民的安全,就犧牲你一家吧。為自己找好了藉口,那大人拉著官腔問道,“知不知道,你們到底犯了什麼罪啊?”
  “小民不知,那位官差說我們家窩藏賣國通敵的逃犯,可我們家真的沒有做過,我陸家世代都是大宋的子民,又怎麼會做這賣國求榮的事?望大人明察啊!”陸展元見終於有人詢問此事,滿心委屈的為自家訴冤。
  “明察?本老爺就是明察過了才派去抓人的,現在是證據確鑿,你們也不用存著僥倖心理,還是想想怎麼能保命吧。”說著,那大人終於正眼看著陸展元,似乎對他變了顏色的臉很感興趣。
  陸展元不是傻子,一聽此言,知道這人明擺著就是在講條件,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他們家在朝廷還沒有背景,只是有些江湖名氣,這江湖名氣嚇嚇普通人還行,在當官的面前,屁也不是。想到這,他一咬牙做了決定,抬頭對那大人堅定的道:“大人,只要能洗脫冤情,小人願勸父親把家裡的產業全都奉獻給大人,只求大人保我一家平安。”這陸展元也算想開了,賣國通敵之罪,又豈能是花些銀兩能開脫的?不就的錢嗎?只要人還在,給自己二十年的時間,他還會創出現在的家業,人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你這是什麼話?本官是那貪污受賄之人嗎?簡直是豈有此理?”說著,那大人一臉受侮辱的樣子,站起身來,起身就要走。
  “大人,大人,您別走,小人不會說話,有什麼條件您儘管提,只求您放了我一家。”見這當官的錢都不要,陸展元滿心的絕望,難道陸家註定要受此劫難,在劫難逃嗎?
  見陸展元真的急了,那大人慢條斯理的轉過身來,語氣和緩的道:“你要這麼說,咱們還可以再商量一下。”說著,又坐回了椅子上。看著陸室夫婦輕輕一歎:“陸賢侄,其實這麼多年,你陸家的聲譽一向很好,無奈,這次你們讓一位大人物盯住了,他想朝你們要一樣東西,這樣東西,你要是給了,也就罷了,不給,抄家滅門也是有可能的。”
  “什麼東西,您說。”這個時候,只要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什麼都能舍去。相信父親也會同意的。
  “這個嘛……”那大人滿含深意的看向他的身後,眼光落在了何沅君的身上,輕輕的用下巴一點,“她。”
  陸展元不敢置信的回頭望去,看看同樣目瞪口呆的妻子,轉身問道:“您說要什麼?”是他理解錯了嗎?要他妻子?
  “我說,有位大人物看上了你的妻子,想請她去玩玩,如果你沒意見,一會兒就可以放你們離開。”
  隔壁的李莫愁聽到此處,瞬間轉頭,眼神如刀子般射向歐陽克。
  歐陽克忙豎起一指放到唇邊 ,小聲的道:“別生氣,別生氣,我對你的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對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興趣,繼續聽著。”
  見對方這麼說,李莫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繼續轉頭關注著最新動態。
  那陸展元回身看著面色慘白的妻子,又慢慢的轉過身來,痛苦的朝著那大人哀求道:“大人,求您了,幫我們說說好話,小民願獻出全部家產,你就,放了我們吧?”說著,他握緊了欄杆,咬緊了下唇。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只是為了自己的妻子何沅君?可妻子沒有錯,錯也錯在她長得太美,被那可恨的大人物看上,這能怨她嗎?他一個堂堂男子,不能保護妻小,還真能把妻子獻出去不成?
  何沅君已經被嚇壞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放人的條件竟然是她?她緊緊抓著裙擺,無助的望著丈夫。
  “陸賢侄,這道兒,本官可是給你鋪好了,你要是這麼不識抬舉,我也沒有辦法了。”那大人垂下眼簾,看著自己衣服的下擺,似乎在研究花紋的脈絡。
  歐陽克朝身後的人一使眼色,那人掐著嗓子,又開始模仿陸老爺的聲音,發出淒慘的叫聲。
  陸展元被父親的慘叫嚇得一顫,他的全身抖地厲害,只覺得那慘叫一聲聲都在割著自己的心,那是他的父親,生他養他的父親,就因為自己娶了個妻子,臨老還要受到這種折磨嗎?
  “這老傢伙的骨頭太硬了,抽了這麼多鞭子都沒有吐口,累死老子了,那個鐵烙還沒燒紅嗎?讓他嘗嘗這活人烤肉的滋味。”隔壁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陸展元的耳朵裡,他只覺得那聲音讓他喘不過氣來。燒紅了的鐵烙?那要多疼?
  “啊……”一聲更為淒慘的叫聲傳來,陸展元再也承受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他抱著腦袋痛苦的喊道:“我同意,放了我爹吧,我同意……”
  何沅君絕望的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視為依靠的丈夫,就這麼把她送了出去?她告訴自己要體諒他,受刑的是他的父親,他也是無可奈何,卻悲哀的發現,她無法不恨,哪怕他殺了她都好,怎麼能忍心將她拱手送人?眼淚慢慢的落下,心中一片寒冷……
  我同意……這聲音同樣在李莫愁的耳邊閃過。她恍惚的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發現自己對這男人的感情,被這簡單的三個字全都打散了。原來,自己不是唯一被他拋棄的女人,那個他明媒正娶的女人,也可以被他隨意的捨棄,即使他是有苦衷的,可結果,還是一樣的。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語氣平淡,沒有一絲起伏。沒人知道她心裡此刻的失望,女人,是不是註定就被拋棄的那一個?
  “我?”歐陽克被問的一愣,而後歪著頭想了一下,笑著道,“我爹娘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有叔父,如果真的有人抓住他來要脅我,相信為了安全,那人過後一定會把我叔父殺人滅口,那還有什麼可想的?一起死吧。”免得當了王八還要被殺,多虧啊?
  一起死?李莫愁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注入了活力,突然對一切都有了希望,她不再看隔壁那癱軟在地的男人,轉頭對歐陽克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記住你的話,一起死。”說完,只覺得全身輕鬆,腳步輕快的離開了牢房。
  啊?歐陽克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話為什麼要他記住?她走了,那屋裡的男人怎麼辦?後續她不想看了嗎?他忙緊走幾步追了上去:“莫愁,你不看了?還沒完呢?要是覺得不夠出氣的話,我還有別的辦法。”反正那陸展元也不是什麼好鳥,為了討好美人,用什麼辦法他都不會慚愧。
  “不用了,我對這個男人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今後他的事,不用跟我說了。”那種男人,不值得她放在心上,連恨他,都不值。
  呃?沒感覺了?
  “大人,大人,您先別走啊,我們大人說讓我問問,接下來還做嗎?”一個衙役見這位金國使者要走,忙小跑著過來,討好的問道。
  “接下來?”歐陽克愣了愣,而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隨意吧,打幾板子,多要點錢,愛怎麼辦怎麼辦。”說完,抬腿就要離開,剛要走,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叮囑到,“對了,那個何沅君也挺可憐的,你們不要太難為她了。”好吧,他憐香惜玉的性子又跑出來了,雖然那女人不是他的菜,但誰讓她長得美呢?漂亮的女人都要呵護的,這是他不變的追求。
  說完,他也沒看那衙役的臉色,追著李莫愁跑了出去:“莫愁,等等我……”



☆、第68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五)

  剛走到一半,見李莫愁又轉回身來,從懷裡拿出一方錦帕遞給他。
  歐陽克拿著錦帕有些欣喜地問:“這是送給我的?”她終於體會到自己的好,開始送定情信物了?
  “給你,你把它還給那個男人,這是我們倆曾經的定情信物,現在我不需要了。”從今後,那男人是生是死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已經全都放下了。
  歐陽克的臉瞬間黑了,鬧了半天是她和那負心漢的定情信物,和他半毛錢關係沒有?低頭看著手裡的錦帕,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索性兩手一拽,撕為兩半。
  “你……”李莫愁愣愣的看著他,卻也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這錦帕給扯壞了?
  “你揣了那麼久的貼身之物,給那個男人太便宜他了,不想要就扔了算了,還給他幹嘛?”等著那個男人見物如見人嗎?
  李莫愁白了他一眼,無奈地道:“隨你便吧。”說完,轉身離開這個讓她解脫的地方。這次,她是真的解脫了。
  兩人好心情的說說笑笑,回到了王府,正見到小王爺完顏康步履從容的走了出來。
  “小王爺,您要出去?”歐陽克率先拱手施禮,笑著和對方打招呼。
  “是啊,天氣正好,出去逛逛,歐陽兄有美人相陪,好生讓人羡慕。”完顏康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李莫愁,朝著歐陽克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說實話,他對這個歐陽克沒什麼好感,但也沒什麼惡感,只是同樣的年少出眾,難免有對比的心裡。但沖著他叔父歐陽鋒的面子,遇到了他一向是笑臉相對。
  “呵呵,那祝小王爺也早日找到紅粉佳人,讓在下也羡慕一下。”算算日子,那穆念慈也快出現了吧?
  “借歐陽兄吉言,不打擾二位,在下先告辭了。”說著,完顏康對李莫愁點了點頭,越過二人,邁步走了出去。
  看著意氣風發的完顏康,歐陽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要說這射雕裡,最悲情男的配角就是他和這楊康了,都是死於非命,誰也別笑話誰。呃,不對,人家楊康還有個女人為他守寡,給他生了個大俠兒子,自己這個身體死後連個燒紙的都沒有,可見這女人不光要多,還要有精品。
  他有些鬱悶的一抬頭,見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李莫愁,心中一動,如果是她的話,自己死了,也會去給自己燒個紙,探望一下吧?啊呸呸呸,怎麼回事,活得好好的,怎麼淨想著晦氣事?難道去了趟牢房,他也開始多愁善感了?晃去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他笑著對李莫愁道:“走吧,咱們回去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然後我還要繼續練功。”別誤會,絕對不是他對武功感興趣了,實在是剛剛那楊康讓他想起了自己將要英年早逝,有時間還是多練練吧,也許還能撿條命呢。
  “剛剛那個男人是你的敵人?”一邊的李莫愁突然問道。
  “嗯?不是,他是這王府內的小王爺,怎麼這麼說?”他對楊康有敵意嗎?
  “你見了他後,開始自己要求練武了,這還是第一次。”李莫愁拿出證據。
  “……”沉默片刻,歐陽克很平靜地道,“經過你這些天的勸說,我發現武功真的是門很高深的學問,我要學好武功,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我只是初入江湖,所以有些事不太懂,但不代表我笨。”說完,李莫愁邁步回房。等這個不靠譜的男人說心裡話,她還不如自己多瞭解一下,反正他說了,以後要死一起死,現在她還想好好活著生孩子,自然不能讓他輕易死了。親愛的莫愁姑娘,那歐陽克說的是他未來的老婆,可在他心裡,這老婆的人選還沒有定,不一定是你,你想太多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歐陽克嘴角有些抽搐,半晌,才自我安慰似的吐出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後,無奈的邁步跟上。
  ——我是分界線——
  李莫愁坐在一偏僻的房梁下,啃著手裡的杏子,聽著外面兩個丫鬟的八卦。倒不是她喜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而是她發現,自己對好多東西都不懂,歐陽克沒有時間給她一一講解,他的那些侍婢自己又不想搭理,所以無事的時候就坐在暗處,自然會有人送八卦來給她聽。
  看看,這些天通過聽八卦,她已經瞭解了很多的事。
  例如:有錢人家的男人都流行三妻四妾,很多男人都和自己的丫鬟勾勾搭搭。她知道後,嚴厲制止了那些侍婢給歐陽克穿衣洗漱的習慣,雖然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下定決心嫁給他,但是這男人她已經預訂了,禁止她人窺視。
  再例如:女人和男人上床後確實會懷孕,而懷孕後都會喜歡吃酸的東西。聽到了這個好消息,知道歐陽克沒有騙自己後,每日裡閒暇時她都會撿幾個酸杏子啃,因為人家說懷孕都會吃,所以她也不能落下。
  今天這兩個丫鬟說的是那個小王爺完顏康的八卦,說那小王爺抓回來個姑娘藏到屋子裡,還對那姑娘好的不得了……聽著這兩人說著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她無趣的咬下最後一口杏子,皺了皺眉,吃的她牙都快倒了,真酸了。將杏核往背陰地一扔,李莫愁轉身消失在暗處。
  來到兩人的房門前,李莫愁剛要進屋,忽聽到右側的院子似乎傳來打鬥聲,她歪著頭思索片刻:歐陽克還沒回來,那院子似乎是他這幾天守著的地方,如果真有什麼事,就他那時好時壞的功夫……想到這,她關上了房門,轉身直奔打鬥處奔去。
  這幾天,因為完顏洪烈歸來,歐陽克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光吃飯不幹活,所以在沒什麼事時,晚上也會四處看看,守護一下王府的安全。
  今晚吃過了晚飯,他正在四處溜達,突然見有兩個黑影翻牆而入,他悄悄的湊近一看,頓時眼睛一亮:只見來人是一男一女,男子就不說了,他壓根就沒注意長相,可那女子,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纖巧靈秀、清麗絕俗,簡直美的逸世絕俗。當然,李莫愁也很美,她們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但美人嘛,幾個他都不嫌多的,都喜歡。
  正想著,只聽那男子憨憨的問道:“蓉兒,你說王道長用的藥會在這嗎?”
  “我怎麼知道?咱們找找嘍,找到了算那老道命好,找不到算他倒楣。”黃蓉四處張望著,想看看哪處像藏藥之所,至於能不能找到?她根本沒往心裡去,要不是郭靖想做好人,非要來找藥,她才懶得管呢。
  蓉兒?歐陽克心中的那點綺念立刻被打擊的無影無蹤,雖然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是他可清楚的記得,原身似乎在什麼時候,被這黃蓉用大石頭壓到了底下,砸斷了雙腿,估計死的那麼早,應該和這女人也脫離不了關係。這女人是漂亮,可再漂亮也沒自己的小命重要。想到這,他一擺手,跟隨他的幾個侍婢縱身而上,圍住了郭靖二人。
  郭靖正要和黃蓉說一下他們尋找藥材的重要性,就見幾個身穿白衣的妙齡女子,手拿長劍圍住兩人。他忙把黃蓉護在身後,看著這幾個女子出聲問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吧?大半夜的闖入我王府,你們是誰?意欲何為?”歐陽克手持摺扇,一派瀟灑的走了出來。
  “我是誰?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真知道了,小心嚇死你。”黃蓉下巴微揚,古靈精怪的道。她就討厭這樣裝腔作勢的男人,一看就是標準的花花公子,還是她的靖哥哥好,誠實可靠,忠厚老實。
  “嚇死我?”歐陽克莞爾一笑,怪不得都說黃蓉聰明機靈,這說話就透著一股刁鑽勁。他把扇子在手中輕輕的敲打著,好心情的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身邊還有這些侍婢,真要被嚇死了,隨時有人為我善後,姑娘,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了。”雖然知道這女人不能惹,但他看到漂亮女人還是忍不住想逗上幾句。
  “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沒有好處的事,我才不做。”黃蓉皺著小鼻子道,而後眼睛一轉,笑著道,“不然這樣吧,咱們打賭,如果在一百招之內你猜不出我是誰,就要放我們離開。怎麼樣?敢不敢賭?”
  歐陽克被這說法逗笑了,要是換個人這麼說,為了好玩他也就賭了,可這是黃蓉——公認金庸筆下最聰明的人。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他還是清楚的,雖然他可以明確地指出對方出自桃花島,但誰知道這丫頭還有什麼招數沒有使出來?所以他還是小心為妙。想到這,他搖著頭不贊同的道,“姑娘剛剛也說了,沒有好處的事,你才不做,本公子雖然沒有姑娘聰慧,卻也知道,這沒有好處的事,我也不做。既然姑娘不想說,那我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只能請二位留下來了。”說完,一擺手,那幾個白衣侍婢舉劍就刺。
  黃蓉見對方不受騙,揮掌和郭靖迎戰。
  可見這幾人將他們困住,她心中焦急: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啊?雖然憑兩人的功夫和自己身上的東西隨時可以離去,但那破老道的藥還沒有找到,靖哥哥回去又怎麼會甘心?一咬牙,她轉頭對郭靖道:“靖哥哥,你去找藥,我來拖住她們。”
  “不行,我怎麼也不能把你自己扔到這,要走一起走。”郭靖非常有義氣的道。
  黃蓉翻了個白眼:“你還想不想救那老道了?這次打草驚蛇,下次想找藥可就更難了。”
  果然,郭靖沉默了,而後不放心的叮囑著:“我會快點回來,蓉兒,你千萬要小心啊。”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想走?歐陽克手中扇一擺,邁步就攔住他的去路。不要怪他專挑軟柿子捏,那黃蓉是他的命裡剋星,你這為成名的郭靖可不是。
  黃蓉見郭靖被攔住,心中焦急,招式一變,運用她桃花島的蘭花拂穴手,手指如一枝蘭花般伸出,又快又准的點在了幾個侍婢的穴道處,幾人頓時就被定住了身形。見幾人被點住,黃蓉身形一轉,插入歐陽克和郭靖之間,攔住了歐陽克,回頭對郭靖喊道:“快走!”
  郭靖見對手被人攔住,也顧不了許多,轉身就往王府深處奔去。
  見靖哥哥已經沒了蹤影,黃蓉定下心神,看向歐陽克嘴角含笑:“這次,你可以慢慢的猜我是誰了。”說著,毫不客氣的揮掌而出。
  李莫愁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見一俏麗女孩臉上帶笑,手法淩厲的打向歐陽克,她皺了皺眉,一閃身,來到了歐陽克的面前,擋住了那女孩的攻擊。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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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六)

  見李莫愁到了,歐陽克心裡算是輕鬆了些,因為知道原身早死的緣故,對於這個黃蓉他總是有些打怵。可他卻不怎麼擔心李莫愁,因為這丫頭在神雕中,就是個可以和黃蓉相媲美的厲害角色,所以他後退一步,很是放心的看著兩人打到一處。
  再說黃蓉,她本來對自己的安危是一點也不擔心,這男人看起來就是個自命不凡的色鬼,動手時萬一自己不敵,他應該也不會下狠手,自己完全可以乘此機會反敗為勝。可沒想到還沒有動手,就冒出來這麼個丫頭?看這丫頭氣質不凡、清麗脫俗的樣子,怎麼會和這人走到一起?她是誰?難道是金人不成?
  打鬥間本就忌諱三心二意,黃蓉的武功和此時的郭靖比,自然是高出許多,可和專注于學武的李莫愁比,還是差著一層。不是李莫愁比她聰明,而是李莫愁所學比她專一。黃蓉有個博學多才的爹,曾有人戲言,黃藥師除了不會生孩子,就沒有他不精通的東西,黃蓉也是如此,不管是女子應會的琴棋書畫,還是男子精通的奇門遁甲,她都很在行,可這樣一來,在武功上,自然是不能和同樣聰明,又肯痛下苦功的李莫愁相比。一溜號的功夫,被李莫愁一掌打到前胸,身體連連後退,險些摔倒。
  “啊……”見剛剛還嬌俏可人的女孩,此時面露痛苦之色的捂著胸口,憐香惜玉的歐陽克情不自禁的驚呼出聲。
  李莫愁回頭一瞪,不知道他在那亂喊什麼?
  歐陽克被瞪的有些心虛,忙笑著恭維道:“莫愁,你這一掌打的太漂亮了,真讓我敬佩。”雖然他一向不知道節操是什麼東西,可也知道人家李莫愁是怕他有危險才動的手,自己這樣,確實有些不厚道。
  見他這樣說,單純的李莫愁不再追究,轉身看向黃蓉。
  李莫愁不懂,人精似的黃蓉卻看明白了,她捂著胸口,喘息著笑道:“姑娘,這男人三心二意、見異思遷,你為他在這拼命,他卻在那憐香惜玉,我可真為你不值。”如果能讓這兩人之間起了猜忌,那自己就可以乘機翻身了。這就是黃蓉的性格,只要有一線生機,絕不放棄。
  李莫愁面無表情的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道:“你不用挑撥,我信他。”歐陽克說過會和她一起死,想和她一起死的人,不會騙她。
  黃蓉被這一句‘我信他’噎住了,她還真沒見過這麼單純好騙的女孩,見對方身後的那個男人訕訕的摸著鼻子,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真心的道:“祝你好運吧。”說著,卻有些心生不忍,同是女人,明知對方會被騙卻無力阻攔,真的很不舒服。正想再說點什麼,卻覺得嗓子發癢,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才苦苦一笑,她怎麼還變笨了?自己此刻還小命難保,竟然還擔心人家?靖哥哥,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能真要交代到這了。
  “你打不過我。”見黃蓉站立不穩的樣子,李莫愁實話實說。她倒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剛剛出手主要是怕她傷到歐陽克,既然歐陽克沒事了,那怎麼處置這個女人,和她也就沒有關係了。原諒她,同情心那玩意,她真的沒有。
  “莫愁,辛苦了,我剛剛還讓人準備了夜宵,處理完這事,我回去陪你一起吃。”見黃蓉受傷了,歐陽克忙走過來對李莫愁噓寒問暖。不為了別的,他怕李莫愁一時興起把黃蓉殺了,這到不是為了憐香惜玉,主要是這黃蓉的爹太厲害,如果真死到李莫愁的手裡,相信自己那個不靠譜的叔父絕對保不住他。
  見歐陽克這麼說,李莫愁點點頭,沉默的退到他的身後。那個女人是受傷了,可自己都有冰魄銀針,誰知道她有沒有後手?不自覺的,她真成了歐陽克所想的那樣——貼身保鏢。
  歐陽克也有這種想法,所以他剛想喊人抓住對方,卻見郭靖背著個人,氣喘噓噓的跑了過來:“蓉兒,蓉兒,你沒事吧?”人還沒到,聲音卻已經傳了過來。
  “靖哥哥……”第一次受傷的黃蓉,一見到心上人,心中有說不出的委屈。
  郭靖見黃蓉好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緊張的心算是落了地,他這一根筋的性子也沒注意到對方捂著胸口,只顧著急切的說著自己的發現:“看看這是誰?我剛剛竟然發現穆大叔被關在這王府裡,多虧咱們來了,否則穆大叔可就危險了。”說完,擔心的回頭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楊鐵心,完全沒看到對方的委屈。
  黃蓉平時是位很識大體的姑娘,可這次她受傷了,還是為了陪他給那個破道士偷藥受的傷,可恨這呆子竟然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傷勢?太客氣了。
  看著那邊委屈的嘟著嘴、眼眶發紅的黃蓉,李莫愁暗暗撇撇嘴:還挑撥他們倆的關係呢?她自己那點事都沒弄明白,要是自己受傷,歐陽克早就緊張的不得了,還會有心思去關心別人?哼,祝我好運?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這回她倒是看明白了。
  “靖哥哥……”黃蓉還想說什麼,卻見郭靖突然插嘴道,“對了蓉兒,你身上有藥吧?快拿些給穆大叔吃上,然後咱們好出去。”
  黃蓉咬牙把自己身上的藥狠狠的扔到他的懷裡,郭靖愣愣的接過藥,不知道對方怎麼生氣了?可此刻也顧不得想那些,忙把藥倒出一粒,塞到了楊鐵心的嘴裡。
  “我說二位,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腳下踩的是我王府的地盤?又救人又吃藥的,真當這是自己家後院了?”見這兩人說的熱鬧,完全沒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歐陽克生氣了。這也太不把小爺當回事了?
  黃蓉這才一驚,剛剛還想著郭靖來了,二人好想辦法逃走,可現在他還背著個受了重傷的穆大叔,這一次,真的是天要亡我嗎?
  歐陽克可不管這些,雖然對黃蓉還是很憐惜,但怎麼說他也是完顏洪烈一夥的,人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他還能胳膊肘往外拐,把人給放了不成?那也太不像話了?所以他手一揮,又想喊手下抓人。
  可這時,又來人了。聽到腳步聲,他無奈的閉上嘴,回頭一看,正是這王府的主人——完顏洪烈和他的妻子包惜弱。
  “把人放了,讓他們走。”完顏洪烈見到被圍在中間的三人,無奈的吩咐著。而後看向包惜弱,討好道,“好了,別氣了,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事,是我管教不嚴,下次一定不會讓康兒再生事端。”
  這王府的王爺發話了,歐陽克自然不會不從,他朝領頭的人一使眼色,那些人紛紛後撤,讓出一條出路,方便這三人行走。
  看看迷迷糊糊的楊鐵心,再看看正和完顏洪烈說話的包惜弱,歐陽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對這個癡情的完顏洪烈,倒是沒什麼惡感,即使他手段卑鄙,可他這麼多年癡心不改,連兒子都替人養大了,現在卻還獨守空閨,別說是堂堂的王爺,就是平民百姓中,這麼癡情男人也是鳳毛麟角。包惜弱呢?對完顏洪烈她算是無情,可對楊鐵心卻也算有情義,還有那獨身了多年的楊鐵心,他就納悶了,這癡情人怎麼都湊到一起了?
  可不管他心裡怎麼感慨,那邊,郭靖背著楊鐵心,領著黃蓉平安的出了王府,楊鐵心就這麼和包惜弱失之交臂。
  之後的日子裡,歐陽克終於開始忙了起來。楊康的身世被揭穿;楊鐵心領著包惜弱逃走;完顏洪烈暴跳如雷,總之這府裡是亂成一鍋粥了。可能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我們的莫愁姑娘了,她見歐陽克忙的很歡,而且看著也沒什麼危險,所以很安心的在家吃吃喝喝,準備給肚子裡的寶寶增加營養,日子過得很是愜意,直到這一天……
  因為完顏洪烈想把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老婆孩子找回來,所以派兵前去抓人,可誰知道那包惜弱和楊鐵心都是寧死不彎的主,竟然雙雙自盡在他眼前,受到慘痛打擊的完顏洪烈,回去把自己關屋子裡想了兩天,最後決定:這老婆沒了,兒子還在,他辛辛苦苦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豈能就這麼拱手送人?派人叫去歐陽克,兩人一研究,決定讓他假扮楊康去刺殺三王爺,栽贓嫁禍後,逼的他走投無路。
  三王爺身邊並沒有功夫太高的人,歐陽克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再說也只是做做樣子,一擊就撤,不用硬拼。所以,他很放心的去了。他去了,李莫愁自己在家卻出事了,她看著自己身下的鮮血,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她拼命讓自己鎮定下來,回憶這兩天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流血呢?原先的她不懂,可現在的她卻明白,懷孕時流血就說明孩子很可能不保,想到自己期盼了這麼多日的孩子,可能要離她而去,她心中的慌亂就別提了。在這個時候,她非常想找孩子的爹,歐陽克來依靠一下,可誰讓他出去辦事,現在還沒回來?見血還在流,她也不敢再耽擱,忙出聲叫人:“來人。”
  門外有歐陽克留下的幾個侍婢,聽見屋內的李姑娘在叫人,推門走了進來。她們對這位李姑娘並沒有什麼好感,她們名義上是歐陽克的侍婢,可實際上卻是他的女人,雖然人數多了些,並不能每個都受到寵愛,可最起碼還有個希望,自從這位李姑娘來了後,她們少主碰都沒碰過她們一下,只獨寵李莫愁一人,要不是白駝山的懲罰嚴厲,這位李姑娘自身也武功高強,她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可再不滿意,人家李莫愁現在也算是半個主子,她們只是侍婢,該聽的還是要聽。所以那侍婢進屋後,施了一禮恭敬的道:“李姑娘,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去,給我找個大夫來,要快。”李莫愁哪有閒心和她細聊,她現在滿心都是自己那即將失去的孩子。
  “是,奴婢這就去。”見李莫愁面沉似水,那侍婢不敢耽擱,忙快步去找大夫。萬一真出了什麼問題,她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老大夫聽了李莫愁的情況,又仔細的把了脈後,有些尷尬的道:“姑娘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每月必到之事來了,這期間不要吃寒涼之物,仔細保養就好。”
  每月必到之事?李莫愁有些怔怔的看著那大夫。她不笨,當然知道老大夫含蓄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說她來月事了,可孩子呢?不是說她懷孕了嗎?怎麼還會有月事呢?難不成懷孕時也可以有月事嗎?她抱著最後的期望,小心翼翼的道:“大夫,我有孩子嗎?”
  老大夫囧住了,這是常識好嗎?懷孕了還哪來的月事?可見面前這位姑娘一臉忐忑的看著他,想必是有什麼緣由,想到大家族裡一些齷齪事,他心中一軟,輕聲勸道:“姑娘,你身體很好,只要好好保養,今後一定會有孩子的,不用擔心。”
  後面的話,李莫愁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只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孩子沒有了,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也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歐陽克圓滿的完成了完顏洪烈交給他的任務,心情愉快的回到了王府。他心裡很美,原來自己這功夫還是不錯的,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全身而退的他信心倍增,覺得自己男人了很多。
  剛走到自己的小院,就見一個侍婢匆忙迎了過來,慌張的見禮道:“少主,您可回來了,今天李姑娘不知道怎麼了,白天的時候突然說要找大夫,大夫走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您快去看看吧、”吃不吃的她們是不擔心,關鍵那臉色太嚇人,要是真在少主不在時她有個閃失,自己姐妹可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哦?我去看看。”歐陽克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事?李莫愁不是會使性子的女人,不吃不喝,可見是真的有事了。忙了多日的他,早已忘了自己順嘴胡說的那個孩子。邁步看往他們的屋子走去。
  推門進屋,見屋裡外間的小燈點著,李莫愁的房間一片漆黑,他把火摺子拿出來,點亮了裡屋桌子上的燈,就看到李莫愁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挺直的脊背,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後的那個早上,孤獨而又倔強。
  “莫愁,怎麼了?”他有些擔心的走過去問著。對李莫愁雖然說不上愛,但本身就很喜歡她,又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自然也有了些感情,見她這樣,他是真的挺擔心的。“碧雪說你一天都沒有吃飯,不餓嗎?是不是府上的飯菜不合胃口?明天我有時間,陪你出去換換口味?”
  見李莫愁還是沉默不語,他想了想,又換了個話題:“我聽說你今天叫大夫了,怎麼?是身體哪不舒服嗎?莫愁,告訴我,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李莫愁的心酸,她抬眼看著歐陽克,聲音空洞的道:“我沒有孩子了……”
  “呃?”歐陽克先是被這話弄得一愣,而後想起自己一開始為了保命編出來的藉口,只是後來事多,對方也不再對自己喊打喊殺,所以把這事給忘了?想了想也快一個月了,看來這是東窗事發了?心裡忐忑,臉上卻帶著擔心之色,“沒有孩子?誰說的?大夫說的?他能確定嗎?會不會日子太短,他看不出來?”怎麼也不能說,自己是在騙她吧?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的月事來了,孩子沒有了……”說著,李莫愁委屈的哽咽了起來。她上個月的人生經歷了重大改變,被陸展元拋棄,背叛師門,醉酒**,哪一樣都讓她痛不欲生,可後來歐陽克說她懷孕了,有孩子了,又對她百般體貼,她終於重新振作,把自己今後的人生又重新做了規劃,她要生個孩子,和歐陽克一起把孩子養大,等老了以後,兩人一起死。可誰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懷孕,根本就沒有孩子,沒有了孩子,那她和歐陽克也沒有立場在一起,更不會一起死了,她又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想到這,李莫愁只覺得人生灰暗的沒有希望,可悲的是,此刻她連個恨的人都沒有,沒有任何支撐她活著的力量。咳咳,這善良的孩子從沒有想過歐陽克是為了活命在騙她,只能怪他太會偽裝了。
  “乖,別哭,沒有咱們繼續努力,一定會有的,別著急。”歐陽克表面一臉的失落,心裡則是興奮的快跳起來了,他的春天快來了嗎?
  “還會有?為什麼現在沒有?”李莫愁紅著眼,疑惑的看著他。當初也是他說兩人上床了就會有寶寶的,結果什麼都沒有。
  “我也是這幾天和他們一起出去才知道的,有的人成親一兩個月就有孩子了,有的人卻半年才有,不過可以放心的是,他們都有寶寶了,所以咱們不用擔心,一定會有的。”歐陽克的眼神裡透著無限的真誠,絕對看不出他心底的奸笑。
  “會嗎?”聽他這麼說,李莫愁覺得又有了希望,是的,別的人都有孩子,她也一定會有的。
  “會的,會的,只要咱們兩個身體健康,孩子就絕對沒問題的。”哈哈,他性福的日子就要來臨了。想到那晚的美妙滋味,歐陽克心癢難耐,只盼著這幾日快點過去,他好和李莫愁恩恩愛愛,做交頸鴛鴦。
  想到那老大夫也是這麼說的:只要身體健康,孩子就一定會有,李莫愁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打算:看來歐陽克對這事也不太懂,明天還是要找個人,好好問個明白。
  歐陽克見她有些精神了,吩咐人端上飯菜,兩人簡單的吃了一口,他才戀戀不捨的回到了自己的屋裡,想到過幾日就可以溫香軟玉在懷,他帶著無限的憧憬笑著進入夢鄉。
  第二天,趁著歐陽克去辦事的功夫,李莫愁來到了負責這院子的瑣事,管事媳婦的屋裡,這也是她事先想了好久的人選,這些日子的八卦讓她知道,這小人之言真的很厲害,有點事讓下面的人一傳,說不上就成什麼事了。想了半天,只覺得這管事媳婦嘴很嚴,輕易沒見她說人是非,本身又她生了兩個孩子,所以想來打聽一下,好做到心中有數。
  當那管事媳婦心驚膽戰的聽完了對方的來意,心中那點敬畏之心全都消散了,只覺得這李莫愁單純可愛,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忍住心裡的笑,她語氣和藹的道:“李姑娘,您看得起我,真心來問我,我也就實話實說了,說了,您也別不好意思,這男女間在一起,自然就會孕育後代,但這事也不是急事,我看歐陽少爺那麼疼您,這孩子一定會有的,這麼說吧,咱們王府就一個王妃……”想到這一個王妃也沒看住跟人跑了,她機警的停頓了一下,而後見屋內沒有外人,接著道,“別的王府,這三妻四妾可是多的很,這受寵一些的,男主子經常去住宿,女主子的孩子自然就多些,如果不受寵,男主子很少去,或者乾脆不去的,一般的都少有後代,所以這孩子的關鍵還在這男人的身上,但我看著歐陽少爺就您自己,這孩子絕對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那歐陽少爺是否想娶這李姑娘,否則以後真娶了妻子,這孩子生了也要跟著受罪。
  李莫愁想了想,最後做了總結:“也就是說,只要兩個人睡在一起,早晚會有孩子?”是這個意思吧?那今晚就讓歐陽克搬到她屋去睡。
  那管家媳婦剛想說是,可看著對方那比孩子還要清澈的眼睛,很懷疑她會不會認為是單純的睡覺。雖然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但話都說到這了,也不怕再多說幾句,索性紅著臉低聲道:“不是光睡在一起,還要做那夫妻之事,否則,還是沒有的。”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說這些,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夫妻之事?李莫愁想到了那天早上,自己在歐陽克懷裡醒來的場景,和當時身體隱秘處的疼痛,她暗暗點頭,終於弄明白孩子是怎麼來的了。想到這,她真誠的對那管家媳婦道了聲謝,在那管家媳婦熱情的挽留中,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70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七)

  歐陽克向完顏洪烈交完了差,腳步輕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屋,發現李莫愁竟然在自己的屋子裡。他微微一愣,而後笑著道:“怎麼?我出去這麼一會兒就想我了?來我屋裡睹物思人?”嘴上調笑著,心裡卻暗自揣測著她的來意,要知道,這丫頭平時找他都是在方廳等著,有事也是喊一嗓子,還真沒見她來過自己的房間,現在主動來找他,是有什麼事呢?
  李莫愁見他回來了,神情自然的道:“我來找你,想讓你晚上搬到我房裡去睡,不過我發現你的東西比較多,那還是我搬過來吧,免得麻煩。”她覺得自己說的是很正常的事,昨天兩人說好要個孩子,既然生孩子就要睡到一起,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睡吧。
  歐陽克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你要搬過來住?”不會吧?真的有這麼好的事?
  “對啊,你不是答應我要繼續和我生孩子嗎?難道,你反悔了?”想到那個可能,李莫愁眉梢一挑,眼神一厲,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威脅。
  “沒有,絕對沒有,搬,今晚就搬……”誰後悔誰傻子!歐陽克心情激蕩的點著頭,只覺得這突如其來的餡餅砸到頭上,幸福的不知如何是好。從今天起,他終於不用在獨守空房了,他可以過性福的日子了……
  歐陽克同志對於這種好事,一向都是雷厲風行的,顧不得吃午飯,忙叫兩個侍婢把西屋的東西都挪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床上整齊擺放的兩床被子,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挑,只覺得一切都那麼的美好,就盼著夜晚快點來臨,他好和心愛的莫愁同床共枕,共度美好時光。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為了那個可惡的楊康,完顏洪烈又把他叫了過去。心情不好的歐陽克出了一大堆陰損的主意,美其名曰:要讓楊康在宋朝那邊眾叛親離,這樣才能徹底和那邊脫離關係,回到完顏洪烈的身邊。雖然辦法缺德了點,但是盼子心切的完顏洪烈都採納了,他派出去一堆的人,就為了實施這個眾叛親離的計畫。可憐的楊康,他一定不會想到,原著中還能平安回到牛家村的他,只因為某人的欲求不滿,所以變得艱險異常,苦命的孩子,祝他好運吧。
  當後半夜,歐陽克終於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裡的時候,見李莫愁已經穿著中衣,蓋著被子躺在他的床上。聽到他回來的聲音,李莫愁睜開朦朧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抬頭問了一聲:“回來了?好晚,那王爺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怎麼總喜歡晚上找你?”難道王爺晚上都不睡覺嗎?
  看著對方明明想睡覺,卻努力睜大眼睛的可愛模樣,歐陽克鬱悶的心情舒緩了許多,他笑著走過去,摸了摸對方的臉,語氣溫柔的道:“困了?睡吧,我這就睡。”不是他瞬間改變屬性變成溫柔派了,而是他突然發現,有個女人,這麼光明正大又理直氣壯地躺在他的床上,不在意形象,不在意語氣的嘮叨著他,他心裡竟然生出一種家的溫暖,普通人家是不是都會這樣?丈夫出去上班,應酬的回來晚了,妻子會為他留盞燈,自己躺在床上等的睡著了,見丈夫回來,擔心的同時又忍不住出聲嘟囔幾句,讓人感覺到平淡而又幸福?
  李莫愁聽他說這就睡,困倦的閉上了雙眼,可等了一會,感到對方的手還在自己的臉上,睜眼一看,見他坐在那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皺著眉道:“不是說睡覺嗎?怎麼還坐著?”
  歐陽克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走神了?他搖頭苦笑,覺得最近一定是太忙了,竟然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見李莫愁還看著自己,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臉,笑著道:“這就睡。”說完,轉身去旁邊的更衣室換下衣服。
  換好了衣服,見她已經閉上了眼,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緩緩地躺在她身邊,聽到對方細微的喘息聲,歐陽克忍不住開始心猿意馬。旁邊躺著一位隨時可以任他採摘的大美女,他身上就是再疲憊,有一處還是很亢奮的,可想到對方昨天才來了月事,又洩氣的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的睜開雙眼,看著身邊的女人,心中暗道:我就是吃不到肉,還不許我喝點湯嗎?這個想法讓他躍躍欲試,挪動這身子,慢慢的貼近對方的身邊。
  李莫愁是習武之人,睡覺一向警醒,剛剛一副睡眼蒙朧的姿態,只不過因為對方是歐陽克,是她不設防的人,可此時這不設防的人都快貼到她身上了,她又怎麼能沒有半點感覺?一睜眼,正好看到對方那張放大的臉,她不自覺的往後撤了撤身子,疑惑地問:“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那邊地方不是挺大嗎?”她事先看過的,這床睡三個人都沒問題,用得著這麼擠嗎?
  心中發虛又不敢來硬來的歐陽克,表情僵硬的一笑,語氣可憐的道:“剛剛和王爺在外面待了好久,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兩人靠近些能暖和一點。”說著,又往前蹭了蹭。
  李莫愁皺著眉嘟囔了一句:“習武之人還怕冷?你這身體真應該好好鍛煉一下了。”說完又閉上了眼睛,默許了他的靠近。
  歐陽克見對方默許了,忙靠了過去,緊貼在她的身上。嗯,很軟,很香,和他這些天來日思夜想的那種感覺一樣。他側身躺著,借著月光,見到李莫愁臉上那秀氣的輪廓,忍不住一探頭,親了上去。
  李莫愁本來是很困的,可身邊突然多了個男人,還緊靠著自己,這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她真的沒有辦法當做不知道,連對方呼出的氣息都能打在自己的臉上,這心裡越發有些不自在,正在她想默念內功心法,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時,只覺得一股熱氣襲來,而後一溫熱柔軟之物輕觸到自己的臉上,這陌生的觸感忙讓她睜眼側頭望去,四目相對,那炙熱的目光,卻讓她忘了自己想說什麼?只是傻傻的半張著紅唇,呆呆的看著對方,心跳如雷,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
  她慌了,歐陽克可沒有慌,見對方紅唇微啟,目光羞澀,一副任君采拮的樣子,那還客氣什麼?低下頭,毫不客氣地吻住那粉嫩的紅唇,隨即翻身覆在對方的身上……
  李莫愁被吻住的瞬間,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可剛要動手,那管事媳婦的話卻在耳邊響了起來‘男女間要有那夫妻之事才會有孩子’,這應該也算是夫妻之事吧?這想法讓她放鬆了身體,緩緩地閉上了眼,被動的承受著他的熱情……
  對方的唇很熱很軟,輕吮著自己的唇,卻又有著無限的力度,李莫愁對兩人第一次的事絲毫沒有印象,唯一的感覺就是醒來後身體的疼痛,所以一開始,她是抱著一種犧牲的精神,為了孩子,再痛苦她也忍了。可接下來卻發現,很舒服,完全沒有想像中的可怕。
  對方的唇,從她紅潤的唇,挪到細嫩的臉頰,再滑到耳邊,而後慢慢的下移,所到之處,酥酥麻麻的留下一片濕潤的痕跡。對方的手,從被下偷偷的潛入她的中衣內,略顯激動的找到了肚兜和肌膚之間的縫隙,緩慢卻又堅定的探了進去,終於,找到了目標的所在,入手一片柔軟。
  摸到那柔軟之處,歐陽克精神更加振奮,他興奮的捏了兩下,而後撤出了作怪的手,飛快的解開了對方的衣服,想親眼看到剛剛那柔軟之處,盼望了許久的白皙渾圓終於露了出來,他興奮的俯身就吮住了那柔軟的頂部,剛剛作怪的手慢慢下滑,準備繼續探路,手指享受般的,在她細緻嫩滑的肌膚上遊動著,直到觸到一物,歐陽克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如一盆冷水潑下,澆得他全身拔涼,所有的興奮勁都沒了,全身無力地倒在李莫愁的身上。
  他怎麼就忘了她月事來了呢?一開始還想著喝點肉湯就好,怎麼見她柔順的樣子就全忘了呢?弄得現在自己處在蓄勢待發的狀態,怎麼辦啊?兄弟啊,哥哥對不起你啊……
  李莫愁正被吻得渾身酸軟,只覺得輕飄飄的,心都要飛出來了,卻見對方突然洩氣般的倒在自己的身上?她無措的睜眼看著自己胸前的男人,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很老實地躺著,什麼也沒做啊?
  歐陽克想到了今天沒戲,無趣的抬頭,想翻身躺回自己那邊,卻見對方睜著眼,正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心中一軟,覺得自己有點混蛋。這丫頭什麼都不懂,自己這一會兒熱情一會兒冷落的,一定把她弄懵了吧?想著,心裡泛起一股憐愛的感覺,伸手把對方的衣服重新攏好,抬起身子在對方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抱歉的道:“對不起,剛剛太想親近你了,忘了你月事來了,還不方便,嚇到了?”
  “月事?”見對方這麼說,李莫愁有些慌亂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可她真的不懂這些,也不太懂這月事和親近有什麼關係,難道剛剛他們倆不是在親近嗎?
  見對方還是稀裡糊塗的樣子,歐陽克低頭又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笑著道:“對,你月事來了,所以我不能和你太親近,沒事,等過幾天好了,咱們繼續。”說著,他翻身從對方的身上下來,這次不用小心翼翼了,很是自然的伸出手臂把對方摟到懷裡,閉上眼平復心情準備睡覺。
  過了一會兒,只聽到懷裡的人悶悶地問:“你下面什麼東西?硌到我了。”
  歐陽克全身一僵,而後用力地把人緊緊一摟,粗聲粗氣的道:“哪有東西?睡覺,睡覺。”
  可能是聽出他話語裡惱羞成怒的味道,也可能是折騰到現在真的困了,懷裡的人再沒有聲音,兩個人就這麼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早,起床後的歐陽克喜氣洋洋,雖然昨晚的肉沒有吃成,但顯然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沒兩天的事了,不用著急。所以他一直維持著好心情,直到見到完顏洪烈,被告知,讓他沿途跟隨楊康,以防有特殊事件發生。
  想到自己還要顛顛的跟著那個倒楣的楊康,歐陽克心中充滿了不耐,可誰讓他在人家手下辦事,人家完顏洪烈說了算呢?只能無奈的點頭稱是。心裡暗罵他那不靠譜的老子,明明交代要兩三天回來,到現在也不見蹤影,再不回來,他乾脆領著李莫愁回白駝山莊生孩子算了,在這瞎忙活什麼?
  歐陽克憋著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和李莫愁商量跟蹤楊康的事。李莫愁又不是那種嬌柔的千金小姐,一聽他要走,她也不想在這待著,索性也打包跟著他一起離開。就這樣,兩人收拾好包裹,帶夠了銀兩,駕著一輛馬車,悄悄的離開了六王爺府。
  馬車上,歐陽克看著心情大好的李莫愁,笑著道:“怎麼?不喜歡那個王府?”不然怎麼這麼開心?
  “你住那,我就在那了,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陰暗的古墓她都住了那麼久,王府的環境又有什麼不喜歡?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歐陽克在,求她,她也不會住就是了。
  聽到她這麼說,歐陽克心中得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繼續問著:“那在王府這麼沒見你這麼開心?”
  順著窗子,看著路邊的花花草草,李莫愁很隨意的答道:“因為就咱們兩個啊,王府裡往哪一走,身後都跟著好幾個侍婢,煩死人了。”有什麼事是她自己不會做的?一堆女人跟在後面,看著就討厭。
  歐陽克摸摸鼻子,很識趣地轉移了話題:“這小王爺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他享受慣了富貴榮華,又豈能過這平淡的日子?”
  “人生在世,什麼日子是不能過的?如果沒有你們在一旁算計,我看他堵著心中那口氣,這平淡日子也能過得,不過有你這麼個一心使壞、出陰損主意的人在旁邊盯著,他能消停的過日子才怪。”歐陽克做事從來不避諱她,所以對楊康的事,她是非常清楚。
  “哈哈……”歐陽克被她說的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是一心使壞、出陰損主意的人,那你還和我在一起?”也只有她能想出這種詞彙來形容自己的愛人吧?
  李莫愁頗為無聊的瞪了他一眼,無趣的道:“我管你是什麼人?反正你說了,要和我一起生孩子,以後一起死的,有你這句話,我就要一直跟著你。你對旁人如何,關我何事?”所謂的是非觀念,在她心裡已經形同虛設,完全沒有影響。
  歐陽克笑著把她往懷裡一摟,曖昧的道:“放心,等忙完這點破事,咱們找個地方安安心心的生孩子。”至於那句‘以後一起死的’,他並沒往心裡去,他早就忘了自己的一時戲言,只以為是李莫愁的心願。
  就這樣,兩人一路談笑,離著楊康等人,越來越近了……
  歐陽克暗地跟蹤楊康二人,靠著身上的金國使者權杖一路打壓,秉持著蘿蔔大棒的雙重政策,最終,楊康帶著滿腔的恨意回到了完顏洪烈的身邊。不過這就不是我們歐陽同志要操心的事了,反正他把人弄回來了,恨不恨的,完全和他無關,所以這位大俠毫無壓力的拍拍屁股就走,想和李莫愁找個清靜之地,好好聊聊美好人生。
  還是那句話,‘理想的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就在兩人想第二次離開王府的時候,他那不靠譜的爹——歐陽鋒回來了。
  看著風塵僕僕多日不見的便宜爹,歐陽克面露喜色的走過去施禮道:“叔父,您這些日子去哪了?侄子我好擔心你。”
  歐陽鋒隨意的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天下間能傷你叔父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你多慮了。”說著,大步走進了偏院的小書房。
  進了書房,歐陽鋒大搖大擺地坐到主位上,揮去了屋內看茶侍奉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多日不見的兒子,而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比我走的時候看著好了許多,我聽王爺和我說了,你幫了他很大的忙,沒給叔父我丟臉。”多日未歸的歐陽鋒,難得給兒子來點誇獎。
  歐陽克一臉謙虛的道:“這是叔父教得好,總讓叔父惦記著,我也於心不忍。”
  見兒子這麼客氣,歐陽鋒皺著眉道:“我是你叔父,就你這麼一個侄子,惦記你是應該的,怕我操心你就勤加練習,把功夫練到無人能敵,走到哪我都能放心了。”說完,他一招手把兒子叫到身邊,頗為感慨地道,“一晃兒你都這麼大了,這些年叔父為了武功,險些都忘了你的終身大事。”
  聽到對方這麼說,歐陽克一臉的羞澀,心中暗想:難道他知道自己和李莫愁的事了?也是,兩人雙進雙出的,並沒有避諱他人。現在這麼說,是準備給他們辦喜事?
  不知道兒子心思的歐陽鋒繼續說著:“叔父這次出去給你找了一門很好的婚事,和叔父齊名,卻比叔父武功差點的黃老邪有個女兒,今年18歲,和你年齡也算相當,你二人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一個東邪,一個西毒,以後你們倆要是結為夫婦,在這江湖也算是無人敢惹了。”
  什麼?娶黃蓉?歐陽克先是心中一愣,腦中閃現出那纖巧靈秀的女孩,還沒來得及生出幸福感,原身英年早逝的形象讓他渾身打了個冷顫。那黃蓉註定是郭靖的,原身不會也是這麼被他親爹送入虎口,而後被黃蓉生生玩死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忙對歐陽鋒道:“多謝叔父費心了,可您不知道,在您離開的這些日子裡,侄兒認識了一位元女孩,我們兩情投意合感情很好,就等著您老人家回來給我們主持大事了。”為了活命,他寧可終身守著李莫愁過日子,也堅決不能娶黃蓉。
  “女孩?”歐陽鋒一皺眉。如果是有這個想法之前,歐陽克娶誰他都沒有意見,但現在他一心等著兒子娶了黃蓉,好得到那《九陰真經》,如果兒子娶了別人,《九陰真經》可就沒了,想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就要和自己失之交臂,他眼睛一瞪,斷然回絕道,“不行,什麼隨隨便便的女人能和黃藥師的女兒相比?無門無處,真娶了豈不是讓天下人取笑?去,給些銀兩,打發她走。”
  給些銀兩?歐陽克無語,那李莫愁是給些銀兩能隨便打發的嗎?只要歐陽鋒不打死她,她就是半死也會跟著自己,那執著勁,看神雕就知道了,更何況自己現在還要靠她救命呢,怎麼能讓她走?想到這,他可憐兮兮的上前哀求道:“叔父,莫愁出身古墓派,她真的不是那些隨隨便便的女孩,侄兒對她一片癡心,您就成全了我吧?”不知道歐陽鋒惦記著《九陰真經》,他還真以為對方是嫌棄李莫愁出身不好,所以忙把古墓派拎出來救急。
  “克兒,這門婚事,斷無更改之理,實話和你說吧,那黃老邪身上有叔父我惦記多年的《九陰真經》,如果你娶了他的女兒,作為女婿的你,必然能擁有那本絕世秘笈,那樣,叔父的武功必定能更進一層,所以那個女人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不想拋棄她,一個女人而已,你隨意把她安排個地方,先和黃蓉成親,等我叔侄得到那《九陰真經》,叔父成為天下第一時,你再娶了那女人,有叔父我這個天下第一在,相信那黃老邪不敢說個‘不’字,可現在,如果因為她讓我失去那本絕世武功,到時候,可別怪我這做叔父的心狠手辣了。”威脅完,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兒子,他又恨鐵不成鋼的道,“從小到大我告訴你多少次?成大事者必須不擇手段,這些,你都忘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o^)/~評論給力,加更~~
  又弄得這麼晚,親愛的們,明天回復評論~~~
  今天碼字時,突然想到李莫愁的師傅似乎是歐陽鋒打死的,然後我就上網查了一下,結果看到有個問題庫的回答是這樣的,看的我頓時就噴了,太有才了,和大家分享一下:
  書中並沒有提到小龍女的父母,但我們可適當推理一下,只要是合理的推斷我們都可以認為是正確的,是吧,那小龍女的父母到底是誰呢?不知大家還記得射雕中那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麼,他的大名就叫歐陽克。為什麼是他呢,因為縱觀全書,他有最大的可能。
  一般而言,父母子女之間,有一定的遺傳性,那麼,歐陽克跟小龍女之間有什麼相同或相似的地方:
  我們首先來看看歐陽克的出場:只見那人一身白衣,輕裘緩帶,神態甚是滯灑,看來三十五六歲年紀,雙目斜飛,面目俊雅,卻又英氣逼人,身上服飾打扮,儼然是一位富貴王孫。注意其中倆個地方:一身白衣,面目俊雅。在看看楊過最先見到小龍女時: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也是一身白衣呀,歐陽克直到死都穿著白衣,而小龍女也一生都是白衣呀。當然,僅憑同樣都是白衣是不夠說明小龍女就是歐陽克的女兒,但我們可以通過其他的事情做佐證:
  首先小龍女的年齡問題:記得書上說楊過比小龍女少4歲。若從郭靖從蒙古到中原算起,郭靖一路上又去東海,有去湘西,然後又回蒙古,遠征西域,最後華山論劍後才見到幾個月的楊過,算起來應該花了不下4,5年的時間吧,因此,很可能小龍女就是在歐陽克初來中原時所會的女子生下的,在射雕第八回中:歐陽克拱手道:“兄弟本該早幾日來到燕京,只因途中遇上了一點小事,耽擱了幾天,以致遲到了,請各位恕罪。歐陽克什麼事情那麼重要呢,我想十有**就是他的私生女小龍女出生了。他小龍女的母親是誰呢,書上沒有明說,但我們知道歐陽克有一個嗜好:女人。歐陽克在江南擄掠女子,其中還包括程瑤迦和楊過的老媽,只是沒得手而已,因此,我們有極大的可能推斷小龍女她媽是被歐陽克強迫的,這其中的具體情況可以借鑒和參考舊版中楊康跟秦南琴的關係,可以想像,小龍女他媽在生下小龍女之後,由於小龍女外祖父家教甚嚴,小龍女她媽只好偷偷生下,放在終南山上,機緣巧合的被小龍女師傅撿了去,這裡跟天龍中阿朱的情況非常相似,大家可以看看。其後到了神雕中還發生過一件事情就是小龍女回憶歐陽鋒打死她師傅,那歐陽鋒為什麼打死小龍女的師傅呢,書上解釋說是李莫愁被他追殺引他到古墓的,我覺得,以歐陽鋒的武功似乎不會發生這種事,因為他收拾李莫愁應該用不了幾招,用不著這麼麻煩,而最可能的解釋就是歐陽鋒無意中得知了小龍女是歐陽克的私生女,想去古墓搶回來,但他腦子時靈時不靈的,沒能好好的跟小龍女她師傅解釋,雙方動起手來,歐陽鋒把小龍女她師打得奄奄一息,後來經李莫愁解釋,小龍女她師傅最後清楚了歐陽鋒確是小龍女的爺爺,故不要小龍女以後為她報仇,因為,歐陽鋒是小龍女她爺爺呀,又怎麼能找自己的爺爺報仇呢?



☆、第71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八)

  聽出對方語氣裡那陰冷殺意,歐陽克拿著扇子手,不動聲色緊握了握,而後整個人放鬆下來,抬頭笑著道:“叔父,您教訓是,是侄子想差了,沒有理解您苦心,有了那《九陰真經》要多少女人沒有?您放心,這次侄兒我一定會拼全力,讓那黃老邪看上我這個未來女婿。”
  “嗯,你這麼想就對了,我們現主要是那武功秘笈,要是有了它,咱們何苦這兒給人做事聽別人擺佈?不過這事還沒有後結論,所以這邊也別堵死,明天我會和王爺說,領你外出訪友,如果萬一不成,至少還有那《武穆遺書》可以研究。”為了能成為天下第一,這歐陽鋒做好了一切打算。
  “叔父,您這可是不相信侄兒我了,我是您西毒侄子,論長相論武功都自認不錯,對付一個黃毛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哪有什麼萬一?”歐陽克手中擺弄著摺扇,很是自命不凡道。
  “哎?克兒,萬事都有可能,雖然叔父也覺得你是人中之龍,但如果真有個什麼差頭,咱們豈不是會弄得措手不及,兩頭空?所以做事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做兩手準備。當然,做時候還是要全力以赴,那所謂第二手準備只是為了穩妥為好。”見歐陽克還是自己聽話好兒子,歐陽鋒慈父心大起,慢慢給兒子講解他為人處世之道。
  “叔父,您放心,您教誨侄子一定不會忘。”說完,歐陽克一臉靦腆,有些不好意思道,“剛剛我說那女孩,我還真挺喜歡,不過叔父放心,她很聽話,我給她找個隱秘地方待著,一定不會讓她壞了咱們叔侄大事,您看可好?”
  見兒子那害羞模樣,歐陽鋒哈哈一笑,非常敞道:“只要你保證她不壞了咱們大事,你叔父我可懶得管你這些風流賬,一切隨你。”雖然他自己一心沉迷於武術,卻不禁止兒子沾染女色,否則也不會給他找來那數十侍婢,只要不過分沉迷就好。
  “謝謝叔父,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歐陽克一臉欣喜朝著歐陽鋒道謝。
  歐陽鋒見談一切順利,好心情擺了擺手道:“去吧,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讓黃老邪看看我歐陽鋒侄子多精神。”說完,心中還有些鬱悶,如此俊朗青年明明是自己兒子,可為了世俗倫常卻只能喊聲侄子,想起來這心裡就不舒服,要是能光明正大聽兒子喊聲爹該有多好?
  歐陽克可不管他心裡想著什麼,得到特設,忙施禮退了出去。
  來到外面,抬頭看著天上火熱太陽,歐陽克面帶笑容,心裡卻只覺得陣陣發寒:原來,都是一樣,歐陽鋒和他現代父親沒有什麼不同,可能唯一區別就於,一個用拳頭直接把你出路堵死,一個用手裡權利把你後路截斷,自己永遠都是他們手裡棋子,只要不聽從擺佈,隨時可以拋棄。從來,都沒人意……
  “太陽這麼大,你站院子裡做什麼?”李莫愁剛剛就見到,歐陽克和一個身材高大中年男子走進了書房,她記得那男子似乎是他叔父——西毒歐陽鋒。想到前幾天他還說,等歐陽鋒回來要領自己去見他,她摸摸自己發熱臉頰,心中有些羞怯。上次歐陽克這麼說時候,她沒有意,完全不懂自己見他叔父做什麼?現卻明白了,那是對自己一種負責,只有對她有心,才會想帶她去見家長。像那個忘恩負義陸展元,她就從來沒聽他提起過要領自己去見什麼父母。
  想到這,李莫愁眉頭一皺:怎麼想起那個男人了?她都多久沒有想起他了?自從牢中見過他後,她心裡後那點感情都沒有了,再加上有歐陽克身邊問寒問暖,她早已把這個男人拋于腦後,今天怎麼想起他來了呢?
  正胡思亂想,見書房門一開,一襲白衣歐陽克邁步走了出來,他笑著站院子裡,靜靜看著天空,不知道想些什麼。他似乎很喜歡笑,每次見到他笑容,自己都會忍不住生出好心情,可她不喜歡對方此刻笑,虛幻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看著心裡就不舒服。這種想法讓她心中一驚,想都沒想就出聲喊了一聲。
  歐陽克正心酸感慨著,突然聽到李莫愁聲音,他抬頭朝聲音看去,見對方正俏生生站門口擔心望著他,心中一暖,嘴角得弧度擴大,笑容也真誠了起來,右手摺扇左手掌上一敲,邁步朝女孩走了過去。
  “等我呢?”明明是很欣慰話語,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有種不著調感覺。要是換個姑娘早就一個白眼過去,唾他一口轉身就走。可偏偏碰到是我們單純莫愁姑娘,只見她很誠實點頭道,“對啊,剛剛看你進了書房,我就一直這等著,是你叔父回來了嗎?”語氣裡,有著小小期待。和對方感情越好,她越像那些平凡女子一樣,渴望把兩人婚事定下來,要是再來個陸展元似男人,她真會發瘋。
  聽出她話語裡期待,歐陽克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要說曾經拋去原身早逝這一條,黃蓉和李莫愁之間,讓他娶誰都無所謂,如果是還沒有見到李莫愁時,他可能會中意黃蓉一些,誰讓黃蓉是金庸筆下出色女子?可他現已經認識了李莫愁,兩人現關係可以說是如膠似漆、蜜裡調油,好不能再好,他這才發現,他喜歡還是莫愁,黃蓉太聰明了,平凡如他,根本把持不住那種女人,也只有郭靖那種心中只有大是大非男人,才能管住心思多變黃蓉。而莫愁呢?不管神雕裡赤練仙子是什麼危險人物,他懷裡莫愁只是個單純而又執著女孩,她想對一個人好,就是全心全意付出,沒有半點虛假。對曾經陸展元是那樣,對現他還是一樣,她沒有黃蓉博學多才,卻是個很聰明上進女孩,只要是自己喜歡,她也會去喜歡;自己感興趣東西,她也會去研究;即使是床笫間事,她也是全身心投入,讓自己時刻感受到她對自己意,她心中歡樂。她不是普通女子那種盲目迎合,愛失去自我,讓人感到卑微可憐。她所做一切都是樂,是追求一種心心相印,想和自己能天長地久。面對這樣一個即使你殺人放火都會心甘情願幫你把風女孩,你怎麼忍心傷她?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說著,李莫愁抬手想摸摸自己臉頰。
  “沒有,是我看呆了,我莫愁怎麼這麼美?一早上沒見,又美上三分。”歐陽克伸手握住了對方剛剛抬起手,嘴裡照舊是不正經調笑。
  “又不正經。”彎著嘴角瞪了他一眼,李莫愁轉身進屋。可被他握著手,卻一直沒有甩開意思,所以帶著歐陽克也跟著進了屋。
  “你叔父回來了?”李莫愁舊事重提,又問出剛剛問題。
  “唉,回來了。”歐陽克長歎了口氣,伸手把對方抱到自己懷裡,緊緊摟了摟,才鼓起勇氣道,“莫愁,我和你說點事,答應我,先不要生氣,真想生氣發脾氣,也要等我把話說完再生氣。”不聽完就發火,可是會出人命。
  “生氣?”李莫愁好心情歪著頭道,“有什麼事能讓我生氣?說吧,只要你不找別女人不背叛我,任何事我都不生氣。”說完,還對他微微一笑,顯然不認為天天和自己膩一起歐陽克,會真去找女人,惹她生氣。
  “呃……”歐陽克感覺自己想說話都被堵住了,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告訴她‘你答對了,我就是要找女人’嗎?可這事也不能瞞著呀,否則以她性格,發起瘋來還真不知道能出什麼事?好一好把她自己這條小命都耍沒了。原先還想著露水鴛鴦好合好散,現才發現,即使自己還有尋花問柳心思,可這個女人他卻捨不得放棄,男人,就是這麼卑鄙。唾棄了自己一頓,他鼓足了勇氣繼續說道,“我叔父和我說,他知道東邪黃藥師手裡有本頂級武功秘笈——《九陰真經》,東邪還有個女兒,年齡和我相當,所以他想讓我去桃花島求親,這樣就能順勢得到那本武功秘笈……”
  “所以,你真要去找別女人,真要背叛我?”李莫愁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好心情,她站直了身體,拒絕靠歐陽克懷裡,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眼裡情緒,可那挺直脊背卻散發著濃濃抗拒。
  “莫愁,不要這樣,你聽我說。”見到這樣李莫愁,歐陽克真怕她一時衝動真做點什麼事來,忙把人重攬到懷裡,不理會對方抗拒,緊張安慰道,“你要對我有點信心,我喜歡是你,怎麼會想娶別女人?那個東邪女兒你也見過,就是那晚夜探王府被你打跑女人,你看,她那麼有古靈精怪,又有喜歡人了,我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一起。”就是他有心,那黃蓉也絕對不會同意好嗎?都是他那不靠譜爹自己瞎琢磨。
  “喜歡人?那個男人傻乎乎,比你差遠了。”想到那女孩和那男人之間互動,她心裡算是有了些安全感,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聲道。那個男人傻乎乎完全不瞭解女孩心思,而眼前男人又這麼好,如果那女孩後悔了,變心了,想要嫁給他怎麼辦?想到這,她伸手抓住對方衣服,委屈道,“不許去,你是我男人,不許去找別女人,你要娶是我,不許去對別人求婚。”他還要和自己生孩子,一起死,怎麼能娶別人呢?
  “放心,我一定不會娶別人,但是,我真必須去。”要是能不去,他早就不去了,畢竟他去了很可能小命不保。
  “為什麼必須去?你去和你叔父說,你喜歡是我,你要娶是我,你不想要那個什麼武功秘笈,你只想和我一起,這都不行嗎?”那不是他叔父嗎?有什麼不能說?
  “傻丫頭,要知道我叔父可是被人稱為西毒,我當初和你說他脾氣好,那是怕嚇到你,能被稱為西毒人,你覺得他真一點手段都沒有嗎?”要是說說就好使,他上輩子又怎麼會整天吃喝玩樂混日子?
  “他會怎麼樣?責罰你嗎?還是會把你逐出家門?”這是她對比自己師傅能想到嚴重懲罰。
  “他說,誰要是他成為天下第一絆腳石,他就除掉那個人,包括你和我。”所以千萬不要觸動他底線,不要和他硬碰硬對著幹。
  李莫愁先是張著嘴愣了愣,而後摟著他堅定道:“讓他除了咱們倆吧,就是死我也不把你讓給別人。”她男人,死也要和她一起。
  歐陽克好笑把她緊摟著自己脖子手臂拽了下來,哭笑不得道:“沒那麼嚴重呢,瞧你說。”
  “都要你娶別人了還不嚴重?”這比殺了她都嚴重。李莫愁紅著眼眶,覺得自己都哭了。
  “莫愁,剛剛我也說了,就算我想娶,那黃蓉還不想嫁呢,所以我就是陪著我那不甘心叔叔走個過場,等那黃蓉不同意,我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還是你。”他堅信黃蓉不會嫁給自己,就是不知道這趟會不會成為自己生命中後旅行。
  “那要是她腦子一熱同意了呢?要是她發現你真很好,想嫁給你了呢?”她抬頭緊緊盯著他雙眼,深怕這眼睛裡出現一絲猶豫。
  “她要是真想不開同意了,回來咱們倆就一起死,好不好?”歐陽克好脾氣哄著。說完心裡卻覺得有些好笑,人家被棒打鴛鴦小倆口,都想著私奔,好好一起,他們倒好,沒怎麼樣呢就想著死?
  李莫愁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道:“你說,如果她真同意嫁給你,回來咱們就一起死。歐陽克,你是我男人,如果不能活著一起,那就死一起,這是你曾經說過話,一定不許反悔。”說道後,只覺得對方身影有些模糊,直到淚水滑落,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她不想哭,如果真能和心愛人死一起,她覺得那是一種幸福,可她怕,怕對方真拋下她娶了那個東邪女兒,那她怎麼辦?有他那個厲害叔父,是不是想和他死一起都很困難?
  “我傻丫頭,怎麼還哭了?”歐陽克抬手抹去她臉上淚,笑著保證道,“放心,這是我答應你,這次去求婚只是走個形式,一定不會娶別人。如果那女人真想不開要嫁給我,回來你就用冰魄銀針紮死我好不好?”對於這場註定不能成功婚姻,他心裡有數很,所以很大方給予承諾。
  “嗯。”李莫愁哽咽點著頭,而後撲到對方懷裡,緊緊摟住他身體,就怕這次鬆手,今後這懷抱卻再也不屬於自己。
  “乖了,不哭了。”歐陽克輕拍著她背,溫柔安慰著,而後又想到什麼語氣輕道,“這樣吧,我們要去桃花島,到時候會桃花鎮坐船去那個島嶼,你這王府待著還容易胡思亂想,不如和我一起去那桃花鎮,那遊玩幾天,我也就回來了。”求個婚而已,還能要多長時間。重要是,這婚還指定不能成。
  聽到他這麼說,李莫愁抽了抽鼻子止住了眼淚,都說讓她去桃花鎮等著,想必不是騙她,想到這,她抹了抹眼角未幹淚水,低聲問道:“你叔父看到我能同意嗎?”不怕她跟著壞事嗎?
  “沒事,我會和他說,你已經同意我提議了,我先娶黃蓉,等他成為天下第一時候,再和你成親。到了桃花鎮你就會乖乖離開,不會壞事。”那歐陽鋒一向高傲自大,又怎麼會想到這女孩是寧死不屈主?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他去做他天下第一好了,帶上你做什麼?”李莫愁不滿嘟囔著,算是平復了激動情緒,同意了他決定。
  終於商量好了對策,歐陽克叫人收拾好常用東西,與歐陽鋒帶著李莫愁和一干侍婢,離開了六王爺府,起身趕往桃花鎮。
  桃花鎮聽著很美,其實也只是個較為繁華小鎮,眾人一茶館處下了馬車,派人去找船隻時候,歐陽鋒率先進入對面茶館,走之時還給歐陽克使了個顏色,意思為:把你那點破事解決好,不要給我惹出麻煩。
  歐陽克見他走了,回頭看著低頭沉默不語李莫愁,心中突然有些難受:這丫頭對自己掏心掏肺、實心實意。雖然自己沒有騙她,確實是來走走樣子,可見她這副被拋棄可憐模樣,還真有些心疼。他上前拉住對方手,輕聲問道:“給你錢都放好了?喜歡什麼自己買,過不了幾天我就回來了,乖乖等我,可千萬不要坐船去找我,知道嗎?”怕她身上沒錢,昨晚特意給了她好多銀票,就怕她傻傻委屈了自己。
  李莫愁見他叮囑自己,抬頭緊張注視著他,要他做後保證:“你答應過我,不會娶她,對不對?”這一路上,他對自己比以前好,可分別即,她心裡卻越發慌亂沒底,總怕這一離開,下次見面已經物是人非。
  “是,我一定不會娶她,要娶也娶我們莫愁,所以一定要乖乖聽話,好好等我。”她別不讓他擔心,就怕她腦子一熱跑到桃花島去找他,如果是那樣,歐陽鋒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嗯,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來。”聽到了自己想要話,李莫愁紅著眼點了點頭,深深看了一眼對方樣子,轉身準備離開。她要去找個地方等他回來,如果他真變了心,就是上天碧落下黃泉,她都會找到他,而後和他同歸於。
  “莫愁……”見她沒有猶豫轉身就走,歐陽克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慌亂,他忙拉住對方手,想了想,還是說出心底擔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也知道,這人有旦夕禍福,萬一我很倒楣死了,那你不要給我報仇,乖乖回古墓認錯,不要再出來了。”不是他自私要阻擋她尋找幸福,而是他太瞭解對方性子,如果不是一開始他拿孩子做引子,她一定不會慢慢傾心於自己,如果自己真像原著那樣點背英年早逝,已經和自己有夫妻之實她,不會移情別戀,恐怕後半輩子都是執著為自己報仇,其結果,想必仍是不得好死。
  李莫愁愣了愣,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說?見到他眼裡擔心和關切,她無法違背心意給他承諾,只能淡淡道:“說過,要死一起死,誰都不許反悔。”說完,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一起死嗎?這些日子,這句話他已經聽過多遍,可都把這當成一時戲言,從不往心裡去。可現心中卻有了一種不祥預感。看著對方消失背影,歐陽克決定:等下次見面,一定要告訴她,沒事不要把這句話掛嘴上,太晦氣。
  見對方已經走了,他振作起精神,轉身去找歐陽鋒,準備坐船去桃花島,向黃蓉提親……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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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九)

  歐陽克一行人,乘船來到了他慕名已久的桃花島。
  當船停靠在桃花島的岸邊,歐陽克發現這桃花島果然不是徒有虛名,入眼處滿天的桃花,美好的像幅豔麗的畫卷。
  “這老傢伙倒是會享受,就是不知道在這滿島的桃花中,他怎麼有心情練功夫?”歐陽鋒對著美景皺了皺眉。習武之人要鍛煉自己堅強的意志,不說是身處險地最好,可也沒見誰把自己的住處弄的遍地是桃花?這黃老邪果真是與眾不同。
  “叔父,也許這就是黃老前輩鍛煉意志的獨特之處呢,能不受這桃花美景的影響,練起功夫來,想必更加困難吧?”見到這鮮豔的桃花,歐陽克覺得這一路上緊張的心情緩解了許多,聽到歐陽鋒的話裡酸氣逼人,他笑著在一邊插嘴。誰知道那黃藥師在沒在附近?雖然註定了做不成翁婿,但那可是位絕世高手,說話辦事都要比他身邊這位靠譜的多,所以有事沒事還是多說點好話,多留個好印象,絕對錯不了。
  果然,只聽得一道渾厚的聲音由遠處傳來:“歐陽鋒,你果真是練武練傻了,連小輩都不如……”說話間,桃花林中閃出一道身影,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來到他們的眼前……
  這速度,這氣派,歐陽克看著眼前人心中暗暗感慨:這才是絕世高手的風範,像他這便宜爹?看著就武夫一個,簡直辱沒了高手的威名。
  ”怎麼不如?明明是習武之人,不勤練苦功,卻整天和花草為伍,我看你就是……”歐陽鋒一看到和自己齊名的黃藥師,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一心都撲在武功上,可每次比武都和這個不務正業的傢伙半斤八兩,他這心裡能平衡才怪?
  “咳咳!”歐陽克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忙用扇子遮住了半張臉,輕咳了兩聲,低聲道,“叔父,別忘了咱們是來做什麼的?”再說下去,連那求婚的形勢都不用走了,直接可以轉身回家了。
  被兒子這一說,歐陽鋒終於清醒過來:他怎麼忘了這次不是來找茬的,是來求婚的?要是真說僵了,那黃蓉娶不娶無所謂,可那《九陰真經》卻是不容出錯的。想到這,他瞪了兒子一眼,悻悻的閉上了嘴。
  他閉上了嘴,黃藥師卻笑著對歐陽克道:“無事,讓他說吧,他那張嘴要是能說出好聽的話,我倒真懷疑這歐陽鋒是被人假扮的了。”說完,上下打量著歐陽克,滿意地點頭對歐陽鋒道,“歐陽鋒,你長得兇神惡煞的,你這侄子倒是一表人才,而且看著就知書達理,比你是強上百倍。”那語氣裡透著真誠,顯然對他很是滿意。
  雖然對方這話裡有貶低自己的意思,但被侄子一提醒,想起了自己來意的歐陽鋒並不生氣,現在可不是計較那個的時候,達到目的才是真的。聽到黃藥師話語中的讚賞,他笑著道:“藥師兄您太客氣了,我這侄子資質也就一般,可當不得你這麼誇獎,不過我倒是聽說,藥師兄有一女兒,不但冰雪聰明又生得一副好相貌,我那侄女在家嗎?這次拜訪,我可是要好好見見。”來意已經說了大半,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這邊的歐陽克也忙對黃藥師躬身施禮:“黃伯伯,小侄歐陽克,給您見禮了。”
  黃藥師笑著對歐陽克點了點頭,聽出歐陽鋒話中的意思,再想起家裡那因為郭靖,而和自己置氣的女兒,無奈的輕歎:“小女頑劣,哪有歐陽兄說的這麼好?可巧她前幾天才回來,一會兒正好讓她出來拜見。”說完,伸手往裡相讓,“請,我為歐陽兄引路,咱們回家再談。”
  不管平時二人怎麼鬥的死去活來,恨不得對方嘎嘣一下死了才好,現在人家歐陽鋒是前來拜會,他這主人是一定要做好,免得對方說他有失禮數。更何況,這老毒物此次前來還帶著他侄子,話語中還透著想要聯姻的意思。這麼半天他一直暗暗打量,見這少年不但相貌出眾,氣度也很不凡,話語中還透著精明,和他這武夫叔叔可是全然不同,如果自己女兒真的能嫁給他,真可謂是郎才女貌了,怎麼也比那傻小子郭靖要好得多。想到此處,郭靖那憨厚的形象從腦子裡冒了出來,對比之下更是心煩。心中暗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也要找個自己看著順眼的女婿,那郭靖,堅決不行。
  他邊在心裡暗暗思索,臉上卻表情自然的和歐陽鋒慢慢搭著話,沒過一會兒,穿過了層層的桃林,來到了自家的住處。
  進了客廳,分賓主落座,端茶的小婢剛退了出去,就見黃蓉滿面焦急地跑了進來:“爹,您到底什麼時候能放了靖哥哥?您都把他扔在桃花陣裡三天了,就不怕有個三長兩短?”想到靖哥哥此時生死不知,黃蓉的心裡像被油煎一樣,疼的是六神無主。以前再大的困難她都有信心解決,可這次出手的是她爹,自己這點東西都是和她爹學的,她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她爹的手掌。
  黃藥師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這歐陽鋒叔侄還在廳內坐著,女兒卻這麼大喊大叫,不成體統,簡直太給他丟臉了。想到這,他語氣微沉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沒見你歐陽伯伯在這坐著?還不去給你歐陽伯伯見禮?”
  黃蓉並不是不懂禮數的人,剛剛她是被自己腦補的形象嚇著了,此時聽父親這麼一說,這才發現屋內還有旁人。朝著父親所指方向望去,見一身材魁梧滿臉棕須的男人坐在一旁,她心中一頓:歐陽伯伯?難道,這就是和父親齊名的西毒歐陽鋒?想到此處,她穩了穩心神,笑著上前見禮道:“剛剛侄女魯莽,讓歐陽伯伯見笑了。”
  “好好,果然是秀麗端莊,和你爹是一點也不像啊。”這歐陽鋒一臉的慈祥之色,也不管這秀麗端莊和黃蓉的形象靠不靠譜,反正他兒子娶的是那《九陰真經》,至於這丫頭?能一心和兒子過日子更好,要是不能,大不了自己武功大成時,再給兒子多娶幾個。
  黃蓉抽了抽嘴角,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和你爹一點也不像?有你這麼誇人的嗎?怪不得爹爹說,這四大高手中最沒品的就是這西毒歐陽鋒,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心中想著,眼角往旁邊一掃,正看到坐在一旁面帶笑意的歐陽克,她一眼就認出,這就是那王府之人。因為這個男人,自己還被那姑娘出手打傷了,那是她第一次被打傷,怎麼會輕易遺忘?他怎麼來了?難道他和這歐陽鋒有什麼關係?想著,忍不住就多看了對方幾眼。
  歐陽鋒和黃藥師見黃蓉在看歐陽克,而且是看了一眼又一眼,都是心中一喜,自認為她這是看上了對方。
  就連黃藥師都覺得,女兒之所以對那傻小子郭靖一往情深,完全是因為沒有可比性,現在有了這面目俊雅的歐陽克在一邊比著,那郭靖算得了什麼?想到這,他笑著對女兒道:“蓉兒,這是你歐陽伯伯的親侄子,名叫歐陽克。你們年齡相當,愛好和興趣也都很廣泛,沒事的時候可以多接觸一下,權當交流經驗。”好吧,這黃老邪也是騙死人不償命的主,第一次見面,他哪知道這歐陽克有什麼愛好和興趣?反正,現在只要能讓女兒離開那個傻小子郭靖,他看誰都挺好。
  可黃蓉又豈是那麼好騙的?想到這男人,上次見面一臉自命不凡的樣子,再想到他那三心二意的性子,心中更是厭煩,不過見還有外人在,父親的話不便反駁,只得沉默的閉上了嘴。
  歐陽鋒可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更不瞭解小女生的心裡,見對方沉默不語,自以為是害羞不好意思,哈哈大笑道:“藥師兄,你這話可是說到我心裡去了,我這侄子不是我這當叔叔的自誇,不只武功好,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性格更是好的沒話說,我看他們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乾脆咱們就結為兒女親家好了,你東邪的女兒和我西毒的侄子,這世上可沒有比咱們更門當戶對的了,今後有了孩子,咱們倆一起培養,那天下第一的名頭還用再比試嗎?”
  黃藥師被說的眼睛一亮,他心中愧對亡妻,只一心想著等女兒嫁人了,自己好陪著妻子的屍體一起沉入大海,此時聽到歐陽鋒說起女兒的孩子,心中竟然真的有點心動:由東邪和西毒共同培養的孩子,那該多麼出眾呢?可又想到西毒那陰狠毒辣、不擇手段的性子,暗暗皺了皺眉,心說:還是算了吧,真有了孩子,絕對不能讓他教養……
  他那邊YY的很過癮,黃蓉卻被惹惱了。什麼?那個臭男人竟然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上次那女孩一心一意對他,面對自己的挑撥都毫不動搖,那句‘我信他’聽的她都心動,可此時他竟然拋棄那女孩,跑到這來對自己求婚?這男人也太不要臉了,天下間還有這麼卑鄙可恥的人嗎?想到他敢打自己的主意,她很生氣;想到那女孩被拋棄後的悲慘下場,她更是氣憤。雖然李莫愁把她打傷了,可她對李莫愁卻很有好感,都說英雄惜英雄,可能這美女間也有惺惺相惜之意。所以,她腦補了一下對方可能會有的傷心絕望,恨得牙直癢癢。抬頭見父親竟然真的開始猶豫這樁婚事,她急了,她要嫁的是靖哥哥,如果把她嫁給這個混蛋,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想到這,也顧不得什麼失禮不失禮,焦急的上前拉住父親的袖子道:“爹,我不要嫁給他,我喜歡的是靖哥哥,除了靖哥哥,我誰也不嫁。”
  “混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你自己胡亂挑選?還不給我退下?”見女兒就這麼大聲喊出喜歡郭靖,黃藥師差點沒被她氣死,他還想著回去暗地裡和女兒好好商量,現在倒好,她自己這點事全讓人知道了,這要是以後真成了親,豈不是讓人小看?
  “爹——”黃蓉自幼得父親疼愛,除了在郭靖的事情上,還從來沒有見到她爹這麼嚴厲的一面,她心中委屈,哭喊著道,“反正除了靖哥哥,我誰也不嫁,要嫁你自己嫁好了。”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不說黃藥師心中的氣憤,單說歐陽克,他心中一震,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大事。
  這幾天他只顧著想自己這身體的早亡,和李莫愁現在的情況,只知道這婚是成不了的,竟然忘了是怎麼成不了的?記得中間似乎有三場比試,最重要的一場,是黃藥師拿出《九陰真經》,讓他們二人當場背誦……
  說實話,這個電視劇看的太久,多數他都忘記了,可關係到《九陰真經》的場面,他卻沒有忘記。要知道,那可是穿插著金庸系列的絕世武功,豈是說忘就忘的?他還記得,那郭靖明明記性很差,卻把那九陰真經一字不落的背了下來,他是怎麼背下來的?
  他仔細的回憶著,連身邊黃藥師和歐陽鋒的談話都沒有心思聽。他只知道,他要想起來,因為那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九陰真經》、郭靖、郭靖、《九陰真經》、他們倆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呢?聽黃蓉說,郭靖現在被困在桃花陣裡,他還能偷偷去看那真經不成?如果不是他去看,那有誰……啊!他瞳孔一縮,終於想到島上還有一個人——老頑童。那老頑童就是在這兒認識的郭靖,也是在這和郭靖結拜為兄弟,當初王重陽把《九陰真經》交給老頑童,他心思單純卻被黃藥師的妻子騙走,黃藥師的妻子因為這九陰真經難產而死,可能是因為這個,他才被黃藥師關在了桃花島上,應該是這個原因吧?哎呀,不管了,這個不重要,繼續想,那老頑童雖然被騙,但身上的《九陰真經》還在,那可是正版的不能再正版的《九陰真經》,黃藥師手裡的只是他妻子默記下來的,所以,應該是老頑童教給郭靖的,那……
  想到此處,歐陽克只覺得自己握著摺扇的手都在顫抖,那可是《九陰真經》啊?在黃藥師手裡他不敢想,但是在老頑童手裡他卻敢拿,要知道,老頑童可是有個現代人都知道的把柄,只要有了這個把柄,那絕世武功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著,他雙手自然的背到身後,手指狠狠的摳著自己的手腕,讓疼痛來緩和自己過於興奮的情緒。激動的心情終於慢慢平復下來,正好聽到自己叔父那大嗓門:“藥師兄不必多慮,像侄女這麼大的丫頭,心思最是難猜,雖然我不知道那男人是什麼樣子,但我對我侄子有信心,只要給他們倆接觸的時間,那丫頭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希望如此吧。”想到女兒那執拗的性子,黃藥師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這丫頭像誰,妻子多溫柔賢慧?她怎麼就不像她娘呢?
  “黃伯伯,那男人可是郭靖?”沉默了半天的歐陽克終於開口了。
  見歐陽克開口,還直點出對方的姓名,黃藥師眉梢一挑,疑惑道:“賢侄怎麼知道?可是見過那郭靖?”
  歐陽克微微一笑,有些羞澀地道:“其實,我曾經見過黃師妹,初見黃師妹時,就對師妹一見傾心,後來知道她是桃花島的千金,才央求我叔父冒昧前來求親。當時師妹和一個叫郭靖的青年男子在一起,所以,我才問黃伯伯,那男人可是郭靖?”
  見對方都知道了,黃藥師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無奈地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傻小子郭靖,我就不知道了,她怎麼就看上那小子了?”
  聽到傳奇人物黃藥師,在兒女的問題上也忍不住嘴上抱怨,歐陽克笑著勸道:“黃伯伯莫急,我覺得這事也怨不得師妹,這桃花島上除了您和師妹,也沒有什麼外人,師妹雖然冰雪聰明,可對外界的事又怎麼瞭解?她出入江湖,見到有人對她好,自然就想對別人好,時間長了,就誤以為這是男女間的感情。”頓了頓,見黃藥師一臉的贊同,又繼續說道,“小侄以為,這事要解決,主要還是在那郭靖身上,師妹乃性情中人,身懷赤子之心,這心思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如果咱們能說通郭靖,讓他知道自己和師妹之間的差距,主動提出離開,這事,也就好辦了,更不會影響伯伯您和師妹間的父女之情。”這一席話說的是用心良苦,聽的黃藥師連連點頭。
  孩子都是自己的好,那郭靖沒有出現之前,女兒什麼時候頂撞過自己?都是那個混小子的錯,離間了他們父女的感情。再說了,女兒雖然聰明伶俐,但在男女感情上還單純著呢,沒人引誘,她哪知道什麼是情情愛愛?就是那混小子的錯。想到這,他抬眼看了看面帶微笑的歐陽克,只覺得越看越滿意,想了想,試探的道:“蓉兒心思單純,聽信了那郭靖的哄騙,今後賢侄心裡可會有什麼想法?”等成了親再有不滿,苦的可是他的女兒。
  “黃伯伯,您放心,小侄對黃師妹一片誠心,再說了,人活一世,誰能不犯點錯誤?小侄比師妹年齡稍大些,年少時也不是一塵不染,又怎麼會對師妹不滿?”歐陽克說的是實心實意,連自己曾經的過往都說了出來。
  黃藥師是什麼人物?如果他真的一心表達自己的感情,黃藥師未必能相信,此時聽他竟然把自己的過往都坦誠了出來,心中不但沒有不滿,反而對他更加讚賞。只見他看著歐陽鋒感慨道:“歐陽兄,雖然你這人品不怎麼樣,可你這侄子卻出眾的很,只盼我家蓉兒能早日想通,否則錯失了這麼個佳婿,我可真的會心中遺憾啊!”
  他的感慨,歐陽鋒全當沒聽見,反正他的目標明確,就是要兒子娶黃蓉,得《九陰真經》,別的你愛說什麼說什麼,隨便。
  見他沉默不語,黃藥師自然不會過分,他只是借著機會,調侃一下總是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的歐陽鋒,畢竟這種機會極少,過期作廢。調侃完了,他轉身繼續問歐陽克:“那賢侄的意思是,要找那郭靖談談?”想到那小子油鹽不進的性子,黃藥師有些頭疼,自己都那麼威脅他了?他還是一門心思,就想娶黃蓉。
  “呵呵,小侄這點心思自然瞞不過您老,我確實是這麼想的,其實,我感覺那郭靖性子不壞,反而頗為憨厚,認死理,當初師妹身邊沒有別人,沒個比較,所以那郭靖一心想和師妹在一起,現在有了我這個門當戶對的讓他對比一下,也許他能自動退出也說不定。”全篇沒有說郭靖一個不字,更讓黃藥師覺得他人品出眾。
  他想了想,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有歐陽克這樣優秀的男人做對比,那郭靖總不會還死纏爛打的繼續纏著女兒吧?想到這,他點頭道:“那郭靖三天前被我困在桃花陣內,這小子倒是有點本事,竟然自己轉了出去,等明日,我讓人帶你出去找他,讓他早點認清事實,不要再糾纏蓉兒。”帶歐陽克出去見郭靖是最好的辦法,要是把郭靖帶進來,讓女兒看到可就不好了。
  這一句正中歐陽克的下懷,他想的就是要出去找那郭靖,找到了郭靖,就等於知道了那老頑童在什麼地方,知道了老頑童的所在,那《九陰真經》還會離自己更遠嗎?
  其實,他會對《九陰真經》這麼執著,並不是孝順的想幫歐陽鋒,也不是有什麼雄心壯志,想自己做什麼天下第一,雖然他把原身的武功繼承了,但他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融入的時間太短,對功夫並沒有什麼依賴性,想的都是得過且過,能瀟灑活命就好。可人都有一種心理,好東西要放到自己的手裡,他也不例外,有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要是不善加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所以,哪怕那武功秘笈拿回來,只是藏起來沒事偷瞄幾眼,他心裡也覺得無比的舒坦。
  這是他做人的第二準則:好東西,一定不能放在外人手裡,自己兜裡才安全。



☆、第73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十)

  當晚,黃藥師設宴款待了歐陽鋒叔侄二人,黃蓉說身體不舒服沒有作陪。歐陽鋒心中不滿,嘴上卻連連安慰黃藥師,一口一個藥師兄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二人有莫逆的交情。吃過晚宴,送他二人到客房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日吃過早飯,黃藥師派人送歐陽克出了桃花陣,去找郭靖。
  跟著前面人的腳步,歐陽克順利的出了桃花陣,見到這附近怪石嶙峋,草密叢生,他回身笑著對那僕人道:“沒事了,我自己慢慢尋找,你跟著我多有不變,先回去吧。”自己最想做的事可不是找那郭靖,自然不能讓人跟著,啞僕也不行。
  那啞僕很懂規矩,見對方這麼說,躬身施禮,而後轉身撤回桃花林處,等著他回來。
  見礙事的都走了,歐陽克看好了地形,慢慢的朝前走著。按照原身記憶裡的辦法,將內力附於耳上,仔細的聽著附近的動靜,終於,他走了約有半個時辰,聽到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笨死了笨死了,教了你幾遍了,怎麼還是沒有記全?就你這榆木腦子還想娶黃老邪的女兒?你也不怕那黃老邪看你不順眼,把你劈吧劈吧當柴燒?你怎麼比豬還笨啊?”明明是中年男人的嗓音,說出話的語氣卻猶如孩童。歐陽克心中暗喜,知道這必是老頑童無疑。想到這,他沒有再往前走,在原地找了個樹墩,撩起衣擺隨意的坐下,慢慢地等著那郭靖出來。
  終於,裡面的老頑童自覺對郭靖打擊的夠了,很痛快的把他攆了出來,讓他去打野兔。見郭靖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歐陽克笑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往明顯的地方挪了兩步,等著對方發現。
  郭靖這兩天想的都是桃花島中的黃蓉,哪有什麼心思背東西?可他性子憨厚,答應了的事情就要辦到,拼命的死記硬背,結果還是被罵得狗血淋頭,此時被趕出來,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往前走著。
  正走著,一雙白鞋出現在眼前,他抬頭一望,詫異道:“是你?你不是那個六王爺府上的人嗎?怎麼跑到這來了?”因為那次他事先不知道蓉兒受傷了,結果回去後,被她好一頓的數落,自己割地賠款答應了N條不平等條約,蓉兒的氣才算消了大半,所以他那次行動可以說是記憶深刻,對這個男人也是記憶猶新。
  “怎麼?郭兄來得,我卻來不得嗎?”歐陽克習慣性的露出了他那招牌性的笑容,而後毫不客氣的打擊道,“郭兄前來,顯然並不受黃島主的歡迎,在下前來,黃島主可是歡迎之至,美食吃著,暖宅住著,對比之下,郭兄倒是慘了點,怎麼住在這種地方?讓在下好找啊。”好吧,他承認,他嫉妒這個呆子的好命,娶黃蓉,學降龍十八掌,連《九陰真經》都有人送上門來逼著他背,自己搶不了那些好運,還不能說話擠兌他一下嗎?否則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郭靖為人憨厚,對他這擠兌的話語絲毫沒有在意,見對方看到自己也沒有喊打喊殺,很是納悶的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們倆應該不認識吧?
  “唉……”歐陽克長歎一聲,怒其不爭的道,“黃姑娘在裡面都快急瘋了,你怎麼還在這不緊不慢的?我叔父可是為我來像黃島主提親了,你要是再這麼不著急不著慌的,到時候我真把黃姑娘娶回家,你可別說我橫刀奪愛,不夠意思?”
  “你,你要娶蓉兒?”郭靖先是一驚,而後不住的搖著頭道,“不行,不行,你不是有那位很厲害的姑娘了嗎?連蓉兒都說那位姑娘很喜歡你,你怎麼能拋棄她娶蓉兒呢?你這樣,那位姑娘該多傷心啊?”
  歐陽克閉了閉眼,覺得自己有點手癢癢,很想揍人。尼瑪,這位郭大俠也太善良了吧?都這時候了,不想著趕緊搶回自己的女人,竟然還想著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李莫愁,他腦子有毛病吧?看著還想教育自己的郭大俠,他撇撇嘴很沒誠意的道:“謝謝你的關心,要不是你和黃蓉還是沒有定下來,我叔父又怎麼會逼著我來求婚?你要是真關心我們倆,就快點把婚事定下來,讓黃島主喜歡你,把女兒嫁給你,這樣我也可以早點回去娶莫愁。”快走吧,快走吧,別留在這礙事。
  “你是被你叔父逼的?”郭靖很同情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很能體會他的感受。
  “沒錯,所以你就快娶了黃姑娘吧。”歐陽克和這老實人也沒什麼好裝的,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扇子。
  “可黃島主不同意。”很傷心很難過的語氣。
  歐陽克指著他沒好氣地道:“我要是黃島主我也不同意,我辛辛苦苦養這麼大的女兒能隨隨便便給人娶了去?看看你這樣子,愁眉苦臉的連點耐心都沒有,人家憑什麼把女兒嫁給你啊?拿出你的誠意來,這樣人家黃島主才能看到你的真心啊?”怎麼這麼笨?真不知道那黃蓉看上他哪了?
  “我,我怎麼拿出誠意啊?我是真的喜歡蓉兒,真的想娶蓉兒。”真心?怎麼才能讓人看到啊?
  歐陽克歎了口氣,而後靠近郭靖一副好哥們的樣子道:“誠意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黃島主打了罵了你全當沒感覺、沒聽見,被趕出來你要自己再回去,否則你在這兒等著,人家誰知道你還在想著黃姑娘啊?一定要在黃島主能看到你的地方,風雨無阻的等著,這樣,才能讓他知道,你真的喜歡黃姑娘,為了她,你可以忍受任何痛苦。”
  郭靖點著頭,越聽越覺得很有道理:對啊,自己在這等著,黃島主又怎麼能知道,自己想娶蓉兒的決心呢?一次不同意他就去求兩次,兩次不同意,他就去求三次,人家都說鐵杵磨成針,所以他一定會感動黃島主,娶到蓉兒的。想到這,他興奮地對歐陽克道謝:“謝謝你,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
  “哎呀,不用謝,不用謝,你的事定下來,我才可以安心的回去娶老婆。對了,你對別人可千萬別說我是來給你出主意的,就說我是勸你離開的就好,要是知道我來幫你出主意,我叔父就是打斷我的腿,也會逼著我娶黃姑娘的,到時候你可別怨我橫刀奪愛啊。”不叮囑一下,按照這位的老實性子,不什麼都給他捅出去?
  “放心,我一定不會把你供出去的,謝謝你了,我這就去找蓉兒。”郭靖真誠的對歐陽克道了聲謝,而後轉身跑到老頑童的住處,興沖沖的道,“大哥,我要去找蓉兒,有時間再來陪你玩,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他轉身就跑了。
  這次他是學聰明了,深怕他這大哥把他留下來背那亂七八糟的經文,等他真背會了,蓉兒都要和那男人成親入洞房了。對了,人家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竟然沒有問人家叫什麼名字?他悔恨的照著自己的腦袋拍了一巴掌,想了想,那人也在桃花島,應該還會遇到,安慰好了自己,他撒腿朝著桃花陣跑去,要重闖桃花陣……
  歐陽克見對方走了,暗暗一笑,稍等了會兒,才慢慢地朝周伯通的住處走去。
  “真是,蓉兒蓉兒,就惦著那個蓉兒,不陪我玩,我再也不和郭靖那個臭小子好了。”還沒進去,就聽到老頑童委屈的叫聲。
  “他不陪你玩,我陪你玩怎麼樣?”歐陽克笑嘻嘻的走了進去。
  老頑童看到他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不過這個問題馬上被他拋於腦後,樂呵呵的跑過來道:“好啊,好啊,咱們倆玩,咱們倆玩什麼?”這麼多年不見人影,可把他憋死了,這兩天總算是抓著個活人,還跑了,現在有人自動送上門來陪他玩,他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咱們,就玩玩《九陰真經》吧。”歐陽克笑呵呵的看著他,似乎自己說的是最簡單不過的事。
  “《九陰真經》?什麼東西?那東西有什麼好玩的?不好玩不好玩,咱們玩別的。”老頑童一臉的無賴樣,似乎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九陰真經》?那,咱們就來聊聊瑛姑吧……”歐陽克心情很好的樣子,似乎找到了很好玩的事,“一燈大師的妃子,還有王重陽的師弟,哎呀呀,牽扯的人物好多啊,這要是弄得天下皆知,你說這一燈大師和瑛姑還有沒有臉活在這世上?那王重陽會不會從地底下爬出來?這事,可真是不好辦啊?”他緊皺眉頭,一臉的擔心。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要做什麼?”聽到自己最在意的幾個人都被提起來,老頑童那孩童般的表情終於掛不住了,他狠狠的瞪著歐陽克,眼中帶著森然的冷意。
  “哎呀,好凶啊!”歐陽克一縮脖子,聲音有些顫抖地道,“難不成你還要殺人滅口不成?告訴你哦,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明天起,這大理皇妃和王重陽師弟不得不說的故事,可是會傳遍大街小巷,到時候,你們四個可就都是名人了。”說道最後,臉上又恢復了笑嘻嘻的表情,把個壞蛋的角色演了個十層十的像。當然,也有可能是本性暴露。
  老頑童再也笑不出來了,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與慌亂,最後下定決心,狠狠地道:“我把《九陰真經》背給你聽,你好好記著。”說著,就要開始背誦《九陰真經》。
  “我要原版,不聽你背誦。”有了歐陽鋒的先例,他傻了才,會聽他這不知真假的背誦版本。
  “你,你不要太過分……”老頑童氣的臉上肉亂顫,從出生到現在,他還從沒有這麼憋屈過。
  “唔,大理皇妃,王重陽……”歐陽克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棚頂,嘴裡慢慢的念叨著。
  “給你,都給你,給我滾,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老頑童氣呼呼的拿出兩部卷軸扔到對方身上,然後揮著胳膊開始趕人。
  歐陽克忙寶貝的接住那兩部卷軸,打開看了一眼,確認無誤,踹到懷裡,開心的對暴跳如雷的老頑童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第74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十一)
  
  歐陽克在啞僕的帶領下,穿過桃花陣,見不遠處還在原地轉圈的郭靖,他心中暗笑,臉上卻帶著憤怒的表情,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而後大步離開。
  回去後,歐陽克向黃藥師坦誠了此次談判失敗。他這邊任務失敗,那邊黃蓉還在和她爹鬧騰,黃藥師滿心的無奈,洪七公卻在這個時候,為了郭靖和黃蓉的婚事趕了過來。洪七公和黃藥師二人一樣,同屬四大高手之一,他親自前來替郭靖求婚,這面子黃藥師怎麼都要給。所以,他最後做出決定:讓郭靖和歐陽克來三場比試,勝出者娶黃蓉。
  黃藥師覺得,歐陽克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主,又是西毒的侄子,怎麼都能強過那傻乎乎的郭靖,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第一場比試武功,歐陽克很丟臉的輸了。第二場比音律,兩人對這都是一竅不通,但郭靖憑著深厚的內力,抵擋了黃藥師的嘯聲,算是贏了歐陽克,但是由於黃藥師袒護歐陽克,判歐陽克勝,這兩場比試弄了個平。第三場,是最關鍵的一場,看著黃藥師拿出的那本卷冊,歐陽克知道,這就是他那不靠譜的爹夢寐以求的《九陰真經》,看著身邊全然不知,只顧著關心比試結果的歐陽鋒,他微微一笑,用心的背了起來,畢竟樣子還是要裝的,輸的太難看可就不好了。結果不用說,那郭靖,雖然因為歐陽克的破壞沒有背全,但還是要比臨陣磨槍的歐陽克要好得多。
  黃藥師見此情景,無奈地承認了郭靖這個女婿……
  ——我是分界線——
  桃花鎮的某一客棧內,李莫愁躺在床上,禁閉著雙眼,時而皺眉,時而搖頭,最後一聲大喊,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慢慢的伸手,摸了摸身邊床上的空位,只覺得心中忐忑。剛剛她夢到歐陽克了,那一身純白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再想到他臨走時的話,心中更是不安: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他真的是簡單的求親嗎?那臨走時怎麼會和她說那種話?越想越擔心,索性掀開被子穿鞋下地走走。
  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冷茶,一口喝盡,那涼爽的感覺不但沒有讓她鎮定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來來回回的走著,終於在天放晴的時候,她做了決定——她要去桃花島。歐陽克走時一再叮囑,不許她自己去桃花島,就怕被歐陽鋒發現後傷了她,可她現在已經顧不了許多了,再等下去,她就要被夢中的景象給折磨死了。歐陽克滿身滿臉都是鮮血,淒慘的喊著她的名字,聽的她心都碎了。她要去找他,不會讓人發現,她就偷偷的看看他,見到他平安就好。
  打定主意,李莫愁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趕往桃花島。
  ——我是分界線——
  歐陽克拖著濕漉漉的身體站了起來,只覺得渾身乏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狼狽的樣子,他苦苦一笑:就知道,跟著這個不靠譜的爹沒什麼好事,這不?一不小心,又被連累了。
  話說比武結束,黃藥師無奈的把黃蓉許給郭靖,黃蓉都許配人了,自然是沒他們爺倆什麼事了,所以歐陽鋒二人住了一宿,第二日坐船告別。
  誰知半路上遇到了沉船的郭靖等人,歐陽鋒也不怎麼,終於醒悟過來,那老頑童和郭靖都有《九陰真經》,所以想用武功逼他們交出秘笈。老頑童雖然不知道這歐陽鋒在搞什麼鬼?明明都交給他侄子了,怎麼還來逼迫自己?後見歐陽克暗地裡威脅的眼神,心裡明白了大半,無奈的跳海逃走。郭靖在洪七公的教唆下寫了個假的,一不小心卻被識破,惹得歐陽鋒大怒。洪七公自然不能眼瞅著郭靖被人欺負,就和歐陽鋒打到一處……
  想到後來的事,歐陽克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心中暗罵:整天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個屁?把船都打碎了,看他們還怎麼作?自己命大還活著,就不知道那幾個傢伙能不能保住性命?
  想到這,他晃晃悠悠的四處張望著,見到不遠處躺著一人,正是黃蓉。這孤島一片,能見到同伴可是讓人興奮的事。想到這,他振作起精神,邁步走了過去。
  黃蓉是會水的,可再會水也不能自己游過大海,遊了一會兒體力沒了,碰到個海浪,人也就暈了。歐陽克拍了她半天也沒見她醒來,想到了電視上的急救措施,就用雙手按住她前胸,想試試……
  “歐陽克,把你的手給我拿開。”洪七公的聲音從他身後冷冷的傳來。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怒氣,歐陽克忙把手挪開,回頭無奈的解釋道,“七公,您老誤會了,我是想救她。”
  “師傅?”黃蓉正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一見眼前的場景,有些疑惑,再見自己躺在那,歐陽克卻在自己身邊蹲著,心中一驚,忙站了起來跑到洪七公的身後,“歐陽克,你剛剛想做什麼?”那姿勢,一看就沒幹好事,要不是師傅在,她今天真的危險了。
  歐陽克覺得自己太委屈了,難得一次學雷鋒做好事,竟然被人誤會?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做好事了。
  “蓉兒,你沒事吧?”洪七公回頭看看黃蓉,見對方搖頭,轉過頭來,面色陰沉的對歐陽克威脅道,“你那叔父不是個好東西,你小子也不是個好人,記住,一會兒不許跟著我們,否則我要你的小命。”說完,拉著黃蓉就走,獨留下孤零零的歐陽克。
  “師傅,咱們為什麼要離開啊?你剛剛就應該好好的教訓那個色狼,看他還敢……”黃蓉正說著,突然見洪七公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無力地靠在她的身上。“師傅?師傅?”她驚慌的喊著,完全不知道剛剛還沒事人似的洪七公怎麼突然吐血了?
  “蓉兒,師傅被那老毒物打傷,剛剛是在硬撐著,如果那小子真敢動手,咱們爺倆,可就都要交代在這了。”洪七公無奈一笑,而後轉頭叮囑黃蓉,“找個僻靜的地方,離那個小子遠著點,我看他對你還是賊心不死,他是那老毒物的侄子,雖然性子不一定像他叔父那麼惡毒,但還是謹慎為好。他的功夫雖然沒有靖兒好,但你卻打不過他,好在這一時半會兒,他還不敢來惹我,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走遠。”靖兒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他就是拼著命也要護住身邊的蓉兒。
  黃蓉聽到洪七公的話,既擔心又害怕,忙找了處僻靜的山洞,暫時當兩人的藏身之所。
  再說歐陽克,見那兩人手把手好朋友,和和氣氣的走了,把自己老哥一個扔到這了,心中有氣,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跟上,無奈的繞著海邊又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活人,只能找了個有淡水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投了投,晾乾了重新穿回身上。看到被他用油布緊裹在身上的《九陰真經》,心道萬幸,要不是怕被歐陽鋒發現,他還真不會這麼謹慎的用油布纏在身上。真是老天有眼啊!
  不要怪他沒心沒肺,當人家兒子卻不知孝順老子,那歐陽鋒雖然是這個身體的親爹,兩人卻沒什麼父子之情,總共就見了那麼幾面,不是威脅就是利用的,自己會牽掛他才怪?死了最好,自己回到桃花鎮,就領著莫愁回白駝山莊生孩子去……嗯?不對,那歐陽鋒沒死,否則神雕裡也不會有他了,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現在在哪?
  歐陽克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埋怨自己當時沒有仔細看,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非把那電視劇情背下來不可。
  “我靠!”他一聲咒駡,終於想到這是哪了。這就是黃蓉,把原身用大石頭壓在底下的那個小島,可笑他剛剛還上趕著去救人家,這不是嫌命太長嗎?摸了摸自己的腿,他狠狠地咬牙發誓,這幾日,他一定對那黃蓉有多遠躲多遠,絕不重蹈覆轍。
  ——我是分界線——
  李莫愁因為獨自一人,所以租了條小船,想著小船目標也小,行事也方便。坐在船上,她看著船夫慢悠悠的劃著船,心中焦急:“船家,你能快點嗎?我有急事,大不了回去我給你加銀子。”跟著歐陽克這些日子,她早就知道,銀子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好多事都能心想事成。
  “好嘞,姑娘您坐穩了。”那船夫一聽多加銀子,頓時來了力氣,雙臂用力,把小船劃得飛快。“姑娘,那有個人!”船夫正劃著,突然見前面海面上有個人影。
  “快,快去看看。”李莫愁忙站起身來,焦急的探頭看著。不是她心地善良著急救人,實在是歐陽克那淒慘的身影,時時在她腦子裡閃現,她深怕那人就是自己心中惦念的人。
  等船夫終於把人救上了船,看著那有些眼熟的面孔,李莫愁坐回船上,心中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更加著急,見船夫還呆呆地站在那,沒好氣的揮了揮手:“快划船啊!”誰知道歐陽克會不會就在前面的什麼地方等著她去救呢?
  “姑娘,那邊還有一個人。”眼尖的船夫看到不遠處又飄著一位。
  “快,快劃過去。”李莫愁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回救上來的人她認識,忙過去拍打對方的後背,焦急地喊著:“歐陽先生,歐陽先生,您醒醒,快醒醒……”嘴上邊叫著,心裡卻快急瘋了,連武功這麼高的歐陽鋒都遇了難,歐陽克那半吊子功夫又會遇到什麼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奉上\(^o^)/~
  看到上一章有朋友心裡有疑問,雖然在下面解答了,但考慮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會看評論,所以在這再囉嗦一邊。
  為什麼周伯通在島上這麼多年都沒有交出《九陰真經》,歐陽克的幾句話就讓他交了出來?我是這麼想的:之所以被困在島上,是因為周伯通不想違背自己對王重陽的誓言,所以他情願自己被困,也不交出真經。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不交,那就不光是他自己的事了,如果可以,他當然是寧可自己的命不要也會保護真經,可現在的事實是,一燈大師、瑛姑、王重陽,這三人的名譽都在他的一個決策之間。
  這世上,他自覺最對不起的就是一燈大師,他奪人妻。他還對不起瑛姑,他把人拋棄。他最崇拜的是他師兄王重陽。那個時代,名譽大於天的,他怎麼會為了自己對王重陽的誓言,而毀掉這三人的名譽?所以,他無奈的給了。
  也就是說,被困島上,他犧牲的是他自己,現在不給,他犧牲的是那三個人的名譽。



☆、第75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十二)

  昏迷中的歐陽鋒,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不住的呼喊著,一睜眼,看到的卻是兒子喜歡的那個女孩。曾經,他對這女孩沒什麼好感,只因為對方很可能會成為他奪取秘笈的絆腳石,但現在黃蓉已經許給郭靖了,《九陰真經》也有了解決的辦法,更何況,歐陽克此時是生是死都兩說,哪還顧得了這些?見到自己被救上了船,忙緊張地問李莫愁:“見到克兒了嗎?”說著,雙眼四處張望,一眼就看到身邊的郭靖。心中止不住的激動,這郭靖可代表著《九陰真經》,沒想到轉來轉去還是被他得到了。
  “沒有,我沒有見到歐陽克,歐陽先生,你們沒在一起嗎?他能去哪?”聽到連歐陽鋒都不知道歐陽克的下落,李莫愁慌了,難道自己竟然噩夢成真?他真的有危險不成?
  “哼,還不是這個臭小子的錯,要不是因為他們,我們的船也不會沉,我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克兒更不會生死不明。”歐陽鋒振振有辭,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郭靖的身上。
  李莫愁不知內情,一聽歐陽鋒這麼說,面色一冷,眼中含恨,一把冰魄銀針掏出,揮手就甩了出去。
  歐陽鋒嚇得忙岀掌打落毒針,那可是絕世武功啊,打死了可就不好找了。
  “歐陽先生?”李莫愁見歐陽鋒竟然打落自己的銀針?也顧不得這是歐陽克的叔叔,是什麼四大高手之一,語氣嚴厲的怒視著他。如果歐陽克真的不在了,她報了仇就可以隨他而去了,還管什麼叔父不叔父的?
  “呃,女娃,克兒生死不知,這小子還有幾個幫手,要是克兒落在那幾個人的手裡,咱們此時殺了這小子,那克兒豈不是很危險?”自從歐陽鋒成名以來,還真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但這女娃的行為還真讓他氣不起來,人家是為了給自己兒子報仇,作為歐陽克親爹的他倒是真有些沒理。不過經過這件事,他對李莫愁倒是多了些好感,能把兒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嗯,不錯,不錯。
  李莫愁聽他這麼一說,忙把剩下的冰魄銀針收了起來,緊張地道:“多虧您打落我的銀針,否則我真要壞了大事。歐陽先生,咱們應該往哪個方向找?”這茫茫大海,連人飄到哪去都不知道,他們往哪找啊?
  要說,還是歐陽鋒有閱歷有經驗,他看了看風向,再看了看水流的方向,向一方指到:“往那邊劃,我們都是順水而走,克兒一定在那邊。”
  “船家,往那邊劃。”李莫愁忙喊船家改變方向。那船家剛剛可是看到這柔柔弱弱的女孩,揮手就想要人性命,被救起那老頭似乎比她還厲害,哪還敢討價還價,忙聽話的轉頭,向著他們所指示的方向劃去。
  李莫愁也坐不住了,她站在船上,四處張望,心中猶如火山爆發,沸騰的不得了。
  郭靖終於醒了,呆呆地看著這汪洋大海,再看看身邊的人,不帶希望的問道:“蓉兒呢?我師父呢?”李莫愁自然沒有心情他,歐陽鋒在一旁打擊道,“這茫茫海上,我到現在還沒見到他們的人影,你說他們去哪了?”要不是這個臭小子堅決不肯把《九陰真經》寫給自己,兒子現在又豈會生死不知?
  “歐陽鋒——”想到蓉兒和洪七公就這麼沒了,郭靖一字一句的喊著對方的名字,雙眼血紅,發瘋般的沖向歐陽鋒。
  小船很小,根本就坐不了幾個人,他們倆這一晃悠,船也開始晃悠,嚇得船夫忙大聲喊著:“別打了,別打了,船要翻了……”歐陽鋒一聽,頓時不敢和郭靖硬拼,海裡的滋味他可受夠了,怎麼也不想再嘗試一次。可那郭靖卻是什麼也顧不得了,一心想給蓉兒和師傅報仇,緊追不捨。
  船搖搖晃晃間,李莫愁眼尖的看到遠處有一座小島,她眼睛一亮,心中升起希望,歐陽克一定會在此地。回頭想讓小船快行,可小船被郭靖二人的打鬥弄得搖擺不定,根本不能前行,她也懶得管這兩個人了,撲通一聲跳下海,飛快的遊了過去。
  小島並不遠,沒過一會兒,李莫愁就遊到了岸邊,她甩了甩身上的海水,剛一抬頭,驚恐的發現,遠處一巨大岩石從天而降,直奔這岸邊而來,更讓她絕望的是,那岩石下有一人正在快速的逃命,仔細一看,那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歐陽克。見到那石頭馬上就要砸在對方的身上,她想都沒想,腳下一點,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拼命的沖了過去……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咱們還得往回講。
  歐陽克怕自己真的像原身一樣被黃蓉給害了,一直小心地躲著她。可在黃蓉的心裡,這根本就不是她心目中歐陽克的性格,在桃花島上,這傢伙一直在自己身邊晃悠,討好自己,什麼時候會有這種自覺?再聯想到剛到島上的時候,他蹲在自己的身邊……黃蓉陰謀論了,覺得對方一定在打什麼陰損注意。想到這,她自然不會坐等著受害,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她明白得很,所以她安頓好了傷勢越來越嚴重的洪七公,就偷偷地跑出來,想找到能對付歐陽克的辦法。
  “歐陽克,你說你叔父和靖哥哥他們倆能找到我們嗎?”歐陽克正洗著從林子中采來的野果,聽到黃蓉跑來和他搭話,心中警惕。這丫頭對自己應該是避而不及的,怎麼突然跑這來和自己說話?想到這,他慢悠悠的洗著果子,低頭暗暗的巡視著四周,見沒有什麼不同,才拿起果子咬了一口道,“現在都沒出現,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找來?”
  “那是你叔父,你就不著急嗎?”見歐陽克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順勢纏著自己說話,黃蓉繼續找問著,想把話題引到自己想說的話上。
  “急有用嗎?這一片汪洋大海,我能有什麼辦法?”三口兩口,他把個酸澀的青果啃了個乾淨,尼瑪,誰再和他說野果好吃,他和誰沒完。就這味道,能吃進去的指定都是難民營來的,剩下的,就是他這樣不會生火做飯的廢物。心裡罵著,手裡卻沒閑著,繼續洗第二個果子。再難吃也比餓著強啊!
  見他這愛理不理的樣子,黃蓉暗恨:吃吃吃,就不怕噎死你。可話還要繼續說,不然也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她面露擔心地道:“我真的很擔心靖哥哥,現在這島上就咱們三個人,咱們要想辦法出去找他們啊。”
  “嗯——”哢嚓,哢嚓,歐陽克繼續啃果子。
  “喂,歐陽克,我在那邊看到很多粗細正相當的樹木,咱們去把它們砍了,用藤條綁成木筏,不就可以出去了嗎?我一個女孩家,沒有那麼多的力氣,你去幫我砍吧,做成木筏,咱們一起出去。”黃蓉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不去,我不會伐木。”歐陽克說的理直氣壯,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你一個大男人,說這話就不嫌丟人?”黃蓉被氣到了,覺得這和自己設想的完全不同。按理說,他會很容易就答應和自己去找東西,怎麼會這樣呢?她又怎麼會知道,歐陽克是愛美人,但這美人也要有命才能愛,畢竟美人多的是,自己這小命可就一條。
  “有什麼丟人的?反正這裡就咱們倆,滿島才仨,丟不到外面去。”歐陽克啃完了果子,繼續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到時候你可別想著和我們一起走。”丟下這句話,黃蓉果斷的轉身離開。
  見到黃蓉遠去的背景,歐陽克心中有些猶豫,能出島的誘惑真的很大,可斷腿的威脅卻讓他止步不前,能出去自然好,可要是命都被這丫頭玩沒了,還談什麼出去?到時候莫愁可真的要守寡了。想到幾日未見的李莫愁,他發現自己有些想她了,撇了撇嘴,心裡暗暗盤算:回去後,該怎麼和他那一心想當天下第一的爹,說他想歸隱山林,回白駝山莊生孩子呢?這江湖上的事太亂了,一天天睡個覺都要提心吊膽的,真是……
  “啊——”遠處傳來一聲驚叫,聽聲音真是黃蓉。歐陽克瞬間站起身來,可沉默了半晌,又坐了回去。那丫頭剛剛一直想騙他上當,現在要是去了,可能真就危險了。
  “救命啊,歐陽克……”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歐陽克還是沒有理她。
  “歐陽克,你還說什麼喜歡我,關鍵時刻竟然見死不救?你是不是男人啊?”歐陽克抬頭望天:他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不喜歡她了,所以不要再喊了。
  “歐陽克,我死了,我師傅不會放了你的,啊……”一聲慘叫過後,再沒有聲響。
  一心想當沒事人的歐陽克,被她最後那句話給提醒了,要是這黃蓉真的有危險怎麼辦?那洪七公不得活劈了他?想到這兒,他有點坐不住了,在原地晃來晃去,最後決定:我就去遠遠地看一眼,見到她沒事就走,絕不給她害我的機會。想到這,他匆忙往黃蓉的方向跑了過去。
  聲音是從兩座山的中間傳出來的,他走到山口處停住腳步,再不敢往前走了,這兩面都是大山,要是黃蓉在山上弄出點什麼下來,自己想跑都沒地方跑。可就在這時,他聽到自己山頂上方有些響動,抬頭一看,頓時讓他心驚膽戰——原來那石頭根本沒在兩山中間,它是從一個山上往一側傾斜而下,正好朝自己滾來,見這有半層樓高的巨石,搖晃著就要落了下來,他嚇得轉身撒腿就跑,這要是真落下來砸到自己的身上,頃刻間就能把他砸成肉醬。
  黃蓉,你個死丫頭,老子抱你孩子跳井了?還是挖了你家的祖墳?讓你這麼費盡心機的害我?今天老子要是大難不死,今後我和你沒完。心中暗罵,腳下卻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地跑,哪順路往哪跑,哪空曠往哪跑,可人的速度又怎麼會有那滾落的巨石快?眼看著就要被砸到的時候,眼前一條人影閃過,歐陽克只覺得自己的前胸被人拍了一掌,他順勢就飛了出去,再一回頭,他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景,將自己打飛的那人,被追趕而來的巨大岩石,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那熟悉的裝束,毫不陌生的身影,都讓他如在夢幻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直到對方痛苦的聲音傳來,他才有了知覺般的清醒過來,無措的喊著,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莫愁,莫愁,你怎麼樣?莫愁?”口中喊著莫愁,眼中卻覺得模糊,對方的雙腿都被壓到巨石下,這麼巨大的岩石,腿恐怕都會被砸爛了,這種痛苦,簡直是生不如死。
  “歐陽克,歐陽克……”疼,真的好疼,李莫愁覺得自己疼得都喘不過氣來,只能不斷的叫著心中最重要的那個名字,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在,我在,莫愁,我在這兒,莫愁,你怎麼樣,疼嗎?”歐陽克不敢碰她的下半身,只是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黃蓉一臉興奮的從遠處跑來,當她看到石頭底下的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人,心中一驚,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不明白怎麼會砸錯人了?
  “克兒,克兒,你沒事吧?”歐陽鋒和郭靖此時也趕了過來。剛剛他們一不留神,還是把那可憐的小船給拆了,掉到海裡才發現,這邊竟然有個小島,兩人剛遊到岸邊,還沒來得及上岸,就見那大石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恍惚間看到那石頭下有兩個人影,二人慌忙朝這邊跑來,就怕石頭下是自己惦記的人。
  歐陽克現在哪還有心思顧慮別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這女孩的身上,他知道對方喜歡自己,卻從沒想過這喜歡會這麼深?經常聽她說以後要一起死,更沒想到,在生死瞬間,竟然真有人會把他的性命,看得比她自己都重要,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他緊握著李莫愁的手,無助的喊著:“你不是說要一起死嗎?為什麼要推開我?”真一起死了也算一了百了,誰也不欠誰,可這樣的不求回報的感情,讓他怎麼償還?他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只是被辜負的多了,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如今面前這人的感情,沉痛的簡直讓他無法承受。
  “歐陽克,我們古墓派,是要找個能為我死的人,我卻一直,想找個能陪我一起死的人,現在想來,剛剛真的應該撲過來抱著你,和你一起被砸死,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糊塗的伸手把你打了出去。”說到這,李莫愁無力的閉了閉眼,緩了口氣,又睜開眼,不舍的看著他,嘴角牽動了下,緩緩的道,“既然把你打出去,你就好好的活著吧,我發現能見到你好好的活著,我也挺開心的……”說到這,她緊緊的握著對方的手,叮囑著心中最後的不安:“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娶你後面的那個女人,她對你不好,她想殺你……”剛剛她清楚地看到,對方來時的喜意和看到自己被砸時的震驚——她想殺歐陽克,自己這麼喜歡的人,怎麼能讓給這種想害他的女人?
  “莫愁,別說了,別說了,我不娶別人,我誰都不娶,我答應過你的,要和你生孩子,要陪你一起死,咱們說好的,不許反悔。你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一直以為李莫愁是那種愛上了,就生死相隨,黃泉路上都絕不放手的女人,可沒想到她竟然在此時此刻告訴自己,要他好好的活著,不許他娶黃蓉,只因為她對他不好,想要殺他。莫愁,有了你的感情做對比,這世間的女人,我還能看的到誰?
  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尖,讓疼痛刺激的自己清醒過來,現在不是痛哭的時候,要救她,哪怕腿沒了,只要人還在,就比什麼都好。他抬頭望去,穿過站在自己面前,緊張的注視著自己的歐陽鋒,緊緊的盯住不遠處的黃蓉,痛聲道:“黃蓉,我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害我?害我不成竟然還牽扯無辜之人,這就是你的俠義心腸?你良心何在?”他全都記起來了,那原身被砸到巨石下,是歐陽鋒威脅黃蓉,才將人救了出來,此時除了這個滿腦子陰謀詭計的女人,沒有人能救莫愁出來,所以,他要先挑起郭靖的同情,才能逼黃蓉救人。
  “什麼?蓉兒,竟然是你設計害的這位姑娘險些喪命?”郭靖不敢置信的看著黃蓉,他一直覺得蓉兒只是調皮搗蛋,卻從來沒有傷害過無辜之人,今天怎麼會設計如此歹毒的計謀來陷害別人?
  “我,我是因為那歐陽克對我不軌,想整治他的,沒想害別人啊?”黃蓉委屈的看著郭靖,她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從哪冒出來的?明明是設計好的要害那歐陽克,怎麼會傷了她?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會……”郭靖痛心疾首的看著黃蓉。他對歐陽克倒是很有好感,自覺如果沒有歐陽克的鼓勵,他還在桃花陣外晃悠,又怎能娶到黃蓉?
  “好啊,原來你這死丫頭想害我侄兒,看我不要你小命?”歐陽鋒邁步就要衝過去,殺了黃蓉,解心頭之恨。
  “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歐陽克一聲大喊,現在他的莫愁還在石頭下面壓著,誰有心情聽他們亂喊?“黃蓉,快想辦法把人給我救出來,否則這島咱們誰也別想出去,一起死吧。”他的雙眼血紅,語氣裡透著瘋狂。原先他貪生怕死、得過且過,那是因為沒人在乎他,人活一次不容易,他總要為自己好好活著,可現在唯一在乎他的人都要死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所以的人都一起死吧。打不過他們,他還不會別的嗎?逼急了他放火燒山,把這些人都困死在這裡。
  見歐陽鋒和郭靖都閉上嘴,黃蓉咬著唇努力的想著辦法,她對歐陽克的威脅倒是沒放在心上,覺得這只是對方一時激動說的話,想殺人也要看有沒有本事的。可她對李莫愁倒是心中有愧,更怕面對郭靖的指責,腦子飛快的轉著,拼命的想著救命的方法。
  “要不,和咱們四人之力,看看能不能把這石頭推開?”歐陽鋒看兒子瘋狂的面孔,難得好心的幫著出主意。剛剛在船上他就對李莫愁有了些好感,此時見她竟然為了救兒子被壓到石頭底下?心中更有些欽佩,兒子是他的,他心疼,可要是當時換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捨命相救?
  “可以試試,咱們有四個人,也許能推開。”黃蓉見有人出主意,忙跟著贊同道。有一份希望也要試試,萬一能成呢?
  歐陽克心中一動,記得原身被壓的時候不是被推開的,具體什麼辦法他忘了,可當時是三個人,現在他們有四個人,這個辦法也許可行。
  想到辦法,幾人說動就動,可那石頭晃了晃,疼的李莫愁暈過去都被疼醒了,還是沒有把人救出來。
  “不行,不能再推了。”見到她痛苦的樣子,心如刀割的歐陽克率先喊了停止,再推下去,莫愁沒被救出來,人就先疼死了。
  “這石頭太大了,實在不行……”歐陽鋒說著,眼神掃向了李莫愁被壓在巨石下的雙腿。
  “歐陽克,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李莫愁氣息微弱的說著,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歐陽克。讓她不完整的活著,她寧可死。如果是深愛著陸展元的李莫愁,那她自斷雙腿也要留著這條命去報仇,可現在她的心裡沒有任何仇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愛人的心裡留下最美好的形象。如果沒有了雙腿,她有什麼臉面留在他的身旁?怎麼忍心再霸佔這麼美好的男人?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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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十三)

  “不許胡說,沒事的,你的腿一定會保住,莫愁,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對不對?這次我也沒有騙你,我沒有娶黃蓉,我打算回去就要和你成親的,所以你要相信我,一定要堅持下去。”歐陽克見李莫愁剛剛有些風乾的衣服,此時又被她的汗水打透,海風習習吹過,也不知道她會冷還是會熱?他小心地把她的上半身抬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見她慘白的面色和乾裂的嘴唇,回頭吩咐郭靖:“往東走一炷香的時間有個淡水的小池子,你去想辦法給我弄點水來,還有……”說著,他從懷裡拿出個帕子扔給對方,“把這個給我打濕了拿回來,快去!”
  “哦,我這就去。”郭靖一向俠義心腸,更何況這次是黃蓉把人弄成這樣,心中更是自責,見有事能讓自己做,忙拿起帕子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歐陽克見他走了,轉頭看向黃蓉,眼裡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你坐到旁邊慢慢想,我相信,為了你那個寶貝靖哥哥,你會想出注意的。”
  “你?”黃蓉本來對歐陽克就沒有好感,但這次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李莫愁受傷,她心中有愧,再加上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歐陽鋒,只能忍氣吞聲的閉上嘴,坐到一邊想辦法。
  歐陽鋒見沒他什麼事,四處打量這小島的地形,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沒有見那老乞丐頭子的身影,心中暗樂:那老乞丐頭子看樣是葬身魚腹了,現在這島上就他們五個人,有什麼事還不是他說了算?李莫愁要是有個萬一,他就把那黃蓉補償給兒子,估計兒子也能有個安慰,至於那郭靖……歐陽鋒臉上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他似乎已經看到,天下第一的名頭在像自己招手了。
  “水來了,水來了……”郭靖急匆匆的端著個也不知是什麼水果的殼子跑了過來。
  正不斷跟李莫愁小聲說著話,安慰她的歐陽克見水來了,忙小心的接過來,輕輕地把她的身子扶起來一些,慢慢的喂她水喝。
  有了水的滋潤,李莫愁覺得自己稍稍精神了些,感到對方拿著濕帕子仔細的為自己擦著臉,她眼睛一酸,心中湧出萬般的不舍,她真的捨不得這個男人,自打記事起,再難受的時候都是自己咬牙硬挺著,什麼時候有人這麼關心過她?把她當成寶貝似的呵護著?她把頭緊緊地靠在對方的懷裡,想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多體會一些對方的溫暖,希望能把這個男人的味道記在自己的靈魂裡,生生世世永不忘記。
  “有辦法了!”枯坐了快一個時辰的黃蓉終於想出了辦法,在場的人精神一振,都朝她望了過去……
  黃蓉的辦法說出來很簡單,就是運用軸的原理,在一棵最大的樹上,橫著綁上四根木棍,像推磨一樣推動木棍,把藤條像線軸一樣的牽動著,挪動被藤條另一邊綁著的巨石。
  看著一個古代人想出了他這個現代人都沒有想出的辦法,歐陽克深感黃蓉智慧的可怕,他這腦子果然是擺設,屁用沒有。
  有了辦法,大家分頭行動。就連歐陽鋒也出手幫忙,雖然他覺得有黃蓉這麼個替補的也挺好,但要是李莫愁真能活下來也不錯。
  人多力量大,更何況幾人都有功夫在身,沒用一個時辰,所有的事宜準備妥當,就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歐陽克吻了吻李莫愁的額頭,無聲的傳遞著自己的力量。李莫愁本想到剛剛那蝕骨的痛苦還要重複一遍,連咬舌自盡的心都有了,可見到對方眼中的祈求與深情,突然不怕了,萬一能活著呢?萬一挺過了這一劫,還可以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恢復曾經的甜蜜呢?“我要是真好了,咱們馬上就成親?”這是她心中最大的動力。
  “好,等你好了,咱們馬上就成親。”說完,他緊握了握她的手,轉身離開。成敗在此一舉,再折騰下去,真不知道莫愁還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成功了!
  歐陽克見到遠處已經被挪開的大石,滿腔的喜悅迸發開來,他鬆開手中的木棒,撒腿就朝著李莫愁跑去,來到近前,見對方已經疼暈了過去,他雙手顫抖的將人抱在懷裡,轉身離開大石處,現在他要給她找個舒適的地方好好休養一下,人活著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了。
  見歐陽克抱著李莫愁就往洪七公休息的地方走去,黃蓉有些急了,她快步攔在對方的身前大聲阻止道:“你要去哪?那是我們的地方。”倒不是她小氣,不肯把那山洞讓給對方住,把李莫愁傷成這樣,她也很過意不去。但現在洪七公有傷在身,如果讓歐陽鋒那個狠毒的傢伙看到了,師傅豈不很危險?
  “叔父……”歐陽克正眼都沒有瞅她,轉身用委屈又期待的眼神看著歐陽鋒。
  見兒子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歐陽鋒心疼了,這黃蓉把莫愁丫頭害成這樣,現在還敢欺負他兒子?真當他們家沒人是不是?他歐陽鋒還沒死呢?他眼睛一瞪,語帶威脅的道:“怎麼?去什麼破地方,還用像你請示不成?走,克兒,我看誰敢攔著咱們?不識趣的,我生撕了她。”
  黃蓉還想說什麼,郭靖卻出手把她拽到一旁,很不滿的道:“那位姑娘都傷成那樣了,不找一個住的地方怎麼行?你怎麼還攔著不讓去?”他記憶中的蓉兒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這麼不通情理?
  “哎呀,靖哥哥你不知道,師傅在那,他老人家受傷了,這要是讓歐陽鋒見到了可怎麼辦啊?”黃蓉都快急死了,眼瞅著歐陽鋒等人離山洞越來越近,最後大搖大擺的進了洞。
  歐陽鋒一進洞,看到面色灰白的洪七公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老乞丐,原來你還沒死啊?在這都能見到你,咱們可真是緣分不淺啊。”說著,他抬腳就要朝著洪七公走去。他也看出來了,這老傢伙顯然是受了重傷,現在不宰了他,等待何時?
  “歐陽鋒,你要做什麼?你要是敢傷了我師父,我和你沒完?”黃蓉和郭靖匆忙跑了進來,攔在了洪七公的身前。緊張的注視著歐陽鋒,深怕他痛下殺手。
  歐陽克懶得管這些人的你死我活,把這洞府都打量了一遍,發現真的就洪七公坐著的那個地方最好,他的身下還讓黃蓉鋪上了一些宣騰騰的乾草,躺著應該也會比較舒服。想到這,他抱著李莫愁邁步就走了過去,對著同樣緊張注視著歐陽鋒的洪七公道:“七公,麻煩您老讓一下。”說話時,眼神執著的盯著他身下的那塊地方。
  洪七公被他這謙和的語氣弄得一愣,看到對方懷裡還抱著個女娃,那女娃雙腿血淋淋的,顯然是受傷不輕。他也沒問那女娃是誰,掙扎著起身把身下的地方空了出來。
  “師傅,你怎麼起來了?”黃蓉見洪七公真的起身挪出地方,焦急地喊著。她是擔心李莫愁,可心中更惦記洪七公,師傅的身體本來就虛弱,那地方既避風又乾燥,是這山洞裡最好的位置。
  “沒事,老乞丐我還能走,那女娃怎麼傷的那麼重?”看得他都心生不忍。
  “問你的好徒弟吧。”歐陽克輕輕地把懷裡的人放到乾草堆上,見她昏迷中都疼出一身的冷汗,心疼地用袖子給她擦了擦汗,剛想起身,卻見對方的手無意識的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他安撫地摸著對方的手,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輕聲安慰道:“乖,不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哪都不走。”
  說完,他轉過身,終於正眼看向黃蓉:“去弄個雞燉點湯,莫愁要吃東西。”語氣自然的,像在吩咐自家的丫鬟。
  “我,燉湯?”一路自責內疚的黃蓉,險些被他這句話給氣樂了,他當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孤僻無人的荒島,連個鍋都沒有,還雞湯?他不是做夢吧?
  “你不做?”歐陽克挑了挑眉,而後轉頭看向郭靖,“莫愁的身體要喝雞湯。”
  郭靖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抓雞。”剛想走,突然想起不對,要是這歐陽鋒想害他師傅怎麼辦?想到這,他猶豫的眼神在歐陽鋒和洪七公間來回排行,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見他這樣,歐陽克轉頭對歐陽鋒道:“叔父,這荒島無人,咱們叔侄倆又都不會做飯,有他們在,咱們也有口熱飯吃。”話裡的含義就是,要是真把洪七公殺了,這黃蓉和郭靖可不會心甘情願的受他們擺佈。
  歐陽鋒當然不笨,想了想,覺得兒子說的有理,看這老叫花子的樣子就知道傷的不清,這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這樣的病叫花,他什麼時候不能殺?而且有他在,威脅郭靖也更多了個籌碼,想到這,他放鬆了神情,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見那三人還緊盯著自己,施恩的道:“放心,在這島上我暫時不殺你們,去吧,趕緊給我弄些吃的,忙活了這麼久,我都餓了。”反正他已經盡力把那丫頭救出來了,下面是死是活,他就懶得管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黃蓉等人算是暫時放了心,知道對方之所以不殺自己等人,是因為他們還有用處,黃蓉也不敢耍什麼小姐脾氣,轉身收拾東西,準備再給洪七公找個合適的地方住。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本想著在這孤島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想要雞湯更是難上加難,可看著郭靖那一臉指責的表情,黃蓉硬是咬著牙,在沙灘上弄了個海龜的龜殼,洗吧洗吧涮吧涮吧,扛回來準備給李莫愁熬雞湯。
  歐陽克已經把身上唯一的一瓶傷藥,給李莫愁上到腿上,看到她一身,不知道被海水和汗水打濕了幾次的衣服,他轉身叫黃蓉:“黃蓉,你過來一下。”
  黃蓉無奈的撇撇嘴,沒好氣的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起身向歐陽克走去。誰知還沒到他近前,見對方竟然把外衣脫了下來,她忙退後一步,機警的問道:“你想幹什麼?”那姑娘都這樣了,他還想起色心不成?
  “拿著,給我擋著點,我給她換衣服。”這屋裡有個病病歪歪的洪七公,那老頭還不錯,把人趕出去也不是那麼回事。但最主要的,還是他那一忍再忍的叔父,此時他老人家跟大爺似的往那一靠,誰敢攆他?既然誰都不能趕,那就用衣服擋著點吧,反正他也不是那些封建的老古董,覺得自己的女人一點肉都不能露。
  “換衣服?”黃蓉呆呆地看著被塞到自己手裡的衣服,不知道這地方哪裡有衣服可換?想是這麼想,卻很自覺地把手裡的衣服抖開,擋在李莫愁的身前。
  見歐陽克就那麼開始解李莫愁的衣服,黃蓉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可是個女孩子啊?“喂!歐陽克,你怎麼隨便解人家女孩子的衣服?”那女孩再不舒服,也不會願意被男人解她的衣服吧
  歐陽克手裡的動作不停,快速的把李莫愁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然後把自己身上僅剩的中衣脫下,給對方穿上,聽到黃蓉發問很是不耐的道:“我自己的女人,愛怎麼脫怎麼脫,你管得著嗎?”
  黃蓉見他連中衣都脫了,臉羞得通紅,轉頭看著外面,沒好氣的道:“自己有女人,你還三心二意四處沾花惹草,跑到我桃花島來提親,那個時候你怎麼不想著你還有個女人?”這是她最看不上他的地方,太可恨了。
  歐陽克給李莫愁換好了衣服,一把拽下黃蓉手裡的長袍,語氣厭惡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三心二意了?要不是我叔父拿莫愁的性命逼著我去提親,你當我願意去嗎?就你這種惡毒的女人,倒找我倆錢我都不願意娶,你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你……”黃蓉又羞又氣滿臉漲紅。還沒等她想到該說什麼,只見對方將李莫愁剛換下來的衣服塞到她懷裡,揮手打發道,“去,把莫愁的衣服洗了,海水泡過她穿著不舒服,我說你那個雞湯還要多久?一會兒她醒了還等著喝呢。”
  黃蓉真想把懷裡的這堆衣服甩回對方的臉上,海水跑過的衣服穿著不舒服?她這一身還泡過呢,現在不也穿著呢嗎?可看了看躺在乾草堆上,昏迷中都在痛苦j□j的李莫愁,又把嘴邊的不滿咽了回去,洗就洗吧,誰讓她對不起人家心中有愧呢?沒好氣的交代對方看著熬雞湯的柴火,又轉身和洪七公說了一下,才出門去洗衣服。
  洪七公現在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有心想說黃蓉幾句,可看著對方這忙前忙後的樣子,又不忍的咽下嘴裡的話,唉——這丫頭心裡也不好受,誰知道能變成這樣呢?本覺得這都應該怨那混小子歐陽克,可剛剛聽到對方的話,再見他將手裡的外衣小心翼翼地蓋在那女娃的身上,一舉一動都透著對那女孩的緊張和在乎。難道,自己真冤枉了他不成?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不管山洞裡的人心裡有什麼想法,此時守著溫暖的篝火,吃著香噴噴的烤雞,大難不死的他們,心裡和身體都感到舒服了很多。唯一食不下嚥的,就是雙眼佈滿血絲的歐陽克了,因為李莫愁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他不吃不喝,獨自坐在她的身旁,緊張的注視著她的表情,深怕她在昏迷中就那麼一睡不醒,再也睜不開眼睛。
  “克兒,你這麼幹坐著不吃飯怎麼行?給,吃點東西,這丫頭的脈搏雖然虛弱卻沒有生命危險,不用這麼緊張。”誰的兒子誰心疼,見歐陽克一直這麼幹靠著,半天的功夫臉色都變了,歐陽鋒心疼了,拿著半隻烤雞就往兒子懷裡塞。心中暗罵,這沒出息的傢伙,就算那丫頭確實對他情深意重,也不用這麼不吃不喝當情種吧?
  “那她怎麼還不醒過來?白天暈過去她馬上就醒了,這都半天的功夫了怎麼還沒醒?”歐陽克看著歐陽鋒,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時間。
  “這丫頭體力都靠光了,自然要慢慢的修養,要是能吃點東西還能恢復的快一點,現在這麼幹靠著,想必要遲些才能醒過來。”見歐陽鋒被問的支支吾吾答不出來,一邊的洪七公好心的幫著解答道。經過這半天的相處,他突然發現這小夥子不錯,和他那狠毒的叔父完全不像。不說歐陽鋒那自私自利的性子,世間男人他見的多了,能做到他這樣,對自己的女人如此關心在意,還真是少有。
  “吃點東西就能恢復的快一些?”歐陽克看了看洪七公,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沒腦子了,所謂的豬腦子就是給他準備的,電視上N多的狗血鏡頭——嘴對著嘴喂藥,嘴對著嘴喂水,他竟然就坐在這浪費時間?想到這,他忙用下午郭靖找到的那個果殼盛了碗雞湯,輕輕的吹著。
  見歐陽克想要喝雞湯,黃蓉憤憤不平地瞪著他,要不是看到歐陽鋒在旁邊一臉欣慰的樣子,她真想跳過去狠狠地罵他,那雞湯熬著不容易,連師傅都沒捨得喝,才裝了半天的情種就裝不下去了,枉費她還真以為自己冤枉了他。
  歐陽克把湯吹涼了些,含了一口在嘴裡,俯身對著李莫愁的唇,一點一滴的喂了進去。見對方竟然真的有感覺般的慢慢咽了下去,他激動的想哭,能喝就好,只要她還能吃東西,就一定會好起來的,有了信心,他端起手中的果殼,繼續一點點的喂著剩下的雞湯。
  歐陽鋒本來還在欣喜兒子聽他的,結果見歐陽克把雞湯都喂給李莫愁了?他恨鐵不成鋼的磨了磨牙,拎回了剛剛遞過去的半隻烤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啃著。
  黃蓉看到歐陽克心裡一肚子的火,剛想轉頭,來個眼不見為淨,卻見對方把那雞湯一點點的喂給了李莫愁……她呆住了。她是女人,女人在某一時刻很容易感動,此時見到對方一點一點不厭其煩的用嘴喂著,喂兩口,還停下來仔細的為她擦拭嘴角流出來的液體,她眼中有些酸澀,從事發到如今,第一次感到深刻的後悔,如果沒有今天的事,如果所有的事,真的都像歐陽克所說的那樣,他平安的回去後,娶了莫愁,這兩人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吧?可這份幸福,卻都被無知的她給破壞了……
  她不自覺地看向正彎腰添著乾柴的郭靖。他們幾人年紀相當,在她心裡很難不做比較,如果是自己受了傷,如果今天被砸到巨石底下的是自己,他會怎麼做?自己能被救出來嗎?救出來後,能被這麼細心的照顧嗎?她突然不敢細想下去,不是不相信郭靖會拼盡全力救她,而是郭靖太善良了,他滿心的俠義心腸,根本不懂的半點威脅利用,今天如果不是歐陽克拿歐陽鋒和郭靖來威脅自己,自己真的能那麼認真快速的想出辦法嗎?如果換了是靖哥哥,他能進來就趕走師傅,用盡一切辦法,只為讓那位莫愁姑娘得到最好的照顧嗎?歐陽克勸說他叔父留下師傅的命,歸根結底,還不是為了讓自己和郭靖兩人,更好的幫他照顧那位莫愁姑娘嗎?
  感到郭靖添完了乾柴,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她用雙手環抱著雙臂,小聲的對郭靖道:“靖哥哥,我冷。”
  冷?郭靖一愣,這洞裡很暖和啊?怎麼會冷,難道?“蓉兒,你是不是被生病了?師傅那邊比較暖和,你靠著師傅身邊睡吧。”他們都是練武之人,不是生病又怎麼會冷?
  黃蓉被對方的不解風情氣的無力,覺得自己這試探純屬就是對牛彈琴,看到不遠處洪七公那心知肚明的眼神,她臉上一紅,有些惱羞的道:“不用了,我可能是困了,睡一覺就好了。”天知道這冷和困了有什麼關係?可老實的郭大俠信了,不但信了,他還很自覺的往一旁挪了挪,給她到出地方好讓她睡覺。
  黃蓉暗暗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簡直是沒事閑的,怎麼會想讓這呆子和那歐陽克一樣對自己體貼入微?唉,自己當初喜歡的,不就是他老實憨厚不會動歪腦筋嗎?有一得必有一失,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
  勸著自己,黃蓉慢慢的睡下,可心中已然有了對比,真的能沒有一絲遺憾嗎?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朋友說黃蓉很可惡,其實處在黃蓉的位置上,她這麼想倒也算正常。她本身不是郭靖那種很有俠義心腸的人,這句話不是黑她,我覺得一開始的黃蓉真的是靠著自己的喜惡在辦事,她的父親是黃老邪,亦正亦邪,她從小被父親教養,不可能和她父親不像。雖然做不出大奸大惡之事,但也不是全然的善良之輩。本文第一次見面,她覺得歐陽克是花花公子,三心二意,想調戲於她,負分。
  第二次見面,歐陽克在明知道她有心上人的情況下還對她獻殷勤,想要娶她,更是負分。
  第三次見面,應該是在我沒有交代一語而過的大船上,歐陽鋒逼迫郭靖,打傷洪七公,這賬也可以算到歐陽克的身上,所以還是負分。
  第四次見面,她以為歐陽克要對她不軌,想到自己會有**的危險,這可就是負分的N次方。
  這幾次的負分加起來,她覺得這人真的活著就是浪費糧食的,為了自己和洪七公的安全,還是人道毀滅了吧。所以,就這樣了。
  我對射雕裡的黃蓉還是喜歡的,因為她很聰明,對神雕裡的黃蓉很不喜歡,還是因為她很聰明,聰明人都多疑,她太聰明了,所以處處多疑,害的楊過很慘。而且,總覺得那時的黃蓉,已經被郭靖同化的感覺,大仁大義,累的慌。
  咳咳,以上純屬個人感覺,如有雷同,那握個抓吧。O(∩_∩)O~(不雷同也不要拍我。)



☆、第77章 神雕射雕之歐陽克李莫愁(大結局)

  當李莫愁睜眼醒來的時候,歐陽克正用濕帕子為她擦手,她一向喜歡乾淨,有條件一定每日沐浴,現在人多不方便幫她擦身,多擦擦露在外面的地方也會讓她舒服些。
  腿上的疼痛讓她想把自己撞暈過去,可對方那認真的神情又讓她捨不得錯開眼,這是自己認識他以來對方最落魄的樣子,可那臉上長出來的胡茬和散落的頭髮,卻讓她怎麼看也看不夠,“歐陽克……”她小聲的叫著,似乎怕聲音大了會驚醒什麼。
  歐陽克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驀然抬頭望去,見她正睜眼看著自己,從胸中瞬間湧出的欣喜讓他忍不住的紅了雙眼。忙扔下手中的帕子,俯身輕聲問道:“莫愁,覺得怎麼樣?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昏迷了一天一宿,她終於醒過來了,這破地方想做個細緻的檢查都沒有條件,只能靠著脈搏的強弱來分析病情,太不讓人放心了。
  “我還好,不用擔心。”看到對方眼底深處的擔憂,李莫愁強忍著腿上的疼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見歐陽克眼裡佈滿的血絲,可見熬了很久,面對這麼辛苦的他,她又怎麼忍心讓他為自己更加擔心?
  見對方沒有提吃東西的事,應該是剛醒來沒什麼胃口,歐陽克拿起一旁的清水,小心的喂著她。
  不遠處的洪七公見那女娃終於醒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醒過來就好,要是真這麼一睡不醒,歐陽克那小子可憐不說,蓉兒和靖兒也不會安心,不管那腿以後會如何,人活下來就好,萬幸,萬幸啊!他剛剛感慨完,突然發現坐在他對面的歐陽鋒已經出去了好久,想到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會流落荒島,都是因為歐陽鋒索要《九陰真經》不成,用武力威脅,他們才動起手來,現在郭靖和黃蓉也在外面,他該不會?想到這,洪七公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那歐陽鋒此刻在做什麼呢?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去找郭靖討要《九陰真經》了,在山洞內,人多口雜,動起手來也不太方便,現在郭靖出去撿柴,那自然是再方便不過了。
  郭靖背著一捆柴正準備往回走,迎面卻碰到了一臉高深莫測的歐陽鋒,他心中一驚,想到黃蓉對自己的叮囑,又慢慢的放下心來,面色鎮定的道:“你怎麼出來了?我撿了柴,這就回去。剛剛蓉兒打了兩隻野兔,現在去海邊收拾了,過會兒就能開飯了。”蓉兒說過,歐陽鋒不主動要,不要提《九陰真經》的事。
  “你小子少給我裝,我想要什麼你還不知道嗎?”要不是他拿假的《九陰真經》騙了自己,他們這些人又怎麼會流落荒島?
  “歐陽鋒,你說過在這島上不會傷害我們的。”郭靖後退一步,擺出戒備的姿態。
  “我說的是不會殺你們,但如果你不乖乖的交出我想要的東西,那老乞丐頭子要是缺個胳膊斷個腿,可不要怨我沒說清楚。”為了《九陰真經》,誓言算個屁?
  “你!”郭靖狠狠瞪著他,眉頭緊鎖、緊咬牙關,似乎在做心裡鬥爭,最後眼睛一轉,想到什麼似的對他道,“我就是想給你也沒有辦法,連個紙筆都沒有,我拿什麼給你抄寫?”說到最後,他臉上有了放鬆的神色。
  歐陽鋒一皺眉,他光顧著想《九陰真經》了,竟然把這個問題給忘了?不過這個問題難不倒他,為了真經,他能克服一切困難。他指著不遠處的空地對郭靖道:“去,拿個棍子,在地上給我默寫下來,不求你字跡多工整,能讓我看明白就行,去吧。”郭靖這笨小子都能背下來,他有什麼不能的?
  郭靖無奈的放下柴,拿著根棍子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你小子給我想明白點,再敢騙我,我要卸的就不光是那老乞丐的胳膊腿了,到時候,我連他眼珠子都給你挖下來,再想後悔可就晚了。”怕郭靖再給自己弄個假的,歐陽鋒冷冷的威脅著。
  郭靖也不答話,拿著棍子默寫《九陰真經》。其實經書並不太長,用棍子劃來劃去的要比毛筆快的多。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郭靖寫完了。
  歐陽鋒走過去大致看了一下,發現字雖然難看了點,但至少自己都能看懂。他看了看郭靖,很是悠閒的道:“去,繞著周圍跑十圈。”
  “啊?”郭靖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啊什麼啊?讓你去就快去,想那麼多幹嘛?不要老乞丐的胳膊了是不是?”歐陽鋒眼睛一瞪,郭靖無奈的繞著周圍開始跑,等他終於跑完了,以為沒有自己事的時候,歐陽鋒又發話了,“臉朝後,背對著我,把剛剛默寫的經文再背一遍,要是有一處不對,你自己可照亮著辦。”這是他好兒子歐陽克給他出的辦法,讓郭靖多給他寫幾遍,如果是編的,一定不會記得那麼清楚,多背幾遍肯定露餡。現在沒有紙筆不方便書寫,他發現口述也不錯,對方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郭靖無奈,背對著他開始背誦《九陰真經》,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遍,歐陽鋒終於放心的擺了擺手,讓郭靖離開。這麼多遍都沒有一處錯誤,他終於可以安心了。
  離開歐陽鋒視線的郭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中慶倖:多虧黃蓉機警,事先告訴他應該怎麼辦?昨晚他半宿都沒睡,就為了在心裡默念順序顛倒的《九陰真經》,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要亂了,再這麼背下去,他可能自己都不記得真的《九陰真經》是什麼樣子了。
  就這樣,在李莫愁和洪七公養傷的同時,歐陽鋒專心的背著他的《九陰真經》,大家相處還算融洽。
  黃蓉怕對方得了《九陰真經》後殺人滅口,暗地裡讓郭靖偷做木筏,時刻準備離開。終於,在一天早上,歐陽鋒見黃蓉和郭靖出去打獵還不回來,連說要方便的老乞丐都不見蹤影,出去一找,發現對方坐著他們自製的木筏,已經跑出去老遠了。看著沙灘上還留有一排大字‘我們先走了,回去讓船來接你們,勿念。’歐陽鋒的鼻子好懸沒氣歪了,還勿念,誰想你們啊?
  其實這也是黃蓉等人的無奈之舉,他們把歐陽鋒扔到荒島上是毫無壓力的,但把受傷的李莫愁扔到這卻是心生不忍,可現在連威脅對方的《九陰真經》都交了出去,這要是真碰到歐陽鋒心情不好狂性大發,他們仨兒的小命都要交代到這。而且李莫愁的腿坐木筏也很不方便,萬一弄濕了更是麻煩。所以三人一商量:先走吧,回去再弄個小船來接他們,對李莫愁的腿也有好處。
  他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留言的,可歐陽鋒卻是不會信的,他氣的在海邊大罵了一頓,而後氣哼哼的回了山洞。
  “叔父,您怎麼了?難道,他們真的走了?”見歐陽鋒遲遲不見人影,歐陽克心中已經有所察覺,他也想走,想早點回去找個正經的大夫給李莫愁看腿,可讓人無奈的是,黃蓉他們能坐著木筏走,莫愁卻不行。
  “哼,這群狼心狗肺的傢伙,你當時就不該攔著我劈了他們,還說什麼會找船來接我們,我呸,他們恨不得咱們叔侄死到這才好,還接我們?我要信了他們的鬼話我就是傻子。”歐陽鋒背著手在洞裡直轉圈,最後實在氣不過,飛身出去準備找個地方好好發洩一下。這幾個混蛋,下次見面非宰了他們不可。
  見歐陽鋒一陣風似的沖回來喊了一頓,又一溜煙的跑沒影了。歐陽克心裡卻有些放心,那洪七公和郭靖都自詡是狹義之輩,既然說要派船來接他們,就應該差不了,想到這,他安心的回頭對李莫愁道:“莫愁,給咱們做飯的跑了,今早沒人做飯了,我去把昨晚剩下的兔肉熱一下,你先少吃一點,過會兒我去抓魚,中午給你弄魚湯喝,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做飯,不好吃可不許浪費。”
  李莫愁見他還有心情說要吃飯,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笑著點了點頭,見他真的去生火熱兔肉,忍不住出聲問道:“他們都走了,咱們怎麼辦?實在不行也弄個木筏吧,不要顧慮我,我挺得住。”要是一直因為她的腿走了不了,那歐陽鋒又豈會甘心?她和歐陽鋒一樣,並不相信郭靖等人會真的派船來接她,所以真怕時間長了,自己會成為被歐陽鋒丟棄的那一個。
  “你啊,好好養傷,別多想,那郭靖老實人一個,洪七公也是丐幫的幫主,說話應該還是靠譜的,萬一不算數,那就讓我叔父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反正我也不急著走。這裡雖然條件不怎麼樣,但也算有吃有喝,沒見這兩天我還學會了生火?怎麼也能靠到你腿上的傷癒合,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否則這一路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真要是來個海浪掉到海裡,李莫愁直接就可以交代了。
  聽到對方這麼說,李莫愁笑著點了點頭,在心裡告訴自己,要相信對方。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是真的有些害怕,怕歐陽克會覺得自己拖累了他,怕時間長了對方會厭煩自己,如果是那樣,還不如讓她現在死了算了,至少,此刻她真的很幸福。
  歐陽克把自己的打算和歐陽鋒一說,歐陽鋒卻不同意先走:一個是有歐陽克這個兒子在,他不放心先走;另一個是,他剛剛得到《九陰真經》,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此處沒有人煙,正是個僻靜場所。唯一的不滿就是,歐陽克的手藝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嚥,真不知道李莫愁那女娃怎麼會吃的津津有味?
  過了兩天,郭靖他們承諾的小船還沒有來,楊康的大船卻到了。三人上了大船,心中都輕鬆了許多。
  歐陽克想的是,李莫愁的腿可以找個大夫好好治療了。李莫愁是終於不用擔心被拋棄了。歐陽鋒對《九陰真經》研究了兩天沒有什麼結果,也很想回去研究一下資料什麼的,另外,雖然他已經得到了《九陰真經》,但好東西誰都不嫌多,那《武穆遺書》要是也能弄到手,他在武功一途上豈不是更有發展?
  大船靠了岸,他們被迎到了六王爺府上,酒席款待過後,又回到了當初住的那個院子裡。
  當晚,歐陽鋒把歐陽克叫到近前,簡單的交代了一番,就想離開。
  “叔父,您等一下。”歐陽克見對方又要走,忙出聲喊著,見他回頭看向自己,才謹慎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叔父,您已經得到了《九陰真經》,等得到《武穆遺書》,咱們是不是就要回白駝山莊了?”
  “那是自然,白駝山莊是咱們的家,得到了叔父想要的東西,咱們就可以回家了。”想到他們父子都在中原,家裡連個主人都沒有,歐陽鋒難免有些感歎:不知道莫愁那丫頭的腿能不能好?要是好了,還真應該給他們儘快完婚,為他白駝山莊生幾個接班人,可要是不好,那也只能怨那丫頭命薄無福了,不過沖著她救了兒子一回,怎麼也會讓她衣食無憂,下半輩子不必為生活擔心。
  “叔父,那王爺雖然同意把《武穆遺書》讓叔父借閱,但現在大金還不是他說了算,如果那說了算的人不同意,咱們豈不是白費工夫?”歐陽克這孝順兒子開始慢慢幫他老子分析。
  “他敢?敢不給我《武穆遺書》,我宰了他。”歐陽鋒眉一挑眼一瞪,兇神惡煞般的盯著歐陽克。
  歐陽克對這種面孔已經免疫了,誰讓自己皮囊選的好,是對方的兒子呢?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很安全。“叔父,我覺得咱們應該做兩手準備,要是他不給,咱們搶了那《武穆遺書》就走,憑您的功夫,當今世上誰能趕得上?咱們回到白駝山莊,天高皇帝遠的,他金人再想也不能大動干戈啊?”
  歐陽鋒想了一下,覺得有理,他朝兒子讚賞的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有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和那丫頭就不要在這兒久待了,找個藉口就說要回去治病,差不多就趕緊走吧,要是你們兩個拖累了我,別怪叔父我拿了《武穆遺書》就走,沒那個時間救你們。”如果把兒子和武林秘笈放到一座天平上,他還真不知道誰重誰輕?所以還是不要給他機會比較的好。
  “叔父,您放心,侄子什麼時候給您拖過後退?等莫愁的腿好一些,我們立刻就離開這裡。”歐陽克心中暗暗激動,突然發現這爹也不錯,看看,多善解人意啊?自己還沒提出要走呢,他就開始趕人了。快走吧,快走吧,在這呆著他總有小命不保的感覺,太危險了。
  “對了,那丫頭的腿要是真好了,你們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成親了。”歐陽鋒剛想邁步,又轉身叮囑兒子。
  “叔父您放心,侄子就您一個長輩,一定等您回來再成親。”歐陽克興奮的點頭道,覺得這老頭越看越順眼了。
  歐陽鋒點了點頭,很滿意兒子的懂事,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所以他接著道:“但是……”聽到這兩個字,歐陽克心中一頓,總覺得這個但是後面沒什麼好話。“如果那丫頭的腿好不了,我白駝山莊怎麼也不能有個殘廢的少夫人,到時候你要趕緊重新找個女人,你年紀到了,該成親了。”歐陽鋒自覺交代清楚了,挺著胸,毫無壓力的邁步離去。完全不知道,他這句話,把歐陽克剛剛對他升起的那點好感,打擊的無影無蹤。
  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歐陽克的嘴角緩緩上翹,露出一個讓人費解的笑容。可笑剛剛他還想著,這歐陽鋒對他還算不錯,雖然在婚事上算計過自己,但畢竟在李莫愁受傷時也跟著出過力,那個時候也給自己撐過腰,有這麼個爹也挺好。所以還想著,等對方找到《武穆遺書》,叫他回白駝山莊,幫他一起研究《九陰真經》。原著中,歐陽鋒後來之所以受黃蓉的算計,把自己練瘋了,還不是因為他的真經是錯誤的,是不全的?自己手裡有最全本的,幫著他了了心願,當上他所希望的天下第一,也算進了份心,同時也有個保障。但現在他發現,他還是想的太天真了,李莫愁的腿傷,誰也不敢保證能好到什麼程度,萬一不好呢?或者好了之後再有別的事端呢?到時候對方豈不是還會干涉他的幸福?別的父親干涉兒子的幸福,了不起揍上一頓,這個爹卻是要命的。想到這,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晃去了眼中的陰冷:既然這樣,你還是按照原著的路線,去請教黃蓉吧,在這中原大地上好好的溜達溜達,也是不錯的……
  歐陽克手舞摺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邁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莫愁,我和叔父說好了,等你好一些,咱們就離開這裡,回白駝山莊,等回了家咱們就成親,專心在家生孩子。”歐陽克一臉興奮的對李莫愁說著他剛剛得到的好消息。
  “真的?”李莫愁開心的睜大了眼,臉上露出止不住的笑容,但馬上,笑意漸漸隱去,又變得失落起來。“歐陽克,我的腿,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換了好幾個大夫,每個大夫都說傷了筋骨,好的希望很小。如果她今後的日子只能在床上度過,她又怎麼忍心拖累他,讓他陪著個廢人過一輩子?
  “會好的,會好的,咱們不要聽那些庸醫的話,你的腿一定會好的。”說完,歐陽克謹慎的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隨手鎖好了門,轉身回到床邊,拖鞋上床,順手還拽下了床幔。他這一系列動作看的李莫愁迷迷糊糊,不知道大白天他怎麼還上床了?
  “莫愁,我給你看樣東西,記住,不要聲張,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就是我叔父都不行。”歐陽克先神秘兮兮的叮囑著,而後把外衣脫下,從腰間拿出用油紙包裹的《九陰真經》,遞給李莫愁。
  李莫愁疑惑的接過油紙包裹,在對方示意下打開一看,她大吃一驚——《九陰真經》?要知道,為了這個歐陽鋒把船都拆了,他怎麼會有?
  見對方吃驚的神色,歐陽克得意的一笑,很是自豪的道:“這是我在桃花島上得到的,那黃老邪關了老頑童那麼多年都沒有得到,被你相公我忽悠幾句就拱手相送,怎麼樣?我厲害吧?”這麼興奮的事他一直憋在肚子裡,想找個顯擺的人都沒有,真的很痛苦。
  “天!真的是《九陰真經》,可你叔父不是一直想要嗎?你怎麼沒有給他?”她以為他弄這個是為了給歐陽鋒,難道不是嗎?
  “傻丫頭,你也知道那是我叔父,又不是我老子。誰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多出來個堂弟來?再說他對咱們的婚事還沒有徹底鬆口,萬一他一個不同意,咱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這好東西還是要自己留著,就算咱們不練,也給兒子留著,我有個天下第一的兒子,豈不是比天下第一的叔父要好的多?”說著,也不管對方感動的神情,伸手拿過真經,打開上冊,找到了他最關心的一處,指給對方看:“看,這是易筋鍛骨篇,有了它你的腿傷一定會好的,就算這個不能讓你的腿完全康復,後面還有好多的內功心法,咱們慢慢練,總會好的。”原著中郭靖都用這《九陰真經》療過傷,憑什麼到莫愁這就不好使?所以一定沒有問題的。
  “你要讓我練這上面的功夫?”李莫愁看著歐陽克,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這可是《九陰真經》啊?連她古墓派的《j□j》,她師傅都掖著藏著沒有交她,沒想到如此珍貴的秘笈,他這麼輕易的就給了自己?可恨自己在荒島時,還一直擔心他會把自己拋棄,她真的太對不起他了,簡直辜負他的一片真心。
  “又說傻話,不給你練我拿出來幹嘛?相公我對你好吧?要是感動,就趕緊收起你那些胡思亂想,勤加練功,我還等著你快些好了早點和我成親呢。”幻想一下,如果他和莫愁兩人都練成《九陰真經》,都像楊過和小龍女後來那樣厲害,今後他還用看誰臉色?聽誰的擺弄?咳咳,當然,現在他也就是這麼一想,原身的記憶中,練功可是非常痛苦的事,如果自己真的沒有那個悟性,有個會《九陰真經》的老婆也是一樣的。想到這,他更加熱切的看著李莫愁,就想有個天下第一的老婆能永遠保護自己。
  李莫愁哪知道他心裡這些彎彎繞繞,感動的撲到對方的懷裡,臉上留下了幸福的淚水:不管今後她能不能站起來,今生有個男人這麼對她,她真的是死而無怨了。哪怕對方多年後真的因為這雙腿拋棄了她,她也毫無怨言。
  從這天起,為了早日康復,李莫愁暗地裡開始練習《九陰真經》。五日後,歐陽克像六王爺告別,說李莫愁的腿要回家治療,只能對不起王爺,暫時離去,在完顏洪烈的多番叮囑下,他帶著莫愁駕車離開。
  當他們的馬車踏上了白駝山莊的地盤,歐陽克從初到射雕就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如今唯一惦記的人就在身旁,為了他這條小命,他決定十年之內都不離開此地,外面天塌下來他都不管,接下來,他要準備和莫愁成親生孩子了……



☆、第78章 番外——神雕故事完結之後

  中原武林大會上,郭靖和黃蓉等人進屋商量打敗金輪法王的對策,武敦儒卻受不住挑撥,衝動之下和對方動了手,最後被狼狽的打了回來。
  “原來郭大俠的徒弟就這麼點本事?都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能把徒弟教成這樣,真不知道這當師傅的在想什麼?”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朝著聲音望去,只見在院子右側的大樹下站著一人,二十來歲的年紀,一身白衣,臉上帶笑,神情間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郭芙本來聽到有人說她父母的不是,心中氣憤,當場就想發作她那大小姐脾氣,可順著聲音瞪了過去,見到的卻是一位面目俊雅的少年?見到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望了過來,她臉一紅,心中羞澀,連想要質問的話都咽了下去,手指無意識的纏繞著胸前的一縷秀髮,有心低頭躲閃,又有些不舍,一時間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一邊的武敦儒見她這懷春少女的模樣,心中暗恨。他不敢對郭芙這位師妹如何,可那小子他卻是不放在眼裡,雖然他功夫一般,可怎麼說也是郭大俠和丐幫幫主的徒弟,到哪不是被人尊稱一句少俠?今天被人如此奚落,他怎麼能忍下這口氣?想到這,他伸手指著那穿著白衣的少年,毫不客氣的道:“你哪冒出來的野小子,敢說這麼說我師傅?難道你也是這金輪法王的同夥不成?到我大宋來搗亂,你居心何在?”幾句話,把個人矛盾引發為民族矛盾,不能不說,這武敦儒還長了點腦子。
  他這話說完,院中人看那像少年的眼神全都變了,現在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如果真是那金輪法王的同夥,他們要防範的人就又多了一個。
  面對眾人很不友好的眼神,那少年哈哈大笑,用很抱歉的眼神看著武敦儒,強忍著笑道:“看來我真的冤枉郭大俠了,原來他不是沒教你東西,只是他沒有親自教你,肯定是讓黃幫主代為傳授,看看兄台這栽贓嫁禍、順水推舟的本事,真是讓在下深感佩服、甘拜下風。”說到最後,還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氣的對方臉都青了。
  “你少在這耍嘴皮子,有本事出來比劃比劃,站到一旁陰陽怪氣的,算什麼本事?”見自己兄弟吃了虧,武修文不幹了,抽刀就要動手。
  那少年一皺眉,自覺很誠實的道:“別丟人了,你打不過我。”可他這大實話卻氣的對方火冒三丈,拎著刀就砍了過來。
  這少年身形一轉,來到對方身後,抬腳一踹,武修文頓時趴到在地上。
  武敦儒一見弟弟輸得這麼慘?也拎著刀就沖了過去,卻見那少年又輕鬆的一閃身,同樣的一腳,讓武敦儒也陪他弟弟去作伴。
  他這兩腳都很輕,兩人沒有任何傷害,被踹倒的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爬了起來,舉刀又砍了過去,來來回回幾次,那少年煩了,眉頭一皺,很不耐煩的到道:“什麼大俠之後?有你們這麼不要臉的嗎?饒了你們這麼多次還不依不饒的,真當我心軟好欺負是不是?”說著,眼角閃過一抹殺氣,暗運內力,掌上生風的就打了過去,這一下子要是真打上,這武家兄弟,指定是非死即傷。
  在這緊要關頭,郭靖等人正好出現,郭靖見此情景,想都沒想,伸掌就迎了上來,雙掌相對,那少年被震退了好幾步,面色發白,顯然是受了內傷。
  少年暗暗運氣,壓下胸口的傷痛,看著郭靖等人冷笑道:“原來這就是郭大俠的俠義之道,在下今天真的是領教了,小的蠻橫無理不要臉面,老的不分青紅皂白隨意傷人,你這種人都能被稱為大俠,這江湖中人還真是瞎了眼。”
  郭靖見對方受傷,也覺得不妥,他剛剛是心急救人怕徒弟有危險,此時一聽,覺得事又內情,他轉頭看向神色慌張的兩個徒弟,嚴厲的喝道:“說,到底怎麼回事?這麼一會兒,你們怎麼和人打起來了?”
  “師傅,這小子剛剛嘲諷你,他和那金輪法王是一夥的。”武修文怕受郭靖責駡,忙為自己解釋。
  武敦儒在一旁不住的點頭。
  聽徒弟這麼一說,郭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他轉過頭勸那少年:“這位少俠,我大宋的事自有我大宋自己解決,你最好勸勸你師傅金輪法王,還是早些離開吧。”那金輪法王是帶著徒弟來的,想必這位也是他的徒弟吧?
  “別,郭大俠你可千萬別稱我少俠,要是當俠客的都是你這種不長腦子的人,我可是受不起這個稱呼。”那少年一伸手,擋住對方的話,而後在郭靖皺眉想要說話時開口問道,“你徒弟說我是金輪法王一夥的,你就信?你這麼多年的閱歷經驗都長到豬腦子裡去了?還我師傅?就金輪法王他也配?怪不得我爹爹總說你比正常人少了個心眼,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無緣無故挨了一掌,那少年已經快委屈死了,他爹娘把他當寶貝似的疼著,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小小年紀就知道呈口舌之快,今日教訓你也不多。”一旁的黃蓉又豈能眼見著丈夫被一個小輩這麼數落?邁步上前,就想教訓對方。
  “怎麼?當年教訓我們夫婦沒有過癮,今天還想教訓我兒子?黃蓉,你真不知道什麼叫給臉不要臉是不是?”突然出現的聲響,嚇得院內眾人忙回頭張望,只見門口處攜手走來一對男女,男子一身白衣,手拿摺扇,神態甚是瀟灑,看身上服飾打扮,儼然是一位富貴王孫。女子明眸皓齒,膚色白膩,是位比黃蓉還要出色的美人。
  見此情景,院子裡的人都一愣,不知這神仙眷侶般的兩人是那位?郭靖和黃蓉卻是一陣恍惚,只覺得多年未見,這兩人的風采更勝當年。
  那少年見到這對男女,腳尖一點,躍到二人近前,很委屈的道:“爹,娘,別告訴我,您們剛剛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我被人欺負?幫都不幫一下。”鍛煉也不是這麼鍛煉的吧?他是不是他們的親兒子啊?
  歐陽克沒好氣的道:“自己學藝不精還好意思訴苦?這回讓你吃點苦頭,免得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說是這麼說,看著兒子失去血色的臉頰心中悔恨,早知道就不該為了多吃那兩個包子,讓兒子自己先來,看看,一會兒沒盯著就被欺負了,那郭靖夫婦簡直太可恨了。
  李莫愁沒有說話,直接伸手在兒子的手腕上摸了摸,而後拿了顆藥塞到兒子的嘴裡,轉頭看向郭靖和黃蓉,面色陰沉道:“你們要教訓誰?今天我奉陪。”她早就看這黃蓉不順眼了,當年引得歐陽克跑到桃花島去求親不說,今天還打傷她的寶貝兒子,這仇,她們沒完。
  見到李莫愁這麼說,郭靖和黃蓉怎麼會不明白這事誤會了?郭靖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闖禍的兩個徒弟,上前施禮道:“原來是歐陽兄和李姑娘,我真的不知道這位是二位的公子,剛剛是郭某的不是,郭某像二位道歉了。”
  郭靖一生磊落,覺得唯一愧對的就是眼前這二人。歐陽克促成他和黃蓉的婚事,可黃蓉卻要害人家,結果害的李莫愁受那生不如死之苦,現在因為兩個孽徒,自己還把人家的兒子給誤傷了?他還有什麼臉面自稱大俠?
  “李姑娘,剛剛是我夫婦二人不對,希望你們見諒。”黃蓉見到這兩人,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想當年初次見面,她們年紀相當,相貌不分上下,自己還有壓過對方的勢頭,可現在呢?對方仍是皮膚雪白粉嫩,臉上沒一絲皺紋,看著和當初沒有任何不同,多的也只是一些成熟的風韻。可自己這些年為了郭靖東奔西走,就為成全丈夫心中的救國大義,和別人比較沒什麼感覺,再看對方,卻驚訝的發現自己依然這麼蒼老?想到當初在荒島上歐陽克對李莫愁的種種愛護,她心中突然湧出一種濃濃的羡慕,這種羡慕被她埋藏心底多年,只有寂寞和無助時才會獨自翻出來品嘗,今天見了李莫愁,真是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可她沒有忘記,這是武林大會,周圍的各路英雄都在注視著他們,他們不能倒下,想到這,她強打精神想上前調解。
  “見諒?我不見諒。為什麼要見諒?黃蓉,你當初就有毛病,喜歡自己胡思亂想,非說我對你心懷不軌,為了這事還要暗害於我,結果害得莫愁被巨石砸斷雙腿,生不如死,你這是害了我們夫婦不說,今天還來害我兒子,不就是看到我兒子生的帥一點,優秀一點,比你的女兒徒弟都強了一點嗎?你怎麼就看不了我們家好是不是?怎麼就處處和我們過不去呢?”歐陽克看著黃蓉恨得是咬牙切齒,李莫愁當初的仇他不是不想報的,但是因為原著的原因,他怕報來報去的,最後把自己的小命再玩沒了,所以一直沒敢出來,時間長了,也覺得他們兩口子在家裡呆著挺好,那一畝三分地都是自己的,他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雖然比不上小說裡那些穿越的牛人前輩,但現在的白駝山莊,被他規劃的還是很不錯的。這次要不是因為寶貝兒子初出江湖他不放心,還真想在家裡待著不出來了,結果剛出來就碰到這兩個讓人掃興的人,真是晦氣。
  他這邊說的解恨,那邊黃蓉臉上卻是一陣青一陣白,當年她說歐陽克是那種三心二意的酒色之徒,結果人家現在還和李莫愁夫妻恩愛形影不離,還有當初荒島上的一幕幕,簡直讓她自打臉面,更何況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對方指出?
  “你誰啊?怎麼敢這麼說我娘?你……”郭芙在一旁受不了了,剛剛的事瞬間就過去了,根本就沒有她出聲的機會,可現在看到母親被人這麼羞辱,她氣憤的蹦了出來,就想給母親討個公道。
  “芙兒,退下!”郭靖面色難看的呵斥郭芙,雖然對方說的是很難聽,可無奈這是實話,他無話反駁。
  “爹——”郭芙不敢相信父親會為了一個羞辱母親的人責駡自己?她狠狠的跺了跺腳,無奈的退到母親身後。
  “歐陽兄,當年是我夫婦對不起二位,今天也是郭某魯莽傷了歐陽賢侄,是殺是刮郭某毫無話說,可不知二位能否容後片刻,等在下打退了金輪法王,就任憑您二位處置,如何。”郭靖這大義凜然的一番說辭,讓歐陽克很有翻白眼的衝動。這話說的,如果自己不同意,那就是不顧民族大義,立刻就成了人民的公敵。
  他在這邊暗暗吐槽,李莫愁可不管那些,她冷冷的看著對方道:“放心,萬一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我幫你打退那個什麼金輪法王,所以你安心的去吧。”說著,腳尖一點,她伸掌像對方揮去。
  周圍的人,包括金輪法王,都在關注這邊的八卦新聞,聽到歐陽克說黃蓉如何的時候,大家更是關注著事情的真相,但聽到郭靖沒有反駁竟然還對方認錯?眾人目瞪口呆:什麼?那人說的都是真的?黃蓉真的害了對方?就因為她誤會人家對她有意思?不是吧,眾人瞅了瞅黃蓉和李莫愁,暗暗做了下對比,都覺得沒有可比性。
  黃蓉這些年為了女兒,為了襄陽操碎了心,現在又懷有身孕,豈能和養尊處優萬事不愁的李莫愁相比?看著這個昔日的丐幫幫主,大家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反正覺得對方的形象沒有以前高大了。
  金輪法王嘴角更是帶著一抹嘲諷之色,雙眼微眯,細細打量眼前的幾人。
  當李莫愁撂下狠話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女子不知深淺,那郭靖俠名遠揚這麼多年,又豈是她一個女人能比得了的?可當這兩人真的動上手,大家才震驚的發現,郭靖竟然真的不如對方?不是故意示弱,而是真的不敵。動手沒有多久,就被對方逼的連連閃躲,最後被李莫愁一掌打到胸前,後退數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見郭靖吐血了,李莫愁心裡舒服了些:敢傷我兒子?不把你打殘了,我就不叫李莫愁。剛想繼續動手,旁邊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師姐?”那女子語氣中帶著詫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李莫愁扭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師妹小龍女?雖然已經過了多年,可對方的相貌卻沒怎麼大變。她怎麼來了?古墓派不許弟子外出,難道她也背叛師門了?她站穩了身形,出聲問道:“師妹,你怎麼出來了?師傅同意你出來?”這麼多年她一直沒有回古墓,不是一點不想,而是知道師傅的性格,既然已經叛出了古墓,也就沒有了回去的資格。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師妹,真是讓她又驚又喜。
  她這一聲師妹,周圍的人更是驚訝,這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相貌脫俗不說,武功還如此出眾,只是不知她們師門所居何處,竟然一直沒有在江湖露面?
  小龍女一開始有些驚訝,是因為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還能見到李莫愁,現在驚訝勁也過了,表情又恢復了平靜,看著李莫愁道:“師傅已經過世多年了,我找到能為我而死的男人,所以出了古墓。”沒有李莫愁的逼迫,小龍女和楊過兩人仍然被人逼的逃離了古墓,順應劇情,沒有任何改變。
  歐陽克見到這兩人,突然想起,他一直想著自己的原身小命不保,竟然忘了神雕裡莫愁的命也沒了?靠!他們夫妻的命怎麼這麼苦?一個個都沒有好結果?想了想,還是覺得不保險,雖然現在兩人成親了,莫愁的武功也是今非昔比,但原著的力量是強大的,還是避避風頭的好。
  想到這,他上前拉住妻子,笑著對小龍女道,“原來姑娘就是莫愁的師妹?莫愁曾經多次念叨你和師傅,苦於門規不敢回去探望,今天有幸見到,真是太讓人高興了。無奈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不能在這久留,你有時間可以來白駝山莊找你師姐,萬一被誰欺負了,別忘了讓姐夫給你報仇。”一席話說得李莫愁嘴角直抽搐,天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提過師妹和師傅?還姐夫給你報仇?他那兩下子連兒子都不如,還報仇?給人練手都不夠。不過丈夫這心是好的,想到師傅已經故去,師妹現在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她笑著點點頭道:“沒錯,我家在白駝山莊,師妹你要是真有什麼事,可以去白駝山莊找我,師傅不在了,師姐會照顧你。”
  小龍女不懂這些人情世故,聽對方這麼說,很直白的道:“我有過兒,不會有事的。”說是這麼說,這白駝山莊四個字卻記在心裡。
  “娘子,郭靖也打了,咱們也算出氣了,明天就要會白駝山莊了,咱們還是先走吧,不要打擾人家這武林大會選舉盟主了。”為了李莫愁的安全著想,歐陽克決定,他們再回白駝山莊躲上十年,安全了再出來。
  李莫愁雖然不知道歐陽克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但她相信他的話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很聽話的點頭和小龍女告別,叫上兒子一起離開。她和小龍女都不是兒女情長的人,見到了就好,無需深交。
  看著將武林大會攪活得一塌糊塗的一家三口就這麼走了?大家面面相覷,再看到面色陰沉的黃蓉和郭靖二人,眾人很有默契的將這一篇揭過,沒事人似的繼續談武林大會的事,連金輪法王都沒有再提,他對剛剛那兩人也很忌諱,萬一惹惱了人家,那就真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不管黃蓉夫婦心中怎麼想,歐陽克一家三口悠閒的走在大街上,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歐陽宇不解的看著他爹:“爹,你不是說要在這待些日子嗎?怎麼明天就要回家?”說好了陪他玩幾天的,怎麼突然就走了?
  “爹剛剛想到點事,要急著回去辦,你自己也不小了,今天的事也是個教訓,有事沒事都往前湊,難道忘了你爹我的宗旨是安全第一嗎?”歐陽克難得冷著臉教訓兒子,再這麼不知輕重,真有危險,誰來救他?
  “爹,您就放心吧,我知道您和娘在我後面我才這樣囂張的,你們不跟著,我可是很謹慎的。”歐陽宇很無辜的看著父親,他才沒那麼笨呢。
  “你也知道你那是囂張?說完這個說那個,真讓我以為你是天下第一呢。”歐陽克正沒好氣的教育兒子,從一邊的典當鋪裡被推出一人,這人腳下一踉蹌,好懸跌倒在地,歐陽宇忙伸手扶住對方,關心的問道,“老伯,你沒事吧?”其實歐陽宇平時還是個很謙虛的好孩子,只是聽多了自家父親對黃蓉夫婦的不滿,所以見到對方他就想挑尋。
  那中年男人似乎體力不支的樣子,喘了口氣才抬頭道謝:“沒事,謝謝你,小……”這人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餘光掃過一邊的李莫愁卻呆住了,“莫、莫愁?”
  李莫愁見對方怔怔的看著自己,打量了一下對方的面容,半晌,才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陸展元?”歐陽克說後來已經放了他們,怎麼還會這麼狼狽?
  “莫愁是你叫的嗎?懂不懂點禮數?叫歐陽夫人。”歐陽克一聽不願意了,要不是兒子在身邊,怕給兒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真想一巴掌抽過去,還莫愁?莫什麼愁?
  “歐陽夫人?”陸展元喃喃的念了一遍,再看了看站在李莫愁身邊的歐陽克,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他慌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這就走,這就走。”說完,甩脫了歐陽宇扶著他的手,跌跌撞撞的快步離開。
  “呃?爹,他應該是認識娘的啊?名字都叫出來了怎麼又說看錯了?”聽著身後傳來那少年的聲音,陸展元腳步更快,見路旁有個胡同,一頭就紮了進去,深怕對方在回頭找他。
  過了一小會,聽到沒有動靜,他才慢慢的伸出頭,看著對方已然遠去的背影,自嘲的一笑:誰來找他?找他做什麼?自己這個落魄的樣子,人家連嘲笑都嫌浪費時間,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知道對方不會來,他雙眼緊緊盯著李莫愁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懷念:他是愛著這個女人的,但他是個男人,更想要個溫柔嫻淑會持家的女子。所以他聽從父命,娶了何沅君,結果不知家裡得罪了哪位大人物,竟然被扣上讓他們抄家滅門的罪名,解脫的方法卻是要他獻出自己的妻子?他永遠記得那一天,那是他痛苦根源的開始,他獻出了妻子,送出了家裡大半的家產,最後終於被釋放了,回到家後,何沅君竟然也被送了回來,他看著眼含恨意的妻子,竟然懦弱的不敢去問對方到底受沒受到侮辱?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從那日起,何沅君獨自住到後院祠堂,關閉了院門,不見任何人。
  他父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了多次無果後,勸他再娶個妻子好傳宗接代,一開始他也想過,可午夜夢回中,何沅君那充滿恨意的雙眼和李莫愁重疊,他這才驚覺,他竟然已經傷害了兩個那麼愛他的女人?他還忍心傷害第三個嗎?
  陸老爺子經過那次打擊,回來後大病了一場,見兒子還如此不聽話,拖了兩年,終於含恨離去,沒有見到繼承人,他死都沒有閉上雙眼。見到父親死不瞑目,陸展元發現,他竟然如此不孝,簡直愧對列祖列宗?
  為了彌補心中對父親的愧疚,他讓人選了位小戶人家的女兒,想娶來為自己傳宗接代。那女子也算爭氣,過門一年,生了個兒子,他自覺對父親有了交代,一心撲到事業上,想重整家業。不知道是不是他經營不善的關係,家裡幾個鋪子先後倒閉,正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家裡傳出噩耗——何沅君死了?想到當初那個溫柔賢慧的女人,想到自己竟然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他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後,經過調查才知道,何沅君竟然是被他後娶的二房給害死的?那二房初嫁過來時也是懷著一顆少女之心,可誰想到丈夫在自己生下孩子後,就把自己拋到一邊置之不理?日積月累,她心中嫉妒的發瘋,偏執的認為只要那個礙事的何沅君不在了,丈夫的心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上,家裡何沅君不管事,陸展元又從不過問,所以她有了這個念頭,也很容易就找到了機會害死了何沅君。
  知道事情真相的陸展元,當場就想掐死那二房,可看著兒子充滿了恨意要和自己拼命的舉動,他才發現,在他不漠不關心的情況下兒子竟然這麼大了?他已經讓這麼多人含恨離去了,還能讓唯一的兒子再恨他嗎?想到這,他無奈的轉身離去,再不想回到這個讓他曾經為之奮鬥的家。
  從那以後,他一直在外面住著,直到有一天,家裡的老管家滿臉驚慌的跑來:“出事了,出大事了!家裡來了個殺人狂……”
  他邁步就往回跑,以為是當年離去的李莫愁前來尋仇,可到家才知道,竟然是一心惦記何沅君的武三通前來尋女兒?當他知道女兒已經死了,陸展元多年前就已經再娶,陷入瘋狂的他一掌打死了那個二房,在他不知不覺間為女兒報了血仇,緊接著他又把陸展元的兒子打成了重傷,再想痛下殺手時,被追來的武三娘攔截下來,那孩子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陸展元兒子的命保住了,可從此以後卻只能躺在床上,每日裡好藥用著,一日不用,便重上三分。
  看著躺在床上,滿心怨恨的獨子,陸展元咬牙變賣了家產,只為了這唯一的獨苗。雖然知道這些事都怨不得何沅君,可因為她卻害的自己險些家破人亡,陸展元從那以後再也不想她了,他經常懷念在終南山上的那段日子,想著李莫愁悲痛欲絕的背影,他常常悔恨,如果當初他娶了李莫愁,會不會所有的事就不會發生?他還是那個陸家莊的少莊主,還是那個赫赫威名的少年俠客?和李莫愁一起在江湖中行俠仗義,那是多麼的逍遙快意?
  他一直等著,等著他最愛的那個女人來了結自己的殘命,雖然知道這是很不負責的行為,可他真的受夠了自己每日裡為了一文錢卑躬屈膝的樣子,沒想到……
  陸展元仰頭看天,嘲笑自己過於天真,他怎麼會認為自己這種人還值得人家想他半生?哪怕是恨都懶得恨吧?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一行濁淚落下:莫愁,對不起,祝你幸福……
  如果是歐陽克知道對方的想法,一定會把對方再打個半死,然後告訴他,有他歐陽克在,莫愁當然會幸福,不用他惦記。可歐陽克不知道,所以陸展元也算逃過一劫。
  那歐陽克和李莫愁在做什麼呢?他們本準備回白駝山莊,後來歐陽克突發奇想:這中原地段不安全,他們可以去別處逛逛?世界這麼大,他現在有閑又有錢,最重要的是,還有個武功高強的老婆,哪裡去不了?所以他們臨時改道,準備去好好暢遊名川大河。
  美麗的世界,我們來啦……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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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一)

  宋青書?當他終於弄清楚被他俯身的孩子是誰時,他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刷牙,一手喜劇一手悲劇,重複交替,只看這主人什麼時候能心情好玩夠了,他才能解脫這種悲喜交加的人生。
  小康之家的他,前一天幸運的得了五百萬大獎,剛把錢領到手,還沒來得及慶祝一下,就因興奮過度一不小心的被汽車撞死了,一睜眼,發現自己趕上潮流穿越了,還沒來得及YY一下今後的霸主之路,就被告知自己是倚天屠龍裡那倒楣催的宋青書。
  唉,人生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被哪路神仙送到哪條路上……
  六歲大的小青書坐在臺階上,抱著雙腿,用明媚而又憂傷的眼神看著佈滿烏雲的天空。
  莫聲穀遠遠的就看到自己師侄小大人似的一臉感慨,他走過來順著小青書的眼神朝天上看了看,發現除了黑壓壓的烏雲什麼也沒有,他蹲下,看著眼前的小不點關心的問道:“青書,你看什麼呢?這麼專注?”
  看著這個將來就會被自己親手殺死的英挺少年,宋青書心裡更是不好受:可能是因為這幾位師叔都沒有成家,他這武當山唯一的獨苗真的是眾人的寶貝,在這孩子的記憶中,別說師叔們,連師祖張三豐都對他疼愛有加。他就弄不明白,被大家這麼寵愛的人,怎麼能為了一個周芷若就長歪了呢?想到這,他站起身,伸出小手在莫聲穀的肩膀上拍了拍,很是真心地道:“七師叔,你放心,你一定會像師祖一樣長命百歲,等你老了那天,我給你養老送終。”絕對不會讓你死在我的手裡。
  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小人,莫聲穀嘴角有些抽搐,怕傷了師侄幼小的心靈,強壓下心底爆笑的衝動,很是正經地道:“那師叔就謝謝青書了,不過青書,天上的烏雲這麼多,說明要下雨了,你真的不進屋嗎?”據師嫂說,這孩子早上就跑了出來,不知道這是在跟誰鬧彆扭?晴天在外面多待會無所謂,現在馬上就要下雨了,青書的身體還不是太好,怎麼也要把他先哄回去再說。
  宋青書聽莫聲穀一說,才發現真的要下雨了,他點頭道:“嗯,這就回去。”說著,朝遠處不知名的方向留戀地望了一眼,而後轉身,步伐堅定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回去。
  爸、媽,兒子不孝了,你們把我養了二十多年,我現在跑到這給人家當兒子來了,好在我來之前偷偷把那五百萬獎金領了回來,有了那筆錢,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自己,安度晚年吧!兒子,再也回不去了……
  六年後。
  “青書,記住,習武之人一定要……”宋遠橋剛要教育兒子,俞蓮舟在旁邊走了過來,拉著他大師兄的袖子就往外邊拽,“我說大師兄,你就別教育青書了,你看看咱們武當山的弟子,哪有比青書還懂事的孩子?我要是有這兒子我半夜做夢都會笑醒,你不要給我,別一天天總是訓我師侄,有這時間去和我商量一下師傅百歲大壽的事,正事不做老訓孩子?真是。”說著,回頭給宋青書暗暗地使了個眼色,轉頭拉著宋遠橋就走。
  宋青書偷偷一笑,像模像樣的鞠了個躬,以示謝意。他這個二師叔脾氣急躁,可對他卻是一等一的好。或許應該說,這山上的人,除了沒有見過面的五師叔張翠山,所有人對他都是掏心掏肺的好,人心都是肉長的,經過幾年的相處,對這些還沒有自己真實年齡大的師叔們,他是真心的尊敬,也真心的希望……嗯?剛剛二師叔說什麼?師祖的百歲大壽?
  宋青書那張俊秀的小臉變得嚴肅起來:百歲大壽,一切源頭的開始,張翠山、殷素素、屠龍寶刀、還有,那個張無忌。經過他多年來仔細的研究,他覺得這原身唯一的錯誤就是不該喜歡上周芷若,只要不喜歡周芷若,很多的事都不會發生,他也不會失手殺了莫聲穀,以至於一去回不了頭。所以原身的死和這張無忌關係不大,對於張無忌,他只要保持的友好和平的態度就好,要知道,那可是一個被金老爺子開了外掛的主角,自己這種小配角只要秉持著永遠跟隨主角走的政策,再和周芷若保持一定距離,學好武當山的武功,不貪功,不貪財——他永遠不會忘了自己在現代是怎麼死的,妥妥的能活到壽終正寢。
  自認為做好了所有的心裡準備,宋青書又練習了一下剛剛父親教的武功,而後換了身衣服,準備去看三師叔。俞岱岩年紀輕輕卻在床上躺了十年,而且過幾天還要受到強烈的刺激,所以自己有時間還是多陪陪他吧。不要問他為什麼不想辦法把對方的傷治好?很簡單,他忘了,看電視時,他關注的永遠是主角在什麼地方,得到了什麼武功秘笈,那種配角需要的東西,他又怎麼會注意?只記得是個什麼黑玉什麼膏的,自己偷偷摸摸找了好多的書都沒有翻到,只能不住的哀歎自己沒有主角的命,內疚的向著俞岱岩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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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書發現,電視劇永遠是電視劇,它怎麼也沒有現實中的一幕讓你心驚肉跳。
  從張翠山夫婦抱著被打傷的張無忌回來開始,這武當山就一直處於人荒馬亂的狀態,直到張翠山夫婦自刎而死,那些所謂的江湖豪傑,像退了場的觀眾一樣一一退出,這場血腥的戲碼才算落幕。
  看著從張翠山夫婦身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半個臺階,宋青書抱著肚子一陣幹嘔,用袖子無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他再次感歎這裡人性格中的強大:尼瑪,這些人看到死個人和自己看到死只雞差不多,看來自己真的要鍛煉一下了,今後圍困光明頂時,要殺的人多了去了,自己這見血就吐的狀態,不乾等著被人殺嗎?宋青書,你要記得,這不是你活著的那個法制社會,在這麼廢物下去,你連配角的命都沒有了……
  晚上,宋青書拿兩個裝酒的皮囊灌了兩下子開水,捧著自製的熱水袋來抱張無忌的大腿,呃,口誤,是來關心一下他孤苦無依的小師弟。
  張無忌呆呆的看著面前自稱是他大師兄的少年,心中一片茫然:他曾經的生活很簡單,周圍的人只有父母和義父,現在突然間多了好多的親人,可最重要的父母卻死了,母親說讓他報仇,可他還能活多久?能活到報仇的那一天嗎?
  “來,無忌師弟,這是師兄給你弄的熱水袋,放到被子裡,很暖的。”說著,宋青書很不見外的把水囊放到了張無忌的被子裡。
  小無忌好奇地摸了摸熱乎乎的水囊,在看面前人溫暖的笑容,默默地把水囊抱到懷裡,輕聲問:“你是我師兄?”爹說他回來後,會有好多的師兄陪他玩,可他一直昏迷著,誰都不認識。
  “對啊,我是你師兄,我爹和你爹是同門師兄弟,所以咱們倆也是師兄弟。”所以你以後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我是你師兄啊?這才是最主要的。
  小無忌一聽他提到爹爹,腦海中又想起了父母的慘死,眼中含淚的看著宋青書道:“我爹和我娘都死了,我再也看不到他們了對嗎?”他現在連父母活著的樣子都記不起來,能想到的只是他們慘死的一幕。
  “呃……”宋青書真想給自己兩嘴巴,明明是來抱大腿的,可現在還沒怎麼樣呢就把人說哭了。讓你嘴欠,提什麼爹啊?想到這,他近乎的坐到張無忌的身邊,說出了電視上很經典,用來騙小孩百試百靈的話語,“師弟,你雖然看不到你父母了,可他們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著你哦。”
  “星星?”星星是人變的嗎?
  “沒錯,星星。”宋青書很認真的點頭道,“你看,天上有好多的星星,那都是死去的人變的,他們捨不得自己的家人,所以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如果你開心,你父母變得星星就會更亮一些,你不開心,那星星就會黯淡無光,所以你一定要堅強,要開心,這樣你父母才會變成最亮的那顆星……”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說的你自己都相信,現在宋青書就處於這種狀態,只見小無忌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最後他一臉堅定的道:“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開心的活著,讓我父母變成最亮的那顆星星,永遠掛在天上。”
  “嗯,師兄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宋青書一臉欣慰地點頭。心中暗道:到時候別忘了師兄我啊?
  可緊接著,就見小無忌雙肩無力的垂下,語氣悲哀的道:“可我更希望我爹和我娘陪在我身邊,我不希望他們變星星,我現在是個沒有家的孩子了。”連義父都不能提,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宋青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鬧了半天他白忙活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哥倆好的摟著張無忌的小肩膀道:“誰說你沒家的?別忘了,你是武當山的孩子,我爹和你爹是師兄弟,以後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還有師祖和師叔,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咱們就是一家人,明天你好了就去師兄家,咱們倆一起住。”哥們夠意思吧?記得領情啊?
  看著屋內嘀嘀咕咕的小哥倆,屋外的張三豐幾人心中酸澀,卻沒有進屋打擾。莫聲穀擦了擦眼淚道:“我就知道,青書是個好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錯不了。”說的他都要哭了。
  宋遠橋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張三豐:“師傅,我看無忌和青書兩人不錯,不如就像青書說的,讓無忌和青書一起住,有青書在,這孩子也能活潑點。”他知道自己兒子很聽話,卻沒想到他會這麼懂事?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張三豐眉頭緊鎖的輕歎了一聲:“青書是個好孩子,咱們武當山後繼有人,可無忌,他這傷應該是挺不了多久了,為了不耽誤他的病情,我準備明天領他去少林治傷。如果翠山在天之靈能保佑這孩子,回來了就讓他和青書一起住吧,可如果不能……”張三豐眼神悲痛的看著屋內的小無忌,枉費他一身武功,徒弟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他也留不住嗎?
  屋內的小無忌專心的聽著宋青書描述未來的場景,他很喜歡這個大師兄,師祖和師伯們也很好,可看著他總是一臉悲痛,他對著那些勸他不要傷心的叔叔伯伯們只想哭,可這個大師兄卻很好,他說爹娘會變成星星看著自己,說有他在自己以後不會孤單,他覺得這個師兄一定是爹娘派來陪著自己的人,自己會好好振作,不會讓父母傷心……
  就在張無忌以為自己找到新的夥伴時,第二天,他就被張三豐帶著離開武當,趕往少林治病。他沒有想到,這一別就是多年,再相見,不知又會是什麼場景?
  歷經坎坷的張無忌,經常會想起給過他溫暖的大師兄,可他的大師兄卻從來沒有想過他這小師弟。宋青書認為,反正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就等著對方飛黃騰達時能知恩圖報了,所以他毫無壓力的把對方拋到腦後,專心的練習避血大方,呃,說白了就是,想辦法讓自己見血不暈、不吐,否則以後不用等別人害死,他吐都吐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計畫進行,武功練得不錯,避血**也算成功,幾年的鍛煉,還得了個玉面孟嘗之名,就在他日子過得如魚得水時,他唯恐不及的人來了。
  “什麼?你說誰來咱們武當了?”他沒聽錯吧,那個人來武當做什麼?
  見這一向溫和的大師兄,竟然露出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那小師弟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的道:“大師兄,師傅讓我來通知您,峨眉派的周芷若師妹替她師傅前來送信,師傅說你們年紀相當,讓您前去接待。”據說那周師妹不但武藝高強,還相貌極佳,讓他去接待這不是好事嗎?怎麼大師兄表情這麼可怕?
  宋青書此時也發現自己的表情過於嚇人,不就是一個周芷若嗎?有什麼了不起?自己只要離她遠點,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往前湊合,絕對沒有問題。為自己打好了預防針,他終於恢復了以往鎮定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揮了揮手,很是自然的道:“嗯,我知道了,走吧,別讓人家周師妹久等了。”說完,挺直了腰板,率先走了出去。
  當宋青書趕到大殿的時候,周芷若已經向張三豐稟報了來意。
  見到自己最得意的徒孫來了,張三豐笑著對周芷若介紹道:“芷若,這是我大徒弟宋遠橋的兒子,我的徒孫,宋青書,你們二人年齡相當,這幾天讓他領你在我武當好好逛逛,有興致也可以一起切磋一下,等過幾天我們準備好了,你再和我們一起離開。”對於周芷若這個女孩,張三豐很有好感,見到她,他就想起了自己那可憐的徒孫張無忌,當年他們兩小無猜,要是無忌長大了,想必現在站到一起也是郎才女貌吧?也不知道這丫頭,還記不記得自己那苦命的無忌徒孫,不過芷若這丫頭確實不錯,要是嫁到武當來,還真是他們武當之福,就是不知青書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不知道自己這師祖正把他往火坑裡推的宋青書,先對張三豐施了一禮,而後笑著對周芷若道:“周師妹,師祖他老人家經常提起你,還常遺憾的道,如果不是我武當沒有女孩兒,一定會把你領回我武當,不會便宜了尊師滅絕師太,為兄嫉妒了多年,今天看到師妹的風采,終於甘拜下風了。”見到周芷若本人,他終於能瞭解原著裡宋青書對她的執著了。這女孩相貌清麗絕俗,一身青色長裙,卻更顯淡雅之色,真的很讓人心動。當然,這心動的人裡,一定不會有現在的宋青書就是了,畢竟女人再美也沒有命重要,他可沒有原身偉大——要情不要命。
  這邊的周芷若被逗的一笑,覺得這位師兄說話很是風趣,不愧是那人的師兄,都是讓人見過了就很難忘記。她也上前一步,客氣的笑道:“宋師兄就會逗我,能有師兄這麼出色的徒孫,張真人又怎麼會惦記我這呆笨之人?”
  “呵呵,好了,你們兩個小傢伙,什麼時候學的這麼客氣?誰高誰低找個地方自己比去?少拿我但擋箭牌。”見這兩小相處的融洽,張三豐心裡高興,大手一揮,讓宋青書教周芷若一套武當劍法。
  周芷若一聽,開心的忙施禮道謝,能得到武當的劍法,這可是一大收穫。
  出了正殿,宋青書很客氣的道:“周師妹,這一路旅途勞頓,不如為兄先帶你去客房休息一下,等明天咱們再一同交流如何?放心,到時為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師妹學會為止。”
  周芷若想了想,點了點頭,都說客隨主便,人家怎麼安排自己怎麼做就是了,而且,她還真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像這位宋師兄打聽點事。
  見對方點頭,宋青書忙把她引到客房,見周芷若對屋裡的擺設都很滿意,他笑著就想告辭離開。
  “宋師兄……”見他要走,周芷若開口叫住了宋青書,略微猶豫了一下,終於出聲問道,“不知無忌現在如何,他的病,治好了嗎?”多年來,她一直牽掛著張無忌,這次能來武當,她最希望的就是得到對方的消息。
  “師妹是說無忌師弟嗎?”見周芷若滿臉的期待,宋青書悲痛的一歎,“師妹想必也知道,當年常遇春為報恩,帶無忌去蝶谷向神醫胡青牛求診,誰知……”他把傳回來的消息說了一遍,最終說到了張無忌掉山崖而死,當然,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死,還會有奇遇,但這卻是不敢對外人說的。
  死了?周芷若一陣恍惚,眼中不自覺的湧出淚水,她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和自己互相安慰的男孩就那麼死了,還是掉落懸崖而死?死無全屍。
  “周師妹,你不要傷心,我覺得,沒有見到屍首,就不能確定無忌師弟已經死了,我相信有五師叔他們在天之靈保護著,師弟一定會吉人天相,他會回來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忘了他啊,拿出你的鬥志來,爭取把他一舉拿下。
  “會嗎?”周芷若淚眼朦朧的看著宋青書,覺得對方完全是在安慰自己,人都掉下萬丈懸崖了,哪還有生還的可能?
  “會的,一定會的,我師弟絕不是短命之人,日後必有出頭之日,只是他命運坎坷,必定遭受一番磨難,師妹要對他有信心。”一定堅定自己的信心,好好等著張無忌。如果這兩人在周芷若主動的情況下,提前在一起了,那就沒有趙敏什麼事了,他更可以高枕無憂了。
  “宋師兄,你說的有理,我們要相信無忌沒有死,要相信他一定會回來。”周芷若在對方那真誠的眼神裡受到了鼓舞,她感激的對宋青書道。“宋師兄,你真好,當初無忌就和我說過,他有位師兄,是除了師祖外對他最好的人,今日一見,他真的沒有說錯。”這麼多人都認為張無忌死了,只有宋青書還執著的認為對方活著,這要多深的感情啊?無忌真幸福,竟然有人對他這麼好?
  這一句‘你真好’,讓宋青書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感覺有點不對勁,自己不是要遠離這女人嗎?本想讓她對張無忌癡心不改,怎麼變成自己是好人了?不會這女人見他如此的豐神俊朗,開始移情別戀了吧?雖然覺得這可能極低,但事關自己的小命,還是萬事小心的好,想到這,他忙笑著道:“師妹,看我,還說讓你早些休息,這又和你聊了半天,你一定累了,那為兄不打擾你了,師妹好好歇著吧,晚飯會有人來叫你,你儘管把我武當看成是自己家,不用客氣。”說完,他點了點頭,力求步伐平穩的轉身離開。
  周芷若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歎:怪不得人都說武當盡是俠義之輩,如此重感情之人真是難得,嗯,這位宋師兄,真是難得的好人!



☆、第80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二)

  武當劍法的特點是快慢相兼,剛柔相含,練習時要求劍隨身走,以身帶劍,神形之中要做到形與意合,這套劍法由周芷若和宋青書使出來,威力如何先不說,只見兩人的身姿相貌如一對金童玉女般,瞅著就好看。
  至少在遠處觀看的宋遠橋和俞蓮舟等人眼裡就是如此。
  “大師兄,咱們青書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媳婦了吧?”俞蓮舟壓低聲音在宋遠橋耳邊小聲嘀咕著,“我看這峨眉的周丫頭就不錯,不然這次剿滅了明教後,讓師傅和那滅絕師太提提,咱們把這丫頭定下來吧,配青書多好啊?”男的英俊,女的嬌俏,越看越般配。
  “讓你們成親不成親,要是當年你肯娶媳婦,現在孩子也差不多和青書一般大了,還用惦記青書娶不娶媳婦?”宋遠橋雙眼不住的瞅著兒子和周芷若的身影,嘴裡卻一如既往的打擊著身邊的幾位師弟,他們這一代共七個子弟,可除了自己和已經故去的五師弟,剩下的竟然都沒娶妻生子,太不像話了。
  莫聲穀撇撇嘴毫不在乎的道:“沒兒子怎麼了?青書說了,等老了那天他給我養老送終,有這麼一個頂十個,還用我自己費事的生嗎?”當年小不點的話可是歷歷在目,說話算話,他算是指望上了。
  看著另外幾個師兄弟也是一臉應該如此的表情,宋遠橋真想不顧形象的胖揍他們一頓,合著一個個不娶妻不生子都等著他兒子呢?但看看遠處和自己兒子相談甚歡的周芷若,他強壓怒火道:“去,都給我練功去,今天的功夫練了嗎?別以為資格老了就可以不練功,師傅一百多的高齡還每日苦練,趕緊給我回屋練功去,別在這打擾他們倆切磋。”
  大師兄的威嚴不容置疑,幾個師兄弟見宋遠橋擺出師兄的做派,不舍的看了看遠處的兩小,磨磨蹭蹭的動身離開。真是的,還不知道後續發展呢?這兩人談的那麼近乎,那姑娘到底對青書有沒有意思啊?
  那周芷若對宋青書有意思嗎?當然沒有,她又不是花癡,見面一天,哪來的感情?就是和他青梅竹馬的張無忌,多年未見,她也只覺得很是懷念,那張無忌要是真的就此消失,在她的心裡也就多了一位故人的影子,充其量為他傷感一下罷了,根本沒有愛情一說。
  見宋青書身手俐落的收了劍招,周芷若覺得對方這玉面孟嘗的名頭真的不是吹噓出來的,確實有真本事。心中佩服之下,她笑著一拱手道:“真是太感謝宋師兄了,為了讓我把這套劍法練好,師兄陪我練了這麼久,太麻煩您了。”對方一上午都在陪她喂招,自己不對的地方他細心糾正,真是位好師傅。更讓她心中欽佩的是,她發現宋青書不只是對自己很有耐心,對他的同門師弟們也很有耐心,在她單獨練劍時,對方沒有在她周圍晃著想要表現自己,而是跑到遠處去指導他的那些師弟們,從那些人對這位大師兄一點也不膽怯的樣子就可以看出,這位師兄平時應該是經常指導他們,所以他們對於自己不懂的地方也是敢於請教,這要是換了她們峨眉的大師姐?想到自家師姐,周芷若再次覺得宋青書這位大師兄真是難得。唉,好人啊!
  不知道自己又被發了好人卡的宋青書笑著自謙道:“周師妹客氣了,我看師妹這套劍法練得很純熟了,過幾天咱們就要出發了,趁著這個機會,周師妹可以多休息一下,也算是養精蓄銳。”陪了對方兩天,宋青書發現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周圍人看他們倆的目光也原來越複雜,這是不對的,要儘快改正隔離。所以此時劍法交完了,他們也該開始保持距離了。
  周芷若覺得自己又發現對方一個優點——正人君子,絕對的正人君子。自己的容貌她是瞭解的,說句不自謙的話,能比過她容貌的女人還真的很少,多少自詡名門正派的優秀弟子,看到她都想著各種辦法表現自己,趕都趕不走,讓她不厭其煩,可這位大師兄真的是位謙謙君子,看,人家教自己劍法時那可真是目不斜視,不該看的地方絕對不看,從頭至尾都和自己保持一定的間隔,這才是真正的君子,宋大俠的家教真的是太好了!
  發現對方真的很優秀,周芷若不自覺的想和對方多交流一下,她沒有朋友,峨眉的氣氛可不像武當這麼寬鬆,還想兄友弟恭?做夢去吧,一個個捧高踩底暗地裡鬥的厲害,她每日裡除了默默練功,委屈時想找個人說句知心話都沒有人選,所以才越發想念當年和她同命相連的張無忌,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和自己談知心話的人,想到眼前人正是張無忌談的最多的人,她笑著問道:“宋師兄,張真人可是說讓您陪我領略一下武當的風采,不知道師兄有沒有這個時間,陪我四處逛逛?”
  急於解脫的宋青書很想乾脆的說沒有,可看著遠處眼神如電的親爹宋遠橋,只能頷首笑道:“瞧師妹說的,這該是為兄的榮幸才對,要不是怕師妹嫌我孟浪,我早就請師妹四處逛逛了,既然師妹有意,那吃過午飯,咱們就先在這武當內看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要遠走的好。
  周芷若欣然同意,能和這個好人師兄多聊聊,哪兒都好。
  當天,宋青書領著對方逛了好多地方,最後,他們來到了當初張無忌小時住過的那個房間。
  宋青書看著當年小無忌睡過的那個床鋪,很是感慨的道:“無忌師弟當時年紀那麼小,卻已經知道勇敢的對抗病痛……”
  周芷若聽到他的這番感慨,想到了張無忌小時對自己說的話:“當時我爹娘都不在了,我身上冷的很,以為自己再也活不了了,先是害怕,後來想著死了也好,怎麼也算是和爹娘團聚了……”
  宋青書不知道對方所想,繼續往張無忌身上貼金:“寒毒發作、冷的發抖也笑著安慰我說他沒事……”
  小時的張無忌:“我身上總是好冷,大師兄拿來兩個叫熱水袋的東西給我取暖,那東西熱熱的,雖然我還是冷,抱著它卻覺得好了很多,大師兄還安慰我說,我爹娘都變成……”
  宋青書:“師弟當年那麼堅強都活下來了,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此刻,他應該是被困在某處,努力的找著回家的路。”
  小時的張無忌:“師兄說,我有家的,我的家在武當,武當所有的人都是我的親人,芷若,你要是真沒家了,可以和我回武當,師兄也會把你當成他的家人,一定會對你很好的。”
  周芷若聽著宋青書的描述,腦子裡回憶著張無忌的話語,到最後,眼中有些濕意。兩個人,兩種說法,她當然知道誰的話才是真的,張無忌當年幼小,怎麼會無辜騙人?想必宋師兄的心裡,一直期盼著他的無忌師弟,能像他想的那樣,勇敢堅強,正努力的找尋著回家的路吧?這樣的宋青書更讓她相信了張無忌的那句話,‘芷若,你要是沒家了可以和我回武當,師兄會把你當成他的家人,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如果當初自己真的能來武當?這些年是不是就不用過著小心討好、勾心鬥角的日子?眼前人對自己也會像對張無忌那樣好?把自己當成他的家人去照顧?
  “周師妹,是想起無忌師弟了嗎?相信我,他一定會沒事的。”好兄長宋青書見周芷若眼中含淚,忙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他娘愛乾淨,逼的他一大老爺們也要隨身攜帶帕子,沒想到今天還真用上了。
  周芷若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手帕,看著帕子末端處那平安二字,腦中一轉,突然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這兩人感情真的很好,小時候和張無忌在一起的那幾天,他嘴裡說的都是大師兄如何如何,和宋青書在一起的這幾天,他說的最多的也是無忌師弟如何如何,張無忌是把他這位師兄當做自己父母送來陪伴他的親人,那宋青書呢?他為什麼一直在和自己談張無忌?真的,只是懷念嗎?
  這個念頭只是瞬間閃過,她面上不漏聲色,手拿帕子神情悵然的道:“宋師兄,你說如果無忌沒死,他還會記得我嗎?”
  “當然會。”聽到這話,宋青書精神一震,這是開始擔心了?怕對方忘了她?不會的不會的,我那師弟念舊著呢,絕對不會忘了你的。心中小人亂蹦,他忙幫著打包票,“師祖回來曾經多次和我說過,你和無忌兩小無猜,感情極好,就怕無忌身體不好,沒有那個福氣,否則長大後一定讓他把你娶回我們武當來。”說完,他覺得有些不妥,江湖中人雖然不拘小節,但這麼說也過於露骨了些,想到這,他忙又打哈哈道,“呵呵,那都是當年戲言,無忌現在還不知身在何處,言之過早了。”
  周芷若暗暗咬牙,拿著帕子的手緊緊一攥:她就說嘛?這人怎麼從頭到尾都和她談張無忌?鬧了半天,這位好師兄怕他那可憐的師弟娶不到老婆,這是做好提前準備?看著面前人一臉溫和的笑容,她突然從心底生出一股怒氣,剛剛還想著,自己當初要是來武當,對方會不會把她當一家人似的對她好?現在看來,不用說,這老好人的師兄當然會對她好,不過不是對她周芷若好,是對他未來的兄弟媳婦好,那是給師弟照顧未過門的媳婦呢?不對,她都被這個男人氣糊塗了,誰是那傢伙的媳婦?別說掉下懸崖還不知道是生是死?要是沒死,就憑那傢伙談師兄的勁頭,想師兄的時間指定比想她多,還媳婦?做夢去吧。
  “呃,周師妹,你怎麼了?”剛剛還一臉傷心的樣子,怎麼突然間好像生氣了?
  見對方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周芷若憋屈的發現自己連發火的理由都沒有,人家疼師弟怎麼了?對她也沒做什麼啊,就是誇了自家師弟幾句,她有什麼好氣的?想是這麼想,可胸中的怒火還是讓她不想看到眼前的男人,見對方還想說什麼,她冷下臉淡淡的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逛了一天,夠了。”說了一天的張無忌,她聽夠了。



☆、第81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三)

  “哦,那好,我送你……”以為對方真的累了,宋青書心中暗喜:自己終於要解脫了。忙顛顛的就要起身相送。
  “不用,我自己認識路。”周芷若覺得再和對方說下去,心中的滿腔怒火就要爆發了,她不耐地打斷對方的話語,轉身就走。
  “周師妹,那個帕子……”你還沒還我。後面的那一句被周芷若突然轉過來的臉給嚇了回去,只見對方那晶瑩澄澈的雙眼狠狠的等著他,好像他說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話一樣。
  周芷若瞪著一心惦記帕子的宋青書,心中委屈:你送張無忌兩個水袋都沒客氣?給我個帕子還好意思往回要?這區別待遇也太大了吧?見對方在自己的瞪視下知趣的閉上了嘴,她冷冷一哼,拿著自己的戰利品姿態高傲的走了。
  宋青書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誇張無忌誇的挺好啊?她聽的也挺高興的,怎麼突然間好像生氣了?那帕子他到不是心疼,他娘閑著沒事給他做了一堆,一天丟一條都夠他丟仨月的,不過是覺得一個男人的帕子被她拿著不好,至於那麼生氣嗎?唉……怪不得都說女人心海底真,上輩子他就沒弄明白,連個女朋友都沒混上,這輩子周圍都是男人,他更不明白女人了。他突然發現,在這個盛產光棍的地方,他很可能成為下一代光棍代言人,前途灰暗啊!
  第二天,周芷若恢復了正常,見到他的神情和前幾天沒什麼不同,提都沒提昨天的失常,當然,也沒有再提昨天被她私吞的帕子。
  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武當山在宋遠橋的帶領下,一行人前去光明頂和其餘五大派會和。
  準備圍攻光明頂,宋青書作為武當的第三代弟子之首,自然會一同前去。看著周圍人熱血沸騰的樣子,他心中無奈:和平點不好嗎?打打殺殺的,多有傷和氣?最讓人無語的是,打來打去的,最後這些人還要共同對抗元朝,多尷尬啊?可誰讓他說了不算呢?只能打起精神,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帶齊全了,準備隨時拼命。
  眾人都有功夫在身,所以趕起路來也不費力,沒幾日的功夫,就和其餘五派彙聚在光明頂下。
  看到自己峨眉派的人就在不遠處,周芷若和武當眾人告辭,前去找自己的師傅。
  見這丫頭終於走了,宋青書覺得自己的心瞬間敞亮了許多。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一個個都認為他和周芷若是及其相配的一對。這一路上送水送飯都讓他照顧著,他不是不愛照顧美女,那麼一個大美女往你面前一站,看著也心情舒暢不是?可這位姑娘是不能多沾惹的,接觸的多了會要命的,這幫人怎麼就不瞭解呢?
  “青書,不用難過,咱們要攻打光明頂,這一陣子都要在一起,隨時都能看到周姑娘。”深受愛情之苦的殷梨亭,見師侄默默看著不遠處的周芷若發呆,好心的上前為侄子寬心。
  宋青書無力的轉身,看著自己的六師叔再次解釋道:“六師叔,我對周師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您誤會了。”他就是聽他爹話的多陪了陪周芷若,怎麼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兩個有一腿呢?
  見師侄的表情不像害羞,殷梨亭皺了皺眉道:“青書,我見周姑娘對你不錯,她是峨眉掌門的愛徒,伸手不俗,容貌不凡,這樣的姑娘你要是都不喜歡,那師叔真不知道你想找什麼樣的了?”公平的說一句,即使是他心目中的愛人紀曉芙,比那周姑娘也要差著一層,青書怎麼還不喜歡呢?
  “師叔,我們倆只是性格比較投緣,沒有男女感情的……”宋青書都快哭了,喜歡那女人是要命的,他就一條命,還想留著把武當發揚光大,當然,如果武當不需要他,他留著自己娶媳婦也是好的,不想為了襯托別人的愛情,把自己搭進去啊?
  另一邊,周芷若和師傅簡單的彙報了一下這幾天在武當的情況,在滅絕師太蹙眉沉思時,她站立一旁,眼神不自覺的看向武當的方向。
  剛剛臨走時莫聲穀的那句話她也聽到了,她心中既沒有害羞,也沒有不自在,有的只是滿心滿眼的幸災樂禍。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她早就看出那武當幾俠都有意促成她和宋青書,其實這種情況時有發生,有時師傅讓她出去辦事,她經常被人當作未來媳婦的首選,莫名其妙就被人把她和陌生男人配成一對,每次她心裡都非常的不自在,可對方都是長輩,她只能無奈的裝聾作啞,盼著完成任務快點離開就好。可這次她沒有不自在,還故意有事沒事往宋青書身邊湊了湊,誰讓那個傢伙那麼善良,一心想著為他的好師弟做媒?現在大夥都認為他們倆是一對,看他心裡怎麼對他的無忌師弟交代?
  我們的周姑娘完全沒有考慮到,她這麼做會不會把自己的名譽搭進去,反正看著宋青書緊張兮兮的四處解釋著他們倆的關係,她的心情是相當愉快。
  “師傅,不好了,大師姐和一個醜八怪起了爭執,被那醜八怪的毒蜘蛛咬傷了。”一個峨眉女弟子匆匆地跑了進來,語氣裡透著慌張。
  “醜八怪?”滅絕師太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什麼人敢傷她的弟子?這是不把她峨眉放在眼裡嗎?想到這,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周芷若,吩咐道,“走,芷若,隨為師前去看看,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敢傷我峨眉的人?他們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是,師傅!”周芷若恭敬的點頭稱是,而後跟隨滅絕師太前往事發當場。
  ——我是分界線——
  周芷若跟著峨眉派眾人前行,時不時偷偷打量著後面被壓著的那兩個人。她仔細的辨認著,越看就越敢肯定,其中的男人就是失蹤多年的張無忌。
  剛剛她大師姐被那珠兒的毒蜘蛛咬傷,那小子為救珠兒,說他能解丁敏君的毒,她替對方去客棧取金針時,竟然發現了張無忌小時帶著的那條手帕?這個人,真的是張無忌嗎?他真的沒有死嗎?想到小時的摯友可能真的沒死,周芷若忍不住激動起來,看著對方眼神,也更加熱切。
  “喂,你這女人有毛病啊?沒事總盯著男人看什麼?”大家休息時,珠兒見到周芷若偷偷打量張無忌的眼神,忍不住的出聲罵道,這女人長得妖裡妖氣,和她那二娘一樣,看著就不像好人,現在還一個勁地瞅著她的阿牛哥,是想和他搶男人嗎?
  “珠兒。”張無忌偷偷的拉了拉珠兒的衣袖,轉頭對周芷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對這個剛剛還幫他們說過話的姑娘很有好感:人長得美不說,心地還善良,這種女孩真的是太難得了。比起那貌美心惡的朱九真,這位姑娘才是真的蕙質蘭心,人美心也善。
  “怎麼了怎麼了?我說她你心疼了是不是?難不成因為她長得好看,所以你喜歡上她了?”珠兒因為自己的容貌及其沒有安全感,此時見張無忌竟然為這女人說她,心中更是不滿。
  “不是,你說什麼呢?”這麼貌美的女孩,又怎麼是他能褻瀆的?張無忌尷尬的低著頭,再不敢抬頭看向周芷若,就怕對方看著自己心生厭惡。
  周芷若見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低聲談笑著,並沒有人注意這邊的情況,她忍不住的低聲問道:“你還記得漢水那個船家女孩嗎?”如果對方真的是張無忌,她這麼一說,應該能明白。
  張無忌眼睛一亮,抬頭緊緊盯著對方的臉仔細打量,最後驚喜地低呼:“你是芷若?”他不敢相信,自己會好運的在這種情況碰到當年的小芷若?當年的小芷若雖然年幼,可那秀麗的容貌,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果然,長大後更是清麗秀雅,容貌及美。
  “你,真的沒死?”周芷若看著當年和自己同命相連的男孩,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自幼命苦,母親早亡,十歲時父親又慘死,是面前這個人和自己互相安慰著走過那段最難熬的日子,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真的還活著?想到自己這些年雖說過的不易,卻也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可看無忌這身狼狽的裝束就知道,對方一定過的很不容易。
  “是啊,我沒死,不但沒死,一身的寒毒也解了,芷若你……”張無忌剛想和對方敘舊,珠兒不幹了:這是什麼情況?這兩人說著自己完全聽不明白的話眉來眼去的,這是不把她這正牌未婚妻看在眼裡嗎?她沒看周芷若,轉頭瞪著張無忌道:“曾阿牛,你給我注意點,別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對別的女人你給我離遠點。”說完,耀武揚威的瞅了瞅周芷若,顯然在提醒對方自己的地位。
  這一句話把周芷若心中的那點傷感打擊的煙消雲散,連點渣都不剩,因為她想起宋青書了,那位好心的宋師兄,為了怕他的無忌師弟會娶不到老婆,對自己可是好話說盡,就想讓自己不忘舊情,有一天見到他的無忌師弟能以身相許。不過宋師兄顯然是多慮了,看看人家張無忌,可比他強多了,如此落魄都有女人這麼緊張他,那宋師兄身邊可是連個紅顏知己都沒有,還惦記人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呃,咳咳,她是有教養的女孩,不能生氣,更犯不著和那爛好人生氣。
  安慰好了自己,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無忌道:“能看到你活著,我真的很開心,能見到你身邊有位這麼在意你的姑娘,我更是為你高興,一會兒很危險,我會找個機會放了你們,然後你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有時間還是快回家吧,他們真的非常惦記你。”尤其是某人,知道你不但活著,還有人要了,一定做夢都會笑醒的。
  說完,周芷若起身朝著滅絕師太走去,因為她們已經整裝待發準備趕往光明頂了。



☆、第82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四)

  眾人一路行走,周芷若一直想找機會放了張無忌和珠兒兩人,在她心裡,這兩人武功平平,要是真到了光明頂上,小命指定難保,自己倒是有心相護,可明教高人眾多,到時候她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兩說,又怎麼敢保證不讓張無忌損傷一分一毫?他能活著回來已屬不易,最好還是能讓他安全的下山吧。
  想法是好的,可這一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想偷偷把他們放走都不太可能,周芷若心中鬱悶,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山路走到一半,滅絕師太似有察覺,最先停下腳步,她眼含殺氣,緊緊盯著四周的草叢,高聲斷喝:“誰?給我出來。”其實在她心裡,只要不是對上那武當的張三豐,她自覺沒有任何人能是她倚天劍的對手,可誰讓她手下還有一群徒弟呢?這些徒弟,她這做師傅的怎麼責罰都行,在外面卻是要好好護著的。
  草叢中的人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索性也不再躲藏,呼啦啦竄出一群人,把峨眉眾人圍在了當場。
  周芷若見此情景眼睛一亮,有師傅在,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一方的安全,不過有這些人的攔截,她到可以趁此機會偷偷放了張無忌兩人。
  兩夥人打了個對面,此時見面就是冤家,還有什麼可聊的?打吧。
  事實證明,這些人確實是炮灰兵團,沒幾個罩面就被峨眉派眾人把刀駕到脖子上,全部擒獲。
  張無忌從這些人跳出來開始,就一直緊緊的注視著其中一人,因為他認出來,那就是送他去蝴蝶谷的常遇春。他這人非常念舊,有人對他好,他必不相忘,見常遇春被捕,他心中焦急,暗暗發誓,怎麼也要救出對方,已報當初護送之情。
  周芷若在打鬥中一直偷偷的往後竄著,想趁人不背讓張無忌兩人快走,可誰知這夥人太面,她還沒退到張無忌身邊呢,戰鬥已經結束了。她心裡這個鬱悶,你說你們這麼廢物還跑來幹嘛?白讓她高興一場。
  正這時,遠處一夥人飛奔而來,眨眼就來到近前,仔細一看,真是殷梨亭和宋青書等人,兩方一會合,互相說了一下自家的情況,原來宋遠橋等人得到消息,說明教派人在此攔截,他們怕峨眉派沒有準備,所以前來接應。
  站在後面的張無忌激動的打量著自己的六師叔,多年未見,今天他終於又見到親人了,有心上前相認,可看看被抓到的常遇春,又暗暗咽下想說的話,常大哥還不知命運如何,暫時先看看情況再說。
  “阿牛哥,那個人可比你俊得多啦,對了,周姑娘也看著那人呢,你說她是不是喜歡那個比你還英俊的男人呢?”珠兒覺得她的阿牛哥雖然穿著落魄點,但人長得確實很好看,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一個比阿牛哥還要好看的男人,最讓她關注的是,那位讓阿牛哥戀戀不捨的周姑娘也在看著那男人,這要是不趕緊說出來打擊一下阿牛哥,怎麼能讓他知道那女人很可能心有所屬?
  張無忌剛剛光顧著看殷梨亭了,此時聽珠兒一說,他轉頭看向站在殷梨亭身後的那個男人,只見那男人眉目清秀,俊美中帶著三分軒昂氣度,而最讓張無忌在意的是,對方臉上那抹從容的笑意,雖然相隔多年容貌已變,可那眼神,那動作,他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大師兄宋青書。
  這些年,真正對他好的人並不多,而且古代人大多數感情含蓄,除了宋青書外,還真沒有人摟著他的肩膀慢慢安慰他,除了早逝的爹娘和多年未見的義父,唯一給過他家人溫暖的,就只有宋青書,雖然才一晚,可他永遠記得,大師兄摟著他瘦弱的肩膀,認真地告訴他:他有家,有親人。這些年他受欺騙,被追殺,墜落崖底九死一生,每次承受痛苦時都會咬牙挺著,只因為他想回家……
  此時見到宋青書,他真想立刻沖出去和對方相認,想問問對方還記不記得他張無忌,他現在回來了,還歡迎他回家嗎?
  就在他抑制不住的想要衝出去時,他身邊的珠兒先沖了出去:“殷六俠,你有張無忌的消息嗎?當年我想讓他跟我走,我想救他,可他根本就不聽我的,還咬了我一口,你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嗎?”在她心中,一百個曾阿牛也比不上一個咬過她的張無忌,她最惦記的永遠是當年那個小冤家。
  “姑娘,謝謝你惦記我無忌師侄,可不久前傳來消息,他已經墜崖身亡了。”想起他那苦命的師侄,殷梨亭臉上也露出悲傷之色。
  “死了?”珠兒喃喃自語,怎麼也不敢相信那人真的死了?
  宋青書早就看到珠兒身邊的人,那人眼神激動的看著自己和六師叔,不是張無忌是誰?可這些他現在是不應該知道的,所以,又有可以抱大腿,像張無忌表現兄弟情深的機會,他自然是不能錯過。只見他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語氣堅定的對珠兒道:“姑娘,我們並沒有看到無忌師弟的屍體,所以並不能斷定我師弟人真的不再了,我相信無忌師弟不是個短命之人,知道我們都關心著他,他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努力的找尋回家的路。”那表情,那語氣,真真是感人肺腑。
  他的深情演出感動的張無忌熱淚盈眶,覺得大師兄果然是最瞭解他的人。他一直在努力的活著,一直想回家。
  一邊的周芷若卻被氣得腦仁直蹦。剛剛見到宋青書來了,她還想著,這回宋師兄可以放心了,他的寶貝師弟真的回來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可還沒等她心裡為他高興完,就見他又去安慰別的女人了。這個傢伙,這個可惡的傢伙,他不會看到一個女人就準備給他師弟做備選新娘吧?可你也太不挑了吧?是,她承認自己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人家女孩都長成那樣了,她不應該有這種想法,可她真的忍不住啊,這宋青書見到自己這麼說,見到這珠兒還這麼講,難不成在他心裡自己和這珠兒是畫等號的?宋青書,你等著,咱們沒完。
  滿心怒氣的周芷若也懶得想,張無忌見到親人為什麼不上前相認了,她滿腦子都是那可惡的宋青書,就他這樣,見一位幫著他師弟留一位,就不怕女人太多了他師弟最後無福消受?恨恨地想著,她把眼神看向常遇春等人,轉頭請示她師傅:“師傅,這些人怎麼辦?”還有正事要辦,誰有時間聽他們話家常?那個被說的人,還在一邊眼看著大家替他擔心沉默不語,沒一個正常人,哼!
  滅絕師太一開始是聽他們說起張無忌才注意了一下,要知道,那張無忌可是唯一知道屠龍刀下落的人了,可聽來聽去也沒什麼新意,她轉頭開始逼問明教眾人。
  不得不說,明教的人真是硬骨頭,一個個被硬生生的砍了胳膊都沒有洩露半分,看的武當眾人心生不忍。宋青書忍不住將目光轉向別處,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是救世主,也沒有那個菩薩心腸,可面對這麼殘忍的場面他真的是有些不能接受,怪不得周芷若到最後那麼兇悍?有這麼個殺人不眨眼的師傅,她能軟弱得了才怪。
  張無忌見下一個有危險的就是常遇春了,他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站了出來,見他和滅絕師太三掌定輸贏,峨眉眾人覺得他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不知好歹,不住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他。武當的人覺得很可惜,這麼一位充滿正義感的小夥子就要死在滅絕的手下,不過再怎麼可惜他們也不便出面相救。宋青書臉上露著惋惜的神情,心裡卻興奮的等著張無忌第一次大展身手。
  只有周芷若,她心裡恨地牙癢癢:這張無忌傻了嗎?他自己的命都不知道怎麼保住的,還想救人?這武當山一個個的怎麼都是這種爛好人啊?看看一旁流露著不忍之色的宋青書,她心裡更是堵得慌,這張無忌要是真死了,她知情不報,今後可怎麼和宋師兄交代?他還一心等著他師弟回去呢!她剛想說什麼,張無忌卻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那眼神裡除了祈求還有決絕,讓她無法張口,而且要是真說出口,很可能會為了他惹得峨眉武當兩派生出不悅,無奈之下,只盼著能有奇跡發生。
  她這邊等著為他收屍,沒想到那邊的張無忌卻真的接住了滅絕的一掌,周芷若顧不得欣賞對方那捨己為人的英勇身姿,只是不住地擦著頭上的冷汗:還好,還好,人沒死,否則某人要是事後知道,他是親眼看著他的寶貝師弟被人打死的,還不得抹脖子自殺啊?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那邊的好人師兄心情大好的點頭暗歎著:嗯,不愧是倚天裡的男主角,看看人家這挺頭?要是讓他為了這些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去送死?他早就倒地裝死了,還打落牙齒活血吞?怪不得人家是主角,自己只是短命的配角,真是人生在於覺悟啊。
  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那邊的事態繼續發展著,張無忌受了兩掌之後,殷野王出現,在勸阻無效後,張無忌又挨了第三掌,最終,滅絕打賭失敗,含恨離開。
  見自己還活著,張無忌心中滿足,他救了常遇春,他不是無用之人,看到宋青書臨走時讚賞的眼光,他覺得自己沒有辜負大師兄對自己的期望,他成功了。
  周芷若見張無忌的小命安全了,心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邁步跟隨滅絕等人的腳步離開,走之前匆匆給張無忌使了個眼色,暗道:你快點走吧,可別在這嚇人了。
  因為最終目的都是光明頂,所以武當眾人也沒有離開,索性跟隨滅絕師太一同前行,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周芷若,宋青書心中無奈:怎麼又和她碰到了呢?唉……
  當晚,眾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宋青書同志的心態是好的,他覺得,身為男人自然要多照顧女人,所以,撿材、生火、搭帳篷等一些雜物他做得非常順手,完全沒有因為他是宋遠橋的兒子擺任何架子。見到這樣的宋青書,峨眉派很多的小女生都心生愛慕,看向對方的眼神含著無限的情意。
  “宋師兄,這是我帶的乾糧,您嘗嘗。”一個看著乖巧伶俐的小女生滿臉害羞的跑到宋青書的面前,把自己手中的乾糧遞了過去。平日裡她們峨眉的男弟子極少,有那麼幾個也被女人壓制的沒有一絲男子氣概,哪有宋青書這麼氣宇不凡?
  “謝謝這位師妹了,可師妹的乾糧給了我,你身上還有嗎?明天可就到光明頂了,要是因為我的原因讓師妹餓肚子,那為兄可要心生愧疚了。”看著面前臉蛋紅紅的小女生,宋青書心中暗爽:看看,看看,有人給哥送吃的了,誰說我娶不到老婆的?這不是一直沒給我發揮魅力的機會嘛?周圍都是大老爺們,讓我怎麼找媳婦?正爽著,見周芷若從一邊走了過來。
  “師傅說我在武當時承蒙貴派照顧,所以讓我來看看你們吃了沒有,現在看來,顯然是我師傅多慮了,師兄已經被照顧的很好了。”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酸,其實她倒是沒往男女感情上想,只是因為這幾天的事怎麼看宋青書怎麼不順眼,所以見他這麼受歡迎,難免語氣不順。
  她沒有在意男女感情,那小丫頭可不這麼想,這位宋師兄長得儀錶堂堂,身份還不凡,此時周師姐語氣這麼酸,顯然是在吃醋。不論容貌還是在師傅心中的地位,自己都沒辦法和周芷若比較,還是暫時退讓,免得得罪了周師姐,今後沒有好日子過。想到這,她忙伸手搶過了宋青書手中的乾糧,臉上擠出個笑容討好的道:“我不知道師傅已經讓周師姐照顧宋師兄,姐妹們怕眾位師兄還沒吃飯,所以讓我代表大家送點乾糧,既然有師姐照顧,那我先回去吃飯了。”說完,那丫頭轉身蹭蹭的跑了。
  宋青書眼巴巴地看著愛臉紅的小妹妹就這麼跑了,很是失落的轉過臉,正對上周芷若冷冰冰的雙眼,他心中的那點失落瞬間無影無蹤,打起精神準備全力應對眼前的女人。他對這個女人一直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現在家裡人可都把他們倆看成一對了,她要是再弄出點什麼事情來,自己的小命可就真要毀到她手了。
  “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宋師兄和小師妹敘舊了?”周芷若對著宋青書扯了扯嘴角,標準的皮笑肉不笑。自從宋遠橋等人把他們兩看成一對,這個可惡的男人每次見到自己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真是的,她有那麼可怕嗎?
  “沒,我們倆原先又不認識,哪有什麼舊可續?就是那位師妹好心來給我送了些乾糧,我沒好意思回絕,怕傷了人家小姑娘的心,正為難呢,師妹來了。呵呵,正好幫為兄解脫了。”可憐的宋青書說完這句話就剩下呵呵傻笑了,看著對方強大的氣場,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解脫?哼。”周芷若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瞄了一眼宋青書,暗暗撇了撇嘴,坐到對方的旁邊,打開自己手裡的小包裹,準備給宋青書拿吃的。
  “其實,我這帶吃的了。”他們武當和峨眉一樣,都會隨身帶些乾糧的,這周圍都是明教的地盤,誰敢四處去打野味啊?
  見對方拿出乾糧包,周芷若也沒客氣,收回要遞過去的面餅,自己小口的吃著。
  宋青書看看自己懷裡的肉夾饃,再看看對方乾巴巴的餅子,終於有些於心不忍,怎麼說都是女孩子,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這偷偷吃肉,還真不是那麼回事。想到這,他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跟做賊似的把自己懷裡的肉夾饃遞過去一個:“周師妹,我這個比較好吃,你嘗嘗。”
  周芷若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對方遞過來的面餅:都是餅,有什麼區別,難道還放了糖不成?不過這也算對方的好意,她很平淡的道了聲謝,伸手接了過來。看著手裡的面餅,她沒有否認自己的好心情:嗯,這餅應該是給她周芷若的,不是給未來兄弟媳婦的。想著,她張嘴咬了一口……
  確實好吃,因為這裡面竟然加了肉?看了看外形和普通面餅沒什麼區別的肉餅,周芷若只覺得嘴角抽搐,滿頭黑線:夾的這麼小心,是怕被人發現嗎?
  “怎麼樣?好吃吧,光是面餅有什麼吃頭?這是我前天住客棧時偷偷讓他們特製的,裡面夾上那種餡料特別愛壞,這種整塊烤好的肉能放好久。對了,別和我爹說啊,我會被罵的。”大口咬著肉夾饃,宋青書吃的非常嗨皮,從小到大最快樂的事就是吃肉,讓他吃面餅,比讓他抹脖子還要痛苦。
  看著對方吃的雙眼發亮,周芷若強忍著笑,閉著嘴點了點頭,她們峨眉並不注重口腹之欲,其實不只是她們,好多習武之人對這個都不太在意,有條件時吃些好的,沒條件時什麼都可以填飽肚皮,像宋青書這樣的,還真是少見。可奇異的是,她心中還沒覺得對方這樣做有什麼不好,只覺得想笑。
  “別光看著,快吃,一會兒來人露餡就麻煩了。”見她只看不吃,宋青書緊忙催促。這也就是她周芷若,換了個女人他都不會給,萬一那人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怎麼辦?不過和周芷若相處是不用擔心這種問題的,她愛張無忌愛得死去活來,絕對沒有自己什麼事……啊嗚,好吃。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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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五)

  “誰?”不遠處傳來峨眉弟子的斷喝,緊接著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正在吃東西的兩人,在斷喝聲傳來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望了一眼,同時起身朝傳聲處跑去。
  慘叫聲傳出的帳篷裡忽明忽暗,和宋青書兩人同時到達的幾位女弟子緊張的注視著他們二人,沒敢事先行動。
  都是女人,宋青書這個唯一的男人自然不能示弱,走到近前,一把扯下門簾,裡面的場景讓他瞳孔一縮,差點沒當場吐出來。在燭光的映照下,一個面白如紙,雙眼血紅的男人正斜靠在椅子上,低頭啃著他懷裡抱著的女人,那真的是啃,生啃,男子見來了人,抬頭朝他們蔑視的一笑,嘴角周圍佈滿了鮮紅的血跡,讓宋青書胃中一陣翻滾,被他抱著的女人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氣絕身亡。
  宋青書的腦子裡瞬間閃出一個人的名字——青翼蝠王韋一笑。看電視時覺得這人還好,比較重情義,至於吸血什麼的,也是有原因的,不是不可原諒。可真的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失,還被人當做食物一樣的吸著血,他發現自己真的接受不了,想都沒想,他抽出手中長劍,飛身就砍了過去。
  那韋一笑顯然沒把他看在眼裡,在他砍過去的瞬間,抱著懷裡的屍體又換了個地方,準備繼續吸血。
  這時,周芷若和周圍的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舉劍就刺,可見那韋一笑左躲右閃,根本不把她們的攻擊當回事,手裡的屍體一直沒有放下。
  周芷若看到這種情況眼睛都紅了,她堂堂峨眉派,卻被一個人逼到如此境界,今後讓人說出去還怎麼立足于武林?她將手中劍一抖,玩命似的沖了過去。
  見周芷若不要命般的沖在前面,宋青書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過來,沒好氣的喊道:“你發什麼瘋?這是青翼蝠王韋一笑,明教四**王之一,憑咱們的功夫你還想殺他報仇,傻了嗎你?”他們的命能不能保住都要看對方心情。
  “那怎麼辦?讓他大搖大擺的在我峨眉派四處殺人?”周芷若狠狠的瞪著對方,心中焦急:師傅你在哪呢,怎麼還不過來?
  宋青書雖說不是這個時代的原裝貨,卻也是從小穿過來的,沒想當將軍,卻也被他爹宋遠橋逼著熟讀各種兵書陣法,此時見自己一方人數眾多,可攻勢卻雜亂無章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腦子一轉,高聲喊道:“各位師姐師妹,這青翼蝠王速度極快,咱們只有聯合起來才能有希望困住他,青書有一辦法,希望各位能配合在下。”
  周芷若雖然心中對宋青書有諸多的不滿,可對他的人品還是認可的,此時聽他這麼說,她很乾脆的朝著眾人高聲喝道:“峨眉眾人暫時聽宋師兄指揮,齊心協力捉拿這惡人,不得有誤。”
  “是——”峨眉弟子異口同聲的應著。
  宋青書不再客氣,直接調遣峨眉弟子,讓她們按自己的指揮站好,進可攻,退可守,真有危險還能互相接應,最後逼的韋一笑不得不拋下峨眉弟子的屍體獨自而逃,他不逃不行了,再不逃走,那滅絕就要回來了,倚天劍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那老尼姑狠著呢。
  見韋一笑終於被逼退,眾人頓時放鬆了下來,剛剛那人的級別根本就不是她們能對付的了得,別說捉拿,沒再搭上人命就算幸運了。
  “窮寇莫追,這裡是明教的地盤,咱們不要追了。”宋青書對幾個猶豫不決的峨眉弟子喊道,打消了那幾人的想法。
  “宋師兄,剛剛多謝你了,否則我們真的危險了。”
  “是啊,多虧有宋師兄在。”
  有幾位峨眉的女弟子,臉上驚色未定,卻忙笑著過來感謝宋青書。
  危險解除,周芷若不自在的動了動手腕,對方的熱度似乎還殘留在自己的手上,剛剛情急,也顧不得許多,現在想起來,她臉上忍不住陣陣發熱:這人真是的,女孩兒家的手是隨便能牽的嗎?喊一聲不行嗎?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又想到剛剛對方情急時朝自己喊的那幾句話,覺得心中有些甜絲絲的,這是關心她嗎?除去張無忌的關係,他對自己應該還是很在意的吧?抿著唇,她抬眼看向宋青書,見對方被幾個女人圍著侃侃而談的樣子,她心中的那點甜蜜頓時無影無蹤,皺著眉道:“幹什麼呢?賊人剛剛退去,這周圍還不知道有沒有他的同夥,你們不抓緊四處查看,還有時間在這閒談?”人家張無忌一個人對她師傅三掌都沒被打死,他靠著這麼多人打跑一個韋一笑有什麼可說的?真是,一點也不謙虛。瞪了宋青書一眼,周芷若轉身去查看以死弟子的傷口。
  幾個小丫頭緊張的閉上嘴,互相看了看,而後低下頭,隱藏住眼底的不滿:周師姐這兩天的脾氣越來越大,都快要趕上大師姐了,原先要受一個人的氣,現在要受兩個人的氣,以後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怕這幾個丫頭心中不滿,宋青書笑著安慰道:“是我的不是了,雖然是在給你們講解陣法,但現在剛剛打退外敵還真不是個好時機,那惡人隨時可能回來,咱們還是多加防範的好,不要怪你們師姐對你們嚴厲,現在可不比平時,一個不小心,小命可就沒了,她是你們師姐,總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雖然周芷若嚴厲點,他到覺得那丫頭比這些人要靠譜的多,這幾位面對自己同門故去還不忘找他攀談,這性子,真是讓人不敢深交。
  沒走多遠的周芷若聽到宋青書的話,剛剛煩躁的心情緩和了許多:還算有個明白事理的,這幾個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師傅現在還沒有出現,要是再有人傷亡,她怎麼對得起滅絕師太?心情恢復正常,周芷若開始領著人四處查看,免得再有人躲在暗處趁機行兇。
  過了半個鐘頭,滅絕師太和殷梨亭等人才出現在眾人面前,看到死去的弟子,滅絕師太的臉色鐵青,死一個無關緊要的弟子她倒是不心疼,她在意的是,還沒有到正是決戰的那天,她們峨眉派就已經有所損傷,這讓她的臉面往哪放?剛剛他們接到少林的消息,讓他們前去商量明天攻打光明頂的時間,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卻讓對方鑽了空子,這要不是有宋青書在,還不知道她們峨眉派會損傷多少人?想到這,她抬眼看向宋青書,昨天就見到這位武當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本以為充其量也就和自己的芷若相差無幾,現在看來,對方在領導才能上,可要比芷若強的多。
  看到長相一表人才,氣度沉著穩重的宋青書,滅絕師太心中起了愛才之意,笑著道:“今日之事,多謝宋少俠了,如果不是宋少俠在,我峨眉還真是危險了,宋大俠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宋青書一聽,忙施禮道:“前輩說的太嚴重了,就是沒有青書在,眾位師妹也會打退惡賊,家父傳授晚輩劍法之時,就曾說道,當世劍術通神,自以本門師祖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門滅絕前輩。眾師妹得前輩真傳,如果不是一時疏忽,又怎能被那韋一笑得逞?”宋青書全力忽悠著,不有餘力的拍著對方馬屁。昨天那血淋淋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他發現,這女人狠起來和那韋一笑沒什麼不同,能不得罪可千萬不要得罪,誰知道她會不會嘴上說著感謝,心中卻恨他抹了峨眉的面子?女人要是小心眼起來,你被打死了都沒理可講。
  滅絕被這一番話誇獎的是心花怒放,越看宋青書越順眼,因為她也是這麼認為的,天下論用劍高手,除了張三豐那個上百歲的老頭,還有誰是她滅絕的對手?當下心情大好的拍著宋青書的肩膀,親熱的道:“張真人有你這樣的徒孫,真是武當之幸,聽說張真人讓你傳芷若一套武當劍法?張真人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小氣。走,今日我親自傳你一套峨眉劍法,能學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說著,她率先向寬敞之地走去。
  “謝師太。”宋青書欣喜的道謝,而後回頭朝殷梨亭眨了眨眼,忙快步跟了上去。
  看著屁顛屁顛跟過去的宋青書,殷梨亭不解的揉了揉額頭:他大師兄為人穩重踏實,最是謙和;大師嫂善良賢慧,是標準的賢妻良母。可青書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子是像誰呢?他們武當七俠中也沒有這種油滑之人啊?怎麼到他這就變了樣呢?
  外面的宋青書認真的學著滅絕師太的峨眉劍法,那極強的悟性讓滅絕師太越教越用心,看的峨眉眾人心中酸楚:師傅,到底誰是你的親傳弟子啊?不帶這麼區別對待啊!



☆、第84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六)

  隨著眾人一路拼殺到光明頂上,宋青書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剛剛一共殺了多少人?雖然已經沖過了那橫屍遍野的血路,可眼前的一切仍是一片血紅,鼻尖所能聞到的全都是那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他決定了,他這輩子再也不吃豬血腸了,太可怕了。
  他正義凜然的拿著寶劍站在宋遠橋的身後,看著是在關注事態的發展,其實心裡還沉浸在剛剛的殺戮中,沒有緩過來。反正各派高手比來比去也沒有他這個小蝦米什麼事,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當雕像吧。
  宋青書想的很好,可事實情況卻和他想的截然不同。因為成昆的原因,明教眾人均受重傷無法應戰,只剩下殷天正一人孤身抗敵,各派以車輪戰與白眉鷹王決鬥,鷹王是好漢架不住狼多,最後與峨嵋派滅絕師太對戰時,被對方一劍刺中。宋遠橋因為張無忌的關係,對白眉鷹王多著分擔心,見此情景,勸他離開。可白眉鷹王這老頭還挺倔,非說什麼以身殉職教,要和明教共存亡。
  你殉教就殉教吧,反正和我也沒什麼事。緩過勁來的宋青書在一旁樂呵呵的看著熱鬧,哪知道那五派一看,他們五派輪著打也沒把白眉鷹王打死,這要傳出去,六大派的臉面往哪放?當即提出,讓武當出人和對方比試,宋遠橋對這種以多欺少的行為非常看不慣,有心不參與,可那幾派話裡話外卻透出不滿,非說他武當當年娶了殷素素,現在也不派人和明教決鬥,是有意勾結明教。宋遠橋無奈,看了看身邊的幾兄弟,最後一腳把兒子踢了出來,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是武當七俠出面,這無忌的外公可能真的就掛了,讓青書出面,應該還能留條命,就這樣,宋青書無辜中槍。
  壓下滿心的各種埋怨,宋青書打起精神,朝著對方一抱拳道:“鷹王前輩,您老身受重傷,晚輩本不該如此,可雖然咱們立場不同,情勢所逼,晚輩只能冒犯了。”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張無忌的外公,咱們不看魚情看水情,話還是要好好說嘛。
  白眉鷹王看著面前英挺的少年心中一陣恍惚,這年輕人也來自武當,如果自己外孫無忌還活著,是不是也和這少年相差無幾?想過後又暗自搖頭嘲笑自己,真是老糊塗了,還沒死呢,就開始胡思亂想了,當下收斂心神,準備硬拼。
  就在兩人想要動手之際,‘碰——’的一聲,大殿的東牆瞬間迸裂,從裡面飛出兩人。看著這兩人穿著雖然狼狽,但那騰空而起的架勢,宋青書心中羡慕:太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演仙劍奇俠傳呢,這架勢,都快趕上禦劍飛行了……宋青書心中正在YY,只見張無忌落在白眉鷹王的身前,示意小昭退後,而後朝著自己一拱手道:“這位師兄,小弟願代表白眉鷹王迎接師兄的挑戰,不知可否?”
  張無忌剛剛在密室裡就聽到大殿內的談話,聽到自己外公身受重傷,大師伯無奈把師兄推出來應戰,心急之下,才一拳打破厚重的牆壁,跳了出來。此時他和自己的師兄面對面站著,心中激動:他們兄弟倆要開始比試了,他要讓師兄看看,自己這些年的時間沒有白費,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懦弱的男孩,他長大成人了。
  張無忌這邊躍躍欲試,宋青書那邊心中直打鼓,他心中的小人仰天長嘯:靠,原著裡有這段嗎?有這段嗎?讓他和張無忌比武?對方有《九陽真經》又學會了乾坤大挪移?這麼多外掛讓自己這一直踏踏實實學武的老實孩子怎麼比啊?這不是要他的小命嗎?還不知可否?這麼多人面前他有臉說否嗎?又想了想,張無忌知道自己是他師兄,那應該會手下留情,嗯,這麼看來,自己的小命應該還有保障的。
  安慰完了自己,他朝對方一拱手,坦然一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曾兄弟,兄弟要代表鷹王?呵呵,剛剛看到小兄弟接下滅絕師太三掌卻只是受了些輕傷,內力之高真是讓為兄甘拜下風,現在要和兄弟比試,為兄還真是獻醜了。”所以你一定要記得我打不過你,千萬別下狠手,我是你大師兄啊!
  張無忌眼神熱切的看著自己的大師兄,覺得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謹慎,他笑著拱手道:“師兄過獎了,武當劍法奧妙無窮,能和師兄比試,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他現在滿腦子都興奮的喊著:要和師兄比武了,要和師兄比武了……
  宋青書臉上笑容依舊,心中卻想大罵:尼瑪,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讓你手下留情,沒讓你全力以赴啊?
  不管心中怎麼想,兩人的比試正是開始,事實證明,宋青書對自己的實力真的是非常瞭解,沒過幾個回合,和他預料中的一樣,一個不敵,被張無忌一拳打飛。
  張無忌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再看看遠處吐血的大師兄,暗暗悔恨交加:他真的控制自己的內力了,怎麼會這樣呢?大師兄,我對不起你啊。
  看著自己面前吐血倒地的宋青書,周芷若忙上前扶住對方,拿出懷裡的傷藥送到他的嘴裡。暗暗瞪了一眼張無忌,心中埋怨:有你這麼崇拜人的嗎?知道是你大師兄還打個半死?要是不知道不得把人打死?想到宋青書對張無忌的種種期望,心中更是為他難過,擔心的問道:“宋師兄,你還好嗎?”
  低著頭的宋青書正疼的呲牙咧嘴,一聽周芷若關心的問候,忙恢復正常面容,抬頭給了她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而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張無忌欽佩的一笑,態度從容的道:“曾兄弟武功高強,在下輸的心服口服,只怪自己學藝不精,給我武當抹黑了。”反正都這樣了,這態度還是要做出來的,否則豈不是更讓人看不起?
  見宋青書似乎沒有大礙,而且絲毫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張無忌放下心的同時,更是感慨對方的仁厚,他剛想說些什麼,其餘五大派的人不幹了。那白眉鷹王眼看著就要被打死了,現在出來這麼個毛頭小子算怎麼回事?看起來這小子還武功頗高、很不好對付的樣子,既然也是明教一夥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打,繼續車輪戰,輪也輪死他!
  眾人的想法是好的,可有兩大奇功在手的張無忌又怎麼怕他們小小的車輪戰?更何況,危機時還有周芷若在一旁裝乖賣俏的暗暗指點,張無忌輕鬆的闖過了四派的挑戰。看著大發神威的張無忌,滅絕師太心中暗恨,早知道這傢伙這麼礙事?昨天就應該一掌打死他。她老人家顯然是忘了,張無忌沒被打死絕不是她手下留情,人家是有真本事。
  見輪到她峨眉,滅絕師太提著倚天劍沖向張無忌,想把對方一招斃命,哪成想卻被對方震脫寶劍,峨嵋弟子見師傅有危險,顧不得許多,一湧而上,張無忌內力運轉再次震脫眾劍……
  峨眉派所有的劍都掉落在地上,周芷若看著自己手裡的寶劍,有想哭的衝動,她硬著頭皮四處瞄了一眼,見自己已然成了眾人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很想弱弱的問一句:我現在把寶劍扔了,還來不來得及?可殘酷的事實告訴她,來不及了。只聽她身旁的丁敏君高聲道:“師傅,剛剛比武之時,芷若師妹就一再詢問您華山派武功的精要所在,顯然是在提醒那小子應對之法,在咱們來時的路上,我就見芷若師妹和這小子眉來眼去的,現在所有人的寶劍都被打落,只有她的寶劍完好無損,這明顯是二人早有私情,師傅,您要明察啊!”
  滅絕師太一聽大怒,她也不笨,前後的事情一聯繫起來,怎麼能發現這其中沒有內情?見大徒弟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更覺得掛不住臉,只見她面色陰沉的指著張無忌對周芷若道:“芷若,你去給我殺了這小子,快去!”她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得意子弟怎麼都和明教人有染?想到當初的紀曉芙,她心中更恨,如果周芷若今天真的下不去這個手,她不介意再一次清理門戶。
  被莫聲穀扶著的宋青書頭疼的揉著額頭:那個張無忌你長沒長腦子啊?所有人的劍都掉了就周芷若沒事,這不是明晃晃告訴眾人,你們倆之間有姦情嗎?你讓周芷若怎麼辦啊?他擔心的看著場中無助的周芷若,卻絲毫沒有半點應對之策。這種場面是任何人都沒法插手的,滅絕是周芷若的師傅,師命大於天,如果周芷若不從,那滅絕要清理門戶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提反對意見,可要是周芷若從了,事情不又回到原點了嗎?張無忌會不會因為這次的事對周芷若心生不滿呢?哎呀,張無忌你個笨蛋,可急死我了。
  周芷若腦子裡亂作一團,她無措的看向對面的張無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一直不想讓他死,除了幼時的情意,還有宋青書對他的擔心,有人那麼惦記他,他要是真死了,會有多少人為他難過?至少他那個傻師兄會非常傷心。所以即使她不滿對方不知好歹的打傷宋青書,她還是在對方為難之時裝傻的偷偷指點,可現在師傅竟然要自己親手殺他?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芷若,你在等什麼?還不給我殺了這小子?”滅絕眼中閃過一絲狠絕,語氣嚴厲的斷喝著:徒弟再不動手,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周芷若下意識的看向宋青書,見對方正皺著眉看著自己,她心中突然一慌:他該不會也以為自己和張無忌有私情吧?他不知道這曾阿牛就是張無忌,自己這麼明顯的提示對方,他一定會在心中懷疑吧?
  “芷若!”滅絕的嗓音在她耳邊炸開,她一咬牙,舉劍就刺了過去:張無忌武功那麼高,連師傅都打不過他,又怎麼會被自己所傷?
  噗——鮮血噴在她的身上,周芷若呆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無忌,對方真的就這麼呆呆的任她刺了進去?這,這怎麼辦?
  “小兄弟,小兄弟。”明教眾人忙上前扶住張無忌,周芷若傻傻的站在那,被峨眉一位好心的師姐拉回了自己的隊伍裡。
  她真的刺進去了?怎麼辦?張無忌會不會死?會不會有事?她不想的?她不想殺他的?他怎麼不躲開?為什麼不躲開?周芷若低著頭腦子裡一團亂,她不敢抬頭,怕看到宋青書那一向溫和的眼神裡充滿著仇恨,怕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只剩下冷漠,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那寶劍入肉的聲響,聽的宋青書身上打了個哆嗦,身同感受的咧了咧嘴:狠,真狠,這女人堅決不能得罪,看看這舉劍的俐落勁,簡直太可怕了。
  不管他們倆心中怎麼想,六大派圍剿光明頂的行動繼續進行著,張無忌在一旁運功調息,殷梨亭為了給紀曉芙報仇,第一次不顧道義的站出來要與他決戰,張無忌一時激動,喊了聲‘六師叔’,這下好,武當眾俠與白眉鷹王都知道,原來他就是張翠山殷素素的孩子,眾人一時間欣喜異常。張無忌指出所有的事都是成昆搞的鬼,少林不信,認為他這是有心給明教開脫。可有張無忌在中間一攪和,這圍剿大會直接成了認親大會,五大派無功而返。
  周芷若獨自在武當門前徘徊,見到武當眾人從遠處而來,她有心上前詢問,又怕對方責怪,就那麼尷尬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周姑娘?你來多久了?是關心無忌的傷勢吧?”宋遠橋遠遠的就看到周芷若的身影,見對方羞愧的表情,他寬容的一笑,他對這小姑娘倒是沒什麼責怪,無忌那小子能把滅絕的寶劍震飛,可對著這丫頭的劍,卻傻愣愣的站在那挺著,這又怪得了誰,見對方心中愧疚,他笑著安慰,“無忌沒什麼事了,周姑娘不必擔心。”
  見對方還是悶悶不樂,宋青書也在一旁笑著道:“放心,無忌師弟沒有怪你。”倒是對他說了一堆對不起,“其實這事也怨不得你,他想對你好也不是這麼個好法,所有人的寶劍都被打落,就你一個人拿著劍在那站著,誰不知道這中間有問題啊?所以他完全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你。”不過那一劍的威力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太狠了。
  聽宋青書這麼說,周芷若心裡算松了口氣:就是嘛,她當時真的覺得好無措啊,他能理解就好,呃?不對?什麼叫他想對你好也不是這麼個好法?和著他還是在這給張無忌找媳婦呢?周芷若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反正就是生氣。只見她剛剛還緊張的小臉冷冷的一撂,沒好氣的對宋青書道:“他想怎麼對我好,那是我們倆人之間的事,就不勞煩宋師兄關心了。”而後對著宋遠橋等人一拱手道:“宋師伯,芷若告辭了。”說完看都沒看宋青書一眼,轉身走了。
  宋青書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轉頭問他爹:“爹,我說錯什麼了?她怎麼好像是和我生氣了?”他說的哪不對嗎?說張無忌對她好,她不是應該很開心嗎?剛剛他那無忌師弟大殺四方,多厲害啊?他這男人看的都心生羡慕,更和況女人了?
  宋遠橋等人無奈的看了看完全摸不到頭腦的宋青書,這哥幾個終於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目前看來,無忌喜歡周芷若,周芷若卻對這榆木腦袋的宋青書有好感,可宋青書一門心思還在為張無忌說好話,這事亂的?
  俞蓮舟拍了拍師侄的肩膀,感歎的道:“你沒說錯什麼,是周姑娘心中有愧,不過青書,周姑娘人不錯,你真的不喜歡她?”這一路上宋青書都在和他們解釋說兩人沒什麼,可他們怎麼看都覺得這兩人有什麼,現在還加進來一個張無忌,這兩人都是自己師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也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喜歡她?”宋青書一聽,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都快。開玩笑,喜歡她會沒命的,雖然這丫頭確實很漂亮,很和自己的胃口,可她那舉劍就刺的狠勁也很嚇人的好嗎?“二師叔,你們真的誤會了,我和周師妹沒有之間什麼事,我們倆在一起,除了交流一下武功也就是談談無忌師弟,沒談別的。”
  聽他這麼說,眾人完全可以想像當時的場面,周芷若想和他閑嘮家常,他卻把話題引到了張無忌的身上,怪不得那丫頭對他忽冷忽熱的,碰到這麼個不解風情的,還真難為人家姑娘了。
  幾人懶得再管這不開竅的混帳傢伙,轉身進屋商量回去的路程。
  ——我是分界線——
  六大派在第二天下了光明頂,看著在山下互相道別的眾人,宋青書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事呢?他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站在宋遠橋身後,暗中打量著四周。
  突然見有兩個峨眉的小弟子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身邊的師姐還沒來得及扶起她們倆,又有兩個少林小和尚栽倒在地,看著陸陸續續倒在地上的眾人,宋青書終於想起來,他忘記的是什麼事了?靠,趙敏!腦中剛閃現出一個名字,他也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第85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七)

  宋青書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一睜眼,一間狹小的屋子映入眼簾,一面是鐵柵欄,其餘三面都是黑漆漆的牆壁,看格局,應該是關押犯人的牢房。
  宋遠橋等人正在他身邊閉目打坐,聽見他起身的聲響,眾人都睜開了眼。
  “醒了?”見兒子醒了,宋遠橋也算安了心,雖然知道只是內力全無,沒有大事,可自己幾兄弟都醒了,就兒子還昏迷著,這心裡還真有些不安,果然這小子還是缺乏鍛煉,以後要是有機會……唉,想到現在的處境,他只能輕輕一歎。
  “爹,咱們這是在哪?我的內力,我的內力全都沒了?”宋青書面帶驚慌的看著父親,他知道自己等人必定是被趙敏給抓了起來,可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丹田空蕩蕩的,這麼多年苦修的內力無影無蹤,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們醒來後也發現內力全無,然後就一直被關在這,我們猜測了一下,還是也不知道這幕後主使之人是誰,現在只能等他主動找來了。”莫聲穀在一旁解釋著,剛剛他和大師兄等人已經猜測了半天,可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宋青書見他爹和幾位師叔都盤膝而坐,乖乖的爬起來也跟著盤膝打坐。其實他覺得這姿勢挺傻的,你說他們現在內力全無,還傻乎乎的坐著幹嘛?躺會不挺好嗎?不過想是這麼想,說他可不敢說,他那爹對外人寬厚仁慈,對他可是標準的嚴父,算了,他還是老實的跟著傻坐吧。
  過了兩天,終於有人理他們了。只見牢門被打開,進來幾個魁梧大漢,伸手就拉宋青書。
  “你們做什麼?放開青書。”宋遠橋見這幫人進來就拉兒子,他急了,要是大夥在一起,去哪他都不怕,可現在只帶兒子一個人走,他又怎麼能放心?莫聲穀等人也過來阻攔,可內力全無的他們被幾人一推搡,狼狽地摔倒在地,只能無助的看著宋青書被人拉走。
  “爹,沒事,你放心,我沒事的。”看到被推倒在地的父親和師叔們,宋青書心裡不是滋味。他是不是有點太混了點?從被抓來開始他就一直想著:沒事,還有張無忌呢,他會來救他們的。可現在,疼愛他的父親和師叔們,就這麼被推推搡搡的倒在地上緊張的望著自己,如果自己有本事,自己的親人,何必要別人來救?宋青書,讓你兩世為人,簡直是神仙瞎了眼。
  當宋青書被帶到了趙敏眼前的時候,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負面情緒裡。他感覺自己特別混蛋,上輩子就讓父母操碎了心,這輩子還是讓長輩跟他著急,想想,他真的挺廢物的。
  “你就是武當宋青書?”趙敏見到下面這個相貌英俊的男人,腦中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臉,想到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她嘴角輕抿,掩飾著心中的羞澀。
  宋青書心情正不好,見上面有人問話,冷冷一笑道:“你抓了誰你自己不知道嗎?問我幹什麼?”最討厭這種明知故問了,天知道他上輩子找工作時被人問了多少遍性別,他一大老爺們往那一站,你還能看出是女的不成?
  趙敏被他氣樂了,見過橫的,還真沒見過他這麼理直氣壯的?別的門派進來破口大駡她都覺得正常,可眼前這位算是怎麼回事?和她耍情緒?她頗感興趣的一笑道:“我抓了那麼多人,真弄錯了幾個也屬於正常吧?”
  宋青書挑了挑眼皮,不冷不熱的道:“那就說明你該換屬下了,這麼點事都弄不明白,你還要他們做什麼?吃乾飯的?”看著眼前女人的花容月貌,他還是第一次沒有心情欣賞,心中想的都是宋遠橋那緊張的雙眼。
  趙敏被堵了個張口結舌,按照她的脾氣,她真想把這個混小子剁吧剁吧拿去喂狗,可想到武當的絕世劍法,她暗暗告誡自己:我忍。
  在心裡YY了一頓得到劍法後折磨這小子的場面,她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悠閒地道:“我這有個規矩,只要你拿著身邊那把木劍,打贏我的三個家將,我就放了你,贏不了,就要多囚禁一個月,要是不聽話……”說到這裡,趙敏故作懸念的一笑,而後看著他的眼,漫不經心的道:“那就留下你的一根手指頭做紀念吧。”前面的四派聽到這話,可都是帶著希望放手一搏,所以趙敏滿懷信心的等著宋青書同意,她之所以沒有叫宋遠橋等人,就是怕他們人老經驗足,看出自己想要偷師的想法,像宋青書這麼大的年紀,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見對方說完了,宋青書很光棍的把手一伸:“砍吧。”
  “你?”趙敏詫異的看著他,“你就不想著試一試?你身為武當弟子、宋遠橋的兒子連這麼點信心都沒有?也許你能贏呢?真贏了你就可以走了?本郡主這點信譽還是有的。”不用這麼乾脆吧?
  “郡主丫頭,你想在我這偷師是不可能的,反正我就這十根手指頭,你大可以隨便砍,你現在砍我幾根,我師弟張無忌一定會在你身上為我討回公道,雙倍返還,要是我的十根手指頭都被砍了,他會連你的腳趾頭都砍下來給我報仇,你大可試試。”宋青書一臉的大無畏精神,心裡卻在打顫:那個張無忌到底好使不好使啊?他應該已經撓過這丫頭腳心了吧?不會弄巧成拙吧?咳咳,好吧,對於好多劇情都已經忘了,但那麼香豔的鏡頭他卻一直沒忘。原諒他光棍一條,心裡最在意的還是這種場面。
  趙敏一聽,臉頰瞬間羞紅,她到沒有懷疑宋青書會知道自己和張無忌之間的事,只以為他們兄弟情深,所以宋青書才想讓張無忌給他報仇。想到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她對這個宋青書還真下不去手了,她知道自己對張無忌有好感,也想和對方繼續發展下去,雖然現在兩方還在對立,但也不是沒有緩和的機會,如果張無忌哪天真的歸順了朝廷,他們兩人還是很有可能的。但如果自己真的傷害了他在乎的這幾個人,他們之間可就真沒有繼續的可能了。
  想到這,她看著這個宋青書也沒那麼可氣了,甚至覺得他們不愧是同出武當,眼前這宋青書和那天的張無忌一樣,都是一副混帳至極的面孔,看著讓人好氣又好笑。
  想是這麼想,可話不能這麼說,只見她沒好氣的對宋青書道:“張無忌?他有這個本事嗎?我關你十年二十年,看他什麼時候能來給你報仇?”說完,她一揮手對著身邊的隨從道:“帶他下去,把峨眉的人給我帶上來。”不能把武當的人怎麼樣,她可以拿峨眉的人出氣,“對了,記得給我帶那個周芷若。”
  宋青書見自己的手指保住了,剛把心放到肚子裡,就聽對方讓帶周芷若。他告訴自己:沒事,回去吧,你爹還惦記著你呢,那丫頭和你沒什麼關係,原著裡她不也沒什麼事嗎?快安心的走吧。說是這麼說,可不知道怎麼的,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停下了腳步,一轉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不走了。
  趙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道:“你要做什麼?”都饒了他了還不知足?
  “急什麼?反正我都出了那個小黑屋了,還不能讓我多放放風?”說著,宋青書很自覺地從桌子上拿了塊糕點,咬了一口道,“你都不知道那小黑屋裡多難受,我內力都沒了,我爹他們還讓我打坐練功,天知道有什麼可練的?再說吃的也不好,連點油水都沒有,你們這伙食也太差了。”說著,一塊糕點進了肚,他繼續向第二塊進攻。
  趙敏的眼角有些抽搐:這位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雖說,如果今後自己和張無忌在一起了,那他們還真不是外人,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也太早了吧?姑娘,您想多了,這傢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你別看他臉上鎮定,其實他心裡正悔著呢。
  宋青書把桌上的糕點吃了三分之一的樣子,終於停了下來,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平鋪到桌子上準備開始打包。
  “你又要做什麼?”趙敏發現自己對著這個男人已經不會說別的了,只剩下這句話了。
  “你們這的廚子不錯,這糕點味道挺好,給我爹和師叔們帶點,這幾天的伙食確實不好,我也不能吃獨食不是?”宋青書邊答話邊把剩下的糕點都放到手帕裡,滿意的打包系好。
  趙敏深吸口氣,而後笑著道:“我還真不知道宋師兄是如此純孝之人?宋師兄,您不用裝了,一會兒我派人給你屋裡送兩盤,讓武當眾位大俠品嘗。”趙敏,你要忍住,他沒做別的,他就是吃點東西,你看在張無忌的份上千萬要忍住,為了這麼個吃貨,你要是和張無忌鬧出矛盾真的不值,你要忍住。
  宋青書一聽這話,眼睛一亮:行啊,這趙敏還是挺會來事的。想到這,他用讚賞的眼光看著對方。
  看著對方那讚賞的眼神,趙敏發現自己竟然生出一種被肯定的喜悅?她被這種狀態囧住了,果然和這人待久了她自己都不正常了嗎?
  正在她檢討自己的時候,周芷若被帶到了。
  周芷若和峨眉眾人被關在一個牢房,也是被扔那兩天無人問津。滅絕寧折不彎,已經絕食兩天了,今天終於有人進去帶人,她上前護住因絕食而體弱的師傅,沒想到就這麼被人拉了出來?一路被人帶到大殿,她面上視死如歸,心中卻忐忑不安:陌生的地方,無依無靠,她怎麼能真的一點不怕?
  進入大殿,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到一側的宋青書,瞬間,她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可緊接著,她心中一緊,不知道宋青書怎麼坐到敵人的地盤?難道……還沒等她細想,就聽上面啪的一聲,傳來拍桌子的聲音。
  “你是峨眉派的周芷若?”問完這話,趙敏就後悔了。宋青書還在旁邊看著呢,自己怎麼又問這種傻問題?她都快被這打不得、殺不得的傢伙氣暈了,完全失去了一開始的悠閒心態。
  “我是周芷若,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抓我們?”周芷若不卑不亢的回道,她看著眼前和自己相比毫不遜色的女人,暗暗猜測此人的身份。
  見終於碰到個說話正常的了,趙敏漸漸恢復了看戲的心情:“我是誰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你們現在都被我抓來了,是我的階下囚就好。”她背著手,一步一步的走到周芷若的身邊,笑著道,“我這給你一個解脫的機會,只要你打贏了我的三個家將,我就放了你,怎麼樣?很照顧你吧?”
  周芷若冷冷一笑:“果然被我師傅猜對了,想偷學我們峨眉武功?做夢!”
  “你?”趙敏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又被人拆穿,她惱羞成怒的道,“不打?那就別怪我心狠,不知道憐香惜玉了?別人不比武,我直接砍掉他一根手指頭,你周芷若不肯比,哼……”她冷哼一聲,指著不遠處苦大師的臉道,“看到他的臉了嗎?一會兒我往你臉色劃上十道二十道,一定會比他好看。”說著,趙敏身形一轉,伸手在後面家將的手裡抽出寶劍,再回轉身來,閃著寒光的劍尖正對著周芷若的臉蛋。
  別說周芷若,連一邊的宋青書看的都心中一顫,真怕那劍再往前一寸,周芷若那如花似玉的臉可就真的毀了。
  看著面前冷氣逼人的寶劍,周芷若眼含絕望,她再也保持不住先前的鎮定,失控的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許劃了我的臉。”更何況還是在那人的眼前被毀容,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的好。想到自己被人拿劍指著,那人都沒有反應,她突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你到底比不比武?”趙敏雙眼微眯,對這個和張無忌眉來眼去的女人,她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
  “不比,你殺了我吧!”周芷若已經決定了,對方要是真劃自己的臉,她就主動撞到眼前的劍上,絕不受那種侮辱。
  “不比?好,我成全你。”趙敏說著,舉劍就要往周芷若的臉上劃去。
  這一下不但嚇到了宋青書,連暗處的張無忌都被嚇到了。他剛想沖出去,卻見宋青書把桌上的盤子扔了出去,正打到趙敏的劍上。呃,這種關鍵時刻,宋青書還是沒捨得把離自己最近的糕點包扔出去,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是捨不得,他認為糕點太軟了,起不到什麼作用。
  趙敏見到地上碎成幾片的盤子,咬牙切齒的瞪著宋青書:“你又怎麼了?為了那個混蛋我不剁你的手指頭,你說牢房太悶我讓你在這待著,連你打包糕點我都沒說什麼,你現在又開始英雄救美?我告訴你宋青書,你別再挑戰我的忍耐力,我會對你如此完全是看在你是武當派的,你別以為,我對這個和他眉來眼去的周芷若也會如此?”趙敏已經快被這個男人氣瘋了,一順嘴,把什麼都說出來了。
  暗處的張無忌,瞅了瞅身邊的韋一笑和楊逍兩人,感到臉上發熱,再看下面那暴跳如雷的少女,他心情複雜:上次他真的對人家姑娘做了很過分的事,這次她對自己師兄手下留情,他領情。可她對別人的手段也太殘忍了?最過分的是,她還要劃花芷若的臉?
  他對周芷若很有好感,雖然那次她拿劍傷了他,但過後他卻被宋青書罵了一頓,說在那種情況,他竟然傻乎乎的等著她砍?連做做樣子都不會?受了傷,不但讓她心中自責,更讓她在峨眉難做。他細想了一下,確實是這麼回事,還想著下次見面和她說聲對不起,沒想到,因為自己的關係,他又讓對方受苦了。想到此處,張無忌對周芷若又多了一層憐惜。
  宋青書這邊正在想著對策,一聽對方這麼說,他一下子想起來了:這趙敏這麼討厭周芷若,還不是因為兩人是情敵?想到這,他輕咳了一下,忙站起身走了過來,對著趙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個,你要是對別人這樣,我就不管了,她這不是自己嗎?”
  “自己人?”趙敏皺著眉,被他這話弄的不解。
  “對啊,雖然她現在不是武當人,但以後就是了。”宋青書神情有些尷尬。
  趙敏聽了這話臉色更差:“沒錯,等她嫁給張無忌就是了。”所以自己更不能留她。
  “無忌師弟?”宋青書一愣,而後不解的望著趙敏:“關無忌師弟什麼事?我說的是我自己啊,等她嫁了我就不是別人了,和無忌師弟有什麼關係?”
  轟的一聲,周芷若感覺自己的腦子裡猶如火山爆發一樣:他說什麼?嫁給他?她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剛剛她還抱著必死的決心,哪知道在關鍵時刻,對方卻扔過來一個盤子救了自己?那生死徘徊的感覺讓她委屈地想哭,她還以為他真的忍心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真的不管她了?沒想到還沒等她委屈完,竟然聽到他說要娶自己?可最重要的是,她聽了後不但沒有惱羞成怒的感覺,還生出滿心的甜蜜?原來,自己真的喜歡上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了?
  周芷若不敢相信,趙敏也滿臉的不敢置信,她愣愣的看了看宋青書,再瞅了瞅低頭不語的周芷若,而後冷笑道:“你真當我是八歲孩童嗎?你說我就信?為了救她,你還真是不由餘力啊?說你喜歡她我信,說她喜歡你?我憑什麼信?”當時光明頂上的場面她也看到了,張無忌大殺四方,那麼一個豪氣雲天的男人獨獨被周芷若所傷?如果不是對她有意思,他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受她一劍?有那麼個蓋世豪傑喜歡著,周芷若怎麼能喜歡他宋青書?他宋青書除了臉蛋哪比張無忌強?可男人要臉蛋有用嗎?真當她那麼好騙?
  宋青書不服氣的道:“憑什麼不信啊?又沒說你喜歡我,你怎麼知道她就不喜歡我?”這話說的他心裡也沒底,剛剛他一個勁給周芷若使眼色,可那丫頭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就在那低頭不語,我的姑奶奶啊,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你和我配合一下把她騙過去就好,可千萬別穿幫啊。
  “喜歡你?”趙敏頗為不屑的上下打量他幾眼,心中暗道:吃貨一個,哪個女人會喜歡?隨即,她眼珠一轉,暗暗一笑,走到周芷若身邊,趁她不備,一把將周芷若推到了宋青書的懷裡,她得意洋洋的等著看周芷若手忙腳亂,而後勃然大怒的樣子,可誰知等了又等,周芷若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在對方懷裡待著?
  她不敢置信的轉到他們身前,見宋青書一臉得意的看著她,再細看周芷若——臉頰嫣紅,眼底含著羞怯之色,見自己盯著她看,竟然還很不好意思的往宋青書懷裡躲了躲……
  “你,你……”趙敏伸出手指指著周芷若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好,怎麼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收回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揮手道,“我的眼睛一定是出問題了,你們先把他們帶回去,等我休息一會再說。”她要好好休息一下,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見要被帶走了,宋青書忙拉著周芷若,來到他剛剛坐著的椅子處把那包點心拿著,而後還不忘叮囑趙敏:“你說過一會兒要給我爹送點心的,別忘了。”這二貨得寸進尺,還沒忘了那盤點心呢。
  趙敏閉了閉眼,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放心,我不會忘的。”而後睜眼朝著手下人大喊,“還不快給我把人帶下去?磨磨蹭蹭的,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那幾個隨從見郡主發火了,忙催促宋青書二人快走,迅速把兩人帶離大殿。



☆、第86章 倚天屠龍之宋青書周芷若(八)

  周芷若默默的任宋青書拉著往回走,看著身前挺拔的身姿,心中說不出是喜悅還是羞澀?想到剛剛在他懷裡的場面,她努力壓下想要上翹的唇角,忍不住轉移視線,暗暗告誡自己:女孩家要矜持,千萬不能太露骨。
  路過門前的樹下,恍惚間看到樹上有幾條身影,她仔細一看,精神大震,竟然是張無忌等人?
  張無忌朝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救他們。見到獲救的希望,她緊張的低下頭,怕被人看到眼中的興奮。
  張無忌看到周芷若和宋青書兩人就那麼手把手走了,神情有些恍惚:大師兄和芷若兩人真的有感情嗎?芷若真的喜歡大師兄嗎?他一直以為芷若是對自己有好感的,在光明頂上,芷若曾經多次幫助他,雖然後來誤傷了他,可她當時的眼神是那麼絕望,如果不是喜歡他,又怎麼會那麼在意他?他從來沒想到她喜歡的人是大師兄?更沒想到大師兄也喜歡芷若?是啊,芷若那麼好,那麼美,大師兄喜歡她也很正常。如果大師兄也喜歡芷若,自己該怎麼辦?大師兄對自己那麼好,他怎麼能奪人所愛?
  “教主,你想什麼呢?人都走了。”楊逍見張無忌注視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沉默不語,輕聲提醒。
  “啊?哦,那咱們也走。”張無忌恍惚的應著,腦子裡想的仍是剛剛周芷若在宋青書懷中的場景。
  “哎呀,我的教主,這有什麼可想的?那宋少俠完全是為了周姑娘的安全演了一場戲,那位郡主一看就是嫉妒教主你對周姑娘與眾不同,所以想加害周姑娘,現在兩人這一場戲下來,這趙敏相信周姑娘和教主沒有關係,氣也就消了,這麼簡單的事,教主還用想嗎?”韋一笑在一旁笑望著張無忌。剛剛他們離得較遠,看到的就是周芷若被趙敏推到了宋青書的懷裡,宋青書順勢摟著周芷若,周芷若低頭不語,他們並沒有向趙敏一樣看的那麼清楚,所以韋一笑以為兩人是在演戲。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周芷若眼裡的羞澀,趙敏又豈是那麼好騙的?
  可韋一笑這話,張無忌卻是信了,他恍然大悟,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心中還為宋青書的機智讚歎,師兄自小就聰明,他至今還記得師兄安慰自己父母變成星星的故事,今天為了保護芷若,真是難為大師兄了。
  為剛剛的場面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張無忌心情大好,遠遠跟著看押之人,繼續探查師伯們的藏身之所。
  再說周芷若,她一心想著躲在暗處的張無忌,忘了自己的手還被宋青書拉著。
  宋青書剛剛被那隨從一催促,也是順手拉著她就走,忘了鬆開,一直到了牢房門口了才想起來還拉著人家姑娘的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手,想了想,把自己用手帕包的那幾塊糕點遞了過去:“周師妹,這牢房的伙食實在是差,這是剛剛順手拿的,給,你拿回去嘗嘗。”反正趙敏答應了一會兒再給他送兩盤,這就當他補償占了人家姑娘便宜的虧欠吧。
  看著對方手裡熟悉的手帕,周芷若忍著笑接了過來,她發現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忘了吃,雖然這有點吃貨的嫌疑,但想到他吃的同時還惦記著自己,顯然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裡,又覺得心中甜蜜。想到剛剛對方把自己摟在懷裡的感覺,她害羞的叮囑道:“她要是再找你,你別總氣她,那女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輩,真把她惹急了怎麼辦?”剛剛她感覺那女人都要被他氣瘋了,那暴跳如雷的樣子,她都覺得對方可憐。
  “快走,快走,讓你們話家常呢?”趙敏的隨從見他們站著不走,忍不住出聲催促,回去晚了,一會兒他們又要挨駡了。
  兩人對望一眼,識趣的往回走著,見後面的人離著較遠,宋青書壓低聲音,偷偷讚揚道:“周師妹,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你和我配合的那麼好,真把那女人騙住了。”想到自己能把這倚天裡最聰明的趙敏騙住,宋青書心中一陣得意。
  “騙?”周芷若心中一涼,忍不住慢下腳步轉頭看著對方。
  “對啊,你看,她完全相信咱們倆的話了,一點都沒有懷疑,沒有你的配合,哪能那麼輕易的讓她相信你和無忌師弟沒有關係?我給你使了半天的眼色,真怕你不知道和我一起演戲,關鍵時刻,周師妹果然還是很識大體。”宋青書笑眯眯的小聲誇著,如果周芷若不配合,那他真不知道要怎麼救她了。
  周芷若完全停下腳步,她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宋青書,輕輕地道:“那,還真要謝謝宋師兄的救命之恩了……”
  “謝什麼?憑我和無忌的關係,哪用得著這麼客氣?”宋青書很大方的擺擺手,覺得大家都這麼熟了,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是不是?
  周芷若只覺得肚子裡都在冒火,連肺子都快氣炸了,她周芷若是什麼人?如果不是真對他有好感,又豈會因為貪生怕死而乖乖的任他摟著默不作聲?想到剛剛自己的自作多情,她氣的抓狂,一字一句的叫道:“宋青書——”
  “啊?”宋青書心裡正美,聽到對方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一抬頭。
  “你個混蛋——”周芷若一聲大罵,一腳就把宋青書踹了出去,沒有防備的宋青書被這彪悍的一腳踹的往後一倒,滾下了兩個臺階,一直骨碌到被什麼東西擋住才停了下來。
  “青書,你怎麼了?青書?”
  他回頭一看,真巧,這一腳正好把他踢到自己的牢房門口了。
  周芷若餘怒未消,跟著就跑了下來,結果見宋青書身後牢房內,武當幾俠睜大眼吃驚的看著自己,她無措的站在當場,只覺得又羞又憤,從沒有過的委屈讓她眼睛一紅,轉身就跑了出去。
  那看著她的隨從剛剛也被她嚇到了,見對方轉身跑了才發現不對:“唉?姑娘,你的牢房不是這邊。”那人這次沒敢硬攔著,這姑娘脾氣大著呢,那一腳踹的他心裡都打顫。
  被攔截下來的周芷若惱羞成怒的大喊:“你不帶路我怎麼知道是哪邊?還不給我帶路?”
  “啊?哎哎,這邊走,姑娘您這邊走。”那人被嚇得一愣一愣的,慌慌張張的在前面領路,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個看管對方人。
  “呃,青書,你沒事吧?你怎麼惹到周姑娘了?”看到師侄肚子上那明晃晃的腳印,再聽著不遠處小姑娘那羞憤的喊聲,莫聲穀壓低聲音問宋青書,深怕沒有走遠的周芷若聽到。那丫頭的語氣裡都帶著哭腔了,還是別再刺激人家的好。
  宋遠橋等人也一同看向宋青書,他們也比較關心這個問題,那峨眉的周姑娘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能把人氣成那樣?青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面對眾人的詢問,宋青書很委屈的道:“我真的沒得罪她啊,我還救了她呢。誰知道她發什麼瘋?”一瘸一拐的走進牢房,宋青書滿心委屈的對武當眾人說著剛剛的經過。
  看著自認為助人為樂的宋青書,武當眾人齊聲哀歎。宋遠橋更是無力的望天:他對不起人家周姑娘,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混帳兒子呢?怪不得剛剛人家姑娘罵他混蛋,真的是混蛋,人家姑娘摟也讓你摟了,抱也讓你抱了,你轉過身又把人推到張無忌手裡,這叫什麼事啊?
  “我,我做錯什麼了嗎?”看著大家責怪的眼神,宋青書心中有些發虛,暗暗想了想:他沒做錯什麼啊?雖然拉了人家姑娘的手,但那也是為了救人情非得已嘛,不用這麼看著他吧?
  “青書,你就沒想過,其實人家周姑娘喜歡的是你嗎?”俞蓮舟很是無奈地看著侄子,這麼多年他一直為有個聰明的師侄而自豪著,今天才知道,原來他聰明的侄子也有這麼二的時候。
  “怎麼可能?”宋青書連連搖頭,覺得他二師叔想多了,“我有什麼讓她喜歡的?無忌那麼厲害,有無忌在,她怎麼會喜歡我?”原著中宋青書為了周芷若連命都搭上了,也沒見她有半分心軟,自己還是安分一點,不要多想的好。
  “青書,無忌這些年有些奇遇,所以武功才那麼高,但像他那樣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你也有你的好處,在我們心中,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莫聲谷怕師侄因為無忌的存在而感到自卑。本來嘛,沒有張無忌之前,宋青書就算是少年俠客中的佼佼者了,可有了張無忌,他又什麼都不是了,難不成青書沒有自信開始自暴自棄了?
  見面前幾人一臉的緊張,宋青書好笑的揉了揉肚子道:“七師叔,你想多了,無忌是我師弟,他的功夫越高,我這個師哥越高興,哪有什麼自卑心理?我要是還自卑,那些武功不如我的是不是都不用活了?”剛剛那丫頭的一腳還真狠,好在沒有內力,不然他可能真就交代到這了。
  見他的神情不像作假,莫聲穀等人放下了心,剛想和他細談周芷若的事,只聽到牆邊傳來聲響:“大師伯,大師伯……”
  幾人第一個動作是向門外望去,見沒有看守的人才轉頭看向牆角處,只見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無忌。
  見到是張無忌,宋遠橋眼中一亮,而後謹慎的叮囑兒子:“去,上門前盯著去,小心來人。”宋青書不敢耽擱,忙去門前盯梢。
  “無忌……”宋遠橋等人忙過去和張無忌商量營救的對策。
  再說周芷若,她心中真的是又羞又恨,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那混蛋做了那麼多事只是為了單純的救她?什麼喜歡她,要娶她,都是騙人的,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想到剛剛氣憤之下那一腳全讓武當人看到了,周芷若捂著臉覺得自己沒臉活了,一伸手才發現,原來手裡還拿著那混蛋送的糕點,她手一抬就想扔了,可猶豫了半天,又慢慢的放了下來。她還是捨不得,那個傢伙雖然混蛋了點,可他對自己卻真的很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可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和那個張無忌湊到一起呢?周芷若心中充滿了無力,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就認為自己應該喜歡張無忌?
  “芷若?你怎麼了?”滅絕見徒弟紅著眼回來,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以為徒弟受了什麼委屈,她忙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對方。
  “師傅……”見到養育自己的師傅,周芷若強迫自己露出笑容,把所有的委屈藏在心底。作為滅絕的徒弟,心中一定要把光復峨眉作為己任,如果讓師傅知道她想的是那些情情愛愛的事,相信她得到的絕對不是安慰,只會是更加嚴厲的懲罰。“我沒事,就是剛剛有些嚇到了,好在有驚無險。”周芷若來到滅絕的身邊,講述了一下剛剛的經過,當然,是被她刪減過的經過,如果滅絕知道自己因為張無忌差點毀容,對張無忌的印象一定會更差,想到張無忌,她忙向滅絕稟報,“師傅,我剛剛看到張無忌……”
  “閉嘴!”滅絕師太聽到徒弟提起那個男人的名字,憤怒的打斷她的話,“不許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你給我把他從心裡忘掉,還覺得自己丟人不夠嗎?”想到在光明頂上的一幕幕,滅絕心中更是氣憤,指著周芷若道,“去,一邊坐著去。”
  “師傅……”周芷若想到滅絕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想起自己手裡的糕點,她有心想給滅絕,可被對方狠狠的一瞪,只能打消了念頭,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打坐的位置。
  應付了一下旁邊師姐的詢問,周芷若安靜在那坐著,伸手環抱住自己,覺得有些冷,剛剛雖然驚險,那混蛋雖然氣人,可有人關心的感覺卻真的很溫暖。偷摸了摸衣袖裡用手帕包裹的糕點,她嘴角翹起一抹弧度,暗暗偷笑著:那個混蛋,你等著,大庭廣眾之下你摟也摟了抱也抱了,現在想一甩手把我推給別人?哼,咱們沒完。
  ——我是分界線——
  第三天晚上,牢房門被打開,從外面沖進一人。看著這人來勢洶洶,周芷若忙上前護住滅絕,滅絕將她養大,教她武功,無論如何,這份情她不能不報。
  那人看了看周芷若,再看了看周圍蜷縮在一邊的峨眉弟子,笑著對冷望著自己的滅絕師太道:“這不愧的母女情深啊,有危險的時候,還真就你這女兒惦記著你。”
  “你說什麼?”滅絕師太一聽,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什麼叫母女情深?她滅絕這麼多年的清譽,豈能被他這樣玷污?
  “哪來那麼多廢話,給我走。”那人不耐煩的伸出手,一手抓著周芷若,一手抓住滅絕師太,轉身就往外走。
  師徒二人被拖到一個單獨的牢房,那人將兩人往屋內一推,懶洋洋的道:“我們家主人說了,你們不知合作,留著也是浪費糧食,讓我送你們歸天。”
  “好啊,不用你動手,拿刀來,我自己了斷。”滅絕傲然說道,她一身的傲骨,死又何懼?
  “喝,膽子還真大?我這刀要是不給你拿來,還真讓你看扁了。”那人原想嚇她們一嚇,被這一激,鎖上牢門,轉身出去。
  “師傅,咱們被困在此,你何必如此倔強。”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師傅怎麼半點不服軟啊?
  滅絕沒有回答,站在那不知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轉頭看向周芷若:“芷若,你是不是喜歡張無忌?”
  “啊?”周芷若不解的看著滅絕師太,不知道怎麼師傅也認為自己喜歡張無忌?她對他真的只是兒時情意,哪來的喜歡?
  “在光明頂我就看出來了,你喜歡他。”滅絕師太很肯定的道。
  “師傅,我沒有。”她斷然否認道,隨即又想到那個混蛋口口聲聲都是為了他的無忌師弟,忍不住臉色黯然。
  見此情景,滅絕師太肯定自己的猜測,她眼含深意的看了徒弟一眼道:“你沒有騙我?”
  “沒有師傅,我真沒騙你。”她對張無忌真的沒有感覺,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喜歡張無忌?周芷若決定,今後見了張無忌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否則不但師傅這麼想,那個混蛋也一定會離自己更遠。唉,今後,她還有今後嗎?那個混蛋,恐怕她再也見不到了吧?
  這樣情緒低落的周芷若更讓滅絕誤會了,她見徒弟否認,也沒有再追究,只是對她進一步逼迫道:“好,既然沒有,那你就在師傅面前對天起誓。”為了峨眉,她要徹底斷了徒弟對張無忌的心思。
  “起誓?”周芷若愣愣的看著滅絕師太。不明白問題有那麼嚴重嗎?
  “沒錯,起誓。”滅絕鄭重地點頭。
  看著一臉堅持的滅絕師太,周芷若心中無奈,她覺得一會兒兩人就要死了,還有必要發誓嗎?
  顯然滅絕師太覺得很有這個必要,她盯著周芷若緊追不捨的道:“如果你還是我的徒弟,你就在我的面前發個重誓,否則,你就不再是我峨眉人。”
  “啊?”周芷若被嚇得心中一驚,終於把這個誓言重視起來,她從沒想過不起誓就要被逐出峨眉?
  “師傅,我發誓,您不要趕我走。”說完,她立即跪在地上舉手發誓,可想了半天,求助似的看向滅絕師太:“師傅,我該怎麼說?”沒有發過誓言的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你跟著我說……”滅絕這老尼姑真的下了狠心,聽著那狠毒的誓言,周芷若只覺得自己陣陣發寒,她慶倖自己很幸運,沒有喜歡上張無忌,否則這感情又豈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自己要是真的喜歡上對方,有了這誓言,她可能真的要孤苦一生了。
  見徒弟那發白的臉,滅絕師太有些心疼,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也不忍心讓徒弟發這種毒誓:“你已經發過毒誓了,起來吧。”見徒弟有些怯怯的神情,她上前安撫地摸摸對方的臉,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冷起心腸,嚴聲道:“峨眉第四代弟子周芷若聽命,今天起,你為我峨眉第四代掌門,從此你肩負著振興峨眉的大業,不得有誤。”
  “師傅?”周芷若吃驚的看著滅絕師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只見滅絕師太從手上摘下了峨眉掌門信物,緩緩的帶到了她的手上,周芷若看著自己手上的掌門信物,沒有喜悅,只覺得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鎖,永遠不得翻身。
  ——我是分界線——
  周芷若看著眼前已經氣絕身亡的師傅,腦中一片空白。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師傅,師傅……”丁敏君幾人撲過來,把仍然壓在滅絕師太身上的周芷若推了下去,圍在她的周圍不住的呼喊著。
  “師傅?”周芷若滾落在地上,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用身體把護住的師傅,她終於反應過來般的爬了過去,哭喊著,“師傅,師傅……”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死?她們明明可以平安獲救的,為什麼要死?師傅,您這樣讓徒弟此生此世怎能安心?
  “芷若……”滅絕師太支撐著最後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
  “師傅,我在,師傅,我在這……”周芷若顫抖地握住滅絕師太的手,心中充滿了無助。
  “從今天起,你為峨眉第四代掌門,我的遺言,你不會忘記吧?”為了能達成自己的希望,她不惜一死。
  “師傅,我不會忘的,師傅……”周芷若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來:遺言,她怎麼敢忘?又怎麼忍心忘?
  “師太,我幫您看看傷勢。”剛剛被滅絕師太震落的張無忌,忍著傷痛走了過來,剛把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卻被滅絕師太狠狠的反手握住,“師太?”他心中一驚,為手腕上的力度感到震驚。
  “張無忌,如果你敢動我芷若一根汗毛,我就是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拼盡了所有的氣力,滅絕師太在說完這句話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師傅……”峨眉眾人傳來一片絕望的哭喊。
  大家不能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停留,見所有人都獲救,眾人準備離開。
  當滅絕師太的屍體被人背起,周芷若也晃著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她抬頭向前看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擔心的望著自己的宋青書,六大門派,明教眾人,彙聚在一起,好多的人,可她卻覺得對方那麼醒目,讓自己時時刻刻都能找到他。
  不由自主的邁步走過去,她的淚水不住地滑落:她想撲到他的懷裡,她想對他訴說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無助,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他說,她一步步的向前走著,覺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的就要觸手可及……
  “芷若,從今天起,你為我峨眉第四代掌門,師傅的遺言,你不會忘記吧?”滅絕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的重複著,最終,她只能留著淚,錯開了她最想投入的懷抱,撲到了他身後張無忌的懷裡。那瞬間,她聽到滅絕欣慰的笑聲,預見了峨眉今後的輝煌……最後一滴淚水滑落,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周芷若,原來,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雖然電視裡已經看過,可親眼看到滅絕就那麼決然的震開了張無忌,重重的砸到地上,宋青書的心裡仍然是充滿了震撼——這個女人,太狠了,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心中不是滋味的感慨了一會兒,他看到周芷若站了起來,像無助的孩子一樣在人群中找尋著……宋青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小小的希望,她會不會在找自己?這幾天經過武當幾俠的輪番轟炸,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他還是有點開竅了,把所有的事連起來,驚喜的發現對方似乎真的喜歡他?見她看到自己時眼睛不再茫然,像有了目標般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宋青書心中激動,她真的在找他?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周芷若喜歡的是張無忌,喜歡上周芷若一定會讓他小命不保,可如果真的沒有好感,又怎麼會一次次的幫助她?時時刻刻關注她?他緊張的等著,滿懷希望的看著對方淚眼朦朧的向他走來,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和他交錯而過,投進了張無忌的懷裡……
  宋青書雙拳緊握的低下頭,暗暗自嘲地一笑:他果然,還是想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這章,反復看了幾次蘇有朋演的倚天,發現周芷若愛的並不比趙敏少,我覺得她之所以沒有像趙敏一樣拋棄自己的所有,只因為兩人的身世不同,趙敏背後是愛她的親人,周芷若後面是逼著她的師傅,如果趙敏的父親也像滅絕一樣,跪在地上求她,讓她拋棄張無忌,讓她奪取屠龍刀,最後用自己的生命來警告她不許忘了誓言,我不認為她會和周芷若有什麼不同。“我周芷若對天起誓,以後倘若對張無忌心存愛心,或是與他結為夫婦,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穩,我師父滅絕師太也會變成厲鬼,日夜與我糾纏,倘若與張無忌生下子女,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這誓言,太狠了~~~
  不知道有沒有忘了原著,看的不明白的姑娘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玄冥二老裡的鹿杖客,苦頭陀(明教裡的範右使)說滅絕是他的情人,周芷若是他的女兒,所以用他的一些把柄逼他來救人,所以他才那麼說。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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