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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綜穿之拯救癡情女》作者:伯研【完結+番外】

☆、第127章 絕代雙驕之燕南天、邀月(九)

  見江楓那興奮的神情,燕南天卻已經沒有了來時的心情,他不明白邀月為什麼會想嫁給自己?畢竟這兩個可能,他哪個都不喜歡。
  “呵呵,我只是問問,萬一哪天真想給你找個嫂子,省得一時間手忙腳亂不是?好了,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練功了。”說完,在江楓還想問什麼的時候,他轉身跑了。
  “唉——”一聲淒涼的長歎,坐在涼亭裡的燕南天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的眼神離開那嬌豔的花朵,仰頭看天。他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要學電視裡的女人一樣,揪著花瓣問她愛不愛我了?
  唉——情之一字害死人啊!
  呃,好吧,這話有點過了,畢竟他對邀月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但現代人結婚嘛,特別是他這種大齡青年,哪還用講究什麼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先打聽一下對方的工作收入,學歷特長,再就是家庭成員,有沒有不良嗜好,都查清了,差不多就可以結婚了。
  現在他也是這麼想的,對方姓名邀月,長相自己很滿意,工作是移花宮宮主,收入也讓他從心往外的高興,學歷特長?武功高強,算是這個時代的高學歷了,家庭成員還有個妹妹,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可為嘛就有個暗戀的男人呢?這簡直是給他添堵啊?
  不然……他咬咬牙忍了?不行,大男人什麼都能忍,這未來老婆心裡有個人怎麼忍?萬一忍成武大郎呢?那……乾脆明確地告訴她,老子不娶了?可想到那個後果,燕南天的臉都抽成了苦瓜臉,嗚,那邀月不得變身成母老虎立即把他剁成人肉包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愁死他了。唉……
  這一聲歎息落到邀月的耳中,猶如千斤重石落到她的心上,頓時就讓她心疼的厲害,這個男人,為了娶自己都把他愁成這樣了嗎?她邀月有那麼差嗎?
  “唉。”下一聲歎息還沒有傳出來,燕南天一眼看到不遠處面無表情的邀月,他心中一驚,差點掉到地上,忙穩定心神站了起來,尷尬地笑著,“呵呵,你來了,坐,坐。”嗚,他該叫她什麼?邀月妹紙?會不會挨砍呢?
  邀月平復一下心中的激動,坐到了旁邊的石凳上,看著眼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男人,沉痛的道:“我回去解決了叛亂一事,等候燕兄的消息,可久久不見燕兄的身影,所以特來看看,如若燕兄真的對我無意,大可明說,昨日那挖眼之說純屬笑談,燕兄對我有恩,我怎麼會做那等忘恩負義之事?”怎麼也別這樣吊著她,讓她空歡喜一場。
  燕大俠有些慚愧了,人家女孩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要是再猶猶豫豫的,還像什麼男人?所以他心一橫,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都說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那天太過突然,過後我細想了一下,卻不知道……宮主為什麼同意嫁給我。要是因為什麼救命之恩,那大可不必,感情和恩情不能混為一談,我燕南天更不是那種挾恩圖報之人,要是因為燕某的一些失禮之處,讓宮主不得不為之,那更是不必,山洞之事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人之情……只因為這個,我一直在猶豫,不知道這聘禮該不該下?如果除去這些原因,對宮主,我是有心的。”嗯,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明白了,為了怕對方真的以為自己無意,他還特意加了一句自己的心意,現在就等著對方的答案了。
  邀月一直仔細的聽著,直到對方說出最後一句,才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翹,又很快的被她壓了下去,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燕兄顧慮的應該還有江楓吧。”自己當初表現的那麼明顯,也難怪對方有想法。
  想到這,她抬頭直視著燕南天的眼睛,真誠地道,“世間男子,能入邀月眼中的很少,不是我過於自負,是這些男人站在我身邊,他們自己都心生自卑,那種男人又怎麼配讓我邀月傾心?江楓是第一個看著我,卻沒有恐懼和害怕的男人,所以,我對他高看了一眼,但現在看來,確實是高看了。”說到這,她微微一笑,把這話就此打住,對方是江楓的結義兄長,說的過了可是不妥。
  “可對燕兄,經過咱們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真的覺得,你是那個能和我並肩而立的男人,邀月即使不能像普通女子一般,為你洗手做羹湯,卻也可以為你生兒育女,陪你暢遊大好河山。”話說到這份上,即使堅定如邀月,也忍不住的有些臉紅。可不說明白,她真怕這個男人再為了那個江楓胡思亂想,真想差了什麼,那後悔的可是自己。
  只見對面的燕南天,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然後低垂著眼簾道:“宮主放心,明天燕某必定前去求親。”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卻可以從動作中看出他的不自在。
  其實沒人知道,我們燕大俠心裡的小人已經激動的仰天長嘯了,哈哈,原來這位邀月宮主喜歡的還是我,我就說嘛,雖然咱長得沒有江楓好看,但一個大老爺們,誰看長相啊?哇哈哈哈,果然英雄救美還是有一定的道理,哥們混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娶媳婦了。
  至於對方說的生兒育女洗手做羹湯?其實要不是還沒有成親,不敢和對方過分親密,他真想直接告訴她,她只要給他生兒育女就好,至於洗手做羹湯的活?獨自一人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他,對這套業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了,他們兩口子可以分工明確,她把床上的事做好,做飯的活他來搞定。
  真不知道如果邀月知道她心裡的正人君子,已經不知道自己YY到哪去了,她心裡會是什麼想法?
  好在她不知道,所以聽到燕南天的話,再看他那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暗暗低頭一笑,輕輕的道了聲:“我等你。”而後起身離去。
  我等你……多麼溫馨的一句話?燕大俠坐到原處,只覺得滿心滿眼都是粉紅泡泡,腦子裡回味無窮,可過了一會才想起來,明天求親?靠,現在去江家取聘禮也來不及啊,他拿什麼求親啊?
  ——烏鴉嘎嘎飛過——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個臭皮匠的緣故,所以燕南天和江楓兩人想了半宿,也沒有想出在此時艱苦的條件下用什麼充當聘禮,最後看著已然昏昏欲睡的江楓,燕南天無奈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先讓他休息,轉身回房間繼續想辦法。
  唉,他到底該怎麼求親呢?這真是娶不上媳婦發愁,能娶上媳婦照樣發愁,穿越大神啊,快救救他吧。
  ——烏鴉再次飛過——
  清早起來,憐星來陪姐姐一起吃早飯,見已經穿戴完畢的姐姐,正坐在鏡子旁仔細看著自己的臉,她有些疑惑的走過去:“姐,怎麼了?”姐姐極少照鏡子,這麼認真的觀察更是少見,今天這是怎麼了?
  “憐星,我最近休息的不怎麼好,你來看看,我怎麼覺得眼底有些發青?”想到一會兒燕南天就會來提親,邀月忍不住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發青?”憐星仔細低頭查看,沒看出哪不對,倒覺得姐姐的眼中有著莫名的光彩,比平時更美豔了三分。“姐,沒有啊,我看著很正常啊。”
  “沒有嗎?”邀月又仔細的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好像確實是自己看錯了。
  她終於把眼神離開瞅了一早上的鏡子,轉身像往常一樣向外廳走去。來到桌子旁,剛要坐下,卻一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碗。
  見身邊侍女兢兢戰戰的收拾著破碎的碗片,憐星終於發現今天姐姐的不對了,這是怎麼了?憑姐姐的武功,怎麼能撞落碗筷?太不正常了。
  “姐,你今天……”
  “啟稟宮主,燕南天燕大俠求見。”
  憐星一怔,邀月則是有些激動的道:“快請。”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說清楚,忙又吩咐手下,“把燕大俠讓到正廳,請他稍等片刻,我隨後就到。”
  說著,她顧不得吃早飯,忙又起身到鏡子處晃了一圈,見沒有任何不妥,才轉身向外走,結果一抬頭正對上妹妹不解的眼神:“憐星?你還沒走?”
  憐星一頭的黑線,她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這麼個大活人一直坐在這,她姐竟然沒發現?可剛想說什麼,卻見邀月已經快步離開,朝正廳走去……
  燕南天坐到椅子上,端著侍女送上來的茶,只覺得心裡跳得厲害,看了看桌上的盒子,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蒙混過關?其實在他心中,娶媳婦是一輩子的事,如果他現在有上輩子的家底,怎麼也要像電視裡一樣,找上百個小夥子抬他個幾十件,反正又沒給別人,成親後那些東西連著媳婦都是自己的,就是看著也好看,可現在不行啊,他要啥沒啥,這媳婦娶的,簡直是丟臉。
  邀月則沒想那麼多,她是個很理智的人,認識時就知道對方身上分文皆無,自然也不會在聘禮上計較那麼多,只要人能來,對方就是拎盒糕點她都滿足。所以來到大廳,見桌子上那大紅的盒子,她心中暗自揣測,難道真的是盒糕點?



☆、第128章 絕代雙驕之燕南天、邀月(十)

  “燕兄,不知今天來,所謂何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邀月,問著心中忐忑臉上力求鎮定的燕南天。這是要給外人看的,怎麼也不能讓外人知道,兩人已經暗地裡商量好了。
  燕南天一聽,這麼快就提到正題了?忙站了起來,朝邀月一抱拳道:“燕某久仰邀月宮主的風采,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對宮主更增添了愛慕之心,只是在下家中並無長輩,所以今天只能自己前來提親,不知燕某可有這個榮幸,娶邀月宮主為妻?”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寂靜。剛剛走進來的憐星詫異的看著燕南天,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到像姐姐提親?難道他身為江楓的義兄,不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樣,心有所屬的人是江楓嗎?本就沒想和姐姐爭的憐星,經過這次的事更不許自己破壞姐姐的幸福,對於唯一的親人,她比誰都在乎。
  就在她以為姐姐是因為江楓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的時候,邀月說話了。
  “燕兄的俠名江湖誰人不知?要是燕兄都沒有這個榮幸,那邀月不知還能對何人託付終身?”人家邀月這是同意了。
  雖然知道今天只是走個形式,但親耳聽到對方肯定的答案,燕南天的心裡還是一塊石頭落地,當場奉上自己的聘禮。
  屋裡的人已經被這天大的好事驚呆了,當然,也可能是嚇呆了。看著燕南天捧著盒子,一時間誰都沒想起接過來,最後還是邀月暗暗用內力打了一邊的侍女,那侍女才驚醒般似的忙跑過去接過對方的聘禮。
  看著自己面前這不大的盒子,邀月是真的很好奇,倒不是想著對方會送自己多珍貴的禮物,主要是,他會送什麼呢?真是糕點不成?
  聘禮自然要當場驗看,所以邀月緩緩的把上面的蓋子打開,想著要真是糕點之類的東西,就再蓋上,然後讓侍女端到自己屋裡去,可打開蓋子一看,嗯?一小卷字畫?難不成,燕大俠還會作畫?想到對方可能在一晚上的時間把自己的畫像畫了出來,邀月的心裡又甜上幾分。
  既然不是糕點,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拿了出來,暗暗瞄了眼正眼神四處遊移,明顯很是緊張的燕南天,她暗笑著將那卷字畫打開……
  本來姐姐能答應對方的求親憐星都覺得夠震撼的了,現在見姐姐看卷東西還看那麼久,她心裡就更好奇了,想著,她也悄悄的湊了過去,想看看這英明神武的燕大俠,到底寫了什麼東西,竟然能充當聘禮?
  感到身邊有人靠近,邀月刷的一下將手中的卷軸合上,努力壓住心中的激動讓自己變得正常,而後很乾脆的將手中的卷軸放回盒子裡,又謹慎的將蓋子蓋上。
  兩頰緋紅的看著燕南天,邀月鎮定的道:“燕兄的心意邀月已經知道了,這聘禮我很喜歡,燕兄有心了。”
  四周的人一片迷糊,到底是什麼聘禮讓邀月宮主雙眸放光?剛剛背著光亮,大家看到那背面顯示的是字,難不成,是什麼高深的武功秘笈?甚至,是燕南天為博美人一笑,獻出了自己的嫁衣神功?
  事實到底如何,沒人知曉,那盒子被邀月藏在自己的密室中不許任何人碰觸,連二宮主憐星都不能接觸,更何況是別人?
  所以在大家的暗暗揣測中,燕南天和邀月成親的日子,就快到了。
  ——我是分界線——
  “你說,那燕南天給邀月的聘禮,會不會就是那嫁衣神功?”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美好柔弱的想讓任何男人將她摟到懷裡呵護,可這些男人裡,顯然不包括被她詢問的這位男子。
  只見那年輕男子微微一笑,拿起一粒棋子放到了棋盤上,語氣淡然的道:“不管是不是,都和我沒有關係,邀月的房間不是那麼好進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麼大的勇氣和氣魄去練那嫁衣神功,我一介凡夫,還是不要妄想的好。”
  “呵呵,天兒,你不愧是我最疼愛的天兒,看的就是比所有人都清楚,永遠知道自己該站到什麼位置上,從不會邁錯一步,你說的沒錯,那嫁衣神功又怎麼是那麼容易練的?所以是也好,不是也罷,那都不是咱們該想的。”美眸讚歎的在男子那比起江楓也毫不遜色的臉上轉了一圈,而後又轉向手中的棋子,似乎在猶豫該放到什麼位置?
  “天兒,你說,那江楓和月奴能不能順利的離開移花宮?”明明心裡有數的事,她卻特別喜歡詢問對方。
  男子嘴角的笑容不變,雙眸低垂的看著棋盤上自己被困的棋子,語氣非常肯定的道:“能,有燕南天在,必回保他們平安。”
  ——我是分界線——
  “姐,為什麼阻止我殺了那個賤人?”明明是派那賤人去照顧江楓,她怎麼能把人照顧到自己的床上?
  看著已經快氣瘋了的妹妹,邀月皺眉道:“你殺了她之後呢,殺了她,江楓就會喜歡你?”可能是因為自己已經是置身於世外,所以看的比較明白,心有所屬的男人,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殺了那個女人也沒有用。
  “那就這麼便宜他們,讓他和那個賤人雙宿雙飛?”憐星眼裡帶著濃濃的恨意,委屈的問著姐姐。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這次這麼輕易的放了那個女人,難道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上?
  “少在那胡思亂想,你是我親妹妹,誰近誰遠我還是分的清,我之所以讓他們走,是因為我倒要看看,痛苦不安的月奴怎麼能心安理得的過她的幸福生活?”否則,就是自己不喜歡江楓了,又怎麼會讓一個叛徒離開移花宮?
  “痛苦不安?”憐星不解的看著姐姐,不知怎麼會有痛苦不安之說?
  “呵呵,在暗天涯,月奴一時失手,殺了對她有養育之恩的月護法,你說,她心裡會是怎樣的煎熬?”以己度人,如果自己失手殺了妹妹,她不會自盡,可這輩子卻會永遠在痛苦中煎熬,到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一時失手?”憐星眼睛一亮,殺人還能一時失手?顯然是有姐姐相幫。
  “好了,這事你就別再想了,她要是什麼時候忘了這事,我自會幫她想起來。憐星,江楓不是良人,即使沒有月奴,我也不贊同你們在一起。”自己找到了幸福,自然是不想阻礙妹妹的快樂,可那江楓,真的不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看著妹妹憔悴的臉,邀月心中暗暗盤算著:是不是應該讓她出去見見世面,移花宮內都是女人,萬一?想到前些日子被自己處死的兩個女人,她身上一顫,不行,她怎麼也不能讓妹妹喜歡上個女人。嗯,等自己成了親就把這丫頭打發出去,回頭問問燕南天,這江湖上還有哪個男人比較像樣,可千萬別又是一個江楓。
  不知道姐姐心中的打算,憐星咬著下唇,眼裡含著倔強:她喜歡江楓,真的喜歡江楓,本以為姐姐有了未來姐夫,自己和江楓就有了希望,可怎麼知道,竟然又冒出月奴那個賤人?難道,就這麼算了?她真的想和江楓在一起啊。
  “好了,過幾日我就要成親了,你沒事幫著把事情處理一下,別總想著那個江楓。”看了看時間,和燕南天相約的時間就要到了,邀月叮囑了憐星一句,轉身離開。
  ——我是分界線——
  燕大俠成親了,上輩子混到三十歲都沒有成親,到了這個武俠世界沒過多久他就成親了?燕南天深深覺得,原來這裡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現在人才兩得,他心裡真的是美得很。
  邀月宮主對婚後的生活是滿意的,雖然丈夫的性格和自己所想略有些不同,但誰還沒有個親疏之分?這說明對方已經把自己當做親近之人,所以才對她流露出真性情。
  就在兩人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時候,江家,卻迎來了一位神秘客人。
  “你說什麼?月護法不是我殺死的,是邀月宮主用計害我?”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面容憔悴不堪的月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心裡既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又希望這是真的,沒人知道她心裡的愧疚有多深,白天笑容滿面的對著丈夫,晚上卻整夜被困在噩夢裡,以至於長期被折磨的她,懷有七個月的身孕,身體柔弱的厲害,肚子卻大的嚇人。
  “沒錯。”男人很肯定的道,“邀月被白雲夢用計打入暗天涯後山山洞之內,在掉下去之時,燕南天為了救她卻不慎觸動了機關將洞口封住,所以他們不可能是從後山出來的,唯一的出路,只有暗天涯,能在你們那麼多人中肆意殺人,而後從容離去的人,還能是誰?你想一想,憑你的功力,月護法真的能被你打死嗎?她一定是被人制住了才能被你一掌打死,那這個人是誰?還用說嗎?”
  步步緊逼的話語,讓月奴的臉色一變再變,想通了所有的事,她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是對的,自己視為母親的月護法真的是被邀月害死的,因為江楓,只因為自己從她們姐妹身邊奪走了江楓,可對方已經有了燕南天,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她?如果真的不滿,殺了她都好,為什麼要害死月護法?
  想到此處,她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恨,雙拳緊握狠狠的道:“月護法,我一定會給你報仇,邀月,我和你勢不兩立!”



☆、第129章 絕代雙驕之燕南天、憐星(十一)

  “長老來了?好,我這就過去。”憐星對這個並不經常見面的師叔沒什麼感覺,但怎麼都是自己的師叔,來了她自然要去拜見。她讓傳話的人先走,自己換了身較為正式的服裝,才轉身出門。
  憐星雖為二宮主,卻並不喜歡有人跟隨,所以在宮中來去都是她一人行走,正走著,卻見不遠處站著一白衣男人。
  男人?她移花宮除了姐夫和昨天來給姐姐送藥的江家主僕,也只有耗子是公的了,怎麼會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是誰?竟敢擅闖我移花宮?”眼一瞪,憐星怒斥來人。
  男子轉過頭來,俊美的臉上帶溫潤的笑容,可憐星卻能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冰冷,這個男人,應該是個和姐夫一樣危險的男人,姐夫的危險,在於他的武功,而這個男人的危險,卻在於他那顆沒有溫度的心。
  “二宮主憐星?”男子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柔和之感,只要你別細看他的眼睛。
  憐星見他答非所問,怎麼會有心情和對方細談?腳尖一點,伸掌朝對方打去,準備抓住他再加審問。
  見到憐星的動作,男子嘴角的笑意加深,袖子一甩,大片的迷藥朝憐星撒去。
  憐星屏住呼吸,雙掌同時一揮,將迷藥打散,可再看前面站立的男子已經無影無蹤,她心中暗道不好,剛要轉身,只覺得腦後一疼,頓時人事不省。
  ——我是分界線——
  看到了眼前的女人,燕南天才知道為什麼淡定如邀月都那麼緊張了?這女人真的不像個人,當然,這不是在罵人,他只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眼前的女人,細想一下,似乎只有天上的仙女,才有如此出塵的容貌和氣質,再多的詞語都形容不出眼前人的貌美絕倫。
  來時邀月一個勁的叮囑,千萬別忘了對方是和她師傅同齡的師叔,他還不解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才明白,這個女人的身上,沒有年齡的界限,看了一眼,只會讓你覺得,這女人就是最完美的化身。
  “師叔,您又去哪了?這次出去,您可是連我的親事都落下了。”邀月對著師叔,終於退去了面對外人的冷漠,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這次是師叔的不是,放心,大禮師叔已經給你備下,一定會讓你出乎意料。”略帶含義的話由對方的口中說出來,卻有著說不出的疼愛,讓邀月臉上閃過一絲開心。不是喜歡禮物,是歡喜師叔的關心。
  “這就是你的相公?”美人師叔側著頭看向燕南天,美目微動,帶著一抹不符合她年齡的純真。
  “師叔安好,在下燕南天,是邀月的相公,沒有前去拜訪師叔,是在下的不是。”這位師叔是美的讓人不敢置信,但燕南天也只是暗暗驚訝了一下,而後恢復正常,美人誰都愛看,但還是那句話,又不是自己的,看看欣賞一下也就罷了,看多了,他的嬌妻可是要吃醋的。
  “燕南天?”美人師叔嘴角微翹,“沒想到,江湖上的燕大俠,倒成了我移花宮的女婿?”
  旁邊的邀月見丈夫眼神端正,暗暗欣喜,然後笑容更加燦爛的道:“師叔,快屋裡坐吧,您回移花宮還要讓人稟報,太見外了。”移花宮也是師叔的家,不知道怎麼對方回回都跟做客似的,讓人通報過才進來。
  美人師叔點了點頭,在兩人的相讓下,沒有客氣的率先邁步進入大廳。
  看著這位師叔從自己身邊經過,燕南天只覺得一股淡雅的香氣從鼻尖掃過,這味道好聞的,差點讓他失控的伸出腦袋仔細聞,好在及時醒悟,否則不但丟臉丟到姥姥家,還會讓妻子傷心。
  穩住心神的他終於發現,這位師叔真的是不可小覷啊,不但人美,聲音美,連味道都這麼好聞,靠,怎麼一輩子沒嫁呢?真是白瞎這個人了,浪費啊。
  進了屋,分賓主落座,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水,再看看邀月面前的清水,美人師叔微微一笑道:“聽說咱們移花宮要有下一代了?”
  “是啊,我還以為師叔連我生寶寶都趕不上呢。”邀月看著自己的師叔,手卻不自覺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有徒孫了,我怎麼會不到?”這話帶著愛憐的語氣,卻讓燕南天心裡覺得怪怪的,什麼叫她有徒孫?邀月不也叫她一聲師叔嗎?
  邀月沒覺得怎麼不對,她笑著道:“師叔這次回來還走嗎?萬一又是一年半載的,可就真的看不到孩子出生了。”
  “不走了,今後都不走了。”美人師叔眼中帶著朦朧,似乎在感慨著什麼。
  邀月一聽這話很開心,而後笑著轉頭看向身邊的侍女,“去看看憐星宮主怎麼還沒到?”妹妹的速度按理說應該早就到了,今天怎麼這麼磨蹭?
  “不用去了,一會兒我的人,自會把她帶過來。”美人師叔端起茶杯輕輕的嗅著,漫不經心的話語,卻讓邀月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
  “你的人?”什麼意思?什麼叫她的人?
  “沒錯。”美人師叔一雙美眸緩緩的對上邀月的雙眼,“我的人。”
  隨著這句肯定的話語,屋內的侍女陸續暈倒在地,燕南天心中一驚,站起來就想攔在妻子的身前,可剛一起身,只覺得胸中一痛,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又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
  “南天——”見丈夫口吐鮮血,邀月急切的撲了過去,再看燕南天滿面灰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叔,她厲聲道,“解藥呢?交出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傷害了自己的丈夫,就是不可原諒。
  “咦?你怎麼沒事?難道,你沒喝那藥?”美人師叔語氣裡有著好奇,顯然並沒把邀月的話往心裡去。
  “什麼藥?”邀月發現,自己似乎掉進了對方的陰謀裡,屋裡的侍女暈倒,丈夫中毒,自己意外的僥倖逃脫,這女人,她到底要做什麼?
  “什麼藥?呵呵,當然是江楓給你送來的安胎藥,那裡面的某味藥材,配上我身上的某些東西,能讓你小產血崩而死,而江楓拿來的酒,配上我剛剛放出的香味,卻正是嫁衣神功的天敵,只要中了這個毒,嫁衣神功必定逆轉,燕南天,你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雙眼緊盯著燕南天,想看他知道自己被背叛時的表情,可看到的,只是對方眼中的驚慌。
  “邀月,你怎麼樣?肚子有沒有事?會不會覺得疼?”自己身上的毒有沒有對方說的那麼神還在兩說,可能讓女人小產至血崩的藥卻是千真萬確的有,雖然妻子把對方送來的補藥吐了出來,但誰知道還有沒有殘留的呢?老婆孩子要是一屍兩命,他就是沒事也不想活了,上輩子的孤獨,他真的夠了。
  至於江楓的背叛?他都沒把對方當兄弟,又有什麼資格怨恨別人?江楓如何他不管,只希望妻子無事就好。
  見燕南天此時命在旦夕,可他既不顧自己的性命,也不顧好友的背叛一心只想著邀月,美人師叔完美的笑容終於帶了絲猙獰。
  嫁衣神功的天敵?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邀月驚慌的看向丈夫,正對上丈夫同樣驚慌的眼:“我沒事,我都沒事,南天,你覺得還好嗎?不要運氣,千萬不要運氣,我給你要解藥,她一定會有解藥。”說完,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叔,冷冷的道,“解藥拿來,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今後你還是我師叔,不拿,我把你碎屍萬段。”
  “哈哈哈哈,碎屍萬段?邀月,你真當自己還是平時的你?再說了,就是沒有你肚子裡的孽種,你現在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仰天而笑中,美人師叔的膚色漸漸轉為透明。
  “你,你把明玉功練到了第九層?”邀月的心真的涼了,自己的明玉功才練到第八層,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個寶寶,今天,真的是她們一家三口的死期嗎?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是我師叔,為什麼要潛心積慮的這麼對我?”該拼的她還是會拼,但心中的絕望,卻只想讓她在死前能弄個明白,她心裡是真的不甘心。
  “為什麼?”對方被問的一怔,而後笑看著邀月,語氣溫柔的就像在給自己的子侄講古,“邀月,你知道嗎?我和你師傅是親姐妹,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一樣的氣質,沒有任何不同,我們從小一起習文,一起練武,長大後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愛上了一樣的我們……”說到這,她的唇邊露出一個真正溫暖的笑容,看的邀月也險些失了神。
  “我從小和姐姐一起長大,我已經習慣了所有的東西都和姐姐一起分享,所以我覺得這樣很好,真的很好,我既可以和我愛的男人在一起,又可以和我愛的姐姐永遠不分開,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一輩子,這很好啊,我開心的等著和姐姐一起穿上嫁衣,嫁給我們最心愛的男人,可等到的,是我被親姐姐毀去的臉。”
  她的聲音很飄忽,語氣裡奇怪的沒有任何痛苦。



☆、第130章 絕代雙驕之燕南天、邀月(大結局)

  邀月一直靜靜的聽著,並沒有插嘴,師傅的性子,確實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但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要抓緊時機,趁著對方情緒失控之時將她一舉擒獲,但顯然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
  燕南天感到身體的力量漸漸消失,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看著身前妻子暗暗緊握的雙手,他強忍著把要吐出的血咽了回去,大敵當前,他不能幫她,更不能讓自己亂了她的心神。
  “所有人都說我們姐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連他都那麼說,姐姐毀了我的臉,只為了讓這世上只有一個最美的女人,讓他的眼裡只有她。她毀了我的臉,將我打傷,讓我在暗處親眼看著他們拜堂成親,讓我徹底跌入萬丈深淵,可她不會想到,其實我的明玉功,早在那時就到了第八層,之所以被她所害,完全是因為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的親姐姐會害我,所以,在我傷好了後,一舉殺了那個口口聲聲對我二人情意相同,可轉眼就娶了姐姐一個人的負心漢。”說到此處,美人師叔的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幸福,看來大仇得報,真的讓她很開心。
  師傅的丈夫被人害死,這事邀月知道,因為她師傅就是在那個時候,傷心絕望之下創建了移花宮,並收自己姐妹為徒,只是沒想到,中間竟然有這麼多的曲折?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師傅嗎?”美人師叔笑問著邀月。
  邀月搖搖頭,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像對方所說的那樣,她比師傅的武功高上一層,為什麼沒有殺了師傅?
  “因為我在等,等她學會第八層明玉功,等著她這張進入第八層明玉功後的臉。”說著,美人師叔興奮的將自己頸部的衣領拽開,期待的看著邀月,“看,很完美對不對?現在這天下最美的一張臉又回到了我的臉上,還是一樣的好看對不對?”
  聽到這話,連疼的滿身冷汗的燕南天也忍不住看了過去,只見對方的頸部有條淡淡的紅線,雖然上面和下面的膚色完全相同,但想到她剛剛的話,燕南天知道,這張臉,是她從自己那有著相同容貌的姐姐身上剝下來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恨的已經精神變態了?還是天生就這麼殘忍?
  想到邀月的師傅能為了個男人把親妹妹的臉毀了,再將人打傷,再想到這個女人為了報仇,將姐姐的臉剝下來貼到自己的臉上,燕南天深深的覺得,自己老婆在原著中對江家所做的事,簡直是善良到了極點,要是江楓落到這姐倆手裡,那一定是生不如死。
  “哈哈,你們也很驚訝對不對?竟然能貼合的這麼完美,這麼多年,為了怕它有所損壞,沒有練成明玉功第九層之前,我一直待在極寒之地,現在,這張臉終於是我的了,我要毀掉她所有的一切,她的移花宮,她的徒子徒孫,我都要毀去……”面對大笑不止的美人師叔,邀月沒有絲毫預兆的果斷出手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都是無用的。看著被打飛出去的妻子,燕南天心中一急,鮮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去,“老妖婆……你給我住手。”想大喊出聲,可他的聲音卻細如蚊蠅。
  看著那老妖婆一步步的朝倒地不起的妻子走去,燕南天都快急瘋了,他發狂般的在心中叫著:“燕南天,燕南天,你答應我的條件呢?你說過我救了江楓就給我全部的武功,老子現在武功都廢了你倒是出來啊,燕南天……”
  邀月看著遠處苦苦掙扎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捂著有些隱隱作痛的肚子,心裡是真的絕望了:孩子,對不起,娘沒有能力保護你了,但爹和娘會一直陪著你的,哪怕到了陰曹地府,咱們也會永遠在一起的。憐星,你可千萬要跑出去啊,千萬別傻傻的往回沖……知道自己夫婦今天躲不過這個劫難,她忍不住祈禱,希望不知生死的妹妹能躲過這一劫。
  美人師叔笑著來到邀月的面前,剛想抬手,她搖了搖頭:“不對,不應該先殺你,你是她最喜歡的徒弟,她視你為女,所以你應該是最痛苦的一個,我應該先把燕南天殺了,等你看到自己最愛的人死去,再親眼看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離你而去,無助的等著流血而亡……”
  說完,她邁著步,貌似悠閒的來到了燕南天的近前,緩緩的搖頭道,“燕南天,你說你為什麼要上趕著來送命呢?本來我想讓這姐妹倆因為江楓而決裂,等著她們痛苦一生,可半路上卻出來一個你,只能讓我改變了主意,你看你年紀輕輕就把命搭上,多不值得?”說著,她的手掌緩緩抬起,肌膚慢慢轉為透明,在邀月的大喊聲,夾雜著陣陣掌風打了過去……
  砰地一聲,江楓手舉著寶劍,無力的跌倒在地上,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燕南天,他眼裡充滿了悔恨:“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娶妻不賢,把你一家害成這樣。
  剛剛他醒了卻發現所有的人都暈了過去,當時就覺得不對,匆匆來到大廳,正聽到那妖女說到保胎藥和兄長中毒的原因,他悔,他恨,可再多的悔恨也無用了,只想等待時機能暗中下手,可嫂子邀月和那女人的出手太快,根本不是他能插的了手的,而現在,明知道自己很可能不敵,他也要出手了,否則,他就是死也無顏面對自己的兄長。
  “賢弟……”燕南天剛剛就看到江楓在門口躲躲閃閃,他以為江楓和對方是一夥的,可沒想到他竟然在伺機救人?原著中的燕南天,真的沒有認錯這個兄弟。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能原諒我嗎?還認我這個兄弟嗎?”伴著這話出口的,是被內力震碎的內臟。
  燕南天哽咽的點著頭,內心不住的喊著:“燕南天,你他媽的快給我出來,我對不起你,我讓江楓死了,你快出來殺了這個老妖婆,你殺了她,我把身體還給你,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都給你,你快出來殺了她啊……”
  “那就好,那就好……”江楓知道救不了大哥,可能得到對方原諒的他,終於可以安心的去地府等著大哥了。
  “夫君——”月奴跟隨給她毒藥的人前來,想能看到大仇得報,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倒地即將身亡的丈夫?她抱著肚子撲了過去,對上的卻是丈夫冷漠的臉。
  “夫君?是誰把你打傷的?你怎麼會這樣?”說著,她回頭對著門口處背光的男人苦苦哀求道,“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你確定,他真的想活嗎?”男子面無表情。
  月奴愣住,轉頭看向丈夫,這才發現對方眼中的怨恨:“夫君……”
  “月奴,你好狠的心,你讓我成了無情無義之人,你讓我江楓無臉面對義兄,我真的後悔認識你,就是死,我也不想再見你……”說著,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江楓瞪著滿含怨恨的雙眼,再無聲息。
  就是死,我也不想再見你……月奴呆住了,怎麼會這樣?她把一切都算計好了,今天丈夫昏迷一天,明天醒來移花宮已經被夷為平地,所有的事都解決了,所有的事都沒有了,他怎麼會醒過來?怎麼會死?自己那麼愛他,他卻寧可死都不想見她嗎?
  “夫君,夫君,你醒醒,江楓,江楓,你給我醒醒……”月奴撕心裂肺的哭聲引不起屋內任何人的同情,白衣男子眼裡含著鄙夷,伸手將被手下人捆住的憐星推了進來。
  “憐星?”邀月看到被抓的妹妹,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本想著一家三口死了,妹妹還能剩下,現在,什麼希望都沒了。
  “姐——”自己心儀的江楓死不死憐星已經不關心了,看著倒地不起面色蒼白的姐姐,再看看不遠處已經不知吐了多少鮮血的姐夫,憐星心中止不住的冷。昨天她還想著要給姐姐未出世的寶寶取什麼名字,今天一家人卻要共赴黃泉了?
  “呵呵,小憐星也來了?正好,師叔送你們一起去見你們的師傅。” 月奴的哭聲對美人師叔沒有任何影響,她笑著舉起手,想把自己礙眼的人全部清除。
  她不在意,有個人卻真的被月奴吵醒了……
  “江楓怎麼了?”聽到這個聲音,燕南天激動的全身發顫,剛想說什麼,卻聽對方勃然大怒,“妖女,敢殺我義弟?”
  “沒錯,江楓就是被對方所殺,燕南天,我把身體還給你,我都還給你,只要你殺了這妖女救我妻子,你讓我怎麼都行。”一家人共赴黃泉說著好聽,卻是無奈中的選擇,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看到這個不太美好的世界,更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堅強的活著。
  “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反抗,把身體交給我。”燕南天的靈魂終於要出手了,他上次昏昏沉沉的以為自己真的要消散了,可剛剛聽到有人哭江楓又把他給驚醒了,從這身體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他對霸佔自己身體的靈魂是滿意的,至少,他言而有信,真的救了義弟江楓,後面的事,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了,但這個女人不能不殺,義弟的仇不能不報,義弟為了他這個兄長甘願而死,他又怎麼能讓對方寒心?
  接受了自己久違是身體,燕南天感到一絲陌生,胸口的疼痛和空蕩蕩的丹田告訴他,他真的武功全失了,這個情況,現代的燕南天沒有辦法,他卻是不同——嫁衣神功,要想更上一層,只有先廢武功……妖女,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美人師叔正志得意滿的要殺燕南天,卻見對方氣勢一變,竟然站了起來?
  “你的武功?”怎麼會?怎麼會似乎增加了許多?
  “老妖婦,你對嫁衣神功真的很瞭解,那毒藥也正是我的剋星,可你忘了,嫁衣神功,只有廢除了自己的武功,才能更進一層,現在,就讓燕某用第九層的嫁衣神功,來領教一下你第九層的明玉功吧。”燕南天立在當場,半臉的血漬卻有著掩不住的光芒,這才是赫赫威名的燕大俠,這才是一劍無敵的燕南天。
  “第九層?好好好,沒想到我竟然還幫你練成第九層神功?燕南天,那就來吧,看看是你的嫁衣神功厲害,還是我明玉功天下無敵?”說罷,她雙手一擺,沖向燕南天。
  除了心如死灰的月奴抱著自己的丈夫默默流淚,屋內所有清醒的人都被吸引住了,兩種絕世武功的碰撞,凡是練武之人,沒人不神往。
  “哈哈哈,沒想到,竟然是不相上下?哈哈哈,燕南天,你也不過如此……”倒在地上的美人師叔,大笑著看向遠處站立不動的燕南天。
  她心裡清楚,對方這是匆忙學會了嫁衣神功第九層,如果能讓對方熟悉上一段時間,誰勝誰敗那就不一定了,可再也沒有什麼如果了,這個唯一對自己有威脅的男人,今天就會消失了。
  “什麼不相上下?老妖婆,你已經爬不起來了,我姐夫還站著。”憐星滿懷希望的看著姐夫,希望姐夫能一劍殺死那個已經無力的老妖婆。
  “站著又怎麼樣?你別看我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可這個男人,丟了手中的長劍,他和我一樣。” 無力轉頭,她注視著眼前拄劍而立的燕南天,興奮的叫著憐星身邊的男子:“天兒,去給我殺了這個男人。”勝利最終還是她的。
  那天兒聽到這話,抽出腰間寶劍,剛要邁步,只覺得肩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回頭一看,身邊被五花大綁的憐星張嘴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肩膀,像頭小狼般瞪著自己,她的眼中有著不死不休的恨意,那恨意明顯的告訴他,哪怕是死,她也要阻止他去傷害自己的親人。
  這眼神?真的好熟悉。
  全身都被捆綁住的憐星死死地咬住對方的肉,心中想的是:這男人最好是一劍把她殺了,否則她就是把這塊肉咬下來也絕不鬆口,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幼稚,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殺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她已經做好了被殺的準備,只想先去地府等著姐姐一家,可沒想到的是,這男人竟然真的跟沒看見似的轉身就走,真的讓她咬下了一塊肉?滿嘴是血的憐星,看著男人的背影呆住了。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腳步,美人師叔笑看著疼的滿身是汗,卻仍在掙扎起身的邀月:哈哈,哭吧,痛苦吧,她就喜歡看人痛苦無助的表情,她就喜歡……呃,怎麼?怎麼會?
  從胸口紮出的劍尖讓她不敢置信的愣住,而後用盡全力緩緩回頭:“天兒?”她那麼疼他,對他那麼好,他怎麼會?
  “我不叫天兒,天兒是我叔叔的名字。”男子的唇邊仍然是她最喜歡的那抹笑容。
  “你都記得?”怎麼會,當時他才三歲?
  “你記錯了,三歲的是我那當場就被你砸死的可憐弟弟,我那年五歲,但因為兩歲時生了場重病,所以看著猶如三歲,和弟弟同齡。”不裝成自己那可憐的幼弟,他怎麼能存活?怎麼能報仇?
  “我對你那麼好……”手把手的教他武功,就為了讓他有朝一日來殺自己?想著,美人師叔眼裡的神采已經漸漸黯淡。
  “我知道,因為我和叔叔長得很像。”家裡人常說,他簡直和叔叔小時候一模一樣,“既然這麼愛他,你怎麼忍心滅他滿門?”說完,他輕輕的撤出了對方身體裡的寶劍。默默的看著這個到死仍然癡迷的望著自己的女人,緩緩的倒了下去。
  就這麼死了?戲劇化的轉變讓屋裡的人都是一愣,一直透過對方眼睛看著事態發展的燕南天,突然感到自己回到了身體裡,他可沒有原主的毅力,撲通一下倒在地上。
  “你很好,很講信義,我當初以為你會得到我一半的武功遠走高飛,可你卻守信的救了我義弟。”腦子裡傳來的聲音疲憊而又虛弱。
  “燕南天,你還好嗎?”不管這個男人是在幫他還是在給江楓報仇,他都心升感激。
  “作為救你一家的報酬,能再最後幫我一個忙嗎?”靈魂的聲音越來越弱。
  “能,你說,我一定辦。”知道對方這是把身體還給自己,他心中高興,能活著,誰想死?
  “我義弟江楓的兩個孩子,請你幫我撫養成人……”
  兩個孩子?他怎麼知道?燕南天的眼神不自覺的看著不遠處的月奴,卻見月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死在了江楓的身上,而她的身下,還有兩個貓仔大的孩子。
  那是……“好,你放心,江楓也是我的兄弟,我一定把他們好好的養大成人,當做我的親生兒女。”江楓為他而死,這個忙就是對方不說他也會幫。
  “謝謝……”腦子裡再無聲響,燕南天的靈魂永遠消失了。
  見那個叫天兒的男子抽出了寶劍,再沒看一眼美人師叔的屍體,也沒看屋內的眾人,轉身離開了大廳……
  看著對方肩膀那一片血紅,憐星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好噁心,她剛剛差點吃了人肉?聽到姐姐痛苦的呻、吟,她顧不得胡思亂想,忙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撿起一柄寶劍劃開身上的繩索,跑到姐姐身邊:“姐,你怎麼樣?”
  “沒事,你去看看你姐夫,我沒事。”剛剛覺得肚子陣陣的疼,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也沒覺得下面有什麼不妥,看來是沒什麼大事了,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丈夫,中了毒又動了真氣的他,真的不要緊嗎?
  “好。”憐星跑到燕南天的身邊,扶住姐夫虛軟無力的身體,“姐夫,你怎麼樣?還好嗎?”
  “放心,就是有些脫力,不要緊……”燕南天看向不遠處的妻子,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這次,是真的沒事了。



☆、第131章 番外——絕代雙驕故事完結之後

  這場師叔之難,當時確實驚險,但過後盤點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邀月動了胎氣,但好在她平時身體不錯,還有內功護體,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算是徹底沒事了。燕南天武功大增,終於練成了嫁衣神功的第九層。憐星半個月不想吃肉,看到紅色就想起自己嘴裡那口人肉。至於宮內弟子,只是重了一種特殊的迷藥,用水一潑,一個個都醒了。
  不管月奴怎麼不好,看在江楓的份上,燕南天還是把兩人合葬了,只是不知到死都不原諒妻子的江楓會不會滿意他的做法。
  至於那兩個沒有足月的孩子,在宮內弟子的精心照料下,也變得白白胖胖,和正常孩子無異。
  這場浩劫也顯示出移花宮內規矩有漏洞,否則怎麼能在同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被迷暈了?為了老婆孩子的健康著想,燕南天拿起移花宮的分佈圖,開始研究怎麼整頓移花宮。
  時間就在邀月養胎,燕南天整頓移花宮中,慢慢的過去了。
  ——我是分界線——
  抱著懷裡的兒子,燕南天心裡止不住的美:看看他兒子,長得多帥?哈哈,他有兒子了,他終於有兒子了。
  “傻笑什麼呢?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他是不是餓了?”小傢伙都哽唧半天了,應該早就餓了,但還算給他爹面子,竟然沒有哭?
  “寶貝,咱們讓娘餵奶嘍。”燕南天把孩子放到妻子的懷中,笑看著兒子乳燕般的張著小嘴四處找著自己的飯碗,直到把母親的j□j含到了嘴裡,才握緊小拳頭,鼓足了力氣開始吃奶。
  見邀月愛憐的看著懷中的兒子,燕南天討好的湊過去,摟著妻子的肩膀道:“娘子,你看咱們兒子多可愛,多壯實。”
  “你也不看看這幾個月為了他,我往肚子裡吃了多少東西?這臭小子胖的,也就是我這個娘,換個平常的女人,生都生不下來。”看著兒子胖乎乎的小臉,邀月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因為一開始有小產的跡象,她心裡擔驚受怕總怕孩子有個萬一,所以後來幾個月,大夫說吃什麼好,她就吃什麼,連自己都胖了一圈,這小傢伙更是壯實的驚人,總算沒白費了她那片苦心。
  “娘子辛苦了,沒有你哪有他啊,大了他要是敢不孝順你,我和他沒完。”說著,他還很狗腿的給妻子捏了捏肩膀。
  “好了,好了,我給孩子餵奶呢。”邀月推開了丈夫的手,斜了他一眼道,“有什麼事就說吧,說了半上午的假話,我聽著都累。”丈夫平時就對自己好,可也沒有這麼假的時候,噓寒問暖的,可見必有所求。
  燕南天呵呵一笑,沒想到他聰明的老婆早就看出來了。
  看出來就看出來吧,他笑嘻嘻的湊過去再接再厲道:“我就說娘子冰雪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呵呵,娘子,你看咱們兒子多孤單啊,平時要是有無缺和魚兒給他做個伴,小哥仨一起練武,一起長大,兒子一定有個快樂的童年。”
  因為江楓用命救了自己,所以邀月對他收留那兩個孩子沒有什麼意見,但也不看那兩個孩子,似乎對他們還很防備。好吧,他知道,有那個什麼天兒的做例子,是讓人心生防備,但這情況不一樣好嗎?
  “不行,他們那個娘詭計多端的,他們要是把我兒子害了怎麼辦?”那倆孩子別看長得小,現在可都好幾個月了,再看看她兒子,多小,多脆弱?怎麼能和那個女人的孩子一起玩?
  燕南天滿頭的黑線,老婆,那倆孩子才幾個月好不好?想害人也有心無力啊。
  他看看老婆懷裡吃飽了還捨不得放開j□j的乖兒子,心裡也軟的一塌糊塗,可再想想原著中的小魚兒哥倆,那才是應該報仇的主,可都沒有對邀月痛下殺手,可見這倆孩子的心性真的不錯,現在他們之間細算起來,也算不得什麼仇恨,更是可以放心。
  想到這,他又湊到邀月身邊討好道:“娘子,咱們和那兩個孩子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這和那個天兒的情況不一樣,再說了,那兩孩子現在還剛剛會坐,哪能害人?你想多了。而且你不覺得,咱們就近觀察,自己教育,才能讓這兩個孩子今後和移花宮一心嗎?孩子都在教育,現在從小讓他們和兒子一起長大,以後真成才了,也是兒子的幫手不是,否則咱倆老了,兒子自己多孤單?”
  燕南天苦口婆心的一堆話,邀月聽進去的只有一句,‘就近觀察’,沒錯,萬一看到有不好的苗頭,她也可以早點在暗地裡掃清障礙。抱著這個想法,三個孩子被放到一起養了。
  江家的兩個孩子真的很懂事,知道是燕南天的兒子是弟弟,對弟弟是一門心思的好,燕南天心中高興,邀月臉上和藹,心裡卻是時時刻刻的警惕的,為了兒子,相信她這輩子都不會有真正放心的一天。
  ——我是分界線——
  在同一地方看到相同的男人,憐星沒有了當初的驚怒,只有疑惑:他怎麼來了?這男人當日殺了仇人轉身就走,來去無蹤,他們至今都不知道對方姓氏名誰,現在突然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
  “閣下前來有事?”憐星禮貌的拱手施禮。不管什麼說,如果沒有這個男人最後的倒戈相向,自己移花宮墳頭上的草都能長出半米高了。
  “我來要回我的東西。”男子臉上那溫潤的笑容已經不再,為了那個老妖女他笑了這麼多年,真的是笑夠了。
  “東西?”憐星腦子裡飛快的轉著,怎麼也沒想到對方落了什麼東西在移花宮?見對方還好脾氣的站在那等著自己慢慢想,她不好意思的笑著道,“不知閣下遺落了什麼東西?只要在我移花宮,我一定能幫您找到。”
  “我肩膀上的肉。”眼神很嚴肅,絕對沒有說笑。
  肉?憐星一捂嘴,那種想吐的感覺又來了,她都快忘了這種感覺了,這個可惡的男人怎麼又提起來了?
  幹嘔了幾下的她心裡憤怒,還不好意思發火,畢竟是自己理虧,嘔的眼中帶淚的憐星可憐巴巴的看著對方:“那個我找不到了,能不能用別的補償?”還有,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可以。”男子很好說話。
  “真的?好,想要什麼?我移花宮應該都能滿足閣下。”只要別在提那塊肉,惡……
  “你。”
  啊?什麼?憐星正懷疑自己聽錯了,只覺得身體一輕,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夾到懷裡。
  “憐星我帶走了,成親之日自當送上請帖,告辭了——”帶著深厚內力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移花宮。
  暗處的邀月看看燕南天:“真的不要救憐星嗎?”那丫頭真的不會受委屈?
  燕南天看看妻子,想了一下,而後一掌打出,一道掌風劃過男子的頭頂,男子的髮髻散落而下,緊接著,燕南天的聲音壓過對方的回音:“一個月後把人完好無損的給我送回來,要娶憐星,也要前來移花宮下聘,憐星同意了才行。”一個月的時間對方要是不能讓憐星滿意,那就說明這兩人之間沒戲了。
  小子,媳婦不是那麼好娶的,加油吧。
  ——我是分界線——
  “笑笑,無缺哥哥現在練完了武,陪你去放風箏好不好?”江無缺看著笑眯眯的小傢伙怎麼看怎麼可愛,如果沒有那兩個臭小子和自己吸引笑笑的注意力,那就更好了。
  “可是笑笑答應要和小魚兒哥哥去抓蝴蝶啊。”五歲的笑笑眨著天真的大眼睛,抱歉的看著無缺哥哥,她也想去放風箏,可她已經答應小魚兒哥哥了,爹說做人要言而有信。
  可惡,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和笑笑越好的,他怎麼不知道?
  “就是,我們笑笑要和小魚兒哥哥去抓蝴蝶的,笑笑,哥哥一定會給你抓很多漂亮的蝴蝶。”從遠處走來的小魚兒笑眯眯的看著吃癟的哥哥。哼,想和他搶笑笑?做夢。
  “臭小子你懂不懂得謙讓兩個字怎麼寫?我是你哥哥,昨天我被爹罰練功你就陪著笑笑一整天,今天就不能讓給我?”江無缺回過頭看著和自己面貌相差無幾的弟弟,咬牙切齒的低聲道。
  “當然不行,不趁著這幾天子陵被娘抓著閉關多陪陪笑笑,那小子出來哪還有我的份?”在笑笑的問題上,江小魚寸步不讓。哥哥?切,誰大誰小還不一定呢,還不是爹說對方翻身早所以是哥哥?早知道兄弟是靠翻身說了算的,他早就翻身了,只怪他當時年紀太小不懂事。
  “哥哥——”笑笑甜甜的一聲哥哥,讓兩人同時一僵,回頭一看,和小丫頭帶著相同笑容的燕子陵,正高高的把笑笑舉過頭頂。
  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不用爭了,又泡湯了。
  “我們的笑笑公主在做什麼呢?”看著不遠處垂頭喪氣的兩位哥哥,燕子陵偷偷一笑,呵呵,誰讓自己是笑笑的親哥哥,小傢伙當然最喜歡我?
  “無缺哥哥說要陪笑笑去放風箏,可笑笑已經答應小魚兒哥哥去抓蝴蝶,哥哥,我該怎麼辦?”哥哥最聰明,問他一定有辦法,她是真的不想讓無缺哥哥傷心。
  “那好辦啊,咱們一起去花園,無缺哥哥放他的風箏,小魚兒哥哥去他的抓蝴蝶,笑笑和哥哥在涼亭裡等著,又可以看風箏又可以看蝴蝶,咱們一起去。”抱著香香軟軟的妹妹,燕子陵堅決不撒手,妹妹是他的,誰也別想搶走。
  “對啊對啊,咱們一起去,哥哥真聰明。”說著,笑笑在哥哥的臉上獻上一個香香的吻,看的江氏兄弟眼饞極了。
  “笑笑還記得哥哥說的話嗎?不能誰都親哦。”雖然他很喜歡妹妹的親吻,但要是便宜了別的小子,那可不是殺人就能解決問題的。
  “笑笑知道,哥哥是笑笑的哥哥,別人不親。”小丫頭很懂事的點著頭。
  江氏兄弟幽怨的看著相親相愛的兄妹倆,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感覺自己的姓氏受到了歧視?為毛他們就不姓燕呢?
  小丫頭開開心心的跟著幾個哥哥來到了花園,無缺剛把風箏升到天上,就聽到遠處傳來歡快的聲音:“笑笑姐姐,笑笑姐姐,我來找你玩來了,笑笑姐姐你在哪?洛洛來了……”
  “洛洛?”笑笑眼睛一亮,掙開了哥哥的手臂蹦到了地上,拋棄了最愛的哥哥去找可愛的洛洛。
  看著香香軟軟的妹妹就這麼跑了,燕子陵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憐星小姨家的那個小屁孩哪好?怎麼每次一來都能讓妹妹拋棄自己?
  無缺拋下了手中的線軸,小魚兒放開了手裡的蝴蝶,哥仨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了,小洛洛,想奪人所愛?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是分界線——
  知道江湖霸主是誰嗎?不知道?沒有關係,因為我也不知道。
  知道天下第一是誰嗎?燕南天?沒錯,就是燕南天,那你知道燕南天練的是什麼功夫嗎?
  那還用說,嫁衣神功唄,江湖人誰不知道?
  沒錯,江湖人都知道,所以想當天下第一的江湖人做夢都想著嫁衣神功。
  最後不知道從哪傳出,燕南天的聘禮就是嫁衣神功的功法,所以邀月宮主才能拋下當時的天下第一美男下嫁與他。
  這個傳言一經傳出,江湖人都紅了眼,明知道是送死,還是拼命的往移花宮裡鑽。
  可遺憾的是,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成功過。
  今晚是個歷史性的轉折,一男子靠著自己絕頂的輕功和超好的運氣,終於衝破重重阻礙來到了邀月宮主的寢宮,打開了那放著嫁衣神功的盒子。
  “嫁衣神功?”看著自己手中的卷軸,該男子全身都在顫抖,他終於得到了,終於要成為天下第一了:哇哈哈哈哈……呃?
  看到裡面的內容,男子脆弱的心臟經受不住打擊,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怎麼暈了?我還沒打你呢?難不成娘往裡面下了毒藥?”俊美少年郎詫異的看了看裝卷軸的盒子,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最後,他終於把眼睛落到了對方手中的卷軸上。
  抽出卷軸,他慢慢的打開一看——
  邀月宮主:燕某身無他物,只有一片真心,特例此書,作為憑證。
  從現在開始,我只對你一個人好,會寵你,不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不會騙你、罵你,會關心你;別人欺負你時,我會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我會陪你開心;你不開心,我會哄你開心,永遠都會覺得你是最漂亮;夢裡我也要見到你;在我心裡只有你。
  惡——好噁心。少年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不知道他爹怎麼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可剛要把卷軸放回去,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他爹靠著這個把娘娶到了手,他能不能靠著這個把笑笑哄的最喜歡他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快速的背著手中的聘書,心中暗喜:呵呵,燕子陵,你是笑笑的哥哥又能怎麼樣?等我得到爹的真傳,得到笑笑的芳心,親哥哥你也要靠邊站……哇哈哈哈……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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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一)

  “皓禎,皓禎……”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男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女子盈盈的雙眼映入眼簾。
  這是哪?他不是和同事們在喝酒嗎?怎麼會在這?
  “皓禎,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見此時眉頭緊鎖,對自己滿臉陌生的皓禎,吟霜擔心的不行。好好的怎麼會暈倒,這是怎麼了?
  男子終於清醒了些,看著面前只穿著一個肚兜的女子心中冷笑,原來是美人計?還費心的弄來一個古典美人?笑話,為了這次的升遷,他這一年來連半點好處都沒敢收,還會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搭進去?想和我搶這局長的位置?做夢!
  想著,他裝作一臉痛苦的樣子伸手抱頭,只為了應對在暗處的攝像頭,沒想到摸到的卻是自己光禿禿的腦門?他真的蒙了,這是怎麼回事?
  “皓禎?”白吟霜怯怯的看著滿臉震驚的皓禎,不知道他到底的怎麼了?
  “鏡子,鏡子在哪?”男子終於發覺不對,那個傢伙再怎麼樣也不敢剃自己的頭髮?而且就算他有膽子給自己剃頭發,他還有本事讓自己在一夜之間長出辮子嗎?“鏡子呢?”
  “鏡子?哦,我這就拿……”白銀霜忙套件衣服轉身去拿鏡子。
  一把搶過對方手裡的銅鏡,他緊張的朝鏡子裡看去,那陌生的面孔,刺激的他腦中一陣劇痛,一股不屬於他的資訊傳進了腦海……
  沒有理會身邊女子擔心的眼神,他慢慢的閉著眼感受著這個男人的生平,原來這個男人叫富察皓禎,他的父親是清朝的王爺,身為長子的他倍受父親的疼愛,可謂是天之驕子,更讓他覺得興奮的是,前些日子這個皓禎殿前發揮極好,還抓住了假扮的刺客,皇上似乎有意將公主許配給他?公主?那是什麼地位?他上輩子為了前途,娶了個刁蠻任性的副市長女兒,都不知費了多少的力氣,這輩子能娶公主為妻,簡直是家裡祖墳冒青煙了。
  不對,那現在這個穿著肚兜差點就赤身**的女人是誰?看向身邊楚楚可憐的女子,他心中沒有憐惜,只有厭煩,這小子可是要娶公主了,這個時候鬧出j□j之事,不是自找麻煩?馬上就要成親了,你這是饑渴到什麼程度,等都等不及了?
  想到這個女人,腦子裡關於對方的事都自動的鑽了出來,哦,原來他剛剛太心急了,這女人是原主喜歡的女人,因為被人調戲讓他所救,救回來後安置在別院……靠,這還不如j□j呢,那至少算是一錘子買賣,現在這個女人該怎麼處理?他還想留著這條命娶公主,有了公主就代表著無數的榮華富貴,他腦子進水了才會放著公主不要喜歡這個女人?
  見身旁的白吟霜還在擔心的望著自己,他扶著腦袋,想著今晚到底是什麼情況?而後安心的發現,原來兩人之間還沒發生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清清白白的,今晚剛心情激動之下想做點什麼,他就來了。
  還好,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雖然他從不認為男人也需要保持貞潔,但那是你沒娶對老婆,當初為了娶那副市長的女兒,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退避三舍,連門口打掃的大媽都躲得遠遠的,那只是個市長的女兒,現在卻是公主,他更要守身如玉,女人娶到家裡都一樣的,能帶給自己帶來的附加條件才是真的。
  別怪他無情無義不想著親人,真的是沒誰好想,他媽死得早,他爸沒過半年又給他娶了個有錢的後媽,從小聽多了後媽各種譏諷嘲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出人頭地,要有權有勢,都說有後媽就有後爹,所以他對自己那個萬事不管的爹一點感情都沒有,該給的錢都給了,沒了自己,對方可能更省心。
  至於他千辛萬苦娶回來的老婆?男子心中苦苦一笑,他相信對方會替自己傷心,畢竟自己這個丈夫真的不錯,但傷心過後,也就不知道成為誰的老婆了,他操那個心幹嘛?他老婆不想生孩子怕身材變形,所以兩人至今也沒有孩子,這樣也好,省得他苦命的孩子有了後爹成了拖累,後爹後媽攤上哪個都夠嗆。
  收起了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皓禎扶著頭呻、吟一聲,而後對著白吟霜虛弱的道:“吟霜,不知道怎麼了,我頭疼的厲害,今晚,真的是委屈你了。”其實這事做的是挺不地道,人家衣服都脫了一半了,自己這邊撂挑子了,怎麼說都有點說不過去,但誰讓你不是公主呢?你要是有個公主的身份,我就是腦子開花也能忍著和你入洞房。
  “有什麼好委屈的?皓禎,只要你沒事,我什麼委屈都不怕。”白吟霜見心上人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心裡一松的她哪還顧得上這些?忙關心的伸手想摸摸皓禎的額頭,看看對方還有什麼不妥。
  皓禎借著晃頭清醒的動作,把對方的手避了過去,而後虛弱的道:“能幫我倒點水嗎?喝點水或許能好些。”
  他心裡暗道:別碰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偉大的公主所有,我要為公主守身如玉,碰出問題來公主不嫁我了,你們誰也賠不起。
  銀霜匆忙去給他倒水,可轉過頭的功夫,卻見這人已經把放在一邊的衣服都穿好了,連領口最上方的扣袢都記好了?呃,有什麼急事,用得著這麼速度嗎?
  “銀霜,我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頭真的是疼的厲害,要是在這休息一晚,家裡一定會發現的,你乖乖在這等我,不要亂跑,等我有時間來看你好不好?”溫柔的表情,醉人的語氣,讓本就愛著皓禎的白吟霜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只覺得為了這個男人,她願意做任何事。
  “乖,我先走了。”千萬要乖乖的,等著我給你找個出路,千萬別跑出來影響我娶公主。
  看著皓禎離去的背影,白吟霜癡迷的眼中帶著點點哀愁:他們的愛情真的能被承認嗎?皓禎未來的妻子,真的能留下自己嗎?想到剛剛皓禎的溫柔和憐惜,她的哀愁轉為堅定,為了皓禎,她願意忍受任何委屈和痛苦,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什麼她都不在乎。
  皓禎一路由小寇子和阿克丹陪著回到了王府,一進屋,見這身體的母親正在屋內坐著,面沉似水,他忙笑著湊過去施禮道:“額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
  “晚?你也知道晚了?那我問你,這麼晚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兒子是她養大的,什麼性格自己還能不知道?這些日子天天出去,說沒有問題,誰信?
  “額娘,兒子錯了,下次再也不敢這麼晚回來讓您擔心了。”笑嘻嘻的來到母親的身邊,皓禎討好的給福晉捶著背。
  “那你告訴我,你今天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這麼晚回來?”感受著身上這不輕不重的力度,福晉的氣也消了大半,其實最主要的,她就是怕兒子在外面學壞了,現在家裡可是緊要時期,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和兩個朋友去吃點飯,這不是前幾天兒子表現的不錯嘛,有人想像我學習一下經驗。”小寇子在一旁詫異的看著他家貝勒爺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覺得自家少爺真的是功力見長。
  果然,一聽到前幾天的事,福晉所有的氣都沒了,想到丈夫回來那驕傲自豪的樣子,她把兒子正給自己捶背的手握到掌心裡,滿足的拍著:”你呀,這就對了,男人在外面什麼人不都能碰到?你阿瑪就長和我說,你哪都好就是脾氣太硬,像現在這樣,多結交點朋友,以後對你也有益處。”
  “額娘您放心,兒子知道您二老都是為了我好,今後我一定好好和阿瑪學習為人處事之道。”這身體的父親能當上異性王?心裡的算盤指定多著呢,他要好好學學,一定要好好學學。
  “你明白你阿瑪的一片苦心就好,額娘讓人給你準備了些熱湯,估計你這吃飯還是喝酒多,一會兒喝了湯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學習呢。”看著俊朗高大的兒子,福晉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心裡有時還是想著早逝的那個女兒,但現在兒子這麼有出息,她這麼幸福,真的不能違心的說自己對當初的事後悔。
  “好,兒子一會兒就睡,額娘我先送您回去,晚上路黑。” 說著,皓禎扶著母親的手臂想送福晉回房。沒辦法,他媽死得早沒有和母親相處的經驗,他把討好丈母娘那一套都拿出來了。
  “不用,你這孩子,真當額娘多大歲數了似的,再說還有秦嬤嬤她們在,哪用得著你?額娘知道你孝順,快早點休息就是孝順額娘了。”笑著推開兒子,福晉的臉上卻笑開了花。兒子這麼懂事,她怎麼能不開心?
  “貝勒爺,您早點休息吧,奴婢來。”秦嬤嬤笑著走過來扶住福晉,主子一家和睦,她這當嬤嬤的也跟著舒心。
  送走了母親,皓禎喝著補湯暗暗皺眉:那個原主長沒長腦子?這是自己穿過來了,自己要是沒來呢?他摟著那女人纏綿半宿,回來不是什麼都露餡了?真是笨到家了。
  喝完補湯,看著小寇子顛顛的幫自己拿來手巾淨面淨手,再給自己端來茶水漱口,他深感現在的幸福,現代時他哪有這待遇?呵呵,這貝勒爺的身份不錯,只希望皇帝真的能把公主嫁給自己,那個公主只要不是太醜太刁蠻,那就更幸福了。帶著這個美好的願望,皓禎貝勒滿足的進入了夢鄉。
  他不知道自己穿越的不是正統的清朝,畢竟清朝的那點歷史他多數都還給了老師。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到的是一本書裡,因為上演梅花烙時,他還在一心啃著課本想改變自己的未來。所以他更不知道,他的到來改變了劇情,本來福晉應該發現兒子一夜未歸,第二天帶著大批奴婢去找白吟霜,可經過他的穿越,一切都改變了……
  ——我是分界線——
  “聖旨到——”
  “吾皇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跪在地上的碩親王府一家,滿是激動的聽著皇上的聖旨,沒想到皇上隆恩浩蕩,竟然真的把公主許配給皓禎?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異性王本就處境尷尬,現在有了公主下嫁,他們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皓禎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和激動,謝主隆恩後起來雙手接過聖旨,並暗暗答謝了那傳聖旨的公公。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人要是回去說上幾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家上哪訴苦去?
  那公公暗暗捏了捏袖子裡的荷包,心中暗道這未來額駙會來事,臉上的笑意更濃,忙拱手道喜:“碩親王,皓禎貝勒,奴才給您府上道喜了,我們這蘭馨公主可是皇后最疼愛的公主,您二位可要體會皇恩啊。”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聖上能將公主下嫁,這是天大的恩德,勞煩公公啟稟皇上,就說碩親王府在此叩謝皇恩了。”怕兒子關鍵時刻不會說話,碩親王忙上來說了一堆的好話,又暗暗遞過去一個荷包。
  那公公袖子裡揣著兩個荷包,偷偷掂了掂分量,滿意的斷定碩親王府對皇帝的衷心。嘴上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轉身回宮交差。
  不說碩親王府怎麼開心,就說這傳聖旨的公公回到宮裡向皇上回了話,轉身又被皇后召了去。
  他進了坤甯宮就看到,皇后身邊滿臉嬌羞,卻睜著眼睛恨不得能透過自己,看到剛剛精彩重播的蘭馨公主,心中暗笑卻不敢耽擱,忙跪地施禮。
  “起來吧。”看著這奴才爬起來垂手站立,再瞅瞅身邊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蘭馨,皇后忍住笑,清了清嗓子道,“你剛剛去碩親王府傳聖旨了?”
  “是,奴才剛剛奉命去碩親王府傳聖旨,才回來覆命。”這公公也是個機靈的,明知道自己被皇后叫來是問什麼的,可聽著皇后故意逗弄蘭馨公主的語氣,也跟著裝糊塗。
  “嗯,那碩親王一家,對這婚事可還滿意?”皇后繼續拉官腔。
  “滿意,皇上和皇后的恩典他們怎麼敢不滿意?更何況這次下嫁的可是咱們蘭馨公主,他們有什麼不滿意的?碩親王連連叩謝皇恩,福晉更是感激娘娘的恩典,整個碩親王都沸騰一片,山呼萬歲……”
  看著這傢伙說來說去就是不說自己想聽的人,蘭馨終於撐不住了,她拉著皇后的袖子委屈的道:“皇額娘——”如果不是皇額娘想逗她,這奴才怎麼敢?
  “撲哧——”皇后被蘭馨的孩子氣逗樂了。這丫頭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自幼在她身邊長大,被自己視若己出,更為難得的是,在這深宮中她還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有自己和皇上在,應該能讓她這快樂永遠延續下去吧?深宮中快樂的女人真的是太少了,她希望這個女兒是那極少的存在。
  “好了好了,皇額娘不逗你了,快說說,我們的未來額駙是什麼表情?”再不說,這丫頭又要炸毛了,她這袖子可經不起對方這麼拽。



☆、第133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二)

  “是奴才的錯,是奴才嘴笨該死。”那公公忙裝模作樣的在臉上打了兩下,而後笑著道,“皓禎貝勒臉上的激動可是最明顯的,聽說這下嫁給王府的,可是皇后娘娘最疼愛的蘭馨公主,當時貝勒爺臉上的那個開心就別提了,這不,還暗暗給了奴才賞錢,呵呵,奴才貪財,給拿了回來。”說著,他笑嘻嘻的把皓禎貝勒給的那個荷包拿了出來。
  看到公公手裡的素面荷包,蘭馨嘴角忍不住的上翹,其實這傳聖旨得賞錢已經是宮裡人暗地裡都知道的規矩,可今天這公公的賞錢卻是未來夫婿親自送的,這側面的意思,也代表著那皓禎貝勒對這樁婚事的滿意,想到這,她臉上的喜意更濃。
  看著女兒偷著樂的模樣,皇后也忍不住想笑,她眼裡帶著笑嘴上卻不饒人的道:“好啊,公然收受賄賂?給我沒收,拿過來看看。”
  站在邊上的嬤嬤聽到這話,忙過去把公公手裡的素面荷包拿過來,呈給皇后過目。
  蘭馨見了,咬著下唇緊張的望著嬤嬤的手,恨不得搶過來自己看。皇后慢悠悠的打開荷包,看著裡面大大的元寶笑著道:“呦,這貝勒爺可是真大方啊,給個打賞都送這麼大的元寶?你這小公公可是夠有面子的。”
  “皇后娘娘又逗奴才,這哪是奴才有面子?明明是皇上皇后的面子,是公主的面子。”其實他覺得自己說的這是實話,碩親王給的,那是他的面子,這貝勒爺給的,可不就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嗎?
  看著蘭馨眼裡的嬌羞,皇后滿意的一笑,將荷包又交給嬤嬤,讓她還給那小公公。又問了幾句也問不出什麼了,皇后把人打發走了,回頭看見女兒失望的雙眼,她笑駡道:“你個笨丫頭,太監揣過的東西你還想要不成?沒多久就成親了,什麼不是你的?”要是沒有她在一邊,這心急的丫頭就真的要搶公公的荷包了,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怎麼教出這麼個沒心眼的丫頭?所有的想法都露在臉上,誰都能看透。
  “皇額娘——”蘭馨一跺腳,被說的滿臉通紅。她不就是有點著急嗎?也不至於搶公公的東西,呃,至少會把銀子還給對方的,這點她保證。
  “好了好了,該問的也問了,你也該讓皇額娘做點事了吧?待了一早上了,還想在這吃午膳不成?”笑看著蘭馨,皇后開始攆人了,不是她堂堂皇后捨不得留女兒吃午飯,實在是今天的事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就陪著這丫頭等消息了。
  “那皇額娘您慢慢忙,女兒告退了。”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蘭馨紅著臉朝皇后施禮告辭,準備回去偷著樂。
  ——我是分界線——
  “你說什麼?皓禎要和公主成親?”白吟霜悲哀的看著香綺,明明知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可真的預料成真了,卻又讓她痛徹心扉。
  “是啊,吟霜姐,怎麼辦啊?你倒是想想辦法啊,皓禎貝勒要成親了,你可怎麼辦?”香綺焦急的看著對自己有恩的吟霜姐,不知道皓禎貝勒明明那麼喜歡吟霜姐,又怎麼會和公主成親?
  “傻丫頭,那是公主啊,是皓禎想不娶就不娶的嗎?”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總想著,他娶了妻,自己能在他身邊有個一席之地就好,現在對方娶了公主,還能有自己的位置嗎?自己還能見到他嗎?
  看著不再言語,卻已經淚流滿面的白吟霜,香綺一咬牙,轉身就跑了出去,她要去找皓禎貝勒,她要去替吟霜姐問問,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吟霜姐了?真的要和那公主成親?
  “香綺?香綺?”白吟霜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才發現,香綺竟然跑了?想到剛剛的談話,難道她去找皓禎了?天啊,這要是被王府的人知道了,不是給皓禎找麻煩嗎?她心中一急,忙站起身跟著追了過去。
  “小寇子公公,小寇子公公。”香綺到了王府門口,見有人把守不敢上前,正在焦急,看到院內經過的小寇子,忙驚喜的喊著。
  “香綺?”見到吟霜姑娘身邊的香綺,小寇子忙走了出去,“你怎麼來了?吟霜姑娘也來了?”說著,他緊張的朝對方後面瞅了一眼,這貝勒爺就要大婚了,真讓吟霜姑娘知道了,該多傷心?
  “你告訴我,貝勒爺是不是要成親了?是不是要和公主成親了?”小寇子是貝勒爺身邊的人,他一定會知道的。
  “你知道了?香綺,千萬別告訴吟霜姑娘,這事要是讓她知道,該……”多傷心啊?可後面的幾個字在見到追上來的人時,又悄悄的咽了回去。吟霜姑娘?
  白吟霜從小寇子耳中證實了這個消息,淚水在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捂著臉轉身就跑了。
  “吟霜姑娘——”
  “吟霜姐——”
  看著香綺跑去追趕傷心欲絕的白吟霜,小寇子急得一跺腳,忙回去稟報貝勒爺。
  這一切都讓福晉身邊的秦嬤嬤看到了,秦嬤嬤剛從外面回來,還沒進王府,就見小寇子和兩個女孩嘰嘰咕咕的,然後一個掩面跑了,一個跑去追了,那跑走的女孩,她看著面善極了,似乎似曾相識,在哪見過?但眼下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小寇子是個公公,又無親友,怎麼會認識那麼美的姑娘?而這姑娘又掩面哭著跑了……天,別不是皓禎貝勒?
  想到這,她忙叫來個護衛,讓對方偷偷的跟著兩個女孩跑的方向追了過去,自己轉身去見福晉,不是她一個當嬤嬤的喜歡盯著主子的私事,可皓禎貝勒現在要娶公主啊,這要是一個不好,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他們可承受不起啊。
  “貝勒爺,不好了,不好了。”
  皓禎正研究文言文研究的發蒙,聽見小寇子大呼小叫的進來,不耐煩的把書一放,皺眉道:“又怎麼了?你主子我好好的在這坐著,哪又不好了?”這原主怎麼弄來這麼個跟班?一天天的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真是煩人,要不是怕無事換人不符合原主的性子,他早就把這個小子換了。
  “貝勒爺,吟霜姑娘知道你要娶公主了。”小寇子驚慌的看著自家貝勒,這還不算天大的事嗎?
  “什麼?”皓禎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切道,“吟霜知道了?她來找我了?”這個時候,她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兩人的關係嗎?
  “不是,是剛剛香綺來問,然後吟霜姑娘跟著來了,聽到這個消息,吟霜姑娘轉身哭著跑了,然後香綺也去追了,貝勒爺,你快去看看吟霜姑娘吧,她哭的好傷心啊。”那眼裡的痛苦他看著都心酸。
  哭不哭的皓禎到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你們在哪說的話?被人發現沒有?”
  “在門外,應該沒人發現吧?”他只顧著著急了,哪注意有沒有人?不對啊,按照他家貝勒爺對吟霜姑娘的喜歡,早就應該追出去了,怎麼還在想有沒有人發現?“貝勒爺,您不去看看吟霜姑娘?”
  皓禎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背對著小寇子無奈的道:“我去了又能怎麼樣?不娶公主就是違抗皇命,為了吟霜,我一人死死不足惜,可我又怎能忍心讓整個碩親王府的人跟著我一起受苦?”這個小寇子真的不能留在身邊了,身為隨從不為主子著想,一心想著白吟霜,再留下去,真的要成為豬一樣的隊友了。
  聽著主子滿含無奈的話語,小寇子心中難過: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就不能在一起呢?都是那公主的錯,她要是不嫁他們家貝勒爺,怎麼會有這些事?
  “小寇子,你一會兒找機會出去看看吟霜,告訴她,是我對不起她,可我真沒想到我娶的會是公主,為了這整個王府的老老小小,我只能辜負她的一片情意了。”說到最後,皓禎痛苦的低下了頭。
  “貝勒爺,難為您了,放心,我小寇子一定會幫您好好解釋的,一定不會讓吟霜姑娘埋怨您的。”小寇子決定,他要幫助自家主子,主子那麼愛吟霜姑娘,此時放手,該是多麼的痛心啊?
  “對了,你再把這些銀兩帶給她,免得她們兩個女孩手裡緊張,那房子讓她們住著吧,千萬別因為我的事讓她們流落他鄉。”其實我們貝勒爺心裡想的是:錢我也給了,房子我也送了,你應該放了我吧?
  可他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是視愛情為一切,他送的那些東西,人家都當作是一種愛的證明了。
  ——我是分界線——
  “什麼?還有這種事?”福晉聽到秦嬤嬤的話,滿臉震驚:這要是真的?天啊,讓皇帝知道了,他們家別說娶公主,掉腦袋都有可能。
  想到此處,她忙叮囑秦嬤嬤:“去,那人回來就讓他來見我,此事對誰都別聲張。”
  “福晉,您放心,奴婢的性格您還不知道嗎?這事怎麼敢聲張?但您也別擔心,也許是奴婢想岔了,可能真是小寇子的親戚,咱們想多了。”秦嬤嬤見主子臉都白了,忙過去安慰。
  “不,你這樣謹慎就對了,現在不容有一點閃失,不是最好,要是真的,我一定要幫著皓禎把這事了結個乾淨。”一拍桌案,福晉下了狠心。為了這個兒子,她連親生女兒都拋棄了,誰也別想阻止她的兒子成為駙馬,誰也別想。
  ——我是分界線——
  “怎麼樣?你見到吟霜了嗎?”見小寇子回來覆命,皓禎焦急的忙把人拉到屋裡仔細盤問。他能不急嗎?今天這是沒人發現,要是再來這麼一下,可不是每次都有今天的好運。
  “見到了,貝勒爺您放心,我已經把您的苦處都對吟霜姑娘說了,也說了您對她的感情如初,只是被迫娶那公主,吟霜姑娘理解您的感受,她說了,會等您一輩子,無怨無悔……”
  噗……你個廢物,誰讓你說我對她感情如初了?內心滴血的皓禎貝勒被氣得腦袋發暈,後來聽說對方會乖乖的等著自己,這心算是放了一半:好吧,能乖乖等就好,等自己倒出時間來再去徹底解決吧。
  他這些日子很忙,想往上爬,可不是光嘴上說那麼簡單,沒有真本事誰用你?整理了一下原身的記憶,他發現這位的腦子裡還真不只是情情愛愛,學問也不錯,只是個性過於理想話,所以看不慣當今貴族的一些習慣,這讓他看來,這小子完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沒有這貝勒的頭銜,誰供你錦衣玉食,穿金戴銀?還在別院養女人?做夢!
  但不管這人腦子怎麼殘,他有點本事卻是真的,皓禎怕時間長了自己再忘了,這幾天正對著書本吸收對方的知識,畢竟未來的額駙要是個廢物,公主領不出去也丟人,所以他現在是真的沒有時間。
  他倒不出時間,只覺得別院那邊暫時安定了,卻不知,第二天他娘就領著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去找白吟霜。
  白吟霜在原著中就是個寧死不屈的主,為了她的皓禎,她不知死了幾次?這次也一樣,見福晉逼著她離開皓禎,甚至把東西都幫她整理好了,想把她打包送走?她急了,皓禎娶公主她不敢有任何意見,但為什麼非要送她走?她沒想傷害任何人,只要在能看到皓禎的地方就好,只要不離開皓禎就行。
  見兩個婆子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外拽,她拼了命的掙開了兩個婆子的手臂,高喊著愛人的名字,撞上了雪白的牆壁。
  這樣剛烈的女子讓福晉和秦嬤嬤都呆住了,更讓她們驚訝的是,對方肩上因為被撕扯開,露出的梅花印記,那是……
  福晉激動的走過去,伸手摸著那印記。是的,是她親手落下的印記,這是她的女兒,這是她認為已經死了十八年的女兒。
  見到女兒滿頭的鮮血,她再也止不住的哭喊著:“快,快去找大夫,快去給我把大夫找來,我要她活著,她不能死啊。”孩子,娘找了你十八年,你要是死在親娘的逼迫下,讓我情何以堪啊?
  找來了大夫一陣搶救,白吟霜的命算是救回來了,看著昏迷中仍在苦苦叫著皓禎名字的女兒,福晉雙拳緊握:女兒,娘苦命的女兒,放心,娘會讓你見皓禎的,一定會讓你見皓禎的。公主必須得娶,可這麼多人都妻妾成群,兒子再娶個二房也沒什麼吧?雖然二房是委屈了女兒,但有兒子疼著,有自己護著,女兒也受不了太多的委屈。
  就這樣,在皓禎貝勒自認為高枕無憂時,他的娘親將他急於甩脫的女人偷偷的帶到了王府,離他更近了。
  ——我是分界線——
  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中四大喜事之一,本就讓人開心,更別說對於咱們的貝勒爺來說,娶媳婦就等於金榜題名,喜上加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著英挺俊朗的兒子,王爺的眼裡含著驕傲,福晉的眼裡卻頗為複雜,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在,她現在應該是高興的,畢竟兒子要娶公主為妻,哪個母親不自豪?可她苦命的女兒現在還虛弱的躺在床上喊著皓禎的名字,兒子卻一臉喜氣的準備迎親,讓她這當娘的,心裡怎麼甘心?
  “阿瑪,額娘,兒子走了。”要娶公主他也有些緊張,這媳婦到底脾氣如何,相貌如何?雖然他對這些都不太看重,但怎麼也要個差不多啊,太極品的,也會讓他頭疼的。
  “好,去吧,一路小心不要失了禮儀,讓京城人都看看我碩王府的貝勒是什麼樣子。”碩親王拍著兒子的肩叮囑了幾句,笑看著兒子騎馬離去。
  清朝的婚禮很有意思,因為他們在晚上迎親,月上西梢,卻是成親的最好時間,前面各種禮樂開道,天上煙花四射,街頭巷尾都是百姓的祝福之聲,所有的一切都看的皓禎心裡得意極了,他喜歡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沒有白活一回。
  蘭馨手裡拿著蘋果,心裡卻緊張的如小鹿亂蹦。都說她的額駙是京城有名的英俊公子,剛剛她偷偷的隔著轎簾看了一眼,那英挺的背影讓她滿面羞紅:這就是她的丈夫了?這就是她共度一生的良人?
  拜了天地,兩人被引進了洞房,手裡拿著嬤嬤遞過來的秤桿,皓禎心裡有種要開大獎的感覺,只是不知這不能兌換的獎品到底如何?
  輕輕的挑起公主的喜帕,喜帕後是一個珠圓玉潤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在對上自己的目光後,故作鎮定的慢慢轉開,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裡的喜意,可她面色淡淡的羞澀,唇邊那抹甜美的笑容,都讓皓禎心中一動,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女孩,上輩子的老婆太瘦,整天減肥減肥的,女人還是要圓潤一點的好,看看這女孩的臉,帶著點嬰兒肥的臉頰白白嫩嫩的,看著就想咬一口……
  “額駙,該喝交杯酒了。”崔嬤嬤暗笑著上前打斷了皓禎炙熱的目光,額駙的表現,身為公主奶嬤嬤的她滿意的不能再滿意,可公主的臉皮薄,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注視過?再看下去,公主的臉都要紅的冒火了。
  皓禎笑著接過酒杯,在對方羞澀的目光下,傾身湊了過去,和對方雙臂交錯,喝下了杯裡的酒。
  討厭,討厭,喝酒不好好喝酒,你看幹什麼?不對,自己臉上的胭脂到底擦沒擦勻?會不會太厚?看著會不會太嚇人?
  蘭馨已經快被對方火辣的眼神看到自燃了:天啊,這額駙怎麼這樣啊?自己只是偷偷看了他幾眼?他怎麼這麼明目張膽啊?
  當然明目張膽,人家皓禎看自己媳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屋內人太多,而且這些祖宗規矩不能破,現在他都想湊過去說說熱乎話了。
  終於,所有的程式都過了一遍,新郎官要出去答謝賓客,頗為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新媳婦,皓禎轉身下地。
  “啊——”蘭馨一聲輕呼。
  “怎麼了公主?”崔嬤嬤忙看向公主。
  “沒,沒事。”蘭馨喏喏的低頭,臉都要紅的滴血了。
  皓禎暗暗一笑,臉色鎮定的道:“公主,微臣去答謝賓客,去去就回。”
  “呃,好。”還是聲若蚊蠅。
  見額駙走了,崔嬤嬤忙坐到公主的身邊,低聲道:“公主,你這是怎麼了?”都成親了,怎麼還開始小家子氣了?
  “嬤嬤,他,他剛剛偷捏我的手。”蘭馨看了看不遠處的侍女,小聲的在嬤嬤的耳邊道。天啊,這男人怎麼這樣啊,好多人的。
  崔嬤嬤一聽,差點沒樂出來,可再見蘭馨的眼角都要羞出淚來了,忙把笑意壓了回去,低聲勸著:“這說明咱們額駙喜歡公主,都成夫妻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沒不好意思,就是嚇了一跳。”蘭馨用右手摸摸自己被捏的地方,心裡又羞又慌,“嬤嬤,我有點怕。”
  “怕什麼?不都教過了嗎?每對夫妻都這樣,不怕,不怕。”公主平時就是個嬌嬌女,這關鍵時刻,還是要靠額駙來。
  嘴裡安慰著公主,崔嬤嬤伸手幫公主把頭上的東西一樣樣拿下來,結果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咱們去去就回的額駙回來了。
  他在朝中也沒有幾個認識的人,跟著父親敬了幾位朝中大臣,早早的就被打發了回來。嬌妻在房,他怎麼敢多喝酒?
  見額駙回來了,崔嬤嬤偷偷的拍了拍蘭馨的手,帶著屋內的侍女都退了出去,把屋內的空間留給這對兒小倆口。
  “額駙,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說完,蘭馨悔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找幾句話說,沒有嫌人家回來早的意思啊。
  果然,就見她的新任額駙委屈的道:“公主嫌微臣回來早了?”說話間,眼神都黯淡了許多。
  “呃,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蘭馨越緊張越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平時不這樣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見這丫頭急的不行,皓禎撲哧一樂,走過去握住對方的手道:“我知道,公主不是嫌棄微臣回來早了,是嫌棄微臣回來晚了。”雖然兩人第一次見面,但現在已經成為夫妻,閨房之間要是也保持一定距離做到舉案齊眉,那他就真有毛病了。



☆、第134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三)

  “額駙!”蘭馨羞的不行,終於看出對方是在逗她,想板著臉表達自己的不滿,可到嘴的聲音又變了味道,她實在是不能違心的說不喜歡,只覺得太羞人了。
  “呵呵,微臣知錯了,不逗公主了。”說著,皓禎將眼神落在蘭馨的頭頂,“這些頭飾怎麼還沒拿下來?不會是睡覺也要帶著吧?”目測有十來個,真的不沉?
  “嬤嬤說要帶著的。”蘭馨紅著臉輕輕地回道。嬤嬤說這樣好看,會讓額駙更喜歡,所以為了夫妻關係,她忍。
  “摘了吧,帶著多沉?睡覺都不讓放鬆一下,怎麼算休息?”說著,他伸手去摘妻子的頭飾。這些東西不摘下來,一會他怎麼摟媳婦?按那個角度算計,挨硌的一定是自己。
  感受到丈夫的動作,蘭馨低著頭,乖乖的任他為自己摘下頭飾。
  “餓不餓?桌上有吃的。”記得古代的新娘子基本一天都不怎麼吃東西,但人家那是上午迎親,他們這都晚上了,可能不存在這個問題。
  “不餓,來時吃過東西了。”雖然沒吃多少,但溫柔的語氣在頭頂響起,她哪還有心情想吃東西的事?只覺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近的她心慌意亂,不能自抑。
  “吃過了?”吃過了,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辦點正事了呢?
  輕輕將妻子散落的秀髮攏到一側,見女孩的臉頰越來越紅,頭越來越低,皓禎輕輕一笑,放下兩頭的床幔,擋住了即將到來的春光……
  ——我是分界線——
  看著兒子進了洞房,福晉拉扯著手裡的絹帕,轉身往偏房走去。
  “福晉,今晚還是別過去了吧?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可就麻煩了。看著主子紅紅的雙眼,秦嬤嬤替主子心疼:這事是怎麼說的,天意弄人,怎麼就碰到一起了?
  “沒事,王爺和那些賓客喝酒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要去看看吟霜。”看看她可憐的女兒。
  一進屋,見白吟霜癡癡的看著窗外那帶著喜字的大紅燈籠,看到福晉走了進來,還沒說話,兩行淚水卻先流了下來,而後忙擦乾眼淚,起身扣頭:“福晉吉祥,吟霜給您請安了。”
  “快起來快起來,你的身子骨還沒好,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快起來。”福晉忙走過去扶起白吟霜,心疼的看著女兒瘦弱的臉,埋怨道,“看看你,不是告訴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嗎?皓禎都跟我說了,等過了新婚就會想辦法迎你過門,你把自己糟蹋成這樣,皓禎該多心疼?”她不敢對這傻女兒說,兒子連提都沒提過她,只能安慰對方說,皓禎最近被盯的太緊不敢來見她,希望她為了皓禎,能好好的照顧自己。
  “他真的說了?公主能答應嗎?會不會怪他,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她只是想經常見到他就好,如果真的不能長相廝守,她也不會怪他。
  “放心,你這麼愛皓禎,我都被你感動了,公主通情達理,一定也會同意的,乖,別多想,好好養身體,額娘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她這癡情的傻女兒,現在還在為皓禎著想,放心,額娘一定會幫你,怎麼都會讓你達成所願。
  “額娘?”她能叫福晉額娘嗎?白吟霜感動的熱淚盈眶。
  “對,額娘,我是皓禎的額娘,皓禎那麼愛你,我也就是你的額娘,我要幫我的兒子好好照顧你。”如果這樣能讓女兒回到她的身邊,得罪公主她也在所不惜。
  “額娘——”母親早逝的白吟霜在福晉慈愛的眼神中,一頭撲到對方的懷裡大哭起來。
  “福晉,這吟霜姑娘畢竟還沒嫁給貝勒爺呢,咱們私下叫叫就好,現在要是讓公主知道了,可要給王府添麻煩的。”秦嬤嬤這心裡是又感動又著急,再這麼耗下去,王爺回去找不到福晉可就麻煩了,今天是皓禎貝勒的大喜日子,王爺怎麼能不到正房來?
  “對對對,看我,都糊塗了,放心,皓禎一定會娶你的,好好養傷,我明天再來看你。”看著女兒依戀而又痛苦的眼神,福晉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她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別院,站在門口沉默不語。
  “福晉,您真的要讓皓禎貝勒娶吟霜姑娘?那公主?”娶了公主還敢娶二房?皇家怎麼會同意?
  “放心,皓禎的性子我知道,他是個重感情的,既然把吟霜安置到別院,就說明對吟霜是有真感情的,公主又怎麼樣?她也不能時時刻刻的陪著皓禎,還不能讓他找個人嗎?”原先還覺得皇家的規矩委屈了兒子,現在想想,簡直就是為女兒打算好了的。
  “您的意思是?”秦嬤嬤一驚,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樣,她可就把公主得罪大了。
  “行了,怕什麼?哪家公主不都是這麼過的?只要你別走漏了消息,他們又怎麼會好意思說這事?”清朝的公主都要宣召才能讓額駙進房,只要秦嬤嬤不幫著通報,這兩人錯開那麼幾次,心裡指定會有隔膜,皓禎的性子傲,公主自覺地沒臉,還怕女兒不受寵嗎?
  打定了主意,福晉暗自看著隔壁的公主府:公主,你擁有天下最尊貴的一切,可我的女兒卻只有皓禎,為了女兒,我只能委屈你了。
  ——我是分界線——
  清晨,看著懷裡還在沉睡的蘭馨,皓禎滿足的一笑。昨晚兩人的恩愛讓他很滿意,這老婆的性子好,身材更是棒,看來他命不錯,娶了一個和自己哪都和諧的媳婦。
  聽到門口有動靜,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一會兒全家人一起吃頓飯,兩人還要去宮裡謝恩。想到這,他晃了晃懷裡的人:“蘭馨,蘭馨——”
  “嗯?”蘭馨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往丈夫溫暖的懷裡靠的更近。
  嬌妻的動作讓他心中蕩漾,可聽到門口處的聲音,他知道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蘭馨,醒醒了,一會兒還要去宮裡謝恩,回來再睡。”
  宮裡謝恩?這話讓蘭馨瞬間清醒:“崔嬤嬤,要晚了嗎?”謝恩千萬不能遲到,那是要命的,不對,她要謝什麼恩?躺平了身體,才發現自己的胸前還環著一個有力的手臂,順著手臂看過去:“額駙……”嗚,她怎麼忘了,自己已經成親了?
  “崔嬤嬤?我親愛的公主,難道崔嬤嬤也是這麼叫你起床的?”聲音委屈的問著,放在對方胸前的手使壞的抓了一下,蘭馨緊咬著唇才忍住口中的驚呼,努力忽略身上作怪的大手,故作鎮定的道,“額駙,快起床吧,要晚了。”
  “嗯?叫我什麼?額駙?”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威脅,皓禎湊過去懲罰般的輕咬著對方的耳垂。
  “啊,皓禎,皓禎,你別弄了,好癢,哈哈……”被丈夫這一逗弄,蘭馨剛剛的那點羞怯都拋到腦後,左閃右躲的想要避開對方使壞的唇。
  崔嬤嬤一進屋,聽到的就是公主低低的求饒聲,她心裡暗笑,有心退出去,可看了看時辰是真的不早了,只能無奈的清了清嗓子,開始喊人。
  自己穿戴整齊的皓禎,有心再陪妻子一會兒,可早上家裡的親人都會來拜見公主,他作為主人不能不提前出去接待,所以打了聲招呼,轉身先走了。
  目送丈夫離開,一回頭就對上崔嬤嬤偷笑的眼,蘭馨不依的道:“崔嬤嬤——”笑什麼啊?真是的,不就多看他幾眼嗎?
  “好好好,不笑不笑,昨晚額駙對公主好嗎?”雖然現在不用問她都知道答案了,但這是慣例,一會兒到宮裡可還要回稟皇后娘娘的,所以她必須得問。
  “挺好的。”想了想,滿面羞怯的蘭馨又加了一句,“對我挺溫柔的。”應該就是溫柔了吧,教人事的嬤嬤都說第一次會很疼,她卻感覺不錯,這應該感謝她有個溫柔的丈夫吧?
  “那就好,那就好,咱們王爺和福晉,要是知道公主嫁了這麼個知疼知熱的丈夫,一定是含笑九泉了。”她的小公主終於長大嫁人了,她就是見到故去的主子,也有個交代了。
  “嬤嬤,過幾天咱們給阿瑪額娘去上炷香吧,皓禎也去,讓我阿瑪額娘看看他。”雖然蘭馨自幼父母雙亡,但多年來有皇上皇后的寵愛,天性單純樂觀的她提起父母沒有哀傷,只有懷念,她想讓父母見見皓禎,讓二老放心,雖然才相處了一個晚上,但她覺得這個丈夫真的很好,對自己很用心。
  “好,公主和額駙說好了,嬤嬤明天就開始準備。”手腳麻利地給公主裝扮好,崔嬤嬤扶著公主去前院大廳,讓等候多時的碩親王等人拜見公主。
  在一邊看著自己爹娘給公主扣頭,皓禎有點替這對白撿的爹娘心疼,將心比心吧,人家娶媳婦都是媳婦給公公婆婆扣頭,到他們家全調過來了,不過見他爹滿面的紅光,他又暗暗翻了個白眼,看來這位爹和他一樣,也是個官迷,看看樂的,眼角的褶子都堆成雙層的了,自己白替他擔心了。
  全家都見過了禮,連外嫁的姐姐都回來拜見他這剛剛誕生的額駙,就這麼跪來跪去的在王府忙了一早上,兩人又掐著時間進宮叩謝皇恩,兢兢戰戰的陪著皇后吃了頓飯,下午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
  跟隨妻子進了房,打發下人都出去,躺在床上摟著嬌妻準備補覺的皓禎貝勒安心的想著:這次,他終於心想事成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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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四)

  幽怨的看著遠方,新上任的皓禎額駙感傷的一歎:唉,他這是被拋棄了嗎?為什麼他老婆昨天沒讓人請自己回去睡覺呢?看看,有比他還命苦的嗎?想回房摟著媳婦睡一覺,還要讓媳婦派人來請,不請不許自己去,這是什麼規矩啊,也太不人性話了?
  譴責完了不合理的祖宗規矩,皓禎繼續想他的媳婦:為什麼昨天沒有叫他呢?難道自己已經失寵了?啊呸,什麼失寵?說的跟深閨怨婦似的,他可是一大老爺們,只能寵別人。回歸正題重新想:為什麼他媳婦沒叫他回去睡覺呢?難不成自己這幾天太熱情了?把媳婦嚇到了?唔,有可能,這丫頭不會以為叫自己去就必須做夫妻之事?所以初經人事的她有些害怕了?嗯,很有這個可能,好吧,今晚去告訴那傻丫頭,她要是累了,自己也不是非做不可的,再說,自己覺得她挺喜歡的,沒看出累的模樣啊?
  皓禎貝勒決定今晚要好好和老婆談談,新婚就把丈夫拋到一邊是不對的,不喜歡可以提,也不能不讓他回去睡覺啊?才吃了三天的肉就斷糧了,這太不人道了。
  結果他的滿心打算都落空了,因為當天晚上,公主還是沒找他。
  不對,這事明顯不對。皓禎貝勒躲在書屋暗暗摸著下巴,想著這兩天的事。如果是個性子高傲的,可能會生氣,但他上輩子可是娶過媳婦的,當然知道這新婚正是比蜜甜的時候,自己又沒惹她生氣,怎麼能兩天不見自己?要是蘭馨對自己不滿意不喜歡也行,這幾天她明明對自己很滿意,小鳥依人般可愛得緊,怎麼會突然不叫自己?這裡面一定有情況。
  他大少爺想不明白這裡的彎彎繞繞乾脆不想了,邁步就朝著公主的住處走去,沒人宣召又怎麼樣?自己堂堂的額駙,真去看看媳婦,還能被趕出來不成?
  “公主,公主,額駙來了,額駙來了……”侍女驚喜的忙進屋通報。額駙不來,她們的公主已經消沉兩天了,再這麼下去,她們都要跟著上火了。
  “皓禎來了?”正無精打采的蘭馨一聽丈夫來了,先是驚喜的站了起來,而後忙轉身看向崔嬤嬤,“嬤嬤,快看看我的妝有沒有什麼不妥?衣服有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兩天沒見丈夫了,她這心裡緊張得很。
  “挺好的,挺好的,公主,哪都挺好,看看,我就說嘛,額駙這兩天一定是有事,這不,忙完了白天就來看您了?”這兩天看著公主食不下嚥的樣子,她這當嬤嬤的都快心疼死了。
  蘭馨不住點著頭,有心就想出去迎接,又怕太過興奮讓丈夫覺得不夠端莊,正猶豫的時候,皓禎進來了。
  看到外面侍女那驚喜的樣子,皓禎更覺得這裡面有事,一路沒有阻礙的進了屋,看到的就是媳婦又喜又羞又委屈的樣子,看來,是真有人不想讓他好過了,這人是誰呢?
  心裡想著,他臉上帶著笑,上前一步彎腰施禮:“微臣給公主請安。”對,這也是個麻煩事,兩口子閨房之樂跪搓衣板他都沒有意見,可回回見了媳婦都要行君臣之禮,太討厭。
  “額駙快請起,請坐。”其實那幾天蘭馨對皓禎已經覺得很熟悉了,撒撒嬌耍耍賴都覺得挺正常,可才熟悉了三天,額駙就不來了,所以她現在又開始緊張了,深怕是自己哪做的不好,讓對方不喜歡了。
  見額駙臉色挺好,崔嬤嬤忙笑著問道:“額駙,今天中午在這用膳?”多留一會兒是一會兒,沒准晚上就不走了。雖然公主的頭銜是大,無人敢惹,可想幸福卻不是靠頭銜壓人的,還是要男人喜歡。
  “好,麻煩崔嬤嬤了。”來了就沒想走,見有人留飯,皓禎笑著應道。
  崔嬤嬤一聽臉上喜意更濃,忙把屋裡的人都打發出去,給公主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多哄哄額駙,別端公主架子。
  見人都走了,皓禎也不再裝模作樣,起身就來到媳婦的身邊,半坐到對方的椅子扶手上,摟著蘭馨委屈的道:“蘭馨,我想你了。”這話古代人不好意思說,他可沒這顧慮,愛要說出來,不說對方怎麼知道?
  蘭馨一聽臉上一紅,心裡卻有點委屈:想我了你不來?天天叫你都沒有時間,這讓人知道了,都怎麼看我?
  “蘭馨,為夫哪做錯了?你怎麼不見我了?”皓禎貝勒繼續訴苦。
  哪錯了?不來見我就是錯了,我就是不,什麼?不見你了?蘭馨終於把頭轉向丈夫,委屈道:“誰不見你了?叫你兩天都不來,今天都不知道該不該叫你了。”說話間,眼圈有些微紅。明明頭一天還濃情蜜意的,第二天就沒影了,變心也沒這麼快的。
  “叫我兩天?沒人通知我啊?”皓禎一臉的驚訝,心裡確定自己的猜測,就是不知道這問題出在哪了?
  “沒人通知你?怎麼可能?我明明讓崔嬤嬤……”說到這,蘭馨的話停住了,她早就聽說過這公主們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也碰到了?給好處她倒是不怕,關鍵是給誰呢?
  “你讓崔嬤嬤宣召了?跟誰說的,應該是誰告訴我?”這事他是真的不懂,新婚頭幾天,小寇子到了時間就告訴自己公主宣召了,前天一問竟然沒他什麼事了?小寇子應該是沒那個膽子,那會是誰呢?
  “我也不太瞭解,回頭我問問嬤嬤。”想到這兩天是有人從中作梗,蘭馨終於放心了,靠在丈夫的懷裡小聲的道,“我還真以為你不想見我了呢?嬤嬤說你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我真想問問有什麼事晚上也不休息。”可又怕說出來會讓人覺得自己不知羞恥。
  心裡想著一會兒和崔嬤嬤商量一下的皓禎,摟著媳婦也委屈的訴苦:“我還以為你被我嚇到了呢,昨天還想著晚上告訴你一聲,真覺得為夫過於孟浪了也可以說,別閉門不見啊?”他的玻璃心都碎了一地。
  “說什麼呢?討厭。”蘭馨被說的滿面羞紅,嘴角卻忍不住的翹起。丈夫沒有變就好,至於別人,咱們有帳慢慢算。
  “蘭馨,咱們不宣召了好不好?好麻煩啊,每天還要等人通知了才能見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使壞的將重量都壓在對方的身上,皓禎不滿的晃著。
  “我也不喜歡,可這是規矩啊,清朝的公主都必須遵守的。”傻傻的支撐著丈夫的重量,蘭馨心疼的安慰著對方。人家妻子都在身邊照顧,是委屈皓禎了。
  “那咱們可以偷偷的改改啊。”見妻子也不喜歡,某人大喜。
  “改?怎麼改?”蘭馨詫異的看著丈夫,這規矩還能改嗎?
  “你讓崔嬤嬤照舊宣召,偷偷的告訴手下人都不許攔我,這樣我出入隨便,規矩也沒破,怎麼樣?”他也看明白了,這崔嬤嬤是真把蘭馨當女兒疼,所有的人裡她說了算,只要她沒問題,別的都沒問題。
  “嗯,這注意不錯,皓禎,你真聰明。”摟著丈夫的腰,蘭馨開心的笑著。寬宏大量的決定,要是那個被查出來的人真是王府之人,看在丈夫的面子上,小懲一下就好了,免得大家不愉快。
  當崔嬤嬤聽到公主的話,心中一驚:她是真沒想到會有人從中作梗,要知道,原先公主宣召被阻,是自己帶的嬤嬤有問題,她怎麼都沒想到這王府的嬤嬤也有問題?
  見額駙和公主都看著自己,她眉頭微皺的道:“貝勒爺,奴婢從小就是公主的奶嬤嬤,只盼著公主過的好,萬萬不敢使壞的。”
  “嬤嬤,我當然知道不會是你,皓禎就是想問問,你讓誰傳的話?會不會是那個人有問題?”蘭馨怕崔嬤嬤傷心,忙把話接過去,崔嬤嬤要是都不能相信,那她就真沒有可信的人了。
  “這……”看了看皓禎,崔嬤嬤為難的道,“我們這事都和府裡的老嬤嬤說,這王府裡最有地位的也就是福晉身邊的秦嬤嬤了,這事就是和她說的。”她是真為難,秦嬤嬤是福晉身邊的老人,弄不好額駙別再以為她在中間使壞?別說額駙不信,她都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做?
  “秦嬤嬤?”皓禎真沒想到是她?不應該啊?“秦嬤嬤直接就會通知小寇子?”會不會是中間有人作梗?
  “應該是,這事不會有太多人經手,這公主的宣召要是多了少了都不好。”她也希望公主和額駙能天天琴瑟和鳴,但要不是可靠之人,天天宣召也不好聽。
  “放心,嬤嬤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事我去查。”王府內的事要是還要讓媳婦出手,他這當丈夫的就真的丟臉丟到家了。
  聽到丈夫這麼說蘭馨也挺滿意,而後湊到嬤嬤身邊,小聲的道:“嬤嬤,你告訴下面的人,今後不管額駙什麼時候回來,不許阻攔,至於宣召的事,您看著辦就好了。”反正丈夫說天天來,那她就不用每天為這費心了。
  崔嬤嬤可是宮裡的老油條了,這次之所以沒想到有人作梗,完全是對方是福晉身邊的人,她哪想到會有母親身邊的人害兒子的?現在一聽公主這話,心中有數,笑著道:“公主放心,咱們帶出來的都是公主身邊伺候慣了的人,都盼著您好,不會多嘴的。”額駙有這個心,她們樂都樂不過來呢,哪會多嘴?
  見事情都安排好了,皓禎又和妻子膩了一會兒起身要走。
  看到丈夫還要走,蘭馨不滿的看著他,不是說今晚留在這嗎?怎麼又要走?
  “我去查查怎麼回事,晚上過來陪你吃飯。”這個問題不查明白,他心裡難安,這不是別的事,敢在他和公主身上作梗,這要多大的膽子?



☆、第136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五)

  再說皓禎,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開始想這事應該怎麼查?按理說是母親身邊的人,他這當兒子的直接問就可以了,但他對這家裡的一切都不是那麼太熟悉,雖然有了原主的記憶,但這記憶萬一要是有個遺漏呢?剛剛本想廢物利用一下,把小寇子叫來問問怎麼回事,結果小寇子一臉的指責,問他怎麼能有了新人忘舊人?
  唉,小寇子已經完全叛變了,阿克丹性子太直,說白了就是傻,讓他去打探消息,真怕有點什麼事再把自己搭進去,他就納了悶了,明明這是自己家啊,他怎麼會有種困獸的感覺呢?
  想了想,他決定去找自己老爹,不管內院暗地裡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他爹的利益和他是一樣的,如果不把公主哄好了,他老人家的官也別想坐穩了。想到這,皓禎貝勒果斷去找碩親王。
  “你說的是真的?”碩親王一驚而起,怎麼也沒想到兒子和自己說的是這種事?好不容易把公主娶到家,要是因為有人作梗得罪了公主,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阿媽,這種事孩兒怎麼會和您開玩笑?怕公主真對我有什麼不滿,我還厚著臉皮問公主怎麼兩天沒叫我?結果公主說兩天都有宣召,是我沒去?兒子心裡後怕極了,這要是我沒問,今後再被隱瞞,時間長了公主定要心生不滿的。”皓禎委屈的和自己爹訴苦。
  “會不會是公主身邊的崔嬤嬤?”碩親王先從外部找原因。
  “按理說應該不會,崔嬤嬤是公主的奶嬤嬤,據我私下瞭解,公主的嫁妝都是崔嬤嬤管著,她似乎沒有道理這麼做。”蘭馨很依靠那個崔嬤嬤,要真想挑撥根本都不用這麼挑撥。
  碩親王點了點頭,而後起身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皓禎,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這要是原先的你,可能早就跑到你額娘那去大喊大叫了,不,要是原先的你,很可能就此對公主生出不滿,真收到宣召也置氣不去,現在一看,你是真的長大了。”
  “阿媽,看您說的,我都成家了,還能長不大?”笑了笑,皓禎叮囑父親,“孩兒相信額娘不會知道這事,可秦嬤嬤又是額娘身邊的老人,我也不好問,您別太明面了,免得事情真相還沒有查清楚,再讓額娘對公主心生不滿。”兒媳婦和婆婆天生就是冤家對頭,更別說這媳婦還是位公主,不能日日侍奉,婆婆心裡更容易不滿。
  “你小子現在就知道心疼媳婦了?”碩親王指著兒子哈哈一笑,而後安慰道,“放心,阿媽什麼事沒經歷過?還不知道這個?我會派人暗地裡打探,沒查出真相前,半分消息也不會透露的。”
  見父親心情正好,皓禎笑著道:“阿媽,兒子覺得小寇子的性子不太沉穩,阿克丹又過於忠厚,您看看是不是再給我找個人,不然這真有個什麼事,我手裡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不然哪用求到老爹頭上?
  “哼,我原先就說那小寇子沒用,你非說有感情了,這回知道了吧?放心,等過兩天阿媽給你找個機靈的,一定讓你滿意。”
  得到父親的話,皓禎滿意的回去見媳婦了,可沒想到第二天,看到的就是碩親王沉著的臉:“那個白吟霜是怎麼回事?”
  白吟霜?皓禎一愣,卻並不怎麼擔心,雖然自己把她安置在別院了,可兩人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說我和你有私情?我還認為我是做好人好事呢?再說那是成親前的事,成親後他老老實實的,就是皇家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這麼一想,他不好意思地道:“阿媽,您都知道了?孩兒之前救了她,看她可憐無家可歸,將她安置在別院。”
  “只是看她可憐?”對這個答案,王爺爹顯然是不滿意。
  “呃,也不全是,我也是對她挺有好感的,但自從知道要娶公主,我就把和她的事都斷了,再不敢聯繫,阿媽,您怎麼提起她了?”都是男人,他爹自己還有個翩翩夫人呢,所以這事他爹應該能理解。
  碩親王是很理解自己兒子,也覺得兒子及時撒手做得不錯,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媳婦怎麼會把那個禍害帶到了王府裡?還細心照料,這簡直不合理到極點?
  “您額娘把她帶回了王府,現在安置在偏房。”今早得到消息,他氣得差點就當場去找福晉,最後還是想先問問兒子的意見,孩子越來越大了,也該鍛煉一下了。
  “帶回王府?把白吟霜?”詫異的看著父親,皓禎懷疑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就是福晉腦子進水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親兒子啊?她這是愛他還是恨他啊?
  “沒錯,把那個白吟霜,你想怎麼辦?”仔細觀察著兒子的表情,皓禎要是真對那女人還有情,他就只能親自出手了。
  “阿媽,這個白吟霜不能留在王府,這要是被公主知道了成什麼樣子?再說孩兒要是和她有關係,現在這是無情無義,可我和她之間只是有些曖昧,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也沒有發生,她嫁人也好,做什麼也好,都不耽誤啊。”他既然想攀龍附鳳就沒想過做齊人之福,而且他對自己媳婦很滿意,兩人恩恩愛愛,對方幫他多說幾句好話,在皇上面前多來點印象分就比什麼都強了。
  老王爺點點頭,對兒子的答案很滿意:“嗯,你能這麼想最好,要記得你的妻子是公主,不是普通人。”
  “阿媽,那從中作梗之事,有眉目了嗎?”他娘就是腦子再抽,也不會為了個女人,離間自己兒子媳婦的感情啊。
  “這事你先別管,放心,阿媽自會給你個答案。”王爺強壓心頭怒火打發走了兒子。他也想問問,那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會讓手下的人挑撥兒子和公主的感情,她瘋了嗎?
  當他終於從媳婦口中逼出了答案才發現,原來瘋的不是對方,是自己,瞧瞧他聽到了什麼?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他引以為傲的皓禎竟然是被換回來的?
  “你,你,你個賤人。”王爺氣的一巴掌打在福晉的臉上,福晉腳下沒留神倒在地上,“你瘋了嗎?你這女人腦子裡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想到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是換回來的?他對眼前的女人簡直是深惡痛絕。
  福晉這個時候不敢捂臉,更不敢喊痛,忙跪爬到丈夫的身前哭訴道:“王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是怕你為了兒子的事冷落了我,我真的怕啊。”如果不是那個翩翩步步緊逼,她怎麼能做出這種錯事?
  低頭看看抱著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的女人,碩親王一腳將對方踹了出去,別的事他都可以不追究,可她現在這一出口,自己的兒子就沒了,這讓他怎麼原諒她?
  “王爺,王爺,咱們這事千萬不能聲張啊,聲張了讓外人知道了,那就麻煩了。”秦嬤嬤見王爺不依不饒,忙上前跪地求饒。這事怎麼會被發現呢?這才兩次沒有宣召啊,怎麼就會被發現呢?秦嬤嬤怎麼都想不明白,這閨房之事,誰好意思問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她們到底是哪出的差頭呢?
  碩親王被秦嬤嬤這一番話嚇出一身冷汗,他光顧著生氣了,竟然忘了皓禎現在身份不同往日了,天!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混淆皇室血脈抄家滅門的大罪啊!他一心想兒子娶了公主能光耀門楣,哪想到竟成了他們碩王府的催命符?腿一軟,他連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王爺,王爺您怎麼了?”見丈夫面無血色,福晉著急了,忙撲過去喊著丈夫,這要是被她給氣了過去,她哪還有臉活在世上?
  “馬上,馬上把那個白吟霜給我送走,不能讓她留在王府。”不能為了她毀了整個碩親王府。
  “王爺,那是咱們的親生骨肉啊,這麼多年咱們都沒進到父母的職責,現在還要親手逼死她嗎?”要不是丈夫苦苦相逼要把吟霜帶走,她又怎麼能無奈之下吐露實情?
  碩親王被這話逼的啞口無言,半晌才低低的吐出一句:“那你讓我為了一個女兒,搭上整個王府的命運?心疼女兒,你早幹什麼去了?”又是一腳,將這可惡的女人踢到一邊。這個女人既然給了他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為什麼不騙他終老?為什麼還要告訴他?
  “王爺,我錯了,你救救女兒吧,她沒有皓禎真的活不了啊。”感受到丈夫腳上的力度明顯減輕,福晉撲過去抱著丈夫的腿開始哀求,年輕時還在意丈夫的寵愛,自己的地位,現在皓禎當了額駙,自己的地位已經穩定了,她只想補償被自己拋棄了十八年的女兒。
  “孽債啊,你們都是我的孽債啊。”王爺無奈得閉上眼,久久不語。
  ——我是分界線——
  王爺妥協了,在皓禎以為自己找到強大的靠山時,他最後一個有力的隊友也妥協了。他並不想妥協,可看著和妻子當年一模一樣的女兒,見對方神情怯怯的跪地請安,他還是心軟了,如果不是妻子犯下的大錯,這孩子本是他們碩親王府的格格,怎麼會如此膽怯?
  另外一個讓他妥協的想法,還是那個和自己沒有血緣的兒子,那不是他的親兒子,和他沒有任何血緣,每當想到這個,他心都疼得厲害,可對方的地位都已經確保了,自己這碩親王的位置今後一定會是皓禎的,所以他在心裡生出個想法,萬一公主生不出兒子呢?萬一祖宗保佑,自己的女兒吟霜生了兒子能傳承自己碩親王的王位呢?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但福晉生了四個女兒都沒有兒子,公主就怎麼能保證一定生兒子?
  雖然還有幼子皓祥,但皓禎已經是額駙了,他想把王位傳給皓祥,皇上都不會同意,那不是明晃晃得打皇室的臉嗎?
  在血脈的逼迫下,王爺動搖了。
  ——我是分界線——
  當皓禎來陪阿媽額娘吃早飯,看到旁邊伺候的白吟霜時,他頭都大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越來越不對頭?不是要把人弄走嗎?怎麼越弄越近了?
  白吟霜眼含熱淚,她終於看到皓禎了,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他還好嗎?會不會已經忘了自己?皓禎,你還記得你的吟霜嗎?
  “呦,這丫頭哪來的?眼生啊。”皓祥本來對福晉身邊的人都懶得看,可剛剛竟然發現大哥和這女人眉來眼去的?有情況。
  “吃你的飯,你額娘新收的丫鬟,你還有什麼意見?”王爺嘴上斥責著皓祥,心裡對這唯一的兒子是又愛又恨,這些年他要是掙點氣……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皓祥在母親的拉扯下不敢多言,悶頭吃飯。
  這頓飯皓禎吃的很胃疼,那女人的目光都快把他當飯吃了,他要多大的心才能當沒事人啊?
  吃完了飯,他決定也不迂回了,直接去找他娘好好問問,這日子還讓不讓他好好過了?這都什麼事啊?不是他不會用腦子,可整個王府裡都是他爹和他娘的人,他身邊就兩個豬頭隊友,想培養人手也要給他時間啊,現在他就算再動腦子能怎麼辦?他一不會躥房越脊,二沒有監聽設備,這日子過的也太他媽的憋屈了。
  “兒子給額娘請安。”面上帶笑,皓禎心裡合計著把人清乾淨,自己和母親好好談談。
  結果他還什麼都沒說,就見母親忙把白吟霜叫來,拉著她的手對他感動道,“皓禎,娘知道你喜歡吟霜,可當初為了公主,娘背著你想逼吟霜走,結果這丫頭誓死不從,頭上的鮮血都把牆壁染紅了,要不是大夫來得早,險些當場喪命,娘真的被這孩子對你的深情感動了,所以把她帶了回來,你千萬要好好待她,不要辜負她對你的一片真情。”兒子有顆善良的心,如果他知道吟霜的舉動,也一定會感動的。
  皓禎被感動了嗎?當然不會,他覺得這女人太較真兒了,至於嗎?不就一個男人,哦,不對,是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拿人心比自心,把自己和白吟霜一對比,他悟了,原來是苦肉計,好吧,她夠狠,自己是捨不得撞腦袋玩命。
  想到這,他瞅了瞅紅著眼看著自己的白吟霜,無奈地道:“額娘,兒子知道吟霜對自己一片情深,可現在我已經娶妻了,如果再和吟霜在一起,就是對不起兩個女人,讓她們兩人都痛苦,孩兒於心何忍?”
  “皓禎,我不敢和公主爭寵,我只要能在王府經常看到你就好,皓禎,我從來沒想過能被你明媒正娶,只要在你心裡有個小小的地方,我就心滿意足了。”上前拉住皓禎的袖子,白吟霜紅著眼表達心中的情意。
  這舉動正讓前來拜見福晉的蘭馨從窗子裡看了個正著: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竟然敢對額駙拉拉扯扯?她不要命了嗎?
  “公主吉祥。”外面的小寇子見了,忙給公主見禮。
  公主?屋內的三人一時間都有些心虛,皓禎忙把對方手裡的袖子撤了回來。
  蘭馨本是想和福晉處處婆媳感情的,她和皓禎感情好,自然是想和碩親王府的人加深感情,好鞏固自己的地位,哪曾想竟然見到這種事?進了屋,面色陰沉的她把什麼都忘了,緊緊的盯著屋內正中央的白吟霜,眼中冒火:皓禎是她的額駙,這個女人竟然敢拉皓禎的袖子?和她搶額駙?她有幾個膽子?
  白吟霜本就心虛,見公主這麼瞪著自己,連忙後退,結果一不小心碰落了桌上的茶碗,又慌忙蹲□去撿碎片。
  “怎麼,見到本公主讓你這麼不滿?竟然開始摔茶碗了?”想到剛剛對方湊到丈夫身邊的樣子,蘭馨憤怒的就想上前,卻被皓禎一把攔住,“額娘,額娘還在。”低低的聲音讓她把心中的怒火往下壓了壓。沒錯,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為了個丫頭得罪了福晉,確實犯不上。
  “吟霜不敢,公主息怒,公主息怒。”顧不得手上被碎片劃出的傷痕,白吟霜忙跪地給公主扣頭。
  “公主,吟霜這孩子真不是有意的,她沒見過公主,只是太緊張了。”怕公主怪罪,福晉忙起身笑著幫女兒解圍。
  強壓住心頭怒火,蘭馨笑著道:“額娘,我逗這丫頭玩呢,誰沒個失手的時候?媳婦哪有那麼凶?”
  “呵呵,公主最是仁慈,吟霜,還不快謝恩?”福晉這一顆心落了地,忙讓女兒謝恩。
  蘭馨落了座,見到眼前已經謝恩站起來的白吟霜,心中越看越怒:這女人長得楚楚動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更是勾人,這副模樣,不就是皇阿瑪宮裡最寵愛的那種女人嗎?看了看身邊目不斜視的皓禎,她強忍著怒火坐了會,而後借著身體不舒服起身告辭。
  看著腳步飛快的媳婦,皓禎無奈的跟上: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蘭馨,蘭馨,你慢點,小心摔倒。”皓禎輕聲的叫著,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轉身險些撞到。
  “你們都給我站一邊去,誰都不許偷聽。”公主一怒,周圍人忙領命散開。



☆、第137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六)

  “說,那個白吟霜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個丫鬟憑什麼拉著你的袖子?”質問著丈夫,她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委屈。她知道男人都有三妻四妾都會納妾收房,可這才幾天啊?她的新婚都沒過呢。
  “傻丫頭,你也說了,她拉著我的袖子,又不是我拉著她的袖子,我對她能有什麼事啊?”皓禎苦笑的看著妻子。
  “你,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她一個丫鬟,卻在額娘的面前敢拉你的袖子,這是怎麼回事?說你們倆沒有關係,誰信啊?”蘭馨眼睛都紅了,怎麼每次在她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時候,都要打破她的幻想?怎麼每次都要這麼殘忍?
  “怎麼還要哭了?”見妻子真委屈了,皓禎忙伸手把人摟到懷裡,蘭馨掙了幾下沒有掙脫,索性嘟著嘴靠在丈夫身上。
  “沒說就是怕你不高興,胡思亂想,那丫頭是我頭些日子救回來的,父母雙亡,看她可憐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就留到府裡當丫鬟了,那個時候額娘看她對我有意,就想娶妻後讓我收房,但我對她是真沒什麼感情,要是有感情早就說了,憑我們公主的大度又怎麼會不同意?所以這事你就別瞎想,剛剛那丫頭只是想到我身邊伺候,被我給回絕了,所以情緒有點激動罷了。”他那腦筋不正常的娘,還不知道能鬧出什麼么蛾子呢,他還是事先給他老婆來點預防針吧。
  “真的沒有感情?你要是真想納妾收房,我是不會小氣的。”蘭馨賭氣的瞪著丈夫,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對皓禎有意思?她心中的怒火蹭蹭上漲,說是已經被他給回絕了,誰知道是不是在騙她?
  “真的不會小氣?到時候,我每日裡摟著別的女人這麼親親熱熱,你都不生氣?”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這麼好的肚量?
  “那你還想讓我怎麼辦?”想到丈夫的懷裡抱著別的女人,蘭馨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都這麼說了,他怎麼還欺負自己?嗚……
  “好了,好了,不哭了,怎麼還哭上了?”被這單純的丫頭逗的想笑,皓禎拿起手絹給她擦眼淚,“不喜歡就不要嘴硬的說同意,我沒想過要享齊人之福,更沒想過要娶側納妾,就咱們倆,一心一意的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後院裡一堆女人他可搞不定,要是那樣,他哪還有心思想怎麼升官發財?
  “真的?不是騙我?”哽咽的看著丈夫,蘭馨有些不敢相信,把話說得這麼死,不怕過後反悔?
  “真的,只要你不會突然間賢慧的想給我找女人,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說通了這丫頭才會更相信他,否則這邊再三天兩頭的有點事,他可是受不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緊張的拽住丈夫的衣襟,蘭馨深怕他反悔。
  “大丈夫說話算話,絕不反悔。”這丫頭,把君子一言放到前面,然後才告訴他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小心眼都用這了。
  得到滿意的答案,蘭馨開心了,笑著撫平丈夫被自己拽皺的衣襟,賢慧的道:“其實剛剛我不是和你生氣,我是氣那丫頭太失禮了,竟然直呼自己的名諱,太不像話了。”她是好妻子,絕對不會和丈夫大喊大叫的。
  “嗯,我知道,我家蘭馨最是溫柔不過,怎麼會和自己相公生氣?”摟著妻子的腰,皓禎暫時拋開腦中的煩惱笑看著蘭馨。不就是一家子都圍著那個白吟霜轉嗎?只要他們兩口子之間沒有問題,公主這被他搞定,那邊說出天花來還能怎麼辦?他們還能翻了天去不成?
  被丈夫這麼一說,再想想自己剛剛差點在額娘面前失禮,蘭馨臉一紅,直接把腦袋往丈夫懷裡一插,當鴕鳥。
  周圍的侍衛都背過身去目不斜視,只有崔嬤嬤偷偷的回頭看著,她實在是擔心公主,怕她一時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再傷了夫妻感情。可偷看了幾眼,見這小倆口摟到一起膩上了,她老臉一紅:這大白天的,讓人看到成什麼事?
  “公主,快晌午了,咱們回去吧。”往這邊走了幾步,崔嬤嬤笑著請示。
  蘭馨這才紅的臉離開丈夫的懷抱,一片雲彩過了,小倆口和和氣氣的回房了。
  中午吃過午飯,見額駙走了,崔嬤嬤把屋裡人都清出去,小聲的問道:“公主,那狐狸精是誰?您都問清楚了?”公主單純,可別額駙哄幾句就同意了什麼,這才成親多久啊?
  “問清楚了,那女人是被皓禎救回來的,原先額娘有意讓皓禎收房,皓禎沒同意,嬤嬤放心,皓禎跟我保證了,只要我不主動給他納妾,他絕不收人。”想到丈夫的保證,蘭馨臉上透著濃濃的幸福。
  “我的傻公主,這話怎麼能信?”崔嬤嬤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蘭馨,她怎麼能讓人一忽悠就信了呢?
  “怎麼不能信?皓禎跟我保證了,絕不反悔的。”不解的看著嬤嬤,蘭馨不知道自己哪錯了。
  “那我問你,要是福晉親自和你來說,額駙平時沒人侍候,想送個人給他,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還能和福晉說額駙答應你不收人?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就算是公主又怎麼樣?落個妒婦的名聲,連皇帝都幫不了她。
  “不會吧,額娘應該不會這麼做吧?”這話蘭馨自己說的都沒底,宮裡這事她見到的還少嗎?
  “嬤嬤,那怎麼辦?真要給皓禎收人?我不要。”想到丈夫摟著別的女人親親熱熱的樣子,蘭馨頓時紅了眼圈。皓禎答應過她的,要一心一意和她過日子,她不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
  “嬤嬤沒說讓你收人,是讓你想辦法,把這個隱患給消除了。”在宮裡看了那麼多年的大戲,隨便學兩招,都夠那個癡心妄想的女人好瞧。
  “消除了?你說怎麼做?怎麼做能讓額娘不再提?”蘭馨緊張的看著嬤嬤。
  “公主明天去把那白吟霜要過來……”
  “我還把她要過來?我看到她就氣的不得了,要她做什麼?”這是什麼餿主意?
  “我的公主啊,嬤嬤會害你嗎?咱們把她要過來,看看額駙對她到底有沒有心思?沒有最好,咱們想辦法把她趕走,您堂堂一位公主,找點由頭攆個人誰敢說什麼?”
  “哼,我看是那個女人對皓禎有心思,你也看到當時的樣子了,她上趕著拉皓禎的袖子,不知羞恥。”想到那場面,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就要過來當你的出氣筒,什麼時候她的心思都沒了,再放了她。”一個沒有根底的丫頭還不好辦?
  “她要是告狀呢?那皓禎怎麼看我?”丈夫對她好著呢,可不能為了個丫頭讓他對自己不滿。
  “放心,來了後交給嬤嬤我,那丫頭要是真對額駙有心,想留在王府,她就任何事都不敢聲張,保管讓嬤嬤把她擺弄的生不如死,什麼念頭都沒有了。”想阻礙公主的幸福,她也要有那個命在。
  ——我是分界線——
  “讓吟霜去伺候公主?真的沒有問題?”碩親王看著妻子,覺得這事有點不靠譜。宮裡女人的手段他可是聽過的,這要是用在女兒的身上,吟霜怎麼受得了?
  “王爺,這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吟霜乖巧可愛,去了可能會受點委屈,但時間久了,培養出感情來,皓禎一提公主就能讓他收了房,既落得大方寬厚之名,又是自己貼心的手下,和自己一心,她有什麼不願意的?皓禎和我說過,公主性子比較單純,不是那種心計多的,我看可能是昨天皓禎回去說了什麼,她這是提前來看人來了。畢竟今後皓禎身邊的人,還是她自己看中了的好。”想到女兒離兒子的身邊更近了一層,福晉臉上忍不住的笑。
  看了眼滿心歡喜的妻子,王爺可是沒那麼放心,但不放心還能怎麼樣?公主要人,他敢不給嗎?只希望一切都能像妻子想的那樣好吧。
  ——我是分界線——
  “吟霜給公主請安。”上次自己打碎茶杯公主都沒怪罪,所以白吟霜對公主的印象不錯,來時福晉還給自己說了很多,此時她滿心歡喜的上前叩頭。
  “混帳,誰在公主面前不是自稱奴婢?你多了什麼?”崔嬤嬤一腳踹出,把白吟霜當場踹倒在地。
  “是,是,奴婢知錯,明兒個一定改。”發現和自己想的有些詫異,但她面前的可是公主,她哪敢細想?忙起身重新叩頭。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崔嬤嬤斥責道:“明兒個改,那今天呢?今個兒就要委屈公主嗎?”這委委屈屈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厭煩,是等著讓額駙心疼嗎?
  聽著崔嬤嬤不斷地找對方麻煩,蘭馨心情大好:讓你和我搶皓禎?那是我的丈夫,你有幾條命敢碰?
  只是一上午,就把白吟霜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這和她來時想的根本就不一樣,對方不斷的挑著毛病,她身上的暗傷不知道添了多少?而且那崔嬤嬤說了,如果她在額駙等人面前敢洩露出去半分不滿,就會被趕出碩親王府,再不讓她回來。
  那怎麼行?皓禎還在這個王府裡,她怎麼能離開?皓禎就是她的生命,不,比她的命都重要?她怎麼能離開皓禎?所以她一直是小心再小心,可還是錯誤不斷……
  “額駙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可不想讓他看到你這副鬼樣子。”嘴上說著,蘭馨看都沒看此時跪在地上,一身狼狽的白吟霜一眼,仔細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唔,頭上的飾品有點亂,“嬤嬤,把頭上這個金簪拿下來,換個絹花的,皓禎不喜歡我用金色的。”雖然自己很喜歡,但打扮的再漂亮還不是為了給丈夫看?他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公主,那咱們把頭上的飾品,都換成前幾天宮裡賞賜的絹花吧,淡藍色的,看著素氣,額駙一定喜歡。”說著,崔嬤嬤將放絹花的盒子打開,讓公主自己挑選。
  白吟霜跪在地上,聽著上面的兩人說著皓禎喜歡什麼,心中越來越冷,皓禎真的那麼喜歡公主嗎?那自己呢?皓禎真的把自己忘了不再愛她了?
  “你怎麼還在這?穿的這麼邋遢,是要讓額駙看了心疼嗎?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照完鏡子,見這女人還跪在這,蘭馨急了,皓禎真的快回來了,看到可怎麼辦?
  “來人,快把這丫頭送去梳洗打扮,邋邋遢遢的成什麼樣子?”見這丫頭失魂落魄的樣子,崔嬤嬤也不多言,乾脆招了兩名侍女,把人拉出去幫她梳洗打扮。呵呵,只要她對額駙不死心,她不介意天天找人伺候她兩遍。
  公主吃飯是很講究的,周圍丫鬟婆子伺候著,時時刻刻有人幫你布菜,如果這是一般人這麼用餐,可能真的會食不下嚥,但我們的皓禎貝勒不是,他很喜歡這種排場,只要沒人想把他當菜吃掉,他非常喜歡這有人伺候的感覺。
  可今天,那個把他當菜吃的女人又出現了。其實本來他是沒注意的,公主身邊侍女很多,穿的也都一樣,他要是每個都看清楚了,他媳婦也該吃醋了,所以他並沒發現身邊伺候的人多出一個,可他剛拿起筷子給自己老婆夾了一筷子的時,一道委屈又炙熱的眼神就落到他的身上,讓他想不注意都難。
  “吟霜?你怎麼在這?”皓禎一驚非小。不會吧,這女人有什麼妖法不成?擺平了他阿媽額娘,現在連蘭馨也搞定了?
  “皓禎,是我跟額娘要的,我聽說這丫頭小曲唱得不錯,所以把她要了來,沒事陪陪我。”
  看著妻子有些心虛的眼神,皓禎放心了,好吧,原來是他媳婦小心眼了,不是這女人神通廣大,那就好,那就好,他都快被這個女人弄神經了。
  “既然公主喜歡你,那你可要盡心侍奉公主。”叮囑了一句,皓禎繼續吃飯。
  他現在對白吟霜已經沒有那麼大的顧慮了,當初之所以怕,是怕蘭馨發現後不好交代,但現在蘭馨已經知道了,這事已經不能影響他們兩口子的感情,那就沒有必要再對這個女人避如蛇蠍了,只是自己父母的這個態度,倒是很值得他回味。
  當晚,額駙大人摟著老婆躺在床上,談起了白吟霜:“蘭馨,你真要賢慧的給我找二房?”
  “誰說的?我可沒說。”蘭馨一咕嚕的從丈夫懷裡坐了起來,圍著被怒視丈夫。
  “還說沒有?”皓禎單手撐著頭,笑看著妻子,“把人都弄到身邊來了,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晃悠,你是真不怕我日久生情是不是?”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經過這兩頓胃疼的飯,還是把人弄走的好。
  啊?是這樣嗎?蘭馨想了一下是有些不對,忙解釋道:“我明天就讓她上後院忙去,不讓她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別誤會,我沒那意思。”她很嚴肅的和丈夫保證,這是一時失誤,絕對不是自己大度。
  “好吧,既然沒有想找二房伺候本額駙的意思,那只能委屈公主親自前來了。”一把將妻子摟到懷裡,皓禎準備享受自己做丈夫的福利了。
  ——我是分界線——
  “嬤嬤,以後別讓那女人出現在額駙身邊,皓禎昨天都問我了,把個對他有企圖的女人弄到他身邊,就不怕他日久生情?再這麼下去,他又要笑我了。”想到昨晚,蘭馨滿臉甜蜜,看著花園裡的花都比平時順眼的多。
  “呵呵,看來咱們額駙對這女人是真沒什麼想法,最疼的還是咱們公主。”見公主笑得開心,崔嬤嬤也跟著高興,對皓禎的好印象直線上漲。要知道,一般在男人的眼裡,公主是真的沒有那個白吟霜招人疼,那女人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額駙能這麼對公主,可見是真有感情。
  “是啊,我就說嘛,皓禎不會騙我的。”提起心愛的丈夫,蘭馨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幸福。



☆、第138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七)

  “是,咱們額駙對公主的心意,那是天地可明日月可鑒,滿京城都找不到像咱們額駙對妻子這麼好的丈夫了。”提起這個,崔嬤嬤的嘴都合不攏,昨天額駙的表現她也看到了,堂堂正正目不斜視,任那個白吟霜再委屈再可憐他都沒看一眼,這種男人真的是少見了。
  “嬤嬤,說什麼呢?”嘴角含笑,蘭馨瞟了嬤嬤一眼,而後叮囑道,“那白吟霜的事你要記得安排好。”
  “放心,額駙不想見她,我又怎麼會讓她出現?” 抿嘴一笑,崔嬤嬤暗暗盤算著白吟霜的去處。
  “行了,昨天讓你伺候公主一天,我也看出來了,你這笨手笨腳的,真不是伺候人的料,今個兒起你在這後院洗衣服,要是連這活你都幹不了,那王府可是真供不起你這座大佛了。”這後院洗衣服的活可不輕鬆,每日都有一堆的衣服,不小心弄壞一件都要受罰,更別說這天漸漸變涼了,冷水洗衣服?那滋味只有洗過的人才知道了。
  “洗衣服?”看了眼井邊的一盆衣服,白吟霜詫異地看著崔嬤嬤。洗衣服還能看到皓禎嗎?
  “怎麼?這幹什麼活你還有意見?”崔嬤嬤眼睛一瞪,手又揚了起來。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有任何意見,洗衣服,奴婢洗衣服。”挨巴掌的滋味不好受,白吟霜忙低頭領命。
  見崔嬤嬤滿意的走了,白吟霜看著滿盆的衣服輕聲低泣:皓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真的再也不愛你的吟霜了嗎?皓禎,皓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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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煩惱的日子是幸福的,至少沒了白吟霜這座大山在頭頂壓著,皓禎貝勒的小日子是如魚得水,每日裡當差回來拜見父母,然後往媳婦屋裡一鑽,看看書,練練武,還有自己媳婦在一旁紅袖添香,日子愜意的很,唯一不好的地方還是那白吟霜,母親問了好幾次,恨不得逮到自己就問,自己能不能經常見到吟霜?公主對吟霜好不好?吟霜生活怎麼樣?真是句句不離白吟霜,天知道到底誰是她兒子?口誤,白吟霜是女孩,不是兒子。
  他已經安慰額娘好幾次了,可他不知道白吟霜到底被調教的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對自己死心沒有?所以一直沒敢提出讓額娘見對方,但現在看來,再不見面,他額娘就要懷疑人被公主給暗害了,他只能問媳婦了:“蘭馨,那個白吟霜現在怎麼樣了?”剛從前院過來,見侍女正在擺放碗筷,皓禎坐到椅子上愁眉苦臉的看著媳婦。
  “白吟霜?好像是被崔嬤嬤調去後院了,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這次蘭馨很明智的沒有吃醋,皓禎這麼久都沒有問過她,現在問了顯然是有事。
  一旁的崔嬤嬤也忙看向額駙,不知道這麼久怎麼會提前她來了?
  “我額娘問了好幾次了,崔嬤嬤,你有時間去看看她,要是現在她想法能變變的話,就給我額娘送回去吧。”一天天的,關心白吟霜比關心他這個兒子都多,虧得自己不是真正的皓禎,否則吃醋都要吃上半桶了。
  崔嬤嬤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笑著道:“額駙放心,我一會兒就去,保證讓她把不該有的心思都丟的乾乾淨淨,讓您和公主安心。”這活她怎麼都要給額駙辦明白了,額駙和公主一心,還有比這更讓她開心的事嗎?
  聽對方這麼說,皓禎滿意的點點頭,他也覺得,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這些天也應該吃了不少苦,自己還不理她,她怎麼也該死心了。其實這事他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那個女孩,要是真的皓禎在,估計對方早就被收房了,不過再看看身邊笑容燦爛的媳婦,他把這想法又扔到腦後,他媳婦性子單純又這麼可愛,自己要是不來,看著丈夫左擁右抱豈不是要受委屈?嗯,還是來得好。
  白吟霜這些日子淚都流幹了,冬天到了,井裡打上來的水冰冷徹骨,可能是因為崔嬤嬤的交代,也可能是因為她是外來的,幾個洗衣服的侍女把活都壓到她的身上,只有實在來不及了才伸手幫忙,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快凍爛了,每日裡小腹疼得厲害,站起來的快了都感到陣陣發暈,這種日子什麼時候能是頭呢?
  這些都不是讓她最傷心的,最讓她絕望的是,皓禎竟然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她知道,他是真把自己忘了,真的不愛自己了,可她不甘心,他們愛的那麼深,怎麼會說忘就忘?怎麼會這樣?
  “白吟霜,崔嬤嬤叫你,快過去。”一個侍女用手摩擦著雙臂來到洗衣房,這裡又冷又潮,要不是嬤嬤有命,她才不願意來。
  白吟霜一聽不敢怠慢,忙放下手中的衣服站了起來,腦中又一陣發暈,她身子晃了兩晃,閉了會眼,感覺到眩暈過去才繼續朝外走去。
  “崔嬤嬤,您找奴婢有什麼事?”不敢抬頭,白吟霜瑟縮著身子低聲請示。
  “呦,這一個多月不見,怎麼弄得這麼憔悴?”打量著面色發青的白吟霜,崔嬤嬤眼裡含著得意。讓你和公主搶額駙?這就是下場。
  白吟霜低著頭,不敢言語。
  “今兒個公主跟我提起你,問你在府裡當差怎麼樣?所以我就來看看你,其實吟霜啊,不是崔嬤嬤我說你,你要是收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就你這小模樣,給你找個什麼樣的丈夫沒有?公主的額駙,哪是你能妄想的?”屋裡也沒人,崔嬤嬤乾脆敞開了講。
  什麼樣的丈夫?不,她只愛皓禎,即使皓禎不愛自己,她也想日日看到他,只要看到皓禎就好,想到這,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抬頭祈求道:“崔嬤嬤,奴婢求求您,您和公主說說,奴婢沒有任何想法,只要能看到皓禎貝勒就好,您就讓公主開開恩……”
  崔嬤嬤一開始還洋洋得意的等著聽對方求饒,結果說著說著又回到原點,她氣的一蹦多高,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混帳,什麼皓禎貝勒?皓禎貝勒是你叫的?那是額駙,公主的丈夫,你懂不懂?公主和額駙夫妻恩愛,你在這裡面攪和什麼?”這女人怎麼就和她說不清呢?
  “我沒想怎麼樣,就想侍奉在額駙身邊就好,吟霜自知比不得公主,只求侍奉額駙就好……”這祈求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崔嬤嬤一腳踢開,“你什麼東西敢和公主比?公主是你能比的嗎?還只求侍奉額駙?你多大的造化?額駙是你隨便見的?我看你是癡心妄想病的不清。”
  白吟霜倒在地上委屈的哭著,她是真的不明白,皓禎不喜歡她,她認了,可她喜歡皓禎啊,只要看到對方就好,這麼簡單的願望,為什麼不能滿足她?
  “你,你,你繼續回去洗衣服,想不明白你就洗一輩子衣服吧你。”懶得看這女人,崔嬤嬤轉身就走。你說額駙對你沒有半點留戀,她這是鬼迷了心竅了不成?啊呸,不許瞎想,這麼一想額駙不成了鬼了?
  聽到崔嬤嬤無奈的彙報,皓禎頭疼的揉著腦袋,她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皓禎,不然我去和額娘說,額娘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不會說什麼。”不知道一個奴婢為什麼能讓丈夫這麼上火?蘭馨出聲想幫他解圍。
  “算了,還是我去吧。”不管怎麼說自己是她兒子,有什麼事她也好出氣,否則心裡對蘭馨不滿,以後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崔嬤嬤,先別讓她洗衣服了,好好養幾天,我再和她談談,怎麼著也要讓我額娘見見。”也不知道這女人哪招人喜歡,能讓家裡人這麼惦記?
  “皓禎,我不好嗎?額娘怎麼這麼惦記一個丫頭?”蘭馨很委屈,自己也很孝順啊,怎麼在婆婆心裡還不如一個丫頭?
  “誰說我們蘭馨不好了?額娘還是疼我,以為我經常得不到宣召,心裡多委屈呢,所以才想著找個人伺候我,放心,等你們接觸的時間長了,額娘一定會明白你的。”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但他的傻老婆信,看著蘭馨滿懷信心的樣子,他心底無奈的一笑,他家蘭馨多好,額娘怎麼就不喜歡呢?
  ——我是分界線——
  自己終於不用再洗衣服了?恍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侍女送來讓她擦手的油脂,她鼻子一酸,淚水落了下來,她真的以為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要一直到終老呢,原來,還有解脫的一天?
  看看自己曾經白嫩的手變得紅腫不堪,上面還有處處凍傷,她緊張的忙把盒子裡的油脂擦到手上,皓禎最喜歡她的手了,要是看到這樣,一定會不喜歡的,皓禎,皓禎,你為什麼都不管我了?為什麼?
  不行,她要見皓禎,她一定要見皓禎,有了一絲希望的她,緊接著又生出了第二個希望,她要見皓禎,她要對他表達自己的感情,她要告訴對方,她沒想讓他娶自己,只想在他身邊侍奉他,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會被自己感動的,一定會的。
  小寇子最近很鬱悶,因為他們家貝勒爺對他疏遠了很多,特別是前些日子,還提拔起來一個小魏子,那小子整日裡笑的傻乎乎的,一看就沒自己機靈,可少爺怎麼就看上他了呢?自己哪做得不好?
  “小寇子,小寇子……”白吟霜小心的躲避著府裡的侍衛,偷偷的叫著門外等候皓禎的小寇子。
  “吟霜姑娘?你還好嗎?天,你怎麼這麼憔悴?”看到昔日楚楚動人的白吟霜現在滿面憔悴,小寇子心疼了,這是怎麼了?有他們家貝勒在,誰敢欺負白吟霜?
  “小寇子,你能幫我見見皓禎嗎?公主不讓我見他,我真的是只想見見他,我沒想打擾他和公主的感情。”話未說完淚先流,她只想讓自己的心找個依靠,可現在她依靠的人卻不要她了。
  “什麼?公主竟然這麼可惡,不讓你見貝勒爺?放心,我小寇子一定幫你。”就這樣,很仗義的小寇子又把他們家貝勒爺出賣了,他幫著白吟霜找了條暗路,又告訴她,貝勒爺每日晚飯後會去和王爺學習政務,回來時正好是她見對方的好時機。
  白吟霜回去把自己收拾妥當,緊張的等著晚上的到來。
  ——我是分界線——
  “皓禎,皓禎……”
  皓禎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看著從暗處跑出來的白衣女子,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真的是白吟霜。
  對方今天的裝束,是她和原主第一次相見的那套白衣,滿臉的淚水讓皓禎有些心軟,如果那個皓禎還在,可能早就心疼了吧?自己的到來也許幸福了蘭馨,卻也委屈了她。回頭看看早就跑遠的小寇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轉過頭來輕輕一歎:“吟霜,對不起。”
  “皓禎,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你救了我,是你給我一個住所,給我依靠,皓禎……”白吟霜激動的沖了過去,卻見皓禎一閃身躲了過去。心軟並不代表他對她有感情,也不代表他會為了她破壞自己的原則。
  “皓禎……”白吟霜失望的看著滿臉疏遠的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現在公主不在又沒有旁人,就不能安慰她一下嗎?
  “吟霜,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可我已經娶妻了,從我娶她為妻的那天起,我就想一輩子對她好,或許你覺得你只是喜歡我,沒想破壞我們的感情,可額娘一門心思讓我納你為側室,這就已經傷害到了她。”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從沒和她好好談過,也許是自己的錯?
  “怎麼會傷害她?我就是當了你的妾室也不敢和她掙啊,我會恭恭敬敬的對她,一如現在,她還是你的妻子啊?”自己已經很卑微的只想擁有一個位置,這樣也不行嗎?
  “吟霜,沒有女人會希望自己的丈夫,除了她之外還有第二個女人,誰都希望自己能得到丈夫全部的寵愛,難道你不是如此嗎?是,現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娶側納妾,但那是別的男人,不是我,蘭馨很單純,很天真,我希望一直保留她的這份天真和單純,不希望她在後院的勾心鬥角中失去了原有的本心,她從小失去父母,在皇宮中這麼多年都沒有失去她的快樂,我既然做了她的丈夫,就想把她的這份快樂繼續延續下去,我有這個責任。”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人,皓禎希望她能聽自己的勸,趕緊離開。
  “那我呢?我難道就不可憐嗎?我也母親早逝,我也父親慘死,誰來管我?”白吟霜很難不嫉妒,什麼父母早亡?那自己不也是一樣,她貴為公主什麼都有,自己卻只有一個皓禎了。
  “吟霜。”皓禎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天下間可憐人有很多,可作為丈夫,我只需要對我的妻子負責。”要是可憐的女人他都寵著,就是會七十二變也沒有用啊?再說他老婆寵著能讓他升官發財,這些人寵著只能花錢。
  “你說過你愛我的……”喃喃的看著眼前的愛人,往日的恩愛歷歷在目,都是假的嗎?
  “對不起。”愛你的那個男人,他已經不在了。
  該說的他都說了,希望她能想通吧,和公主搶男人?真的沒什麼好果子吃的。想到這,額駙大人準備撤了,他媳婦還等著他回去休息呢。
  隨著他一起撤的,還有我們的公主大人,公主身邊那麼多人,真當他們都是吃乾飯的嗎?白天見到這白吟霜和小寇子勾勾搭搭,就有人像她稟報,所以公主今晚這是準備來捉姦了,其實崔嬤嬤是不讓她來的,怕萬一那女人哭哭啼啼額駙心軟了,公主看著傷心,有她們在,抓個不知廉恥自薦枕席的女人還不簡單?可蘭馨不甘心,她倒要看看,皓禎嘴上說的那麼好,到底會不會騙她?
  此時蘭馨感動的又哭又笑,在嬤嬤的陪伴下忙順著小路往回跑。
  “公主,你可千萬不能再哭了,這要是讓額駙看到,該埋怨您不相信他,該傷了額駙的心了。”現在的崔嬤嬤對自家額駙是一千一萬個滿意,就怕公主露出行跡,讓額駙起了疑心。
  “那怎麼辦?我的眼睛一定紅了,皓禎發現了怎麼辦?”蘭馨焦急的看著嬤嬤,她真的是感動的止不住自己。
  崔嬤嬤腦子一轉,忙吩咐旁邊的侍女:“去準備熱水公主要沐浴。”往熱水裡一泡,什麼都看不出來了。相信額駙大人看到出水芙蓉般的媳婦也會滿意。
  不說額駙回去很開心的和公主大人鴛鴦戲水,單說白吟霜,她失魂落魄的走著,不知道應該去哪?皓禎是真的不愛她了,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只想著即使不愛她,還讓她在身邊伺候就好,可現在這個微不足道的願望也被駁回,她該怎麼辦?她該何去何從?
  “呦,這不是福晉身邊的新丫頭嗎?怎麼了這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被人拋棄了?”皓祥在外面喝完酒回來,正看到在暗處晃悠的白吟霜,他並不知道白吟霜被調到了公主身邊,否則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過來勾搭。
  “誰被人拋棄了?我沒有,我沒有,他只是不愛我了,只是不愛我了。”傷心欲絕的白吟霜已經不管和自己說話的人是誰了,她嗚咽的哭著,只想發洩自己的委屈。
  可她這梨花帶淚的樣子,卻引起了皓祥憐香惜玉的心思,喝多了酒的他,也忘了這是福晉身邊的人,上前一步勾起對方的下巴,笑著安慰道:“他不愛你,還有我愛你呢,我也是王府的二貝勒,跟了我也是一樣的。”說著,他把臉湊了過去,想來個一親芳澤。
  白吟霜又哪裡會幹?一把推開皓祥,轉身就跑,其實一開始皓祥是本著憐惜的心思,可對方這一掙扎一跑,把他少爺的性子勾起來了,追上去一把抓住白吟霜,捂住她的嘴就往暗處拖。白吟霜一個弱女子哪能對付得了他一個大男人?掙扎著被拖到暗處摁到了地上。
  借著酒勁,皓祥的眼睛都紅了:皓禎,你處處比我強,可你看看,現在愛你的女人不一樣躺在我是身下,任我寵愛?
  “救命啊——”剛喊了一嗓子,就被一團布塞到了嘴裡,白吟霜感到自己的外衣都被扯了開,她用盡全力的想推開身上的男人,要是真的被他得逞了,她還有什麼臉再見皓禎?正心生絕望之際,她的右手摸到了一塊石頭,抓緊石頭的她想都沒想,伸手就朝著趴在自己胸前的男人頭上砸去……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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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八)

  “啊——打死人了,二貝勒被人打死啦——”這一嗓子把府裡所有人都轟動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王府的管事聽到這聲尖叫,嚇得腿都軟了,哆哆嗦嗦的跑了過來,見一個丫頭還站在那喊呢。
  “別喊了,到底怎麼回事?”借著燈籠一照,見不遠處皓祥倒在那頭上滿是鮮血,管家忙過去探探對方的鼻息,還好,還有氣,放了心的他大聲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去給我找大夫?二貝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們的皮。”
  聽說人沒死,那丫頭也不喊了,忙過來幫忙照顧皓祥。
  當眾人把皓祥抬到了房裡,王府裡的大夫過來包紮診治好,碩親王和福晉終於趕到了。
  “怎麼回事?皓祥怎麼樣了?誰這麼大膽子敢打我碩親王府的二貝勒?”王爺心裡是真的急啊,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的獨苗啊。
  “王爺,您可要給皓祥做主啊,那麼大的石頭砸到腦袋上,那是一心要他的命啊。”翩翩夫人撲過來懇求著丈夫,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真有個好歹,讓她可怎麼活?
  “好了別哭了,皓祥到底怎麼樣了?”一把推開側福晉,碩親王直奔床頭。現在最主要的是知道皓祥有沒有生命危險,別的都是次要的。
  “王爺放心,二貝勒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修養些日子就好。”大夫忙站起身躬身施禮,其實白吟霜本身就沒什麼力氣,又經過這麼多天的折磨,更是虛弱不堪,也就是那石頭大,皓祥再喝多了酒,否則他都不會暈。
  聽說兒子沒事,碩親王這心終於放了下來,剛想問是誰砸的,就聽到福晉的驚呼聲:“吟霜?你怎麼在這?天,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誰這麼大的膽子?”他轉身一看,白吟霜一身狼狽的跪在牆腳,頭髮也亂了,衣服也被扯開了,此時正自己拽著,一看這情形,他的火頓時就冒了起來。
  翩翩夫人來的早,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見到這種情況,忙哭著跪倒在王爺身前:“王爺,今天皓祥喝多了,可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拿石頭砸皓祥的腦袋啊,他可是王府的二貝勒啊,這一石頭下去,弄不好就會要了他的命,王爺,皓祥可是您的兒子,您可要給他做主啊。”
  “天,你是說皓祥要?”福晉驚恐的看著翩翩,再見女兒這狼狽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一把將白吟霜摟在懷裡就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吟霜,你怎麼這麼命苦啊……”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她苦命的女兒還怎麼活?
  碩親王的腦袋嗡的一下,腿一軟,直接跌坐到床邊,他手指顫抖的指著床上的皓祥,不敢置信的問翩翩:“你是說,這畜生要欺負吟霜?”
  發現情形不對,翩翩夫人忙哭喊道:“王爺,皓祥喝多了,他真的喝多了,而且這女人這麼晚出現在皓祥身邊,誰知道她安得什麼心啊?”為了不讓可憐的兒子再受皮肉之苦,她不惜往白吟霜身上栽贓。
  “你撒謊,我沒有,我沒有——”聽對方這麼說,白吟霜失控的就想沖過來,可卻被福晉緊緊的摟到懷裡。福晉不能不摟著她,她這衣衫不整的,再被人看到什麼,這輩子就真不用嫁了。
  自己兒子什麼樣碩親王還是知道的,吟霜對皓禎的一片癡情他更是瞭解,如果今天不是白吟霜,是別的女人,兒子被打成這樣,他不管那個女人可憐與否都會幫兒子出氣,可這不是別人,是他的女兒,想到差點就釀成姐弟**的慘劇,他肺子都快氣炸了。
  “嗯——阿瑪?你怎麼在我這?我的頭好疼,這是怎麼了?”皓祥被屋裡的哭鬧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一時間忘了是怎麼回事?
  “皓祥?”見兒子醒了,翩翩夫人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可這嘴角還沒有翹起,就見碩親王一巴掌打到皓祥的臉上,直接把兒子打倒在床上。
  “皓祥——”翩翩真的急了,兒子頭上的傷那麼嚴重,現在這一巴掌不是要他的命嗎?她上前一把推開碩親王,擋在兒子的床邊,憤怒的看著自己懼怕了多年的丈夫,大聲喊著,“你幹什麼?你想打死他嗎?”兒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生的,他真想打死他嗎?
  “這個畜生,這個不顧人倫的畜生,他竟然敢做這種事?我打死他都不多。”碩親王面色鐵青,指著兒子的鼻子大罵,只要想到差一點造成的後果,他真恨白吟霜那一下砸的太輕,怎麼沒砸死這畜生?
  “我是畜生?對,我是畜生,為了個丫頭,你竟然要打死我?我就是真要了她還能怎麼樣?你還想讓我償命?”皓祥被這一巴掌扇的什麼都想起來了,他捂著臉憤怒的瞪著父親,他平時又不是沒有玩過家裡的丫鬟,沒想到今天他阿瑪竟然往死裡打他?
  “你個畜生,你還敢說?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動她一根汗毛,不用她動手,我親自打死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說著,碩親王還想動手,可被翩翩緊緊攔住的他,看著兒子頭上的血又暈濕了白布,再看兒子滿含恨意的眼,只能無奈的放下了手掌,他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他閉了閉眼,緩了口氣,又冷冷的看著兒子道:“我告訴你,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再敢碰她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誰都可以,她就是不行。”說完,他轉身走了。
  他已經受夠了不住的給這兒子收拾亂攤子,皓禎,你為什麼不是阿瑪的兒子?為什麼不是?
  看著滿頭是血的皓祥,福晉心裡還是不解恨,把女兒欺負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可知道對方已經受了傷,王爺也下不去手了,她咬咬牙,把這事記在心裡,扶著女兒轉身離開。
  心冷的看著父親離去,皓祥揮手將枕頭被子都扔到了地上,痛苦的大喊著:“為了個丫頭他要打死我?那為什麼還要生下我?生下我的時候怎麼不直接掐死我算了?”
  看著兒子痛苦的模樣,翩翩夫人臉上滿是淚水,皓祥只顧著傷心沒有考慮那麼多,她卻發現王爺話裡的不同,什麼叫罔顧人倫?當少爺的玩個丫頭還能提到人倫?什麼叫誰都可以,她就是不行?為什麼不行?是因為皓禎也喜歡她?不對,就算皓禎喜歡她,這個女人也沒有自己的兒子重要啊?還能在皓祥受傷的情況下對他喊打喊殺?大家族裡污穢多,就算是王爺喜歡的女人,也沒有自己的子嗣重要,除非這個女人……一種荒謬的想法閃現在腦海,她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恐慌的看了看四周,見兒子還在哭泣,忙過去摟住她苦命的兒子,同時把心裡的想法壓到心底,她要慢慢的想想,仔細的想想。
  ——我是分界線——
  “什麼?白吟霜把皓祥打傷了?”一聽這話,皓禎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對於皓祥這個看不上自己的弟弟,他也是能躲就躲,什麼兄友弟恭?這麼多年都沒處好,他也沒那個閒心當好哥哥,但對方被打傷了,還是被自己弄回來的那個白吟霜打傷的,這他就不能沒點想法了。
  想到這,他轉身對蘭馨道,“讓崔嬤嬤給我準備點補品,我去看看皓祥。”不是他占媳婦便宜讓崔嬤嬤安排,是這位財務上繳習慣了,所以連他自己的東西都上繳給媳婦了,現在要什麼,只能朝媳婦要了。
  蘭馨一聽,忙叮囑崔嬤嬤:“把我從宮裡帶來的人參添上一根。”這給丈夫做臉的事,她還是很大方的。
  皓禎滿意的拍拍媳婦的手,覺得這老婆就沒有讓他不滿意的地方,哪都合他心意。可再見對方笑眯了的眼,他詫異道,“蘭馨,我怎麼覺得你聽到這消息有點開心?”皓祥得罪她了?
  “啊?”蘭馨忙伸手把自己的嘴角往下拉拉,清了清嗓子緊張道,“沒,哪有,皓祥都受傷了,我怎麼會開心?”
  “沒有?”皓禎不信的問了一句,怎麼看都覺得她的眼角眉梢都透著歡快?
  見丈夫不信的樣子,蘭馨有些不好意思的坦白:“呃,皓禎你別誤會,我不是高興皓祥被打了,我就是想著,這白吟霜都動手了,額娘總不會再護著她了吧?”想到那個女人可以徹底不讓丈夫煩心了,她心裡就止不住的開心。
  “呵呵,你啊。”點了點對方的額頭,皓禎低低一笑,“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蘭馨,你和為夫想到一塊去了。”好吧,看來他們兩口子都是幸災樂禍的主。
  “啊!”看著此刻沒人了才滿臉竊喜的丈夫,蘭馨囧住了。
  ——我是分界線——
  “怎麼了皓祥?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又發這麼大的脾氣?”翩翩夫人一進屋,就見兒子大發雷霆,把伺候他的小丫頭嚇到瑟瑟發抖。
  “還不是那個可惡的皓禎?一大早就來看我,看我?我看他是來看我的笑話。”皓祥憤怒的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落,他們從小就不對付,現在來關心他誰信啊?
  見母親一語不發撿起地上的鎮紙,皓祥憤怒道:“為什麼你不是福晉?你要是福晉,我又怎麼會處處低他一等,處處看他臉色?他不就是福晉的兒子嗎?他不就是這王府的大貝勒嗎?”
  “大貝勒?未必吧。”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翩翩夫人心裡更有了一絲肯定。
  “額娘?你說什麼呢?他怎麼不是王府的大貝勒了?他要不是阿瑪的長子,怎麼能這麼囂張?”皓祥不知道自己母親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這要是被父親聽到了,指定又是一頓大罵。
  “我剛剛問過香綺白吟霜的生辰八字,和皓禎的一模一樣。”緊握著手裡的鎮紙,沒人知道翩翩夫人心裡的激動。
  “這說明什麼?”生日一模一樣是難碰到,但也不是沒有啊?這也不能說明皓禎就不是王府的大貝勒,太荒謬了。
  “皓祥,你記得昨天你阿瑪罵你的話嗎?他說你罔顧人倫,他說你碰誰都不能碰白吟霜,為什麼?如果白吟霜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只是皓禎心愛的女人,他怎麼會這麼說?”有血緣上的關係,那才是**。
  “額娘你的意思是說?白吟霜是我姐姐?那皓禎和她不也是**嗎?”頭腦簡單的皓祥從沒想過皓禎會不是自己的哥哥?
  “白吟霜要是你的姐姐,皓禎又怎麼會是你的哥哥?他們倆在一起王爺不反對,卻反對你們,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不正常嗎?”翩翩夫人要是個沒有腦子的,又怎麼會從一個舞女成為王爺的側室?這些年唯唯諾諾,只不過是因為知道自己再怎麼也越不過福晉,所以才裝聾作啞,可沒想到,讓兒子受盡委屈的皓禎竟可能不是王爺的兒子?那他們母子倆這麼多年的委屈又算什麼?
  “你是說,你是說福晉她用皓禎換白吟霜?她怎麼敢?”皓祥瞪大雙眼看著母親,不相信福晉竟然敢做這種事?
  “那你說,為什麼福晉對白吟霜一個奴婢那麼好?為了她不惜得罪公主?”皓祥不知道這些事,她可是知道,為額駙找側室,福晉這當娘的是傻了嗎?更離奇的是王爺竟然還應允了?這一家子都瘋了嗎?要不是皓禎態度堅決,家裡可能早就大亂了。
  聽母親說著這一樁樁一件件,皓祥不住的搖著頭,腦子裡亂作一團:如果這是真的,那自己才是這王府裡唯一的貝勒,這麼多年被一個不知是滿是漢的假貝勒壓著,這筆賬他該找誰算?想到這,他邁步就往外沖。
  “皓祥,你幹什麼去?”翩翩夫人還沒說完呢,見兒子竟然要走?
  “我要去問問阿瑪,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還真要讓一個冒牌貨繼承他的碩親王之位不成?”說完,皓祥不顧母親的叫喊,轉身就走。
  翩翩夫人急的追了出去,這事如果是真的,那王爺顯然是知道的,皓祥現在去不是明顯找罵嗎?
  果然,被質問的碩親王大發雷霆,看著被堵住嘴關起來的兒子,翩翩夫人的心一沉再沉,她沒想到王爺竟然真的這麼不顧親情?為了一個假貝勒,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抓了起來?是,她能理解皓祥是衝動了,皓禎現在是額駙,身份與眾不同,可兒子昨天受了重傷了啊,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她的孩子?碩親王,既然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母子放在心裡,也就別怪我心狠了。
  傷透了心的翩翩夫人轉身離開碩親王府,剛剛王爺已經承認了事實,那她還有什麼好疑惑的來到皇宮前就要面見皇后,本來憑她的身份是根本不配面見皇后的,可她跪在宮門口,說自己要說的是蘭馨公主的終身大事,為了蘭馨,她被召見了。
  當皇后聽到皓禎竟然是假貝勒?更過分的是,碩親王一家竟然要將那個真格格嫁給皓禎做側室?皇后怒了,不知是滿是漢的假貝勒娶了她的寶貝女兒,混淆皇室血脈,現在還敢欺負她的女兒,簡直是膽大包天!她怒氣衝衝的去找皇上,皇帝大怒,派大隊人馬去碩親王府,抓拿一干人等,並請公主回宮。
  正在吃飯的皓禎見闖進來的人就是一怔,沒有滔天大罪,皇帝怎麼能派人闖姑爺的門?這是怎麼了?
  看到士兵不容分說過來將丈夫五花大綁,蘭馨氣的大喊:“誰准你們這麼對待額駙的?快把他放了,你們傷了他一分一毫,我稟報皇阿瑪誅他九族。”她是真急了,誰能闖進王府抓人?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啊?
  “公主,對不住了,我們是奉皇命前來抓人,皓禎貝勒假冒皇親,罪無可恕,皇上讓微臣請您回宮,自會給公主個答案。”抓人的官差恭恭敬敬的給蘭馨施禮,可他說出的話卻把蘭馨嚇得魂不附體。
  “你說誰假冒皇親?誰罪無可恕?皓禎是碩親王府的貝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們快把他放了,快放了他……”蘭馨不管不顧的去拉丈夫身上的繩子。不會的,皓禎是碩親王府的貝勒,怎麼會是假的?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蘭馨,蘭馨……蘭馨!”看著不顧公主禮儀,已經淚流滿面都不自知,只知道不住拉扯自己繩子的妻子,皓禎叫了無數聲,最後無奈的大喊了一聲,終於讓蘭馨止住了動作。
  “皓禎,他們撒謊,他們是假傳聖旨,我要去找皇阿瑪給我做主……”蘭馨再也止不住的大哭了起來,聖旨都傳了,真是場誤會嗎?
  “聽話,乖乖的回宮,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了皇上面前自有定奪,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保重自己,別讓我擔心。”嘴裡說的感性,其實他知道,這幫人既然大張旗鼓的來抓人,應該是假不了了,原來自己竟然不是這碩親王府的貝勒?那他是誰?怎麼會做了這麼多年的貝勒?到底是被人所換?還是有什麼內情?但不管怎樣他都知道,這欺君大罪估計自己的爹娘都跑不了,唯一能救他的,只有面前的媳婦了,再次感謝自己的英明決定,他們兩口子的感情一直很好,蘭馨,應該會救他這個丈夫吧?
  “對,回宮,皓禎你等著,我這就回宮去找皇阿瑪,我讓他老人家給我做主。”安慰完丈夫,蘭馨回頭瞪著那抓人的官差,狠狠道,“你給我聽著,要是額駙受了半分委屈,今後我饒不了你。”說完她不再看這些官差,轉身騎馬回宮,心急的她已經連轎子都等不了了。



☆、第140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九)

  “皇額娘,皇額娘……”蘭馨一路哭著進了坤甯宮,撲倒在皇后的身前淚流滿面,“皇額娘,您幫我救救皓禎,您幫我救救皓禎,說什麼假冒皇親?我不信,我不信……”
  看著苦命的女兒,皇后娘娘放下了皇后之尊,蹲□子心疼的將女兒摟在了懷裡:“蘭馨,是皇額娘不好,皇額娘以為給你挑了個順心如意的額駙,哪曾想竟是害了你?那碩親王福晉十八年前桃僵李代,用個男嬰換了她碩親王府的四格格,你的額駙,真的是假冒皇親。”別的公主過的再不好,額駙總是真的,到了她可憐的蘭馨這,額駙都是假的,這碩親王一家,決不能輕饒。
  “不是的,不是的,皇額娘,蘭馨不後悔嫁給皓禎,蘭馨真的不後悔,皇額娘,您幫幫我,幫幫我,不管是真是假,我嫁了他他就是我丈夫,我也只想要這個丈夫,您幫幫我啊,皇額娘——”蘭馨痛哭失聲,不管皓禎是誰,他都是自己的丈夫,這些日子的恩恩愛愛,這些日子的相濡以沫,是誰都代替不了了,她不能失去他啊。
  “蘭馨,別傻了,你知道被換的女孩是誰嗎?就是碩親王一家一心給皓禎做側室的白吟霜,他們家敢這麼對待我的公主,我怎麼能輕饒了他們?”皇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女兒,心裡恨那貪得無厭的碩親王一家:娶了公主尚不知足,碩親王一家全都該死。
  “皇額娘,不管他們怎麼想的,皓禎對女兒實心實意沒有半點不好,蘭馨給您磕頭了,求求您幫幫蘭馨,蘭馨求您了。”說著,蘭馨撐起身子就給皇后磕頭,如果丈夫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怎麼辦?
  看著這不爭氣的女兒,皇后氣的站了起來,有心不管還心疼,管了還不甘,正這時,崔嬤嬤也趕到了,見公主一個勁兒地叩頭,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也忙跪倒在地懇求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額駙對公主是真的好啊,您幫幫公主,幫幫額駙吧。”崔嬤嬤對皓禎這個額駙真的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要是能把額駙救下來,她恨不得拿自己的老命去換,只求公主幸福。
  見崔嬤嬤也這麼說,皇后皺了皺眉,最後無奈道:“好了,你也別哭了,這事皇額娘也不知道能不能說上話,假冒皇親可不是小罪,你皇阿瑪被氣得不輕,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把他們一家都帶到後殿了,你去悄悄的看看,要是暫時沒發落,等你皇阿瑪下了殿我去勸勸,要是真的當堂發落,你看情況先攔一攔,後宮不能干涉朝政,太明面了皇額娘真的不好去。”她也無奈啊,哪成想女兒這麼死心眼?
  “謝謝皇額娘,我這就去,這就去。”蘭馨叩頭謝恩,轉身就往外跑,剛到門口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她生命中的十幾年,哪曾有這種事發現?就是父母雙亡,她得到消息也已經晚了,從沒這麼驚慌過。被身邊的宮女扶了一下,她站穩了身體就往外跑,丈夫還等著她救命呢,她怎麼也不能在這耽誤時間。
  跪在大殿之上,聽著皇上的宣判,皓禎終於知道自己哪步棋走錯了?都說大家族後院陰暗,他暗自想過,也許自己不是福晉的親生兒子,所以福晉才會挑撥自己和蘭馨的關係,畢竟逼死個小妾收個兒子自己養,似乎是電視上的常事,可沒想到她這位娘更狠,自己竟然是那個換了太子的狸貓?這連爹都不是親的他還能靠誰?
  “你們敢假冒皇親騙娶公主?簡直是其心當誅,來人,給朕傳旨下去:碩親王府諸人係數降為庶民,王爺與福晉監禁兩年,吟霜削髮為尼,皓禎假冒皇親,判處極刑!”乾隆是真的動怒了,這一個小小的碩親王府,竟然會有這種荒唐之事?最可氣的是,自己竟然還傻傻的把女兒嫁了過去?他這當爹的臉往哪放?怎麼對得起女兒蘭馨?
  “皇上不要啊,求皇上開恩,這所有的錯都是我犯的,您饒了吟霜饒了皓禎吧。”福晉是有私心,可她對這個養育了二十來年的兒子也是真的疼,現在兒子女兒和整個碩親王府都要受到她的連累,她是真感到承受不了。
  “大殿喧鬧,拉出去打二十大板。”乾隆看著跪在地上大哭的福晉,心中咬著牙道:罪魁禍首就是你,要不是殺了你們會讓老臣寒心,你真當自己會那麼好命?
  “皇上!”皓禎一聲大喊,讓乾隆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怎麼?你可是對朕的判決不服?”想到自己女兒都糟蹋到這小子的身上,乾隆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罪民不敢,罪民只想懇請皇上,我額娘年老體弱,懇請皇上這二十大板由罪民替額娘受刑,也算是償還了這多年的養育之恩。”嘴上情真意切,心裡他都快嘔死了,如果不是這一家子,腦子進水的一心想讓他娶白吟霜?又怎麼會出這種事?而且所有人都沒事就他被砍腦袋?憑什麼啊?現在要是不找找自己的存在感,他就真的要被砍頭了,快加加印象分吧。
  不說福晉感動的落淚,皇上心裡的氣也小了些,心道:還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但這也不能彌補他犯下的大罪,手一拍龍書案:“既然你這麼孝順,朕就成全你,來人,給朕拖出去打。”
  眼看著皓禎被拖出去,白吟霜怔怔的跪在那,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荒謬:原來自己才是這碩親王府的格格?原來福晉和王爺是自己的親爹娘?怪不得福晉對自己這麼好,一心想幫自己,原來她是自己的親娘?她心裡不是不怨的,如果沒有被拋棄,怎麼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她也不是不後悔的,早知道會弄出這場彌天大罪,她會不會躲起來偷偷的看著皓禎,就這麼一輩子?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皓禎要被問斬,自己要落髮出家?他們的一生就這麼完了?
  “皇阿瑪,您開恩啊。”蘭馨在外面就聽到消息說皓禎要被問斬,她一路疾跑,終於在皓禎被拖到門口的時候趕了進來,不知道這是要被打板子,還以為現在就要行刑?她推開架著丈夫的侍衛,拉著皓禎來到大殿之上,撲通跪倒在地,哭著叩頭道,“皇阿瑪,蘭馨求您了,您饒了皓禎吧,不管碩親王府怎麼樣?他當時是個剛出生的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啊,求求您饒了他吧,蘭馨求您了。”
  “蘭馨,你放心,這次是皇阿瑪誤了你,等他死了你也不用擔心會成為寡婦,皇阿瑪自會給你找個好人選。”
  聽著皇上的話,皓禎心裡直罵娘:用不用這樣啊?我還沒死呢,這話不用說的這麼明白吧?
  “皇阿瑪,蘭馨不後悔嫁給皓禎,他真的沒有半點對不起我的地方,蘭馨求您了,我不要別的丈夫,只要他,蘭馨給您叩頭了,給您叩頭了……”見丈夫的後備人選都給自己選好了,蘭馨是真著急了,金口玉言,丈夫這要是被推出去還有好嗎?她觸地有聲的磕著頭,沒幾下頭上就有了血印子,和剛剛求皇后不同,她這是真的下了狠心。
  “蘭馨——”皓禎看著妻子頭上的鮮血心疼了,他覺得自己先前想著對方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想法特別混蛋,自己替福晉受刑,那是假情假意,蘭馨對自己卻是一片真心,自己竟然還那麼想她?
  見蘭馨還在叩頭,他忙上前把人摟到懷裡:“別磕了,別磕了。”
  不磕?皇阿瑪還沒開口放人,怎麼能不磕?蘭馨一把推開皓禎,繼續磕頭求皇上,反正今天要死一起死,皓禎沒了她也不活了。
  “夠了!”乾隆皇帝一聲大喝,蘭馨抬頭期望的看著皇阿瑪,希望能聽到皓禎的特赦,“假冒皇親罪無可恕,你怎麼求情也沒有用,給我退下。”說完,乾隆一甩袖子準備離開。他這也是為了女兒好,特赦?說著簡單,特赦之後呢?跟著一個冒牌額駙蘭馨怎麼過日子,有什麼臉面見眾人?今天這念頭給她斷個乾淨,過些日子再給她找個丈夫,時間長了也就好了。
  皓禎心中一沉,他這是好日子到頭了?真的必須死了?快想想,怎麼還能活命,他不想死……
  “不要啊,皇阿瑪,您不能這麼做。”蘭馨磕了半天的頭此時也感覺不到頭暈了,站起來推開要攔住她的侍衛,跑過去跪倒在乾隆的腳邊,緊緊的抱住乾隆的腿哭喊著,“皇阿瑪,您要殺就連蘭馨一起殺了吧,沒了他我也不活了,您把我許配給皓禎,蘭馨滿心感激,他是王府的貝勒也好,是平民百姓也罷,我都不後悔嫁給他,現在要是不能同生,女兒但求同死了,皇阿瑪……”嫁給皓禎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如果真的不能活著在一起,她只想和他死到一起。
  “你,你,你們快把她給我拉回去,這成什麼樣子?”看著蘭馨額頭上還有鮮血,皇上不忍心罵女兒,轉頭罵她身後的奴才。
  那幾個奴才忙上前拽公主,結果剛拽了一下,公主暈了?這是什麼情況?和他們沒關係啊。
  “蘭馨!”皓禎見妻子暈倒了起身就想過去,可殿上的侍衛不敢攔公主卻不會慣著他,一把又將他按倒在地上,他焦急的看著不省人事的妻子,終於知道什麼是心急如焚,“皇上,您讓我看看她,看看她沒事就好,皇上,求您了。”
  他後悔了,早知道剛剛就不該裝作沒有拉住的樣子讓蘭馨上去求情,他總想著蘭馨是公主,應該能救他一命,卻忘了帝王無情,他的小命眼看著是保不住了,還能拉著妻子陪他一起死不成?
  乾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告訴身邊的宮女:“把公主抬進去,快宣太醫,把這些人先關進大牢,聽候發落。”那一根筋的女兒要是真的不想活了,這小子還真不能死,這一個個的都是討債來的,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皓禎不知道自己這一宿是怎麼過的?他不住的朝關押他的人打聽蘭馨的消息,可公主的消息又豈是那麼好打聽的?沒人理他,只能坐到地上仔細的回憶著妻子最近的狀況,似乎前幾天就有些休息不好,沒有精神,到底是真的有病了?還是一時激動?不會是有什麼大病自己沒有發現吧?不會的,不會的……
  在牢房裡不住的走著,他從來沒有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冷心冷肺的,和誰交往前都會算計好得失,有用的人努力維護,沒用的人爭取不得罪,拋棄了的不後悔,被拋棄了也不氣餒,什麼時候,那丫頭真的被他放到了心裡?什麼時候,這個妻子已經和上輩子的那個不一樣了?是生活中點點滴滴的信賴,還是剛剛磕出血來對方仍要誓死相隨呢?
  天放亮了,牢門終於被打開,見來傳旨的是佟大人,皓禎急忙過去拜見:“佟大人,請您告訴我,蘭馨公主有沒有事,她昨天到底怎麼了?”
  看著皓禎熬紅了的眼,佟大人心中替對方惋惜,挺有才華的一小夥子,沒想到竟然是假的?只可惜了他和公主的感情:“放心,公主已經蘇醒了,不用擔心。”安慰完對方,佟大人臉色一變,恭敬的打開手中聖旨,“罪民皓禎接旨——”
  聽著聖旨,皓禎有些雲山霧罩的感覺,這是什麼意思?碩親王一家得到特赦全部釋放?連白吟霜都被特赦,回到碩親王府當她的四格格?只有自己,被貶為庶民?這算是一切回到原點嗎?那,那公主怎麼辦?他老婆怎麼辦?他們夫妻這算是給拆散了,再也不能相見?



☆、第141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十)

  “皓禎,皓禎,你沒事吧。”碩親王和福晉也得到消息,說皇上特赦,他們一家被無罪釋放了,此時正在門口等著一家團圓,見兒子出來了,忙關切的迎了過來。
  “阿瑪,額娘,我沒事了。”看到這兩人知道他是庶民還在此等著自己,皓禎心裡不能說是不感動的,但再感動他也不能和那個白吟霜混在一起了,他總有種感覺,如果和他們回去了,自己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皇上隆恩浩蕩,咱們可以回家了。”碩親王老淚縱橫,沒想到還可以回到王府?他做夢都沒想到啊。
  “是啊,可以回家了。”福晉滿臉的喜悅。女兒吟霜也可以回家,這次真的是一家團聚了。
  看著兩人伸出的手,皓禎一撩衣擺,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皓禎?”眾人都被他給弄愣了,這是怎麼回事?
  “阿瑪額娘,這是皓禎最後一次叫您二老一聲阿瑪額娘,謝謝您二老這十八年來的養育之恩,皓禎無以為報,只能扣頭謝恩了。”說著,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皓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碩親王和福晉都呆住了,不是沒事了嗎?不是可以回家了嗎?這孩子這是怎麼了?
  “皓禎一介草民,卻在王府當了十八年的貝勒,今朝又成了庶民,恢復了自己原先的身份,這樣很好,四格格受了十八年的委屈,現在,不能在委屈她了。”跪在地上,皓禎臉上帶著祝福的笑容,似乎真的很開心白吟霜重拾格格身份。
  “皓禎,雖然你不是貝勒了,但還是額娘的兒子,碩親王府永遠是你的家啊。”福晉淚眼汪汪,雖然女兒疼,可兒子她也愛啊,就不能讓她兒女雙全嗎?
  皓禎輕輕地搖了搖頭,神情沒落:“我本就不屬於碩親王府,本就不是貝勒,現在,是時候該走了。”說完,他又磕了個頭,站起身來,朝著碩親王府相反的方向,義無反顧的走了。
  “皓禎,皓禎……”身後急切的聲音沒讓他的腳步有半分停留,這兩口子對自己是好,可他們家的腦袋就沒幾個是正常的,拿兒子換女兒,知道事實真相後不但不想辦法隱藏彌補,還能把這事都捅出來?這家人,他還是趁此機會躲得遠遠的吧,現在他們處於高位,自己一介草民,躲開了,別人只會說他知好歹,有分寸,今後這種機會可是不好找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安奈住撒丫子就跑的衝動,一步步的離開了碩親王府等人的視線,也離開了以往錦衣玉食的生活。
  用隨身的玉佩當了些銀兩,他住進一間簡陋的客棧,聽著隔壁夫妻倆嘻嘻哈哈的聲音,對比之下,他更覺得自己淒涼。佟大人說蘭馨沒事了,那應該是昨天過於激動,沒什麼大事,可現在皇上是什麼意思呢?算和離?那也要寫下和離書啊?不算和離?那老婆什麼時候還給他?都說聖意難測,他現在是明白了。
  輾轉難眠到後半夜,他終於想通了些,或許,皇上是在等自己的表現?自己一個假貝勒,除去那個身份他什麼都不是,怎麼養媳婦?如果自己的表現合乎皇帝老爺的心意,那老婆還會還給自己,如果不合乎他的心意,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和離書了,直接把自己做掉,一了百了。
  想通了,他開始琢磨怎麼才能把老婆要回來,他還是想做官,這個時代,不是官家子弟,做官的途徑只有一樣,科舉考狀元,狀元對於他來說也許有點難,但第二,第三應該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吧?不是他自戀,這皓禎的學問還是不錯的,再加上自己對這個時代的瞭解和一些先進的想法,應該差不多,而且,如果皇上見到自己的誠意,有意讓他們夫妻團圓,怎麼也能幫他一把,明年正是大考之年,蘭馨,你等著我去接你吧。
  兜裡沒有多少錢,他也不想讓自己過的太好,免得皇上看著厭煩,來到自己原先經常買書的那家,他提出幫對方寫故事,不求工錢,只要把店裡的書借給他看,這個年代的書籍很貴,一些孤本更是千金難求,沒有錢的情況下,他只能借閱了。
  見店家有些不情願,應該是怕受自己牽連,他輕聲笑著道:“鄧老闆,蘭馨公主還是我的妻子,皇上還沒有判我們夫妻和離,現在,我應該算是考驗期,如果今後我們夫妻團聚,必定不忘老闆的大恩大德。”
  這句話頓時讓鄧老闆開竅了,沒錯,這位雖然不是貝勒爺了,可還是駙馬爺啊,當即表示,全力支持對方科考。
  皓禎現在可不敢隨意占人家便宜,兩人商量了一下,達成以下協定:皓禎幫他寫故事,可以隨意借閱他們家的書看,要是皓禎什麼時候太困難了,他再給開些工錢。
  見商討好了,皓禎在不遠的地方找了處房子住了下來,房主是一對老夫妻,老兩口住東屋,把西屋租給了皓禎,皓禎多給了一些租金,連帶著讓老兩口幫自己做飯時帶口飯,就這樣,他苦讀的日子開始了。
  萬幸原主的學問不錯,所以即使這文言文難啃,他倒也融會貫通了,現在要想的,就是怎麼能壓到題了,啃著饅頭,他趴在桌子上研究著上兩屆的考題,這就是白吟霜看到的場面。
  看著一身布衣,幹噎著饅頭的皓禎,白吟霜眼睛有些發酸,她還是愛這個男人,本以為自己成為了格格,對方成為庶民,兩人可以在一起了,沒想到他竟然走了?如果他過得好,還和公主在一起做他的額駙,她也就不說什麼了,可他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皓禎?”這一聲輕喚把過於專注的皓禎嚇得一愣,抬頭才發現屋裡多了個人?“吟……咳咳,四格格,您怎麼來了?”確實是四格格,看這穿著打扮也不是當初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了。
  “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嗎?”輕聲問著,白吟霜邁步進屋,見房裡只有簡單的一張床,一桌一凳,桌上一個茶壺,一盞油燈,這就是他的生活?
  “挺好的。”微微一笑,皓禎起身把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讓了出來,來者是客,怎麼也不能讓對方站著。“王爺福晉還好嗎?他們知道你來?”
  “皓禎——”白吟霜看著裂成兩半又被拼到一起的凳子,再也忍不住的上前拉住皓禎的袖子,哽咽道,“跟我回去吧,阿瑪額娘都在等你,你就跟我回去吧,不是貝勒又怎麼樣?不是他們親生的又如何?只要咱們倆在一起,你是碩親王的姑爺,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嗎?和我回去吧,我對你的心沒有變,我還是愛你啊。”
  皓禎臉上的笑容不變,緩緩的拉回了對方手裡的袖子:“四格格,我有妻子的,她叫蘭馨。”
  “皓禎,你怎麼還不明白,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她是公主,你已經不是碩親王府的貝勒了,你們倆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白吟霜氣憤的大喊著。蘭馨,蘭馨,他還不明白嗎?一無所有的他公主已經不要了,現在她這個格格來求他,他為什麼就不回去?
  “可在我心裡,我的妻子只有她。”皓禎的語氣堅定,他不相信蘭馨會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大殿上她頭都磕破了,怎麼會不想自己?現在只要他努力再努力,他們夫妻相見之日一定不會遠的。
  “那如果她嫁人了呢?如果她變心了呢?是不是你都要守著心裡那個蘭馨過一輩子苦日子?”白吟霜再也忍不住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是孤女的時候追著他跑,如今自己是格格了還要追著對方跑?他什麼時候能回過頭來看看自己?他怎麼能忍受過這種日子還想著蘭馨?對方除了有個公主的身份到底哪好?
  “是。”皓禎回答的斬釘截鐵,而後盯著她糾正道,“但我不相信蘭馨會嫁人,不相信她會變心,她說過要和我同生共死,所以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爭取和她在一起,都會永遠等下去。”
  “我也可以和你同生共死啊,我也為了你曾經磕的頭破血流啊。”白吟霜激動的拉住對方的手臂,不知道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他就是不愛她?
  “可我希望同生共死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你。”撤出自己的手臂,皓禎轉頭看向窗外的白雪,什麼時候,那個傻丫頭已經成為心理的唯一?
  白吟霜走了,她滿懷信心而來,失魂落魄而去,經歷了這麼多,她對皓禎的愛已經不復原先的純真,這次來,她是真的想和對方在一起,也以為能輕易的達成心願,畢竟他們的身份已經掉了過來,自己高高在上了不是嗎?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個結果?
  明天就要過年了,這是皓禎記憶中第二次自己過新年,上輩子剛大學畢業,他在外面租了個房子,過年時不願意回去看後媽的臉色,所以說工作忙,自己在外過年,不過那時也沒有現在的落魄,雖然手裡沒有多少錢,卻也自己弄了四菜一湯,可憐的他啊,怎麼就混到這個地步了?
  肚子餓了,還沒到飯點,他來到廚房盛了點飯,泡了點熱水端回自己的房間,結果剛吃了兩口,房門又被打開了。
  看到門口熱淚盈眶的妻子,他嘴裡這一口泡飯差點噴了出去,咳嗽了半天才緩過勁來,終於看清了跑過來幫自己敲打後背的蘭馨,他也顧不得埋怨怎麼都在他吃飯的時候來,一把將人摟到懷裡,久久無語。
  “皓禎……”感受到丈夫摟著自己的力度,蘭馨也緊緊的回抱著丈夫,天知道她對皇阿瑪說了多少好話才讓她出來一次?可見到丈夫,什麼都值了。
  “蘭馨,你的身體怎麼樣?還好嗎?”好半晌,皓禎紅著眼終於鬆開了手,把妻子的臉捧了起來,緊張的看著對方的額頭,當時出了好多的血,出了血還在磕頭,不疼嗎?
  “沒事了,我很好,倒是你……”看了看丈夫屋裡的擺設,蘭馨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心裡暗罵那些可恨的侍衛,他們怎麼沒說丈夫過的是這種日子啊?每日裡皓禎做了什麼都會有人像她稟告,可這些人沒有告訴她丈夫頓頓就吃水泡飯,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
  “皓禎,你回碩親王府吧,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即使你和那個吟霜在一起我也不怪你,別再委屈自己了。”哭著撲到丈夫的懷裡,她是真的心疼,這種日子可怎麼過啊?
  “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和碩親王府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讓我去巴結人家不成?別說傻話了。”把妻子從自己的懷裡撈出來,伸手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仔細的看著對方的眉眼,“你還好嗎?那天暈倒有沒有後遺症?臉色怎麼這麼差?”真的是蒼白了些,是身體沒有好,還是因為想他了?
  “我身體沒事的,就是最近吃飯差了些,皓禎,我想你了。”細細的打量著丈夫,他瘦了好多,也是,頓頓吃那個,不瘦才怪?想到這,她忙回頭,“王嬤嬤,把食盒哪來,我要陪皓禎用膳。”多虧來時想著要陪丈夫吃頓飯,不然連這都不會準備。
  看到桌上這六盤菜,皓禎是真的饞了,他都多久沒吃過這樣的好菜了?不能說一點見不到葷腥,但那點肉丁真的不夠塞牙縫的。
  蘭馨不住的給丈夫夾著菜,見丈夫吃飯的樣子,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這都苦成什麼樣了?
  終於吃飽了,一抬頭,見站在門口的嬤嬤眼裡劃過一絲鄙夷,皓禎心裡皺皺眉,倒不是對方的瞧不起讓他心裡不舒服,而是,“崔嬤嬤呢?”崔嬤嬤對蘭馨實心實意,她在蘭馨身邊自己才會更放心些,否則這丫頭單純的很,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為什麼欺負她?
  “皇阿瑪不讓崔嬤嬤和我出來,怕她給你帶東西。”蘭馨有些鬱悶,崔嬤嬤說皓禎在外面一定過的很苦,本來是想給皓禎帶些銀兩,哪成想被皇阿瑪發現給扣下了,不過這也難不倒她。
  結果剛吃完飯的皓禎,就見老婆一樣樣的從頭上往下拿金簪,他這才發現,剛剛就覺得蘭馨哪怪怪的,原來帶了一腦袋的金簪?還都是純金的?
  蘭馨邊摘還邊說呢:“崔嬤嬤說你手裡應該是沒有銀子,皓禎,你把這些換成銀子,自己買些吃的,千萬別這樣刻薄自己了,時間長了身體怎麼受得了?”唔,還有手上的鐲子、戒指,繼續摘。
  看著桌子上那一小堆的首飾,別說皓禎無語,門口的王嬤嬤都滿頭的大汗,怪不得公主臨走前非要梳妝打扮,鬧了半天是為了給丈夫換銀子?



☆、第142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十一)

  “蘭馨。”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皓禎心中有著感動。他就知道,蘭馨一直在等他,在想他,就知道妻子不會忘了他。
  “皓禎。”抓住丈夫的手,蘭馨有著千萬個捨不得,她恨不得留下來陪著他一起過這種苦日子,可皇阿瑪不讓。
  “公主,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看了看時辰,王嬤嬤出聲催促著,這種破地方又暗又冷的,要不是公主在這,她是一會兒都不想多待。
  要走了?皓禎雙手緊握著不放,是真不想讓她離開自己,明天就過年了,別人家一家團聚,他卻自己苦守寒窯,王寶釧還有倆孩子陪著呢,他就老哥一個,可看了看這破屋子,好吧,這破地方他怎麼捨得讓他嬌嬌嫩嫩的老婆住?
  “蘭馨,你等我,我會想辦法讓皇上開恩把你接出來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所以皇上再提給你找額駙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同意啊,我還沒死呢。
  “嗯,我等你,我和孩子一起等你來接我們。”想到丈夫的不易,蘭馨含著淚道。
  孩子?皓禎當場僵住,不敢置信的瞪著妻子的肚子:老婆懷孕了?他要當爹了?
  “公主——”王嬤嬤不滿的看著公主,皇上不讓公主告訴額駙這事,公主怎麼就說了?
  “啊,嬤嬤,我不是有意的,我忘了,你不要告訴皇阿瑪好不好?”蘭馨懇求的看著王嬤嬤,她真不是有意的,一感動就說了出來。
  “蘭馨,你……”皓禎還想說什麼,王嬤嬤卻已然攔在了兩人中間,沉著臉道,“公主,不是奴婢無禮,您不聽皇上的話,回去奴婢也不好交代,咱們還是趁早回宮吧。”
  皓禎很想一腳踹過去,敢這麼對他老婆說話?但無奈現在自己正是考察期,為了早日把老婆孩子接回來,他忍。不敢再多問,只是不住的跟在後面叮囑著:“蘭馨,別惦記我,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你千萬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多想知道嗎?”
  蘭馨眼含熱淚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丈夫,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要上轎了,才又推開嬤嬤的手撲到丈夫的懷裡,哭著道:“你要記得把自己照顧好,別再這樣讓我心疼。”他過這種日子,她是真的心疼啊。
  緊摟著妻子,皓禎不住的點頭,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真的不想放手,再不想放手也不行了,王嬤嬤冷著臉把公主搶了回去,扶上了轎,看著遠去轎子中,妻子不斷回頭張望的臉,他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如今又剩下他一個人了,不過……眼裡含淚嘴邊卻露出一抹幸福的笑,他要當爹了。
  ——我是分界線——
  “你還知道回來?看看你,看看你哪還有公主的樣子?出去一趟跟被搶了似的,從頭到腳摘了個乾淨,你想氣死朕是不是?”乾隆看著剛回來的女兒氣就不打一處來,交代這丫頭不許把懷孕的消息洩露出去,結果她說了。告訴這丫頭不許給那小子帶銀子,她倒是沒帶銀子,把自己的首飾摘了個遍,這一門心思朝外拐的女兒,想氣死他這個皇阿瑪是不是?
  想想不甘心,怎麼能這麼便宜了那小子?“來人,去把公主的首飾都給我拿回來。”
  皇上一聲令下,旁邊的小公公領命就往外走。
  “不許去,誰都不許去。”蘭馨急的擋在門口,而後委屈的看著皇上,“皇阿瑪,我沒給他銀子啊,就給了他些首飾,再說,再說那些也是用他銀子買的,我就當還給他了。”關鍵時刻為了丈夫,老實的公主終於油滑了一回。
  皇上被氣樂了,歪頭看著女兒:“用他的銀子買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宮中的東西還成了他買的東西?”這丫頭這腦袋想欺君都困難。
  “呃——”蘭馨腦子轉著圈的想,而後堅定的道,“皓禎所有的家當都在我這,每月的俸祿也按時上繳,回宮的時候我都帶回來了,那些銀子,怎麼也夠買這些東西了吧?”反正那些東西是給丈夫度日的,堅決不能讓皇阿瑪拿回來。
  “所有家當都在你這?俸祿按時上繳?”詫異的看著女兒,他真不知道這迷迷糊糊的女兒還有這本事?把額駙管教的不錯啊?“你怎麼知道他全都上繳了,沒有藏私房?”朝中大臣的情況他可是比誰都清楚,哪個沒有自己的小金庫?不過這當額駙的能把俸祿上繳些也算有心了,另外幾個可是沒有這個心思,想都知道,不敢明面娶側納妾,養幾個外室還是有的。
  “他為什麼要藏私房?他所有的東西我都讓人準備好了,出去和同僚吃飯我也給他帶銀子,平時大事小情的我都讓崔嬤嬤給準備妥當,他有什麼可藏的?”蘭馨很不解?這麼相處他們兩口子都很滿意啊,怎麼皇阿瑪想法那麼特別?
  乾隆被女兒的話給問住了,他總不能和自己女兒談論男人喝花酒的事吧?清了清嗓子,他找了一個現成的證據:“那白吟霜呢?皓禎就不用給她置辦些東西,這個錢他總不會也朝你要吧?沒有私房,他哪來的銀子?”他要教育女兒,不能傻乎乎的相信男人,表面上說的濃情蜜意,背地裡壞著呢。
  “白吟霜?皓禎又不喜歡她,給她置辦什麼東西?”皇阿瑪糊塗了嗎?
  “蘭馨,他只是明面上不敢對你說,你怎麼知道他背地裡沒和那白吟霜怎麼樣?你敢確定你沒宣召的時候,他是一個人獨守空房沒人伺候?”被氣糊塗的皇帝老子開始和女兒討論她的閨房之事。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兒一眼,這丫頭怎麼能這麼傻?對方說她就信?那白吟霜一臉嬌柔,換了他他都動心,更何況那個皓禎?
  “不會的,皓禎除了給王爺福晉請安,剩下的時間都在我房裡,為什麼回來晚了也會和我說清楚,沒有背地裡的事。”他根本沒那時間,蘭馨很自豪,她家皓禎就是好。
  嗯?皇帝皺眉:“都在你房裡?你日日宣召額駙?”雖然很開心女兒夫妻美滿,但這日日宣召,好說不好聽吧?
  呃,她是不是又說漏了什麼?低著頭偷偷的看了一眼皇阿瑪,蘭馨低聲道:“那個啊?日日宣召太辛苦嬤嬤們了,所以我就小小的改動了一下,不想宣召的時候告訴一聲就好,這意思不是一樣嘛?不過成親至今還沒有不想宣召的時候,所以,就這樣了。”嗚,他們兩口子都很滿意,皇阿瑪不是又要挑毛病吧?
  乾隆突然有點可憐被自己批判的女婿了,連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女兒也太霸道了。
  見皇阿瑪緊鎖雙眉,蘭馨很無辜的道:“我們倆覺得這也不錯啊,他習文練武的時候身邊還有個人陪著,都挺滿意的。”想想以前的夫妻恩愛,她有些心酸的摸摸小腹,要是有丈夫在身邊,不舒服的時候一定不會這麼辛苦。
  乾隆無奈的揉揉額頭,怪不得女兒對那個皓禎非要生死相隨,鬧了半天這女婿是個妻管嚴?再看女兒手捂著小腹,他心中一軟:“行了行了,回去休息吧,你也別多想,好好養身體,他現在表現不錯,明年會考真能考個一官半職的,你們就可以夫妻團圓了,這樣你出去也有面子,不至於讓人說閒話。”否則跟著一假貝勒過日子,別人會怎麼看她?
  “蘭馨知道皇阿瑪體恤女兒,那首飾?”還拿不拿回來了?顯然蘭馨最關心的還是這事。
  乾隆是真覺得無力,怪不得都說女兒是給別人養的,看看這丫頭,心都留在外面了,見女兒擔心的小臉,他轉頭道:“你都送出去的東西朕還拿什麼拿?朕哪有閒心管你們這事,快回去休息。”揮揮手,他開始趕人,國家大事都忙不過來,一天天還要和他們操心?
  “謝皇阿瑪開恩。”蘭馨忙欣喜謝恩,而後轉身離開。有了那些首飾,皓禎的生活應該會好很多吧?
  有了那些首飾,皓禎的生活確實好了很多,但一心準備科考的他真的沒有太多的花銷,只是當了個金簪,把錢交給房東,讓那老兩口沒事多買些魚肉做做,一起住著,他也不忍心吃獨食。
  讀書之餘心裡掐算著日子,想著媳婦的肚子應該多大了?不知道會不會吐?會不會不想吃東西?每次上街時,看到有身懷六甲的孕婦總是不自覺的多看兩眼,然後幻想一下妻子的肚子,心裡做一下對比。日子雖然難熬,但心裡卻更有了奔頭。
  上輩子就沒有孩子,不是他不想要,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想做父親,可上輩子的媳婦不要,連對方的爸媽都拿她沒有辦法,他能怎麼辦?
  想到再過幾個月他就要當爹了,皓禎心裡滿滿的幸福:兒子,你等著,爹爭取在你出生前把你們娘倆接出來,爹好看著你出生,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你可乖乖的等爹去接你,別提前出來啊。
  考試前他找到了昔日的同僚,詳細地問了需要準備的東西,那位同僚也看得很清,現在公主都沒許人,也沒提和離,這位定有出頭之日,不但仔仔細細的說了些規矩,轉頭還把一應俱全的東西給送來,說是提前預祝他成功。
  看著送來的禮物,皓禎感歎朝中有人好辦事,宮中押著個老婆更好辦事。
  考試的頭一天,崔嬤嬤來了,不但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連吃食都準備好了,看著一臉關心的崔嬤嬤,皓禎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崔嬤嬤,蘭馨還好嗎?孩子多大了?”他想老婆孩子都想瘋了,但連個可以說話,和他一起分享好消息的人都沒有。
  “好,好,額駙你就放心吧,公主好著呢,一開始吃不進去東西,後來見了您一面,回去東西也吃了,休息也好了,現在公主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就等你接他們母子回家呢。”隱去了公主懷孕的辛苦,崔嬤嬤報喜不報憂,只希望額駙能心無牽掛的去科考,考中個狀元,真的可以一家團聚了。
  現代的考生是祖宗,外面父母等著,手裡拿著涼茶,頭上舉著遮陽傘,幸福的不得了。古代的考生那就是入籠的畜生,吃喝拉撒都被關在一個屋子裡,這要是身體不好,都不一定能熬過來。
  當他終於從那小屋裡走了出來,看著外面的晴空,竟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太憋屈了。感歎完,又忍不住一笑,他自認為考的不錯,但到底如何,只能看皇帝老子的意思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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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梅花烙之皓禎、蘭馨(大結局)

  皇后緊張的看著皇上的臉色,不知道皓禎的成績到底如何?會考完皓禎的卷子就被皇上調了出來,現在女兒能不能幸福,可都看這張卷子了?
  “不錯,真的很不錯,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看著手中的卷子,乾隆笑的滿意。起止是不錯?這裡的一些想法簡直就是奇才?原來之前他一直把這小子大材小用了,還差點誤殺了一個國家棟樑?
  聽到皇上這麼說,皇后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要皓禎的成績能進入三甲,女兒的幸福就有望了。
  乾隆心情大好,對皇后和顏悅色的道:“去告訴蘭馨吧,等過幾天殿試後,她就可以和皓禎團圓了。”
  皇后開心的領命而去,女兒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了,有了丈夫在身邊,生產也能有些勇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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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乾隆笑看著皓禎,覺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錯,看看他給女兒挑的丈夫?雖然是位假貝勒,但要情有情,要意有意,要文采有文采,真是難得的好丈夫。想到這,他看著皓禎的眼神就更滿意了。
  “皓禎,今天你身為頭名狀元,可有什麼希望?看在你金榜題名的份上,只要不過分的,朕都應允了。”
  皓禎辛苦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比對方告訴他被欽點為狀元都讓他高興。只見他撩衣擺重新跪倒,以頭觸地激動道:“微臣別無所願,只希望皇上開恩,讓微臣接蘭馨公主回家。”快把老婆還給他吧,再不還給他兒子都要生了。
  “哈哈哈哈,好,你總算是沒有辜負蘭馨的一片心意,這進士出身,也不算太過辱沒了公主。”說話間,乾隆還四處看了一眼,示意眾位群臣,他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隨隨便便許配給人的,看看,如果這小子不是中了狀元,公主可是不給他。
  皓禎大喜,忙謝主隆恩,而後站立一旁,安奈住心急,等候早朝結束好去後宮見老婆。
  漫長的煎熬終於結束了,見到大著肚子的老婆,皓禎緊握著自己的手,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皓禎——”蘭馨不管不顧的撲到丈夫懷裡,一時間又哭又笑。沒想到皓禎真的來接她了?還是高中了狀元來接她的?這些日子宮裡的人嘴上沒有明說,可眼神裡的幸災樂禍她還是看的到的,她知道,她們都覺得自己傻,明明皇阿瑪說了要給自己重新找個額駙,她卻死活不願,還惹得聖心不悅,可她就是喜歡皓禎,就愛丈夫一個,哪怕對方沒有地位沒有身份只是平民,她也絕對不後悔,沒想到,皓禎竟給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看著往自己懷裡撲的老婆,皓禎嚇得想往後躲又怕閃到了蘭馨,忙抓住對方的雙臂往後推著。
  “皓禎?”蘭馨詫異的看著丈夫,他怎麼推她?眼淚一時落得更凶,“你嫌我胖了,嫌我醜了?”嗚,她就知道,自己這個臃腫的樣子皓禎一定是嫌棄了。
  “沒有,沒有,想什麼呢?我還覺得你太瘦了呢,這不是怕你碰到肚子嗎?別哭,別哭……”手忙腳亂的哄著媳婦,皓禎覺得媳婦以前真的沒這麼愛哭。
  皇后看著女婿慌張的樣子,表示很欣慰: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了吧?這丫頭懷個孕跟變個性子似的,動不動就哭,現在好了,終於沒她什麼事了。
  皇后想的很好,女兒終於可以打發走了,問題是往哪走?這個問題一時間把幾人都難住了,原先兩人的家在碩親王府,現在皓禎自己都租房子呢,還能讓老婆陪他去租房?
  關鍵時刻就可以看出,皇帝不愧是皇帝,乾隆陛下早就給女兒準備好了公主府,就等著皓禎中了進士好讓他們滾蛋,呃,口誤,好讓他們夫妻雙雙把家還。
  就這樣,帶著媳婦和媳婦的嫁妝,皓禎終於回家了。
  公主府很不錯,院落五重,殿堂三進,寢殿兩面園林內池、假山、小樓……諸景俱全。看著自己的新家額駙大人滿意的很,但看到公主府後院被間隔出來的小院,卻讓他心中不快,這據說是給他準備的,讓他住在那等著公主宣召?他皺著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崔嬤嬤,這間院子我能改成別的嗎?”其實他更想封了它,這不是讓他獨守空房嗎?
  崔嬤嬤笑著道:“額駙,這祖宗的規矩還在,真要是改了,皇上那也不好交代。”
  額駙大人撇撇嘴,直接進屋找老婆討安慰。
  看著委屈的丈夫,蘭馨公主下令:“把皓禎的東西都搬過來,那間房子裝皓禎的舊衣。”陰奉陽違,蘭馨最近順手的很。
  滿意了的皓禎終於打發走了眾人,把妻子側摟到懷裡:“蘭馨,咱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想想來後的這些日子,本以為有慈母嚴父,有個正常的家,哪成想都是惹禍的根源,差點讓他沒命?
  “是啊,我們終於有家了,皓禎,我好想你,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靠在丈夫的懷裡,想想孤枕難眠的日子,蘭馨又想哭,她抽抽鼻子,把腦袋往對方的懷裡鑽了鑽,有著說不出的委屈,那種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摟著嬌妻,撫摸著她鼓起的肚子,皓禎滿足的道:“我們一家團聚再也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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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額駙,但還是要按照規矩辦事,中了進士直接去翰林院供職,至於今後發展如何?就要看你的實力和皇帝的賞識了。
  同朝為官,難免和碩親王碰到,皓禎為了不讓人說閒話,在搬入公主府後的第二天就準備了禮品,親自去碩親王府拜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當初被一擼到底的時候,三叩首謝了養育之恩,這一點,誰提起都覺得他很有骨氣,但現在他已經位居人臣,如果再和對方撇的太輕,又會被說成忘恩負義,畢竟十八年的養育之恩還在,哪是你三個頭就能還清的?
  看著身著便服的皓禎,王爺和福晉心裡說不出的感慨,這孩子,沒有他們的扶持,如今也走到了這一步?原來自家真的和對方沒有緣分嗎?
  說了些客氣話,又談了會蘭馨肚子裡的孩子,皓禎起身告辭,他總覺得碩親王府還是不要久坐的好,久坐,可能又會惹出什麼禍端來?
  他的想法在第二天被得到了證實,皇帝對碩親王一家是沒有半分好印象,當初如果不是女兒暈倒,被查出身懷有孕?他連皓禎都剁了,又哪會特赦碩親王一家?但為了考驗皓禎,他還是把他們一家給放了,只想看看這個讓女兒誓死相隨的人值不值得她依靠?會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轉身回到碩親王府?
  結果不用說,他很滿意,覺得女兒沒有愛錯人,正想著哪天再找碩親王一家的麻煩呢,卻聽說皓禎又去看望對方了?雖然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皇帝老子還是不爽,皓禎因為他們險些被砍,轉頭竟然又去探望?這個時候他把責任都推到了碩親王一家,覺得沒有他們一家鬧騰,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事?所以皇帝開始琢磨,應該拿這幾個人怎麼辦?
  一翻摺子,喀爾喀郡王的二兒子喪妻,為表誠意,想像大清求娶一位格格?那個喀爾喀郡王的二兒子今年快四十了吧?唔,那個地方不比中原,生活困苦,這位二兒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犯不著糟蹋他大清的格格,既然這個白吟霜對皓禎還沒死心,為了不讓她在京城給女兒礙眼,那就送去喀爾喀吧。就這樣,皇帝一道聖旨,白吟霜出嫁喀爾喀。
  接到這個聖旨,全家都慌了,遠嫁喀爾喀?天啊,那是什麼地方?多少遠嫁的公主年紀輕輕就去了,吟霜去了怎麼得了?
  “王爺,您去求求皇上,請皇上收回成命吧,吟霜身體這麼嬌弱,她怎麼能嫁到那去?去了咱們可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福晉拉著丈夫的手哀求著。女兒求而不得已經很痛苦了,她還想著過兩年讓女兒斷了心思,再給吟霜找個可心的丈夫,哪成想竟然會被遠嫁喀爾喀?聽說那男人都已經四十多歲了,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女兒去了可怎麼辦啊?
  王爺痛苦的閉著眼,無奈的道:“皇家公主都不知遠嫁了多少,她一個王爺的格格,還會比公主更嬌貴嗎?吟霜這次是必須得嫁了。”他心裡清楚,皇帝這是還記恨著自家想把吟霜嫁給皓禎的事,原來,是他們害了女兒,害了吟霜。
  “王爺——”福晉哭著跪倒在地上,她苦命的女兒,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對了,皓禎,還有皓禎,她激動的看著丈夫,“王爺,您去求求皓禎,他是額駙,他是公主的額駙,他一定能幫助吟霜,一定能救救吟霜。”
  “你還不明白嗎?”王爺甩開妻子的手,憤恨的看著她,“這麼多的格格為什麼單單把吟霜嫁過去?還不是因為咱們要把吟霜嫁給皓禎?如果不是咱們掃了皇上的面子,礙了公主的眼,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我一開始就不該聽你的話,就不該動了那不該有的心思。”否則皓禎又豈會和自家斷了聯繫?看著昔日的兒子一口一個王爺叫著,真當他心裡好受嗎?
  “是我害了吟霜?”福晉怔怔的坐在地上許久,最後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她苦命的女兒,誰來救救她?



☆、第144章 番外——碩親王一家

  “不好了,不好了,四格格上吊自盡了……”這一尖叫聲嚇得碩親王兩口子大驚失色,慌忙互相扶持著來到女兒的房間。
  此時的白吟霜已經被放了下來,好在發現的早,沒有生命危險,看著女兒脖子上深深的瘀痕,福晉流著淚將女兒小心的摟到懷裡:“吟霜,你怎麼能這麼傻,怎麼能這麼傻?”
  碩親王也紅了雙眼,明明他貴為王爺,為什麼連自己的女兒都保不住?
  “額娘,額娘,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皓禎不要我了,現在連默默喜歡他都不能了嗎?”白吟霜撲到母親的懷裡痛苦的哭著,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麼?
  愛皓禎嗎?愛,卻已經不是曾經的刻骨銘心。是因為不想嫁人?是的,她不想嫁人,似乎不是想為皓禎守身,卻不知道為什麼會不想嫁人?這半年多來,她每天都在幻想著,皓禎會忍不住貧苦的來碩親王找她,可等到的卻是他高中狀元和公主複合的消息。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自己已經站在高處了,為什麼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只是想要一個人,只想達成自己的願望,為什麼就不能成全她?
  每日裡被幻想和現實折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一個愛人,還是心中那份不甘?
  “吟霜,放心,娘會幫你,娘一定會幫你……”低聲安慰著女兒,福晉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兒子已經不認她了,這個女兒她要是再保護不好,她還活著做什麼?
  看著女兒睡夢中仍舊緊鎖的雙眉,福晉緩緩的起身,慢慢的朝外走去。
  “你去哪?這個時候可不能再出差錯,有半點差錯,這碩親王府又是一場劫難,半年前的事你忘了嗎?”王爺攔住妻子的去路,這個媳婦當初能做出桃僵李代的事,現在他對她不敢有半點放心。
  “我要救我的女兒,如果你要看著吟霜死,你要是不想再管這個女兒,你大可把我抓起來。”冷冷的看著丈夫,福晉的眼裡再沒有半點恐懼。她還怕誰?三個女兒都已經嫁了,和這個家沒有關係,兒子也不認她了,丈夫因為換子的事已經半年多沒有進她的房間了,身邊唯一的女兒還要被送去和親?她還怕誰?這碩親王府好與壞還和她有什麼關係?真當自己這個名存實亡的福晉還在乎這個嗎?
  碩親王是想攔截的,他有好多的道理要講,他有無數的埋怨想說,可看著妻子那豁出一切的眼神,他卻莫名的猶豫了,眼睜睜看著對方走出了房間,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香綺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椅上只覺得一身疲憊,吟霜姐自從上次那場大難過後,情緒就不太對,雖然因為吟霜姐的關係,她在府中的地位很高,可她在吟霜姐的身邊卻一直很壓抑,總覺得自己被一種悲哀的氣氛包圍,再也沒有當初的快樂,至少那時,她們是充滿希望的,可現在……
  門一開,紅著眼的福晉走了進來,香綺忙站了起來:“福晉,您怎麼來了?是吟霜姐有什麼事了?”白吟霜不讓她改口,所以她一直叫著吟霜姐。
  福晉關上房門,轉身看著面前經過半年已經出落成大姑娘的香綺,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福晉?”香綺嚇得慌忙跪倒,“福晉,您這是做什麼?豈不是要折煞奴婢了?”
  “香綺,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吟霜吧,今天你也看到了,她真的是不想活了,現在只有你能救她,只有你能救她了。”福晉說到這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我,我怎麼救?福晉您先起來,我的命是吟霜姐救的,只要能救吟霜姐,讓我做什麼都行,您先起來啊。”香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讓福晉給她下跪,她怎麼受得起這個?
  “你真的想救她,你真的願意救她?”福晉跪爬兩步,上前握住香綺的手臂,驚喜交加的問著。
  “我願意,我願意,您先起來啊。”看著福晉下跪,她身上都嚇軟了。
  福晉站了起來,滿臉的感激:“謝謝你香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對吟霜最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願意帶她出嫁。”
  “帶她出嫁?”怔怔地看著眼前面帶喜悅之色的福晉,香綺真的呆住了。
  —— ——
  “啟稟皇上,碩親王福晉不願讓女兒遠嫁,準備讓格格的侍女代嫁。”
  聽著眼前暗衛的稟報,乾隆冷冷一笑,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既然二十年前能弄出這種事來,二十年後又豈能這麼消停?
  “這事你不用管,繼續給我監視她們,密切注意白吟霜的行跡。”誰嫁到喀爾喀去他並不在意,相信喀爾喀也不會在意,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女人,一個讓兩國人民都看的到的女人。
  見暗衛領命而且,乾隆微微一笑,等著出嫁的隊伍走了,碩親王府,咱們就可以好好的算算總帳了。
  —— ——
  “微臣叩見皇上!”碩親王心驚膽戰的跪在地上,不知道皇上怎麼會突然召見自己?難道是?不會的,如果皇上真的知道那件事,又怎麼會現在才發落?
  “碩親王,你可之罪?”乾隆一拍龍書案,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但不知皇上所指何事?”碩親王跪在地下,兢兢戰戰的問著。
  “所指何事?呵呵。”乾隆冷冷一笑,“你好大的膽子,二十年前用假貝勒換走真格格,二十年後又用假新娘換走真新娘,碩親王,你福晉真是好手段,這膽大包天的程度簡直是聞所未聞,天下奇談。難不成,你真當朕糊塗了一概不知?”說著說著,皇帝又想起假貝勒之事,心底的火徹底被勾了起來。
  “皇上,微臣知錯,請皇上開恩,請皇上開恩啊。”除了開恩,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當初是他默許的,現在,他只能承受這個苦果。
  “開恩?再開恩,你們家都要翻了天了。來人,把碩親王一家打入天牢,捉拿逃犯白吟霜,回來一併處置。”皇上一聲令下,兩旁侍衛上前就將碩親王拿下。
  “皇上,請您放了吟霜吧,這事要是說出去,有失國體啊。”自己的命他已經不在意了,現在是能救一個是一個,只希望吟霜能逃過此劫。
  “有失國體?”乾隆眉頭輕挑,“放心,早有人拿著朕的旨意去宣旨,那代嫁的香綺封為香綺格格,相信對方一定會滿意的。”
  聽到皇上的話,碩親王徹底癱軟了,他知道,自己一家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白吟霜一身民婦的打扮,忐忑的站在城門之前,這些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直到母親幫她換好了衣服,她才知道香綺竟然代她嫁人了?
  母親的叮囑還猶在耳邊:“吟霜,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回來,如果看到你回來,額娘就撞死在你面前,你要記住,你是額娘唯一的希望了,碩親王府如何額娘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她被這話嚇到了,直到被安置在一家農戶裡,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額娘會說的那麼決絕?
  碩親王府欺君罔上,滿門關入天牢?
  天,這是因為她嗎?去年的皓禎問斬是因為她,現在的欺君罔上還是因為她,為什麼死的不是她?為什麼她還活著?額娘的話她終於懂了,該回去時她卻猶豫了,額娘的話太決絕了,似乎已經把自己置之死地,自己真的要讓額娘失望嗎?可不回去,她帶著這沉重的枷鎖又該怎麼活著?
  渾渾噩噩的,她吃了睡,睡了吃,直到傳來皇上捉拿逃犯白吟霜的消息,看著躲躲閃閃的主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著了,說她貪生怕死也好,說她遵從母命也罷,母親的叮囑讓她只想逃,如果被抓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額娘失望的雙眼。
  看著城門口的緊密盤查,白吟霜心裡不斷下沉,她真的能出去嗎?
  “喂,抬起臉來,叫什麼名字?出去做什麼?”守城士兵的斷喝聲讓她緊張的抬頭,不知道這變黑了的臉能不能蒙混過關。
  “怎麼有點眼熟?”那士兵狐疑的看著牆上的畫像。
  “怎麼回事?進城怎麼這麼麻煩?”皓禎撩開轎門,不知道回城怎麼還被攔住了?
  蘭馨前幾日心神不寧,非說要出去寺裡上香,這不,為了讓女兒安心,皇上特意給了皓禎七天的假期,讓兩人去城外寺裡燒香。其實也是讓久別重逢的女兒女婿一起出去逛逛,今天正好七天整,沒想到回來時卻在城門口碰到了這種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吟霜不自覺的抬頭,看著錦衣玉帶的皓禎,她連酸楚的感覺都沒有了,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穿著華麗的去看望茅屋裡的皓禎,今天,對方又開始讓自己仰望?
  別人認不出白吟霜,皓禎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見到白吟霜這副打扮,他聰明的沒有多問,只是看著眼前的士兵等他的回答。
  “啟稟額駙,碩親王府欺君罔上,拿假新娘換走了真新娘,現在碩親王府一干人等已經被抓入大牢,只有那被換走的白吟霜在逃,小的正在檢查,怕逃犯蒙混過關。”那官兵不敢隱瞞,忙像額駙稟報。他覺得皓禎額駙現在真的算是脫離苦海了,這要是再和碩親王府的人攪在一起,假貝勒事件剛過,假新娘又要受牽連。
  “白吟霜?”蘭馨聽到這話好奇的掀開了簾子,一眼就看到轎子前的白吟霜。她瞳孔一縮就想說什麼,卻感到丈夫一捏自己的手,又把那話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牆上那麼大的畫像貼著,那白吟霜什麼腦子敢明目張膽的過來?公主累了,快把這些人疏散了,好讓公主進城。”皓禎眉頭輕蹙,有些不耐煩的道。
  “呃,這……”士兵有些為難,這幾個人還沒有盤查呢。
  “這什麼?沒聽到額駙的話嗎?本公主坐了一早上的馬車,累的很,快疏散人群讓我們進去,真累到我肚子裡的孩子,你們吃罪的起嗎?”蘭馨不滿的瞪了一眼白吟霜,語氣不耐的對士兵說著。雖然不想放過那個白吟霜,但蘭馨不想惹丈夫不滿,再說她都成了過街老鼠,自己也犯不上再和對方置氣。
  士兵沒想到蘭馨是在瞪白吟霜,只以為公主是真的不耐煩了,想了想額駙說的話也在理,那麼大的畫像貼著,對方哪有那麼傻敢冒險出城?再說公主現在可是懷有身孕,萬一點背的出點什麼事,自己腦袋搭上都不夠陪的,想到這,忙把白吟霜幾人趕了出去,讓公主府的馬車進城。
  恍惚的出了城,白吟霜忍不住的回頭望去,公主府的馬車已經遠的看不到了,可她腦子裡卻不住的回憶著剛剛的畫面,蘭馨明明認出自己想說的,她明明對自己是不滿的,可只因為皓禎捏了她一下,她就放了自己?他們之間很好,真的很好,那自己呢,她的幸福又在哪裡?或者說,弄得碩親王府家破人亡的她,還有幸福可言嗎?
  馬車裡,蘭馨不滿的嘟著嘴,想等丈夫哄自己,沒想到得到的卻是一堆訓斥:“記住,下次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許用自己和孩子說事?口無遮攔的,真應驗了怎麼辦?回去趕緊給菩薩上香,保佑孩子平安。”肚子裡的可是他的命根子,堅決不能有事。
  什麼情況?蘭馨滿頭的黑線,她詫異的看著丈夫連委屈都顧不得了:“我還不是為了幫你,你還說我?”有沒有搞錯啊?
  皓禎摟著妻子低聲道:“幫誰都不行,我幫她只是看在碩親王府的情分上,但再多的情分也沒有你和孩子重要,下次再這麼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著丈夫嚴肅的表情,蘭馨嘴角上翹,低頭認錯:“嗯,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回去我就上香,你別生氣。”嘻嘻,在皓禎心裡自己和孩子最重要,她好幸福。
  “嗯,這才乖。”滿足的把乖老婆摟到懷裡,他開始考慮剛剛守城士兵說的話,碩親王一家都被抓了?唉,看來他又要頭疼了。
  ——我是分界線——
  “怎麼讓人跑出城了?”乾隆不滿的看著暗衛,明明讓他們盯著人的,怎麼還給跑了?
  “啟稟陛下,當時額駙和蘭馨公主正好回城……”
  聽著暗衛訴說這經過,乾隆眉頭緊鎖,過了一會兒,又緩緩的鬆開:“沒想到皓禎還真是個之恩圖報的性子,原來不只是明面上做給人看的?”他就喜歡重用這種人,只有重感情的人,他才相信對方不會對他有二心。
  點點頭,他看向下麵的暗衛:“去吧,既然人都出去了,就找個地方把人做掉吧,這場遊戲,我也懶得再玩了。”
  交代完了,他把白吟霜這個女人瞬間拋到了腦後,畢竟對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小的實在是經不起一粒灰塵。
  ——我是分界線——
  “我這是在哪?”緩緩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破屋,白吟霜一時間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初,什麼皓禎,什麼碩親王府,都是夢裡的場景。
  “姑娘,你醒了?別怕別怕,這是在王媽媽家,我兒子把你從水裡撈出來的,你現在安全了。”王媽媽看著女孩慘白的臉心裡泛疼,這是誰這麼作孽呦,把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砍了一刀還扔到了水裡,要不是兒子發現的早,早就死到了,佛祖保佑,總算是有驚無險。
  “王媽媽?我還沒死?”最後的記憶是一群人追著自己,她被砍了一刀掉到了河裡,原來,她還沒死?
  “沒死,沒死,這如花的年紀,死什麼死?真死了,怎麼對得起養你的爹娘?”王媽媽慈愛的摸著她的頭,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你先在這養傷,明天我讓我兒子給你家送個信,讓家人放心。”
  “我的名字?”看著對方和藹的面孔,白吟霜幽幽的道,“我叫香綺,母親早逝,父親被惡霸打死,惡霸想強娶我過門,我不從,被對方砍了一刀落到了水裡。”是啊,她本就不該是格格,什麼王府?什麼皓禎、公主?那都是一場夢,她還是那個和父親賣唱的孤女,這茅草屋,才是她該生存的地方……
  ——我是分界線——
  “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沒有為我想想?阿瑪,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兒子,你為了個假兒子對我不聞不問這麼多年?現在為了個女兒又把全家帶到這種境地,你瘋了嗎?”皓祥憤怒的朝父親大喊,為什麼人家的兒子都是寶?自己這個兒子在他的心裡連草都不是?覆巢之下無完卵,他做事之前就沒想過自己這個兒子嗎?
  碩親王無言以對,他確實對不起兒子,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那也是他的親骨肉啊。
  “皓祥,皓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別吵了。”翩翩勸著兒子,她自從揭發了假貝勒之事就被王爺關了起來,現在,他們算是平起平坐了。
  “額娘,我真是他的兒子嗎?他真是我的阿瑪嗎?是不是我才是抱錯的那一個?額娘,你告訴我啊。”皓祥緊握住母親的手痛苦的哭喊著,他是真的恨啊,本以為皓禎不在了,自己這個碩親王府的獨子能得到所有的關注,沒想到又被白吟霜壓制,現在為了那個白吟霜連命都要搭上嗎?
  “皓祥,你說什麼傻話?你是你阿瑪的孩子,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都這個時候了,別再惹你阿瑪心煩了。”在外面還想著爭一爭,可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額駙大人——”聽到外面的聲音,眾人眼睛一亮,忙朝外看去。見到一派從容的皓禎,碩親王終於感到,兒子走了也好,否則這次又要被自家連累,他已經夠不容易了。
  “王爺,福晉,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和皇上求情,請皇上開恩。”雖然沒什麼感情,也挺煩對方給自己惹麻煩,但想到上次他從牢房出去時,老兩口那欣喜的臉,皓禎這心裡還挺不是滋味。
  他進來叮囑了幾句,拿了些好酒好菜,吩咐牢房的人好生看管,這才安心的離開。
  皇上沒想殺人,畢竟這不是一般人,真殺了也怕有人說他在清除異性王,所以將他們家一擼到底貶為庶民,沒收碩親王府的一切財產,總之,這一家子算是淨身出戶了。
  前來接他們的還是苦命的皓禎,誰讓他是人家的養子呢?
  把這一家人安置在個小院子裡,皓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房子小了些,也稍顯簡陋了些,希望您二老別介意。”要知道他兜裡沒銀子,就這還是他老婆給置辦的,太多了他也不好意思。
  碩親王很瞭解兒子的收入詳情,就皓禎目前掙得那倆錢,二十年都不夠買這個小院子的,他拍拍皓禎的肩膀感歎道:“皓禎,我們又拖累你了。”
  “阿瑪,您別這麼說。”看著這幾天蒼老了很多的碩親王,皓禎一心軟,又叫了聲阿瑪,但誰都知道,這個阿瑪帶著一種同情和憐憫,和當初的那聲阿瑪,再也不一樣了。
  安置完了這一家老小,皓禎將一袋銀兩交給了碩親王,事先表明:“阿瑪,這個錢是我預支皓祥的,明天開始他去我公主府當差,鍛煉好了我再幫他找個出路。”皓祥已經大的可以成家立業了,原先他可以無所事事的等著繼承家業,現在沒有家業可繼承,父親年邁,他就該主動承擔他做兒子的責任了。
  碩親王和翩翩夫人一聽這話激動的不得了,連連點頭感謝皓禎。可皓祥一聽不幹了,讓我去給你幹活?“我不去,我告訴你,別以為你……”
  “來人——”懶得聽他廢話,皓禎一聲令下,門口跑來兩名侍衛。
  “不知額駙有何吩咐?”
  “記住這小子的臉,記住這個地方,明早這小子要是不去公主府報導,你們來這抓人,務必把人給我抓到。”他一天天工作老婆兩頭跑,哪有閒心當知心哥哥給他慢慢講道理?相信這方面,他手底下的人會更有經驗。
  就這樣,在碩親王欣然同意的情況下,第二天皓祥被請到公主府喝茶,經過公主府人的輪番勸阻,他被動的接受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幾經打聽,白吟霜的事還是被碩親王一家知道了,當然,這裡面免不了有乾隆同志的大力支持,知道女兒被賊人砍傷落水身亡,福晉當時就暈了,她忙忙活活的險些喪命到底是為了什麼?結果女兒竟然死了?
  備受打擊的福晉病了,這一病足足半年有餘,治癒後的她精神不太好,今天說她生了個兒子在朝為額駙,明天說她生了個女兒已經遠嫁喀爾喀,碩親王無奈,將她關在家裡再不讓她出門,如今皓祥在皓禎的幫助下,在軍營裡小有所成,不能讓妻子再毀了兒子的前程。
  幾年後,去江南的一座小鎮上。
  “這是哪位大人啊,這麼氣派?”看著遠處銅鑼開道的隊伍,有不知道的百姓小聲的問著。
  “不知道了吧?這是皇上親封的禦史大人,不過據說京城的百姓都習慣叫他額駙大人,這次來查探江南科考案。”
  “額駙大人?會比禦史大人好聽嗎?”應該不會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位額駙和公主可是有著一段很不同尋常的感情,據說啊……”
  “香綺,原來你在這啊,讓我和孩子好找,咦,這位就是那位皓禎額駙嗎?好氣派啊。”男子擦擦臉上的汗,看著從眼前經過的隊伍憨厚的笑著。
  “是啊,好氣派。”名叫香綺的婦人微微一笑,收回複雜的目光,低頭看向緊抓著自己雙腿的兒子,“餓了嗎?娘領你回家做飯。”
  “好,和娘回家一起做飯。”孩童一聽歡快的應著,等著和娘回家做飯。
  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婦人不再留戀的轉身,領著孩子跟著丈夫朝家中走去。
  他一如夢中瀟灑,生活也如夢中精彩,可那畢竟只是夢,雖然彌足珍貴,她卻早已清醒了多時……



☆、第145章 番外——梅花烙之後的故事

  蘭馨疼了一天一夜,終於生下她和皓禎兩人的長子,看著滿臉通紅,抽抽的如小猴子般的兒子,皓禎卻覺得他見到了世上最美的天使。
  “嬤嬤,皓禎看過孩子了嗎?他喜歡嗎?”因為月子裡不能相見,剛剛生產完的蘭馨拉著嬤嬤的手,緊張的想知道丈夫的想法。
  “喜歡,喜歡,你是沒見額駙看小貝勒的眼光,簡直都讓人軟到心坎去了。”崔嬤嬤笑的合不攏嘴,公主和額駙本就感情深厚,這回又一舉得男,公主這輩子再無坎坷了。
  “真的?我就知道皓禎會喜歡孩子,他說男孩女孩他都喜歡。”想到那個畫面,蘭馨心裡泛甜。雖然丈夫說喜歡女孩,但有了兒子,他應該更滿意吧?
  “我的傻公主,那是額駙疼你給你寬心丸吃,哪有男人不喜歡兒子的?咱們額駙自然也想要兒子,這頭一胎咱們生了兒子,今後是男是女都不用愁了。對了,我怎麼還和你說話?剛生產完要好好休息,一會兒再說。”叮囑完,崔嬤嬤樂呵呵的出去給公主準備補品,月子裡要好好補回來,不然容易落病的。
  蘭馨是真的累了,如果不是惦著知道丈夫見孩子時的表情,她早就睡了,此時見嬤嬤離開,閉上眼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臉上癢癢的,一睜眼,眼前就是丈夫放大的臉:“皓禎?”驚訝過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想捂臉。天啊!她現在披頭散髮,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這種樣子怎麼能讓丈夫看見?
  “呵呵,傻丫頭,我都看了半天了,現在捂臉太晚了。”看對方這副緊張的樣子皓禎忍不住的低笑。
  “啊?”蘭馨洩氣的放下被子,低聲道,“皓禎,你怎麼來了,嬤嬤不是說不讓見面嗎?”其實她是想見丈夫的,她有好多好多關於孩子的心情只想和丈夫分享,可這是規矩,崔嬤嬤也勸她,說一個月後自己會變得更好看,她想想也是這個理,所以就沒想著偷偷見面。
  “嬤嬤還說懷孕不讓同房呢,咱們不也一個屋睡著沒有分開?所以她隨便說說,咱們隨便聽聽,都不用太認真。”躺到老婆身邊,額駙大人心情很好。
  蘭馨被丈夫逗笑了,想像往常一樣靠過去,沒想到卻牽動了下面的隱秘處,疼的她一皺眉。
  “別動,別動。”皓禎忙轉身把住妻子,自己靠過去不讓她亂動。那麼大個小傢伙從那麼小的地方出來,想都知道是多麼痛苦。
  “蘭馨,謝謝你。”輕輕的吻落到妻子的額頭,皓禎真誠的說道。他是真的感謝妻子帶給他一個兒子,不管那個小傢伙長大後是否會成龍成鳳,他只要看著對方小小的臉蛋,都感覺生命得到了滿足。
  “謝什麼?他也是我的兒子啊,生了他,我也有說不出的滿足,只覺得人生再無遺憾,皓禎,有你們倆在我身邊真好。”依偎著丈夫,蘭馨甜甜的笑著。有夫有子如此,她還有什麼不滿足?而且她相信,皓禎一定會是位好父親,並且會把孩子教育的很好。
  今後的事實證明,皓禎不只是位好丈夫,還是位好父親,每日裡再忙都會抽出時間教孩子丫丫學語,陪他玩耍,給他餵飯,這樣的阿瑪崔嬤嬤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她相信,這一定是早逝的王爺福晉在天之靈保佑,否則公主怎麼會嫁了這麼一位好丈夫?
  ——我是分界線——
  乾隆皇上閑來無事,準備去女兒家晃晃,他記得今天是外孫子的生日,想必他那寵兒子的女婿早就回家了吧?
  一身便服來到公主府,警告門口侍衛不許聲張,他優哉遊哉的晃了進去。
  “皇阿瑪?”剛從兒子房間出來的蘭馨見到皇上大驚失色,忙上前施禮。
  “好了好了,今天我是微服出來的,不用這麼大禮,對了,皓禎和寶兒呢?今天是寶兒生日,皓禎不會還沒回來吧?”嘴上問著,乾隆卻覺得不可能,據說這女婿特別寵兒子,其程度令人髮指,暗衛都不忍直視,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寵的?連暗衛都受不了了。
  “皓禎?”蘭馨剛剛平靜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裡屋,而後忙轉過頭來乾笑道,“孩兒去叫皓禎來迎接皇阿瑪。”說完,她轉身就想進屋通風報信。
  “站住,朕自己去,你給我退下。”乾隆好奇的喝退了神色慌張的女兒,很有興致的邁步往屋裡走去。
  蘭馨急的一捂臉,嗚,丈夫沒臉見人了。
  “阿瑪,騎馬馬,駕,駕……”寶兒的童言童語讓乾隆沉下了臉,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乾隆大步進屋,一撩裡屋的門簾,見他的禦史大人正跪在地上爬的很歡,小傢伙坐在阿瑪的身上,正拎著小鞭子讓阿瑪快跑呢。
  乾隆的臉頓時就黑了,滿洲人講究的是抱孫不抱子,連孩子都不讓抱,這位還跪地下給兒子當馬騎?簡直是豈有此理?
  “放肆!”一聲斥責,嚇得這父子倆都停了下來。
  皓禎一見皇上來了,心中一驚,忙回頭對兒子道:“快下來給皇瑪法請安。”按理說,他應該速速過去叩頭認錯,但他要是太快了嚇到兒子怎麼辦?雖然皇上怪罪會要命,但背上這個可是比他命都重要的存在。
  小傢伙很聽父親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也急忙從阿瑪身上爬下來,晃悠到乾隆面前跪地請安,別看他今年才兩歲,但這種皇家的孩子,不會走路先教叩頭,所以這頭他磕的很溜。
  見孩子還算聽話,皓禎一說就照辦,乾隆這火壓了壓,讓蘭馨把孩子抱到一邊,才邁步圍著自己的禦史大人轉了兩圈:“有本事啊,給兒子當馬騎?你這阿瑪當的可是能名留青史了。”怪不得他的暗衛都看不下去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名留青史?那是您沒看到現代的孝爸賢媽。心裡是這麼想的,皓禎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只見他忙叩頭道:“皇上,今個兒不是寶兒的生日嗎?我這當阿瑪的平時也沒時間陪他,就哄他玩了一會。”其實他心裡很委屈,不就陪兒子玩了會兒騎大馬嗎?至於這麼生氣嗎?
  “你還知道你是當阿瑪的?看看你,哪有半點做阿瑪的樣子?簡直太不像話了,要是都像你這麼寵著孩子,怎麼成材?怎麼保衛我大清江山?真有外敵來犯,難不成讓他騎著你去殺敵?”見皇帝越說越遠,皓禎滿頭黑線的道,“皇上,寶兒才兩歲,那些太遠了。”而且也太辛苦了,這是他親兒子,他可捨不得。
  “兩歲怎麼了?三歲見老,眼瞅著就三歲了,你就讓他騎馬玩樂?”見女婿不受教,乾隆皇帝很生氣,直接一甩袖子道,“既然喜歡跪,你就給我好好跪著反省,不得到聖旨不許起來。”說完,他老家人轉身走了。
  蘭馨見皇阿瑪走了,抱著孩子無奈跟上,只顧得上給丈夫一個自求多福眼神,被拋棄的皓禎洩氣的低頭,誰讓他點背呢?跪吧。
  坐到前廳,乾隆老爺子很不放心,看看他活潑可愛的外孫多好,真給教壞了怎麼辦?招手讓蘭馨把孩子抱過來,他把寶兒摟到自己懷裡出聲問道:“寶兒最喜歡額娘還是阿瑪?”孩子都喜歡額娘,然後他就可以告訴小傢伙,要做個巴魯圖才能保護母親。
  “最喜歡阿瑪。”小傢伙回答的很乾脆。
  呃,怎麼和他想的有點差距?
  “為什麼?額娘不好嗎?你這麼說額娘可是會傷心的。”孩子不都喜歡母親嗎?否則他怎麼會早早的就讓小阿哥們離開母親,還不是怕過於依戀母親,孩子大了會性格軟弱?
  小傢伙可能是怕母親傷心,偷眼看了看,得到的是母親的瞪視,他放心的轉身低聲和乾隆道:“放心,我額娘不會傷心,她很強大。”
  蘭馨很強大?屋裡人詫異的看著嬌弱的公主,不知道她哪強大?
  強大的額娘已經徹底無語了,她心中暗暗磨牙,等皇阿瑪走了,她一定會讓這小子見識到自己的強大。
  得不到答案,乾隆繼續問:“你額娘是嬌貴的公主,她怎麼強大了?”這個女兒在姐妹裡是最憨厚的一個,連點心眼都沒有。
  “早上要按時起來,不然額娘會罵。吃飯不許挑食,都要吃光光,不然額娘會罵。走路不能喊累,不能讓人抱,不然額娘會罵……”聽著小傢伙的一一舉例,皇上終於放心了,雖然沒有嚴父,但母親還是給力的,不愧是自己的女兒,把孩子教育的很好。
  不過,蘭馨會罵人?乾隆又好奇了:“你額娘會罵人?呵呵,都怎麼罵的?”
  小傢伙沒有看到母親阻止的眼神,很誠實的回答:“額娘只罵一句話……”說著,他舉起手指,很形象的指著前方大喊,“你再不聽話,我晚上就不讓你阿瑪和你玩了,你不聽我的,你阿瑪可聽我的話。”
  眾人暴汗,原來額駙還是妻管嚴?
  此時被罰跪的皓禎還不知道,經過他寶貝兒子的嘴,他妻管嚴的稱號將會遍佈大江南北……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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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一)

  “汰,好你個女鬼,本道爺多次勸阻你還不悔改,如此倡狂,非要逼得道爺我收了你不成?”
  聽著屋內抓鬼抓的熱鬧,金絲邊眼睛男不耐煩的看向母親:“媽,哪來的鬼啊?這都什麼年代了,您怎麼還來封建迷信這一套?”
  這幾天家裡的煩心事有點多,他媽卻非說家裡是有說道,這不,請來個據說是茅山第七十八代傳人的師傅,繞著屋裡三圈就說屋裡有鬼,他媽還信這個,當即就請師傅抓鬼。唉,一屋子的五穀雜糧,看的他頭都大了,這些日子的事已經夠多了,別給他添亂了成嗎?
  “你還小,你不懂,聽媽跟你說啊,這種事啊,咱們寧可信其有,不能……啊,師傅出來了。”剛要和兒子講古的老太太,見穿著道袍的師傅出來了,忙緊張的過去問道,“師傅,那女鬼怎麼樣了?抓住沒有?”
  一臉莊重的師傅沒有開口,旁邊的徒弟忙上前道:“大娘我跟您說,您這就是碰到我師傅了,換個人來,這女鬼是絕對抓不住的,要知道,這鬼可是地下埋藏多年的屈死鬼,你們這片房子動遷把她給動出來了,那個厲害,簡直……”
  “清風。”師傅開口叫住連說帶比劃的徒弟,小徒弟一聽,連忙打住,轉身恭敬的道,“師傅,徒兒就是和他們說一下您的辛苦,免得以為咱們和那些江湖騙子一樣,就是為了騙人錢財。”說到最後聲音裡帶著絲委屈,不滿的瞟了一眼金絲邊眼鏡男。真當他們沒有聽到他故意放大的聲音嗎?
  “不許多嘴,我和女施主有緣,信與不信又如何?只當結下一場善緣了。”師傅很沉穩,淡漠的眼神讓那金絲邊眼鏡男都有些疑惑,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可又一想,去,現在騙子都這麼厲害,不厲害誰信啊?
  想到這,男子嘴角輕挑,眼裡含著嘲諷的意味:“既然女鬼都抓住了,可否現形讓我看看?”裝,看你拿什麼裝?
  “這……”師傅有些猶豫,想著怎麼拒絕,小徒弟卻更加氣憤了,拿起身後的缽盂往對方眼前一晃,“看看看看,好好看看。”
  “啊——”金絲邊眼鏡男被裡面顯出的青面女鬼嚇得連連後退,簡直魂不附體。
  “清風!你怎可妄動?真嚇壞了施主,我絕不饒你。”師傅見徒弟嚇壞了人,氣憤的大聲斥責,然後忙轉身照著男子的額頭拍了三下,男子頓時覺得清涼了許多,心裡也沒那麼慌張了。
  老太太見兒子面色慘白,又急又怒的道:“兒子,你怎麼樣?沒事吧?娘就說你不能對師傅無禮,你怎麼就不信呢?”
  “施主,是孽徒無禮了。”說著,那師傅從徒弟的背包裡拿出一個水葫蘆,打開後把裡面的水倒入一次性水杯裡讓徒弟拿著,又從懷裡掏出一道符紙,口中念念有詞,最後雙指夾著符紙在水中晃了晃,符紙上的字瞬間消失于水中,水底清亮透明,只剩下師傅手中的一張黃紙。
  師傅拿著自己下了符咒的水看向老太太:“施主放心,只要把這水喝下去,睡上一覺,必保令郎無礙。”說著,把水遞了過去。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兒子快喝了,可別嚇壞了。”老太太急忙接過水杯,遞給兒子。
  眼鏡男接過水杯還好奇的看了看,電視上不都是把符紙燒了嗎?這位怎麼不一樣?
  那師傅顯然看出了對方的不解,笑著解釋:“這紙只是一個載體,重要的是上面的符咒,把紙燒成灰畢竟不雅,所以我師傅就小小的改良了一下,放心,效果是一樣的。”
  男子放心了,忙把水喝了進去,吧嗒吧嗒滋味,還有點鹹。
  見男子喝了下去,那師傅似乎放心了,笑著像老太太道:“施主,該做的在下已經做了,現在要告辭了,今後有緣在見。”說完,邁步就要往出走。
  “哎哎,師傅慢走,怎麼也不能白忙啊,快,兒子掏錢。”老太太一聲令下,剛喝了符水,覺得心裡舒服很多的眼鏡男忙掏出錢包,從裡面掏出十張百元大鈔,吧嗒了一下嘴中的滋味,又拿出兩張,遞給了母親。
  那師傅也沒有推拒,看都沒看讓小徒弟收了起來,只是欣慰的點點頭:“施主有心了,在下貪財了。”
  “師傅客氣了,要不是遇到您,我家裡這事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呢,慢走,有時間路過可千萬要進來喝杯茶水啊。”老太太笑呵呵一路把人送到門外,看到兩人走遠了,才在兒子的攙扶下回屋。
  師傅帶著小徒弟拐了個彎,見沒人了,終於停下了腳步,把手一伸:“拿來。”
  小徒弟撇撇嘴,不情不願的道:“表哥,就不能讓我多揣一會兒?這兜裡還沒揣熱乎呢。”嘴裡說著,把那一千二百塊錢遞了過去。
  表哥一把接過錢,數了數,拽出兩張交給表弟:“就你這花錢的速度,等你揣熱了說不上貢獻到哪個網吧了,給,你那份。”把剩下的錢揣到自己兜裡,順便把外面的道袍脫了下來。
  “表哥,就兩張啊,今天他多給了。”眼巴巴看著表哥收起來的錢,他以為能多得一張的說。
  “多給了?從化妝到道具都是我一個人準備的,演出最賣力的也是我,你好意思多要嗎?”說話的時候,那表哥從兜裡拿出濕巾在臉上擦了擦,三十幾歲的滄桑道人瞬間成了英俊小夥。
  “哦。”表弟情緒低落的把錢裝到兜裡。
  “這次考試成績要是讓我滿意,過年時我贊助你一部新手機。”頭疼于弟弟的成績,當表哥的又加了顆甜棗。
  “真的?”表弟的眼睛瞬間一亮。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呵呵,表哥你真好,對了哥,那個符紙是怎麼回事啊?我以前怎麼沒見你用過?”那個缽盂裡的女鬼就夠讓他好奇的了,沒想到表哥這次的演出更讓他驚喜。
  “你一個大學生還好意思問我這個?化學都學到狗肚子去了?”怒視著弟弟,當表哥的恨鐵不成鋼。
  “呃,不問了,不問了。”怕表哥發飆,表弟忙低頭認錯,過一會又抬頭想說些什麼,卻見他一向謹慎的表哥,竟然一腳踩到沒有井蓋的馬護路裡?他吃驚的忙伸手去拽,“表哥——”
  嗚,他表哥被馬護路吃掉了……
  ——我是分界線——
  他這是穿越了?表哥很鬱悶,想他堂堂茅山第七十八代傳人,最後竟然一個不小心掉進馬護路裡死掉了?這也太丟臉了。
  沒錯,他家確實是茅山傳人,不過這年頭哪有鬼讓你抓啊?黑天都亮如白晝,想抓鬼也要給鬼個可發展的機會啊,所以他爺爺輩開始,就把那茅山秘笈一扔,給自家找了個副業——開藥堂。畢竟茅山不只是抓鬼,它還看病的,既然主業不給力,只能撿起副業了,不過這可憐的藥堂還沒有穿到自己手裡,就在前幾年被賣掉給他老爹還貸款了,否則他哪用當神棍掙錢啊?
  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對不起你們 ,偷偷摸摸想把抓鬼的本事,呃,也可以說是裝神弄鬼的本事,撿起來給自己掙點外快,哪想到竟然一不小心死了?你們真是白養了我這個兒子了。
  這邊摟著棉被還沒有哭完,門一開,打外面進來一個女人,女人嗓門很大,還沒進屋就開始喊:“漢文你起來沒有?今天是去藥鋪的第一天,你可別去晚了,給大夫留下不好的印象。”
  藥鋪?“起來了,姐我起來了。”他口中應著,忙起來披上外衣。剛剛他已經得到這原主的記憶,男子叫許漢文,此地是杭州市錢塘縣,家中人口簡單,父母早亡,跟著姐姐姐夫度日。
  不管怎麼想念家人,既然活著他就要好好活下去,即使,是用著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身份。
  吃著早飯,耳朵裡聽著姐姐緊張的叮囑:“漢文啊,一會兒到了余慶堂可要謙虛謹慎聽大夫的話,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對這方面也沒有太多的經驗,一定記得好好和大夫學習,今後有出息了好找個媳婦,你姐我也算對得起早逝的爹娘了。”
  “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幹的。”他從小在自家藥鋪長大,對這些東西熟的不能再熟,就算有些差異,相信也不會太大,他完全能搞定。
  事實就像他想的那樣,到了余慶堂,余慶堂的大夫對他考核了一番非常滿意,從此,他就成為了余慶堂內一名正式的學徒。
  他對當學徒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但說實話,對於給別人幹活他還是有意見的,藥鋪的利潤有多大他自然是知道,眼睜睜看著這錢都進了別人的口袋,他心這個疼啊就別提了,但自己的年紀實在是小,本身經驗也不太足,要知道,現代和宋朝這中間畢竟差著一千來年呢,藥材的詫異也略有不同,他哪敢隨意用藥?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家裡沒錢,所以他只能忍了。
  清明佳節,正是給家人上墳的時候,請假來給父母燒紙的許漢文心裡難受:此時他爸媽是不是也給自己燒著紙呢?早知如此,小時候就不該因為表弟太淘氣,對媽媽說不要小弟弟,否則父母要是再生個孩子,也不會在自己去了時,連個膝下承歡的人都沒有,嗚,爸媽,我對不起你們,嗚……
  他這觸景生情的一哭,把姐姐姐夫給鬧愣了,給家裡人燒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父母去世這麼多年了,怎麼漢文今年這麼傷心?難不成,是在余慶堂受了委屈不好意思和家裡提?嗯,有可能。
  這麼一想,兩口子一對眼神都沒有出聲,等燒完了紙,由姐夫李公甫開口道:“漢文啊,今天好不容易出來,這春天景色正好,一會兒你去逛逛,也散散心。”然後轉身對媳婦道,“給漢文拿點銀子,喜歡什麼買點什麼,免得他挺大個男人跟我似的,兜裡一文錢也沒有。”
  姐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說漢文就說漢文,他倒好,又把自己帶上了?從兜裡掏出些銀子交給弟弟,嘴裡好不住的念叨著:“你一會兒逛逛就回家,可別回去的太晚。”
  “姐,放心吧,我就四處逛逛,一會兒就回去。”他倒是真想好好逛逛,過來那天就被送去當學徒,想了想為了今後的生活他一直忍著心中的好奇,現在難得有個放風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哎呀你就別磨嘰了,漢文這麼大的人了,沒事總當孩子管,漢文走吧,別管你姐。”把妻子扒拉到一邊,李公甫轉身看向小舅子表示支持,再不讓他四處逛逛,什麼時候能娶上媳婦?
  笑著辭別了姐姐姐夫,他心裡覺得很溫暖,這兩口子給他的感覺和父母一樣,母親愛嘮叨,父親雖然把家裡的藥點都賣了,那也是因為太老實被人騙了,平時有什麼事他總是護著自己,可現在,卻再也見不到了。
  都說西湖風景極佳,確實如此,看著眼前優美的景色,許漢文心裡的鬱悶慢慢的消散了很多,也有心情看看此地的人文風情了,周圍各種攤子,有買有賣熱鬧的很。
  正走著,遠處來了兩位姑娘,從穿著可以看出,那是一位小姐領著自己的丫鬟,那丫鬟如何他已經看不到了,因為他深深的被這小姐吸引了——太美了,一身白衣飄飄,容貌清麗脫俗,靠,這人間竟然有這麼美的女人?要知道這可是宋朝啊,絕對是純天然,沒有任何虛假成分。
  見那丫鬟瞪了自己一眼,他臉一紅,忙轉向別處,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就是現代這麼盯著一個女生都會被罵流氓,更別說是古代了,人家姑娘心裡會怎麼想他?
  低頭看著那小姐的裙擺從自己旁邊路過,他有心離開,又有些不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沒想怎麼樣,就想看幾眼,但顯然不是個好時機啊。
  滿心遺憾的剛想離開,背後傳來金屬掉落的聲音,一回頭,一支金釵落到地上,他想都沒想,撿起金釵就拾金不昧的追了過去:“這位姑娘,這是你掉的金釵嗎?”好激動好激動,要和仙女說話了。
  兩位姑娘一回頭,見真是自己的金釵,那小姐示意丫鬟接過金釵,自己感激的道:“謝謝這位相公,要不是你,我的金釵就丟了。”本是落落大方的女孩,可一抬頭見許漢文這炙熱的眼神,一時間臉生紅霞,眼中佈滿了羞澀。
  “哎,沒看過大姑娘啊?都看傻了。”那丫鬟不滿的擋在小姐身邊,小嘴不饒人的說道。
  饒是許漢文臉皮及厚,見到對面美女的詫異也有些羞澀,撓撓腦袋道:“呃,既然東西已經奉還了,那在下告辭了。”他心裡很滿足,聽到那女孩的聲音了,很好聽,這次他可以安心回家了。
  他不知道自己走後,那小姐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的背影,眼裡流露著滿意的神情:“看,拾金不昧,是個老實人。”
  “老實人?姐姐,我看他是知道,這金釵是你這個大美女掉的,要是換了個人,可就不一定了哦。”小青手拿著金釵眼珠亂轉,她可不甘心把姐姐就這麼簡單的嫁出去,總要捉弄一下對方。
  “你是說,如果換個人,他就不會給了?”白素貞很詫異,應該不會吧?看著斯斯文文就是個老實人,還會騙人不成?
  “呵呵,等我試他一試。”終於找到好玩的事了,小青很開心的走了。
  “哎?”白素貞沒叫住妹妹,一跺腳追了過去。
  許漢文真的是拾金不昧嗎?當然不是,真是那麼善良的主,上輩子還會裝神棍騙人嗎?剛剛那是見到個大美女一時失誤,其實沒過多久他就後悔了,那金釵可是分量十足啊,怎麼會為了見一個姑娘,就把到手的錢送了回去呢?唉,想想這個心疼啊。
  正心疼著呢,從身邊路過一位大娘,這大娘他認識,前幾天來店裡抓藥,對他的服務滿意的不得了,連連讚歎不說,還有意給自己介紹物件?這應該是沒認出自己來,否則按照這大娘的熱情勁一定會搭理自己。
  剛想轉身,從大娘的耳朵上掉下一隻耳環?呃?耳環也能掉?還正巧落到自己腳旁?他看了看耳環的成色,直接追過去還給了大娘。
  又被大娘一頓誇,許漢文心情很好的往回走,心裡盤算著大娘能給自己介紹個什麼樣的物件?能不能有剛剛見到的那位姑娘漂亮呢?
  呃?什麼情況?一位公子從身邊路過,袖子裡的元寶就這麼滾到自己眼前?
  許漢文不傻,也不是書呆子,這麼一會兒碰到三次掉東西的,這說是湊巧,可能嗎?他心裡算計了一下,這不是有人想算計自己,就是對自己一個什麼考驗,總之,這錢是堅決不能要,咬牙笑著把錢還回去,他的心都在滴血啊,第一個金釵看美女也算值了,第二個耳環成色不好當做投資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元寶啊,就算是銀的他也不介意啊,就這麼被還回去了,明明是在割他的肉啊。
  暗處的小青越玩越開心,白素貞看的越來越高興,她就知道,這位相公是個好人。
  我們的好人相公許漢文終於受不了打擊了,他決定要走水路回家,堅決不再看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太殘忍了,這麼多錢和自己失之交臂,簡直是在他心上紮窟窿啊。
  發現他和船家商量好上了船,白素貞兩人急了,這人走了還有什麼戲可看?見姐姐滿臉的焦急,小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手指往天上一點,來個雨天留人。
  “船家,船家——”
  許漢文坐到船上正慶倖呢,多虧自己上船了,否則這雨天不是噙等著挨澆嗎?正這時,聽外面的船家問自己:“這位相公,岸邊有兩位姑娘想上船,您說咱們拉還是不拉?”他自然是想拉的,但許漢文是包船的人,也要聽聽他的意見。
  許漢文一伸頭,眼睛一亮,急忙催促船家:“拉,快劃回去,大雨天怎麼能讓兩位姑娘淋雨?”是剛剛的姑娘?看著岸邊不斷招手的兩人,他心情激動,覺得受傷的心靈得到了很多安慰。
  “船家謝謝你,要不是你把船劃回來,我們姐妹倆今天就麻煩了。”擦著臉上的雨水,白素貞笑著像外面的船家道謝。
  “呵呵,這姑娘可是謝錯人了,船被這位相公包了下來,這位相公要是不發話,老夫可是不敢回去。”老人家很喜歡幫人牽頭拉線,見剛剛小夥子那心急的勁兒,笑呵呵的幫許漢文說好話。
  “那真要謝謝這位相公了,要不是相公好心,今天我們就要淋雨了。”感激的看著對方,白素貞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溫柔。
  暗暗給船夫一個讚賞的眼神,許漢文謙遜的道:“姑娘客氣了,這是應該的,這麼大的雨誰都會出手幫一把的。”而後看看不大的船艙,自覺的往邊上挪了挪,給對方讓出個地方,也顯得自己不是那種貪圖女色之輩。其實這種時候,要真是正人君子就該躲避出去,但我們的許相公可不這麼想,避出去自己挨澆不說,還和美女搭不上話,那他豈不是空忙一場?
  正想著應該找點什麼話題,那丫鬟嘻嘻一笑:“這位相公,不知你是哪裡人士?今天怎麼來到此處?”
  心裡暗暗稱讚對方深得我心,許漢文神態大方,目不斜視的道:“在下許漢文,是這錢塘江人士,今天來和姐姐姐夫一起掃墓,姐姐二人先行離去,我貪圖這西湖的美景在此多待了會兒。”卻沒想到竟然碰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難道,會和對方有關?
  想著,腦子裡冒出了無數個富家小姐傾心窮小子的劇本。其實,如果對方真的看上了自己,咳咳,他也不是太仇富的人。
  “呵呵,還真是有緣呢,我和我們家小姐也是出來掃墓,沒想到竟然和相公碰到了兩回?”小青嬉笑著,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對方的家庭住址瞭解個清楚明白。
  許漢文還沒覺得怎麼樣呢,船靠岸了。這麼快?不舍的看著對面的姑娘,再看看天上的小雨,他忙把自己手中姐姐留下的傘遞了過去:“姑娘拿著這傘吧,我家不遠,還是個男人,不怕的。”和這姑娘相比,錢他捨不得出,一把傘還是捨得的。
  “那就謝謝相公了。”小青笑著接過傘,回頭看看姐姐,再轉頭問許漢文,“相公什麼時候來取傘?還是我有時間給相公送去?”嘻嘻,這樣就能繼續聯繫了。
  “還是在下親自去取吧,哪敢勞煩姑娘送回來?”嗯,這樣他也能知道對方的家庭住址了,剛剛他可沒好意思問。
  小青一聽滿意的一笑,仔細的道:“那好,相公可記住了,我家住在清波門白府,我家小姐名叫白素貞。”
  白素貞?怎麼這麼耳熟?
  身上汗毛根根站立的許漢文,突然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名字,他的漢文似乎只是字,名字叫……許仙?
  靠!白蛇啊——
  雙眼一翻,上輩子抓了無數假鬼的神棍大人,被眼前的美女嚇暈了過去……



☆、第147章 白娘子傳奇許仙、白素貞(二)

  “蛇啊——”一聲尖叫,嚇得許嬌容差點跳起來,“哪有蛇?哪有蛇?”四處瞅了瞅,才把目光落在罪魁禍首身上,“你這孩子怎麼了?難不成還衝撞了誰不成?”見到昏迷不醒的弟弟被兩個大姑娘雇人送回來,都快把她嚇死了,好在大夫說沒事,不然她都不想活了,這明明是去燒紙保佑全家的,怎麼還燒出毛病了?
  “啊?”驚醒過來的許漢文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回家了?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道萬幸,幸好那兩條蛇沒在身邊,否則剛剛那一聲大喊,她們不得顯露原形把自己毀屍滅跡?
  “啊什麼?我看你就是被什麼東西給衝撞了,不行,我得去隔壁問問,讓王奶奶找個人幫你看看,這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真是,明明讓爹娘保佑你求個好姻緣,怎麼還碰到這種……嗯?”許嬌容說到這,終於想起來剛剛送弟弟回來的那兩位姑娘,她雙眼放光的轉過身來,湊到弟弟身邊小聲的道,“漢文,那兩位元姑娘你怎麼認識的?她們怎麼親自送你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對方家住哪裡?姓氏名誰?年方幾何?有沒有婚配?漢文,我和你說話呢?”見弟弟雙眼發直的樣子,許嬌容無奈的一擺手轉身離去。
  邊往外走著,心裡還暗暗盤算著,一會兒弟弟清醒過來一定要好好問問,然後讓漢文帶著禮物去感謝對方,就算那個白衣服的姑娘他們高攀不上,那個青衣服的娶回來也是一樣,嗯,就這麼辦。
  看著姐姐終於出去了,許漢文咬著棉被嚇得瑟瑟發抖,嗚,好可怕好可怕,爺爺,真的有妖怪啊。
  可能有的要問了,他不是茅山后人嗎?應該不怕鬼怪啊?啊呸,就是茅山后人瞭解細情,他才更害怕呢。
  他記得自己重操舊業裝神棍前特意問過爺爺,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鬼到底嚇不嚇人?
  爺爺很肯定的告訴他,鬼很嚇人,但現在沒有鬼,原先人死了都是裝到棺材裡入土為安,現在經過高溫那麼一燒,連骨頭都成渣了,什麼東西不給你燒光光?而且鬼也怕惡人,經過‘j□j’時期掃除一切牛鬼蛇神,能燒的能砸的都消滅掉了,哪還有什麼妖魔鬼怪?否則他們茅山的本事怎麼落得無用武之地?
  所以他當起神棍才能那麼仗義,相信自己絕對不會遇到什麼靈異事件。
  但爺爺同時也告訴他,祖宗輩抓鬼鬥妖的可怕所在,老爺子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還特意拿出家譜,讓他看了自家祖宗都是被什麼大妖小怪打死的,天,那簡直就是一部家族血淚史啊,好在當時沒有計劃生育這一說,否則家裡早就絕戶了。可你要知道,那上面最小的妖怪才是五百年的道行,他遇到的這位可是,呃,多少年來著?反正是好幾千年了,很可怕啊……
  試想一下電視上的蟒蛇吃小白鼠的樣子,自己被吃的時候絕對連只鞋都不帶剩下的,嗚,他該往哪躲啊?那種死法還不如掉到馬護路裡了……呃,對了,自己是許仙,她是來報恩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許漢文同學覺得底氣有些足了,挺直了腰板,把咬在嘴裡的被子扔到一邊開始合計,自己是許仙,她應該不會傷害自己,當然,這麼有來路的老婆他是絕對不敢娶的,長得再漂亮也不行,看著溫柔似水,誰知道抱在懷裡會不會全身冰涼?腦補了一下那個場面,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回憶了一下白蛇傳,突然想起來這白素貞還會看人的三魂七魄?呃,她能不能看出自己不是真的許仙?發現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經不在了,一氣之下再把自己給滅了?想到這,他又害怕了,拿起屋裡的鏡子就開始仔細打量,結果瞪了半天的眼也沒看出什麼。唉,假的就是假的,早知道有今天,他把家裡的茅山秘笈翻出來學點真東西啊,也不至於這麼憋屈。
  思前想後,他最終決定,一定要堅持遠離白青兩女的政策方針,一定要遠的不能再遠,報恩什麼的他也不要了,你只要別看出我是假的,能保住小命就成。
  這邊剛拍板決定,結果晚上吃飯時,他姐就說了:“漢文啊,人家兩位姑娘親自把你送回來也算對你有恩,明天你拎些禮物去人家家裡感謝一下。”要是能讓對方家裡看上弟弟,豈不是兩全其美?
  啊?不是吧?許漢文臉色比苦瓜還苦。
  “姐,這不好吧?人家姑娘送我是一片好心,我這要上趕子去了,不是讓人覺得我對人家有企圖?還是不要了。”躲他都躲不過來呢。
  “廢話,當然有企圖,再說你們要是你未娶她未嫁怎麼就不能有企圖了?去,明天就去,你不好意思去我陪你去,那兩個姑娘我看誰都挺好,哪個給我當兄弟媳婦我都滿意。”姐姐眼一瞪,下了最後通知,可算有兩個讓她喜歡的姑娘,她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許漢文一口飯堵到嗓子眼,差點沒嗆到,心說姐,您的眼光可真好,還娶了誰你都滿意?那倆妖精,可不就是和凡人不同?您到是真不挑,都相中了?
  這麼一想,他當即筷子一放,捂著腦袋開始喊疼:“哎呦,姐,你說我先前明明好好的,看著這兩位姑娘怎麼就開始頭疼了?是不是我和這兩位姑娘反沖呢?”
  “頭疼?”姐姐、姐夫停下了筷子,狐疑的看了看他,最後李公甫笑著道,“你自己這當大夫的都沒看出病來?我看你這不是和大姑娘反沖,你這是得了相思病,放心,真不好意思去,等明天姐夫也陪你一起去,咱們漢文一表人才,只要那姑娘沒有許配人家,一定沒有問題。”說完,他樂呵呵的開始繼續吃飯,對於小舅子的不好意思表示非常理解。
  許漢文囧了,這是嘛意思啊?這麼快就談婚論嫁了?
  說是這麼說,但許嬌容想起弟弟的暈倒還是不放心,找人算了算,說他弟弟一無遠慮,二無近憂,桃花盛開,實打實的好兆頭。做姐姐的放心了,第三天,拎著弟弟就去白府探望。
  看著白府碩大的院落,許嬌容有些擔心,這姑娘的家業好大啊,看來是位有錢的主,這種家庭能看的上自家弟弟嗎?可看到那位白姑娘對漢文擔心的眼神,她放心了,就說嘛,她家漢文頭是頭腳是腳,這麼精神的小夥子,怎麼會沒有姑娘喜歡?
  白素貞這兩天正擔心許漢文呢,那天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當時她就心急的幫對方檢查過,發現他身體很好,哪都沒有毛病,只是脈搏有些加快,似乎是受了些刺激?什麼樣的刺激會讓人突然暈倒呢?
  當天把人送回家,晚上她還偷偷的去看了一眼,見他已經沒事了正在屋裡看書,她才放心的回來。
  此時見對方的姐姐領著他來府上答謝,她心裡又喜又羞,嘴上和許嬌容搭著話,眼神卻不自覺的看向許漢文,發現對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這是怎麼了?上次在船上還不住的偷偷看自己,今天這?難道是因為有他姐姐在?
  即使活的年頭再多,白素貞還是個未接觸過感情的清純女子,所以她臉上鎮定,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的。
  “我們漢文回去還說呢,白姑娘一個姑娘家卻如此仗義相助,真是難為您了。”許嬌容只當身邊沉默的弟弟臉皮薄,因此不住的幫著說好話,不知她身邊的弟弟都快急死了,想走又不能走,簡直是如坐針氈。
  “哪裡,李夫人您不知道,我們小姐和許相公可是很有緣哦,當天小姐的金釵掉了,是許相公撿到的,回家時下起了雨,又是許相公邀我們同船避雨,後來下了船見天降小雨,許相公又將雨傘借給我們,這麼多事都湊到了一起,要說感謝也是我們感謝許相公呢。”小青見姐姐不好開口,忙上前笑著說道。
  有緣?有緣好,有緣好。許嬌容立馬就笑了,拍著腿道:“誰說不是呢,這麼有緣啊,可真是不容易。”說著,她轉過頭來看了弟弟一眼,眼裡有著濃濃的威脅,臭小子,這是翅膀長硬了,這都沒對她說?
  許漢文目不斜視,繼續保持無聲的抗議,他不想來的,他想回家。
  “白姑娘啊,咱們這麼有緣,那姐姐我也有話就說了,但不知姑娘芳齡幾何,許配人家了沒有?”按理說這話應該媒人和對方的父母談,但誰讓對方已經無父無母了呢,再加上今天都來了,那就一起談了吧。
  白素貞臉一紅,低聲道:“父母去世的早,還尚未婚配。”說著,還瞅了許漢文一眼,卻失望的發現,對方仍舊沒有反應。她心中失落,他到底怎麼了?
  許嬌容一聽這話更興奮了,再見對方的眼神還落到弟弟身上,還有什麼不懂的,當即笑著道:“那真是巧了,我弟弟漢文啊……”
  “姐,我才想起來,姐夫今天有事讓你早點回家,我們余慶堂也還有事,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許漢文實在是挺不下去了,再不出聲,他姐姐就要把他賣給妖怪了,快跑吧。
  “啊?你姐夫什麼時候說的?”許嬌容被弟弟的打斷給弄楞了,丈夫說過嗎?
  “說過,說過。”許漢文連連點頭,而後朝白素貞笑著道,“謝謝白姑娘的援手之恩,家裡有事,我們改天再來探望,先告辭了。”說完,拉著姐姐的手就往出走,他要逃命啊。
  見許嬌容被許漢文莫名其妙的給拉走了,小青詫異道:“這許相公怎麼回事?正說到關鍵時刻,他怎麼走了?”上次還眼巴巴的看著姐姐留戀不舍呢,今個兒這是怎麼了?
  白素貞眉頭微皺:“小青,你發沒發現他這次對我的態度不一樣了?上次他不是這樣的。”看上次的樣子,她還以為兩人的婚事能很順利的定下來呢,可看他剛剛的神色,似乎並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為什麼?
  “咦?姐姐你這麼說我也發現了,嗯,肯定有問題,放心,我讓五鬼去看看,一定會查出答案。”說著,小青轉身出去安排。姐姐想嫁人,誰都別想阻攔,就算是新郎官有意見,她也要把對方擺平。
  剛坐到屋子裡喝了杯茶的許漢文,突然聽到自己昨天新做的風鈴響了起來。周身汗毛炸起,他安奈住心中的害怕,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開始收拾東西。
  這風鈴遇風不動,遇到異物才會動,是他上輩子照著茅山秘笈改良的一個小玩意,就為了以防萬一,他爺爺說沒有異物了,萬一碰到了呢?沒想到上輩子從來沒有響過,這輩子倒是響了,嗚,好可怕啊……
  收拾好東西,他把響個不停的風鈴也放到包袱裡,開門出去和姐姐告辭:“姐,我回余慶堂了,這都請了好幾天的假了,時間長了不好。”
  “等等漢文,你先給我說明白,你對那白姑娘到底是什麼想法?對人家到底有心還是沒心?”這一句話問的許漢文都快哭了,他身邊還跟著不明生物呢,你讓他怎麼回答啊?
  見姐姐頗有不說明白不放人的架勢,他乾笑著道:“姐,你也看到了,人家姑娘家裡多富裕?我這身無分文的窮小子,哪配的上人家姑娘啊?咱們還是別丟人了,姐,我先走了,回頭你幫我和我姐夫說一聲。”說完,他溜了。
  暗處的白福聽到了真心話,轉身回去報信。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嗯,這麼說這個男人還算不錯,很有自知之明嗎,不過現在是姐姐想嫁給他,他怎麼就不開竅呢?”小青暗自嘀咕著,轉頭把話帶給姐姐。
  白素貞知道了心上人的想法,很羞澀的決定,她明天要給對方一個驚喜,去余慶堂看看許漢文,這樣,他就能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我是分界線——
  “漢文啊,來,我問你點事?”見病人都走了,余慶堂趙掌櫃將許漢文叫到一邊,笑呵呵著問他,“你今年不小了吧,家裡可曾定了親事?”
  “勞您惦記,還沒有呢,我現在一事無成的,誰肯把姑娘嫁給我啊?”面對熱心的趙掌櫃,許漢文呵呵一笑。上輩子他就沒有女朋友,不是他不想處,是沒有時間處,家裡頭些年因為父親的債務忙的一團亂,這兩年家裡終於不欠債了,才發現身邊的姑娘都成別人的女友,沒他什麼事了。
  “呵呵,你這是謙虛,像你這麼大的年紀,除了科考的,還想要什麼成就?”掌櫃的很滿意對方的態度,捋著鬍子笑道,“我有位故友,他家裡有個女兒,年齡和你正相當,你要是有意,我明天請他們一家來吃酒,呵呵,你也不用有壓力,這一家女百家求,總要你們自己滿意了算。”他覺得這年輕人不錯,知書達理的,要是真和自己那侄女促成一對,也算是樁美滿姻緣。
  自己滿意?瞬間,他腦子裡出現的還是白素貞的容顏,緊接著忙把對方的臉拍散,那白素貞再漂亮溫柔也不是人,別忘了,你可不是真的許仙?他想了想,覺得應下來也不錯,要是真看好就可以定下來了,自己要是娶了妻,對方總不會再想著嫁給自己了吧?嗯,隨便給自己點銀兩就快點離開吧。
  想到這,他靦腆的一笑,直接點頭道謝了。
  第二天,趙掌櫃的說話算話,把故友一家請來吃酒,這也是趙掌櫃會辦事,如果兩方都相中了,那就皆大歡喜,要是有一方沒看上,那全當吃飯了,也不怕傳出去不好聽。
  看著對面的李家姑娘,許漢文臉上帶著笑,心裡卻很難不把對方和白素貞做對比,他覺得自己就是找抽型的,你說明明知道在自己不是真的許仙,要是和白素貞在一起很可能穿幫,但怎麼還是忘不了對方那張臉呢?唉,美色誤人啊,他要是穿越成紂王,絕對還會寵妲己。想完了暗罵自己,怎麼就和這妖怪分不開了呢?想想楊貴妃也成啊?
  他這邊想著,對面的李家姑娘也滿臉羞紅的看著他,顯然對他很滿意。
  白素貞和小青兩人跨入藥鋪見到的就是這種畫面,女子含情脈脈,男子未語人先羞……
  瞬間,白素貞面色蒼白,小青的臉比自己的衣服還青。
  見兩個大姑娘堵到門口呆呆(狠狠)的看著屋裡,趙掌櫃忙起身招呼:“兩位姑娘,不知是來看病還是買藥?有什麼需要老朽幫忙的?”
  白素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意的,怎麼今天卻看上了別人家的姑娘?
  她不知道說什麼,小青可是不饒人的,當即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們不是看病也不是買藥的,我們是來還人情的,許相公,前幾天你姐姐許夫人還問我家小姐許配人家了沒?但不知是我們想錯了,還是許夫人習慣了問人家姑娘的私事?”
  說話間,小青瞪著許漢文的雙眼冒火,敢始亂終棄?對方要不是姐姐的恩人,她現在就宰了他。
  嗯?一時間屋裡所有的人都看向許漢文,等他的解釋。
  “我姐姐她……她……”她了半天,他說不出來了,這個時代的人可不像現代,而且姐姐那天確實是有這個意思,只是被自己打斷了。可他真的不是負心漢啊,別這麼看著他行嗎?
  見對方答不出來,小青繼續道:“許相公,你要是對我們小姐無意,何必又邀請我們同船,又送雨傘的?你這不是騙人感情嗎?”說話間,還狠狠的瞪那女孩一眼,和她姐姐搶男人,好大的膽子?
  “我,我……”我那是做好事好嗎?不是騙人感情啊,再說我要早知道你們倆是誰,我那天都不帶去上墳的,有多遠滾多遠。許漢文欲哭無淚。
  “小青。”白素貞壓下心中的酸澀,止住了妹妹的責問,而後看著許漢文,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許相公,我今天是來還傘的,但似乎打擾了什麼,對不起。”這麼多年來她潛心修煉,從未動過凡心,此次經菩薩指點來尋找恩人,本想著不管對方是誰,她嫁給恩人報了恩就好,卻沒想到在見到對方之時,卻動了真心,但顯然他不需要自己嫁他為妻了,他已經有了心上人。
  “我……”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雨傘,看著面前女子悲哀的眼神,許漢文心想,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誰都知道這白素貞和許仙是夫妻,誰都知道這女人為了丈夫水漫金山寺,但那許仙不知道對方是妖精,他卻知道,而且就算他不介意這個,可自己是假的啊,真被發現了,他可是小命不保啊。
  不舍的將雨傘還給了對方,白素貞轉頭對一邊的李家姑娘笑著道:“這位姑娘,你別在意我妹妹的話,那天下雨了,許相公是好心,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他真的是個好人。”如果因為自己打斷了許漢文的姻緣,那她就不是報恩,是來報仇的了。她最想看到的,不還是對方的幸福嗎?
  說完,她抱歉的對屋裡人笑笑,轉身帶著不情不願的小青走了。
  “呃,漢文,剛剛那位姑娘是?”趙掌櫃詫異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但那位姑娘對許漢文的情意他卻是看出來了。說句實話,自己這侄女是好,可和那位姑娘相比,卻是差著一大截呢,這許漢文真的就不喜歡對方?
  此時的許漢文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雨傘心中翻滾,別誤會,他不是在後悔,他是在害怕,剛剛小青臨走時的眼神非常明確的告訴他——你死定了!
  嗚,他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啊?



☆、第148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三)

  雖然白素貞臨走前說了那一番話,但誰知道那是不是對方為許漢文的開脫之詞?再加上白素貞容貌氣質都是極佳,如此女子許漢文都沒有看上,李家父母表示,他們自知女兒一般,實在是不敢高攀。
  許漢文呢?他這心裡都慌的不像樣子了,哪還有閒心相看媳婦?還是活過今天晚上再說吧。
  當晚關了店門,他用店裡的朱砂偷偷的在紙上畫了些符咒,這東西會不會好使他也不知道,上輩子為了騙人不被揭穿,他把自家茅山秘笈上的符咒好一頓臨摹,但到底效果如何,那只有天知道了。畢竟他想試驗一把也要有試驗物件啊?不過他更希望永遠不知道這東西的效果。
  看了看一直掛到窗前的風鈴,他也顧不得洗漱,躲到被子裡默默的看著自己手裡的符咒。
  一會兒能是誰來呢?記得小青手下還有幾隻鬼,如果是那幾隻鬼,自己手裡的東西也許還能奮力一搏,可如果來的是小青?這點東西都不夠給她塞牙縫的,如果是白素貞?呃,不會的,不會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只要他不露餡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真許仙,白素貞怎麼都不會傷害自己。想到白天她悲傷的眼神,他揉了揉臉:“唉,我不想傷害你的,可誰讓咱們人妖有別呢?”最主要的是,誰讓自己不是真許仙呢?打住,這個想法千萬不能有,許漢文,你是人,要娶個真正的人當老婆,白素貞被壓雷峰塔下二十年,妻離子散可不是好玩的。
  正胡思亂想著,風鈴動了。
  “叮鈴鈴……”許漢文的頭瞬間抬起,眼神緊緊的盯著窗外。這聲音很小,顯然那東西還沒有進來,但應該快了,既然來找自己麻煩,它又怎麼會不進來?
  他手在被子裡緊捏著符咒,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視窗,就這麼等啊等,一直等到後半夜,風鈴停了……
  呃,這是什麼情況?你進來還是不進來給個准信啊?這一直在周圍晃悠,讓他的心臟起起落落,誰都受不了啊。
  等那鈴聲終於不響了,許漢文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癱軟了,半宿啊,整整半宿啊,誰的神經能受得了這麼刺激啊?
  他一頭倒在枕頭上,愛來不來吧,他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他覺得自己的黑眼圈就夠大了,但一看隔壁出來的小夥計,被嚇了一跳。靠,這位的黑眼圈怎麼比自己還大?畫了煙熏妝了?
  “祥子,你這是怎麼了?也沒睡好?”一個地方工作,他還是很有同事愛的。
  祥子嘿嘿一笑,頗為靦腆的道:“沒事,就是這兩天睡的不太安穩,沒事。”說完,看了看許漢文的黑眼圈,有些緊張的道,“漢文,你這是怎麼了?也沒睡好?被什麼吵著了?”
  “啊?呵呵,沒,我也是這兩天睡的不太安穩,沒事,呵呵,沒事。”他能告訴對方,他昨晚看了一宿的鬼?
  兩人互看了一眼,都嘿嘿一笑,轉身幹活去了。
  第二天晚上,就在許漢文光棍的想著,愛來不來,小爺我睡覺還不等了的時候,風鈴又響了,他是真想什麼也不管的埋頭睡覺,也想沖出去讓對方乾脆給他個痛快,可最後他還是沒敢。你說萬一人家沒想殺他,就想在他窗外罵兩天自己出出氣呢?他這一出去,不是告訴人家我知道你們不是人,讓對方快點把他毀屍滅跡?
  嗚,咬著被角暗暗哭泣,許漢文又過了一個緊張的夜晚。
  第二天起來,他發現自己的眼眶和前一天沒有什麼區別,可隔壁的祥子已經不是黑眼圈了,他整個臉都青了。
  “祥子,你這是怎麼了?來,我幫你看看,別真是病了吧?”抓住對方的手腕,許漢文很有同胞愛的準備給他看病。
  “我身體這麼棒,有什麼可看的?”嘴裡說著,祥子也沒有掙扎,在他看來,這是許漢文當學徒當的想替人看病手癢了,都這麼熟了,看就看吧。
  許漢文一模對方的手嚇了一跳,這四月的天氣對方的手竟然冰冷的嚇人,真病了?
  細細的摸著脈,他詫異的抬頭:“祥子,你這身體怎麼虧的厲害?你真的沒什麼感覺?”明明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這脈搏跟遲暮老人似的,簡直都沒幾天活頭了?
  “呃,漢文,你別嚇我,不是你看錯了吧?”祥子摸摸自己的臉,不至於吧?
  “哎呀,你等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許漢文忙叫來趙掌櫃來幫祥子把脈。
  趙掌櫃本來也以為,這倆小子晚上玩鬧沒有睡好,可這一摸祥子的脈搏也是一驚,當場抓了一堆的藥,就讓對方回家養病,開玩笑,再讓他在這裡幹活,人有個好歹,他怎麼和對方的家人交代?
  送走了祥子,趙掌櫃的還不放心的給許漢文把了把脈,發現他除了有些休息不好,一切正常,這才放了心,一個個的都有事,那就要他的命了。
  當晚,許漢文嚇了狠心要睡覺,他是這麼想的,對方要進來早就進來了,還用等到現在?
  結果他剛把被往頭上一蒙,風鈴又響了,而且這次,它響的厲害了。
  “叮鈴鈴,叮鈴鈴……”
  “鐺鐺,鐺鐺……”
  緊緊的盯著窗前的影子,許漢文一把攥住了枕頭下麵的咒符,強裝鎮定的出聲問道:“誰?”
  “這位相公,外面身寒夜露,小女子能進來說話嗎?”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許漢文不但沒有放鬆,他的心情更緊張了。這女人是誰?不是小青,不是五鬼,她是誰?
  “這位姑娘,夜深人靜多有不便,還是請姑娘回去吧。”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液,只覺得心底的驚恐都快要爆發出來了。
  “呵呵,沒想到小相公還是個實在人?您也知道是夜深人靜,就算我進去了,又有誰知道呢?”帶著誘惑的尾音劃過,輕輕的,窗子被推開了。
  看著一身桃紅的豔麗女子,許漢文卻更害怕了,因為在對方開窗的瞬間,那風鈴的節奏已經都亂了,叮噹叮噹響做不停。他看著這女人突然想起白天的祥子,難道?這兩天風鈴作響根本就不是小青來殺他,是這女鬼和祥子在隔壁顛鸞倒鳳?
  看著這不明生物輕飄飄的跳了進來,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臉上僵笑的道:“姑娘,實在是男女有別多有不便,您還是回去吧。”借著燭光看了眼地下,有影子,不是女鬼,這是不是說明更麻煩了?
  “小相公真是老實,呵呵,相公,長夜慢慢,你我共用那歡樂之事,豈不是更好?”一手輕輕的解著自己的腰帶,女子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看著許漢文發直的雙眼,她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這屋裡有個這麼俊俏的小哥,前兩天她也不會先去隔壁啊?
  許漢文的雙眼確實是發直了,但不是被她迷的,是被嚇的,同時心裡也在盤算著,什麼時候是把符咒扔出去的最好時機。
  近了,更近了,就在對方將要靠在床邊的時候,他掀開被子就撲了過去。
  女子雙眼一亮,呦,還是個性子急的小相公?她喜歡。
  伸手等著對方來抱她,結果對方一下子把她撲倒在地,啪啪啪,在她身上按了一堆的符咒?她當時身子就僵住了。
  見對方不動了,許漢文擦了把冷汗站了起來,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祖宗輩的貼咒符都是有什麼法術,他上輩子貼的歡,那是事先在手上抹了不粘膠,但現在他啥都沒有,只能親自上陣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他有些頭痛,怎麼辦呢?該怎麼處理這個妖怪呢?
  正想著呢,那豔麗女子咯咯一笑,竟然站了起來?“咯咯,小相公你可逗死我了,這是哪個二百五的法師給你畫的咒符?我還以為今天真的要交代到這了呢,原來是相公逗我玩呢,呵呵,小相公,來嘛,咱們一起共度良宵。”說著,她面帶嬌笑的繼續朝他走來。
  尼瑪,那個二百五的法師就是我自己啊?許漢文哭都哭不出來了,他不愧是個二百五,連妖怪都笑話自己了,話說,他碰到這麼一個有涵養不生氣的妖怪到底該怎麼辦啊?救命啊!
  ——我是分界線——
  白素貞消沉的看著水中的浮萍,心中也如浮萍般起起落落,那天說的乾脆,可已經動了的凡心又豈是那麼好消除的?前些天,她都想到了兩人婚後舉案齊眉的日子,結果許相公喜歡的竟然不是她?她不好嗎?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姐姐,你也犯不著為了那個許漢文生氣,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天,等他一死,咱們這報恩的主都沒有了,也不用報什麼恩了,直接回去修煉,爭取早日成仙。”小青勸著姐姐,對於她們妖族來說,成仙才是大道,別的都是次要的。其實要她說,這恩都沒有必要報,多少年前的事了?換了這麼多世,有什麼可報的?
  “死?”白素貞心中一驚,忙轉身看向小青,“什麼意思?他好好的怎麼會死?小青,你快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難道是那天暈倒的事?可自己明明沒有查出他有病啊?“哎呀小青你倒是說啊,你想急死姐姐嗎?”就算兩人不能成為夫妻,她仍然想讓他好好的,不想讓他死啊。
  “呃,前天我生氣嘛,就想晚上去教訓一下那個負心漢。”小青發現自己剛剛的話說早了,應該等那個傢伙死了再說的,可看著姐姐著急的樣子,只能實話實說了,“結果到了他窗子外,發現他們藥鋪後面的桃樹竟然成精了,那小妖精幻化成女子的模樣跑進了他隔壁的屋子,相信過不了幾天就進他的屋子了,就他那好色的樣子能躲得過才怪。”哼,色眯眯的看著那個女人,真是沒有眼光。
  許漢文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大聲喊冤,他什麼時候色眯眯了?唯一那麼一次還是對著白素貞,不帶這麼冤枉人的。
  “你,你見到有妖精害人怎麼能置之不理?就是害的不是許相公也不能不理啊?咱們大道修真,不也是濟世救人嗎?你這丫頭,等我回來再說你。”不知道許相公隔壁的男子有沒有被暗害了,白素貞心中焦急,身形一閃,趕去救人。
  許漢文把能扔的東西都扔過去了,要是在電視上看到這場面,他一定會噴的,一個大老爺們被個女人堵到牆角了,怎麼看怎麼好笑,可事實上一點都不好笑好嗎?對方不是人啊,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他一個凡人,怎麼對付得了?
  見那女人離自己只有不到一尺遠了,他不跑也不躲了,站定身形,鎮定的看著對方:“姑娘,這男歡女愛之事也要講究個你情我願,你這樣強搶民男不好吧?”
  “呵呵,小相公,您這話真逗,這種事都是男人得力,我怎麼能算強搶呢?今晚咱們把事辦了,明天誰知道呢?”說著,她眼角挑逗的飛了個媚眼。這種聰明俊俏的小相公,她可還沒有嘗過呢。
  笑話,老子兩輩子都是處男,雖然不值錢也不能讓你糟蹋了?最主要的是,和你上床那要的是命啊,白天的祥子就是個例子。
  他豁出去的一笑:“好,那今天我就捨命陪姑娘了,但剛剛我過於緊張,把床鋪都弄亂了,這種場景實在是沒有心情,姑娘法力驚人,幫著收拾一下吧,然後咱們再上床共度良宵。”
  那女子的腦子並不算靈活,最主要的是,許漢文說讓她用法力收拾,這一轉頭的功夫,有什麼好介意的?想到就要和這麼俊朗的小哥上床恩愛,她眉開眼笑的轉過身望向床鋪:嗯,是亂了點。手一揮,床單棉被自動歸位,她還好心情的使了個障眼法,把床上的東西弄成了紅色。
  許漢文要的就是對方這一轉身的機會,他還有最後一個保命絕招,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譜了,見對方轉過頭去,他毫不心疼的咬破了右手的食指 ,在自己的左手心上畫了個圖案,據說是茅山祖師的逃命絕學,因為它必須用鮮血畫成,而且還是立竿見影的,所以事先他沒有準備,可現在是不用不行了。
  女子收拾完床鋪,滿意的轉身:“相公……啊!”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對方一掌拍到自己的額頭,額頭上傳來的刺痛告訴她,她又被這小子算計了,女子雙眼冒著血光,一掌打到許漢文的身上,將對方打飛了出去,她自己也被對方掌上的金光震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到地上。
  見那妖怪抱著腦袋在那哀嚎,許漢文很想爬起來再補上一下,可他真的是有心無力了,此時他心裡急得不行,這要是讓她緩過來哪還有自己的命在?就算剛剛她沒想讓自己死,現在也會要他的命啊。
  對面那女妖已經變了形象,剛剛嬌豔的樣子不在,整個人泛著淒厲的紅,看起來好不嚇人,她血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許漢文,冷冷的笑道:“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這種雕蟲小技,你真的以為能傷的了我嗎?”說著,她額頭的金光閃了幾閃,最後不甘心的漸漸隱沒。
  看著爬起來朝自己緩緩而來的女妖,許漢文心中暗歎,吾命休矣,早知道一定會死到妖精的手裡,還不如娶了白素貞呢,至少白素貞心地善良死也能死個痛快。
  “臭小子,今天你把姑奶奶我害的這麼慘,我要生吃了你的心肝肺,來……啊!”最後的威脅還沒有說完,這女妖被一道白光打中,漸漸變成一支桃花枝,遺落到地上。
  見到臉色發青倒地不起的許漢文,白素貞又急又心疼,忙三步並做兩步的來到近前:“許相公,你怎麼樣?”說著,用手搭在對方的脈搏上,探著他身體的狀況。
  望著眼前一臉焦急的白素貞,許漢文一時間忘了對方是妖精,忘了自己是個冒牌貨,只覺得說不出的安心——他終於得救了。雙眼一閉,他第二次在對方面前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他感到身上說不出的舒適,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胸口的傷也不疼了,可見是被人治療過了。輕輕轉過頭去,微暗的油燈下,白素貞正在悄悄的整理自己的東西,剛剛被他扔做一團,現在已經被對方全部歸位元,見到這樣的她,他心中發暖,明明有法術還是一點點的親自做,她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吧,可他不是許仙啊,萬一被發現,呃,不對,剛剛她給自己治傷的時候沒發現什麼嗎?或許,只要他不死就發現不了?
  白素貞疊著衣服,心裡七上八下的。剛剛治好了許相公的傷,她已經問過那個被打傷的桃樹精,隔壁的那個男子很容易就被她迷惑,今天不知道怎麼的那人沒在,所以她才來到這屋,沒想到許漢文不但沒有受她的迷惑,還弄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把她打傷了?難道,他對自己的態度改變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麼?應該不會,她可不是這種二三百年的小妖可以比的,還有觀音大師的點化,應該不會被發現。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感到一注目光盯著自己,她忙轉頭去看,而後驚喜的道:“許相公,你醒了?覺得怎麼樣?胸口還痛嗎?”雖然知道對方應該已經沒事了,但她還是不放心的問著,不希望他有一絲的不適。
  “不疼了,謝謝白姑娘關心,是你救的我?你好厲害,竟然把那個妖怪都打敗了。”許漢文覺得,這應該是正常人會關注的地方,他沒說錯吧?
  白素貞臉上的笑容一頓,而後嘴角含笑道:“家父曾經拜得名師,我也曾學的一二,今天聽說你隔壁男子之事覺得蹊蹺,想來看看,沒想到正好碰到了。”說著,她看向許漢文讚賞道,“許相公才是真的厲害,不為女色所迷,還把她打成重傷,真的很勇敢。”一個沒有武功的凡人卻把一個妖怪打傷了,真的很厲害。更別說他不為女色所迷,更讓白素貞心儀。
  “要是真厲害,就不能勞煩姑娘相救了。”許漢文苦苦一笑,他哪想到會有這事啊?還傻傻的一心防著小青呢。可看著面前女子秋水般的眸子癡癡的望著自己,心裡竟然冒出些小得意,他知道這種感覺是不對的,很危險,可還是忍不住的心生竊喜。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曖昧,兩人的體溫都不自覺的升高。
  “叮鈴鈴,叮鈴鈴……”風鈴輕輕的動了起來,打破了兩人的沉默。見白素貞紅著臉去倒水,許漢文這才吃驚的發現,剛剛的風鈴竟然沒動?靠,到底是這白素貞太厲害了,還是她已經不算妖怪了?對了,電視裡好像說觀音菩薩給她用了什麼東西,所以才能和許仙生兒育女,這麼說,她的身體應該不是涼的?忍不住的,許漢文的想法又跑偏了。
  看著對方遞過來的水杯,蠱惑似的,他接水杯的手竟然握在了她的手上……
  白素貞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抬眼羞澀的看著許漢文,不知道怎麼辦好,剛剛兩人也接觸了,但她那是心急救人和這不一樣啊。
  “叮鈴鈴,叮鈴鈴……”風鈴動的更歡了,許漢文忙把杯子接過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對方的手是熱的?不但一點不冷,還很溫暖?
  見白素貞的眼神看向窗外,他也跟著望了過去,果然,氣哼哼的小青正站在窗前,否則這風鈴也不能這麼響。
  小青見許漢文看著自己,也不再遮掩,氣衝衝的道:“姐姐,這負心漢這麼對你,你還救他幹嘛?讓他被妖精吃了算了。”姐姐就是心軟,要是自己早就親自吃了他,還抱什麼恩?
  “小青。”瞪了一眼妹妹,白素貞轉過身來,有些不舍的對許漢文交代:“許相公放心,那個妖怪已經不會再害人了,這個護身符你拿著,真有什麼事,應該會比你在外面求的靈驗。”剛剛她也看到那一地的符咒了,不知道是哪個不靠譜的師傅畫的?還是別再用了,關鍵時刻太坑人了。
  接過護身符,許漢文有些尷尬的道了聲謝。他覺得此時的自己簡直就是電視裡的極品渣男,對人家防了又防,結果真有事還要靠人家救命,窩囊到了極點。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突然感到心裡空落落的,打開手中的護身符,一縷斷發藏在其中。是啊,有這麼個大BOSS的東西在,應該沒有哪個小妖敢動他了吧?
  躺在床上,手裡握著那縷斷發,許漢文發現自己的心,有些亂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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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新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四)

  第二天一大早,許嬌容就來探望許漢文,昨天她可是聽說了,和弟弟一起住在余慶堂的活計出事了?回家就倒床不起,據說是被什麼妖怪給吸幹了?天啊,她弟弟沒事吧?她許家就這麼一條根,真有個好歹她不得悔死?
  見姐姐把自己拽到一邊不住的打量,許漢文笑著道:“放心吧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其實他心裡也後怕,一直以為是小青要找自己麻煩,所以沒敢回家,怕禍及家裡,早知道是這余慶堂的桃樹成精,他撒丫子就跑了,還在這幹什麼活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漢文啊,跟姐姐回家住些日子吧,你沒聽大夥說的嚇人,姐姐我這心啊,都急死了。”她半宿都沒睡好覺。
  “姐,放心吧,真沒事了,要是有事我能不回家嗎?”說著,他掃了眼四周,低聲道,“我還能為了這個學徒把命搭上?這麼不划算的事我也不會幹啊?”是的,現在是真沒事了,那妖怪都讓白素貞給打回原形了,還有什麼事?
  好說歹說,終於把姐姐請了回去,不然他回家怎麼辦?挺大個小夥子,還能繼續讓姐夫養著?他可沒那個臉。
  不說許漢文繼續幹活,單說許嬌容,雖然弟弟給了她顆定心丸,可她這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為了探查這事的真假,她沒來余慶堂前先去的祥子家,一看那祥子是真的嚇人,臉色發青,雙眼凹陷,這都被吸成什麼樣了?不行,她應該再回去告訴漢文,真在晚上看到什麼女人,可千萬不能動心,打定主意,她轉身就往回走。
  “咦?這不是李夫人嗎?好巧啊。”
  聽到有人叫自己,許嬌容一回頭,當即驚喜道:“青姑娘?哎呦真巧,竟然碰到你了?”她還惦記著那白姑娘給她當兄弟媳婦呢。
  “是夠巧的,對了李夫人,您這是剛從許相公那回來?”小青領著個籃子,看來是出來買菜的。
  “是啊,這不剛從漢文那回來,青姑娘出來買菜?”許嬌容臉上笑著,心裡合計著怎麼把話題拉到白素貞那去,卻聽小青關心的問,“許相公沒事了吧?昨晚真是險,我們小姐現在還擔心呢。”
  “呵呵,沒事,他能有……昨晚?昨晚怎麼了?”想起自己的擔心,許嬌容當即盯著小青緊張的問著。
  “啊?李夫人不知道?呃,沒什麼,沒什麼。”小青忙掩飾著就想走。
  “青姑娘,青姑娘?”許嬌容哪能讓她走,拉著對方就不鬆手,“你就告訴我吧,我這昨天半宿都沒睡好覺,就怕他在余慶堂有個什麼事,你說了半截的話不是讓我更不放心嗎?”她就知道有事,可她那可惡的弟弟就是不說,急死個人。
  小青很尷尬的四處看看,最後無奈的把她拉到一旁低聲道:“許夫人您不知道,我家小姐自幼和老爺學過一些本事,這不昨天聽說了余慶堂的事,晚上不放心許相公就去看了一眼,結果啊……”她遮遮掩掩的把昨晚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道,“把我家小姐都嚇壞了,今天還在擔心許相公呢,就怕他身體還沒有恢復再有個好歹。”
  小青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她再不喜歡許漢文,可誰讓她有個喜歡對方的姐姐呢?看著姐姐昨晚回去精神恍惚,嘴角帶笑的,她還能怎麼辦?繼續違心的當紅娘吧。
  許嬌容一聽嚇壞了,眼圈發紅的拉著小青的手道:“青姑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那余慶堂有問題,可漢文這孩子他就是不和我說實話。”說到這她停了一下,而後有些哽咽的道,“這要是沒有白姑娘在,我們家漢文可就真的危險了,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了。”她沒懷疑對方會撒謊騙她,這本來就是一問就知道是事,騙她有必要嗎?巾幗英雄她也聽過很多,沒想到她也碰到一回。
  小青見該說的都說完了,又安慰了一會兒對方,這才滿意的起身離開。許漢文,我姐姐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是再敢變心,小心我把你做成人肉包子。
  不知道自己將要變成人肉包子的許漢文,被姐姐堅定的拽回了家裡,任憑他怎麼解釋都不成,許嬌容同志說了,那兒既然有了一個桃樹精,就有可能再出現個李樹精,杏樹精,總之,那是一個會出妖精的地方,所以趕緊給我回家。
  回到家,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許嬌容在飯桌上舊事重提:“漢文,你對那白姑娘到底是什麼想法?看看人家白姑娘對你多好,又有本事家世又好,天底下哪找這麼好的姑娘去?”
  許漢文低頭吃飯,對於小青把這事告訴姐姐,他還是理解的,從電視裡的白素貞就可以看出來,不管她是喜歡許仙還是單純的報恩,那絕對是個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賢妻良母,現在雖然不再糾結自己的假身份會被拆穿,也不用懷疑娶了媳婦會摟著個冰棒睡覺,但他還是很痛苦,對方不是人,自己,真的就娶個妖怪當老婆?而且,還會給自己生個文曲星兒子?當然,有個狀元兒子他還是滿意的,但這妖怪老婆?總覺得心裡邁不過那道坎。
  “總之,你要是不能給我更好是媳婦人選,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去提親。”在他還在猶豫不決時,他姐姐已經拍板決定了。
  許漢文咬著筷子詫異的看著姐姐,剛剛不是還在問他的意見嗎?怎麼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她就決定了?
  “不是,姐,這事你再讓我想想,一輩子的大事,你總要讓我考慮好吧?”明明是想要拒絕的話,可在拒絕的瞬間卻變成了再想想,只因為腦子裡出現了昨晚白素貞給自己收拾屋子的畫面,其實,除了那條不是人,對方真的哪都好,應該是自己配不上人家,白素貞多少年的壽命?更別說今後還能成仙得道,自己凡人一個,真的拿不出手。
  許嬌容聽弟弟這麼說,很開明的道:“好,那你就今晚再想一晚上,明早再提不出更好的人選,我就去提親。”
  聽到姐姐最後下達的通知,許漢文撥弄著碗裡的飯,開始猶豫,他真的要娶妻嗎?還是娶一個妖精為妻?
  躺在床上翻滾了半宿的許漢文,仍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娶對方為妻?說實話,白素貞和許仙是一對,這在他心裡本就是深根蒂固的事,但前提他不是許仙,可現在他成了許仙,也遇到了白素貞,還要繼續這段姻緣嗎?
  想啊想,想到天放亮,除了那個不能對姐姐說的理由,他實在是想不出怎麼和姐姐說為什麼不娶對方。
  所以,繼續黑著眼圈的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喜氣洋洋的去所謂的白府提親了。



☆、第150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五)

  他要成親了……
  這不是疑問句,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他姐連日子都給他定好了,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定,真的,就這麼成親了?
  “叮鈴鈴……”許漢文很鎮定的看著窗前,等著窗外不明生物前來敲窗。現在這風鈴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門鈴,你要是有一條蛇,五隻鬼換著班的來敲窗,你也會習以為常。天知道這些傢伙有事不走正門,為什麼習慣了敲窗?
  “鐺鐺……”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窗子響了。
  “許相公?”他一掀窗,窗外是小青喜氣洋洋的臉。
  “小青,有什麼事嗎?”開著窗,許漢文心裡已經沒有最初怪異的感覺,看著對自己態度好了很多的小青,他很隨和的問著。
  “我是來給你送新郎服的。”說著,小青把手裡的包裹交給了許漢文,嘴裡還不住的叮囑著,“這可不是別人做的,這是我姐姐一針一線用了兩宿的時間縫出來的,她眼睛都熬紅了,每一針都代表著她的心意,你可別辜負她哦。”要她說,直接變出來就成了,可姐姐非要親自做,對方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那豈不是白費了姐姐的心意?所以她一定要來親自說。
  抱著據說是未來娘子親自做的喜服,許漢文很難一點不被感動,在這樁婚事上,自己一直是被動的,消極的,可白素貞卻真的很上心。
  “好了,東西送到了,一會兒你好好試一試,萬一哪不合適,晚上我送鞋子的時候記得告訴我。”見到對方眼裡的感動,小青心情很好的道。
  “鞋子?”為什麼不等晚上一起送來?
  “對啊,姐姐在家給你做鞋呢,說成親當天要從裡到外都穿新的,鞋子也一樣。”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呃,小青。”
  “嗯?”聽到對方叫自己,小青忙轉身,雙眼閃爍的盯著他,很興奮的道,“怎麼?你有什麼話想帶給姐姐嗎?”天天給對方送東西,姐姐雖然送的很開心,但如果能得到對方的一句感謝,做東西的人應該會更滿足吧?
  帶話?“呃,是啊,麻煩你回去告訴白姑娘,千萬不要太辛苦了,雖然成親當天很重要,但那畢竟只是個形式,她的身體更重要。”現在這種情況,再說謝謝那就真是見外了。
  “嗯嗯嗯,許相公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小青笑眯了雙眼連連點頭。
  “還有就是,不用辛苦你們一樣樣的送東西吧,成親頭兩天一起送來就好,這樣太麻煩你們了。”而且天天有人敲窗子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不麻煩,不麻煩,沒見我們天天走窗子嗎?不用和李夫人說那些客套話,我們走起來一點都不麻煩,早點送到你手裡,姐姐也開心。好了,我走了,晚上再過來。”說完,她毫不掩飾的身形一躍,跳上牆走了。
  唉,自從那天白素貞除去桃花精後,這丫頭領著幾個手下在他面前半點都不知道掩飾了,除了沒讓自己看到他們的原型,一天天飛來飛去的,真當自己接受無障礙嗎?
  將懷裡的包裹打開,看著裡面大紅的喜服,許漢文嘴角輕挑,沒想到自己成親時穿的不是西裝禮服,倒是大紅喜袍?摸著喜服那細密的針腳,他心裡生出一股淡淡的幸福,不管對方是什麼種類,有個這麼賢慧的老婆,他還是有福的吧?
  ——我是分界線——
  今天是許嬌容所謂的良辰吉日,早早的穿戴妥當,許漢文準備前去成親,白府就白素貞自己,他們婚後自然居住在白府,對於自己剛一成親就能有這麼大片家業,他心裡是挺滿意的,但他可沒忘了那片家業的錢是哪來的,所以他不住的叮囑自己,成親後千萬別忘了官府盜銀一事,他可不想被發配出去,只要不被發配到蘇州,見不到法海,他們一家應該就安全了吧?
  電視上那個二十年後,夫妻雙雙成仙的畫面,他覺得很不靠譜,別人成仙要苦修多少年?他自家的祖宗還沒有成仙的呢,這許仙能出家二十年就成仙?想想就知道是被美化了,所以他還是不要抱著那美好的幻想,只要白素貞不被法海抓住,兩人美滿的過了這一輩子,他也就很滿足了。
  兩人在大家的祝福中拜了天地,被送入洞房。
  拿起秤桿,看著坐在床邊的新婚妻子,許漢文心裡充滿著緊張,即使一再的告訴自己,你們倆天生就該是一對,白素貞和正常女人沒什麼不同,可這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冒出N多的想法,直到挑起了蓋頭,看到了蓋頭下那張含羞帶怯的臉,似乎心裡所有的不安定,都在瞬間消失了。不管對方是誰,她對自己的情意是真的,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子對自己一片癡心,他還有什麼可想呢?
  “官人……”看著癡癡望著自己的丈夫,白素貞心裡除了羞怯還有淡淡的喜悅。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就是這種目光,如果是別人這麼看著自己,她會覺得是一種褻瀆,可他不是別人,她希望對方能一直這麼看著自己,而不是像前幾次那樣,眼裡充滿了陌生。
  “娘子,為了咱們的親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現代哥們結婚,都是男方累的要死,他這什麼都不用做就白撿了一漂亮媳婦,心裡還有諸多的不滿,這要是讓現代哥們看到了,准會抽他沒商量。
  “不辛苦,能為官人做些事情,素貞覺得很滿足。”白素貞笑望著丈夫,輕聲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意,這個男人不只是自己的恩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為了他,做再多都不會辛苦。
  “你不覺得辛苦,為夫覺得心疼啊,聽小青說,你兩宿沒休息就為了趕出這件衣服,我可是心疼的很,要是把我這麼漂亮的娘子累壞了,我該找誰訴苦去?”拉起對方的手,仍是記憶中的溫暖柔軟,細看手指處,比自己的手更修長,更纖細,指甲飽滿亮澤,真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手都如此完美,別的地方呢?
  想到今天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某人覺得他完全可以事先YY一下,畢竟這個女人法律上已經是自己的了,所以他想的再過分,也不算耍流氓吧?
  “官人——”叫了聲官人,白素貞忍不住的輕咬著下唇,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她從不知道夫妻間該怎麼相處,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一心對丈夫好,現在聽到丈夫的甜言蜜語,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甜。
  “娘子,夜深了,咱們早些休息?”已經YY到妻子身體某處隱秘部位,某人決定,還是親自探索一下的好,這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不是嗎?早點讓自己文曲星的兒子到來,他也好早點體驗當爹的幸福。
  被丈夫火熱的眼神看的臉頰發燙,白素貞輕抿著紅唇,羞澀的點了點頭。
  滿意的摟過妻子,許漢文心裡摩拳擦掌,今晚,他終於要解脫兩輩子的處男之身了……
  ——我是分界線——
  成親三日,許漢文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完全多慮了,這個妻子和凡間女子沒有任何不同,要說不同,也只是她比尋常女子更加美麗,更加賢慧,更加……總之是位難得的好妻子,好的不能再好。
  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對不起原主,但他卻真覺得,電視上那個礙事的傢伙配不上妻子,自己來的正是時候,他這個知疼知熱的丈夫,可比許仙那個書呆子好多了。
  “官人,想什麼呢?過來吃水果。”白素貞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遠處走來,見丈夫一手托著下巴不知在那得意什麼,她笑著開口打斷了對方的思緒。
  成親三日,她發現丈夫不並是自己想像中的斯文公子,有時候他更像個大孩子,從一開始的謙謙有禮,到現在暗地裡和小青爭風吃醋,讓她在心裡把對方既當丈夫愛,又當孩子疼,只覺得這世間三日,比她山間千年更讓人難忘,或許,這個報恩,將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決定。
  “呵呵,有娘子就是好,天天吃喝穿戴都有人關心照料,好幸福啊。”嘴裡稱讚著,許漢文來到桌旁,沒吃水果,先在妻子臉上偷了個香。
  白素貞嬌嗔的瞪了丈夫一眼,卻沒有躲開,只是假怒道:“這話讓姐姐聽到,看她罵不罵你,你這是嫌棄姐姐關照的不好?”
  “好娘子,你怎麼能出賣為夫呢?咱們倆才是一夥的,你可不要弄混了,就像那個小青,趕緊找個人把她嫁出去吧,免得天天總是打擾人夫妻恩愛。”想到這兩天的事,他把手裡的蘋果當做小青,狠狠的咬了下去,想摟著老婆睡個午覺都不讓,真是多管閒事。
  ”好啊,我為了你的藥鋪四處奔波,你還在這說我的壞話?姐姐,你看許官人啊,哪有原先斯文有禮的樣子,我就說你是上當受騙了,你還不信。”小青一回來就聽到有人說自己的壞話,氣呼呼的走過來和姐姐告狀。



☆、第151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六)

  “小青,官人是事先見你回來逗你玩呢。”白素貞睜眼說瞎話,反正她知道丈夫沒有惡意,那就不用計較太多了。
  逗我玩呢?小青翻了個白眼,對這個偏心眼的姐姐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
  “其實我也是好心,你看我們這邊夫妻恩愛,所以想給你也成就段美好姻緣,來,吃水果,吃水果。”許漢文見說人壞話還被當事人抓到了,忙把話轉了過來,並把水果推了過去。雖然現在他是不怕這丫頭,但好男不和女鬥,讓她一讓又何妨?
  “成就美好姻緣?我看你是嫌我耽誤你和姐姐兩人恩愛。哼,過河就想拆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她小青火眼金睛,才不上這個當。
  “好了,你們兩個,以前和平的很,怎麼現在見面就吵?”白素貞無奈的搖搖頭,而後看向小青,“小青,讓你出去找藥鋪地點找的怎麼樣了?”再不說點正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了。
  “嗯,我已經選好了地點和店鋪,就等著你們去看了。結果一回來就聽到有人說我壞話,也不知道是為誰辛苦為誰忙?”說著,她斜眼看向對面的許漢文。
  被看的許漢文一聽地址找到了?忙笑著倒了杯茶水放到對方的面前,討好的道:“青姑娘,剛剛是姐夫錯了,不該胡亂關心妹妹的婚事,您大人大量就不要生氣了,那個,地方在哪?咱們什麼時候去?”
  小青又不是真和他生氣,只是習慣了在姐姐面前找找自己的存在感,現在見對方服軟了,她滿意的點點頭,笑著道:“地方很不錯,咱們隨時可以去,一會兒走時把銀子拿著,要是看好了,就直接把定錢付了,免得對方變卦。”行醫救人,不但可以營生,還算是她和姐姐的功德,嗯,這個行業她很滿意。
  銀子?“你們說起銀子我想起來了,也不知道我姐夫最近挨駡沒有?”許漢文以閑嘮家常的語氣,笑著提起姐夫。見兩女都看向自己,他才繼續道,“你們不知道,頭些日子官府丟了批官銀,姐夫他們四處尋找,忙的焦頭爛額。”
  白素貞一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是自己讓姐夫挨訓,只想著今後對姐姐一家再好一些,爭取把這個過錯彌補上。
  小青則是沒什麼想法,滿不在意的道:“丟都丟了,他們還想怎麼找?真有本事那些東西也不能丟。”見姐姐偷偷的瞪著自己,她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本來就是嘛,實話還不讓說了?
  “怎麼找不回來?那個偷官銀的人是沒有動用官銀,只要是動了,銀子下面大大的印記,誰看不到啊?所以我姐夫他們現在就四處尋找能動用大批銀兩的地方,就等著那人自投羅網呢。”所以你們快點解決掉吧,可別傻傻的拿著帶印記的銀子四處逛了。其實這事要是換個小偷,估計都知道要想辦法隱瞞,但小青和白素貞常年在山中修行,哪會注意這種事?所以,電視中的許仙就倒了黴了。
  還有這回事?兩女偷偷的對了一下眼神,而後白素貞笑著對小青道:“小青,我和官人換身衣服,你去取銀子吧,咱們家藥鋪開業,這是好事,記得拿新銀子,圖個吉利。”
  小青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笑著點頭應是,顧不得和許漢文鬥嘴轉身走了。
  結果自然是像許漢文想的那樣,三人用變了形象的銀子,盤下了那個藥鋪,至此,許家的保安堂開業了。
  許漢文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為面前的老者把脈看病,看著櫃檯處小夥計俐落的抓著藥,不遠處小青歡快的在收款,自己娘子在門口處驗收商家送來的藥材,他忍不住的感歎,這才是他夢想中的生活,小時候爺爺經常抱著他,在這個位置和看病的人聊天,那時的他就幻想了無數次,長大了自己坐在這兒會怎麼幫人看病,沒想到他還沒大呢,家裡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重操舊業的感覺真是好啊,感謝他有個好娘子,感謝原身大公無私的奉獻,感謝小青的英勇盜庫銀……
  “漢文,忙著呢?”許嬌容見弟弟一家忙的歡,她打心眼裡高興,娶了這麼個有幫夫運的兄弟媳婦,她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姐?你怎麼來了?姐夫沒和你一起來?”見到姐姐,許漢文笑著站起來迎了過去,他最近是真的太忙了,回家探望姐姐的時間都少了很多。
  “呵呵,你姐夫衙門裡還有事,我來看看你們,還有就是想問問你們,後天的端午佳節,你們回不回家?”弟弟這麼多年都是和自己過的節,她自然是想讓弟弟回家,但現在漢文開了藥鋪,也不知道關門一天,會不會耽誤生意?
  “回家,當然回家,過節哪能不回家?姐,總不會我剛剛成親,你就不讓我進家門了吧?”怕姐姐心裡有意見,許漢文忙靠到姐姐的身邊委屈的說著。
  “看你說的,你是我親弟弟,我就是不讓你姐夫進家門,也不能不讓你進門啊?”滿意弟弟的態度,許嬌容笑的開心。她就知道,弟弟即使成了親,也不會和自己生分。
  這邊說好了,許嬌容風風火火的又走了,送走了姐姐,笑著進屋的許漢文突然一怔,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是不是忘了什麼?端午佳節?靠,雄黃酒?
  回頭看著笑顏如花的妻子,他相信自己對妻子的原型一定不會感興趣的,所以,他絕對要制止這場慘案。
  當晚,許漢文懷裡摟著嬌妻,手指還留戀的在妻子的肩膀上滑弄著,惹的白素貞癢癢的想笑,忙往被子裡鑽了鑽,擋住了丈夫作怪的手。
  “娘子,你和小青每年的端午是怎麼過的?”手指緊追不捨的繼續下滑,許漢文笑問著妻子。
  “端午?”被丈夫弄的身心都很癢癢的白素貞,抽出心思想著丈夫的問題,“和大家一樣啊,就我們兩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其實只有今年,她才知道有個端午,曾經的千年如一日,沒有什麼不同,都在修煉。
  “可憐的娘子,放心,今後每年咱們都一起過,一定不讓你孤單。”說著,他先在老婆的臉上香了一個,然後回歸正題,“其實我們也沒什麼特別的,吃吃飯,喝喝酒,唯一和平時不同的也就是雄黃酒了,咱們這的雄黃酒啊……”
  “雄黃酒?”白素貞大驚失色,差點大喊出聲。不會吧?誰規定的端午要喝雄黃酒?那自己和小青?
  感到妻子身體一僵,許漢文好心的將被子又往上拉了一拉,低聲關心道:“怎麼?感覺冷了?”
  “呃,是,有點涼。”其實她心裡都快急冒火了,雄黃酒?這真要是喝了,不什麼都露餡了?
  許漢文把懷裡的妻子緊了緊,繼續閒聊:“娘子?你說咱們都走了,那個小夥計能不能照顧好店裡?不然把店先關門?”
  “店?哦,官人,咱們讓小青在家裡看店吧,有她在,什麼事都錯不了。”能救出一個是一個,自己再想辦法。
  “小青?不好吧,你們倆情同姐妹,這大過節的把她自己放家裡?小青心裡多傷心啊?”拿下巴蹭著老婆的頭頂,許漢文滿意的想著。嗯,好香。
  白素貞聽到丈夫的話,忍不住的笑瞪了他一眼:“你們倆見面就吵,我還以為你能挺高興她不在你眼前晃悠呢。”這倆人,簡直就是一對冤家。
  “呵呵,那不是閑著沒事逗她玩嗎?就沖著你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感情,我也不能真討厭她啊,就是把她當妹妹才逗她,外人我還不逗呢。”他發誓,這絕對不是記恨對方婚前的威脅,絕對不是,他這麼大度的人,會記恨這個?
  “官人,我知道你惦記小青,但也就是吃個飯,而且她本身就和姐姐姐夫不太熟悉,這一起吃飯還過於拘謹,不如就讓她在家吧,晚上咱們回來後讓她自己出去逛逛,也算給她放假。”總之,這端午節堅決不能讓小青去,自己這兩千年的道行或許還能堅持住,小青那點道行,喝多了都不知道會不會送命?
  就這樣,在白素貞的一再堅持下,小青被留在了家裡,兩人攜手去姐姐家過端午。
  因為藥鋪的生意,許漢文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這大過節的自然要早些去,和姐姐姐夫嘮嘮家常。
  白素貞幫著許嬌容做了一桌子的菜,四人坐到桌前開始倒酒暢飲。見自己老婆拿著酒杯不斷的運氣,許漢文板著臉將酒杯接過:“你還是別喝酒了,喝上一杯就開始迷糊,一會怎麼回家?”
  迷糊?想起丈夫說的迷糊事件,白素貞忍不住的臉紅,那明明不是喝酒喝的,就是這個壞傢伙這樣那樣的把自己弄迷糊的,他怎麼能往酒上賴?但這個時候她正找不到藉口呢,聽丈夫這麼一說,忙充滿歉意的看著許嬌容:“姐姐,我酒量不好,官人怕我喝多了再鬧出笑話。”
  “漢文管的就是寬,喝個酒怎麼了?沒事,素貞,喝多了在姐姐家住。”許嬌容打斷弟弟的話,難得有個兄弟媳婦,還不能陪自己喝酒了?
  “姐,我以茶帶酒陪著您喝,其實官人是為了我好,他怕我喝完了大過節的再難受。”就算丈夫不說,她都在想著找藉口呢,丈夫出聲了,這酒她更不能喝。
  許嬌容抬頭瞪了弟弟一眼,轉身勸白素貞吃菜,關係到對方的身體,她自然是不好再勸。
  吃過了午飯,兩人又坐了片刻,而後起身回家。回到保安堂,見妻子和夥計說著什麼,許漢文笑笑,轉身去後院想換身衣服回來坐診,結果剛打開後院的門,一條碩大的蟒蛇進入了他的視線。



☆、第152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七)

  碩大,真的很碩大,那青綠色的腦袋簡直比自己的身體還要龐大,小山一樣的身體蜷縮在院子裡,他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長。
  許漢文緊張地咽著唾液,不住的告訴自己:鎮定,要鎮定,這一定是小青,你要是把外人招來就麻煩了,千萬要鎮定。但當那個碩大的腦袋轉過頭來,墨綠色的瞳孔垂涎的盯著自己,長長的蛇信試探的伸了出來,他再也控制不住的高喊出聲:“救命啊——”
  變了調的聲音傳出老遠,白素貞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出事了。她身形一閃,在小夥計還暈頭轉向的找聲音來源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許漢文喊完了那嗓子撒腿就跑,可沒跑幾步,腳下一個踉蹌,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他是真的不想暈,可點背的他一頭撞到牆角處,就這麼眼冒金星,人事不省。
  “官人?官人?”白素貞來到後院,正好見到丈夫雙眼一翻倒在地上,她焦急的扶起丈夫,卻震驚的發現對方已經沒有了氣息?這是,撞死了?
  “姐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怎麼辦啊?官人不要緊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一會兒他醒來咱們怎麼解釋啊?”小青很委屈很無辜,她怎麼知道那小夥計買回來的醉雞都是用雄黃酒做的?今天是什麼破日子,不用雄黃這些人做不了菜嗎?
  白素貞轉過頭來,眼神淒涼的看著小青。
  “姐姐,你怎麼了?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官人不要緊吧?”小青被盯的有些發虛,到底怎麼了,姐姐怎麼這麼看著自己?
  “小青……”白素貞眼中泛著淚水,語氣空洞的道,“官人死了。”
  院子裡的空氣頓時僵住,小青體內暴躁的能量被嚇的無影無蹤,身形一變,從空中跌落到地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摸,真的死了?是被她嚇死的?還是被撞死的?天啊,姐姐好不容易找到的恩人,好不容易嫁的得意郎君,竟然因為自己死了?
  “姐姐……”怯怯地看著白素貞,小青眼裡有著濃濃的內疚,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沒想這樣的。
  此時白素貞眼裡的淚花已經消失不見,她把丈夫塞到小青的懷裡,淡淡的道:“幫我看好官人,千萬別讓黑白無常把他的魂魄帶走。”
  “姐姐?你要去哪?官人已經死了,咱們要把他好好安葬啊。”小青緊張的看著姐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要去昆侖山盜靈芝。”淡淡的話語,嚇得小青大驚失色,她蹲在地上,顧不得懷裡摟著的許漢文,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姐姐,你瘋了?就為了一個許仙值得嗎?你別忘了,他就是活還能活多久?這盜靈芝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一不小心你千年的修行毀於一旦,值得嗎?”為了許仙對姐姐的恩情,她不介意陪著姐姐耗費幾十年在此等候,可現在姐姐竟然為了個許仙要把命都搭上?真的值得嗎?
  “小青,他是我丈夫。”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白素貞不求妹妹懂她這份感情,只希望妹妹能幫她照顧好丈夫。至於值得嗎?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夫妻情分雖然不長,但為了丈夫的幸福,她寧可不成仙,現在為了丈夫的性命,她寧可以命換命。
  “姐姐——”小青一時被白素貞濃烈的感情鎮住了,等她反應過來,再想說什麼的時候,白素貞已經不見了。她咬咬牙,一跺腳,先把許仙放回了床上,叫來五鬼把守四周,看著遙遠的天際她心中焦急,姐姐,你可要平安回來啊。
  許漢文也很憋屈,不知道為什麼,他被困到這個身體裡,說他死了吧?他還出不去,說他沒死吧,他卻再也駕馭不了這具身體。聽著外面白素貞和小青的對話,他急得不能再急,曾經他還罵原著中的許仙是豬隊友呢,現在看來自己也是一二百五,明明是想跑出去,不看小青的原身免得害怕,怎麼就一不小心撞死了呢?還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嗎?兩次死的都這麼荒謬。
  見小青在外面晃來晃去心急如焚,他的靈魂在身體裡也晃來晃去坐臥難安,他試了多種方法想重新掌控這具身體,如果他活過來,小青也許還能追上娘子,不讓對方冒險,可慢慢的他洩氣了,無奈看著外面對自己咬牙切齒的小青,他知道,如果白素貞不回來,他們兩口子真的要同生共死了。
  娘子,你千萬保重啊——
  靈芝不是那麼好盜的,即使白素貞有千年的道行,可天上比她牛叉的人卻多得很,最少,眼前這個鶴童就是她的天敵。握緊了拳頭,想了想家裡需要她救治的官人,白素貞手中劍一揮,拼了……
  小青左等不回來,又等不見人影,她實在是坐不住了,剛剛見到那黑白無常來家裡晃了好幾個來回,愣是空手而回,這說明許仙的靈魂還在他身體裡頑強的住著,應該不要緊。想到這,她來的許仙的面前,低聲道:“既然這麼久你的靈魂都沒有被黑白無常拉去,那你就繼續堅持吧,我要去幫姐姐了,你自己保重。”說完,她一轉身也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床邊,許漢文無奈的躺在裡面繼續等,只是不知等到的是人間的團圓?還是陰間的團圓?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內憑空掉出兩個人影,看著白素貞胸口的點點血跡,許漢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可能是知道對方過於強大,他一直沒有辦法在妻子身上找到嬌妻的感覺,或許,他在心裡還一直反過來把對方當做依靠,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但誰讓白素貞是妖呢?誰讓她比自己厲害了那麼多?
  可此刻看著狼狽不堪的妻子,他終於發現,所有的話都是藉口,所有的一切,只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明明知道對方是蛇了,他怕什麼?他跑什麼?如果不跑不叫能引出這麼多的事來?能讓妻子跟著他冒生命危險?妖怪又如何?共同生活了這麼久,他還有什麼自欺欺人的?可笑他還一直覺得,原著中的許仙委屈了白素貞,現在看來,自己還不如那個書呆子呢,他到底犯什麼混啊?
  “姐姐,我先幫你療傷吧。”小青的語氣仍然有些發顫,她擔心的扶著白素貞,緊張的問著。剛剛如果她去晚一步,姐姐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沒事,去,你先把這個給官人吃了,時間長了,我怕他的身體受不了。”白素貞從進屋眼神就一直落在丈夫的身上,她爭分奪秒的往回趕,就怕時間長了,回來已經太遲了。
  “姐姐——”小青皺著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白素貞一把推了過去,催促道,“快去,我能等,相公等不了。”
  小青見她這樣不敢耽擱,忙把靈芝研碎給許仙喂了下去。
  這靈芝可不是普通的靈芝,看到小青給自己喂藥,許仙只感覺一種不可思議的能量,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中,他感到自己的靈魂越來越強大,能量過剩的,甚至有破體而出的感覺,他被這種感覺嚇到了,靈魂再厲害也是靈魂,沒有身體包裹著怎麼辦?而且他懷疑,自己這要是真的破體而出了,第一個把他滅了的,就是他的親親娘子白素貞。
  為什麼會這樣?他腦子飛快的轉著,自己的靈魂這是翅膀硬了想要獨立?不好,這很不好,為了控制這些多餘的能量,他像爺爺說的祖輩修煉一樣,慢慢的幻想著,這些過剩的能量都聚在自己的丹田處,一圈圈的容和成他茅山特有的標誌,想法很對,可不知為什麼,那些能量竟然跑到許仙的身體裡包成了團,雖然有些心疼,但又一想,這身體也是自己的了,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小青喂著靈芝,心裡越來越詫異,這靈芝可不是凡品,說它白骨生肌那是謠傳,但死而復生卻是實實在在的立竿見影,這裡面靈氣巨大,她本想給許仙吃上一塊就差不多了,哪知道對方吃了一塊,沒有反應,又喂了一點,還沒有動靜,最後喂來喂去,整顆靈芝都喂進去了,還是沒有半點反應?連身體都沒有變化?這是怎麼了?
  “小青,官人還沒有呼吸嗎?”一邊緊盯著這邊的白素貞焦急地問著,不應該啊,丈夫的魂魄沒有被勾走,按理說吃了靈芝就會好,怎麼會沒反應?
  “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靈芝都喂下去了,許官人還是沒有動靜。”小青束手無措的看著她,這可是姐姐差點用命換回來的,怎麼會沒有效果?
  “怎麼會?”白素貞心中一急,一口血又差點吐出來,她跌跌撞撞的來到丈夫的身邊,摸摸丈夫的心脈,而後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晃了幾晃,心裡陣陣泛涼。為什麼會這樣?相公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第153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八)

  看著面如死灰的白素貞,小青焦急的扶住對方不住的道:“姐姐,你別擔心,也許要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就好了,我求求你,咱們先療傷吧,再這樣下去,你也堅持不住的。”要是真的重傷變回原形,再想成仙幾乎比登天還難。
  “療傷?我連自己的官人都救不了,還成什麼仙?得什麼道?”雙眼沒有茫然的看著小青,白素貞只覺得了無生趣,似乎丈夫的離去,把她生命的意義全都帶走了。
  “姐姐,你……”小青還想再勸,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呃哦……呃哦……”不用懷疑,就是打飽嗝的聲音,兩人順著聲音望去,發現床上的許漢文同志雙目緊閉,眉頭微皺,不住打著飽嗝,似乎吃撐著了。
  “官人……”白素貞喜極而泣,忙過去又摸脈搏又聽心跳,忙活了半天發現一切正常,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人還沒醒?
  看著時不時還在打飽嗝的某人,小青腦筋直蹦,轉身看向姐姐雙眼冒火的道:“姐姐,許官人已經沒事了,快過來讓我給你療傷。”都吃撐著了,還能有什麼事?
  愛憐的擦擦丈夫額頭處的污點,白素貞終於放心的和小青去隔壁療傷了。
  再說許漢文,他是真的吃撐了,這頓靈芝大餐把他補的,不只是身體飽和了,連靈魂都飽和了,本著不浪費一滴靈氣的原則,他死死的把那些要溢出去的能量捂在身體裡,堅決不讓他們出去,所以才醒來的這麼晚。
  睜開眼的他,覺得自己耳聰目明,天空都,呃不對,是棚頂都變得那麼清晰,想到昏迷時發生的事,他興奮的開始打量自己的身體,傳說有吃了仙果一朝成仙的,難不成他也得道成仙了?那不是能和娘子一起飛升了?
  像靈魂時期一樣,他幻想著調動身體裡的能量——沒有感覺。不甘心的又照著床頭打了一拳——紋絲不動。最後念出當神棍時翻看的自家心法——手指還是那個手指,沒有半點火星……一頓折騰下來,他發現自己還是那個廢柴許仙,難不成吃了顆靈芝,他只是把自己的輕度近視治好了?
  “官人,你醒了?”白素貞剛剛在小青的協助下療完傷,就回來探望許漢文,一見對方正好好的坐在床上,她忙驚喜的走了過去。
  “娘子?我怎麼了?”親眼看著妻子蒼白的面容,許漢文心中內疚更深。他裝作迷糊的樣子看著白素貞,想看看大夥怎麼能把這場戲演過去。
  “官人,你可嚇死我了,現在覺得怎麼樣?頭還疼嗎?”看著丈夫的額頭,白素貞的眼裡有著濃濃的心疼,能把自己撞死,這要多大的力量?
  “頭?唔,好像真有點疼,我的頭,啊!娘子,有蛇,咱們後院有條大蟒蛇……”看著對方試探的眼神,他要是再想不起來,對方就要把他當失憶了。
  “官人,放心,那條蛇已經被我除去了,它再也不能傷害你了,不怕不怕。”拉著丈夫的手,白素貞不住的安慰著,深怕丈夫嚇出個好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之前許漢文已經對付過桃花精了,所以還不如說除去的好,免得對方心裡犯尋思。
  “除去了?娘子,你好厲害,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握住妻子的手,許漢文說著肺腑之言,要不是有白素貞,他早就被桃花精給吃了,哪還有今天?
  “又說傻話,我是你娘子,做什麼不都是應該的?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就沒事了。”白素貞扶著丈夫躺下,溫柔的把對方哄睡了。她心滿意足的看著丈夫,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幸福,只要他好,她也就安心了。
  青蛇事件後,許漢文經常有意無意的往小青身邊晃一晃,別誤會,沒別的意思,他只是想鍛煉一下自己的膽量,所以靠近小青的時候,就把那天的記憶翻出來想想,他有預感,今後還要生活一輩子,這種烏龍事件應該會經常發生,他總不能每次都讓娘子救吧?還是鍛煉一下膽量,快點自強吧。
  就在小青有些懷疑,許漢文怎麼經常來到自己身邊,而後又面色慘白的離開,是不是腦子有些不太正常的時候,另一件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白素貞懷孕了。
  那天過後,白素貞經常覺得有些疲勞,一開始還以為是身體沒有緩過來,過些日子才發現,自己竟然懷有身孕了?這天大的喜事不但小青和許漢文高興,連許嬌容兩口子都樂的不行,他們兩口子成親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現在兄弟媳婦有了弟弟的骨肉,這不和他們的孩子一樣嗎?所以許嬌容有事沒事就往弟弟家跑,開心的不得了。
  許漢文要當爹了,想到自己就要有個文曲星兒子,他美得北都找不著了。這不,起大早就跑出來給媳婦買活魚,他可是記得,電視上說了,懷孕時多吃魚,孩子會增加智力,雖然知道自家兒子一定會很聰明,但誰也不嫌孩子智力高不是?
  拎著魚正走著,一個老和尚擋住了他的去路,說實話,本來他對出家人有著一份好感,畢竟上輩子都是同行,但自從知道自己是許仙,對這光頭的和尚他就半分好感皆無,恨不得躲的遠遠的才好。
  此時見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攔住自己的去路,他扯起一抹假笑點了點頭,轉身準備繞過對方繼續走。
  老和尚一伸手,又擋住許漢文的身形,口誦佛號,出聲道:“施主慢走,老衲有話要說。”別看對方眉毛都白了,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見自己的路又被攔住,許漢文停下腳步有些不耐煩的道:“大師,我家中還有急事,請問您到底有什麼事?”
  “施主,老衲觀您與我佛有緣,可有興趣誰老衲一起渡人?”老和尚覺得這小夥子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透著說不出的慧根,簡直就是為了他金山寺量身定做的下一位主持,這個徒弟他收定了。
  渡人?“呃,老人家,我娘子在家就要給我生兒子了,這渡人之事在下做不了,您還是另找他人吧。”許漢文聽到這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出家?就算不娶妻他也不會做個和尚啊,四大皆空,他可受不了?
  “娘子?”老和尚有些詫異,他剛剛掐算了一下,這小夥子明明不該有姻緣啊?命中註定和佛門有緣,怎麼會出來個娘子?“小施主,你真的成親了?”
  看著對方不相信的眼神,許漢文歪頭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命中沒有姻緣?更不該娶妻生子?”
  “沒錯,有人幫施主算過?”老和尚很誠實的點頭,覺得那位同行算命的水準不錯,但不知現在到底是那步走錯?這小夥子怎麼成親了?
  “大師,您這話我太熟悉了。”都是他當初給人算命說過的,他從袖子裡拿出一些散碎銀子放到對方的手裡,笑著道,“去買點吃的吧,幹這行的都不容易。”說著,還拍拍對方的肩,轉身就走。
  拿著手中的碎銀,老和尚愣了愣,而後好笑的搖搖頭,轉身對許漢文道:“你命中與我佛門有緣,躲是躲不開的。”這小夥子,必是他金山寺中人。
  本不想再理會對方,但走了兩步,許漢文心中一動,轉身問道:“老師傅,但不知你法號是什麼?”其實這話他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多餘,天下和尚千千萬,怎麼自從娶了個叫白素貞的媳婦,他看誰都像法海?
  只見那和尚面帶欣喜的自我介紹:“老衲法海,是金山寺的主持方丈……”
  剩下的話,許漢文已經聽不到了,他只覺得耳中炸雷閃過,腦中震撼的想著:法海,真的來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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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九)

  “施主?小施主?”法海為自家金山寺做了一堆的宣傳,可再看對方,竟然雙眼發直不知道想些什麼?見未來徒弟面色恍惚,他忍不住細細打量,這一看不要緊,竟然從對方身上發現一股淡淡的妖氣?
  許漢文可不知道法海從自己身上察覺到妖氣,他還想著怎麼把這老和尚打發走,回去叫小青和娘子在家裡躲避一下,別再出門:“呃,法海大師,在下對出家一事確實沒有興趣,我是家中獨子,這……”
  “小施主,最近可有接觸過什麼奇怪的人?或什麼奇怪的事物?你身上有妖氣纏身,雖然並不嚴重,但妖物不除,為禍蒼生,決不能姑息。”老和尚現在所關注的已經不是收徒弟了,這徒弟必定是佛門中人,他不用著急,現在最要緊的是除妖。想到又能除妖捉怪,法海身上充滿了活力。
  妖物?許漢文心中一驚,對方看出來了?但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家裡就養著兩隻,只以為是接觸過妖物?想到這,他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緊張的道:“大師,您說我身上有妖氣?真的假的?這可不是隨便說的,會要人命的。”
  “施主放心,有老衲在,必保你一家平安。”法海這點還是敢保證的,有他在,什麼妖怪除不掉?
  “那先謝謝大師了,至於這個妖精?”許漢文皺眉哭想,“大師,我家裡人員簡單,就是頭些日子去了趟蘇州,難不成還能是中途碰到的?”先把人支出去,然後再想辦法。
  “蘇州?”法海詫異,一路走來,似乎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難道,有妖精被他忽略了?
  “是的,蘇州。”許漢文雙眼透出真誠,力求讓對方相信,他就是在蘇州發現的妖怪,童叟無欺。
  法海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從懷裡拿出幾道符咒交給許漢文:“這符咒你隨身攜帶,在家裡的正門處也貼上一道,保你一家平安,不受妖魔侵擾。”
  許漢文接過符咒千恩萬謝的走了,臨走時還不住的叮囑,他是走山路回來的,所以那妖魔應該是在山路出現的,大師可以去看看。
  笑著告辭了許漢文,法海轉身問身邊賣饅頭的小販:“這位施主,剛剛那位施主你可知他是何人?”
  “哦,那位相公啊?他是我們這保安堂的掌櫃的,名叫許仙,別看年紀不大,醫術可是不錯。”許仙以前不是熟人,但自從開了保安堂,不認識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這位許相公頭些日子可去過蘇州?”那妖氣雖然輕,但跟著對方的時間絕對不短,只是淡的讓人容易忽略,所以他一開始才沒有發現。
  “蘇州?沒聽說啊,呵呵,我一直在這賣饅頭,也沒打聽過這事,所以我還真不知道,要不您在換個人問問?”那賣饅頭的見來了客人,笑呵呵的想把這位大師請走,免得耽誤自己的生意。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法海微微一笑,轉身朝著許仙離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到家門口,許仙將手裡的符咒藏好,這才進了家門,都說那法海是妻子的剋星,可不能因為自己讓妻子受了傷害。至於為什麼要留著這符咒?呃,他想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符咒到底差到哪了,為什麼連妖怪都笑話他是二百五的法師?
  “咦?姐姐姐夫都在啊?什麼事這麼開心?有什麼高興事讓我也開心一下?”一進屋就見姐夫李公甫興奮的咧嘴笑,他暫時拋開法海的煩惱,笑看著大家。
  “哈哈,漢文,你姐姐有身孕了,你就要當舅舅了。”開心啊,李公甫是真的開心,成親這麼多年沒有孩子,他都快以為當爹無望了,沒想到媳婦懷孕了?
  “真的?”許漢文也驚喜的看著姐姐,為了姐姐姐夫的生子大事,他也幫對方看過多少次,可得出的結論,都是這兩口子什麼毛病也沒有,就是不懷孕,想了想後來的外甥女,他只能說是時候未到了。
  “是真的,姐姐昨天不舒服,剛剛來了我幫姐姐把了把脈,沒想到是有身孕了。”見丈夫又出去給自己買魚,白素貞笑著讓小青接過。丈夫對自己的心意那真的是沒有話說,明明一句話的事,他卻喜歡親自去買,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呵呵,這可真是雙喜臨門,正好我剛剛買的活魚,中午給你們倆好好補一補。”想到過幾個月他就又當爹爹又當舅舅,心裡的煩惱一掃而空,忍不住冒出喜悅的泡泡。
  “是啊,我還和姐姐說呢,讓她乾脆就住到保安堂來,我們兩個互相有個伴也好照應,不然姐夫外出,姐姐一個人在家,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呢。”白素貞對丈夫好,愛屋及烏對大姑姐也是沒的說。
  “姐,我娘子這注意不錯,不然你就搬過來吧,等生了孩子再回去。”姐姐家就她自己,白天是有些不放心。
  “搬什麼搬?我這才幾個月,連個肚子都沒有,有什麼不放心的?等最後肚子實在大了再說,你們這生意都忙不過來,我跟著添什麼亂?”心裡高興弟弟兩人惦記自己,但家裡還有丈夫,許嬌容哪能真的搬過來?晃著腦袋連連擺手。
  就在白素貞想開口再勸的時候,卻只覺得身體一顫,一種莫名的感覺將她的心緊緊抓住,她順著讓自己發顫的源頭找過去,見到不遠處站在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可這老和尚望著她的眼神,卻冰冷的可怕。那是……
  腦海中想起,自己剛剛修成人形時,偷竊的那粒仙丹,白素貞心中一驚,是那個老和尚?她緊張的看了看身邊毫不知情的丈夫,再回頭望去,那和尚已經毫無蹤影,可她的心,卻再也不能平靜,她知道,自己幸福的日子,就要被打破了。
  當晚,見小青和妻子似乎有話要說,許漢文微微一笑,借著看書之名去了一邊的書房,悄悄的拿出白天的符咒,他仔細的看著上面的筆劃,最後蛋疼的發現,原來自己就差了個回筆,他寫字習慣了最後的撇都有個筆鋒,但畫符咒可沒人和你講究好看不好看,那是精確到每一點的,所以,他就為了這個筆鋒險些喪命?
  滿頭黑線的把這幾張符咒隨手撕掉,這要是讓妻子一不小心碰到了,傷了他的寶貝兒子,他都沒有地方後悔去。
  “施主,這符咒是保你平安的,撕掉了,可就不好使了。”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他雙手一抖,顧不得手中的碎片散落一地,他忙回頭去看。只見光著頭的法海,正在身後一臉慈祥的看著他,可這和藹的笑容,卻看的他心中膽寒。
  “大師,您這是未經允許就擅自闖入我家門?這可不是你佛門應有的規矩。”想到懷有身孕的妻子就在隔壁,許漢文面色陰沉,卻不敢大聲喧嘩,只希望這老和尚,沒有在別人家閒逛的習慣,還沒有發現,自家東屋還住著倆條蛇精。
  “施主,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妖永遠是妖,等你被她所害時,將悔之晚矣。”法海也很痛心,他見多了因為對方不知道是妖,所以被妖精所迷的男人,可這種明知道是妖卻助紂為虐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更讓他痛心的是,這人還是自己看好的金山寺繼承人。
  見對方什麼都知道了,許漢文語氣一變,一臉的祈求:“大師,是不是自欺欺人,我比你清楚,日子如何是我在過,您是方外之人,不懂人間愛恨,您就回您的金山寺吧,我求求您了,也沒人請大師你來除妖伏魔,您從哪來回哪去吧。”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不行,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明知道妖怪害人,怎麼能置之不理?”法海很嚴肅的拒絕,他覺得這許仙就是被女色了頭腦,連命都不要了。心裡有些許的失望,難得碰到個好苗子,怎麼能被妖怪所迷?
  “大師,你……”許漢文正要再勸,和小青商量好對策的白素貞前來找丈夫,一推門見到此情此景,心中就是一驚。
  她驚慌的看向丈夫,怕自己是妖的事已經被揭穿,許漢文驚恐的看著妻子,怕她現在就被這和尚給收了。
  “相公,我……”顧不得有個緊盯著自己的老和尚,白素貞張嘴就想解釋什麼,卻被許漢文一把推了出去,緊緊將門關上。
  明知道無用,許漢文還是擋在門口懇求法海:“大師,我妻子已經有了身孕,你要是傷到她,她肚子裡也是一條生命,你也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兒子的命你就不管了嗎?”事情的具體經過他已經忘了,但他記得,法海就是為了這個孩子才留下妻子的命,既然原著中的兒子好使,現在也一樣有效吧?只有給他緩和的時間,他才能想辦法救妻子。
  “好糊塗的施主,妖怪怎麼能生下人的孩子?那是障眼法,那是騙你呢。”法海難得雙眉緊鎖,這許仙看著精明怎麼這麼糊塗?人的生命才多少年,那千年的白蛇怎麼會給他生子?
  “不會的,我妻子真的懷有身孕了,大師,如果我妻子真有身孕,是不是可以格外開恩?你看,她連孩子都給我生了,對我一定是真心的,既然不是害我,那就說明她是個好妖怪,你就放了她吧。”許漢文苦求著法海,希望對方能心軟,他曾經想過,從水漫金山寺就可以看出,白素貞和小青兩人加起來都不是法海的對手,所以他們現在只能從側面下手,然後再找出法海的弱點。
  他心裡後悔,如果早知道這法海不只在金山寺待著,他還會四處亂逛,自己一家怎麼能在此地這麼安穩?早就攜家帶口的跑了。
  被擋在門外的白素貞已經是淚流滿面,她從沒想過丈夫竟然全知道了?聽到丈夫的苦苦哀求,她恨不得沖進去和那法海打上一場,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又膽怯了,都說邪不勝正,那法海當年就比自己厲害,就算加上小青,兩人勝的希望也不大,自己死不足惜,可孩子何其無辜?不敢動手的她只能含淚忍著,希望丈夫真的能打動那和尚,一切恩怨,等自己生下孩子再說。
  “施主,老衲說你執迷不悟你還不信,老衲都告訴你了,那是妖怪的障眼法,你怎麼還是堅信有什麼孩子?讓開,老衲今天就要除了這妖孽,救你於火海。”法海不敢耽擱,怕那蛇精逃遠,伸手一揮將許漢文推到一邊,開門就看到門口處默默流淚的白素貞。
  “妖孽,這麼多年老衲尋你不著,本不想和你再多計較,沒想到你得了仙丹不潛心修行,還敢來人間作亂?今日老衲定要將你捉拿,為這世間除害。”怒視白素貞,法海心中發恨。如果沒有這白蛇將仙丹盜走,自己現在很可能都已經得道成仙了,今天他勢必要和這妖孽算算總帳,絕對不能輕饒。
  “大師,當初盜丹是我的錯,可我現在真的懷了官人的骨肉,您讓我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再清算咱們倆的恩怨行嗎?”既然丈夫都知道了,白素貞也不再隱藏,她承認自己的錯誤,只希望對方能讓她平安的生下孩子再說,她真怕打鬥時孩子再有個萬一,那就真的無臉再見丈夫了。
  “骨肉?妖孽,你騙的了許仙還想騙老衲?區區一個凡人你會為他生子?不要多說,納命來吧。”老和尚懶得多言,揮動手中禪杖就朝白素貞打去。
  “老和尚欺人太甚,姐姐,我來助你,咱們倆還收拾不了一個法海?”小青是跟著白素貞一起過來的,見這和尚不依不饒,她揮劍就刺。
  看著媳婦和和尚打了起來,許漢文暗暗著急,那老和尚的禪杖揮動的舞舞生風他倒是不怕,他怕的是對方手中的紫金缽盂,那個才是收妖的主力啊。
  不管他怎麼擔心,那邊三人打的是半點不留情,白素貞怕在屋中傷到丈夫,抽身飛到院中,法海緊追不捨,也追到院中。
  就像許漢文所想的,白素貞姐妹本就不是法海的對手,更別說現在的她還有身孕在身?被法海一禪杖打倒在地,看著對方舉起的紫金缽盂,白素貞心中絕望:官人,對不起,我保不住我們的孩子了……
  一道金光從缽盂中射出,直奔白素貞而去,就在小青想上前捨命相救時。
  “嘩啦啦……”半桶的刷鍋水,帶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天而降倒了法海一腦袋,那個紫金缽盂也不能倖免,當即暗談無光,沒了光彩。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起來的刷鍋水弄楞了,法海伸手,抹去了頭頂上掛著的魚腸子,鼻子都快氣歪了,這真的不怪他沒有本事,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打鬥起來飛沙走石,誰在意個凡人如何?所以感覺身後有些動靜,他卻沒有在意,就算對方拎著把刀砍過來,還能傷的了他不成?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麼陰損的主意?這簡直損到家了。
  見鼻子上還不斷滴水的法海怒視著自己,許仙心裡忍不住的發虛,他把水桶扔到一邊,嘴上很光棍的道:“我和你說了,讓你別管閒事,就算她迷惑我,也是我心甘情願,現在你拿著個東西,要收了我娘子和孩子,這不能怨我,我總要保護家人。”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記得所有故事中的法寶都怕污穢之物,所以特意從廚房弄了這些東西來,沒有去茅房,已經是對得起法海了。
  聞著身上的腥臭之氣,再看看手中缽孟晦暗的氣息,法海冷冷的道:”許相公你如此不識大體,今後,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第155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十)

  見入室行兇的法海終於走了,許漢文急忙來到妻子的身邊,把人摟到懷裡焦急地問著:“娘子,你還好嗎?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雖然相信妻子的抗打擊能力是很強的,但他兒子可是很脆弱的,經不起這麼磕磕碰碰啊。
  “官人……”叫了句官人,白素貞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丈夫竟然都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知道自己是蛇妖還對她如此的好,這份感情,讓她何以為報?
  “怎麼了?真的很難受?是肚子疼嗎?”粗心的大男人體會不到妻子異常敏感的心,還以為娘子真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一著急,他伸手就想拽裙子查看。因為體質不同,所以他從來不給妻子把脈,現在他只是心急的想看看,對方流沒流血?
  “官人放心,我沒事,孩子也沒事。”白素貞按住丈夫的手,對他做著保證,她之所以這麼快就被法海打敗,實在是因為她耗費了不少精力護著孩子,相公如此對她,她要是護不住丈夫的骨肉,又怎麼對得起官人的深情厚誼?
  “姐姐,有什麼話咱們先進屋裡說吧。”終於笑夠了的小青,忙過來幫著扶起姐姐,真不是她不關心姐姐,實在是一腦袋魚腸子的法海太讓人好笑了。
  三人進了屋,知道姐姐和許官人有話要說,小青輕輕的帶上門,轉身去收拾外面的狼藉。
  “官人,對不起,我沒想騙你的。”不管對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自己欺騙在前,白素貞含著淚率先道歉。
  “傻瓜,說這些幹什麼?你和我本就不同,還能見面就自報家門?放心,連孩子都有了,我沒怪你的。”握住妻子的手,許漢文是真沒覺得委屈,一開始這個媳婦確實娶的有些不甘願,但成親後,對方一心一意為自己打算,兩人夫妻恩愛,他還有什麼不滿?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會碰到法海?”她不知道丈夫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細情,但聽他們剛剛的對話,一定不是法海今天才告訴他的,否則他怎麼能這麼鎮定?
  “白天的時候遇到了法海,他非說我與佛有緣,後來又說我身上有妖氣,就給了我幾道符咒,我怕萬一碰到符咒傷了你,就把它撕了,哪曾想他就出現了?”說著白天的經過,許漢文腦子裡不斷的想著,他到底說什麼時候知道的才好呢?怎麼也不能告訴對方我早就知道了吧?要是問他怎麼知道的,他怎麼說呢?
  “官人,你真的不怪我騙你?真的不怕我?”白素貞想了又想,沒發現丈夫成親後,什麼時候有過異常?
  把被子蓋在妻子身上,許漢文慢慢的回憶著:“上次我被小青嚇的撞死了過去,其實那時我是有知覺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猶如死了般沒有氣息?我在身體裡聽著你和小青的對話,這才知道事情的經過,也知道你為了救我,去盜取靈芝。”說著,他拉住妻子的手柔和的一笑,“不管你是什麼,我只知道你是我娘子,為了我你心甘情願去盜靈芝,你連命都不要了,是人是妖都已經不重要了。”
  “官人……”撲到丈夫懷裡,白素貞忍不住的又哭又笑,她真沒想到丈夫那個時候還會有感覺?不但知道了,還偷偷的隱瞞了下來,知道自己懷有身孕,還對自己這麼疼愛?
  “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快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真的不要緊嗎?”輕拍著妻子的後背,許漢文心中擔心,那老和尚的禪杖可不是吃素的,一下子把妻子打出去老遠,真的沒事?
  “放心,沒事的,今天多虧官人聰明,不然我要是被他收到了缽盂裡面,我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白素貞笑著安慰。
  想到剛剛他鎮定以對的場面,她發現自己以前似乎小看了丈夫,她一直想為對方打點好一切,像寵孩子一樣的寵著他,今天才發現,原來她嫁的是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或許他沒有自己的這些本事,但他想保護家人的心,是一樣的。
  “現在怎麼辦?那個缽盂會不會被毀掉?還能用嗎?娘子,不然你和小青躲躲吧,那法海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想到法海,許漢文又皺起眉頭,那個老和尚到底能消停多久呢?
  “那個缽盂還沒有徹底毀掉,但確實需要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之內我是安全的。”白素貞想到法海也是頭疼,那個傢伙到底想怎麼樣?一定非要收了自己嗎?想到前塵舊恨,想到對方那充滿殺意的眼神,看來他們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不用對方多說,從妻子的眼神中許漢文就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其實想想這話問的多餘,原著他又不是沒有看過,法海把許仙關到金山寺,白素貞跪地苦苦哀求都沒有用,一心要她的命,還有什麼可以調和的?他確實是天真了。
  “沒事,咱們慢慢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就搬家,這麼多的地方,他法海還有千里眼順風耳不成?”嘴上安撫著懷裡的妻子,許漢文卻是暗暗下了決定。法海,別怪我,我沒想惹你的,是你緊追不捨追到我家裡來除妖,既然非要死人,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白素貞面色蒼白的笑笑,靠在丈夫的身上眼中含淚:這個男人多好?她多想為他生兒育女,和他白頭偕老?哪怕放棄成仙得道,哪怕變成凡人,只能和對方一起生活幾十年?為什麼就不給她這個機會?就只因為她是妖嗎?她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偷了那仙丹還會惹出這段風波,她寧可晚上幾百年化為人形,不,如果晚上幾百年,又怎麼能遇到官人?思來想去,只覺得寸斷肝腸,痛苦不堪。誰能救救她?怎麼才能讓法海放過自己?
  摟著妻子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許漢文拿出丈夫的威嚴,讓她在屋裡休息,自己跑到書房想辦法。到底怎麼能把那個老和尚弄垮呢,武力是不用想了,自己三個加起來都不是人家的對手,或許,先把他的金山寺弄倒,再把對方的名聲弄臭?
  中午陪白素貞吃完午飯,他偷偷的叫來小青。
  “小青,你有什麼對付法海的辦法嗎?”如果對方有,他就不出這麼損的主意了,全當積德行善了。
  “沒有。”小青無奈地搖搖頭,最後咬牙道,“許官人你放心,那臭和尚再敢來找姐姐,我拼著命也要保護姐姐和孩子,一定不會讓他把姐姐抓走。”對方道法高強,除了拼命,她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既然這樣,小青,我倒是有個注意,要不,咱們試試?”看著無奈的小青,許漢文看了看四周,偷偷摸摸的說出了自己的錦囊妙計。
  ——我是分界線——
  法海很惱火,他除妖這麼多年,不能說沒有翻過跟頭,但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想起那噁心的刷鍋水,他此刻還在反胃。即使這事已經過去了三天,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揮之不去。
  看著桌案上供奉的紫金缽盂,法海心揪著的疼,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寶貝啊,竟然被半桶刷鍋水弄的沒了靈性,看來這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恢復,那妖孽能不能趁次機會逃了?
  “方丈法師,不好了,不好了……”兩個小和尚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見到方丈就大聲叫喊。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法海皺眉看著自己的弟子,不知道什麼事讓他們如此失了分寸?
  “方丈法師,門外來了一堆的人,說是他們丟失了女兒,跑到咱們寺廟來要女兒來了?”真的是好多的人啊,一個個怒氣衝衝拿著棍棒,簡直嚇死他了。
  “荒謬,我佛門清靜之地,哪來的女子?”法海大怒,女兒丟了不去報案,跑到金山寺來要人?這不是開玩笑嗎?
  “可是,那些人……”這小和尚還沒有說完,門外又跑來兩個老和尚,“方丈師兄,不好了,不好了,弟子們不敢傷人,那些人怒氣衝衝已經闖入我金山寺裡了……”金山寺煙火很旺,和各方人脈都交情不錯,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不必慌張,走,隨老衲前去看看,我金山寺清靜之地,豈能任他們來去?”老和尚想的很好,寺裡有沒有人他心裡還是有數的,等找不到人,他看那些人怎麼給他個交代。
  可真的見到這些人,從小和尚的住處拉出了眾多的女子,他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好啊,你們這是什麼寺院?明著是佛門聖地,暗地裡竟然是藏汙納垢之所?你們說,這麼多年到底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咱們這丟失的女孩是不是都被你們藏起來了?”
  “對,說,到底藏到哪去了?把人交出來。”
  有的是真有家人失蹤的,有的是來湊熱鬧的,此時見真搜出女人,一個個群情激奮,掄起棍子就開始砸。
  “慧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鬍子花白,滿臉褶子的老和尚,全身顫抖滿臉悲憤的質問著,光著身子從裡面滾出來的徒孫,他太失望了,沒想到最看好的徒孫竟然會做這種事?
  “師祖,慧能不知道,慧能真的不知道啊,昨天做完晚課回來弟子就休息了,一直睡到剛剛才被吵醒,醒來就見到床上多了個女人,弟子真的不知道這些女人是哪來的,我什麼都沒做啊。”那小和尚嚇的連滾帶爬瑟瑟發抖。他真的冤枉啊,一睜眼看著懷裡摟著個女人,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你,你……”那老和尚還想罵什麼,卻被法海攔住了。“別說了,咱們這是被人陷害了。”看著已然和寺裡和尚打起來的被害家屬,法海心裡不斷下沉,他知道,這次是他金山寺有史以來最大的劫難,寺裡之所以鼎盛,是因為百姓的信奉,現在出了這種事,金山寺真的危險了。
  “方丈——”眾和尚一臉悲痛的看著方丈法師,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化險為夷?
  法海的眼神從弟子的身上,挪到了那些百姓的身上,運起丹田氣,發出了獅子吼的聲音:“大家不要激動,這件事還沒有查清,等查清了,我法海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他心裡也氣啊,眼瞅著有兩個弟子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卻不敢出聲,如果今天讓寺裡的弟子和對方動手,那過後就算查出來是被冤枉的,他們也成了沒理,別看他對妖怪喊打喊殺,可對這凡人,他確實不敢招惹,開了殺戒,他這一身修行將毀於一旦。
  “別聽他的,什麼給個交代?這不是明擺著嗎?沒有這老禿驢的允許,他門下弟子怎麼敢弄回這麼多的女人?兄弟們,他才是主謀,咱們打這禿驢。”有人帶頭一喊,後面紅眼的人一聽有道理,拎著傢伙就朝法海沖了過去。
  寺裡眾人一看急了,敢動我們方丈?當即出來阻攔,這一推搡又推倒了幾個人,麻煩大了。
  “啊!他們寺裡的和尚打死人啦——”
  這一嗓子把所有的人都惹怒了:你們不但強搶民女還打傷人命?還有沒有王法了?抄傢伙打吧……
  等官府人來時,兩面的人正打的異常激烈,把扭打到一起的人硬拉開,再一看,一個個都打的跟血葫蘆似的,鼻子嘴往外冒血。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佛門清淨地,看看你們都成了什麼樣子?”那大人得到消息沒敢自己來,回去調動了大隊人馬才敢來鎮壓。看著這場面,他暗道自己英明,這要是帶著十幾個官差來抓人?自己都可能被他們按倒了揍。
  見這些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眼看著又要打起來?那位大人也怒了,當即揮著手臂大聲喊道:“你們都給我住手,快,都給我分開站好了,和尚站左邊,百姓站右邊,受害的女子站中間。”
  看來這大人還是很有力度的,在武力的協助鎮壓下,幾句話就讓所有人都規規矩矩地站好了,見自己的話達到了效果,那大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正式審案。



☆、第156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十一)

  “說,你是被誰劫走的?怎麼劫走的?”指著一個較為清秀的女孩,大人整了整面容,開始嚴肅查案。
  “回大人,我是被一個光頭的和尚劫走的,他把我打暈了,剛剛醒來就在這了。”女子回答的非常鎮定,似乎已經習慣了被圍觀。
  “光頭和尚?是他們中間的哪一個,你可還記得?”大人回頭一指對面的和尚,繼續追問女子。
  “這小女子可不知道,那和尚穿著僧袍,頭上禿頂,但臉上可是蒙著面巾的,小女子認不出來。”女子看了看對面和尚的身形,搖搖頭回道。
  這大人挨個問了個遍,都是這種答案,更讓人氣憤的是,最後一追問這些人的家庭住址,竟然一大半都是妓院中的妓女?一小半也是人販子手裡被拐賣的女孩。
  那大人指著她們,對右邊鼻青臉腫的百姓問:“這些人裡可有你們的親人?”
  眾人搖頭,只有少數幾個出來認親的,但女兒之前已經被他賣了,現在這親認的也挺尷尬。
  “胡鬧,不是你們的親人,你們來這鬧什麼鬧?”這大人氣的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打的這麼歡,鬧了半天被抓之人和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這叫什麼事?
  “大人,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就算不是我們的親人,這寺院裡竟然藏女人?他們就不怕佛祖怪罪?我們蘇州跟著遭難?”說話之人憤憤不平,顯然是個很有原則的主。
  “就是,就是,一定要將他們繩之於法。”
  “沒錯。”
  看著憤憤難平的百姓,大人無奈,一揮手,將金山寺一干人等捉拿歸案,回去慢慢審問。
  回去詳細一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時代雖然算是太平盛世,但女孩無故失蹤的命案每年也有那麼幾起。昨晚有人,給近些年丟失女孩的家人傳信,說丟失的女孩,都被金山寺的和尚給抓了起來,一個人得到消息是假,可女兒失蹤的都得到消息那就是真了,為了找女兒,所有人都發動親戚朋友前來助陣。
  他們想的簡單,就是進來搜一搜,有沒有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結果那把門的和尚說什麼也不讓進,見這種情況他們急了,他們沒想過是自己等人的態度問題,覺得這是對方心虛的表現,所以氣憤之下才有了後面的事。
  當然,看到這寺裡真有女子,他們就更加相信女兒是被金山寺給拐了,所以也就更加激動了,哪成想激動了半天,這些女人裡壓根就沒有自家的女兒?
  那大人還不算糊塗,一見這情況,就知道金山寺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給黑了,不然怎麼都是些妓女和被拐賣之人?看著下面這些丟失親人的家屬,仍舊不依不饒的,這大人無奈,轉身看向法海:“大師,雖然本官相信您是無辜的,但這無憑無據,民怨難平啊。”他知道這法海不一般,有點道行,但再有道行他也得歸朝廷管,要是拿不出被誣陷的證據,自己只能秉公辦理了。
  法海花白的眉毛皺成一團,看著下面仍舊高喊著的人群,他突然出手點中一人問道:“這位施主,但不知你可有親人失蹤?”
  那被點中的男子愣了愣,而後橫眉怒目道:“當然有,我妹妹前年失蹤,一定是被你們給抓了起來,你還我妹妹,還我妹妹……”
  “沒錯,還我女兒……”他這一帶動,下麵又是一堆人哭喊。
  “你說你妹妹失蹤了?”法海一出聲,語氣中帶著一種震撼,頓時讓哭喊的人沒了聲響。
  “呃,沒錯,我妹妹失蹤了,失蹤那年才十四歲,正是大好的年紀。”那男子點著頭,說的有理有據。
  法海嘴角微挑,眼中卻帶著絲冰冷:“你命中克父,克母,克六親,家中連雞狗都養不活,還能有個妹妹能活到十四歲?施主,這說謊栽贓可是要下地獄的。”說罷,老和尚雙眸放光,直射對方,見對方心虛之下,腦中浮現的一些想法,他微微一笑,已然知道答案。
  見到人的雙目能放出金光,眾人一時被鎮住,誰也不敢多言。
  法海回頭對那大人施禮道:“大人,老衲已經知道這主謀是誰了,不出三日,定當把主謀捉拿歸案。”
  見他這胸有成竹的樣子,再見剛剛那男子慌張的神情,這些喊冤的人也沒有了主意,看著那大人,都等著他做主。
  坐在案桌之後的大人見對方這麼一說,一拍驚堂木,大聲道:“本案暫緩三日,如三日後金山寺主持,不能將那所謂的賊人捉拿歸案,本官必當查封金山寺,將一干人等捉拿歸案,就地處決。”
  ——我是分界線——
  “怎麼了?我在屋裡你也不去陪我,又瞎想什麼呢?”許漢文一出門口,就對院中的妻子抱怨,這幾天不讓她去前屋幫忙,她倒好,沒事自己躲在後院胡思亂想。
  “官人?”聽到丈夫的聲音,白素貞壓下心中的擔心轉身笑看著丈夫。不是她愛瞎想,實在是眼前的事不容她不想,法海真的能不找他們的麻煩?真的能放過她嗎?
  “好了,法海方丈事物繁忙,可能早就把你這件小事給忘了,咱們不要太緊張。”拉著妻子的手,許仙笑著寬解妻子。
  “官人,你又逗我。”細細的打量著丈夫的眉眼,白素貞每看一眼心中都多出一分不舍,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可她還能看他幾天?
  “知道我在逗你開心就要高興點,你這麼愁眉苦臉的,我兒子生出來也跟著愁眉苦臉怎麼辦?”這可是會遺傳的。
  聽丈夫這麼說,白素貞終於被逗樂了,她這個官人啊,整日裡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的想法?讓她哭笑不得。
  “笑了就好,走吧,小青做了些夜宵,你陪我去吃點。”這兩天妻子食不下嚥的樣子,他看著都著急,不管怎麼說妻子還沒有成仙,沒有成仙總要吃飯吧?
  “嗯。”將煩惱拋到一旁,白素貞隨著丈夫準備進屋。
  “白素貞,看你們做的好事。”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響,如炸雷般將夫妻倆驚的面無血色,白素貞更是迅速擋在丈夫的身前,轉身面對法海。
  見妻子擋在前面,許漢文著急,這法海又不抓自己,護住他幹什麼啊?他忙將妻子推到身後,厲聲對法海道:“法海,前幾天你闖我家中行兇被我打退,今天你又想做什麼?”好吧,這說法有點不要臉,但這不是為了壯膽嗎?就不要計較這麼多了。
  法海根本不看許漢文,老和尚雙眼直視他身後的白素貞,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威壓:“白素貞,你派那青蛇毀我寺院名譽,簡直是妖性不改,我當日就不該心軟將你放過。”在他的想法裡,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事會是許漢文做的,所以他進來就找白素貞這個主謀。
  “毀你寺院名譽?”白素貞愣住了,這話是怎麼說的?她還沒想出什麼辦法呢?而且她們身為妖怪,如果沒有大事,誰不要命的往寺院跑?
  “法海,你這老和尚又來我家中搗亂?”小青聽到外面有動靜,飛身就沖了出來。今天她的心情相當好,雖然昨天帶著五鬼忙了一晚,但想到這和尚焦頭爛額的樣子就忍不住偷笑,沒想到晚上就被對方找了來?
  “哼,原來你還有膽在此等候?今天老衲就收了你們這兩條妖怪,看你們還敢作亂?”說著,法海一輪禪杖,照著小青就打了過來。這力度,比那晚強了不知多少倍。
  白素貞怕小青不敵,邁步就想上前。誰的媳婦誰心疼,想到妻子這兩天的臉色,許漢文一把拉住她就開始喊:“法海,你不想為你金山寺平冤了?打死了小青,你金山寺的和尚就等著為她陪葬吧。”
  這話提醒了法海,他來可不是為了收妖的,這兩條妖怪什麼時候都能收,但寺裡的弟子可是不能等。想到這,他當即把手一停,對著小青道:“現在就隨我去投案。”雖然那大人給了三天的時間,但越早洗脫罪名越好,時間不能耽擱。
  “投什麼案?就是你金山寺的和尚做的,我去投什麼案?”小青滿臉譏諷,她就是不去,看他怎麼收場?
  “你?”法海一聽就要動怒。
  許漢文一看忙上前阻攔:“大師別動怒,別動怒,我勸勸小青,只要你保我妻子平安,我明天一定讓小青前去投案。”是的,只要對方不再管他們家的事,他怎麼都會想辦法幫對方把這事擺平了。
  “保她平安?許仙,你也太糊塗了,她們是妖不是人?你保了她平安,可知道會有多少人因你而喪命?這事不用再提,等我的紫金缽盂恢復,這妖怪我定要除了她。”仙丹被奪的仇還沒有報,上次又添新恨,在許仙這個凡人身上不能報仇,他要一併在白素貞身上討回新仇舊恨。



☆、第157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十二)

  見法海如此頑固不化,許漢文眼神暗了暗,臉上表情不變的懇求著:“大師,您今天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家娘子吧,我明天一定會讓小青前去投案,洗脫金山寺的冤情。您現在抓著個女人去,愣是對審案的大人說她是主謀,小青要是不合作,您這不是更生事端?”
  法海想了想,確實有些道理,可誰又能保證這小青不會逃跑?一定會去蘇州幫金山寺翻案?想到這,他狐疑的看向白素貞,見她正擔心的看著許漢文?看來這妖孽對許仙還有些感情?自覺地抓住對方的軟肋,他一把拽住許漢文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和老衲回去吧,等這青蛇去投案自首,老衲再放你回來。”老和尚學聰明了,準備抓個人質。
  “你做什麼?放了我官人。”白素貞一見急了,身體一晃就過來搶人。什麼投案自首再放他回來?放不放不都是這和尚一句話的事,真不放人怎麼辦?
  “還敢動手?妖孽,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法海一見這白蛇不依不饒,把許仙往旁邊一推,掄起禪杖就迎了上去。
  “姐姐——”小青一急,過來就要助戰。
  “小青。”許漢文一把拉過小青,在她耳邊快速的說了一段話,而後鄭重的問她,“記住了嗎?”只要她記住了,自己才能放心的和法海離去,暫時安住對方的心。
  “記住了。”經過昨晚的事,小青對許漢文言聽計從,覺得這主意真的很棒,完全符合自己的處事原則。
  “娘子,別打了,別打了。”見小青記住了,許漢文趁著兩人分開的時候,挺身上前攔住自己的妻子,而後安慰道,“娘子,別打了,我先和大師去待上一晚,明天小青去救了金山寺的人,我就回來了,聽話。”說著,他緊緊的握了握對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可是官人,你……”看著丈夫鬆開自己的手就這麼和對方走了,白素貞不放心的就要追過去,卻被小青一把拉住,“姐姐,別追了,咱們加起來也打不過那和尚,追上去還能怎麼辦?再說那和尚要抓的是咱們倆,又不是官人,他不會有事的。”
  “可是……”雖然知道小青說的是實話,可白素貞仍覺得心痛難忍,她白修煉了這麼多年,說什麼報恩還情?明明是對方為了自己以身涉險?官人,我對不起你……
  被法海抓走的許漢文雖然擔心妻子,但想著有小青在,應該沒有太大問題,結果這心還沒放下多久,就體驗了一把空中飛人的感覺。看著千家萬戶在腳下掠過,他咽了口唾液,緊張的笑著:“大師,其實在下真的不介意走夜路,咱們慢慢走也可以。”這速度,真的好嚇人啊。
  “許施主,凡人一天的路程,我們只要一炷香的時間,以你的資質,如果棄暗投明拜我為師,百年之後,你也會千山萬水,如走平地。”顯然這老和尚還沒死心,還想收徒呢。
  “在下一介凡人,真的沒有那個慧根。”說完這話,許漢文實在是看的眼暈,索性閉上眼暗罵:尼瑪,還拜你為師?把我家里弄得差點家破人亡,老子多大的胸襟能拜你為師?你當咱們這上演相殺相愛嗎?
  見他這樣,法海也不強求,心裡暗自打著盤算:回去在佛祖面前感化個幾年,對方一定會回心轉意的。鬧了半天,他壓根就沒想放人,他想的很好,反正這許仙的紅塵俗世也就是那蛇妖,自己把那蛇妖除去,他這紅塵緣斷,還有什麼可牽掛的?還是隨他出家的好。
  不說他們一路無話的回到了金山寺,法海找了個人看管許仙,再說小青,把姐姐勸回了屋裡,仔細的說了昨晚上的經過,白素貞聽罷,緊鎖眉頭,而後無奈的道:“官人的辦法雖好,但對付凡人還可以,法海法力高強,又怎麼能不被識破?”
  “姐姐,他就是識破了又能怎麼樣?現在不是要來找我作證,去給他金山寺翻供?就像許官人說的,只要他還沒成仙,他就要歸王法管。”剛剛法海的到來,不但沒有讓小青洩氣,反而讓她對許仙的計謀更加充滿信心,看看,看看,法海不是急了嗎?他不是來求助了嗎?哼,今晚再來一下,必保對方大難臨頭。
  “可官人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明天你去翻供,他真的能放官人出來?”她們都不是凡人,沒有親人的脅迫下,官府的那點事自然是好辦,所以她不擔心小青,擔心的還是丈夫的安危。
  “姐姐,剛剛許官人臨走前又說了個辦法,讓我晚上去辦。”說著,小青靠在姐姐耳邊,把許漢文的方法說了一邊。
  聽到丈夫的辦法,白素貞愣了愣,而後有些猶豫的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她們修道之人,怎麼也要順應天道吧?
  “那咱們是照著許官人的交代辦?還是等著法海把許官人留下當和尚?”什麼天道不天道的,姐姐心地善良,她小青可是覺得許官人的主意正和她意。
  想到丈夫,白素貞一咬牙:“就照官人說的辦,過一會兒我隨你一起去,只要能救出官人,就是菩薩怪罪也由我一人承擔。”為了救丈夫,她豁出去了。
  小青一聽姐姐也一起去,心中大定:法海,我看你這次還能怎麼辦?
  ——我是分界線——
  “不好了,發大水啦……”深夜,不知道從哪傳來驚慌的叫喊,而後住在東海邊的人,驚恐的發現,海裡的水竟然進入了自家的門檻?天啊!東海龍王發怒,這是要蘇州百姓的命啊!
  眾人攜家帶口四散奔逃,最後發現,還好,這水只是沒過了最靠海邊人家的門檻,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算是虛驚一場。就在大家驚恐了一晚,在海水漸漸退去,準備休息之時,卻又在高聳的城牆上,發現了由螞蟻等昆蟲組成的四句話——“佛門聖地、藏汙納垢、法海不死、天怒難平”。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為什麼昨晚會無緣無故的發大水?原來是因為金山寺私藏女子惹得上天發怒?蘇州的百姓都怒了,這已經不是少數被害家屬的事了,這已經關注到所有蘇州百姓的安危,和自己生命息息相關了,想到昨晚那場大水,再看看自家門口死去的魚蝦,這讓人怎麼能接受的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府衙外的街道都被百姓堵滿了,所有人都要求封閉金山寺,嚴懲法海呢。”門口的官差被外面的陣勢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內宅。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這金山寺又出什麼事了?”那大人被氣的火冒三丈,誰正睡著覺被人砸門都會沒有好氣。要知道,昨天半夜發大水,他可是剛剛躺下啊,現在腦瓜仁都疼的厲害。
  “大人,不好了,城門外的牆上,數不清的昆蟲聚集成四句話,說是‘佛門聖地、藏汙納垢、法海不死、天怒難平’,現在所有百姓的情緒都已經控制不住了,大人,怎麼辦啊?”
  聽著手下無措的叫喊,那大人頓時清醒了過來,這都要天下大亂了,他哪還有心思睡覺?要知道上天示警可不是小事?昆蟲聚集成的四句話?還真是天意不成?
  他手忙腳亂的隨手拽過官服披在身上,趿拉著鞋子就跑了出去,昨晚剛海漲大水,現在要是不把這幾句話弄明白,那真的會出大亂子的。
  “我們要求封閉金山寺,嚴懲法海……”
  “沒錯,嚴懲法海,法海不死,天怒難平,嚴懲法海……”
  “大人,為了蘇州的百姓,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看著外面那人山人海的場面,大人壓下心裡的驚慌,抹了把汗水,轉頭傳令:“來人,給我調動大批人馬,圍住金山寺,我倒要去看看,他們還做了什麼藏汙納垢之事,竟然惹得老天降怒?”
  同樣心中驚恐的官差一聽此話,心中大定,別看他們是官差,平時百姓懼怕,可真是大水一來,那也是全家沒命,法海,管你是誰,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安全,你還是死了吧,誰讓你惹得老天動怒呢?
  當蘇州的百姓,跟在官兵後面浩浩蕩蕩的來到金山寺時,金山寺的和尚還沒做完早課,他們還是很信賴自己方丈的,昨天方丈說過,三日內必會把真正的兇手捉拿歸案,所以這些和尚都安心的回復了正常的生活,誰都沒有想到,會有更大的動亂等著他們。
  “不好了,不好了……”聽到這聲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中不斷下沉,昨天也是這驚惶無措的聲音,帶來了金山寺的一場j□j,今天,這又是怎麼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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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白娘子傳奇之許仙白素貞(大結局)

  “大人,不知您此次前來……”法海上前剛想問話,卻見那大人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朝後面的官兵一揮手道,“來人,給我搜,看看這金山寺還有什麼藏汙納垢的地方,能讓上天動怒,降難與我蘇州百姓?”
  “是——”官兵齊聲應是,而後手拿刀劍,開始四散分開查找。
  上天動怒?降難我蘇州?這是怎麼回事?法海是法術高強,可他畢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昨晚那海水上漲的無聲無息,他又怎麼會察覺到那麼遠的事?見大人面色鐵青,後面的百姓群情激奮,他壓下心中不妙的感覺,上前雙掌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但不知大人的說法從何而來?我金山寺一向是佛門清淨地,怎麼會讓上天動怒?”
  “從何而來?”大人現在看到法海就一腦門的官司,他轉身對身後的師爺道:“告訴他,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知道知道他們金山寺做的好事!”
  “是,大人。”那師爺怒視法海,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個仔細。
  “佛門聖地、藏汙納垢、法海不死、天怒難平”?聽到這四句話,法海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他知道,金山寺危以。不用說,這一定又是那兩個妖孽做的好事,可現在他能怎麼說?怎麼說能擺平金山寺的麻煩?有生以來第一次,老和尚頭上見汗了。
  “冤枉啊,大人,我們金山寺絕對沒有做此等錯事,我們是冤枉的啊。”眾和尚一聽當即跪倒在地,大聲喊冤。說實話,聽到那師爺栩栩如生的描述,他們都要懷疑自己這金山寺是不是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否則又怎麼會有此等怪異之事?
  “閉嘴,冤不冤枉,這要證據說話,昨天從你們這搜出來的女子足以證明你們的罪行,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喊冤?”大人也很氣,這要是把事情傳到上面去,他這三年的政績就完了,全毀到金山寺的身上了。
  “大人,我們在後面的儲藏室搜出大批的酒肉,還在寺院內搜出一位喊冤的男子。”帶人搜索的官兵滿心氣憤的前來像大人彙報。出家人六根清淨,這裡倒好,一下子的酒肉,比他們這些當兵的吃的還好?
  “喊冤的男子?帶上來看看。”大人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昨天搜出一堆的女子,今天還搜出一個男子?金山寺真開始搶男霸女了?
  見到被帶上來滿臉冤屈的男子,法海察覺不妙,雖然沒想到這位會是主謀,但他知道,這小子損著呢,他可沒忘了自己那一腦袋的魚腸子,昨天他是被自己不情不願抓來的,今天在大人面前,他會不會胡言亂語?
  果然,許漢文見到大人猶如見到親人般,委屈的撲了過去,悲痛欲絕道:“大人,您要給小的做主啊——”
  寺裡的很多和尚都不知道這位是誰?怎麼突然出來個男人?
  夾在百姓中間的上白素貞和小青心中大定,終於見到官人平安的出現了,雖然知道法海應該不會傷害許漢文,但見不到人,兩人心中還是沒底。
  “說,你是哪裡人士,可有什麼冤屈?”大人伸手一指許漢文,開始追問冤情。
  “大人,小的是杭州保安堂的掌櫃的,家裡已有妻室,可前些日子偶遇法海,他口口聲聲說小的與佛有緣,非要我給他當徒弟,我許家一脈單傳,而且家中妻子已經身懷有孕,怎麼能拋棄妻子和他出家?見我不同意,這老和尚竟然強行闖進我家,要帶我回金山寺,還威脅我娘子,要是敢說出實情去官府喊冤,他就要說我家娘子是妖精所化,要燒了她?”說到這,許漢文已經是泣不成聲,他哭著道,“大人,小的娘子一介弱質女流,哪能經得起這麼驚嚇?當晚就病了,昨天我糾纏不過終於被他掠來……”說到這,只見許漢文猶豫再三,最後豁出去的架勢咬牙道,“大人,來了我才知道,他哪是要收我為徒?純屬是看上我的美色了,這法海不愛女子他愛男人啊,小的拼死不從,這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大人,今天你們要是再不來,小的就要跳樓了……”這番話說到最後,許漢文自己都被感動哭了,在場的人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太可憐了。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場中三人,兩個是哭笑不得的白素貞和小青,還有一個是氣的鬍鬚亂顫的法海。
  法海手指顫抖的指著許漢文,嘴唇發白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我我,我不愛女子愛男人?還拼死不從才保住了清白?許漢文,你說話有沒有一點譜啊?我都多大歲數了?你虧不虧心啊?
  許漢文一點都不覺得虧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法海,既然你和我家娘子只能有一個能好好的存在,那你就別怪我心狠了,誰讓你如此不依不饒呢?
  那大人一聽,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往周圍掃了一圈,發現幾個俊秀的小和尚,心中更相信了許漢文的話,他就說嘛,什麼事會讓上天發怒?原來這金山寺裡,都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他一揮衣袖當場下令:“把金山寺給我查封了,立即把所有的和尚給我帶回府衙。”這一句話下來可熱鬧了,金山寺因為香火鼎盛和尚太多,來的官兵一抓人,所有的和尚哭哭啼啼亂作一團。
  看到法海冒火的雙眼緊盯著自己,許漢文低頭不語,過了會,見法海也被帶走了,才湊到那大人的身邊低聲說道:“大人,昨天法海憤怒之下,小的知道他一個秘密。”
  “哦?什麼秘密?”那大人一聽來了精神,忙把頭探了過去,心中有些小激動,難道還有什麼藏寶庫不成?
  “大人,法海雖然作風有問題,但確實有些本事,他的壽齡已經不知多少歲了,所以小的可以肯定,他身上,已經有絕世聖僧的舍利了。”這是最後的一劑重彈,沒有辦法,不用特殊方法,只要法海這次不死,今後再沒有金山寺這個拖累,想抓都抓不住他。許漢文承認自己確實是有些昧良心,但想想原著中妻子的慘狀,想想原著中許漢文當了二十年的和尚?他還是說了吧,法海,犧牲你一個,幸福我一家,你安心的去吧。
  舍利?大人頓時驚呆了,要知道,這舍利子只是傳說中聽過,還沒有人見過,如果真的能把舍利貢獻給皇上,那這金山寺之事又算的了什麼?自己的地位豈不是扶搖直上?
  他激動的一把抓住許漢文的手臂,緊張的道:“此話當真?”
  “大人,這話我怎麼敢作假?是法海親自說的,他為了顯示自己的本事親口告訴我的,還說我要是從了他,今後我也能延年益壽,長命百歲。問題是我堂堂男子漢有妻有子,哪能做這種齷齪之事?”許漢文已經想好了,萬一沒有那舍利,就讓他老婆變一個扔進去,反正法海一定要死。
  “好好好,你這話切記不要對任何人說,今後本大人不會虧待于你。”要知道他只是個知府,不能調動大批官兵,所以同來的還有別人,要是這功勞被人搶去,自己豈不是白忙了?
  “大人,您放心,沒有您帶領官兵救我于水火,明天我都無臉活在世上了,您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一定會保密的。”許漢文言辭懇切,眼中流露著濃濃的感激,而後在對方滿意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不過大人,這法海是真的有兩下子啊,昨晚去抓我時,雖然不比騰雲駕霧,但半宿就從杭州趕到了蘇州,太可怕了,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大人一聽,雙眼微眯,眼中帶著狠厲之色:還會妖術?那更不能饒了對方?否則自己查封了他的金山寺,對方又豈會善罷甘休?
  這大人是為爽利之人,當天回去就開堂審案:證據確鑿,這金山寺不但窩藏女子,還擄走男子,後面藏著酒肉,誰知道還有多少藏在暗處的污穢?所以知府大人當場結案,主謀法海,罪無可恕,被判以焚燒之行,現在就推到菜市口,當場行刑,剩下一干人等,有些地位的發配出去,那些普通和尚查出無罪的,全都打散了送到各個寺廟,重新回到佛祖的懷抱。
  看著下面怒視自己的法海,知府大人心中一驚,許漢文的話還猶在耳邊,這妖僧可是有法術的,想到這,他一拍驚堂木直接吩咐道:“讓金山寺所有的和尚去刑場送行,法海,這不是我要亡你,是你們作惡多端天要亡你,法海不除,天怒難平,你要是不死,難平天怨。”說完,他又看向自己的手下,“行刑之人聽令,執行的過程中,法海要是膽敢逃跑抵抗,就讓金山寺的和尚為他抵命。”這就是告訴法海,你要是敢抵抗,敢逃跑,這金山寺的和尚都要為你抵命,反正,這個舍利他是志在必得。
  法海本來是不在乎的,畢竟想要借機逃跑,對於他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可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將他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如果真的讓金山寺的人因為自己而死,他這道行也不用修了,那麼多條人命,他下輩子都不用成人了。
  周圍的咒駡聲已經不能引起法海的注意,他一步步隨著押解的官兵往外走著,心裡思考著到底該怎麼辦?真的要被燒死?修行了這麼多年,就這麼功虧一簣?
  坐在囚車裡,看著後面一溜的徒子徒孫,法海無奈的閉上眼:許仙,我只以為你會是我的傳人,沒想到你竟是我命裡的剋星?
  此時的許漢文早已被釋放出去和妻子團聚了,想到不親眼看到對方死三人都不放心,所以偷偷的來到法場,準備看法海行刑。
  “娘子,我和那大人說法海有舍利,一會兒萬一沒有,你可要幫著弄出來一個。”低聲叮囑妻子,許漢文深怕一不小心穿幫了,萬一沒有,那大人不得找他玩命?
  “放心吧,沒事的。”安慰著丈夫,白素貞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沒想到被自己視為大敵的法海,就這麼要死了?感受到丈夫輕顫的手掌,她心裡說不出的感動,丈夫心裡是愧疚的吧?那麼善良的相公,為了自己用了這麼多的詭計,他心裡一定很內疚吧?
  許漢文真的內疚嗎?呃,他還真沒啥太大感覺,之所以顫抖是興奮的,天!這可是法海啊,白蛇傳裡最大的BOSS,竟然被自己給搬到了?此時的他有一種打通關的激動感,至於死人這個問題,暫時還真沒有意識到。
  別人看不到白素貞等人,法海卻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心裡含恨:白蛇,如果沒有這個妖孽,憑許仙一介凡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陰謀詭計?又怎麼能弄出那麼大的場面?怎麼想他怎麼不甘心,看看周圍跪著一圈的徒子徒孫,他自知必死無疑,可就是死,他今天也要為民除害。
  想到這,他一伸手,拿出自己的本名法寶,那是一個小小的金蟾,他修煉了半生,卻極少動用,此時他將金蟾拿在手中,將自己畢生功力傳入金蟾,而後揮動全力,將之打向白素貞……
  “妖孽,受死——”
  場中的眾人只見一道金光閃過,都被晃的閉上了雙眼,法海激動的等著那妖孽被打中後顯出原形,那樣自己就不用死了,那樣他們金山寺就可以洗脫罪名了,那樣……呃,怎麼會這樣?
  他看到自己的本名法寶,狠狠的打中擋在白素貞身前的許漢文身上,而後那金蟾晃了幾晃,無力的落到地上,沒了聲息。
  “官人,官人……”白素貞手扶著丈夫,被嚇的心驚膽戰,她怎麼也沒想到,關鍵時刻丈夫會擋在自己身前?他可是沒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啊。
  “啊?呃,沒事,沒事……”許漢文心魂不定的安慰著妻子,暗暗摸摸自己的肚子,沒啥太大感覺。他也以為自己死定了,自從吃了靈芝後他耳聰目明,發現情形不對,他想都沒想就擋在妻子的身前,現在想想真的是後怕,那來勢兇猛的架勢?簡直是太嚇人了,問題是,他怎麼沒死呢?
  見危機暫時解除,監斬官也害怕了,不怪他們大人一再叮囑要小心,這和尚確實危險的很,想到這,顧不得抹去頭上的冷汗,他忙大喊一聲行刑。
  看到被火焚燒的法海,許漢文終於感受到自己的殘忍,但握了握手裡的金蟾,他只能告訴自己:許漢文,你是個男人,不管什麼時候,保護妻兒才是你應盡的責任。
  法海,願你來生變人,幹萬別再當和尚了,要是你除妖再除到我娘子的身上,而我還僥倖沒死,我怕自己會再坑你一次啊……



☆、第159章 番外——白娘子傳奇故事完結之後(上)

  法海死了,可白素貞的心卻一直提著,到家都沒有放下:那麼重的一擊,自己都承受不了,官人真的沒事嗎?回去後,她把丈夫翻過來調過去的一頓檢查,確實什麼事都沒有,難不成是法海失誤了?雖然知道這可能極低,但如果不是失誤還能是什麼呢?
  後來把法海的本名法寶反反復複的研究了幾遍,白素貞心情複雜的確認,法海確實失誤了,小金蟾裡的功力一絲不少的都在裡面,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那只有天知道了。
  隨手把金蟾扔到箱子裡,許漢文心中為他默念:可憐的法海,你也就這命了,臨死想抓個墊背的都操作失誤?誰讓老天都看你不順眼呢?
  今後的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許漢文繼續每日裡出去買魚,回來後天天盯著媳婦的肚子看:哈哈,他的文曲星兒子就快出世了,他要成狀元爹了。
  許嬌容並不知道幾天的時間,弟弟一家經歷了生死離別的大難,她沒事就晃到保安堂讓弟弟幫著把把脈,心態平穩的很。直到七個月的時候,許漢文不放心了,姐姐畢竟年紀大了,屬於高齡產婦,萬一自己在家時有點什麼事可怎麼辦?所以強烈提出要求,讓姐姐來保安堂一起養胎,聽到他這麼一說,李公甫也不放心了,不顧妻子的反對,直接把她的用品搬到了小舅子家,他想的很開,漢文是他們兩口子養大的,和半個兒子差不多,住上幾個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就這樣,許家的兩個孕婦被安排到了一起,每日裡好吃好喝的供著,就等著生產的那天。
  看著妻子明顯比姐姐大的肚子,許漢文有些納悶,難道是自家兒子比較能吃,所以長得比較快?不然怎麼差這麼多呢?呃,這樣妻子生起來會不會很辛苦呢?
  “娘子,兒子很大嗎?沒有姐姐做對比還沒覺得,現在這一比較,我怎麼覺得你肚子這麼大?”晚上躺在床上,摸著妻子圓滾滾的肚子,許漢文有些發愁,會不會難產呢?
  “沒有很大啊,我感覺他長得很正常啊。”嘴裡說著,其實白素貞心裡也很不解,明明她肚子裡的兒子也不大,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肚子呢?
  夫妻倆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明白,最後只能無奈的放棄,反正生出來就知道了,現在就別費心了。
  許漢文記得電視裡,妻子和姐姐是同一天動產的,兩個孩子出生前後沒差多久,所以他很明智的事先找了兩個穩婆,就怕到時候接生來不及。
  那是一個很晴朗的天氣,吃完了早飯,兩位孕婦攜手在後院遛彎消食,沒走幾步,白素貞捂著肚子喊疼了,許嬌容急的大喊來人,結果沒喊兩聲,她也捂著肚子開始呻、吟。小青聽到喊聲忙沖了過來,一看兩位孕婦同時喊疼,急的她忙去前院喊人,畢竟她一個人再有力氣也抱不了倆人。
  一頓人荒馬亂的忙活,兩個孕婦都被安置在各自的屋子裡,兩位穩婆也被找了來,許漢文讓人去找還在衙門裡的姐夫,自己坐在外屋,等著兒子出生。
  “哇,哇——”不大一會兒,娘子的屋裡率先傳來了孩子的哭聲,許漢文放下心的同時,心裡暗暗得意:不愧是他的狀元兒子,看看,看看,連出生都比別人痛快,堅決不讓母親辛苦。正美著,門一開,穩婆抱著孩子出來道喜:“恭喜許相公,賀喜許相公,許夫人給您生了位千金。”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娘子一定會給我生個……千金?”最後兩個字的聲調頓時拔高,他娘子的肚子裡明明是兒子許仕林,怎麼會變成女兒了?“不對,大娘,您看錯了吧,我娘子肚子裡明明是個兒子,怎麼會是位千金?”他不是重男輕女的人,但明明就是兒子,怎麼會變成女兒了?
  “呃,許官人,這男孩女孩的詫異老婆子怎麼會看不出來?您和許夫人都還年輕,兒子早晚會有的。”那穩婆臉上的笑容淺了些,這種重男輕女的男人她見多了,看了看懷裡白白嫩嫩的女孩,她心裡輕輕一歎:唉,又是一個不受喜歡的命啊。想著,她抱著孩子就想進去,當爹的現在都沒看一眼,那就更別提抱了。
  “等等,等等,大娘您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給娘子把脈的時候明明覺得是男孩,沒想到自己竟然看錯了?所以一時有點激動,您別介意。”忙攔住穩婆的去路,清醒過來的許漢文想看女兒了,雖然不是文曲星,但也是自己女兒,他還是很寶貝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那大娘心裡舒服了些,同時心裡好笑:這把脈還能看出男孩女孩?哪有那麼准的事?看這當爹的眼巴巴等著抱孩子,她伸手將懷裡的孩子放到對方的手臂裡,仔細教他怎麼抱孩子才會喜歡。
  “好小啊。”小小的腦袋瓜,小小的臉蛋,卻看的他心裡軟軟的,這是他的女兒呢。
  “呵呵,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這孩子是稍小了點,等滿月就好了。”穩婆正在旁邊說著,就聽裡面的小青焦急的喊著,“大娘,快來啊,我姐姐肚子又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又疼了?門外的兩人一愣,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難不成,肚子裡還有一個?
  想到這個可能,穩婆忙轉身進去繼續幫忙接生,許漢文抱著女兒在屋外繼續晃圈:“寶貝,原來你還有一個弟弟啊,爹爹就說嘛,明明你娘肚子裡應該有個弟弟,怎麼會變成姐姐呢?原來是爹爹人品好,送子觀音多送了一個。”
  這個孩子可沒有他懷裡的寶貝女兒聽話,整整一天,才不情不願的離開娘親的身體,就在妻子生下兒子不久,姐姐那邊也得到好消息,不出所料的生了個女兒,一次家裡多了三個孩子,可真是大喜。
  白素貞畢竟不是凡人,生完孩子後很快就回復了體力,此時的她正靠在床邊,幸福的望著丈夫逗弄兩個孩子。
  “娘子,你說在你肚子裡時明明是一個兒子,怎麼又多出來個女兒呢?”很好奇,許漢文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奇。他媳婦可不是凡人哎,肚子裡有幾個孩子還會不知道嗎?
  白素貞苦苦一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多出來這麼個小傢伙來,明明我感覺到就一個兒子的,怎麼會變成倆呢?”她也好奇啊。
  “難不成,我女兒不是凡人,是天女下凡?神仙曆難?”忍不住的,許漢文開始YY起來。
  “呵呵,哪有那麼多的天女下凡,神仙曆難?不過,這孩子沒有被我發現,還真的有些怪異?我剛剛和小青給惠婷檢查了,和仕林一樣,都很正常。”說到最後,白素貞臉上的疑惑又漸漸退去,反正只要女兒身體健康,那事先沒被發現也就不重要了。



☆、第160章 番外——白娘子傳奇故事完結之後(下)

  雖然兩口子心裡還是有些不解,但隨著孩子的健康成長,這點小疑惑漸漸的就被淡忘了。惠婷比較懂事,凡事都會讓著弟弟,大一大還會管著弟弟,比起身為男孩卻有些愛哭鬧的仕林,許漢文心中更偏疼女兒一點,誰讓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呢?每每看到女兒甜甜的笑臉,他都仍不住的疼到心坎裡。
  一晃兒,兩個孩子都已經五歲了,五年裡日子雖然平淡,但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倒也有著說不出的幸福,兩人只盼望這種幸福能長久下去,不求轟轟烈烈,但求相守一生。
  這一日,又是端午佳節,這邊白素貞收拾東西,準備去姐姐家過節,那邊小姐倆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身為老爹的許漢文無奈的出去找人,院子裡晃了一圈,沒見到兩小的人影,剛想進屋,卻聽到牆角有女兒的聲音:“仕林,快下來,那麼高你摔到怎麼辦?再說一會兒爹爹要領咱們去姑母家了,衣服弄髒了,爹爹又要罵你。”
  許漢文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那不聽管教的兒子又跑去爬牆了,想到妻子剛剛給兒子穿上的新衣,他怒火上升:好小子,是不是我這當爹的平時不揍你,慣得你無法無天了?
  聽女兒還焦急的喊著,他大步過去,就準備教訓兒子,剛剛走到近前,卻見兒子站在牆頭一腳踏空摔了下來。他心中一驚,想去接著已然是來不及了,心急的剛要大喊出聲,卻見女兒輕輕一躍接住了兒子,然後照著仕林的腦袋瓜輕輕的敲了一下:“小壞蛋,讓你不聽話,我不在這摔到了怎麼辦?看看你的衣服都髒了,回去讓爹罵你。”
  許惠婷專心的罵著弟弟,並沒有發現自己老爹就在不遠處站著,此時已經被嚇到面無血色,心裡極度震驚。
  “姐,幫幫我吧,今天是端午,讓爹爹生氣多不孝順啊,你就幫幫我吧。”小仕林完全不在意姐姐的責駡,晃著姐姐的手臂笑嘻嘻的哀求著,顯然是相信對方一定會幫助自己。
  果然,許惠婷像個小大人似的,無奈的一歎,小手輕輕一揮,仕林的衣服重新變得乾淨整潔。
  “嘻嘻,姐,你真好。”小仕林看著自己恢復如初的衣服,嘴甜的對姐姐道謝。
  “就你嘴甜,快走吧,一會兒娘要叫了。”惠婷說著就要拉弟弟走,可一抬頭,卻看到不遠處目瞪口呆的爹爹?她不知所措的鬆開弟弟的手,驚慌的知道,自己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屋內的氣氛很壓抑,許漢文坐在那煩躁不安,恨不得找根煙來抽。明明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怎麼會法術呢?隨她娘?真有這麼僥倖的事?
  “你到底是誰?當年我肚子裡只有仕林一個人,你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嗎?”見丈夫坐立不安,煩躁的不成樣子,眼睛有些發紅的白素貞出聲問道。剛剛已經讓小青去告訴許嬌容了,家裡有事晚上再過去,好好的女兒不知道是誰變的,他們哪還有心情赴宴?
  “我……”小惠婷緊張的絞著雙手,見平時最疼自己的爹爹,看來看去就是不看自己,她委屈的低聲道,“我只比弟弟晚了一個多月到娘親的肚子裡,我也是娘的骨肉啊,怎麼就不是爹娘的女兒了?”嗚,爹娘怎麼能這麼歧視人,她不就是會點法術嗎?嗚,怎麼能不認她?
  晚了一個多月?許漢文的心裡徹底涼了下來,這懷孩子還能晚一個多月嗎?那還是正常的孩子嗎?再說……晚了一個多月?想到妻子懷孕不久後被自己害死的法海,他坐都坐不住了,其實就算這女兒是撿來的,養了這麼多年,他該疼還是疼,問題是她要是法海投胎轉世呢?想到被自己害死的人,竟然跑到妻子的肚子裡當了他五年的孩子?他更是坐臥不寧。
  “你是法海?”白素貞也想到了,不是她這個做娘的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問題是明明她就懷了一個孩子,生出兩個不說,多出來的這個還會法術,怎麼可能是正常人?而不正常的裡面,那個時間,有那個本事的,估計也就是法海了。
  “法海?呃,不是。”小丫頭顯得有些猶豫。
  “你真的是法海?”見她這樣,許漢文更加確定,他捂著臉就哭,什麼男人有淚不輕彈,都他媽的扯蛋,他好好的女兒竟然是個禿驢變的,這讓他可怎麼活啊?
  “爹,你別哭,你別哭啊,我真的不是那個臭和尚,我是你帶回來的小金蟾,你忘了嗎?”見到爹爹痛苦失聲,孝順的惠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慌忙解釋自己的來歷。
  小金蟾?許漢文兩口子都驚呆了,怎麼會是它?
  見自己爹不哭了,惠婷索性全盤托出:“我是法海修煉了五百年的小金蟾,整日裡聽著和尚念經,真的好沒意思,他臨死時還想讓我打爹爹,可一靠近爹爹身上,我就好喜歡爹爹的氣息,所以我收了他的內力,重新化作金蟾被你們帶了回來。回來後我發現娘肚子裡有個弟弟,我也想化作人形和你們一起生活,所以我消耗了法海大半的功力,鑽到娘的肚子裡,就和弟弟一起出來了。”說完,見父母還在思考,她又緊張的道,“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金蟾的我只有靈魂根本沒有身體,你們看到的金蟾也是法海這麼多年的功力所化,不是真金的,我分了弟弟一半的血肉化為人形,所以真的是你們的女兒,你們不要不認我,爹,我是你們的女兒……”
  小金蟾雖然已經五百歲了,可她的心思還很單純,單純的喜歡許漢文的氣息,所以不打了,想變成人,所以就自己投胎到白素貞的肚子裡,在法海的身邊她一直昏昏沉沉,所以她現在的心智比許仕林也大不了多少。
  聽到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許漢文兩口子有些無措,現在怎麼辦?這到底算不算自己的女兒?
  聽到小惠婷哭著喊爹爹,許漢文還是心疼了,畢竟不是法海那禿驢,再說這小傢伙還救了自己一命,而且就像她說的,她在妻子的肚子裡待了八個月,還是分了仕林的一半血肉化為人形,那和自己的女兒也沒什麼不同,更何況,女兒口口聲聲喊爹,他哪受得了?他就知道,女兒最喜歡的還是自己這個爹爹……想著想著,他又跑偏了。
  白素貞也不是那心狠之輩,更何況還是自己疼了五年的女兒,怎麼也是她生的,自己也是個異類,現在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吧?
  就這樣,一場風波算是過去了,一開始這兩口子看著女兒還是有些怪異,總覺得和仕林的感覺不太一樣,但慢慢的,見女兒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心也就放開了,家裡也沒幾個正常人,再多一個又何妨?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間,孩子們都大了。雖然許漢文滿心不願兒子近親成婚,可架不住除了他所有人都願意,所以在仕林高中狀元後,開開心心和外甥女成了婚。
  另一個不知好壞的消息就是,這麼多年,許漢文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變老?妻子不老是正常的,怎麼自己也沒老呢?明明是四十的人了,可現在看著還正值青春,怎麼看怎麼怪異?
  出去坐診前,許漢文像每天一樣,坐在椅子上,讓妻子往自己的臉上畫出兩道皺紋,見妻子專注的神情,他心中一動:“娘子,咱們明白把保安堂賣了吧?”
  “啊?”聽到丈夫的話,白素貞被嚇得手一顫,一筆劃錯,皺紋沒了多了個疤痕,她也顧不得許多,慌忙查看丈夫的身體,“官人,是身體不舒服嗎?你怎麼沒早點和我說呢?來,我看看你怎麼了?”隨著丈夫年齡越大她心中越怕,總怕丈夫撒手而去,特別是許漢文這麼多年容顏不改,她心中更是沒底。在她心裡,丈夫對保安堂非常在意,如果不是身體有事,怎麼會要賣出去?
  “傻娘子,我沒事。”許漢文笑著抓住妻子有些發涼的手,而後解釋道,“我想了一下,我這麼多年仍舊容顏不變,也許和那次的靈芝有關,當時我真覺得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還幻想著會不會一舉飛升,雖然醒來後讓我失望了,但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用的,不能成仙,或許長生還是可以的。”見妻子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他笑著繼續道,“ 如果真的一直不老,咱們倆一直在一個地方容易惹人非議,不如陪著你去逛逛名山大川,換個地方落腳,也不用整日裡躲躲藏藏,連個真面目都不敢露。”這麼漂亮的妻子,卻每日都要化成個中年婦女,他是真覺得心疼。
  聽到丈夫的話,白素貞雙眼落淚,泣不成聲:如果真是這樣,她寧可不成仙得道,只要陪著丈夫一直活下去,她此生無怨。
  這兩口子合計好了,把保安堂一賣,偷偷摸摸的走了,當然,隨行的還有一個尾巴,大家不要誤會,這尾巴不是小青——白素貞不想成仙,但不能耽誤小青,小青回到山裡繼續修煉,約好十年一見。
  所以跟去的人,是那個現在還沒嫁出去的許惠婷。許惠婷最喜歡爹爹,長大了也一樣,爹娘想偷偷的溜走?想都別想……
  據說多年以後,哪裡有大災大難,經常會出現一對年輕夫婦,兩人醫術高明,所到之處,必定能救一方百姓。據說這夫妻倆人是神仙,明明孩童時就曾見過他們,等到年邁蒼蒼仍能相見。據說……
  啊?你說許惠婷哪去了?怎麼據說裡沒有這個女兒?呵呵,也許她遇到自己的許仙,也許她跟著小青去修仙,誰知道呢……



☆、第161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雲林詩音(一)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這句話,想必現代人沒有幾個是不熟悉的,提起小李飛刀李尋歡,即使你不能說出,他到底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卻都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是一個義薄雲天的男人,夠義氣,夠大方,夠朋友,夠……
  啊呸,呸你老婆婆一臉灰!這話是他姥姥長常說的一句話,但現在他也想呸說這話的人一臉灰。啊?你問為什麼?李尋歡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骨頭渣都已經分解了,怎麼還讓他這麼氣憤?很簡單,因為他穿越了,成為那個不講義氣,不夠大方,不夠朋友的龍嘯雲。
  朋友們,你們想想,這世間有比他更憋屈的男人嗎?是,他李尋歡夠意思,把個碩大的莊園,連帶著所有的產業都送給了龍嘯雲,把自己最最心愛的表妹,都無條件的送給了對方,但這種饋贈,是個有志氣的男人都接受不了好嗎?這簡直比給人當上門女婿都要接受不了啊?
  原主龍嘯雲能忍受,那是因為他對林詩音愛的極深,就算是覺得恥辱也要得到她,可自己不是啊,自己對林詩音半點好感皆無,怎麼還要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屈辱?
  按理說,他是在成親當晚穿越過來的,明明可以把林詩音完璧歸趙,然後和李尋歡一刀兩斷,可恨他是睡著穿的,過來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睜眼,見自己身邊躺著個大美女,傻乎乎的以為在做春夢,當場就把人給辦了。沒錯,不是原主辦的,原主一不小心喝死了,是他辦的,可真不怪他啊,是男的你們哪個沒做過春夢,有誰想到會真的穿啊?
  新婚的第一天早上,恍惚了半宿的某人,終於接受了自己就是龍嘯雲的事實。坐在飯桌上,看著身邊一臉蒼白,卻帶著冷漠的妻子,假冒的龍嘯雲心裡更是憋屈。
  這破日子可怎麼過啊?說實話,自小父母離異的他,對家庭特別期待,總想著長大後娶個什麼樣的老婆,然後對妻子怎麼怎麼的好,別笑他,他只是自小羡慕有父母陪伴的孩子,所以希望未來自己的孩子,有個幸福的家庭,能得到雙親的疼愛,可想想原著中的龍小雲?唉,他更頭疼了……
  “莊主,我們少爺不見了。”外面的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明明是李園,可昨晚少爺卻改成了興雲莊,明明是和他們毫無關係的龍少爺,卻成了當家莊主,現在連少爺都不見了,這家裡真的要變天了?
  “什麼?尋歡走了?”雖然知道對方後來走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並且走的這麼乾脆?龍嘯雲面上一驚,還沒有說什麼,只聽啪的一聲,一旁林詩音手裡的筷子落到了桌上。
  他走了?就這麼走了?林詩音全身發冷,只覺得心如死灰,生無可戀,紅著眼,卻連哭都不哭出來。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會是他的新娘,哪成想,竟然會是這樣?
  如果你的妻子,明目張膽的在你面前懷念她的舊情人,你會是什麼感覺?此時的他覺得綠雲罩頂,但卻還有苦說不出,有氣不能發,誰讓人家李尋歡已經夠意思了?誰讓這媳婦是“自己”千方百計的求來的?
  別問他不是不喜歡林詩音嗎?怎麼還會有這感覺?哥們,不管喜不喜歡,這總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吧?所有人都知道龍嘯雲,娶了李尋歡的表妹林詩音,人都睡過了,他還能提出離婚不成?
  壓下心頭怒火,他笑著安慰林詩音:“詩音,別擔心,也許尋歡又出去喝酒了,這小子,咱們新婚就出去,回頭我一定說他。”這是場面話,總不能告訴大家,我知道他被打擊的走了,十年後才能回來?
  “他走了……”這是一早上林詩音說出的第一句話,本是柔和的聲音中,卻帶著股心灰意冷的幽怨之氣。她知道,表哥走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對方也是個小女孩,被表哥拋棄她也不容易。安慰完自己,龍嘯雲繼續笑著勸道:“不會的,這是他的家,他能往哪去?我這就讓人去找,你別擔心。”說著,他轉身吩咐那報信的小廝,“去,趕緊派人出去找,把尋歡經常去的地方都給我找一遍,務必要找到他。”
  林詩音沒有答話,站起身緩緩的走了。想想可笑,她終於是這李園的主人了,可最在意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莊主,可是這早點不合您的口味?要不要再讓廚房給您再做點別的?”身邊一位激靈的丫頭笑著上前請示,這位現在可是興雲莊的莊主,夫人對莊主的態度冷冷淡淡,如果自己有幸得到莊主寵愛?那豈不是一步登天了?
  看著丫鬟滿臉的嬌笑,龍嘯天心裡沒有欣喜,只有厭惡,他爸就是被這種女人給勾搭走的,否則自己又怎麼能在姥姥家長大?可第一天當這莊主,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皺眉道:“夫人都不吃了,我也沒有胃口,把東西撤下去吧。”氣都氣飽了,哪還有胃口吃東西?
  就像他想的那樣,李尋歡走了,走的乾乾淨淨,不帶走一張銀票。即使心裡氣的咬牙切齒,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胸襟,能把這麼多東西拱手送人,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晚上,他坐在書房裡,摸著身下花梨木的椅子,心裡忍不住的感慨:這屋裡隨便一樣擺設都夠自己掙半年的,可現在這些東西都屬於自己了,他這心裡怎麼就這麼難受呢?說實話,他是個貪心的男人,感情也好,金錢也罷,只要能得到的,他一向是越多越好,但這種饋贈,真的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揉了揉臉,他準備先回房睡覺,雖然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但穿越這檔子事,真的給了他太大的震撼,更何況還是這麼位裡外不討好的人物?晃悠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妻子只留了盞燈,人已經躺在床上睡下了。
  坐在床上,看著背對著自己,明顯呼吸急促身體僵硬的林詩音,他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沒有愛過人,也不是那種愛情至上的人,如果今天換個人和他成親,婚都結了,他會努力履行丈夫的責任,爭取好好把家庭經營下去,可妻子心裡有別人,還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他心裡又怎麼會舒服?一來氣,龍嘯雲起身就想走,可手接觸到門邊,才琢磨過味來:我躲什麼啊?又不是沒睡過?她要是一輩子都對我這態度,我還能躲一輩子不成?
  放下開門的手,他轉身回去將外衣脫下,躺在林詩音的身邊,略顯粗魯的將人拉了過來。
  林詩音雖然已經任命了,可對於龍嘯雲的碰觸,心裡還是有些抗拒,總想著躲過一晚是一晚,她本想著,以龍嘯天的性格不會強迫她,所以當對方躺在她身邊的時候,雖然有些緊張,卻也準備閉眼睡覺了,哪成想,對方一把將她摟過去不說,還非讓自己把臉對著他?
  “你幹什麼?我都睡了。”林詩音是溫柔嫻淑的,但不代表她沒有一點小脾氣,面對丈夫有些粗魯的動作,她也有些怒了。
  “不幹什麼,你是我妻子,我摟著你睡覺還不應該嗎?還有,我不喜歡你睡覺時背對著我,必須面對著我睡。”心情同樣不爽的龍嘯雲,直接定了一條龍氏家規。
  看著你睡?前面的話她無力反駁,但後面那句卻讓她實在無語?這男人真的是成熟的龍嘯雲?不知道自己已經真相了的林詩音,賭氣抬頭看著已經閉上眼的丈夫道:“我睡著了還能知道自己是朝哪邊睡的嗎?”那不是笑話嗎?
  龍嘯雲聽著妻子帶著怒火的話語,心裡終於舒服了點,有點火氣不要緊,只要不是白天那種不陰不陽的態度就好,他摟著人,閉著眼,心情不錯的拍了拍對方後背,安慰道:“放心,我摟著你睡你就不會轉過去了,再說就是轉過去,我也能幫你轉過來,放心睡吧。”
  放心睡吧?無力反駁的林詩音,氣呼呼的瞪著眼前的胸膛,最後洩氣的閉上了雙眼,都嫁給這個人了,你還能怎麼樣?想到離去的表哥,心中一酸,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龍嘯雲說摟著人睡,一開始只是賭氣說出來的,他可不認為習慣了單睡的自己,摟著個人還能睡著?哪成想抱著軟軟的妻子,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沒心沒肺的他就這麼睡著了。留下可憐的林詩音,被個不喜歡的男人緊緊的摟著,心裡還想著將她拋棄的李尋歡,她能睡的著才怪,但這個可惡的男人,即使是睡夢中也不撒手,她無奈的睜著眼到後半夜,最終抵不過困倦,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一夜好夢的龍嘯雲,清晨醒來,看著懷裡沉睡中都帶著憂愁的妻子,心情有些複雜。小李飛刀的細節如何他已經忘了,但他卻記得,這個妻子從來沒有對李尋歡忘情,自己這個原身最後因為李尋歡死於非命,呃,怎麼死的他已經記不清了,而且那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男人死了,妻子還惦記旁人,這是多麼淒慘的事?所以為了不重蹈覆轍,他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要他說,原著中的龍嘯雲就是傻,你也不想想,你腳底下踩的都是李尋歡的地盤,周圍一草一木都有李尋歡的影子,這讓林詩音怎麼忘了他?所以首要責任,就是要掙錢,沒錯,你們沒有聽錯,是掙錢,堂堂男子漢,所有的東西都是別人饋贈的,他哪還有臉面?當然,萬事開頭難,一開始借著用用他還是沒有意見的。
  想好了,他又低頭看看懷裡這個別人饋贈的女人,看著對方清麗的面容,再想想前晚的觸感,龍嘯雲心頭一熱,最後昧著良心的決定,媳婦已經娶了,這個表妹他就不還了。



☆、第162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雲林詩音(二)

  因為昨天睡的晚,林詩音起來時也已經很晚了,看著自己睡覺的方向,她無語的揉了揉額頭:自己竟然真的是被他摟了一宿?
  “夫人早,您起來了?”小丫頭春蘭聽到裡面有聲音,忙進來問安。
  “什麼時辰了?怎麼沒叫我?”看看外面太陽高照,她平時再晚也沒有這麼晚起來過,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莊主吩咐不讓吵到夫人,說您昨晚沒有休息好,想什麼時候起來隨您。”說著,春蘭手腳麻利的幫著林詩音穿戴洗漱,打扮妥當後陪著她往外走去,此時的屋外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早點。
  見她有些恍惚,那春蘭笑著道:“看看莊主多體貼,吩咐廚房一直給您熱著呢,就怕夫人吃的時候涼了對胃不好。”夫人對李公子的心她自然是知道的,但現在已經嫁給莊主了,那還是看破的好,否則萬一時間長了莊主變了心,今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知道春蘭是為了自己好,可心若死灰的她,現在連自己都不在意了,還能在意對方態度好不好嗎?
  草草的吃了幾口,她又漫步來到園中,看著滿天的梅花,眼裡帶著濃濃的失落:表哥,你還好嗎?
  龍嘯雲可不知道他的妻子又開始還念表哥了,就算知道了,他現在也沒有心情搭理,原著中的龍嘯雲對林詩音好吧?連兒子都生了也沒挽回對方的心,他能有什麼辦法?反正丈夫的責任我進到了,你妻子該盡的義務也別想逃避,剩下的,先隨便吧。這年代一過就是一輩子,還能離怎麼的?
  此時的他正在研究李尋歡留下的財產,看了一下,金銀珠寶,田莊地契都是不少,這麼大份家業,他該怎麼辦呢?或者說,他能怎麼借助這些家業成就自己呢?
  把自己關了一上午,最後他選了三樣——酒樓、客棧、銀樓,也就是做首飾的地方。
  雖然這三樣,城裡已經有很多家店鋪了,但做生意還是在經營,憑著自己這個穿越人士的先進經驗,還競爭不過他們嗎?要說為什麼一次性選了三樣?他手裡有錢,時間就是金錢,這個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事實和想像沒什麼出入,經過一些新穎的裝修和精心的管理,三家店很快就開始盈利,當然,最盈利的還是首飾店,簡直就是暴利。他上輩子就是做珠寶銷售的,雖然不會設計,但架不住他看過的樣式多,從外地花大價錢請來了老師傅,就為了把自己盜取來的想法變成現實。
  有的人也許會問了,您是不是弄錯方向了?跑到小李飛刀裡面不潛心練武,爭取做武林高手,你做哪門子的生意?
  笑話,國家那麼大,武林人士才有多少?再說武林豪傑也要吃飯的,等自己錢多了,多顧兩個保鏢比什麼都強,他又沒有爭霸天下的心思,費勁練什麼武啊?
  所以我們的龍嘯雲同志,在奸商這條路上,一路走到底,絕對不回頭。
  ——我是分界線——
  春蘭端著湯藥從外面走來,看到坐在視窗處的林詩音,心中難受:她本以為莊主就是對夫人厭煩,也要有些時間,可沒想到才成親幾日就開始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歸,夫人的心又不在莊主身上,一天天不管不問的,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要是真有一天莊主再領回來位二夫人,又該把夫人置於何地?
  “夫人,來,把這藥先吃了,您受了風寒,別總是在窗口坐著,免得著涼。”壓下心底的焦急,她笑著上前把藥遞過去,見林詩音端起藥碗,人還在窗口坐著,她無奈的轉身拿了件披風給對方披上。
  “快過年了,春蘭,你說表哥過年能回來嗎?”這麼多年都是一起過年,今年又會怎麼樣呢?
  “夫人,您現在該想的是,莊主過年能回來嗎?莊主都兩天沒有回來了,您就不擔心他在外面如何了嗎?”春蘭心都快操碎了,可誰讓她碰到這麼個不給力的主子呢?
  聽到春蘭提起丈夫,林詩音端藥的手頓了一下,而後慢慢的將碗湊到唇邊,輕輕的啜飲著。她對那個男人感覺很複雜,本以為他娶了自己,會進一步奢求自己的心,自己的愛,可他什麼也沒有做,真的就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妻子,成親前的瘋狂愛意,似乎都隨著那個成親的儀式消散的無影無蹤了。對方不在意自己白天想著誰,不在意自己喜不喜歡他,可每晚上只要回來,卻堅決摟著她睡,卻又極少強迫她履行夫妻義務?這個男人,他到底想做什麼?還是,他真的在外面有了人?
  “莊主您回來了?夫人和我正念叨著您呢……”見到龍嘯雲從外面挑門簾進來,春蘭驚喜的施禮,一句話把主次換了個位置,卻讓人覺得林詩音真的想念龍嘯雲了。
  “哦?是我的不是了,兩天沒回來,讓夫人擔心了。”龍嘯雲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妻子手裡的藥碗時漸漸退去,有些擔心的道,“身體不舒服?可是病了?”
  “沒事,前晚有些涼著了,春蘭大驚小怪的非要讓我喝藥,不要緊的。”面對丈夫的關心,林詩音扯了扯嘴角。見春蘭在一旁又是比劃又是使眼色的,她無奈的加了一句,“最近很忙嗎?注意身體。”其實她對於龍嘯雲做了什麼根本不介意,對方不說,她也不問。說的好聽點是信任,說白了就是漠不關心。
  前晚有些著涼了?腦子裡回味著這句話,龍嘯雲直接坐到妻子的身邊拉著她的手道:“這些日子是冷落你了,不過沒有辦法,一些生意剛剛起步,不盯緊了不行,現在好了,該忙的都差不多了,我終於可以閑下來好好陪你過個年。”說話間,感覺握住的手有些冰冷,比剛成親時似乎又瘦弱了些。他心裡暗自檢討,這半年來他確實是太忙了,忽略了妻子。
  如果用著不花利息的銀子還虧了本,那不用等李尋歡回來,他自己都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現在好了,上個月他剛剛把花的銀子補清,這個月初又在城東買了座宅子,雖然比這李園顯得小了些,但那是他的地方,至於這個後改的興雲莊?他又不想籠絡江湖人士,要這麼個莊子做什麼?
  想到自己的宅院,他回頭問春蘭:“請過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要是真的很嚴重,還真要等幾天再搬家了。
  “莊主放心,大夫說夫人沒有大礙,可能是這兩天天氣見冷,夜裡有些著涼了。”見莊主還是關心夫人的,春蘭笑著答道,而後又給林詩音使了個眼色,才輕輕的退了出去把門帶上。
  見丫鬟走了,龍嘯雲手上微微一用力,將對面的妻子拉到自己懷裡,摟著她笑道:“看來是為夫的不是了,要是前晚回來摟著娘子睡,娘子也不會受風寒了。”
  現在的林詩音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摟抱,半年的夫妻了,再躲躲閃閃就太假了,更何況這位雖然在家裡的時間不多,卻特別喜歡抱著她,反抗了幾次他更加變本加厲,而後她也就習慣了,靠在熟悉的懷抱裡,她突然有點恍惚,心裡想的還是那個拋棄自己的男人,可最熟悉的氣息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了。
  “啊——”耳邊一疼,林詩音一聲驚呼,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這男人還有一個毛病,特別喜歡咬人,雖然不會多疼,可每次突然來這麼一下子真的很嚇人。
  “讓你又不專心聽我說話。”龍嘯雲滿意的看著妻子因為氣憤而微微泛紅的臉蛋,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這個女人的,但在這個充滿李尋歡的地方住著,他總是覺得太壓抑了,所以除非必要,他連床事都做的極少,總感到說不出的彆扭,不過以後就好了,他的新家做了一張又大又舒服的床,相信搬過去後,他們的夫妻生活一定會很和諧的。
  帶著美好的期待,龍嘯雲握住妻子揉著耳朵的手輕聲道:“明天我領你去個地方,一天天在家裡確實沒有意思,身體都待乏了。”他想給妻子一個驚喜,呃,也可能是驚嚇,說實話,他不認為詩音會想離開這個充滿了李尋歡的地方,但這事她說了不算,就算是綁,他也會把人綁去,那才是他們的家。
  “我不太舒服,不想出去。”也許是在家裡待的時間太長了,林詩音竟然有些怕出去。怕看到那些曾經祝福過自己和表哥的人,怕看到那些充滿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眼。
  “乖,就是因為不舒服才要多動動,前些日子是太忙了,今後閑下來,我一定會領你多走走,多看看的,這事就這麼定了。”龍嘯雲心情很好的在妻子的臉上親了一下,而後獨斷專行的做了決定。
  林詩音暗暗一歎,反對的話含在唇間,最後又咽了下去: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很少強迫自己什麼,可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卻從來不容改變。
  其實不是龍嘯雲愛強迫人,可有些時候面對這個油鹽不進的妻子,他是真的無奈,只能使用強迫手段。
  也許是林詩音的病不重,也許是晚上多了一個人的熱量覺得溫暖,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了兩天的林詩音竟然好了?
  見明顯氣色大好的夫人,春蘭笑的開心:她就說嘛,再怎麼樣也是夫妻,看看,莊主一回來夫人就好了,還說不是心中惦記?
  ”春蘭,把夫人的貂裘大衣準備好,情或冬了,雖然有馬車,但外面氣溫還是很低了。吃過飯我帶你們出去逛逛。言”看著春蘭手裡的衣服,龍嘯雲出聲吩咐。入,妻子本就有些著涼,真凍病了可就不妥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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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天林詩音(三)

  “是,奴婢這就去拿。”春蘭一聽,雙眼就是一亮,笑看了林詩音一眼,忙開心的應是。莊主要帶夫人出去?這說明莊主心裡還是有夫人的,即使外面有人,夫人的地位還是有保障的,只要夫人別再對莊主冷淡,一切都會好的。
  “呵呵,看看能出去一次把春蘭樂的?你要是不去,這丫頭該多失望?”龍嘯雲對妻子這個丫頭很滿意,手腳勤快有眼力見,最主要的是對方不盲從,知道什麼才是對林詩音最好的,就沖著這點,今後他也一定要給這丫頭找個滿意的夫婿。
  唉,看看他才來了半年,整個人的心態都變了?人真是入奢易,入簡難啊。
  吃過了早飯,小廝前來稟報,說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龍嘯雲帶著林詩音主僕二人坐上馬車,離開了興雲莊,駛向東城。
  因為要過年了,外面叫買叫賣的很是熱鬧,挑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場景,龍嘯雲回頭笑問妻子:“詩音,外面很熱鬧,要出去看看嗎?”雖然他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了,但如果妻子有意,他也不介意陪她走走。
  “不了,今天挺涼的,穿的又多,我還是做馬車吧。”林詩音笑的有些無力。她想起了曾經表哥領她出來的幾次,外面場景依舊,他們卻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見她興致不高,龍嘯雲心裡明白也沒有點破,經過半年來堅持不懈的磨練,他現在的心態已經非常阿q,反正妻子的性子弱,有什麼想法也就是在心裡YY一下,那就想吧,又不能缺塊肉。
  “還覺得冷嗎?我昨晚就告訴陳誠要早點把暖爐點上,感覺這馬車裡的溫度還可以啊。”說著,他伸手一攬,把妻子摟到懷裡,“這樣會不會好一點?”摸摸對方的手,發現真的有些涼?
  龍嘯雲皺眉:這可不行,明天真要好好給她補補,他還想等著她給自己生兒子呢,雖然原著裡的龍小雲混帳了點,但那是原主沒教育好,孩子生下來他自會好好管教,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林詩音懶懶的靠在丈夫身上沒有出聲,聞著熟悉的味道,感受著馬車輕微的晃動,她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呵呵,不能睡哦,一會兒就到地方了,真睡著了會著涼的,聽話,醒醒。”見老婆難得露出依賴的動作,龍嘯雲有些開心,可想到外面的天氣,還是打破難得的好氣氛,把人從自己懷裡推了出去。
  知道丈夫說的都對,林詩音坐直了身體,習慣性的想用手冰冰臉,精神一下,卻發現手已經被丈夫捂熱了。
  “來,喝點茶清醒一下,咱們應該馬上就快到了。”算計了一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林詩音照舊無語,默默接過。對於她來說,對方帶她去哪都一樣,她都不會有驚喜的感覺。其實她覺得像以前一樣,他出門做事,她在家發呆,兩不耽誤也挺好,為什麼非要帶她出來呢?
  “莊主,到了。”外面馬車停住,小廝帶著春蘭從後面的小馬車裡趕了過來,把兩人迎了下來。
  “龍府?”看到門口的匾額,眾人都是一愣。這是哪?
  “詩音,走,看看咱們的家。”龍嘯雲不顧眾人驚訝的神情,興奮的拉著妻子就往裡走。
  “咱們的家?”不是剛從家裡出來嗎?這怎麼會是家?林詩音被動的跟著龍嘯雲,木然的看著宅子內的景色。
  “看看,這一片都是花園,知道你喜歡花,買的時候我特意留意了這個,明年春天喜歡什麼花,讓人好好給你種上一片……詩音,那是水池,明年讓人給你種上蓮花,裡面再養些魚,沒事時也能給你解解悶……還有那邊……”因為天氣冷,龍嘯雲領著林詩音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而後興致不減的領著她來到兩人的房間。
  一進屋,熱氣迎面撲來,龍嘯雲笑著領妻子進去,親自為她脫下了貂裘大衣。
  “怎麼樣?屋裡暖和吧?知道你怕冷,這屋裡的地上都是帶著火龍的,你要是喜歡,在屋裡光著腳踩都可以,絕對不冷。”這是一個實驗,其實原理很簡單,只是古人的思路被困住了。要不是自家需要,連他都想不起來,但現在好了,實驗圓滿成功,幹活的都是自己的人,相信今後這又是一筆大買賣。
  “詩音,來,我領你上裡面……”龍嘯雲還要領她進臥室看看,卻見妻子警覺的一退,臉上帶著防範的神情,抗拒的看著自己:“這是哪?我要回家。”
  龍嘯雲臉上笑容不變,伸出去的手卻放了下來,安撫的道:“這是咱們的家啊,月初我新買的宅子,讓人收拾了半個多月,就想趕到年前搬過來,我已經找人看過了,後天就是好日子,到時候咱們就可以過來住了。”摸摸窗紙,他有些不太滿意,但沒有辦法,製作玻璃他真的是一竅不通,只能委屈自己用這東西了。
  “我不住在這裡,我的家在興雲莊。”雙手緊緊的握住裙擺,林詩音臉上帶著濃濃的抗拒。那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充滿了他的氣息,她怎麼能離開?
  “又說傻話,你是我妻子,我在哪,你的家就在哪。”笑著拍拍妻子的頭,龍嘯雲脾氣好的很。
  “那是我的嫁妝,表哥都已經送給咱們了,為什麼要費事的搬來這裡?嘯雲,咱們回去吧。”拉住丈夫,林詩音眼裡帶著祈求。她不能離開那裡,真的離開那裡,她連回憶都不完整了。
  “小傻瓜,尋歡對咱們好,咱們也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些饋贈啊,他孑然一身的走了,今後怎麼生活?當時他把家裡的一切都交給我說是嫁妝,我還不好駁他的面子,其實我哪好意思真要那些東西,本想著成完親,我帶著你走時把東西還給他,哪成想他先來個不告而別?詩音,尋歡也要生活,他也要娶妻生子的,咱們也要為他打算一下,總是要還給人家的。”龍嘯雲笑眯眯的給林詩音講道理,就像在安慰不懂事的孩童。
  他也要娶妻生子?他也有自己的生活?這句話重重的砸在林詩音的心上,簡直讓她透不過氣來。會不會他現在已經在外面有了喜歡的女孩?是啊,自己都已經成親了,還想讓他單身一輩子不成?她是想他好的,想讓他幸福的。
  “詩音,其實當初我就想著,朝尋歡借些銀兩當本錢,結果他把所有的一切留下自己走了,這半年我忙來忙去,終於攢下來一些家業,尋歡留下來的銀子我也還上了,放心,今後他的生意,我這個當大哥的還會幫他看著,一直等他回來再交給他,到時候他見咱們生活好了,不用他牽掛了,一定會收下的。”他是借用了李尋歡的銀兩做本錢,但今後十年,他都會為對方守著這些家產,這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只想今後不管是面對妻子也好,面對李尋歡也罷,他都可以理直氣壯的道,他不欠對方什麼了。
  林詩音雙眼含淚,只覺得心碎欲裂,卻無力反駁:是啊,表哥什麼都沒有了,他怎麼生活?什麼都沒有帶走的他,今後又該怎麼辦?她竟然從沒有想過這一點?真的要離開她住了多年的地方?離開了,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傻丫頭,怎麼還哭了?只是搬出來,等那邊梅花開了的時候,我還是一樣可以帶你回去小住看梅花啊,就算還給尋歡,你也是他的表妹,是李園的表小姐,又不是不能回去了,有什麼捨不得的?”龍嘯雲溫柔的把人摟著懷裡不斷的勸著,總之就是實行一個原則,不管你怎麼說,後天是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沒得商量。
  就這樣,在林詩音滿心無奈中,龍嘯雲大張旗鼓的開始搬家了。
  “等等,給我停下。”喝止住搬東西的人,龍嘯雲轉身問妻子,“詩音,那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準備好了,你把自己常用的東西拿去就好,不用拿這些傢俱。”
  “可是這些東西我已經用了多年,看不到它們,我怕我不習慣。”在床上躺了兩天的林詩音,今早終於無奈的起身了,再不說點什麼,她就真的什麼都帶不走了,過去想留點念想都沒有了。
  “有什麼不習慣的?這是李園的特色,又不是咱們龍府的特點,那邊的東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做的,我相信你會喜歡的。你把這些東西都搬過去,那邊的東西怎麼辦?再說了,尋歡回來一見,所有的傢俱都沒了,這叫什麼事啊?”笑勸著妻子,龍嘯雲的眼裡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持。搬家就是為了離開李尋歡的影子,把所有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搬過去,那他還搬什麼家?沒事閑的?
  林詩音本就不是有主意的人,只要是龍嘯雲堅持的事,她就從來沒有不妥協的,這次也一樣,都想好了,哪怕是有份的又哭又鬧,她也要把東西搬走,可丈夫的幾句話,又讓她沒了辦法:是啊,表哥要是回來,該怎麼說呢?
  見妻子又陷入悲哀中,龍嘯雲給她身邊的春蘭使了個眼色,直接一揮手,那些搬東西的忙把東西放回原處,春蘭拉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林詩音上了馬車,並快速的拉上轎簾。
  ”我的那些東西……”林詩音不甘心的還想下去看一眼,卻讓春蘭笑著一把按住,”夫人放心,您常用的東西,奴啤都讓人裝好放到馬車上了,回去您准能找到。”找不到的,就說明不該帶了,這麼久,夫人也該醒醒了。



☆、第164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雲林詩音(四)

  “夫人您看,連地都是暖的,老爺簡直是太厲害了。”春蘭一邊收拾著林詩音的東西,一邊笑著和她搭話。龍嘯雲離開興雲莊,就不讓大家叫他莊主了,雖然老爺這稱呼顯老了點,但他總感覺著比莊主讓他喜歡。
  消沉的林詩音,沒有心情理會這地是暖還是涼,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陌生,心裡有種恐慌的感覺,似乎住的久了,她就要失去什麼。
  “本老爺又做什麼好事了?在外面就聽到小春蘭對我的誇獎。”龍嘯雲一挑門簾,笑著走了進來。看著妻子慘白的臉色,他眼神暗了暗,而後笑容不變的走了過去。
  “老爺?”春蘭心中一驚,下意識的看看夫人的臉色,見林詩音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中焦急,忙笑著給龍嘯雲倒了杯茶水道,“老爺耳朵真靈,夫人和我正說這屋地呢,地上都是熱的,還真是聽都沒有聽說,咱們老爺的本事就是大。”
  “呵呵,你這張嘴啊。”龍嘯雲好笑的搖了搖頭,看著她道,“誇了我半天也不能讓你白誇,去吧,自己到帳房領五兩銀子,當你盡心服侍夫人的獎賞了。”這丫頭對林詩音夠衷心的,給些打賞也是應該的。
  搬家時,李園那兩個心大的丫頭,他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帶,別說他現在還沒想有二心,就是有二心,也不會腦子進水的吃自己的窩邊草,鬧的家宅不寧。
  “春蘭謝老爺賞。”得到賞錢誰都高興,春蘭笑著一施禮,可臨要出去時,看到她家夫人那冷漠中帶著憂愁的臉,她心中焦急,卻又有心無力。心說我的夫人啊,再不給點力,老爺真要被人搶走了。
  見到春蘭出去了,龍嘯雲漫步來到妻子的近前,很聰明的不看她的臉色,直接從後面把人摟到懷裡輕笑道:“詩音,還沒習慣呢?那個李園你住了十多年,但這個房子如果咱們不搬家的話,你會住上一輩子,所以慢慢來,一定會習慣的。”著迷的看著妻子頸間的肌膚,他滿意的低頭,印下輕輕的一吻。
  這個女人心裡不就是有人嗎?今後還要一起生活五六十年,他就不信洗不清她心裡那個人?當然,這只是他現在的想法,畢竟他的忍耐力也是有底線的,她想想舊情人也就罷了,要是真做出點什麼事來,那他再不想休妻也沒有辦法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遷就對方?除去她是李尋歡的表妹,是龍嘯雲命定的元配妻子,另一個就是,這個女人除了心裡想著別人讓他不滿,其餘的地方,他還都挺滿意的。
  “嘯雲,你做什麼?現在是白天。”一開始的輕吻林詩音沒有在意,可接著她發現不對勁了,丈夫的手臂不但將她勒的越來越緊,輕吻也變成了重吻,濕熱的唇沿著耳根漸漸下移,現在已經拉扯自己的衣領了。
  “白天怎麼了?詩音,這是我們倆的家,咱們倆是這龍府的主子,想做點什麼?誰敢進來打擾?”龍嘯雲理直氣壯的吻著懷中的女子,心中的興奮,讓他越發的難以自持,一隻手臂困住她的身體,一隻手逐漸往上移,摸到那綿軟的觸感,更是激動異常。這是他的女人,這是在他的家,他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可是,可是……”雖然已經熟悉了對方的親熱,可剛剛離開李園的她真的沒有心情,閃躲著丈夫的親吻,林詩音轉頭輕聲的哀求著丈夫,“嘯雲,我今天累了,真的沒有心情,你讓我休息兩天好不好?”這種事他極少強迫自己,今天也是一樣吧?
  “累了?沒有心情?”笑看著妻子祈求的雙眼,龍嘯雲放在柔軟處的手緩緩上移,憐惜的摸著對方嬌嫩的臉頰,溫柔的道,“傻丫頭,就是看你離開生活多年的家心情不好,為夫才騰出時間來陪你,怎麼?不喜歡我陪你嗎?嗯?”趁著對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他吻住妻子因不知所措而微張的唇,吞下了所有無聲的反抗。
  不願意?不要緊,要是可著她願意,現在他都進不了她的身,自己這是享受正常的夫妻生活,懷裡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誰又能說不行呢?
  一個時辰之後,龍嘯雲終於全身舒暢的離開了房間,他就說嘛,不是自己太弱,完全是地點不對,把自己的心思都壓抑住了,離開那個姓李的地方,一切都是非常的美好,那個不願意的,最後不也挺享受嗎?所以有些事,他不自覺點是真的不行。
  “夫人累了,先不要吵她,這兩天晚上她都沒怎麼休息好,讓她好好睡一覺,晚飯的時候再叫她就好。”滿意的交代清楚,龍嘯雲腳步輕快的走了。
  至於屋裡的林詩音?這次她是真的累了,把所有的胡思亂想都拋於腦後,沉沉的睡著了,至於夢中有沒有她心心念念的李園?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是分界線——
  “唉——”
  看著滿面愁容的夫人,春蘭心裡直抽抽,昨天不是挺好的嗎?夫妻恩愛,看的她也跟著高興,今天這又是怎麼了?
  見貼身的丫頭不解的看著自己,林詩音不自在的轉過頭去,心裡無奈的,卻不知道能對誰能說。作為一個女人,她敏感的發現,丈夫有些變了?曾經的兩人,雖然也有些熱情,但更多的是一種義務,心裡沒有他,所以對這種觸感既不算厭煩,也沒有期待,更多的是一種敷衍。可昨天他怎麼變了呢?熱情的想要融化了誰似的,中午把自己累趴下不算,晚上還拉著自己繼續?搬個家就讓他這麼興奮?到底是哪不對呢?
  春蘭看外面有小丫頭來見,她忙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又笑嘻嘻的走了進來,開心的道:“夫人,老爺請您去書房見他。”說完也不等林詩音同意,忙轉身去給她找披風,“夫人,一會兒談完了事,您也陪老爺談談詩,作作畫,讓老爺看看您的才華,這時間久了,別再手生了。”當初李尋歡在時,兩人經常一起吟詩作畫,撫琴弄簫,現在的夫人連書房都不去,看的她是真跟著著急。
  談詩作畫?不是她瞧不起龍嘯雲,表哥是聖上欽點的探花,丈夫草莽出身,他真的懂這些東西嗎?
  心無波瀾的來到了書房,卻見龍嘯雲正坐在桌案後面寫著什麼,見她來了開心的一笑,招手叫她過去:“詩音,來,過來看看,你喜歡哪個?”昨天他才想起來,賣出了那麼多的飾品,他竟然沒有給自己老婆做一件,真的是太不像話了?所以今天叫妻子來,一是像問問她喜歡什麼樣子的花紋?另一個也是覺得,她整日裡無精打采應該還是閑的,沒事多走動走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也會少一些。
  “什麼?”不好駁丈夫的面子,林詩音退去披風,邁步來到桌案前,可看著桌子上的畫,卻有些看不懂。這是什麼?線條如此的細?有什麼用嗎?
  看著對方不解的樣子,龍嘯雲一拍頭:他怎麼又忘了?自己這分解的畫法,做工的老師傅都是看了多少遍才明白的,妻子又哪會懂?
  想到這,他笑著站起來,打開後面的書櫃,從裡面的暗格中拿出三個盒子放到桌上,打開其中一個,遞到妻子的眼前。
  “好漂亮……”沒有女人不愛珠寶的,林詩音也是一樣,即使她真的不缺首飾,可見到這樣製作精美的套裝也忍不住出聲讚歎。
  “喜歡嗎?”拿出裡面的玫瑰花雙層手鏈,龍嘯雲滿意的套在妻子的手上,白嫩的手腕配上纖細的手鏈,有著別樣的美感。
  “這是你銀樓的飾品?”再漠不關心,林詩音也知道丈夫弄了個銀樓,至於盈利如何?那她就不管了。
  “是啊,看我糊塗的,賣出這麼多的東西,竟然忘了給你弄一套?”又拿起相同樣式的戒指,帶到妻子纖細的手指上,龍嘯雲看著更是滿意。
  “這是什麼?”林詩音從來沒有見過戒指,雖然覺得小小的不引人注目,可和同款式的手鏈配上,卻又說不出的好看。
  “這是戒指,最近銀樓賣的特別好。”嘴上為妻子講解著,龍嘯雲又拿出裡面的項鍊和耳環,饒有興致的為她一一帶上。最後拿出同款式的腳鏈,蹲□子想給她帶到腳上。
  “不要,這都是要賣的,我帶著做什麼?”林詩音慌忙的一挪腳,躲開丈夫的碰觸。雖然兩人已經親熱過多次,但她卻覺得腳比身體的某處更加私密,不想讓人碰觸。
  龍嘯雲好脾氣的一笑,站起來道:“不喜歡就不帶,反正那個白天也看不著。”所以他準備晚上回去慢慢給她帶,現在還有正事要做呢。



☆、第165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雲林詩音(五)

  見龍嘯雲停手了,林詩音暗暗松了口氣,抬手就要摘手上的戒指。
  “別摘,帶著多好看?今天就帶這套吧。”拉住妻子的手,龍嘯雲心裡升起淡淡的滿足。其實他還是挺大男人的,看著妻子因為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很好的照顧,他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還是不要了,你放的那麼小心,應該很珍貴才是,要是碰到了哪,豈不是耽誤了你的生意?”雖然不關心對方的生意,但林詩音也不希望丈夫因為自己的失誤,而造成什麼損失。雖然這麼多年她沒受過苦,卻也不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傻瓜,你見哪個賣米的家裡會沒有糧吃?咱們家是開銀樓的,還會在意你戴套首飾?”妻子的客套讓他有些小失意,好在還有最後一句當做彌補,安撫了龍嘯雲受傷的心靈不說,還讓他生出些喜意。
  開心之下,他掀開了另外兩個盒子,又是兩套不同風格的首飾,展現在林詩音的眼前:“看看,這三套你喜歡哪套?雖然我不介意都留下,但這三套首飾總的來說風格都差不多,所以咱們最好選一套,改天我再讓師傅給你做幾套不同風格的,也好配著衣服換著戴。”說著,他把另外兩套首飾拿出來,很有興致的在妻子身上比劃著。
  “真的不用了,我……”
  見妻子還想推脫,他出聲截住了她的話語:“詩音,我是你丈夫,未來會是你孩子的父親,你花我的銀子用我的東西是天經地義的事,不用這麼客氣。”
  林詩音沉默了,她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平日裡吃穿用度沒覺得花他的有什麼不對,住在對方特意建造的暖房裡也沒覺得哪不好,可現在看到這些首飾,卻總覺得不想接受,為什麼呢?
  “嗯,我發現還是你身上這套比較配你的氣質,就這套吧。”說著,龍嘯雲把另外兩套放回盒子裡。其實這三套首飾之所以藏得這麼深,不是因為珍貴,而是一種表態,就為了讓大家知道,我這三套首飾是獨一無二的珍品,然後過幾天賣的時候好能拍個好價錢。
  放好了東西,龍嘯雲又從裡面拿出首飾的圖紙,拉著妻子坐到自己的腿上,讓她慢慢的認著:“看,這個就是你手上的雙層手鏈,這張是正面花瓣的圖形,這張是側面鏈子的圖形,還有這幾張都是,把它們放在一起,才是一條鏈子。不知道的人,即使是把這圖紙偷了去,他也看不懂這是什麼東西。”
  林詩音本就很聰明,對於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很喜歡,見到這麼多張圖紙,才能拼出自己手上的一條手鏈?她頓時來了興趣。
  看了幾遍,她終於知道剛剛桌上的圖紙是做什麼的了,把那幾張找出來看了一會兒,她有些欣喜的問著丈夫:“這是一隻金釵嗎?”
  見妻子說話的語氣難得帶著絲雀躍,龍嘯雲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笑著贊許道:“沒錯,就是只金釵,詩音真聰明,這麼快就看懂了?昨天晚上想到你穿的那件貂裘大衣,我就想到了這只金釵,你再出去時,戴著它配那件大衣一定好看。”錢不是一天能掙完的,現在算是創業成功的他心裡有了些底氣,下面要做的就是好好管理這些店鋪,雖然還要盡心,卻也用不著他像以前那麼操心,所以今後沒事,他準備領她多走走,四處逛逛,少在家裡待著,也免得亂想。
  一句話,林詩音聽出了兩個含義,一,這是龍嘯雲想要送給她的。二,這些東西都是丈夫畫的。
  竟然是他畫的?“你什麼時候會做這個的?”她怎麼不知道?呃,不,或許應該說,丈夫的好多事情,她都不曾知道,因為,她從來沒有關心過。
  “做我可不會做,我只是把自己認為好看的畫下來,然後讓師傅去做,這半年來我早出晚歸的,你不會以為我天天出去吃花酒了吧?”調笑的看著妻子,龍嘯雲沒有道一句辛苦。
  看著丈夫的笑臉,林詩音有些恍惚:成親後他經常早出晚歸,不管多晚回來他都沒有辛苦,沒有抱怨,每次見面,似乎都是這張帶笑的臉。
  “又想什麼呢?”好笑的揉揉妻子的臉,龍嘯雲拉著回過神的她繼續看,“喜歡嗎?覺得哪裡不喜歡?咱們再改改。”
  “我可以隨意改?”林詩音終於感到了一絲新奇,以前姨媽和表哥都給自己置辦過首飾,數目不算少,可都是銀樓裡的掌櫃帶到府上讓自己挑選,沒想到這東西還可以自己設計?拋開了剛剛的胡思亂想,她仔細的看著手裡的圖紙,把一開始那不想要的心思忘得一乾二淨。
  看啊看,找啊找,林詩音終於找到一點自己能改動的地方:“這個吊墜太長了,我要短點的……”
  龍嘯雲有些無語,找了這麼久,就要把吊墜改短點?拿起一邊自製的炭筆,他把吊墜上的珠子劃去兩顆,“這個長度呢?”
  “嗯,這樣還可以,不然太長了容易掛住頭髮,比較麻煩。”所以說她不是無理取鬧,是有憑有據的。
  見她難得對一件東西感興趣,龍嘯雲又拿出原先的圖紙讓她隨便改,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對這種東西比較在意?還是因為林詩音是特別的?總之看著各式各樣的首飾圖紙,她打消了儘早回去的念頭,仔仔細細的翻看著。
  懷裡溫香軟玉的龍嘯雲很有耐心,她說哪裡想改動,他就改哪裡,說花瓣的沒有葉片的淡雅,他就拽出張紙來重新畫樹葉,整整一上午,兩人都是在改圖紙中度過的。
  看著被自己改的面目全非的圖紙,林詩音有些後悔:“是不是把你的心血都糟蹋了?”剛剛她是怎麼了?他也就是隨便說說,自己怎麼還真的改了?
  “誰說糟蹋了?改的很好啊,我是男人,可這些東西畢竟是給女人戴的,有些細節沒有你們女人想的多,現在這麼一改,我相信做出來的東西會更受歡迎的。”這是實話,林詩音還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對於美的感受,她要比自己強上百倍。
  “你真的要把它們做出來?全部?”林詩音心裡更沒底了,她是不是真的惹禍了?雖然李尋歡把所有的家業送給她當嫁妝,可她從來沒有概念那是她的銀子?所以不管是丈夫說要搬出來,說要還給表哥,她都提不出反對意見。一件好的首飾要多少銀子她還是知道的,萬一自己的胡鬧讓他損失慘重,那該怎麼辦?
  “詩音,不用擔心,你改的真不錯,再說了,你是我妻子,我不相信你,還相信誰呢?”笑著在妻子唇上偷了個香,龍嘯雲決定以後沒事都讓妻子陪自己畫圖,看看,都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不但效果快,思路也更廣一些,自己提出個比較創新的想法,她就能幫自己改良了,沒想到他家詩音還有當賢妻的品質?
  “還是不要了,我就是隨便說說的,我……”林詩音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有些緊張,有些後悔,還有些被肯定的感動。
  是的,被肯定,對於她來說,誇讚她琴棋書畫都不是讚賞,那是每個千金小姐都應該會的事,畢竟每天有人伺候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是這些東西都學不好,她還有什麼臉面?所有人都說對她好,可大事上,卻沒有一個人會徵求她的意見,更別說會贊同她的意見,這次,她丈夫竟然拿他的生意來陪自己胡鬧嗎?
  “走吧,下午我就讓師傅去做,等我的好消息。”
  就這一句話,林詩音半年來第一次沒有想到表哥李尋歡,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批圖紙上,一直在提心吊膽:會不會做出來很難看?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人買?那不是幾件首飾,她改了好多張,會不會一時的胡鬧讓丈夫半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夫人,您和老爺上午到底說什麼了?您惹老爺生氣了?”見她這樣,春蘭心裡也跟著忐忑不安,她們家夫人連丈夫宿夜不歸都不管,還有什麼事是比那嚴重的?
  “我……”張了張嘴,想到龍嘯雲說那個圖紙的事沒人知道,她又洩氣的閉上嘴,心煩意亂的拿出繡了半年都沒繡成的荷包,卻好懸沒紮到自己。
  將荷包扔回櫃子裡,林詩音繼續幹坐著等丈夫回來的消息: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該說什麼?坐在屋子裡,看看花,彈彈琴,那才是她應該做的事吧?
  龍嘯雲晚上一回家,第一次見到妻子出來迎接自己,有些受寵若驚的他不知道對方這是怎麼了?還能是因為一套首飾就被收買了?這可不是她的性格?
  “嘯雲,那些圖紙你真的都讓他們做了?怎麼樣?會不會很難看賣不掉啊?”一下午把事情無限放大的林詩音,已經被自己腦補的結果嚇壞了。如果沒有她的參與,對方的生意就是都賠光了,她都會淡定的從大房子裡搬出去,不會多說一句話,可要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丈夫陪了,她不成了千古罪人?
  “小傻瓜,你又想什麼呢?一下午不會都在擔心這個吧?”好笑的看著滿臉緊張的妻子,龍嘯雲無奈的說出實底,“你也不想想,那些東西多數都是金銀製品,就算做壞了還能怎麼樣?大不了回爐另造費些工錢,哪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啊?”還至於臉都快嚇白了?這笨丫頭,真是單純的可愛。



☆、第166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雲林詩音(六)

  聽到丈夫這麼一說,林詩音一直發慌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只要沒有大影響就好,只要不會讓他的生意受到損失就好。
  “快進屋,這麼冷的天你跑出來做什麼?也不怕凍著?”拉著妻子,龍嘯雲忙往屋裡走去。妻子體弱,這著急上火的別再病了,馬上就過年了,多不吉利?
  進了屋,見春蘭把兩人的披風拿進裡屋,龍嘯雲才輕笑著對身邊的妻子低聲道:“詩音,這是你第一次出去接我,我很開心。”有了好的表現一定要誇獎,否則她怎麼知道自己哪裡做對了呢?
  開心的語氣和帶著欣喜的表情,都看的林詩音心中一慌,她忙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成親半年第一次出去接他,自己這個妻子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春蘭,飯好了沒?老爺我都餓了。”看出她的不自在,龍嘯雲沒在多說,轉身去問今天的晚飯。忙了一下午,他是真有點餓了。
  “老爺稍等,應該馬上就好,奴婢去看看。”見老爺還是笑眯眯的,夫人臉上的焦急之色也已褪去,春蘭笑著應聲,轉身去看晚飯。
  當晚,心情大好的龍嘯雲,怎麼研究腳鏈的具體戴法咱們就不細說了,只說他研究完後,看著自己懷裡疲憊不堪的妻子,腦子裡又開始琢磨她下午的表現,最終確認,妻子還是太閑了,也是,這個時代的女人,貧苦的還有些事幹,像他們這種家庭的女人,一天天什麼事都沒有,也難怪她還有時間胡思亂想?或許,他可以慢慢培養出個女強人來?呃,有點不太現實,但有事沒事拽著她夫唱婦隨一下還是可以的,畢竟夫妻兩人的利益是相同的,只要不是自己娶了二房,準備把家產都給別人生的孩子,她再腦殘也不會做出出賣自己的事來,所以,他試試?
  第二天,林詩音又被丈夫叫到的書房,美其名曰,過年對帳本太忙,別人看賬他不放心,所以叫來自己的妻子,兩人一同看賬。
  “對賬?我不會……”林詩音傻眼了,她跟著姨媽學過管家,可具體怎麼看賬還真不懂,再說了,這男人再外面的生意,需要女人幫忙嗎?
  “不會不要緊,我可以教你啊,詩音這麼聰明,一定會學會的,來,我告訴你這東西應該怎麼看。”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龍嘯雲拉著妻子就教她看賬。
  古代的算帳方式很麻煩,但作為現代人來說,有著更方便的阿拉伯數字和簡便的算帳方法,他怎麼也不會自找麻煩。所以很快速就學會了阿拉伯數字的林詩音,又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看著一筆筆的盈利,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起伏,話說,她真的不是財迷啊,可怎麼看著這東西感覺就很爽呢?
  算啊算啊算,她突然想起了昨天的前車之鑒:“嘯雲,我萬一算錯了怎麼辦?”會不會影響很大呢?
  “放心吧,這帳本要你算一遍,我再算一遍,咱們倆一對數發現沒錯,那才說明帳本沒問題,要是萬一哪個數對不上,咱們再重算,就是多算一遍的事,沒有大麻煩。”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龍嘯雲繼續低頭算帳。
  原來是這樣啊?心中大定的林詩音放心了,低頭也埋入了數位的海洋。就這樣,年前的這幾天,她又沒有時間胡思亂想了,白天被抓去對帳本,晚上還要面對過分熱情的丈夫,李尋歡是誰?呃,等有時間再說吧,先讓她睡一覺吧,累死她了。
  雖然對賬不是體力活,可它絕對是腦力活,五天之後,看著一摞摞的帳本,頭暈腦花的林詩音覺得很有成就感,當然,還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她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平日裡逛逛花園都怕她累著,什麼時候黑天半夜的忙過五天?
  暗暗揉了揉發酸的腰,林詩音起身回房間,現在沒事了,她要好好的喝口茶,歇一歇。
  “夫人,夫人,老爺讓您準備準備,一會兒要帶著咱們出去逛逛。”剛喝了一口茶,就見春蘭興奮的跑了進來。
  春蘭姑娘的心情很舒暢,最近夫人和老爺的感情越來越好,簡直是夫唱婦隨,這府裡最開心的莫過於她了,夫人好她才會更好,這可是她的主子,好壞都與自己息息相關。
  “逛逛?”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動了動都已經僵硬的身體,林詩音第一次學會了陰奉陽違,只見她直接拖鞋上床,拽過被子把自己蓋的溜嚴兒,露出個腦袋告訴春蘭,“去告訴老爺,我回來就睡下了,你不忍心叫醒我。”說完,她轉過身去,連腦袋都縮進了被子裡。
  春蘭張大了嘴巴徹底僵住了:這是她們家夫人?那個賢淑達理,溫柔端莊的夫人?她沒看錯吧?夫人大白天睡覺不說,還學會騙人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白也忙黑也忙,林詩音今兒個說什麼也不出去了,她要睡覺,把這些天的睡眠不足都補回來,當年學琴棋書畫再辛苦晚上沒人吵她,現在一天天晚上比白天還累,她可沒有龍嘯雲的好身體,她要睡覺,堅決不出去了。
  “夫人睡下了?”龍嘯雲頗有趣的念叨著,看著春蘭乾笑的臉,他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那算了,你都不忍心吵她,我這做相公的就更不忍心吵她了,讓她睡吧,別叫她了。”本想著帶她去自家客棧巡視一圈,順便吃頓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心急了。也是,最近她是挺辛苦的,那就好好休息吧,免得晚上自己興致正好的時候她又睜不開眼,唔,今天休息好了,晚上應該有精神了吧?
  可憐的林詩音要是知道丈夫是這麼想的,相信她一定會哭的。可她現在不知道,所以仍舊開心的呼呼大睡著,她是真的累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過來,醒過來後仍然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半天不願意睜眼。
  知道夫人醒了,春蘭端過新沏的茶水,讓林詩音漱漱口,也清醒一下。
  “什麼時候了?老爺走了嗎?”千萬別沒走呢,等著自己一起出去就麻煩了,她現在全身軟軟的,半點都不想動。
  “早就走了,夫人,您連午飯都錯過了,這都下午了,過會兒老爺都要回來了。”接過茶碗,春蘭笑著答話,夫人這一覺可是睡的夠足的。
  “這麼晚了?”看看外面的天色,林詩音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這麼能睡?她忙掀開被子準備下地活動活動,再這麼躺下去,晚上她還睡不睡了?
  下地走了沒一會兒,耳尖的春蘭快步來到門邊,挑門簾朝外看了一眼,回頭急道:“夫人,老爺回來了,咱們出去迎迎老爺吧。”原先是沒這規矩,她也不敢問,現在這兩口子感情好了些,顯示一些關心豈不是更好?
  迎他?林詩音心裡莫名的有些抵抗,成親半年多也沒這規矩,什麼時候他回來還要自己去迎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可前幾天丈夫欣喜的臉又閃過腦海,想到他開心的話語,她又有些猶豫,自己這個妻子是真挺不合格的,要不就出去接接他?讓他開心一下也好?
  結果剛磨磨蹭蹭的來到門前,簾子一挑,龍嘯雲進來了。
  龍嘯雲一進來就見到妻子有些尷尬的收回伸出的手,看著她有些泛紅的臉,他詫異的問著:“怎麼了?要出去?”不要出去怎麼會站在這?
  “呃……”含蓄的林詩音可說不出我想去接你這種話,畢竟在她心裡,兩人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親密。
  春蘭心眼活,眼珠一轉,忙笑著道,“夫人想出去接老爺,可她剛剛才睡醒,奴婢怕夫人出去著涼,正勸她呢。”一句話,又把兩人倒了個個兒。
  “呵呵,春蘭這就對了,詩音,現在天太冷了,暖一些你就是在外面等著我我都不反對。”春蘭的話是真是假龍嘯雲並不追究,他笑看著妻子,間接說出自己的期望。
  “這點老爺放心,咱們府上的花園那麼大,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夫人一定會在園子裡等老爺回來的。”春蘭丫頭和龍嘯雲一唱一和,直接定下了林詩音今後的接送路線,讓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林詩音心中暗怒:這丫頭到底是哪頭的?誰才是她的主子啊?
  怕再說下去妻子有了叛逆心理,龍嘯雲忙把話題揭過:”春蘭說你才起來?那不中午連飯都沒有吃?”見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他笑著道,”正好,我本想帶你去吃咱們店裡的特色菜,結果春蘭說你睡下了,想到你這幾天確實是累了,是午就讓店裡的夥計把東西都拿吃飯。現在回來了,想著在家裡吃,現在就讓他們準備吧,咱們早或”說完,他朝外面一招手,遠處眼尖的小夥計忙跑了過來,將帶來的東西搬進了屋裡。



☆、第167章 小李飛刀之龍嘯雲林詩音(七)

  看到兩個陌生的小廝,將羊皮地毯鋪在地上,而後擺放上小桌子,林詩音的好奇心又被調動了起來:“咱們要在地上吃飯?”
  “對啊,這地上都是熱的,坐到上面暖的很,而且還有家的氣氛。”笑看著妻子,龍嘯雲賣個關子,沒有繼續往下說。
  其實,這是龍嘯雲在想到了地熱後,給自家飯館推出的特色產品,改良版的幹鍋。幹鍋起源於四川,以麻辣為主,與火鍋和湯鍋相比,湯少,味更足,而且幹鍋菜的吃法,就是在廚房裡將菜炒好,再裝入生鐵鍋中上桌食用。為了避免菜肴冷卻後影響口感,還用小火加熱保溫,形式上就很新穎。
  讓龍嘯雲做玻璃實在是難為他,但做點酒精罐還是難不倒他的,所以,就有了這種少加辣,或不加辣的改良版幹鍋。
  這個地方的冬天還是很冷的,所以他專門在一樓找了幾個包間,把地下打通,做成家裡這樣的火龍,可以想像,來吃飯的賓客,身下坐著暖暖的地炕,桌上吃著不斷加熱的菜,不但身暖,相信他們的心也會暖,畢竟會有種家的感覺。
  當然,這樣的好處就是,順便把自家的火龍也推銷了出去,凡是對這感興趣的,都可以給他們上門改裝。
  見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廚房也已經做著菜,龍嘯雲拉著妻子坐到了羊皮地毯上。
  “看看你喜不喜歡這種吃法?咱們酒樓現在這菜賣的很火,當然,這種火龍推廣的也不錯,咱們先在家裡體驗一下,等改天再帶你去酒店,看看那是什麼感覺。”這菜就是吃在一個新奇上,畢竟從頭到尾菜都有酒精罐熱著,再油膩的湯也是冒著熱氣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摸摸軟軟的羊毛地毯,林詩音再次為丈夫的想法感到新奇,還能坐在吃飯?而且看他這麼神秘的樣子,是吃什麼呢?
  當一個個特製的小鍋端上來的時候,她是真覺得有意思了,見小鍋的下面還有個點火的小罐子,心裡更覺得好奇,菜的味道如何她是沒有細品,這些東西卻是讓她忍不住的打量。
  “快吃,中午都沒吃東西,你不餓?”怕林詩音不敢吃辣,他夾了一筷子不辣的牛肉直接塞到她的嘴裡,再看下去,就算這菜不會涼,肉也變老了。
  被塞了一筷子牛肉的林詩音,臉比桌子上的辣椒都紅,雖然更親密的事都做了多少次,但讓人喂著吃東西,會不會太親昵了?
  她木然的嚼著嘴裡的牛肉,終於收回心思放到眼前的菜上,覺得自己有手有腳的,還是自力更生的好。
  一頓飯吃的還是很有氣氛的,也許這幹鍋是真的對了林詩音的胃口,也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還真沒少吃,而且出乎龍嘯雲意料的是,林詩音似乎對辣的非常感興趣,筷子放長,專門往有辣椒的地方伸,自己特意為她準備的清淡菜肴,她動都沒動。
  林詩音吃的有些小興奮,呃,也可能是辣的有些小興奮,只見她紅紅的唇不住的吸著氣,眼裡卻閃閃發亮,神情動作仍舊維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可眼神卻偷瞄著下一筷子應該往哪伸。
  “喜歡吃辣的?我還怕你不敢吃呢。”他上輩子就愛吃辣的東西,這輩子為了體量妻子的口味,真的是忍了很多,看來以後幸福了。這個妻子越來越有夫唱婦隨的架勢,連吃東西都和自己很合拍。
  “稍微有些辣,還挺好吃的。”林詩音的額頭上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因為吃的高興,語氣也忍不住的有些飛揚,“這種幹鍋在酒樓是不是很受歡迎?有了它,酒店的盈利應該不錯吧?”問完了,她發現有些不對,怎麼自己現在開始在意這種事了?這是不對的。
  龍嘯雲不知道她的小糾結,見妻子開始主動關心家裡的生意,很開心的解釋:“確實不錯,因為改的包間不多,所以想去吃飯都要事先預定,這些日子因為它,帶動的整個酒樓生意都很好,畢竟就是不在包間也可以吃,很方便。明天我帶你去咱們的酒樓看看?那的風格和家裡不同,有些菜比這還辣。”
  林詩音被說的有些動心了,這要是剛剛搬過來的她,才沒有那個心思和丈夫出去,但這幾天來,手裡接觸的都是家裡的各種利潤,漸漸的,也就上了心,再加上一聽還有更辣的菜?誘惑之下,她終於點了頭。覺得就像丈夫說的,那是自家的酒樓,她也應該去看看。
  這就是思想上的轉變,前幾天還覺得男人的生意和女人無關,現在已經開始關心利潤了,真是好發展。
  第二天,因為怕妻子凍著,兩人等到快晌午了才動身,反正今天最大的任務就是去酒樓吃飯,去早了也沒用。
  到了酒樓下了馬車,得到消息的掌櫃的,早早就出來迎接自家老闆。
  來到里間書房,那掌櫃的先和龍嘯雲彙報這兩天的大小事宜,與菜品情況。
  林詩音捧著丈夫讓人送來的熱茶,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的字畫,耳裡卻忍不住的聽著一旁兩人的談話。
  當那掌櫃的把所有的事都彙報完後,想起了老闆叮囑過的事,忙笑著道:“老爺,那批木碗已經做好了,今天給咱們送來了。”
  “這麼快?呵呵,那好,一會讓人刷刷,就照我事先說的辦吧,對了,刷碗的再給些工錢,畢竟是多出來的事,別讓人白乾,還有那批碗要注意和客人的碗分開,不要一起刷。”
  “老爺放心,您這是慈悲心腸,咱們店裡的夥計誰不敬佩……”
  “好了,你就別拍馬屁了,去忙吧,一會把包間騰出來一間,我要和夫人吃飯。”
  打發走了掌櫃的,龍嘯雲轉身迎上妻子疑惑的眼:“怎麼了?怎麼這麼看我?”
  “什麼木碗?做什麼用的?”林詩音也不知道自己這兩天的好奇心怎麼這麼重?而且想到了也就問了,自然的很。
  “哦,是這樣的,咱們店裡每天的剩菜剩飯都很多,原先都是倒在外面的大桶裡,讓人拿回去喂豬喂狗,但那些菜其實都不錯,有些人一頓飯下來都沒動幾口,現在城裡好多的人都餓著肚子,喂豬喂狗實在是可惜了,我就想著讓人做些木碗,把這些菜用碗裝上,放到後面的巷子裡,那些討飯的,或者是家裡實在貧窮的,不嫌棄的來吃一口,關鍵時刻救救急,也免得冬天餓死。”每年冬天都有餓死的人,讓他掏錢救濟他捨不得,但這種力所能及的事,還是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嘯雲……”林詩音被丈夫的做法感動了,不是掏出多少錢的才叫善心,那也可能是偽善,像丈夫這樣不聲不響能想到百姓的,才是真的善心,畢竟每個人的能力有限,天天救濟佈施誰都受不了。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為夫很偉大很善良?”調笑的語氣,直接把林詩音給逗笑了。她發現他就是這樣,有些事,你不問,永遠都不知道他背地裡付出了多少?就像當初他多次夜不歸宿,春蘭總說他是因為自己的冷淡,在外面找人了,可事實是他在外面置辦家業,只想離開那個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家,對方的前後詫異都這麼明顯了,她要是再不知道他離開那個家的目的,那就真的太蠢了。
  想到他背地裡默默的付出,她有些難受,一直以為他對自己的感情隨著成親淡漠了,現在才感受到,原來他把那份感情壓在心底發酵著,從來沒有淡忘……
  不知道妻子已經把自己的做法在腦中昇華了的龍嘯雲,看著對方微紅的眼,有些好笑:“怎麼?就這麼點事,還真感動了?你啊。”這種感動中帶著欽佩的眼神,深深的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心。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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