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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主家教)白蘭的女人》作者:滿地繁華【完結+番外】

白蘭番外(上) ...

  我精心策劃過一場對世界的改革。人要成為神的話,首先必須先背叛作為人的存在。當然我並沒有二到想要取代神。我只是……太無聊而已。

  普通人類生下來肯定要經歷各種坎坷和挫折,最後頂著這些壓力走到自己的目的地。我生下來就免去了這樣的過程,從小就被精心培養著,基本上沒有見過所謂的難處,所以看著別人在生活裡掙扎我就會覺得。啊,真神奇啊,為什麼這麼容易處理的事情都會處理不好?啊,真是難以理解啊,人類這種生物,是這麼弱小無用的麼?

  這當然不是說我就不屬於人類這個範疇內的生物了。我只是覺得,既然天生擁有出色的素質,如果不去做點什麼就太可惜了。所以在悠悠閑閑玩耍般地隨便考了個大學,再發現了自己平行世界的能力,得到了瑪雷戒指之後,我就做了本來就想好的決定。

  我決定毀掉這個世界,重新建造一個我喜歡的世界。我並不是特別討厭人類,因為玩弄他們在手心裡,看著他們各種絕望和掙扎,這種我從未經歷過的狀態,看著在別人的臉上出現,我覺得很有趣。

  可是我失敗了,敗給了一個廢柴。好吧,輸了就輸了,是我太大意,是我隨便忽略了這只小蟲子。所謂的另一個玩家,我一開始就沒放在眼裡,他細小的掙扎和努力在我看來就像好玩兒一樣,我是本著他絕對不可能超越我的心思的,但是……我沒想到他最後居然超越了。

  呐,你不會這麼覺得麼?人類是這麼愚蠢的動物,有時候你伸出援手他們反而憎惡你懼怕你,因為你超越常人的力量。這個世界,不是讓人很格格不入,不是有點噁心麼……

  我死之前是這樣想的,然後我看見那個人的眼神。明明是和我一樣具有著強大的能力,卻毫不動搖的眼神。那眸子……明明就是充滿了對這世界的眷戀和感動嘛。

  不得不說,這種過於耀眼的光還真是讓人……厭惡呢。

  我這樣想著,用盡全力地想要逃脫出這個男人的力量,於是我點燃了瑪雷指環,用盡了我最後的死氣,整只戒指都快被我的死氣壓碎了,在它「咣當」一聲碎了的時候,我已經不省人事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處於一個相當讓我想像不到的境地。眼前是一張除了平凡就還是平凡的女人臉,除了瞪大的眼睛看上去有點像漂亮的黑曜石還比較好看之外,這個女人壓根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現在我急需要弄清楚我所在的境地,於是我使用了一般對女人都適用的方式。女人就是這樣一種膚淺的生物,對於外表有著一種可笑的眷戀,只要我想,就是能輕易玩弄在掌心的生物。

  我本是這樣以為的。再厲害的女人,  也不過是作為男人的附屬而已。我見過太多的女人,即使是各種位於黑手黨頂端的女人,甚至是可愛的小尤尼那種小女孩,我都明白抓住她們的弱點才是最好控制她們的方式。

  所以我選擇了就地取材,讓那女人能服從我的命令,成為我的棋子。而我沒想到的是她張口竟然說的是我完全聽不懂的話,看著她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心中生出了一點異樣。

  後來,為了弄清楚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是什麼,我留在了這個女人的家裡繼續觀察,不到兩天的時間我就弄清楚了這個女人和這個世界的秘密,這個世界不同於我以前的那個世界,這裡沒有密魯菲奧雷家族,也沒有我以前招攬過的那些人,但是卻有沢田綱吉和其他黑手黨,是沒有我的平行世界。而這個女人……和我一樣,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是由於契機不小心掉落過來的。

  啊呀,這樣來說,不就是同類麼。我翹起嘴唇,一直以來覺得和世界格格不入,即使不怎麼討厭人類也絕對喜歡不起來,所以絕對也無法融入別人團體的我,突然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

  這個女人,會很有趣。

  我本是這樣想的,可是這些天的相處,這個女人平凡到讓我失望。雖然那種明顯心口不一的態度很讓我感興趣,還有那種明明很弱眼神就該死的倔強的模樣讓我很有逗弄的興趣,但是……還是太容易厭煩了。

  之所以好言好語留著這個女人,是我直覺她對我還有用處。這對於我來說是個未知的世界,如果能有這枚棋子握在手裡的話會方便很多。這是毋庸置疑的。有好處的棋子要握在手裡,下在最關鍵的地方。

  是的,沒錯,我一開始是這樣想的。一直以來,很多事情輕而易舉我就能做到是我一直以來為之自滿的事情。而這個女人,卻打破了我的自滿。第一個打破我意料的人是尤尼,第二個是沢田綱吉,而第三個就是這個女人。

  我一開始做出的判斷是這是個很好控制的女人,而且對性有著天生好奇害羞的心態,只要稍稍加以勾引誘導,她很不負我望地上鉤了。而且只要我稍微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她就會像只小松鼠一樣畏縮成一團害怕地看著我。

  可是我沒想到,就是這樣像小松鼠一樣的女孩居然敢從我的手心裡逃出去。一開始我對這女孩是抱有一定懷疑的,因為她是我遇到的最不懂得遮掩自己情緒的笨女人。呼~這個笨女人居然敢反抗我,這是我沒能想到的。

  我對這個女人的運氣其實是很感到驚訝的,撿到我就不說了,居然還能在公園裡遇見沢田綱吉。不過,這個笨女人居然在那個傢伙面前哭成那樣,這讓我極其不爽。由於能力還沒完全恢復,  再加上失去了瑪雷指環,眼前的沢田綱吉,對於我來說不是最佳的動手時機。而他們之間的交談我也沒能看見。不過,居然露出那樣的笑容,這個笨蛋女人是在挑戰我的極限麼。

  雖然只是被我當做棋子,還沒有到非要她在身邊不可的地步。但是,既然是我的東西了,那就不允許對別的男人產生二心。一旦擁有了二心,毀滅起來我也是毫不猶豫的。比如說小正。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他的背叛之心,可是我想看看他們瀕死的掙扎,所以我放任了他。當然這和我的失敗或許也有一定的關係,但是如今……我決定不再那樣放任獵物有一絲一毫的逃脫機會,一定要一舉將對方完全拿捏在手裡。

  於是我才去了軟硬兼施的方法將烏梅醬成功控制在了身邊,這是個傻女人。只是因為我的幾句話她就相信了我,並且死心塌地地跟著我,碰別的女人這種事,我還沒有那麼饑渴。雖然對於生理上來說,女人與酒對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有些東西更加佔據了我的心神。比如說玩弄人心,又比如說掌控世界。

  這個女人似乎也明白,這是我無法放棄的野心。明明她看上去就是這樣一個善良到可憎,看上去無比純良的含蓄女性,卻義無反顧地跟著我離開了。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我一直無法理解。不過,這個笨女人的話,稍稍被縱容也是可以的,畢竟她將會在我的棋盤上扮演最重要的位置。

  第一,我身邊需要一個女人作為障眼法,而這個女人傻乎乎的是最好控制,也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如果她不夠聽話,換成另一個也是很方便的事情;第二,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我需要她來做實驗探測另一個世界的真實,利用她打開另一扇世界的門,而那個世界……就有我所有平行世界裡都沒有的瑪雷指環!第三,她是最完美的盾牌,擁有嵐之火炎的她,是最佳的攻擊利器,雖然還有點不成熟,但是她的能力居然能夠與石榴相媲美,不……或許能超越石榴也說不定。

  一開始我不想讓桔梗教她這種力量,是因為力量的成長往往是最能超過我掌控的,這個女人是瑪雷指環的關鍵,所以她只要是個廢物就可以了,力量這種東西是多餘的。可是桔梗做了多餘的事情,因為瑪雷指環這件事是絕密的,所以我這件事連桔梗也沒有告訴,他居然敢擅自因為「為我著想」這種愚蠢的原因就教給了烏梅醬力量,這也導致了她之後的離開。

  後來,我帶著這個笨女人去了義大利,盤算著用一次舞會或者黑手黨聚會的機會展示給了眾人這是我的女人,她將會站在最戰火彌漫的位置,承受著戰火的洗禮,接著就會成為我最得力的嵐守。之後我 決定向她求訂婚,成功利用假裝中彈這件事,利用這女人心情最明顯的波動侵入了她的意識世界,找到了她原本所在世界的位置。並且在被她保護身體的那段時間,拿到了真正的瑪雷指環。

  是的,之前的六吊花指環只是用我的力量做的,要毀滅世界,這指環的力量明顯還不夠,那只是吸取我的死氣之炎,總有一天會是盡頭的,可是如果是瑪雷指環的話,就會得到更強大的力量。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利用了她。

  在終於拿到了瑪雷指環,留下了桔梗,並將戒指交與他時,我突然想起那個笨女人在貢朵拉裡對我說的話:「你把六吊花戒指給我,就算訂婚了。」

  我以為女人都是過於虛榮的動物,即使是這個女人也不例外。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笨女人之所以那麼容易控制的原因是,似乎是……這個女人一心一意地愛著我。

  我有一點被迷惑了,被愛這種事情我不是沒有過,很多時候都是由於我的一兩個誘導的舉動,亦或者只是這幅皮囊,基本上我想要什麼女人都只是我一個手指頭的事情。可是……沒有一個像這個女人一樣,希望擺脫被我保護的位置,想要和我並肩站在一起的。

  我的意識裡,突然湧入了被這個女人保護的記憶。我突然覺得平行世界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好了,我「看得見」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之前被這個女人這麼悉心照顧,這麼認真保護著的記憶一瞬間湧入腦袋,我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我只是純粹地想要利用她,她人笨,好控制,而且對我而言有利用價值,這就是她所有的好處,也是她作為棋子所必須的素質。這些我都是知道的,而她對我的喜愛我也是明白的,並且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哄騙得她為我盡心盡力。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是緣於我的誘導。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敏銳,她似乎是隱隱明白我的用意的,用那樣悲傷的眼神望著我,卻捨棄了一切為我做所有她能做到的事情。

  這個女人……究竟是笨到了怎樣的地步?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容易被控制的女人,還真是……容易被騙到了一定地步啊。

  我這樣感歎著,可是突然在想到如果平行世界的她被別人騙了的話,我竟然無法容忍到想要將那個世界的全部都毀掉!突然產生了無比強烈的排斥感!這個女人只能是我的棋子,是我的東西,即使是我不要的,那也絕對只有我才能碰,只有我才能利用,只有我才能控制,只有我才能哄騙的。

  但如果是別人的話,那就休想騙她半分!


白蘭番外(下) ...

  訂婚儀式成功舉行了,我親自為她戴上戒指,望著她傻傻凝望著我的笑臉,我居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是一種一瞬間被填滿的感覺。這感覺來的太突然,讓我有點不可置信。

  也就是因為這種突如其來讓我亂了步伐的感覺,我居然做出了讓她去誘導沢田綱吉火炎值這種事。這就像是一種試探,更像一種……「爭寵」?

  我只是想要知道,在她心裡到底是我白蘭•傑索比較重要,還是那個半道冒出來的沢田綱吉比較重要。我要她親自拿回來沢田綱吉的火炎資料,並且重新跪倒在我腳邊,宣誓永遠會陪著我。

  因為……這傢伙是我的不是麼!是我的棋子!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盾牌!是我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東西!不是他沢田綱吉的,是我的!

  這種強烈的感情這樣叫囂著,我的心臟蠢蠢欲動。於是我就這麼做了,巧妙地利用她最珍惜的那個朋友,同時也是我最厭惡的女人,給了她這樣一種錯覺。至於為什麼沒有殺了那個叫「恭子」的女人……那只是我下意識裡的一種逃避舉動。

  我不清楚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如果真的下手了的話,那麼我要的這個女人,仿佛真的會回不來了。而我,不要這樣。打從心底裡不願意這樣,就像之前在與沢田綱吉對戰的時候,那種由衷的不想輸的感覺。

  即使面上再如何風淡雲輕,內心卻不停地翻湧著這樣劇烈的情感。

  當初嘴上說著的是「我輸了呢」,但是內心卻隱隱不甘心地叫囂著「我不要輸!」。而現在我嘴上說的是「隨便你離開」,但是內心卻瘋了似地想要禁錮她,想要捆住她,想要看她哭泣著說不要再離開我,想要將她緊緊地綁在身邊。

  這個女人是我的!

  我的內心這樣叫囂著。

  可是她轉身逃跑了,那支槍被她緊緊地攥在手裡,她沒有出手,卻好像真的開槍射中了我一般。明明她沒下手,我應該微笑著說「盡在我掌握中」的不是麼,可是在看見她轉身就跑時臉上的表情,我霎時間感覺到了她手裡的那支槍似乎真的一槍射中了我的心。

  那是比當初死的時候還要感到痛不欲生的情感。身邊的桔梗突然說了一句話:「白蘭大人。習慣這種事情,很容易變成欲望的。」他默默說完這一句,行禮退下了,獨留我一個人坐在主位上。

  欲……望麼。

  我指尖輕輕劃過胸口,第一次感覺到了隱隱作痛和酸澀感。這簡直比酸梅子更讓人難受的感覺,我想我需要一點棉花糖。我拽了一包棉花糖,打開封口,瘋狂地捧起一大把往嘴裡塞。

  卻絲毫感覺不到甜意。

  這是個笨蛋女人,我一直知道。這是個表  面上懦弱,實際上倔強好強到不得了的笨蛋女人。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只是將她當做我的棋子而已,自始自終。這件事我也是明白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這種除了她誰都不可以,這種除了我誰都不可以的情感。一開始是假裝的,什麼時候……弄假成真的?

  是我們在床上纏綿,我佔有了她的那一刻?是她遇見沢田綱吉那一刻?還是說被她用槍保護著,悉心照顧著的那一刻?或者是……我們訂婚時她臉紅著望著我,我們親吻的那一刻?

  還是說,在初次遇見時,就已經開始了呢。

  在初次遇見,我就已經將她作為了我的所有物,將她看做了我的東西。之後,不得不縱容這女人的傻舉動,不得不縱容了一次就一次,不得不形成了習慣……最後,不得不愛上了麼。

  這可真像是個諷刺啊。

  我咧開唇,諷刺般地輕哼了一聲。我設下了個圈套,將這個女人成功套進了我的陷阱,她按照我所想的,成為了我身後的女人,成為了我的棋子。事實上是我所遇到的最容易被控制的人,雖然不把我當成神一樣崇拜,但是凡人那種卑微到塵埃裡的心思,很容易就將她玩弄在股掌中。

  可是,我自己似乎也套進了某種陷阱裡了。這個女人到底對我下了怎樣的蠱,還是說……桔梗所謂的習慣有這麼大的力量麼。我居然會對這個女人產生「愛情」那種可笑的玩意兒麼。

  不可相信,這簡直太不可相信了。

  按道理,拿到了瑪雷指環,這個女人就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擋箭牌我可以找別的女人,嵐守雖然很可惜,但我還不至於非要她擔當不可,雖然她有可比石榴的潛質,但是平行世界裡我還可以尋找到更合適的,更容易被利用的,不是非她不可的。

  看吧,我找了這麼多的理由證明我不是非她不可,可是為什麼,我就是無法放開手呢。我無法放她自由,她是我的東西,我的棋子,我要控制在手心裡絕對無法讓給別人的私有物!

  我原想,沒有把最上恭子這個討厭的女人弄死,烏梅醬就會回到我身邊的。我原是這樣篤定的。

  可是我看見她那樣傷悲的眼神,她那樣絕望地望著我。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我非要養在身邊結果死掉的那只鳥,當時的我只是覺得非常掃興而已,因為是這只鳥非要跟著我回家的,可是最後我關著它,偶爾逗逗它,偶爾不理它,最後它就自己死掉了。我當時覺得相當不解,明明是這只鳥主動喜歡的我,最後為什麼要以頭撞窗想要自由呢?

  當時我的結論是,果然無論是鳥還是人,都是這麼善變的動物,本來喜愛的,到最後也是會真正憎惡的,所謂的情感,大抵都是這麼  淺薄的東西罷了。

  現在的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這件回憶,突然發現,烏梅醬的眼神就像那只絕望地用頭撞擊窗戶的鳥,我也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並不是鳥或者烏梅醬變了心,而是他們都傷了心。因為我的若即若離,因為的不理睬,因為我對於她的利用,因為我對於她的不珍惜。她終於完全被傷害,終於想要離我而去了。

  在她的立場上來說就是,這個笨女人終於想通了,終於明白過來我就是那麼個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能讓她屍骨無存了,所以她選擇走了。在我的立場上來說就是,我不願意讓這個女人走,我死都不願意讓她離開我半步,既然碰觸了我,就休想離開!直到你死。

  可是……我突然喪失了這樣的興致。我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像我幼時的那只鳥一般在我面前死去,我突然發現了我一直以來對這個女人比對任何我曾利用過的人都要過分的事實,我突然想要為這個女人著想,我想……

  放過她。

  這還是我白蘭•傑索嗎?居然會為別人著想,居然會因為別人的意願而被迫同意。我應該說不!我應該說你敢離開我就殺了你!我應該鎖上她的雙手雙腳,將她禁錮在我的身邊!我應該留下她,即使沒有了用處她也一生都是我的東西!

  可是,我居然否認了這樣的第一感受,我因為她的那種絕望的眼神妥協了。我從未見過她那樣的眼神,帶著絕望中唯一的乞求,那樣的疲憊,仿佛如果我強行留下她,她就會帶著這樣虛弱蒼白的面孔死掉一般。

  比起讓她留在身邊,我竟然選擇了讓她安穩健康地活著。比起我對她的需要,我對她的生存竟然佔據著我內心更重要的位置。這是種陌生到可怕的情緒。好吧,她離開也好,她離開我就不用擁有這種陌生的情感了,她離開也不會因為我而痛苦了。反正她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我榨幹,我還需要她做什麼呢。

  走吧。都走吧。

  「趁我反悔之前,你走吧。」我這樣說著,伸手扶住了額頭不想再去看她的表情。她此刻是驚愕或是驚喜呢,我已經無暇顧及。這個女人已經觸及到了我內心最深處誰也無法觸碰到的地方。

  只是因為習慣那種讓人惱火的東西麼,我習慣了對她縱容,所以到最後就真的縱容了麼。即使是假裝,最後也會假戲真做麼。不可能。我深深地明白不可能是這種原因,我白蘭•傑索是怎樣做戲到骨子裡的人,即使明白也只是為了好玩兒配合著演戲而已。

  那麼,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感呢。大概是因為……和人類交往得太少了,以至於在與別人交往時,竟然真的會產生不知所措這種情緒。而這個  女人將最真誠最坦率的自己獻給了我,我在做戲的同時,居然被那樣的坦誠打動了麼?這個女人是全心全意地愛著我,想要成為我身後的女人勝過一切啊。

  明明我騙取的其他守護者也都是這樣忠誠的情感,我卻沒有被打動,可是這個笨女人用那樣笨蛋的言行居然打動了我……這不得不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我只是習慣地用那副偽裝的面孔對著她而已,最後居然成了真正的面孔麼。

  到底是誰更可悲更慘烈一點呢。我苦笑著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只覺得這境遇也真是太奇妙了一點。這個女人……當真是要離開我了麼。

  雖然作下了準備的工作,讓她懷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內心是相當沒有底的。因為這個女人倔強好強到了極點,那樣地坐在雨裡哭,那樣地絕望的眼神,我卻無法救她。

  原來,我終究不是她的良人,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她終究是從我手裡逃脫了。這個笨蛋女人是我白蘭•傑索一生的失誤,我只想把她當成棋子,卻忽略了我在我們之間的交流過程中真的投入了情感。本就始于一場利用,而我最後竟然作繭自縛。

  這麼煩惱著煩惱著,手指不由自主地撥通了她的手機,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我竟然覺得這樣慌張,仿佛這就是將要阻隔我和她的鎖鏈,我們將永遠隔著看不見摸不著的距離,永遠無法再相見。

  她的聲音疲倦冷淡,將我拒之於千里之外,簡直是切斷了一絲一毫的眷戀:「再見了,白蘭。」

  我突然覺得後悔了,我果然不該放她走。我果然應該用盡一切方法都要把她弄到我手裡才是,她的想法她的顧慮我都不應該去考慮。這個女人……應該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我沖了出去,然後聽到了這笨蛋女人墜機的消息。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生生捏碎了我手裡的手機。到底是哪個黑手黨居然敢對我的女人下手的!她可是我密魯費奧雷家族承認的女主人,別以為用對其他黑手黨出手的幌子就可以遮掩過去,那個黑人的目的就在她身上,否則炸彈爆炸的位置怎麼會這麼巧就在她的附近。

  這是哪兒個家族的預謀!是想找死嗎?!既然敢挑釁密魯費奧雷家族,那麼不給它點顏色看看,那我白蘭•傑索算是白混了。當然,我要讓它在最絕望的狀態下死去。查出來動手的是那個米瑞利亞家族,我很快查處了它的資料,緊接著採取行動。最開始是壟斷它的商務物件,切斷它的一切外貿管道,從內部將其整垮,讓內部就開始風氣低迷,烏煙瘴氣。這樣的東西我運用的無比純熟,只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它徹底低迷,最後我將它全部連根拔起,毀得一乾二淨。

  手法之乾淨俐落,最後成為了歷史上的「米瑞利亞事件」,當然這種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的烏梅醬,她沒有受傷她還好好地躺在床上,這真是……比什麼都好的事情。

  這個格格不入的世界我要毀掉。這個女人我也無法放手。

  最後我得出這樣的結論。是的,烏梅醬,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不過既然你又回到了這裡,那麼我就不會放手再讓你走了。你將是我白蘭•傑索此生唯一的女人。

  我說:「你懷了我的孩子。」

  是的沒錯,我願意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我願意用你希望的方式愛你,因為我要你心甘情願地呆在我身邊。永遠。

  此生,你都別想逃了。


一起征服世界

01.度蜜月嗎 ...

  「撒,婚禮結束了~烏梅醬的話,你想去哪裡度蜜月?」從海灘邊回來,兩人雙雙躺在床上,我突然聽見白蘭這樣親昵的耳語。我怔住,回頭看他。我們兩人雙目四對,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無邪地望著我,眼睫毛還輕輕刷過我的眼睛。

  我被撓得有些發癢,伸手抵住他想要湊過來親吻的臉。「度蜜月?你不是要開始……」

  「噓。」白蘭一隻手撫上我擋住他額頭的手指,另一隻手豎起食指輕輕抵在了我的唇前。感覺到他手指冰涼的體溫,我臉倒還有些微微發熱起來。

  「隔牆有耳喔。」白蘭用中文對我說。沒想到他中文居然地道到了這種程度。看來……還真是有十分認真地在學哩。我對這樣認真的白蘭不由得忍俊不禁,他卻趁機湊過來咬住了我的唇瓣,順勢將舌尖也伸了進來。我們唇舌交纏,從唇舌交連的「嗞嗞」聲中溢出忍耐不住的呻吟。深深一吻結束後,黑暗裡他的紫眸異常明亮的看著我,唇角的笑容讓我的心怦怦直跳。

  「即使都已經坦誠相對過了,烏梅醬你還是這麼青澀呢。是因為名字是梅子的關係麼?」

  完全不知道梅子和青澀有什麼說得清楚的聯繫,但是眼前的白蘭卻讓我移不開視線。

  夜色如魅惑的美女,曼妙的身姿教人窒息,而白蘭輕柔的話語則如劃過脖頸的絲帶,即使生命維繫在這樣一根柔軟的絲帶上,也還是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他是罌粟,是撩人的夜色,是美妙的音符,讓人有全身心沉醉的魅力。

  這樣的男人,已經是我的丈夫了。雖然一舉一動依舊教人看不清楚,但是他已經學會站在我的立場了。有什麼比這個更讓我高興的呢,他在嘗試著用我的方式愛著我。

  比如說剛剛的吻就是在輕聲詢問我,可以嗎。我為他這樣的輕柔蠱惑了心智,不由得點下了頭去,主動靠近了白蘭的身邊,輕輕地吻上他的唇瓣。本就已經接過吻的唇瓣就感覺到咬上去特別柔軟,我輕輕舔過他的牙齒,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很快掌握了主動權,手指慢慢地撫摸上了我的身體。

  他的手指如此靈活,熟練地解開了我的扣子,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我的敏感點。我們是如此契合,仿佛生來就是為對方而生,只有對方才是可以的,我產生了這樣的心情。而奇異的是,我竟然感覺到白蘭也是這樣想的。他渾身散發著「果然只有烏梅醬才行啊」這樣的氣息,揉弄著我的手指異常的輕柔,就像是捧著易碎物,生怕摔碎了的小孩子一般。

  就連神情都是溫柔的,望著我的紫色眸子仿佛能掐出水來。我想他大概是動情了……不,他絕對是動情了。而我,內心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焰,不僅僅 是白蘭手上的技術,更是他的表情他的反應,讓我的內心升起了一種類似於憐惜的情感。

  他慢慢地解開我的內衣扣子,胸/部跳脫出內衣,在月光下的我望著雙峰間白蘭的表情不由得想要扭開頭去,卻被他捧住了臉頰。他望著我,充滿眷戀的,溫存的,仿佛要一直望到我心裡去一般地,深深呢喃著:「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過非常想要珍惜的東西。」

  他就像抱小孩子一樣把我抱進懷裡,他將我抱在他腿上坐著,而他從我身後伸過手來欲環住我。在被他抱起的瞬間,我鬆散開的內衣和被他拉開的裙子拉鍊都淩亂地歪在一邊,在失重的那一霎我條件反射地感覺到不堪,想要伸手去擋,卻被他輕柔地握住了手掌。

  是那種溫柔的,害怕傷害到我的力道。我身體一僵,少刻在感覺到這個溫暖包容的胸懷時,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了身體。

  「你是第一個。」他這樣說著,將頭從一旁湊過來,我不由得也扭頭看向他。他湊近來親吻著我的額頭,親吻過額頭又親吻臉頰,最後在鼻尖處碰了一下,停頓在了嘴唇邊。

  「所以,明知道留著你是我的自私,可我也放不開手去。」他摟著我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卻是下意識一般地控制在我不會疼痛的力道。他深深地望著我,像是要做出一生中最痛苦最讓他難過的決定。最終他深深歎氣,像是無奈般地笑了笑。

  「我們有了孩子。」他輕輕地碰觸著我的肚子,似乎是對這裡面還孕育著一個生命感到不可思議,接著他將我歪到一邊的內衣重新扣好,裙子拉好,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拖長了音調:「……所以,不能做。」

  聽出他口氣裡有著類似小孩子撒嬌一般的不滿,我失笑。是啊,他還真是上心。我未免也太粗心了,居然因為意亂情迷而忘了小寶寶的事情,還真是個不合格的媽媽啊。

  看著白蘭因為不能做而賭氣嘟起的嘴唇,我湊過去惡作劇一般地碰了碰,順便湊到他耳邊輕語:「你也是我最珍惜的人喔,孩子他爸。」

  「那麼,這樣也是可以的吧?」他突然將我抱著調轉了一邊,變成了兩人正面相對,他的紫眸裡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一時間我不清楚那到底是月光留下的痕跡還是他眸子裡隱隱的期待:「和我在一起,即使未來再如何硝煙,也是可以的吧?」

  我伸手握上白蘭的手指,輕歎了口氣:「怎麼你比我還要沒安全感呢。」我微笑著將他的手掌貼到我臉頰上,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們之前不是已宣誓過了麼,無論疾病,貧窮,戰爭,傷害,痛苦還是失落,我願意永遠陪在你身邊。」

  「是的呢。永遠……」他安下心來一般 重複著這個詞,將額頭抵在我頭上,突然像是自嘲一般輕輕笑了起來:「我真傻。居然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不真實。擁有值得珍惜的東西時……總會這樣患得患失,忐忑不安麼。」

  我閉了閉眼睛,不由得回想到了之前我的那些傻瓜回憶。重新睜開眼,我微笑著點下頭去:「是的。以前我就是這樣的呢,總覺得你有一天會離我遠去,而最後我會變成很難看地糾纏著你的人。」

  「不會的。」他伸手環著我,手一遍一遍地撫摸著我的頭髮,親吻著我頰邊的那一縷髮絲,口氣鄭重其事:「只有你,我想我一生都不會……厭煩。」

  最後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夜色裡奏響的大提琴,而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想要將我的心情傳遞給他知道:「嗯。我相信。」

  經過這一晚的推心置腹之後,我們雖然沒有進行身體之間的「深入交流」,但是彼此都感覺到心靈又靠近了。我倒是覺得我們兩個都快要到心有靈犀的感覺了,總是能大概感覺到白蘭此時的想法,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化。而在因為某件事而相視一笑時,心裡的那種默契和滿足更是無法言表。

  「決定好了蜜月想去的地方嗎?」坐在白蘭定下的西西里島餐廳裡時,白蘭放下刀叉,手掌托腮笑眯眯地歪頭看我。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手下的刀叉差點在盤子上劃出噪音,我忙不迭將刀叉放在一旁,壓低聲音:「欸?當時不是在開玩笑嗎?」

  聞言,白蘭笑容愈加燦爛,他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搖了搖,順便伸過來擦了擦我的唇角,自然地放進嘴裡含了含。看著他完全不嫌髒的樣子,我倒是覺得被他手指碰觸的嘴角有點發熱起來,我抽了抽嘴角,囧囧看著他:「你……剛剛去了洗手間洗手了嗎?」

  「……」白蘭很自然地忽略了我時不時出口的所謂的「煞風景」的話,緊接著用餐桌旁的紙巾極其自然地擦了擦手指,才恢復了笑眯眯的表情:「當然不是在開玩笑咯。我可是相當期待呢,我們的蜜~月~」

  最後的「蜜月」居然愉悅到都帶上了翹音了。這傢伙整天都是這麼閑的嗎?= =|||在我印象裡整天都忙著征服世界的人,不是應該天天開會,然後制定方案討論,最後搞定一個個黑手黨之類的麼……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問,白蘭恢復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望著我的目光如一道閃電般攝得我動彈不得:「當然了。這也是為了造成‘王不在大本營裡’的現象哦。」這句話他是用的中文。

  自從這傢伙中文越來越好之後,他就美曰其名「說悄悄話」,總在說正事,或者是讓我臉紅心跳到想揍他的情話時,他就會用中文來和我說。大概也是 存了一些怕是「隔牆有耳」的心思的吧。

  我掩飾般地端起餐桌上的高腳杯輕抿了一口,他順便舉杯朝我示意,仿佛之前說的話並不是什麼機密事情一般,神情坦蕩露骨到讓我牙癢癢。

  「那麼,Cheers.」

  我悶悶地將抿了一口的高腳酒杯碰上去:「哦,Cheer.」

  最後討論去蜜月的地方,定下來是中國。自從穿越過來之後,我就對中國懷著深深的想念之情,即使之前因為白蘭的能力得以回去過一次,但總還是覺得想要回家鄉那地方再看看。雖然不能再見父母了,但是我們家裡那地兒的名勝古跡還沒介紹給白蘭看看呢。

  而白蘭的意見是——

  「一切全憑您的吩咐,My sweat heart.」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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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去爬山吧 ...

  「白蘭!」狠狠地將眼前的窗簾拉開,躺在床上的美少年香肩半露,淩亂的白髮支棱著,他呆坐在床上伸手揉亂了發,眼神還略帶著點睡眠中的呆滯。由於突如其來地拉開了窗簾,晨間的陽光還有點刺眼的緣故,他稍帶點不滿地撅起了唇。

  「烏梅醬,讓我再睡一會兒吧~」他抱著被子毫無形象地在床上滾來滾去,於是本就鬆鬆垮垮的睡衣就從肩膀垮到了鎖骨。完全就和動畫裡那種總也睡不醒覺的萌萌少年形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對了,那種似懂非懂的淚眼朦朧的眼睛,還有纖長白皙的手指虛掩著唇半打呵欠的模樣,以及淩亂不堪的白色短髮,再加上眼睛像貓一般舒服地眯了起來……

  這傢伙……無疑就是在COS網球王子裡的芥川慈郎啊!難道說白蘭你這麼大把年紀了你還在看《JUMP》並且還模仿人家初中生正太麼!

  這是多麼的無下限啊= =|||

  「別撒嬌了!說要度蜜月的可是你欸!人家要是看見黑手黨BOSS居然在賴床,可是會大跌眼鏡的啊喂!」滿頭黑線地看著床上那個把自己包的疑似一隻繭的生物,我爬上床去扯住白蘭的棉被開始往外拖。

  這傢伙一來到中國就說什麼太冷了,明明在義大利還是夏天,怎麼中國就這麼冷,於是第二天早上冬日陽光這麼燦爛明媚,居然抱著一張棉被說好冷好困就是不要起床。

  「烏梅醬你都不覺得冷的嗎?」在我死命拽著白蘭的棉被往外拖的時候,白蘭順勢將我也攬進了棉被中,他將我緊緊地環在懷裡,仿佛是感受到了我衣服上冬日陽光的暖意,他整個臉都埋進了我的懷裡,深深吸了口氣:「真暖和~」

  「……」將這種母親抱著孩子的詭異聯想從腦子裡搖出去,我伸手欲隔開白蘭的身體:「喂!白蘭,你沒這麼怕冷的吧!別撒嬌了。快點穿衣服出門啦!」

  「再抱一會兒。」他輕輕呢喃了一聲,實在是感覺到了這傢伙身體冰涼,我也就不介意分享一點陽光的溫度給他。白蘭是有這麼畏寒的嗎?明明之前也沒有表現出很怕冷的樣子,可是身體怎麼這麼冰?

  「我絕對是水土不服了。」白蘭不管不顧地摟著我往床上一躺,耍賴般地將我整個人扣在胸口,□得幾乎沒有一絲呼吸的縫隙。我哭笑不得地推了推他,他動也不動閉著眼睛開始均勻呼吸起來。

  陽光灑在他面龐上,纖長的睫毛微翹起,眼瞼下是亮紫色的倒皇冠,我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碰了碰他的那道刺青痕跡,手指再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下來,皮膚細膩的觸感讓我愈加欲罷不能,最後停留在唇瓣邊。他的嘴唇極薄,大概是由於晨間陽光太清冷的緣故,看上去不是那 樣紅潤,摸上去還有點冰涼的觸感,但是壓上去軟軟的,像果凍一樣可愛。

  我從他的唇上流連而過,最後手順移到他的肩膀上。三、二、一。狠狠一掐!

  「不要再以冷、水土不服、時差沒調整過來這些作為理由了!快起來了,今天說好要出去玩兒的!」

  看著白蘭裹著被子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毫不留情地掙開他站到床邊,也不扯他被子了,只涼涼地斜他一眼,將唇彎成漂亮的弧度:「說話不算數的男人可是最差勁的喔。」

  對付小孩子式白蘭最有用方法第一招,激將法。處於腦袋短路狀態的白蘭,意外地容易受激。據他自己和我說的,第一次和綱吉君的戰鬥之所以失敗就是受了激將法。當時十四歲的沢田綱吉的出現,就是24歲的沢田綱吉在赤/裸裸地刺激他,如果立刻攻過來那他就是懼怕這個孩子變強後會幹掉他。於是白蘭同學就很大方地給了他一些日子,等他強大些了,才慢悠悠地完全不著急地晃過去和人家比賽什麼遊戲= =|||

  而最囧的是,由於他早安排好了遊戲絕不會輸的前提,所以他最後贏了遊戲,但是這個白癡居然又讓綱吉他們逃跑了,最後慢悠悠去抓對方的時候居然還被他幹掉了……所以啊,白蘭喲,你一開始解決掉就沒這回事了啊。

  可是白蘭很義正言辭地和我說,這涉及到男人的尊嚴。不然24歲的沢田綱吉會說他欺負小孩子,他可是從不佔便宜的男人。

  由以上事實總結來說,白蘭同學就是個極其幼稚還極其容易被激將的傢伙。事實再次證明,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想被自己的女人說成「差勁」,於是白蘭很乖地推開被子坐起來了,雖然還是一副不怎麼想動彈的樣子,但是已經開始解浴衣扣子了。

  現在的我已經完全很淡定地看著白蘭在我眼前寬衣解帶了。恩,先出現在眼前的是沐浴著陽光的白皙光潔的肌膚——這傢伙擁有宅男的一切特徵,皮膚白嫩,看上去就不健康,還有亂成鳥窩狀的白髮,沒骨頭似的喜歡倚著門框站,玩起遊戲來喊他也聽不見。要是桔梗,鈴蘭等人看見了他這幅樣子還不得眼睛脫框,下巴栽地?

  這好面子的傢伙故意只把桔梗安排在身邊,把六吊花還有密魯菲奧雷其他人安排在別的地方,恐怕就是打著不讓別人看見他這樣子的主意。至於桔梗……只要他說不讓桔梗踏進房間,那忠犬覺得一步都不敢進的。

  光潔的肌膚,修長的雙腿,恰到好處的肌肉,還有那黃金比例的身材。這貨確實獲得了上帝的恩寵,這身材人神共憤了喲喂。好吧,起碼我越看越覺得不是滋味。最好讓這傢伙的真實面貌全部展露在人前,丟臉死算了!

  想像著白蘭在眾人面前揉頭髮打呵欠的傻樣,我就得意到狂笑不已。正當我陷入臆想竊笑不已的時候,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稍稍一側頭就看見了白蘭眯眼微笑的模樣。哇哦!這是什麼穿衣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他已經套上了紫色襯衫和白色馬甲,□是雪白的西褲,看上去就是一副一塵不染,天上仙子的模樣……喂喂喂,之前還一副鳥窩狀的頭髮你怎麼弄成這麼有型的啊喂!用摩絲還是啫喱水了?

  「啊呀,啫喱水可是傷發的哦~再說,我的頭髮可不需要用那種東西修飾~」少一副自戀到天上地下唯我獨帥的樣子了,聽口氣就知道你肯定用摩絲了吧。

  看著白蘭的裝束我不由得起了壞心,生出了惡作劇的心思。我左手空握成拳,佯裝嚴肅地低低咳嗽一聲,接著一臉鄭重地望向對面的白蘭:「白蘭,你說過蜜月一切由我決定對吧?」

  「當然~」白蘭笑得甜蜜地站著,將搭在肩頭的西裝套好,一顆顆地扣上扣子。在中國這種沒有空調和暖氣,連電熱毯和熱水袋都不提供的小旅館裡,白蘭會覺得冷也是情有可原。這群浪費可恥的洋鬼子們!

  我笑眯眯地彎起眸子,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白蘭的肩膀,緊接著單手叉腰,右手食指指向遠方作遠目狀:「Sa!那我們今天就去爬山吧!」

  「……哈?」白蘭本是優雅騷包的動作一頓,眼睛變成了豆豆眼囧囧看著我。

  我得意地撇開唇瓣,等待著他的後話。

  「我有更好的主意喔,烏梅醬……」很好,等到白蘭反駁的話一出,我將叉腰的手變成環胸,高傲地揚著下巴,不慌不忙咬舌準確地說道:「女人可是最喜歡身體強壯的男人了哦,像宅男可是討不到老婆的!」斜眼瞟到白蘭眨巴著眼睛試圖以可愛戰線打敗我的時候,我灼灼地盯著他,挑釁地笑笑:「還是說,白蘭,你不行呢?」

  ……

  激將法再次成功。事實證明,比起被女人說「差勁」,「不行」這個詞更能戳中男人的HHP。我將這些總結出來的心得抄到筆記本上,看著白蘭身上已經換成了全副登山裝備,還像模像樣地背了個登山包——雖然包裡全是這貨的棉花糖,當然在我的嚴令斥責下,他勉為其難地帶上了水和其他可以填飽肚子的零食。

  廢話,白蘭你是棉花糖星人,自然可以靠啃棉花糖恢復體力,我可是正常人類,可是要喝水要吃東西的!

  最後兩人都整裝完畢,背好了登山裝備出發。直到我們兩人已經走到了青城山的山腳下,白蘭才反應過來——

  「烏梅醬,你不會是在激我吧?」

  (☉o☉)哦!反應真快啊白蘭桑!我用這麼一副驚訝的表情拍了拍 白蘭的肩膀,白蘭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猶如小媳婦一樣充滿了哀怨。

  「那明天的地方由我決定喔~」

  「只要你不拉著我宅在家裡玩遊戲就好。」

  我們可是正常人類,不是靠著遊戲和電腦就能活的啊喂!總悶在房間裡,會生黴的啊喂!雖然我無法理解你電腦螢幕上出現的各種框各種程式條是什麼東西,但是總是看著電腦我完全沒有度蜜月的實感啊混蛋!不帶這麼偷奸耍滑,偷工減料的啊喂!

  「白蘭,一起爬上山頂吧。」青城山並不是多麼難爬的山,只要到大半天的時間就可以爬上山頂了。只是希望大少爺可不要爬到一半就要耍賴了。

  說到底,平時的我和白蘭也是一樣的宅,兩人宅在一起玩遊戲看動漫也倒是自得其樂,可是不運動身體可是會鏽掉的!當然才不是因為覺得我有長胖呢!

  「恩。一起。」他含笑握緊我的手,我們相伴開始走上蜿蜒的山路。

  之後的生活也像現在一樣,永遠牽著手一起走過吧,白蘭。無論是崎嶇的山路,還是泥濘的小路,我的手永遠都在你的手裡。只要能在你身旁,那風景就是美好的。


03.看夕陽嗎 ...

  如果說這世界上我最放不下的是什麼,除了我身邊這個男人之外,就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了。白蘭說這個世界不是很讓人格格不入嗎,我們毀掉再造一個怎麼樣?

  如果是我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的話,我會有異議的,因為有太多地方捨不得了,太多的人捨不得了。可是如果是現在這個世界的話……對不起,我不是聖母。這麼多黑手黨的地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吧。只要白蘭答應我不危害到恭子所在的地方,其他的人於我也不過是一些陌生的存在而已。

  我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身邊的某個人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所以,一切都比不過他。

  「白蘭,你快點啦。」看著身後停住不動的白蘭,我回頭催了他一句。白蘭卻眨著眼盯著身旁的景色不動。

  「怎麼了?」我好奇地走過去看他,卻見他指著面前這塊巨大的岩石嘖嘖稱奇:「烏梅,這塊石頭是09年5月四川地震的時候掉下來的呢。」

  「恩……是誒!我都沒發現……」我湊近了那塊雕刻著「四川地震遺物」的石頭,不由得心生感慨。

  「平行世界的話,這種自然災害也是同樣時間存在的嗎?」我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塊巨大的石頭,轉頭問白蘭。這才發現白蘭竟然離我極近,紫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我,一把就抱住了我——

  「唔~烏梅醬掉過來真是太好了~~>///<」看著白蘭一臉幸福地摟著我直蹭的模樣,我頓時滿頭黑線。這貨是怎麼了?突然這麼……

  我正想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現周圍經過的中國人竟然都在偷摸打量著我們倆,我甚至還聽見了最近的一對小情侶用中文交談說:「哇,好膩歪的外國人啊。果然opening啊!」

  「噓,小聲點,人家聽得懂英文啊。」

  「……」我望著他們抽了抽嘴唇,我實在很想告訴他們,拜託其實我們還懂中文的,還有你那音量真不能算小啊。

  「白……」我正想要說「白蘭太丟臉了從我身上起來吧」的時候,才說了一個字,就感覺到靠在身上的白蘭氣場不對。而他低沉在耳邊響起的嗓音更是讓我緊張不已——

  「別動。」

  我頓時條件反射地朝大腿根的手槍摸去,我嚴肅地低聲問了一句:「是敵人嗎?」的時候,整個人倚在我身上的白蘭輕輕搖了搖頭,白髮碰到我的臉龐,帶起一點點瘙癢。

  「不是。我有點冷,取下暖。」白蘭一本正經地摟著我,臉蹭著我的臉頰,還一本正經地舉起手掌捂上我的臉。冰的要死= =|||

  「一般男朋友都是要給女朋友暖手的好不好!!」我崩潰地大喊了一聲,突然發現不對重點不是這個……「不  對,重點是你幹嘛裝的這麼一本正經的啊!害我還以為敵襲了耶混蛋!」

  剛把白蘭的臉一把拍開,就感覺到手指被他牽到了唇邊,他搓著我的手指輕輕呵了一口氣,他這麼認真地幫我暖著手,甚至還低頭看我,笑意盈盈,紫色的眸子都閃著盈盈的光芒:「暖和嗎?」

  「……恩。」我沒骨氣地紅了耳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錯開他的視線。耳根感覺到一陣熱氣,抬起頭來就看見白蘭彎成月牙兒的眼睛,仿佛有暖意順著他的唇瓣從耳根流淌進心裡。

  條件反射地想抽出手來捂住耳朵時,卻看見他將我的手放進了衣袋,微低頭沖我笑笑,臉上罕見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暈紅:「……很可愛,所以我……」

  他臉紅的樣子太可愛了,讓我不由得傻在原地了。不得不說,除了在我爹媽那裡他故意羞紅了臉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在面對著我的時候臉色染上紅暈……簡直就像是初高中初次接觸戀愛的純情男孩子一樣……

  我心裡突然湧起一個不怎麼妙的猜測。「我說白蘭……你不會是看了什麼初高中男生初戀的漫畫書吧?」看了這類的漫畫書之後,即興模仿來著?

  「恩?」白蘭極其無辜地沖我眨了眨眼,紫色的眸子軟亮的光芒一閃一閃的,羽睫輕扇,茫然可愛得就像個孩子。

  「完了!難道是你突然智商退化了嗎?!」居然只是傻在那裡,連是或不是都不否認了,而且連那種膚淺的甜言蜜語都不說了。不過,老沖著人這麼傻笑算是怎麼回事?可是我竟然該死的被他逗弄起來了。難道我也智商退化了嗎……

  不再管周圍的目光,我踮起腳尖,在這顆地震遺留下的大石頭前拉過白蘭的頭,湊過去深深地封住了他的嘴唇。

  我們借了旅館的照相機拍了不少的照片,其中站在地震石頭前照相的時候我撲過去親了白蘭的臉蛋,白蘭有一瞬的驚異。而我在聽到那個幫忙拍照的四川人說的那句方言時,徹底地通紅了臉。

  他說的是「哇,這年頭我們中國人比外國人兇猛起來也毫不遜色啊。」

  兇猛什麼的……

  在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們才爬上了大半個山頭,在那裡隨便吃了點東西,我本來以為白蘭會挑食的,卻沒想到他對山裡的這種苦苦的野菜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睜圓了眼睛極其可愛地歪頭看著我:「烏梅醬!居然有菜是苦的啊!」

  啊對了,我忘了給這傢伙做中餐的時候我從來沒炒過苦瓜來著,因為義大利那地方沒苦瓜賣。而且義大利基本上是以甜和鹹兩種口味為主,偶爾我會因為四川人的本性忍耐不住而做點辣的,白蘭通常會吃的滿臉通紅,還要佯裝淡定地塞棉花糖,最後他那天一口氣  塞了十袋棉花糖,結果拉肚子了……

  現在居然連吃到苦的都如此驚奇了麼?這貨可還真是泡在蜜罐子裡出生的啊。

  「金湯勺的少爺。」我嘀咕了一句,將我背包裡的餅乾甩給他。「你不能喜歡吃太多的,喏,我帶了你喜歡的棉花糖味的餅乾。」

  「……」白蘭苦著張臉鼓著腮幫子嚼著蕨菜,一副「我才不怕苦」的硬撐樣子看著我,我歎了口氣,攤手:「好了,在我面前還裝什麼。明明就是從來不吃苦的。」

  這傢伙以前生病了連吞個西藥都要吐出來,更別說那時候我給他倒咖啡他丫的抓著砂糖和牛奶不要錢地往里加就知道了。甜得發膩的他不怕,而且是有多少就能吃多少,整個人就像個甜食融化機,但是苦和辣就是他的致命剋星。

  我懷疑綱吉君只要給他吃點苦的和辣的,他就要繳械投降淚流滿面了。看看,看看。這幅硬逼著眼淚死嚼著蕨菜的樣子喲,嘖嘖嘖嘖,可真是我見猶憐啊。

  周圍的目光都被這貨吸引了。於是這間農家樂來了不少從少到老的各種女士,通通都以「自以為含蓄其實很赤/裸裸很正大光明」的眼神盯著白蘭看。天朝人民在某種意義上果然是最強大的。

  我突然想起我以前的傻事來。我曾傻乎乎的跟著一個混血帥哥走了三條街,最後還很傻帽很緊張地朝對方冒了個「Hello」,結果對方甩下個「Nuts.」就理都沒理我轉背走了。

  我後來才知道外國人在中國受圍觀次數太多了,尤其是我那小地方的人。再加上那帥哥是個混血兒,平時就不少搭訕,於是見著我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回個「傻帽」啊!

  「……」現在眼前這個憋著眼淚終於放棄了蕨菜,開始撕開包裝可憐兮兮地啃餅乾的白蘭,讓我很詭異地聯想到了曾經的混血兒帥哥。

  可憐的白蘭,你被天朝人民當成奇珍異獸圍觀了啊。

  我一臉沉痛地拉起白蘭的胳膊,指了指沒有多遠的山頂:「繼續走吧,白蘭。」

  再留在這裡就要被人搭訕說要拍照留念了啊白蘭。我現在無比擔心聽得懂中文的你要是聽到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得要多囧啊。

  白蘭坐在凳子上吞下最後一片棉花糖口味的餅乾,抬起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在我懷疑他是在故意裝可憐的時候,他猛地伸直胳膊拽住我的臉,食指和大拇指夾住我的臉頰肉往兩邊拉:「孕婦小姐,你都不用休息的嗎?」

  「……」才懷孕了一個月左右不到兩個月的我表示完全沒有懷孕的實感,以至於完全忘記了懷孕這回事了= =|||

  白蘭笑意盈盈地站起身來,手指輕輕搭在我的手背上:「我親愛的老婆,要不要我背你上山?」

  「  你瘋了?上面的山路很陡的耶。」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傢伙是之前那個賴在被子裡死也不起來的傢伙。這傢伙不是又宅又懶的嗎?這是怎麼了,改性了嗎?

  「只是我想背你而已。」白蘭的眼神突然柔和下來,一時間那裡面的柔軟讓我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那明亮的眷戀和微黯的憂傷為什麼能這麼合適地融合在一起,那雙眸子怎麼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呢?

  在我反應過來之後我已經爬上了他的背,手挽上了他的脖子。出乎我意料的是,白蘭的背很寬闊,很安穩,完全不是我想的那副瘦弱宅男的樣子。

  原來他的肌肉還是可以用的啊。我壞心眼地想著。以前還以為他那肌肉是在某種運動中鍛煉出來的哩,不過也說不定真的是那種運動鍛煉出來的哦。我偷笑著看著他的後腦勺,有些無聊地晃了晃腿。突然覺得被白蘭這麼背著也不是那麼好了,因為看不見白蘭的臉,看不見他的神情。

  我將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側過頭去看他,偷襲著親了親他高挺的鼻子。他略往回縮了點,一副被我的親吻癢到了的樣子。

  「我說……白蘭,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太奇怪了啊。雖然我知道這傢伙是迷上我了,可是反應也太青澀了吧。

  青澀的小白蘭……一想到這裡我就又想笑了。

  「唔,沒有啊。」白蘭很乾脆地否認掉了,停下步子側頭親了下我的嘴唇又將視線放在了前路上。山路有些蜿蜒陡峭,有些地方不太好上,因為著腳點比較小。而有些需要側著身體攀著山才能過的地方,他就把我放了下來,一隻手牽著我穩穩地往前走。

  明明就是應該有點恐高的我卻一點也不害怕了。他側著身走路的樣子並不好看,可是每走一步他就要回頭看看我,似乎是在確認我是否害怕。這樣的體貼太暖我的心窩了。我們一直很悠閒地走著,絲毫不介意天色晚了下來。

  「呐,白蘭。要不我們乾脆呆在山上看會星星吧。」我突發奇想,將身體倚在白蘭背上,靠近他耳朵撒嬌般地問他。

  「夜裡寒氣重,對胎兒會不好喔。」他將我往上緊了緊,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

  聽著他的呼吸還算勻稱,沒有什麼急促的樣子,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累嗎?」

  「不累。」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到達山頂的時候,周圍已經是寥寥無幾的人了。我們並肩而立站在山頂上,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冬天的夜晚來的比較晚,我們現在看到的是瑰麗的餘暉沉入山下,一大塊的夕陽閃耀著美麗的色澤。我讚歎出聲,不由得有些遺憾:「如果有海就好了。」

  海水蔚藍,夕陽沉入海水裡,暈開一片柔軟的橘  黃色,沉浸在冰冷蔚藍的海水裡,融為一體。

  那將多麼美妙。

  「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白蘭突然湊近我身邊摟住我,周圍的最後星星點點的人也已經下山了,整個山峰只剩下我們兩個。

  「恩?」我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他神秘地微笑起來,沖我豎起食指:「趁著月色降臨之前,趁著夕陽還在。我們去海邊吧。」

  「……」我囧囧地望著他:「來……」我「來不及」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身體已經被橫抱而起,我看見他伸展開他黑色的翅膀,在夕陽的映照下有點像來索命的死神。

  不過……介於他是我男人的緣故,我覺得像他這樣的死神真的是太帥了。

  說來也奇怪,白蘭最喜歡白色,可是翅膀卻是黑色的。大概也是因為這小子滿肚子壞水將翅膀染黑了緣故吧。

  「請乘客系好安全帶,馬上起飛了哦。」他調侃般地用翅膀撓了撓我的背,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接著,他騰飛而起。

  他帶我迎著夕陽一直往前飛。之後,我看見了這一生裡最美麗的夕陽。除了我知道了橘色的夕陽浸入海水是一種怎樣漂亮的顏色,我還撿到了一枚緋色的小貝殼,簡直像是印上了夕陽最溫暖的色彩。最重要的是,我身邊的這個男人一直淺笑而立,將他的棉外套套在我身上,自己卻冷得發抖嘴唇都凍白了卻還要堅持風度地說「我不冷」。

  連聲音都咬牙切齒了,怎麼可能還不冷。

  「白蘭。」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沖他揚起我撿到的貝殼,露出燦爛的笑臉:「你要是病了,我會照顧你的喔。」

  「……會煮粥給我喝嗎?」白蘭輕輕地笑了,夕陽徹底地沉入了海洋,月亮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灑在他的臉龐上,浸染著眸子裡的紫色,突然讓我覺得有些悲傷。

  仿佛被這紫色感染,我將舉起的手放了下去,鄭重地點頭:「嗯。會喔。」

  「那麼,約好了。」他站在那裡微笑,仿佛下一秒就要離我而去一般。

  我忍不住跑過去攥住他的衣角,仰臉望著他伸出小拇指:「嗯,約好了。」

  我和他小拇指相勾著搖了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要吞千根針的。」

  「好啊,變了吞千根針。」他幽幽地笑了,月光映亮了他的唇角。他擁著我,將頭埋進了我的胸裡。


04.去約會嗎 ...

  我拉開窗簾,冬日的陽光溫暖並不耀眼,正好的溫度。接著我走到床邊,伸手拍拍眼前的被團團:「噢啦,乖乖出來啦。」

  幾乎把整個腦袋都蒙進被子裡的傢伙正是白蘭不錯,在我說過這句話之後,床裡的蠶寶寶竟然更緊地縮成一團了。

  「白蘭……」歎了口氣,我就勢坐上床,伸手去扳他的腦袋。當然從我這個角度上只能看見他隱隱露在外面的白髮。

  「我給你煮好粥了哦。」

  是的。白蘭也算是人品太低了。他不幸被自己的烏鴉嘴言中,因為昨晚上把大衣給我又因為帶著我直接從海邊飛回旅店的緣故,他真的病了。之前明明是說著玩的,怎麼能真的病倒啊!

  被子被十根手指輕輕撩下,露出被子裡青年紅撲撲粉嘟嘟的臉頰,撲閃撲閃的紫色眸子看上去愈加嬌豔欲滴,而纖長的仿佛還沾著水珠的睫毛輕輕的顫動更顯得他柔嫩可壓。簡直就和耽美小黃書裡被鬼畜攻壓在身下的弱受一模一樣……

  白蘭你看書還真是越來越不挑了啊--|||

  「來喝粥吧。」我伸手夾住白蘭腋下,輕輕抱著他半坐了起來,看著他眸子裡水霧迷蒙的樣子,我邊歎氣邊將白蘭身後的枕頭立起來弄得鬆軟擱好。

  「當初就說了,要你不要耍帥了吧。」伸手試了一下白蘭的溫度,糟糕,有點燙手了。這傢伙本來體溫就比正常人偏低,現在這麼燙,很危險啊。我將體溫計塞進他腋下,試探地問他:「去醫院吧?」

  「不~要~」一病了就像個小孩子似的,連講話都喜歡帶上黏膩的尾音。他通紅著一張臉側頭看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一副餓慘了的模樣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沖我攤開手:「我要吃烏梅醬做的粥。」

  話音剛落,白蘭通紅的小鼻尖就開始有山水欲來之勢了。我連忙將餐巾紙盒一把推給他,他將餐巾紙一把捂著鼻子可憐兮兮地擤了擤,通紅著眼眶看我,拖長的音調極其可愛:「烏梅醬,我難受……」

  我從來不知道白蘭這傢伙還能有這麼激發女人母性的一面,想必這傢伙一直在別人面前逞強——甚至是對以前的我也是如此,裝得自己無比性感、成熟,一副能夠處理好所有事情的天才模樣。但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孩子氣的。特別是……他拉長音調撒嬌的時候,我簡直不能說個「不」字。

  任何要求都無法拒絕他。我伸手攬住他,輕輕拍拍他的背,口裡無意識地開始安撫他:「沒事的,白蘭。我在你身邊。」

  「嗚!又要流出來了。」白蘭抱著一大堆衛生紙,頗可憐地紅著眼眶。

  我把粥捧在手裡,往他床邊坐著,首先嘗了嘗粥的熱度之後,舀了一小勺遞到他唇邊:「啊——張嘴。」

    「啊——」他張開嘴,才含了一口粥進嘴裡,立馬就垮了臉。白蘭一臉苦瓜相地望著我,神情哀怨:「烏梅醬,為什麼這個粥既不甜也不鹹啊……」

  「那是你感冒了,所以沒胃口了啊。莫非……你以前沒感冒過麼?」望著白蘭相當不解地蹙眉嚼粥的樣子,我眨巴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閉著一隻眼沖我得意地笑,如果不是因為感冒而不停地吸鼻涕的話,他那個樣子還比較有說服力……噗。那通紅通紅的小鼻尖喲,翹得高高的,語氣驕傲得像是得了小紅花的小學生:「是哦。從出生到現在,我可是從來沒病過哦~」

  那是因為你從小就生活在有暖氣的義大利!對於中國熱起來沒空調,冷起來沒暖氣的旅館,再加上對於古老的中國你各種不習慣的菜色,水土不服,昨晚還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飛回來,你能不病麼!

  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好得意的啊……外國人本來身體就好的吧,更何況白蘭你不是還要毀滅世界麼?這麼容易感冒什麼的真的可以麼!

  「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感冒了?來,快點喝完吃藥了。」好說歹說把粥塞進了白蘭的嘴裡,看著他扯著我袖子可憐兮兮滿眼期待的樣子,我歎氣:「就算你這麼看著我,棉花糖嘗起來也不會有味道的……」

  感冒這種東西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味如嚼蠟啊白蘭,這就是感冒的真諦喲。

  「來,喝藥吧。」

  我將手裡的藥碗往白蘭面前一端,某人把身子一扭重新鑽回被子裡去了。我繼續不遺餘力地扯著他的被子往外拖,他將被子攥得緊緊的,壓根不給我一絲縫隙。

  我放棄了繼續扯的動作,累得半死地歎了口氣:「你要一直流鼻涕嗎?」

  白蘭的聲音由於隔著被子的緣故悶悶地響起:「不要~可是,藥好好苦的。」

  是的。這世界上最無所不能,沒事就喜歡毀滅個世界玩玩,頭腦宇宙無敵好的白蘭同學唯一的弱點就是怕苦--|||

  這貨怕苦到一定境界了。雖然我一開始知道他不喜歡辣味和苦味——事實上他除了甜味以外其他的味道都不怎麼喜歡,但是他對苦是已經憎惡害怕到一定境界了。所以我當初對他居然能吃蕨菜而感動不已,沒想到現在又回去了麼?

  「喝了藥就給你吃蜜餞怎麼樣?是北京特產,很好吃的喔~」我推了推他裹得不透一絲縫隙的被子,試探性地湊過去。

  裹成一隻大繭的白蘭動了一動,看樣子似乎是有點心動了。其實蜜餞挺難吃的,不過對於嗜甜如命的白蘭來說正好適合,因為那玩意兒甜的要命。

  「說起來,白蘭你還沒吃過蜜餞吧?甜絲絲的,比棉花糖還好吃哦~」我故意用上誘惑 的音調,果然白毛從被子裡露出來了。接著我極盡修辭手法來修辭那蜜餞有多麼甜,甜得我都快嘔了……

  終於某人十指捏在被子邊緣拉下了被子,露出了一張淌著鼻涕,紅通通的臉。要是這幅樣子被他的鈴蘭看見了就好玩了,我惡作劇地吐了吐舌,趁著他把臉露出來,掏出早準備好的蜜餞在他眼前晃了晃。

  「如何?想吃吧?」

  「烏梅醬不能騙我喔。」他乖乖地坐起來,繼續捧著餐巾紙開始擤鼻涕。

  「好啦好啦,小孩子一樣。」他這幅可憐的樣子逗弄起我的同情心,我端起藥碗,吹了幾口,遞到他唇邊。

  他沖我比起一根食指,聲音軟綿綿的帶著點黏人的尾音:「喝一口吃一個蜜餞吧?」

  「……喂!這東西很貴的誒!!而且要這樣的話,那還叫什麼喝藥啊八嘎!」還不如給他吃棉花糖了,一口藥一口棉花糖還比較省錢。

  「這樣對藥效不好,全部喝完給你兩顆好吧?」看著眼前不給糖不合作的傢伙,我妥協地歎了口氣,提出另一條方案。

  「……好吧。」白蘭顯得極其不情願地扁了扁嘴,不怎麼樂意地張開了嘴。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給這傢伙把藥全部喂進去了。事實上,我從沒見過藥效發揮這麼快這麼有用的,只花了一天時間,第二天白蘭就活蹦亂跳,生龍活虎了。

  看著白蘭瞪圓了眼,一副驚訝於身體變輕鬆了,而又抬胳膊又抬腿玩得不亦樂乎的樣子,我扶住了額頭。白蘭笑吟吟地抱住我深深吸了口氣:「啊啊~真香真軟啊~」

  ……他的臉越蹭越往我胸上去了,想著這傢伙生病的時候連抱抱都拒絕了,就怕傳染給我。看他是個好孩子的份上,就給他蹭蹭好了。

  我揉了揉他撲到我胸上的白毛,揉起來格外舒服。

  之後的一個月裡,我帶著白蘭走訪了四川幾個名勝古跡。當然,每天回到旅館,他就已經累到癱在床上起不來了,正好也緩緩他每次都無比饑渴地盯著我的眼睛= =|||外國人什麼的,腦回路果然都充斥著精/蟲吧混蛋!

  最後我們去的是美麗的九寨溝,那裡如明珠一般的湖泊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光,由於是冬季的緣故,潔白的雪花堆在枝椏上,壓得枝椏顫顫巍巍的,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晶瑩剔透。

  快樂的時間總是很容易結束的。為期一個月的蜜月旅行結束時,我還頗為戀戀不捨,不過幸好的是,我和白蘭的蜜月旅行消息封鎖的很好,沒有任何黑手黨的雜魚冒出來搗亂。

  和白蘭坐上飛機的時候,我發現我開始出現懷孕症狀了——當然我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因為暈機附帶的。

  反正出於這兩者之間的某一個原因,我沖  進廁所就是一陣猛吐。嘔得天翻地覆,差點把內臟都給嘔出來了。這輩子都不想坐飛機第二次了TAT

  就這樣挺屍在飛機上長達十個多小時,白蘭和我終於踏上了義大利的土地。啊啊……又要回到這個以甜食為主的國家了麼?嗚嗚嗚,火鍋!幹鍋!川菜!辣椒!我懷念你們!

  我抹著淚只差弄張小手帕擤鼻子了。結果,沒想到的是,我這手帕還沒放下去,就已經被槍彈穿孔了。

  我瞪圓了眼,但由於已經有過被偷襲的經驗了,我很快就丟掉了手裡的帕子,反應極快地抽出腰間的槍。再聽到耳邊破空的聲音時,我就勢側頭一躲,抽出搶來對著槍彈飛來的方向就是身手俐落地一槍。隨著我們一來一往這三聲槍響,整個飛機場頓時亂成一團。

  火炎爆破聲,死氣燃燒聲,槍彈灼灼聲,還有白蘭抱著我踩著死氣升上半空的聲音。

  「怎麼不打開翅膀了?」我好奇地看向身邊的白蘭,他手上的戒指燃燒著橙色的火炎,他噙著微笑將我攬在懷裡:「目標太巨大喲~」

  我點頭表示深深瞭解:「也就是說,那翅膀中看不中用啊。」

  「……」白蘭頓時噎住了。

  最後將對方黑手黨的餘黨全部解決之後,才發現我和白蘭的消息並沒有被透露,對方是來偷襲另一個黑手黨陣營的,結果我們人品很好地給碰上了。

  最後得出審問結果之後,我很無語。我沖著白蘭沉重地搖了搖頭:「白蘭,你的人品果然還是好得一塌糊塗啊。」

  解決了黑手黨事件之後我們回到了密魯菲奧雷。看著這棟城堡式建築我感到壓力很大,因為在這裡打起來的話,那得花多少錢啊……

  說到這裡,不得不虧得白蘭採取的是鐵血統治,從上到下都是無比聽從他的話,簡直把他當神在膜拜的。之前我從密魯菲奧雷跑出去之後有遇到綱吉君,他說起他們彭格列就是一群人吵吵鬧鬧,彭格列每天都面臨著被拆掉的危險= =|||

  正這麼天馬行空想著,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翻開蓋才看見這樣一行字——

  「烏梅,我們能約個時間見一見嗎?沢田綱吉。」

  我的心頓時「咯噔」一跳。

  「烏梅醬,雖然舉行過婚禮了~但是還是要在眾人面前見證一下喲~我們三天后舉行婚禮吧?」

  聽到身後白蘭的聲音,我佯裝鎮靜地將手裡手機一合,塞進兜裡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回頭瞥了笑眯眯的白蘭一眼:「……你在打什麼主意?」

  他舉起食指豎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眼眸彎成了月牙兒:「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喔。只差……我的宣言了呢~」

  他笑眯眯的樣子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那時候明明就是全心 全意在和我玩兒的,雖然晚上會用電腦聯繫一下桔梗,但是我壓根沒想到,密魯菲奧雷的一切他都盡在掌握。

  不知不覺就已經暗中掌控了大多數家族,然後將自己空出王的大本營,不僅讓敵襲都撈了個空,更讓人有種分明不清對方真意的感覺。

  他在玩弄人類心理上很有一套,當然我更願意相信是他真的很難安安分分地坐在屋子裡等著別人來刺殺他……

  畢竟這樣真的很傻啊= =|||

  不過婚禮要作為他宣言的棋子嗎……之前也是因為怕我會生氣才會提前和我舉行兩人的婚禮吧?這傢伙確實是已經準備完全了啊。真是讓人沒想到啊。

  我將兜裡的手機拿出來,沖著他搖了搖,露出自然不過的笑容:「撒~白蘭。結婚的事情交給你咯。我有約會哩~」

  「欸——」白蘭拖長了聲調,老大不樂意的樣子,撅著嘴扯著我的衣角不放手:「烏梅醬~要和誰出去?比你老公還重要嗎?」

  「恩……」我豎起手指放在下巴處佯裝思考地想了半天,最後點下頭去,沖他戲謔地眨眨眼:「恩。是哦,比白蘭還重要哦~」

  「……」看白蘭一臉不滿地將我的衣角拽得更緊了,我才不緩不急地接上下一句話:「那怎麼可能~」

  白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笑顏逐開地鬆開了我的衣角,一副賢妻良母狀沖我擺手:「那,要早點回來喔~」

  看起來是完全忘記質問我要和誰出去的樣子= =|||

  謝天謝地白蘭談起戀愛來智商要降低……不然我怎麼好忽悠過去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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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離開他嗎 ...

  我抓起桌上的砂糖袋拆開,放入兩顆砂糖,再將奶全數傾倒進咖啡杯裡,在做完這一切過後,我抬起臉來看著對面的青年。

  他的眉眼溫潤,如琥珀一般透徹乾淨,仿佛沉澱了千年的溫潤美玉,視線溫和,和初見時幾乎無二的唇角微笑。

  「綱吉君……」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沖他勾了勾食指,戲謔地沖他眨眨眼:「你其實是少女殺手來著的吧?」

  聽到我這句調侃,坐在我面前的棕發青年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暈紅,他不好意思地摳了摳側臉,順勢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蓬鬆的棕發,這一動作霎時讓他身上的成熟氣質變得有點孩子氣起來。

  「哪有這回事……別調侃我了,烏梅。」他露出稍稍靦腆的笑容,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啜了一口,表情溫和。

  少刻,他將咖啡杯擱在桌上,手肘撐在桌上,下巴擱在交叉的雙手上,笑眯眯地沖我眨了眨眼,語氣略帶戲謔:「我們這算是在約會嗎,烏梅?」

  知道對方是開玩笑的,我佯裝嚴肅的板起臉來,舉起雙手比了個「X」字:「綱吉君,請勿調戲已婚婦女哦。」

  我本是個玩笑話,但是聽到我這話的綱吉反而沉默下來了。我想他是聽出來了我是玩笑的意思的,但是卻是撤下了玩笑的表情,眉眼裡帶了點凝重的意味:「烏梅,你……和白蘭結婚了嗎?」

  「……」這樣的綱吉讓我嘴裡的話語哽在喉間說不出來了,我壓下有些不安的感覺,玩笑般地試探著道:「怎麼,綱吉難道想要搶親?」

  本來只是玩笑般地試探,想要緩和氣氛的詢問,卻得到了對方一本正經肯定的點頭:「烏梅,白蘭很危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你在看了某個人賴床不起或者感冒了流鼻涕可憐兮兮地紅了眼眶的模樣,之後被人說這個人很危險的話,你也會和我一樣囧在當場的。

  「抱歉,綱吉。」我在內心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並不是在為了自己來和我說這番話的,他的眸子裡雖然還是清明一片,但是滿溢著的是對我的擔憂。似乎是發現了白蘭的一些做法,所以怕是會傷害到我,才用這種方法來告誡我吧。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縮地望著那雙隱隱惆悵的眸子,朝他搖了搖頭:「我已經決定了,綱吉君。這一生都不離開白蘭。」

  聽到我的回答,綱吉不由得沉默下來,手裡的調羹無意識地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斂下的眸子裡似乎閃過一抹痛心之色。

  「就像小春一樣。」我望著剪光下青年琥珀色的眸子,無意識地加上這一句。

  我話音剛落,綱吉立刻就抬起了頭來。他的眼眸灼灼地望著我,隱隱泛著金紅色的光暈,像是在無意識施壓一般, 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了猛獸的獠牙。

  他微蹙起眉頭,眼眸裡是隱隱的不贊同,但他還是在盡力壓下這種情感:「我很抱歉。小春的事情……還請你忘了吧。」

  他這樣說著,伸手揉了揉額角,似乎是不願去回想那時候的場景。那個少女是他生命裡極其重要的人吧,因為他是如此痛苦,那是……沒能保護到重要的東西而痛徹心扉的神情。

  「綱吉君……」我不由得輕聲喚了他一句,他似乎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沖我溫和一笑,並不見任何勉強:「烏梅你的意願,我並不想違背。」

  青年溫潤的眸裡浮現出淡淡的憂傷,擱在桌上的手指隱隱用力:「烏梅,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這麼好的女孩,為什麼非要是白蘭呢。」

  他還是這麼聰明,還是這麼敏銳犀利。他不想用說白蘭任何不好的地方,用他最恰到好處的溫柔給了我最貼心的關懷。他是個好人,總會因為害怕傷害到別人而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考慮問題,說出來的話不會過於溫吞,卻給對方留足了面子。

  可惜他不明白的是,我早已經清楚白蘭的所作所為,甚至還已經決定成為他的幫兇了。有人曾經說過,因為沒有親眼見到過,所以才會殘忍。

  我並不是個好女孩。為了白蘭,我放棄了親眼去見證的機會,我不想動搖。即使以後成為像是秦檜一類的人物,我也甘之若飴。只因為那個人是白蘭,我用生命愛著他。

  「對不起,綱吉君。我並不如你想的那樣好。」我三觀不正,即使知道白蘭的手下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命,我也還要自欺欺人地盲目下去。誰叫……愛情這東西本就如此呢。即使我本身並不是特別認同白蘭所做的,我也要陪著他。

  我這個人,就是個死心眼。即使偶爾會犯些普通女孩子的心軟,但是……比起我沒看到的其他人來說,我的眼裡,此時此刻只有白蘭。

  更何況,既然他都已經這麼被大家這樣憎惡了,那也不差我這一個的。如果這麼多人都要怒視他,憎恨他,那就連帶著我一起憎恨吧。即使他被萬人唾駡,即使全世界都背棄了他,我也不願意背棄他。

  這和三觀無關,大抵是因為他和我的生命同等重要的緣故。

  即使世界面臨毀滅,我也不願意用我的命去交換世界的存活。離開白蘭和拿走我的生命等同,那麼即使世界毀滅,我也不願離開他。

  「我是個傳統的中國女子。既然已經嫁人了,我就會站在白蘭身邊。」

  綱吉聽到我的話,眼神變得凝重而痛苦起來,我能清晰得看見他唇角的微笑已經有些僵硬起來,手指屈起,調羹被他緊緊地攥在大拇指和食指間,差點被折成了兩段。

  最後他堅定  地抬起了頭,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掠過一抹痛色,接著他像是放棄了一般呼了口氣:「這樣……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烏梅。那麼,我們就是敵人了。」

  「是啊……是敵人了呢。」看著綱吉凝重的神情,我不自覺地歎了口氣,覺得心裡像是丟失了什麼一般有些悵然若失。

  是啊,綱吉算是我在異國他鄉的唯一的友人了,如果連他都和我絕交了的話,我確實就屬於那種有了丈夫,其餘啥也沒有的那種人了。不得不說,這讓我有點失落。

  我應該擴張自己的社交圈的……雖然我是那種孤僻到朋友都少得可憐的那種人,但是生命裡只有白蘭的話,還是會有點寂寞的吧……

  但即使是這樣說,我也已經無法讓生命裡沒有白蘭了。

  「但是,只限于白蘭在的時候哦~」正在我無比失落的時候,突然聽見對面青年輕快的嗓音。我驚訝地抬起頭來,卻見綱吉君沖我眨了眨眼睛,完全不見之前那種凝重的表情。

  「小春當初也是這樣……為了跟隨我,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黑手黨的世界裡。」他雙手交叉著撐著頭,像是在懷念著當初的美好時光一般。

  之後他釋然地笑開,眉梢眼角都仿佛掛上了如春風般溫和的笑意:「所以,我們彼此的立場應該無法影響我們的友誼吧。即使我和白蘭是對立的,但……你永遠是我的友人。」

  我睜大了眼睛,對於事情的發展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一直知道綱吉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卻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寬容至此。對於我沒有絲毫的懷疑和不信任,用他寬容廣大的胸懷將我們的友誼包容下來了。

  我不禁伸手握住了綱吉的手,看見他略帶驚異的眼神,我誠懇地望著他的眼睛:「綱吉君,我願對這友誼發誓,將來絕不會拿槍對著你。」

  對於我認真的表情,他不由得失笑般地彎了彎唇角,接著他笑著沖我點了點頭:「那麼,我也對這友誼發誓,將來永不拿拳頭對著你。」

  「謝謝你,綱吉。真誠的感謝你。」

  「不。有什麼事的話,就來找我吧。我永遠是你的朋友。」綱吉溫和地笑笑,站起身來付了錢。他站起身來,紳士地沖我伸出了手。他的微笑如春風般溫暖宜人:「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人不太安全。」

  「不用了。綱吉君。」我微笑著拒絕了綱吉的建議,擺了擺手就走出了咖啡廳。怎麼可能讓綱吉送我回去!如果被白蘭看見,他還不得渣了去了……本來他就把綱吉當成情敵來恨來著,我怎麼可能讓他看見啊……絕對會被誤會的!絕對!

  拒絕了綱吉的建議,我在外邊隨意逛了一圈之後,決定還是早點回去好了。畢竟肚子裡還有個小的,最好還是別 在外邊亂晃,免得出什麼問題。

  結果……我還真是說什麼什麼就靈了。才離開咖啡廳不遠,槍彈的震動聲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在千鈞一髮時刻我側開臉躲過了那枚子彈。

  估計是因為上次訂婚的原因,我的臉早已經被各種黑手黨所熟知了。那時候之所以沒遇到危險,是因為白蘭還沒開始行動。而現在,密魯菲奧雷已經被各個黑手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而我這個白蘭身邊「虛弱」的未婚妻,自然就成了他們眼裡好用來威脅白蘭的一塊肥肉。

  可惜的是,他們並不知道。我可不是密魯菲奧雷的弱點,我是白蘭的嵐之守護者!我並不是站在他身後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我足以與他並肩而立!

  掏出白蘭給的瑪雷指環往中指上一套,紅色的火焰在槍口處瞬間燃燒了起來,如同暴風雨般生生不息的火炎,以及永不停息的攻擊!

  可沒想到的是,來襲擊的人出乎我意料的多。我微蹙起眉毛,略顯狼狽地躲過密集的攻擊,讓嵐之火炎的分解能力達到極致。

  可是在我還沒來得及開槍的時候,手上突然受到一個被壓制住的力氣,還沒來得及掙扎開,脖頸處就已經橫上了一把燃燒著紅色火炎的大刀,拿刀的主人唾了一口,口氣輕蔑:「不好對付的娘們!」

  糟糕了!!!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身旁燃燒著橙色火焰的拳頭逼退了挾持我的人,並一把摟住我將我拽出了對戰圈。

  我側頭。

  棕發青年頭頂上燃燒著橙色的火炎,耀眼而不灼人。他微頷首,輕聲安撫了我一句:「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06.開始了嗎 ...

  「綱吉?為什麼你還在這裡?」我怔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棕發少年,從這個距離上來看,他的臉簡直就是堪稱完美了,簡直就是一絲毛孔都看不見的細膩光滑的皮膚啊……

  搖了搖頭晃去我莫名其妙的想法,提醒自己現在還在戰鬥中呢,別對著不屬於自己的帥哥發花癡啊。

  「小心,烏梅。」綱吉擁我在懷裡躲過貼身而至的子彈,略微清冷的嗓音聽在耳朵裡卻是極其親切溫柔的。他握緊了拳頭,手套被他攥出「滋啦滋啦」的聲響,近在咫尺的火炎耀眼而不灼人,散發著溫暖柔和的光芒。那是所有處於黑暗中的人都會趨之若鶩的、橘色的溫暖的光。

  「絕對會保護你的。」他將我護得牢牢的,即使是被他的火炎帶著騰飛而起,呆在他的臂間也不會感覺到絲毫顛簸。這個男人,似乎天生就懂得以別人的感覺為先,溫柔體貼而又強大。

  「你是……?!莫非你是……彭格列的BOSS?!」前來襲擊的人似乎是認出了綱吉君的臉,微微怔忪過後就猙獰地皺起了眉:「彭格列難道和密魯費奧雷家族聯盟了嗎?!這樣的話,我們艾托尼涅家族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似乎連累到綱吉君了。這樣好嗎?畢竟綱吉並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更是彭格列家族全體,如果是因為我的緣故影響到了他的家族該怎麼辦。

  「這是家族之間的爭鬥,和這位女性並無關係。」或許是燃燒了死氣的關係,我總感覺綱吉君的聲音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比平時的優雅溫柔更多了點清冷疏離的意味。

  「……嘔——」我本是想要說謝謝你的,可是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不舒服,我捂著嘴就使勁戳綱吉的手臂。看著他驚異低頭望著我的模樣,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但捂著嘴說不出話來,只能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還沒等我說點什麼,綱吉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情緒,似乎是明白了我的反應。他有些驚異,但還是還是很快地從空中落了下來,將我擱在了地上。而他則是對著敵人手掌變成了奇怪的姿勢,緊接著來偷襲我的那人就被他手裡湧出的冰給凍住了。

  啊!這難道就是綱吉的秘技之類的嗎?在這種地方用出來真的沒關係……嗎……嘔——!!

  當然我現在已經無暇顧及給綱吉帶來的麻煩了,因為反胃的感覺讓我再也忍不住地趴在一邊的地上開始嘔了起來。

  怎麼會反應這麼強烈的,明明才懷了兩個多月……呃,這好像確實是反應最激烈的時刻啊……嗚嗚!!又來了!!嗷嗷嗷,早知道我就不要懷孕了啊,怎麼會這麼難過的!!

  我抱著胸嘔得個天翻地覆,差點沒昏死當地。當然在我幹嘔了半 天終於沒有了那種反胃的感覺時,綱吉讓我扶著他的手臂將我帶了起來。

  而我這不站還好,一站起來就看見一片黑壓壓的黑手黨們。有些掌握了戒指和匣子的技能浮在半空中,身邊是他們的匣武器動物。而有些家族似乎還不知道戒指和匣子的功用,還採用的是大槍大炮的進攻武器,將槍炮口對準著我們。

  「咿呀!怎麼回事啊這個是……」我囧囧有神地看著一瞬間增加到如此之多的人數,忍不住轉頭望向綱吉。

  「抱歉,似乎是情報被洩露了。」綱吉歉意地沖我頷首,緊接著他一個公主抱將我重新抱了起來,之後腳上火炎發射重新沖到了半空中,而我們剛剛站的位置已經爆開一大片火炎,開始劇烈燃燒起來。我微怔抬頭,正對上青年堅毅的神情和毫無恐懼的認真眼神:「我絕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

  本來是相當讓人感動的發言,卻被突然插/入的嗓音完全破壞了意境——

  「是喲~要是傷到了我可愛的烏梅醬~你們可都是要去陪葬的哦~」依舊是熟悉的帶著上翹尾音的甜膩嗓音,即使在說著「陪葬」這麼恐怖的話,他的嗓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而我在聽見這個聲音的霎時,身體頓時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我現在害怕的已經不是會被白蘭發現我私自出來和綱吉「約會」這種事了,而是白蘭他已經發現了!!而我現在最需要害怕的是我和綱吉的安危啊TAT!當然……那群來襲擊我們的人估計連渣滓都不能剩下了。

  我扭頭一看,果然是白蘭。這麼蕩漾的聲音獨數他再無二人。此時的他正以無比騷包的姿勢站在半空中,手裡還拿著他的標誌性代表物——棉花糖。似乎是發現我注視他的目光了,他眯了眯眸子,唇角一彎——那明顯就是在說「等著瞧,回去再找你算帳」啊啊啊啊!!

  「桔梗~這些都交給你了喲。」白蘭隨意地丟下這一句,沖我和綱吉這邊緩步走了過來,他右手抓起一顆棉花糖咬進唇裡,之後十分自然地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眯眯地歪頭:「撒,把我的妻子還給我吧,綱吉君~」

  「……」綱吉冷冷地看著白蘭,不說話也不動作。如果不是綱吉你表情太過平靜冷淡漠然了,我還真要以為你愛上我了,所以不肯把我交出去啊!

  在這個刹那,我頓時有種我上升成了搶手貨的錯覺。而我身邊的這兩人則是對於搶奪我無比熱切。為了我彼此之間這電光火花啊,這暗潮洶湧啊。嘖嘖嘖,如果說美麗也是一種罪的話,那我簡直已經「萬劫不復」了啊。

  正在這雙方僵持的氣氛中,一顆炮彈從我們三人中間擦過,很快就沒有猶豫了。綱吉利落地摟著我跳開, 而發出炮彈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地上齜著牙叫囂:「你妹啊!勞資在這裡勞心勞力,你們居然在那裡三角戀!」

  不是我說啊……兄弟你這話說的真的很不切場合啊。明明就是你現在正處於被密魯菲奧雷圍攻的狀態啊,看吧,你還沒說完就被桔梗的匣兵器給殺了吧。

  還有那所謂的三角戀到底是什麼啊!搞清楚我都是已婚婦女了耶。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白癡!

  果然聽到那炮灰甲的這句話之後的白蘭已經黑臉了。這時候如果我還不動一下,估計白蘭得連我一起氣上了。

  我伸出手來拍了拍綱吉的肩膀,他橙色的眸子掃了過來,我輕輕歎氣:「綱吉君,你把我放在地上吧。還有,彭格列的事情,對不起了啊。」

  因為我讓彭格列受到誤會什麼的,真的太對不起了。我並不是特別想讓你和彭格列家族捲進來的,可是沒想到卻還是讓你們無辜地和密魯菲奧雷家族牽扯上了。

  「烏梅……」綱吉微微蹙起了眉,擔憂地望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眸子裡微氳著對我的擔憂,但他還是落地了,接著將我放到了一邊。看著綱吉猶豫的表情我有點不忍,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沖他伸出了一隻手掌:「綱吉君,我很抱歉,也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但現在這樣子,你還是先走吧。彭格列家族不宜摻和進這種事件。」

  「烏梅,你本不該面對黑手黨之間的這些爭端的。」綱吉貌似凝重地歎了口氣,憐惜地望著我。不過既然我這麼說了,估計他也不好再勸我了。最後他舒展開眉頭,手指擦過我的手掌,輕輕碰了碰我的腦袋,笑容溫和:「不過這也是烏梅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既然他來了,那我還是先走了。你保重,烏梅。」

  他挪開擱在我頭上的手掌,輕輕揮了揮,點燃火炎就飛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點失落,之後我就感覺到了一個寬闊的懷抱擁住了我,懷抱裡的香甜氣息讓我不由得放鬆了身體。

  「白蘭。」我伸手擁住他的後背,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你來了。」

  「恩。我來了。」他並沒有問我為什麼會和綱吉呆在一起,只是伸手反擁住我,白色的發刺得我的脖頸有點癢癢的,我差點都要條件反射地拍著他的腦袋說「喲西喲西」了。

  「不要……離開我好嗎。」他的嗓音很輕,似乎是因為綱吉剛剛的態度感覺到了點什麼東西似的。是的,這傢伙除去這一副渣男的外皮,其實內心是很敏感的弱質少年啊……雖然這個設定也有夠雷的。

  「恩。不會的。」我這邊看到那邊的桔梗已經把所有來搗亂的傢伙基本上都清除乾淨了。我伸手拍拍白蘭示意他去驗收桔梗的成果。

  白蘭在部 下面前還是不會露出他那副撒嬌可愛的無敵無賴相的,他從我身上起來,恢復了一副人渣中二高深莫測笑眯眯的棉花糖星人樣,桔梗忠誠地跪在那裡,單手覆胸,表情誠懇:「白蘭大人,已經全部解決了。」

  白蘭微微頷首,仿佛是吝於賜予一句表揚一般,他攤開手掌示意桔梗起身後走回我身邊。緊接著他單手一撈,就將我擁進了懷裡。他微躬身彎腰就親吻上了我的額頭。

  「烏梅,既然不離開我,那就要相信我,因為……我也是相當不舍的啊……相當的相當的……不舍呢。」他似是在呢喃一般湊在我耳邊低語著,親昵地蹭著我頰邊的發,口氣充滿了依戀。

  對於他這樣細碎的呢喃稍微感到有些不解,我眨眼想要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可是白髮遮擋了他的面龐,讓他的臉有些模糊不清。

  「真……不想離開你啊。」他這樣長長地歎了一聲,雙手捧著我的臉欲親吻下去,我伸手隔開他的親吻,有些不太好意思:「這裡還是外面哩,而且……」

  而且那裡還有屍體啊白蘭!

  你為什麼能這麼毫無動容地當著屍體親下去啊,你果然是從人渣轉變成變態了吧!

  「撒,烏梅醬,我們回去吧。」他突然從那副瓊瑤楠竹的模樣恢復過來了,伸手撐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直覺他有些地方有點不對勁,但是卻沒有再開口問他。

  事實證明了我的想法完全沒錯,因為在回到密魯菲奧雷的城堡裡後,他鄭重向我提起了讓我去瑞士養胎的想法。所以說啊……為什麼是瑞士啊!要回也回中國去好伐,那是我的家鄉誒,為什麼要去瑞士?!

  「我不能去。」白蘭定定地看著我,手指撫過我的頭髮,他撩起我的一抹發,手指攥緊握住不放:「撒,我們先去洗頭好了。」

  喂!不是剛剛在談去瑞士養胎的事情嗎!為什麼會突然說到洗頭之類的上面啊!話說回來……你不會是因為綱吉剛剛摸了我的頭,所以才要我去洗頭的吧。

  「正是這樣哦~烏梅醬的頭可是我的聖地來著~我才不喜歡別人碰到哩~」白蘭撅著嘴湊過來吻了吻我的面頰,拉著我就往浴室去了。對於白蘭親自給我洗頭我還有點不適應,該說今天的白蘭讓我一直很不適應。

  我一把抓住他欲往我頭上抹洗髮露的手腕,定定地望著他,不允許他避開我的視線:「白蘭,你老實跟我說。要我去瑞士的原因真的只是養胎嗎?」

  「恩~是喲~」白蘭絲毫不在意地任由我握著他的手,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地替我抹上香波。

  「為什麼是瑞士?」

  「因為……那裡沒有彭格列哦~」他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親手替我搓 起頭髮來。

  「撒謊。明明除了瑞士還有很多地方的……」我嘀咕了一句卻沒再多說了。反正瑞士的阿爾卑斯雪山我也一直都很想去見識見識了,如今有機會的話,去也無妨。

  「你不能陪我去的原因我倒是能夠瞭解……」感覺著頭髮上柔軟的觸覺,我閉著眼睛以防泡沫掉進眼睛裡:「那我生的時候你總會來吧?」

  如果我生的時候你都不在外邊的話,我會很囧誒。而且,把我支開,真的不是想要對彭格列下手或者是要挑起爭鬥之類的原因麼……我總覺得會有這樣的可能性來著。

  「恩。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的。你只要專心呆在那裡就行了。」白蘭的手指微微一頓,緊接著我感覺到溫熱的水被白蘭引導著洗淨頭髮,並小心地避開了我的眼睛位置。

  洗完頭後,白蘭將毛巾包好我的頭髮,就搭著我的手臂扶著我從有點滑的浴室裡走了出來。

  「我們的孩子……」我和白蘭並肩坐在床上,無心看電視上演的狗血肥皂劇,而是來回地撫弄著肚子。這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流著我和白蘭的血脈的小生命。雖然現在的反應還不是很強烈,只是偶爾有點想吐而已,但他確實在生存著。比如說今天……= =|||

  一想到今天遇到的狗血經歷後,我就忍不住想要捂臉了。明明只是偶爾孕吐而已啊,為什麼那時候偏偏就來反應了啊!孩子啊,莫非你看見美男就心情激動了嗎!

  一想到我居然在和綱吉約完會後遇到了暗殺,綱吉來幫忙了這還不夠,我偏偏在人家戰鬥的時候起了孕吐反應= =|||

  這叫我情何以堪!!更叫我情何以堪的是綱吉肯定都知道了!他肯定認為我是不檢點的女孩子了!居然婚前X行為……他都得怎麼看我啊!一想到對方沉重地看著我說「烏梅你是個好女孩」之類的模樣,我就懊惱得想要抱頭痛呼了。

  「恩……不乖哦~烏梅醬居然在想別人~」似乎是我這樣的神情觸了白蘭的地雷,他相當不爽地摟住我肩膀,撅著嘴帶著一副不滿的神情瞪著我。

  「不,我只是在想我們的孩子啊!」我義正言辭地搖頭,並且繼續摸了摸肚子來證明我的清白。

  「恩——」白蘭拖長了音調,以相當不滿的眼神掃了我的肚子一眼,接著雙肘撐在膝蓋上,托腮一副忍受不了的模樣撅唇,然後就開始絮絮叨叨念叨起來:「一想到這個未出世的小傢伙居然分去烏梅醬這麼多的注意力……而且還不能H。這就都算了,居然還因為這傢伙導致我和烏梅醬不得不兩地分居……還不如打掉算了呢~」

  一聽他用這麼輕鬆愉悅的語氣談起要打掉孩子,即使是撒嬌也讓我不悅地眯起了眼,屈指一爆栗就敲上了白蘭的腦袋:「你這個白癡!這可是你親生孩子誒,你可以再冷酷殘忍一點試試?!」

  一見我生氣了,白蘭就不說話了,鼓了鼓臉頰,朝我裝可愛地彎眼睛笑:「好啦好啦——人家知道了,不說就是了~」

  「好了,關電視睡覺吧。明天還要去瑞士呢。」

  是的,白蘭除了白天在外面征服世界以外,閒暇時間就喜歡抱著棉花糖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來著,而且不是喜歡卡通片就是喜歡肥皂劇,而且每每笑點都很低,每次我覺得完全不好笑的地方,他都能找出笑點來,一個人笑得無比開心。

  雖然有時候覺得很詭異,但是看他笑得那麼開心,我也不禁覺得由衷開心起來了。

  現在聽見我這麼說,白蘭立馬就垮下臉來,神情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的,也是蠻能勾起母性的:「欸——這裡正是精彩之處哩……」

  乍一聽到白蘭耍賴,我立馬條件反射地橫他一眼。看見我準備躺下了,他也就不再堅持,委屈地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摸出遙控器按掉了電視。

  我摸了摸他的頭髮以示對他乖巧的獎勵,而他則是打著「最後一次享受烏梅醬溫暖的胸脯」的名義使勁往我胸口處蹭,想著明天要去瑞士了,就要分開了,我也就隨他去了。

  呐,白蘭。我們的孩子絕對會有你的美貌和我的聰慧的……不,還是有你的美貌、你的聰慧和我的善良高尚的品德好了~千萬不能變的和你爹一樣渣啊,這樣可是找不到妹子或者男人的喲~

  恩,這樣就完美了~


07.到瑞士嗎 ...

  由於黑手黨界對白蘭的反抗提前爆發的緣故,我們在眾人面前準備宣言的婚禮也不用舉行了,白蘭為了我和孩子的安危決定直接送我去瑞士養胎。

  至於為什麼是瑞士。大概是因為那裡是南鄰義大利,飛機不用坐多久,來往方便的緣故吧,再照白蘭的說法是,他在瑞士有家產,而彭格列似乎在瑞士沒什麼勢力範圍。

  「準備好了嗎?」站在直升飛機前的白蘭,紫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柔和的微光,他靜靜地凝視著我,朝我伸出右手。我拂過被風吹亂的黑色長髮,伸手搭上了他的手指。

  十指相扣,我們相攜走上了扶梯。在座位上坐下後,白蘭伸手將我的安全帶扣好,緊接著很是順手地將我們兩人之間隔著的扶手給扳到了座椅後面,腦袋躺在我大腿上,閉上眼睛,一系列動作做完後才向飛行員拋出指令:「可以起飛了喲~」

  我無語地看著自得其樂霸佔了兩個座位,腦袋枕在我大腿上各種歡樂的白蘭,歎了口氣:「我說白蘭,你就不能好好坐著麼?非得躺我這麼個孕婦膝上……」

  「躺一下嘛~」他撒嬌似地拖長了尾音,只睜開一隻眼,雙手合十討好地看著我,更得寸進尺地往我肚子上蹭,還很孩子氣地湊過去聽了一會我肚子裡的響動,甚至還很好興致地和我肚子裡的寶寶聊起天來:「你這個臭小子。六個月後,這裡也是你爹我的專屬,沒你的份喲~」

  他眼睛彎彎,笑的像個小惡魔,同時也像個孩子一般依賴著我。在剛交往的時候,明明是個看上去這麼成熟的男人,現在居然像個孩子一樣,這麼眷戀著我,有種微妙的感覺。

  我伸手撫過他柔軟的頭髮,戳戳他柔軟的臉頰,他的臉頰十分柔軟,一按就凹陷下我手指頭大小的一塊。哦,其實白蘭的皮膚並不遜色于綱吉呢,摸上去也是柔柔嫩嫩的,肌膚像白煮蛋一樣細膩光滑,和初見時一樣,讓人有愛不釋手的魔力呀。

  睡著睡著,白蘭順勢挽上我的腰肢,臉蹭到了我的肚子上,將整張臉都恨不得埋到我衣服下麵。

  喂!賣萌可是犯規的啊!

  終於到達瑞士的時候我舒了口氣,不得不說長時間坐飛機讓我的手和腿都有一定程度上的酸痛,更何況還有白蘭躺在我膝蓋上呼呼大睡,之後我雖然迷迷糊糊歪著腦袋睡著了,但醒來的時候肩膀上肌肉各種酸痛。

  等到了瑞士白蘭給我安排的房間裡,我揉著肩膀半真半假地和白蘭抱怨了一番,結果他還真的讓我坐床上,而他則坐到我後面給我按摩。感覺到他微涼的手指落在我肩頭,在他力道適中的按摩下肌肉確實松緩了許多,我打趣他要是失業了都可以去做按摩師了。

  白蘭但笑不語。

  等 幫我按摩完,他的雙手從我身後環過來,將我抱到了胸前。這時刻,我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觸碰並不像之前那樣充滿了佔有或是欲望的色彩,這是個純粹的擁抱……甚至有點像是小孩子不想離開媽媽的那種依戀的擁抱。我試探性地拍了拍白蘭的手,感覺到他的腦袋突然輕輕地擱在我肩膀上,他像是不堪重負一般輕呼了一口氣,熱氣噴在我的脖頸上。

  「我捨不得你。」白蘭微微撩開我的長髮,一頷首唇瓣就貼上了我的肩頭。難怪我覺得肩膀上有點冷,他什麼時候把我衣服扯開露出肩膀的?冰涼的唇瓣貼著肌膚本應該冷的,但是聽過他那樣的呢喃,我只覺得渾身的熱氣都在上湧。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回復我的愛,我怎麼能夠平心靜氣。

  「恩,我也是。」我把手彎過去碰觸他的臉,結果不小心摸到了眼睛。他閉著眼睛,睫毛有些微的顫抖。

  「五個月而已。」我輕聲安慰他,亦或者是安慰我自己。

  他並沒有說話,我想他或許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想和我擁抱而已。於是我也沉默下來,任他環在懷裡。這樣的擁抱太溫柔太溫馨,讓我捨不得放開這一瞬的溫暖。為了這個男人,我曾經丟棄了作為普通女人的存在,變得堅強,變得異樣,拿起了手槍,點燃了火炎。

  而如今,為了這個男人,我又回到了作為普通女人的存在,為他漿洗,為他煮飯,為他生兒育女,為他退居身後。

  我和白蘭這麼靜靜地相擁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躺到了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相擁而眠。在意識有些昏昏沉沉時,我似乎聽到了落在耳邊的輕語:「烏梅醬,在一起。」

  以前我曾聽過他這麼多的花言巧語,就連那句「我愛你」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有時候是用正經語調說的,也時候是嬉皮笑臉地說的。甜言蜜語也不知道有多少種花樣,可是,只有這個夜晚,這個落在我額頭上的輕吻和這句溫柔的話,是讓我覺得最溫暖的。即使在那樣殘酷的未來中,這句話也是我生命中的支柱,伴隨著我度過了最冰冷最痛苦的時光。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後,發現身旁的床鋪已經空了。

  這座白蘭所有權的城堡坐落在阿爾卑斯山脈以南的地理位置,全年氣候溫和宜人,而白蘭給我安排的房間是在傍水區域,一推開窗就能看見碧綠如玉的湖水和讓人心曠神怡的藍天白雲。白蘭還真是會享受,從密魯費奧雷的城堡和滿是薰衣草的庭院就可以看出來了,這傢伙純粹是享樂主義者。反正都有保姆桔梗操心,他只要住得舒心就可以了,完全就是利用起人來毫不臉紅的傢伙嘛。

  我輕笑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據白蘭所說,整個城堡裡還有白蘭  安排的幾個密魯費奧雷的僕人。是白蘭派過來照顧我生活起居,順便給他報告消息用的。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和碗筷,我洗漱完後就坐了過去。看著桌上擺著的小米粥和油條豆漿,我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熱流。雖然一直知道白蘭絕對不如外表的那樣嘻嘻哈哈和漫不經心,其實是個很心細,萬事都盡在掌控中的人。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將我的喜好都一一記在心裡,並且吩咐下來。

  在用過早飯之後,我擱下碗筷準備出去走走,和門衛的大叔打過招呼之後就走出了門。白蘭選的城堡似乎離市中心比較遠,我沿著湖邊走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

  站定在湖邊望著遠方的旭日,我舒了口氣。雖然說瑞士和義大利是毗鄰的,但是白蘭現在很忙,估計不能太顧上我。而且更苦逼的是,孕婦期間還不能使用電子設備,電話也不能多打,更遑論電腦了。白蘭把電腦都給撤走了,嘁,本來還想和他視頻聊天的,現在連面都見不了了。

  等到吃過午飯,我終於受不了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了,問給我準備中式午餐的女僕最近的城鎮離這邊多遠之後,我決定去城鎮裡看看。白蘭似乎早就預料到我一個人要無聊了,所以他給我配備了個車和司機,以便於我隨時出門,並且有人跟在後面。

  瑞士是個多山的國家,白蘭的城堡也處在海拔兩千多米左右的位置,離城堡最近的城鎮是在半山腰的位置,虛掩在樹木叢林裡的城鎮鱗次櫛比,房屋錯落有致,伴隨著森林獨有的清新空氣,讓人心情格外舒暢。漂亮的紅磚瓦屋頂,屋頂上樹立起的煙囪,刷成雪白的牆壁和遍佈在牆壁上的窗戶——瑞士的房子似乎都很喜歡安上窗戶,大大小小的約摸有幾十扇,每棟房子周圍都獨立的車庫和庭院,看上去很是愜意,而且每棟房子與鄰里的距離不遠不近,正好是不會觸犯隱私,又能友好相處的距離呢。

  在車停好之後,我下了車想要自己晃蕩一番,於是去吩咐司機去訂個旅館,我想在這個鎮子裡住一周多的時間,順便欣賞風土人情。走在森林小徑上,明明是零零散散地佇立著的房屋,卻不會讓人感覺到喧鬧的氣氛。

  正走著,突然與小徑邊上正在給庭院花草澆水的少年四目相對上了。那少年有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眸,如同被洗禮過的天空一般蔚藍,在對上視線的瞬間,少年站起身來,覆手在胸上朝我微微鞠躬。臉上的笑容不會熱情到讓人無措,也不會冷淡得讓人不愉快。我想如果他現在是戴著帽子的話,得朝我脫帽致敬了,相當嚴謹的紳士禮儀啊。

  這是個長相還未完全脫去稚氣的少年,明亮的透藍色眼眸,發色是紫色的,柔  順地垂在耳側,看上去就是十分乖巧可愛的長相。

  「您好,是沒見過的面孔呢。您是最近才來到這個瓦內日亞小鎮的嗎?」少年口吻親切中隱藏著隱隱的好奇,大概是因為這個小鎮離義大利很近的緣故,這裡的居民用的居然是一口純正的義大利語。

  這讓我心底不自然地又暖和了一下,白蘭他……莫非也是為了我和其他人的交流方便,所以故意選擇了瑞士嗎。

  看來,白蘭他還真是有好好深思熟慮過了安置我的啊……不過以他的智商,估計一下子就想出來了,壓根沒費過什麼時間吧。

  我朝他微笑,同時頷首回禮:「是的,我是從義大利過來度假的。」

  少年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水珠濺起,襯得他的眼眸愈加如洗滌過的藍寶石一樣,乾淨清澈、一望見底,他好奇地望著我,歪了歪頭,口氣略帶疑惑:「就您一個人?」

  「恩,差不多吧。」

  「欸——這樣嗎?」少年將手裡的水管放下,笑容滿面地向我提議:「瓦內日亞小鎮的大家都很好客的。如果您不嫌棄的話,等我澆完花之後,陪您逛逛瓦內日亞小鎮如何?」

  「那就有勞你了。我的名字是烏……烏奈爾,你的名字呢?」

  因為白蘭說不定已經揚名國外了,為了保證安全,我還是起個假名比較好。

  「我叫盧卡哦。」少年微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彎,白皙的面孔染上淡淡的紅暈。我意外地發現,這少年笑起來的樣子和綱吉還有幾分相像,而且緊張起來就喜歡摳臉的小動作似乎也是一樣的……

  在看見少年將所有的花都用水管澆過了之後,他將水龍頭擰上,褪□上的圍裙,伸手抹過手上的水珠,沖我微微一笑:「那麼,烏奈爾,我們走吧?」

  「恩,好的。」我點頭,走到了他半步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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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現真身嗎 ...

  我跟在盧卡的身後,他走在我身前一步左右,將周圍的景色一一介紹給我。這少年身上還帶著剛剛花園裡蘭花的香氣,友好善意的笑容讓我不由得感歎起來,原來我已經這麼久違了啊,正常人之間的交往方式。

  「烏奈爾小姐,您有找到居住的地方嗎?」盧卡帶領著我將整個小鎮大概逛了一圈,他好奇地歪頭看我:「這是瓦內日亞唯一的旅館,來這瓦內日亞小鎮度假的人雖然不算多,但是旅館比較小,房間預訂似乎還是挺困難的。」

  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白蘭的話,應該早該給我訂好了吧。

  我搖了搖頭,禮貌地沖他微笑:「沒關係的,我已經預訂好了房間的,謝謝你的關心,盧卡。」

  「那麼如果您有什麼不方便的話,請儘管來找我好了。」盧卡沖我微笑,舉手投足居然帶上了一絲貴族式的優雅,純藍色的眸子輕輕彎了起來。

  之後盧卡便因為工作的緣故而先一步離開了,而到和司機約好的地點,他將訂好房間的房卡鑰匙給了我。和他再三強調過我並不需要別人的照顧後,司機先生也只得留下一隻手機和一些歐元以備不時之需,然後開車回去了。

  對嘛,前擁後簇的幹嘛,我又不是什麼陶瓷易碎品。這裡的空氣這麼好,如果身後總跟著個人伺候什麼的,總會覺得彆扭,更何況,我又不是沒有自保能力,我的能力比司機先生還要強一點吧,畢竟我手裡可是有真六吊花的嵐戒啊。

  擔心誰也不該擔心我會受到傷害吧。雖然肚子裡有塊肉確實有可能會影響到我的行動,但只是小問題罷了。

  我剛安置好房間,就聽見隨便甩在床上的手機響了。我剛翻開手機,就聽見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猜猜我是誰~」

  ……白蘭= =|||你還可以更幼稚一點的,真的。

  這傢伙不該是很忙麼,怎麼閑到給我打電話了?而且這還是司機先生剛剛給我的電話,因為我自己的電話已經被白蘭沒收了。這傢伙果然是知道我不記得別人手機號碼哦,所以才把我電話沒收讓我打不出電話吧!小心眼的男人。

  我故作不知道:「啊,是桔梗嗎?白蘭叫你打電話來的?」聽到我故意裝傻的話語,白蘭果然不高興地拖長了音調:「欸——怎麼可能是小桔梗~錯了吆,再猜~」

  我知道如果再和他攪合下去的話,這通電話是別想著打完了。我歎了口氣:「好了,白蘭,別玩兒了。你有什麼事?」

  「嗯——想你了吆~」白蘭依舊一副不怎麼正經地嬉笑著說道,可我卻敏感地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太對。我皺起眉:「說謊……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

  「烏梅醬真是的~幹嘛這麼敏銳嘛~ 」白蘭居然沒有否認的意思,輕嗔了一句之後,他的嗓音突然沉了下來:「烏梅醬,雖然我早就預料到你不會喜歡有人跟著……但是,你可一定要將嵐戒隨身攜帶喲。」

  這麼鄭重其事的語氣,難道他是擔心我來瑞士的情報透露了麼?不應該啊,那白蘭還不得立刻接我回來?

  「難道是我來瑞士的情報透露了麼?」聽到他的這個話題,我不由得也提起精神,慎重地問了他一句。

  白蘭的嗓音竟然難能一見地有些凝重:「不~只是我想到了……彭格列的某個人,這讓我稍微有點不放心呢~」

  「恩?」彭格列的某個人讓白蘭吃了虧?莫非是綱吉君嗎?我戲謔地打趣他:「欸,這麼有本事嗎?居然能讓你吃癟?」

  「嗯……烏梅醬~你這說法我可不怎麼喜歡~」白蘭撒嬌似的拉長了語調,雖然語氣聽上去輕鬆了一些,但我並不覺得他的話有絲毫放鬆絲毫愉悅的意思:「那個男人的名字是六道骸,善用幻術,平行世界我曾經略勝他一籌,但沒想到他居然能夠逃脫……嘖,他可是相當棘手的男人呢。」

  他輕笑著,這次的笑聲似乎帶上了點愉悅的意味,可是卻感覺得到他現在此刻的心情並沒有這樣高興:「烏梅醬~我不希望你有一點閃失。」

  「幻術師麼……」我沉吟下來,從白蘭的守護者中,我大概明白幻術師是怎樣的存在,欺騙別人的眼睛,就連招數都可以隱藏在幻術下,讓人分辨不清真實。

  是最難對付的那一類。

  當初白蘭說是除了桔梗和鈴蘭,其他人在平行世界裡早已經存在消失了,於是他只有去找了別的替代者。而幻術師,則是他最費力找到的。

  聽說他找到的那個幻術師是瀕死時被他救回來的,所以才對他奉獻了忠誠,我曾經因為好奇見識過他的招數。

  我想,比起用手槍實彈攻擊的我來說,那種招數更傷人於無形,甚至於在你以為你勝利的時候,那也不過是你的一個幻覺罷了。

  如霧氣般飄渺無形的存在。

  「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你不用擔心。」說實在的,對於要對上幻術師,我還是有點擔心的,但是我並不認為綱吉君的人會來為難我。因為綱吉君是那樣柔軟溫和的存在,他真心地幫助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也願意伸出援手。

  像他那樣溫和的人,怎麼會派手下來我身邊監視之類的呢。

  「你可真是倔強呢~烏梅醬。」白蘭無奈地歎了口氣,隔著電波我能聽見他甜膩的嗓音裡居然蘊含了一絲惆悵。他是明白我的,如果將我關在那樣的別墅裡,我肯定會呆不下去的,如果要人一直看著我,我肯定也是受不了的。所以他放任了我,不僅是出自對我的關懷,  也是對我的信任。

  不過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在哪裡安插眼線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吧。不過,既然我看不見的話,安插與否也無所謂了。

  這也算是白蘭對我的關心之一吧。再在白蘭的交代下我應下幾件事,之後又講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我掛掉他的電話。將帶下來換洗的衣物之類的收拾好之後,我收好房卡鑰匙和一些歐元走出房間,準備去盧卡所說的瓦內日亞特色小吃店去吃點東西。

  結果在小吃店的時候居然又意外地遇見了盧卡。

  我剛剛推開玻璃門就聽見少年中氣十足的嗓音,聲線清亮乾淨:「歡迎光臨。」

  我微微一愣,正好看見盧卡微笑著沖我鞠躬,在看見我的時候,他明顯高興起來了,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明媚起來:「啊,是烏奈爾小姐啊。真巧,您是來用餐的嗎?」

  對了,這家小吃店更多的是類似下午茶的地方,除了用餐之外還可以用茶,用咖啡之類的。

  「咦?你是在這裡打工嗎?」剛剛他在介紹附近幾家店的時候,他並沒有特意說他在這家店裡打工呢。

  「恩是啊,因為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沒有和烏奈爾小姐說呢。」紫發的少年禮貌地走在前面,將我領到一張靠窗的位置坐下。接著他將手裡的功能表抽出來擺到了我面前,笑容略帶羞澀,白皙的面皮上甚至還浮現起淡淡的紅暈:「您想要點些什麼菜呢?」

  「招牌菜吧。」我還沒吃過瑞士菜呢。不過瑞士菜受義大利菜的影響很大,和義大利菜的區別也不太大吧。

  等到菜上上來之後,我嘗了一下,居然覺得還是和義大利菜有點區別的,特別是這酥皮焗三文魚,嘗起來還真有點外脆裡嫩的感覺,肉質鮮嫩多汁,咬在嘴裡很是滑嫩。

  「很好吃的菜。」在唱過酥皮焗三文魚和烤麵包伴粟米鷹嘴豆後,我也已經飽了,才放下刀叉,剛想給這餐飯付錢就感覺到一陣噁心,我用餐巾捂著嘴,剛想站起身來就覺得胃部一陣鑽心的疼痛……

  唔!這是怎麼了?!除了鑽心疼之外就連腦袋也有點暈了,不會吧……是中招了還是孕吐現象加重了?!

  「烏奈爾……烏奈爾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那紫色頭髮的少年趕了上來,關切的眼神緊盯著我,手扶上了我的身體,滿臉擔憂地望著我。我暈暈乎乎地捂著嘴巴,「嗚嗚呀呀」說不出話來。見狀那少年似乎也瞭解到了什麼,扶著我就往後邊繞了過去。他將我半攬在懷裡,扶著我進了洗手間。

  顧不得後面的那少年還站在那裡,我趴在馬桶上不顧一切形象地開始嘔了起來。這感覺,就仿佛把剛剛吃過的東西和我的內臟都要嘔出來了一般。

  我吐了大半天,整個 人癱在馬桶面前都要起不來了,這時身邊突然伸過來一張紙巾。我側頭一看,那少年純藍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純粹的關切。

  這模樣……當初的綱吉君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的。沒有一絲厭惡的意思,只有純粹的關心和擔憂。

  心裡頓時有一股暖流湧入,但是在這霎時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這個人的感覺和綱吉君給我的感覺會這麼相像?!絕對有什麼不合常理的地方!

  「你……你到底是……」我半扶著馬桶邊緣站了起來,整個人倚著牆站著,努力讓神智保持清醒狀態,不著聲色地將嵐戒套進中指,保持警戒地望著他。

  「Kufufufu~」見著我滿臉警戒的表情,眼前的少年突然被一陣靛色的霧氣籠罩了全身,緊接著眼前本來擁有一張純真臉龐的少年突然開始改變起來,首先柔順的紫發變成了綁在腦後的鳳梨葉子、腦後垂下來的辮子和中分的劉海,緊接著那雙本來又大又讓人我見猶憐的藍色眼眸突然變成了一紅一藍的鳳眸,紅色眼眸裡還有數字在一格一格地跳動,看上去無比詭異。

  乍眼見到少年這麼突兀的變化,我不由得抓緊了手指。

  所有的特徵都已經吻合。沒錯,這個人就是彭格列家族綱吉君手下的霧之守護者——六道骸。白蘭資料裡所說的那個人。那個讓人摸不清的如霧般飄渺無形的存在。

  「哦呀哦呀~明明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我明明做的很完美~」

  那少年……不,應該說是青年臉上漾開義大利人優雅紳士的微笑,唇畔那一抹笑意簡直溫柔到動人,但是我明白,那種笑容簡直就是致命的毒藥,趁人不備就張開了它的獠牙,不將人徹底咬死誓不甘休。

  「真是可惜~本來還想再演會兒戲的。這麼快就暴露了麼。」他輕笑著將手裡攥著的東西揮了揮,我這才看清那是個大型的叉子,我懷疑他是將餐廳上擺著的叉子巨大化之後的武器。

  不過雖然造型磕磣了點,但我不懷疑它的用處。畢竟幻術師雖然武力值不是最高的,但是他的飄渺無形的攻擊招數才是最讓人恐懼的。我不能掉以輕心。

  「那麼,可愛的小姐……」他捂唇輕輕笑了開來:「Kufufufu~黑手黨,可是要下地獄的哦。」

  奇怪的笑聲和奇怪的說辭。明明自己也是黑手黨沒錯,居然還說出這種話來,問題是……綱吉君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更不可能派他的人來跟蹤我,甚至與我對戰……

  正想著,那魚叉居然突然沖我劃了過來,雖然身體還有些不適,但我咬牙跳離了原地,從貼近大腿的位置拔出了槍,正打算點燃戒指上的火炎,卻發 現身子一軟,竟然失力倒了下去。

  「Kufufufu~對待黑手黨,可要用黑手黨的方法才行呢。」他停下手裡魚叉的攻勢,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能看清楚當初滿是關切和溫柔的那雙藍色眼眸變成了如今的憎惡,仿佛連多看我一眼都是污染了他的眼睛。

  這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個男人,確實是發自內心地在憎惡著黑手黨。但是……又是為什麼他會成為黑手黨呢?


09.救了我嗎 ...

  等到我睜開眼睛,居然發現手被綁在一起扣在了椅子背後,而腳則是和椅子腿綁在了一起。感覺到這種受制的狀況,我試圖掙扎了一下,卻發現那繩索將我手腳捆的很緊,幾乎沒有掙扎的空隙。

  為了避免越掙扎越難受的狀況,我乾脆就不動了。再嘗試著默默地擼了擼手掌,發現手指上已經沒有戒指了。

  「Kufufufu~」我才微微動了一動,面前的人就已經輕笑出聲。我抬頭看,鳳梨頭青年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復最初盧卡少年臉上的純粹,隱隱約約散發著一股暗黑氣質。

  眼前這個人穿著的不再是服務生身上白色圍裙了,而是一件全身型的黑色皮質風衣,白色T恤外松松地系了根黑色領帶,下/身是緊身皮質黑色長褲,怎麼看都怎麼蕩漾。

  「我可不是沢田綱吉哦~」他的聲音與白蘭的甜膩不同,有一股天生屬於義大利紳士的優雅意味,嗓音略帶一絲沙啞,但卻並不影響音質的舒雅聲線。

  這個男人有著天生就能誘惑人的聲音。不愧是霧之守護者,就連聲音聽上去也是這樣的飄渺無形,讓人探不到底的深不可測。

  「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呢~」他輕笑著湊到我頰邊,輕呼了口氣,呼吸噴在我耳朵邊,讓我不由得起了渾身的戰慄感。這個如霧氣般飄渺無形的男人,做起事來也像霧氣般叫人摸不到底。

  「我倒是很好奇,明明是密魯菲奧雷的夫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讓彭格列對你念念不忘呢?~」

  感覺到這個男人強迫逼人的氣場,我不由得僵直了身體。現在我不僅處於劣勢,而且身為女性的身份讓我也不宜出手,更何況這個男人似乎精神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彭格列對我念念不忘?六道骸指的肯定不會是彭格列家族吧?那麼,他說的難道是彭格列的首領沢田綱吉嗎?但是……

  為什麼?如果說是因為他是霧之守護者的話,可他看上去也不是那麼聽話的人啊……更何況,他不是極其厭惡黑手黨的麼?

  對啊,他這麼厭惡黑手黨,但為什麼他會為黑手黨做事呢?說來,他剛剛說我讓彭格列念念不忘?莫非指的是綱吉君對我念念不忘?啊……那怎麼可能,綱吉君眼睛對我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啊。不過,為什麼六道骸會這麼關心沢田綱吉的情感事?

  一個想法突然擊中了我的腦子。

  我跟在白蘭身邊這麼久,自然有看過他是怎麼約束自己的手下的。他將自己的身份塑造得神秘而又高深莫測,讓別人永遠也看不清他的虛實真假,但又被他的能力震撼,臣服於他。

  一個人如果只是比別人能力高了一點點的話,那麼對方對他也只是嫉妒或者羡慕罷了,但是如果  一個人比被人高出太多的話,那麼對方就會憧憬他,崇拜他。最後,如果一個人能做到尋常人做不到的事情的話,那麼別人就會視他為神。

  這是白蘭的理論,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整的跟閨中少女一般要露不露的,讓自己隱藏得不顯山不露水,讓手下只看到他超越常人的那一面。這樣別人對他既有畏懼心,又有憧憬與崇敬,所以這也是他能夠統領密魯菲奧雷的原因。

  但是桔梗和這些人又都不太一樣。他站在離白蘭最近的地方,白蘭給他看見的地方比別人看見的冰山一角要多,但是狡猾的白蘭又不會讓他看見全部。所以桔梗比誰都要接近白蘭,但比誰又都要離他很遠。

  這樣的解釋方式講的就好像是桔梗對白蘭產生了某種不得不說的感情一般。

  事實上,也差不多是如此的。我跟在白蘭身邊這麼久,自然明白了桔梗不僅僅是把白蘭當成神。一般人供奉神,也只會虔誠地祈求拜服罷了,但是桔梗的話,他把白蘭當成了一切,他生命裡的所有重心。

  我相信他對白蘭,是某種熱切的愛。桔梗迷戀著白蘭身上那種所謂的領導魅力的東西,並且為之所驅使,從不動搖自己的心。不得不說,這種專心一致的情感讓我相當不舒服,但是我承認,這樣的情感利用起來確實很方便,所以白蘭也是因此將桔梗放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上。

  我想沢田綱吉和六道骸之間應該不能是這樣的關係,像六道骸那樣的男人是不會被信仰這種東西控制的,那麼……就只有另外一種解釋了。

  六道骸他……暗戀著沢田綱吉。

  !!!

  果然啊,基友之間的悲劇又再次發生了。所以說啊,男人紮堆在一起真的不太好啊,看吧,女人太少就開始攪基了。

  我瞟了一眼六道骸,再想想阿綱,聽他聊起小春的時候,那副神情還是有幾分喜歡意思的,唔他應該是個性向正常的男性吧。嘖嘖嘖,果然啊,六道骸不僅僅是暗戀,居然還是在無果的單戀啊……

  啊啊,我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了= =|||

  明明是他綁架了我,作為一個肉票的我幹嘛要可憐綁架犯啊!!啊啊,我果然是同情心氾濫了吧?!

  「哦呀~你這副表情~是想說點什麼嗎?」似乎我剛剛略帶同情的一眼觸及了他不太好的情緒。藍發青年微眯起眼睛,口氣略帶疑惑又帶著一絲惡意,但他遮掩得很好,硬是將自己那點不悅的情緒遮掩了下去。

  「……哦,沒什麼。」我稍稍收斂好自己的情緒,無辜地對他搖了搖頭。廢話,他暗戀沢田綱吉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大咧咧地直接說出來啊?!

  如果真當著他的面說出來的話,他肯定得以為我要麼  是在狡辯或者是在炫耀什麼的,犯罪分子基本上不都是這樣的麼,完全聯繫不到一起的事情他都能想到一起去,我可是希望我的情緒不會給他帶來什麼暴戾情緒才是。

  畢竟處於暗戀和單戀還是無果狀態中的男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更何況我現在還是他認定的「情敵」。

  嘖嘖嘖,處境可真是危險啊危險。

  「那麼,六道骸先生,你抓我來是想要做什麼呢?」既然掙扎不開我也就乾脆不掙扎了,雖然知道六道骸不可能說真話,而且他人那麼精明,應該不能套出什麼情報,但是能打發點時間也好……當然更重要的是能轉移話題。

  如果再說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扯到我搶走了他家綱吉芳心之類的事情上去,再誘發他不穩定的情緒可就不好了……

  藍發的青年輕輕撥開自己的劉海,異色的雙眸微微眯起,毫不在意地袒露出他的惡意,他彎起唇瓣,笑容詭秘。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彎腰俯身下來,用故意惡質的眼神掃了我一眼,眸子裡透出那副「我已經看透你的一切」的神情,緊接著他意味深長地道:「我想~如果有你在我手裡,白蘭•傑索會不會來救你呢。」

  「當然不會。」我直接乾脆俐落地搖頭否認了。拜託,又不是在演電視劇,我可不需要在那裡精神崩裂猶豫來猶豫去,更何況我也不適合想那麼多。我當然知道,他不會來。

  聽到我的話,六道骸突然直起身來,眸子裡居然閃過一抹驚訝之色。我看他攢起眉頭,視線探究地盯在我身上。我毫不躲閃,無比坦然,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回看他。

  「哦呀~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聰明一些呢。」六道骸輕笑開,稍後就轉背過身去,不再看我。之後他甩下一句:「你就乖乖在這裡呆著吧。」就變成一陣靛色煙霧跑掉了,而本來是開著透光的門也被合了上去。

  這可真是奇怪。明明對話剛剛才進行到關於用我來破壞密魯菲奧雷,似乎是他覺得控制著我,可以讓白蘭自亂陣腳,甚至有可能會突破這個佈滿幻術的房間來救我。

  這怎麼可能。他從來都泰山崩於前不形於色,據他所說,就連平行世界裡他死的時候,都是含笑走掉的,雖然輸掉了,心有不甘,但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形象有一絲狼狽。這個自信又驕傲的,站在密魯菲奧雷頂端的男人,才是白蘭嘛。

  當然……我已經看透他至此,也自然明白他不可能是親自過來的。但是,說完全不失落,這確實是假的。

  之所以我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除了盲目自信過自己的能力,更者是我相信白蘭絕不會讓我遇到危險……

  卻沒想到的是,我太過相信密魯菲奧雷和白蘭  了。明明綱吉的彭格列家族也這麼強,上百年的歷史,黑手黨界的龍頭老大。雖然他是這樣地義正言辭地說過了我會是他的朋友,而且他也絕對不是那種會通過我這種女流之輩下手來奪取勝利的人,但是……我忘了他的手底下不全是這種人的。

  更何況還是暗戀他的六道骸。

  說實話,被綁在椅子上我各種無所事事,心裡只能默默想到幸虧我被綁之前沒喝太多水,不然想上廁所了,六道骸這混蛋又不在這裡,我要到哪裡三急啊?!不過即使我還沒有上廁所的欲望,口渴的感覺也夠折磨人的。

  混蛋,居然虐待囚犯!都不給吃的喝的,太過分了嘛!我便嘟囔著六道骸的壞話,邊想著該如何脫身。

  不得不說,現在的情況惡劣透了。嵐戒已經被六道骸拿走了,而我現在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還好的是六道骸還沒渣到把我的肚子綁上的程度,只是綁住了我的雙手,拴在了椅子上。我想,六道骸的變態程度肯定不只是設置了外面的人進來時的幻術,肯定從我這頭掙脫了出去的話,肯定也是幻術重重。

  從白蘭說過六道骸讓他吃過癟之後,我想六道骸就不是可以讓人隨便揉捏的柿子。

  我不由得仰臉看向這間小屋裡唯一的窗戶,它很高,而且被鐵柵欄封得只剩下個小口,光線就從那裡投射進來。只留下小小的一束。看著那光從橘色慢慢變成了冷冷的銀色,我歎了口氣。

  肚子裡傳來「咕嚕」一聲響,我深深呼吸,放鬆心情讓自己不再去想肚子餓的事情。

  抱歉啊,我的孩子。如今我只能讓你暫時餓著呢。想了想,反正我也逃脫不出,明天的時候六道骸自然會來給我食物和水,他不可能讓我這個「人質」這麼輕鬆就死掉的,那就絕對會給我吃的東西。

  想著想著,我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夢境裡那個白髮的青年笑嘻嘻地站在盡頭沖我招手,可無論我如何跑,就是跑不到他的近旁,我焦急地伸出手想要抓到他的身體,可他卻依舊站在離我不遠不近的距離,笑著看我,眼底炎涼沒有一絲笑意。

  我以為,愛情只是要掏出一切去愛就行了的。可是,我又明白白蘭雖愛,但他絕不可能掏出一切。所以我也不再動彈,遠遠地望著他,沖他笑笑,意思是現在的我沒什麼事。

  真正闖破黑暗的是個有著棕色蓬鬆頭髮,金棕色眸子仿佛燃燒著火炎的青年,他雙拳上的火炎灼灼燃燒著,簡直快要灼傷我的眼睛,而他臉上的神情如此堅決讓我不由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白蘭,只有你,我決不能原諒。」他這樣說著,舉著雙拳上的火炎沖了過去,我一驚嚇出一身汗,隨即從夢境裡驚醒了過來。

  才剛睜開眼  睛,居然發現我手腳的束縛已經被解開了。而那個將我抱在懷裡飛翔的男人有我萬分熟悉的側臉……

  「綱吉君。」

  我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彎下頭來,一如夢境裡那雙金棕色的眸子。

  在看見我的那瞬,他似乎陷入什麼思緒恍然了一下,之後才輕輕點了點頭:「你醒了。」

  即使嗓音清冷,也藏不住那份深切的關懷。

  綱吉君,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呢?你剛剛那個眼神,大概不是給我的吧,是給三浦春的嗎?

  你這麼溫柔的人,為什麼也會得不到幸福呢。世事弄人,誰說不是呢。我苦笑地彎了彎嘴唇,卻掩蓋不了心裡的苦澀。

  白蘭他……果然還是沒來呢。


10.保護我嗎 ...

  沢田綱吉,彭格列十代目。性格溫和,接人待物看似溫柔隨意好欺負,但是在關鍵時刻,他有著凜然其上的氣場和逼人氣勢。是個典型的外柔內剛的性子。

  我沒想到的是綱吉君居然絲毫不避嫌就把我接進了彭格列總部。我沒料到他居然會有這種舉動,他居然完全不懷疑我嗎?我明明和白蘭……而且白蘭曾經似乎有利用我探查綱吉的底細……

  莫非當時的綱吉也是明白的嗎?他明白我可能被白蘭利用,卻仍然願意伸出手來幫我。如今我被六道骸關了起來,原本是用來抓白蘭的陷阱,卻沒相當綱吉君得到了消息後,竟然不假思索就過來救我了。他明明知道我是白蘭的人,可是卻沒有一點猶豫救了我,並且讓我進彭格列……

  「為什麼?綱吉君你難道不怕我把你這邊大本營的消息透露給白蘭嗎?」看著綱吉徑直推門走近了「首領辦公室」,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在了沙發上,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緊緊地盯著他。

  沒想到,更加信誓旦旦的居然是綱吉君。他勾起清淡的笑容,表情認真地盯著我:「因為,我直覺烏梅醬你不會的。」他清亮的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隱藏,明亮的琥珀色眸子裡滿是我的倒影。

  我震撼得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在這一瞬間,我腦袋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我想,我大概會記得他這個眼神一輩子。

  這樣清亮的毫無雜質的眼睛,明晃晃地映著我的樣子,這麼認真地看著我,仿佛要一直一直看進我的內心。

  他說直覺。雖然我已經接到情報說綱吉君有著彭格列祖傳的超直感能力,但是即使是有這個,在這個彭格列上下對於他帶我回來怎麼會沒有微詞。可是……

  那雙眼睛告訴我,他都知道,但他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我是他的朋友這一條而已。

  沒有人可以不為這一條感動。

  綱吉君是個真正的好人。如果要毀掉這樣的綱吉君和他的同伴,我怎麼能夠下手……

  綱吉君!求你了!不要對我再好了啊!就就到此為止了吧!

  我會真的猶豫真的動搖的啊!是啊,我愛著白蘭,連同著生命一起愛著。可是,有些事情例如友情和良知卻是愛情所不能動搖的。我為了白蘭,曾經想要背叛全世界,只站在他身邊。可是……為什麼,綱吉君明知道這樣,卻還是沒有背棄我,他當我是真的朋友,用他那顆包容廣闊的心來包容我。

  他是真君子,對朋友純粹熱枕真誠,甚至是無條件地信任。就像是純粹乾淨的天山之泉一般,比起雪山還要遙望無巔的存在。而比起他來,我則像是沾滿了污穢,我只是真誠地愛著一個人罷了,這愛  卻讓我已經滿身泥濘,再也回不去那個訂婚時候的我了。

  在披上婚紗決定和白蘭交換戒指的那一晚,我曾那樣地下定決心:[永遠記住此時此刻的自己]

  可如今,可笑的是,我大概都已經忘了當初的自己是怎樣的了。

  「綱吉君,你不應該的。我並沒有任何價值值得你來救。」我歎了口氣,屈起膝來腳踩在沙發上,雙手抱住膝蓋。曾經有心理學家分析過,這是最容易保護自己的姿勢,因為人從母體裡出生就是用的這個姿勢。

  我並不是害怕綱吉君會傷害我,我只是在用這種方式克制我的心情罷了。綱吉君不應該救我的,我就是那種白眼狼。即使到了現在,我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堅決。那個男人對我太重要了,沒有了他,我如同沒有了呼吸。第一次很愛很愛一個人,所以我不想要慘痛收場。

  我只是在逞強罷了。

  「不,是六道骸擅自行動。我會處罰他的。」綱吉君輕輕搖了搖頭,緊接著他走近我,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塞給我。

  他笑意吟吟:「三顆糖,一包奶。」

  我捧著咖啡杯久久無語,手指不自然地在杯壁上攥緊,嘗一口咖啡,香濃醇厚,口齒留香。確實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我不由得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我們在咖啡店裡,你第一次只加了三顆糖和一包奶,喝過之後明顯表情很舒服,之後因為緊張你才會抓著糖包一直加吧?」綱吉似乎很了然,他靜靜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緊接著,我感覺到雙肩上落下了一雙手。

  我條件反射的抬頭望他,頗有些會不過神來。那雙眼睛和在咖啡店時的一樣,擁有著無限的生機和希望,他望著我,期待著我,並且痛惜著我。

  「烏梅,雖然我已經得到了答案,但是我還是不能死心。」他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流露出淡淡的惆悵:「離開他吧。你這麼無辜單純,我不想你受傷。」

  「綱吉君,你不明白的……其實我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好。」被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不由得覺得呼吸困難。他是那樣高貴溫柔,如同泉水一般乾淨透徹,眸子裡毫無保留的關懷讓我不自然地想要躲開。

  「烏梅。」綱吉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躲避,他鬆開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轉過背去,他緩步走到落地窗前,窗戶很是窗明几淨,我甚至都能看見窗戶上映出的他的身形。

  他棕色的頭髮被吹得有些亂了,映在窗上的神色看上去很是凝重。他看出我的局促,所以不與我四目相對,我捧著手裡熱茶,聽著他的話。

  「這次這麼莽撞地讓你到彭格列,是我的疏忽。你的身體不宜遠距離奔波,其實我  應當將你安置在瑞士的。瑞士確實是個好地方……」

  我搖頭打斷了他的後話:「不,綱吉君。我很感激你的信任,也謝謝你親自來救我。」

  「白蘭並不是這樣全心全意地保護你,你跟在他身邊並不安全。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要代表彭格列留下你。烏梅。」

  話音剛落,他突然轉過身來,棕色的發下那雙明亮的眸子裡滿是認真之色,這次他終於從溫柔親切的氣場裡剝落出來,變得銳氣逼人。他緊緊地對上我的眼睛,不允許我有一絲的躲避,明明還是那雙琥珀色、熟悉的溫潤眼眸,卻隱隱透出威壓與淩厲來。

  「……」乍見這樣的綱吉君,我不由得沉默下來,緊緊地攥著咖啡杯的外沿歎了口氣。雖然知道綱吉君是為了我好,但是我是無法作下決定的。在那夢裡,雖然是綱吉君打破了我的黑暗,但我在那一霎心裡想的竟然是,如果能和白蘭在一起,即使只是兩兩對望,即使是黑暗我也無所謂。

  「綱吉君。放棄我吧,我已經病入膏肓了。」最後我還是歎了口氣不想接受這一提議,之後我將手裡的咖啡杯擱在桌上。

  綱吉欲開口說點什麼,突然門被叩響了一下,緊接著門口處出現了一位黑髮青年,他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裝西褲,裡襯是紫色的,打著黑色的領結。明明沒有得到綱吉的允許就敢直接這樣推開門來,這個青年會是誰?

  那黑髮的青年望過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他有一雙漂亮的純黑色的鳳眸,接著那視線很快就從我身上滑了過去,基本上沒分給我多一秒的時間,最後他的眼神落在綱吉身上。

  他嘴唇龕動,聲線有些清冷:「沢田綱吉。」

  我下意識地也望向綱吉,用眼神詢問他我是否需要回避。可是綱吉只是溫和地沖我笑笑,並無任何讓我躲避的意思。

  「雲雀前輩,什麼事?」聽著綱吉的稱呼,我不由得有些驚愕,這位被叫做「雲雀前輩」的先生看上去並不十分年老,應該不能是黑手黨裡的資深前輩啊,那為什麼身為首領的綱吉君居然會稱呼他為「前輩」呢?

  不過我在看見他垂在身前的手指時就清楚了一切,那裡別著一枚彭格列指環,雖然我沒能看清楚是什麼圖案,但確認了是綱吉的守護者不錯。比起白蘭來說,綱吉和他的守護者們果然有著各種不得不說和各種奇妙如斯的關係啊。

  「任務。」那位被稱作「雲雀前輩」的人話語似乎很少,他只是靠在門邊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而且並沒有進來的意思,接著只是隨手將另一隻手裡的東西甩到了阿綱的位置。

  阿綱伸手準確地接住那東西,看上去有點像是一份檔樣式的東西,他打開來隨便翻了兩翻,輕輕頷首  :「雲雀前輩的工作效率,我從來都是很放心的。」

  黑髮青年面無表情地望著垂頭翻看檔的阿綱,突然眼光一閃,唇角竟然微微勾起:「還有一件事。」

  阿綱從檔裡抬起頭來,疑惑地看向了雲雀:「恩?什麼事?」

  雲雀定定地望著他,鳳眸裡閃現出一抹冰冷來:「六道骸,你把我的獵物咬殺了?」

  「……」聞言我頓時默然。

  真是奇了怪了啊。今天居然從另一個男人嘴裡又聽見了六道骸的名字,原來這還是個複雜的三角戀麼?聽這位「雲雀前輩」的意思,「我的獵物」,嘖嘖嘖,如果他不是暗戀六道骸的話,那六道骸就該是他的情敵了。不過看這位「雲雀前輩」,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看上去就不太會是暗戀人的那種人啊。

  看來,還需要繼續觀察。

  「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阿綱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件事,緊接著將手裡的檔合了上去,之後他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哇哦,做的不錯嘛。」出乎意料地,雲雀只是勾了勾唇角,一副完全幸災樂禍的樣子。嘖嘖嘖,看來後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啊。也就是說,他和六道骸同時暗戀著身為首領的沢田綱吉麼,這下我的處境可不就更糟了麼……

  「雲雀前輩,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阿綱收回在我身上的視線,轉向了門口欲走的雲雀身上。

  聞言,雲雀頓住步伐,側過頭來,冷冷淡淡的目光盯上了沢田綱吉。

  「請幫我保護好她。」阿綱恍然不覺自己在說什麼很恐怖的事情,非常之淡然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來。緊接著他向我看來,明顯那個「她」字說的就是我。

  我驚悚地看著綱吉,完全不能理解他的用意。剛看過去,卻發現綱吉移開了對上我的目光,只露出一邊白皙的側臉對著我。我在電光火石之間感覺抓到了點什麼,卻又有些不敢置信。

  「綱吉君……」我試探地喊了他一句,可還沒等我說完,門口的黑髮男子就搶過了我的話頭:「我拒絕。」

  我扭頭一看,那黑髮青年目光冷凝,唇角的笑容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目光冷到讓我簡直快要凍住心臟了。好、好危險啊啊啊!

  阿綱不疾不徐地揚了揚手裡的文件:「這件事我只能放心拜託給你,雲雀前輩。」

  「這又關我什麼事。」雲雀完全不買他的帳,只是冷淡地瞟了阿綱一眼,轉身就準備離開。我在一旁不由得松了口氣。太好了,如果被這個傢伙帶回去「保護」的話,我絕對半條命都會沒了的!

  「安多利亞街的地盤劃給你保護。」沢田綱吉吐出這句話之後,雲雀明顯停住了步伐,居然轉過頭來,挑起 眼尾,似乎是略帶驚訝和興味地望著阿綱。

  「這也是對阿骸的懲罰。」沢田綱吉靜靜地吐出這句話之後,轉身朝向了我。

  「烏梅,現在很混亂,雲雀學長那裡比彭格列安全很多。你暫時先養好胎,生個健康寶寶啊。」他的眸子裡滿是關切,我又怎麼好拒絕他的提議……

  可問題是……那位雲雀學長眯起眼睛的樣子,看上去比六道骸還要豺狼虎豹啊綱吉君!!

  我想,我一定是捲進一出耽美攪基三角戀中來了,我可以毫無疑問地認為我就是這出狗血劇裡那個慘遭犧牲的女炮灰啊女炮灰!!白蘭,你這混蛋再不來救我,我就真投靠彭格列給你看哦!

  我可不想成為他們三人這種莫名其妙攪基氛圍裡的無辜犧牲者啊混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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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頭臉嗎 ...

  結果我真的和雲雀回到他的據點了。我沒想到這個人居然牛逼到這種程度,在這個歐式建築隨處可見的義大利,他居然能在外表很歐式的房子裡邊,弄出一個日式的內在來。

  紙推門,榻榻米,和式坐墊,矮桌……

  OTL,這個外表看上去這麼清秀,講起話來就非常鬼畜非常恐怖的雲雀恭彌先生,居然深深地控著和式風!也難怪他會攪基啊,畢竟在日本,攪基也算是某種流行時尚。

  「這女人交給你了,哲。」在帶著我回到他家之後,雲雀拋下一句話就自顧自地離開了,由於進這房間需要脫鞋的緣故,我現在穿著我的白襪子踩在冰涼的榻榻米上,緊張得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這裡裝飾得太過簡明乾淨,像主人一樣充滿著一股肅殺之氣,讓我感到由衷的不安。或許從我被六道骸擄走之後,連續遭遇的陌生情況就已經讓我很不安了。

  被雲雀恭彌喚作「哲」的男子留著一頭古怪的髮型,似乎是將頭髮全部梳到了腦袋前邊,還用了摩絲固定,我懷疑如果我站得離他近的話,很有可能整個人都會被他的頭髮給戳到。而這個男子明明看上去年歲比雲雀恭彌年長了不止一輪,可是他對待雲雀恭彌卻是畢恭畢敬,在接受吩咐的時候雙膝跪地,垂著腦袋一副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的模樣。

  雖然我大概知道黑手黨中,強者為尊。比如說在密魯菲奧雷,比白蘭年長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白蘭才是最高領導人,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首領是綱吉君的緣故,我總會覺得彭格列不太像是什麼黑手黨,有點像什麼年長為尊的企業機構,所以乍一看見眼前這種景象,我才有種我落到了敵對黑手黨地盤的實感。

  或許是我恍惚的表情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反而很溫和地勸我道:「別擔心,恭先生雖然為人冷淡,但不會傷害您的。」

  「……謝謝。」我愣愣地抬頭望著那人,他有一張歷經滄桑的臉,但是眼底淡淡的關懷卻熨帖了我的心。這就是彭格列……麼?

  一開始,我只認為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一樣,都不過是黑手黨而已,再善良,也絕對都是滿手血腥的人。之前我並沒想到那樣溫和善良的沢田綱吉居然會是黑手黨的首領,最初我很是愕然也有些不可置信,不過之後也就了然了。

  我和綱吉君畢竟也只是見過幾面,他雖然對陌生人都很溫柔很善良,但是,對陌生人的溫和又怎麼能說明他的本性呢。

  不過,綱吉君既然對我溫和,我也應當以禮相待。所以即使不知道他對待別人是怎樣的面目,我也願意相信他。

  既是黑手黨,善良的又有多少。我心知我知道的綱吉君的一  面只是片面,並不能完全說明他的本性,不過他既待我好,我便會記在心裡,永遠都會當他是我的好朋友。

  不過,也只能是好朋友。

  我所有的心都給了白蘭•傑索。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這麼牽扯到我的心,也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我這麼在意。我比愛自己的生命還要深愛他,所以即使綱吉君他們真是正確的,即使他們真的是所謂的善良的黑手黨,我也一定要陪白蘭•傑索錯到底。

  這是屬於我的倔強。

  「你叫什麼?」被雲雀恭彌的手下送到某個地方安置下來後,我望著他將被褥和生活用品都幫我安置妥當,我望著他沖我頷首似有要退下之意,我不由得喚住他。

  在陌生的環境裡,能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我也會拼盡全力。因為我想活下來,好好地活下來,生下我和白蘭的骨血。

  「屬下的名字是草壁哲矢。」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安,那人並未拒絕我這點請求,反而當真告知了我他的名字。

  我點了點頭,沖他露出個笑容:「謝謝你,以後要托得你照顧了。」聽到我這麼說,那人反而露出了不好意思的靦腆表情,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的事,有事你只管吩咐就行。」

  「謝謝你,草壁君。」我沖他微微點頭,眼看著他臉上的紅暈,我略有些愕然,卻又感覺到他是真的在羞澀,我就覺得有些有趣,不由得沖他揚起微笑。

  我卻沒想到,我的微笑反而讓他臉上紅暈愈深。真沒想到,這人面容看上去如此久經滄桑,卻沒想到為人還這麼靦腆,就像是對處理女子相當不知所措一般。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來綱吉君在被我稱讚時,耳根處染上淡淡紅暈的那副羞澀模樣。他們彭格列,莫非接觸的女性很少麼?待人接物怎麼會這麼青澀的?

  在密魯菲奧雷裡,桔梗幾乎是各行各業的專家,我想如果白蘭要他轉行去做牛郎,他也能做得風生水起,絕不會辜負白蘭大人的一番期待的,他是白蘭的最佳管家,無論什麼都會做得幾近完美。

  送走了草壁之後,我就開始往被褥上一躺,開始看著天花板發起呆來。為什麼呢,我才來這兒一會兒,就已經覺得無趣了。可是當初在密魯菲奧雷裡,我卻並不覺得有多麼無聊。那個傢伙總會在我覺得無聊的時候,賣萌來讓我開心。

  舉起手腕上被白蘭親手戴上的紅線,我還記得當初他說是用這個想要牽住我一生,我還嫌棄他小心眼給我這麼一條破紅線,白蘭當初只是笑而不語。

  這紅線裡難道有什麼玄機嗎。我搖晃著手裡的紅線,它卻沒有任何反應的意思。白蘭難道沒有放任何東西在這裡邊麼?普通  的紅線?

  雖然當初我被六道骸所囚時,它沒有一絲反應,但我想白蘭應該不會是那種會做無用事的人。

  「喂,白蘭。」我搖紅線,對著它講話,可是它並無反應。我正打算垂下手腕,卻見紅線處突然投射出一綹細細的光線,緊接著投射到了我臉上方的天花板上……

  之後,我看見了白蘭映在天花板上那張放大的臉。

  我登時瞪大了眼,不由得僵硬了身體。這這這這這……這是什麼玩意兒啊?!投影儀?什麼時候在紅線上裝的這玩意兒啊!

  「……」我囧囧地望著白蘭那個大頭臉,抽了抽嘴角。這是什麼樣兒的惡趣味啊,居然把自己的臉做成投影儀……難道是想讓我拿來聊以慰藉,拿來毆打解悶的嗎?!

  我正攥緊了旁邊的茶杯,準備朝頭頂上方的臉丟過去時,突然頭頂上方的大頭開始講話了:「烏梅醬。」

  「……納尼!!鬼說話了?!」這投影儀居然還有對話功能的嗎?!這是什麼樣兒的投影儀啊?!

  「不是啦,烏梅醬。」投影儀上的白蘭居然撅起了嘴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見狀我驚悚得差點沒從原地蹦躂起來。

  「喂!你幹嘛這個鬼樣子啊!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視頻電話麼?」我疑惑地歪著頭打量著手上綁著的紅繩,囧囧地抽了抽嘴角,對於白蘭的惡趣味我根本不想加以評論了。

  「嗯——是哦~是未來的技術,我再改造了一下哦~」白蘭無節操地捏著手裡的棉花糖,笑眯眯地看著我。我揉著額頭歎了口氣,這貨怎麼就能這麼成竹在胸呢?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彭格列裡面麼?!這麼大喇喇出現難道不怕被發現?

  「恩?不用怕喲,烏梅醬~這裝置可沒有火炎波動~」白蘭似是看出了我的擔心,他笑眯眯地將手指間的棉花糖放入嘴中,甚至還非常不知廉恥地舔了舔手指間,完全不覺得髒……

  我忍住想要把頭頂上方那張大頭臉砸爛的衝動,深深呼吸過後,我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彎起笑容:「我說白蘭,雖然你那玩意兒沒有火炎波動,但你都沒想過這房間裡可能會有監視器麼?」

  我這個問題一出,白蘭本是笑意盈盈的臉突然地僵住了。就連捏著棉花糖的手都有一瞬間的僵硬,怔了一瞬,他才終於反應過來,揚起歡騰的笑容:「恩——彭格列雲守在自己家裡不會安監視器的喲~」

  撒謊——

  我暗中腹誹,其實你就是沒想過會有安監視器的這種情況吧,為了掩飾自己其實壓根沒想到這方面,所以乾脆就輕描淡寫一語帶過是吧!

  說起來你為什麼還能這麼鎮定啊!如今是你媳婦掉到人家陣營,掉到了人家的手裡啊,這應該是俗話說的人質啊尼瑪! 

  「嗯哼~其實這裡邊還有定位系統喲~」白蘭搖了搖手指,笑眯眯地望著我:「之前你被彭格列霧守拐走的時候,我就有去救你喲。不過沒想到,彭格列的超直感,還真是個有趣的東西呢~」

  白蘭眯著眼輕笑起來,手指揉上下巴,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我知道,他一露出這個表情,就表示他要算計什麼人了。

  「……」我正無奈著,就聽見他說:「綱吉君是個心軟的人,再加上你和他之間的‘情誼’,在彭格列雲守的地盤,你現在會很安全~」白蘭玩弄著手裡的棉花糖,紫色的眸子銳利了起來,加上他加重音的「情誼」兩字,讓我感覺到一陣惡寒。

  突然他定下了語調,定定地看著我。

  「不過,我還是不想你呆在彭格列呢~畢竟,你可是我的~」白蘭微眯起眼睛,手指抓入手掌裡的棉花糖袋子,抓起一把棉花糖來。

  我滿頭黑線:「……你幹嘛說什麼自相矛盾的話啊喂--|||」

  我想我是知道白蘭的用意的。他或許也是一樣擔憂著我的安全,才將我送到瑞士。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六道骸果然又一次超出了他的猜想,找到了他藏我的地方,所以……讓六道骸自己家族的人來遏制他才是最好的方式。除了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肯定還有其他家族一樣在虎視眈眈,更何況密魯菲奧雷現在是眾矢之的,如果我在彭格列,安全係數會高很多。

  再者看白蘭的神色,似乎雲守的屋子更為安全,難道說……雲雀恭彌先生是六道骸懼怕的人麼?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烏梅醬,放心吧。我會很快解決掉一切,然後將你奪回來的~」他眯著眼微笑,將一手的棉花糖全部吞了下去。

  我囧囧地看著他,最後抽了抽嘴角——

  「白蘭,少吃點甜食,不然你又該吃胃藥了。」

  「……」聽到我這麼說,白蘭的眼神頓時哀怨了。

  其實在白蘭的大頭臉消失之前,我有和他說過——

  「白蘭,其實有這條紅線在的話,我可以成為你的眼睛的。」

  而白蘭卻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會兒,嘴角揚起淡笑:「我只要你安全地呆在那裡,等我來接你就好。」

  這句話一結束,他的大頭臉「噗」地一聲消失了,我呆愣了一會兒之後不由得想要笑。怎麼說呢,白蘭他那種樣子,有點像是在不高興被我質疑了他男性的自尊一般。

  其實以前的白蘭比這更無節操,只要能利用的,他才不管呢,統統拿來用便是了。可是,對於現在的我,他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感波動……

  我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笑了好長一會兒。

  直到草壁先生敲響了我的房門,說是規定的晚餐時間到了,我才回過神來。


12.沒廚師嗎 ...

  之後我就在彭格列雲守雲雀恭彌家裡住下來了。彭格列的雲守果然很奇怪,因為他從來不參加彭格列的聚會,而且經常行蹤飄忽,令人很難掌控。我無法相信黑手黨的首領竟然能夠容忍有這種手下……

  綱吉君還真是個奇特的人。

  還是說回雲雀恭彌吧。事實證明,雲雀恭彌這個人恪守個人規則到了變態的地步,他以「我就是規則」的中二態度統治著他的地盤。具體表現在:

  草壁君跪坐在榻榻米上,沖我遞上一個圓乎乎熱騰騰的東西,緊接著他用那張滄桑的臉對著我,一臉嚴肅道:「烏梅小姐,今天的午餐是漢堡包,委屈您了。」

  「孕婦吃漢堡包有礙身體健康啊草壁君!!」我拿著手裡的漢堡包悲憤地攥住草壁君的衣角。有沒有搞錯!昨天吃的是漢堡包就算了,今天為什麼還是漢堡包啊?!!

  雲雀恭彌你這個漢堡包控!!而且你自己吃漢堡包就算了,還要讓別人和你一起吃漢堡包,你這到底是什麼心態啊!難道說你家裡就窮到了這種地步只剩下漢堡包了麼!

  我滿腔悲憤地盯著草壁君,草壁君終於壓力很大地掉下一顆汗珠掛在額角,他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腦袋,就連嘴裡叼著的那根草也無意識地抖了抖。

  「抱歉!」草壁君滿臉愧疚地沖我行了個大禮——他將雙手墊在身前,額頭貼上手掌,朝我深深俯身拜了下去。受此大禮我如遭遇了天打雷劈。這真的不能怪我,我長期在桔梗那張要麼面癱要麼冷漠的臉上找了太多不自在,現在突然看見這麼聽話的下屬,還真是覺得壓力山大。

  ……雖然他不是我的下屬。

  偌大個雲雀宅邸,難道連個吃的都沒有麼!不可能吧……

  「很抱歉,因為義大利的日本廚師並不是很多,再者恭先生因為任務在身,現在並不在本府就餐。」

  言下之意就是雲雀不在家,而他們家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混蛋啊!那雲雀恭彌總會任務回來吧!他都不在他自己府裡吃飯的麼?!我越想越不能相信,雲雀恭彌怎麼可能沒個廚師啊,不然以他的性子還不鬧翻了天?肯定是這貨出長期任務,吃不慣別人做的飯菜,所以把廚師一併帶走了吧混蛋!

  雲雀恭彌這貨果然是個奇葩啊。我扶住額頭,揉了揉額角。

  「你買點食材,我來做吧。」我歎了口氣,對草壁說。草壁從躬身的姿勢直起身來,滿臉震驚地望著我。那副表情就像我會做飯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緊接著他反應過來,表情有些驚恐地沖我搖了搖手:「不行啊,烏梅小姐!」他緊張的樣子讓我不由得生出些疑惑,我做個飯又怎麼了麼?

  「萬萬不可!您還懷著孩子呢!如果不小心的話,肯  定會危及到肚子裡的孩子的啊!——」草壁緊張地瞅著我的肚子,抓著頭髮一副慌張失措的模樣,就差抓著我的手了。

  「沒關係。我在密魯菲奧雷也是給白蘭做飯的。他還只喜歡吃我做的呢,如果沒有我的菜,他就只願意吃甜食了。」

  不至於吧。雖然我是孕婦沒錯,可又不是什麼嬌弱的花瓶。難道連頓飯也會做不了麼?怎麼可能一點油煙就弄得肚子裡的孩子有危險啊。

  見我堅持,草壁只能無奈地看著我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拗不過我,歎了口氣之後就不得不轉身出門去採購做飯所需的食材了。

  之後,我就著自己的手藝做了一頓色香俱全的日式料理,只看得草壁更加訝然了。我笑著招呼他:「草壁君,和我一起坐下來吃吧。」

  我一個人吃還是有些多了,草壁撓了撓腦袋,也沒多加拒絕,搬了板凳,我倆就圍著張桌子把飯菜吃完了。

  草壁在吃飯期間對我的手藝多加讚賞,並且還表達了他對密魯菲奧雷的各種羡慕。我看著這小夥子吃飯差點吃的熱淚盈眶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可憐他。

  雖然他長得如此滄桑,但這麼大個房子裡居然連個像樣的廚子也沒有,這就算了,連僕從啥的也少得可憐。基本上就是個草壁,還有其他大男人。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雲雀恭彌有女性恐懼症。

  幾個大男人做菜都不怎麼會,基本上都是各自解決,除了等雲雀恭彌帶著廚子回來之外,他們是基本上不能在雲雀宅裡吃飯的。雲雀恭彌這個人,我除了用任性中二,自我中心來形容他之外,就不能想到其他詞了。

  比起他來,白蘭出去總是帶著桔梗,但還能留下個廚師在密魯菲奧雷給做飯的。

  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我的肚子已經凸顯出來一塊,我還和草壁逛街買了幾套孕婦裝,正當草壁幫我提著大小包從車上下來時,正好看見了雲雀恭彌回家了。

  哦,看來狐假虎威的日子沒了,猴子山的大王回來了嘛。

  雲雀恭彌倒是穿著乾淨的衣服褲子回來的,並沒有弄得滿身血,看來他應該是找地方換過了,看他未幹的頭髮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哪兒洗了個澡。而且還極其沒有生活常識地沒擦乾頭髮。

  他真的不需要一個女人照顧麼?!我看著他頭髮上還滴著水就脫掉鞋子踩進了房子裡,聳了聳肩,也跟在後邊走進去了。管他呢,他生病又不關我的事情。反而是身旁大包小包的草壁在看見雲雀恭彌的時候一臉激動地上前一步——

  「恭先生,您回來了!」

  你這幅看見了爹媽的激動模樣真的很難讓我相信你們倆之間沒有JQ啊草壁君!還是說其實是你深深地暗戀著雲雀恭彌先生麼!雖然說年上什  麼的也不錯,但您的臉也太滄桑了點吧——說起來,您這歲數了還沒娶妻真的正常麼?!

  「恩。」雲雀恭彌聽見草壁的聲音,這才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們兩個人。即使看到我,他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神色冷淡地應了一聲。他面上雖然沒有太重的疲憊之色,但可以看出來現在的他不怎麼想說話。

  看來真的是剛執行過挺重的任務啊。

  「恭先生,您是要休息還是要吃飯呢?」草壁君很熱情地迎上前去,將手裡的大包小包放進房間裡,滿臉熱枕道。我真的很難不懷疑你在暗戀你家恭先生啊喂!

  「吃飯。」雲雀恭彌簡潔地丟下這個詞,就率先走了進去。他將外套褪下,擱在衣架上,緊接著他往沙發上一靠,閉上了眼睛。水珠從他的黑髮上滑落下來,他闔著眼眸,睫羽微微顫抖。

  既然雲雀下了這個命令,草壁轉身就去準備去了,我還真的懷疑雲雀走的時候還真帶上了廚師啊喂!

  不過……我卻感覺他哪裡有點奇怪。看著雲雀往沙發上一坐的大爺模樣,我敏感地察覺到他有什麼地方不太對,這讓我第一反應想起了中彈的白蘭,我蹙起眉沒管上其他,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我彎下腰,第一反應就想去撩他的襯衫。可手指才剛剛放在他襯衫上,雲雀恭彌似乎就發現了我的動作,電光火石間,他手一下子按在了我手上,突然睜開了眼,眼神銳利地盯著我。

  我蹙眉望著他,手指卻沒有放開他的襯衫角。雖然他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但是身為嵐守的我,有著對血天生的敏感:「你……受傷了吧?」

  「……哼。」雲雀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甩開了我的手。但似乎是看著我是孕婦的緣故,他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也並未「教訓」我,只是用眼神警告地瞪了我一眼。看雲雀這樣的表情,我大概清楚了他和白蘭的某個相似性。我鬆開了他的衣角,費力地直起身來。

  「……不需要包紮麼?」我猶豫著想向房間裡走,可是還是不由得止住了步伐,轉身問他。他並沒有理我的意思,只是閉著眼睛兀自休憩,我也不動,堅持地望著他。

  「草食動物,不關你事。」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堅持,雲雀恭彌冷淡、不耐地地丟出了這麼句話。得到了他的回答,我重新轉身回房間。不得不說,他和白蘭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包括在別人看見脆弱的地方就會生出殺意的方面。即使是我,在最初到義大利的時候,有一次我發現白蘭受傷了,那時候他大概也露出了和雲雀恭彌這樣相似殺意的表情。

  這樣的人,都是自尊心頗高的人,厭惡被人發現自己脆弱的一面。就比如白蘭,如果有下屬發現他 受傷的話,肯定是會死的。也只有後來我們訂婚了,在我面前,他才會像個小孩子似的,撒嬌撅嘴,無所不用其極。

  我倒還有點想念他那雙紫色眸子漸深,氣場壓倒一切時候的樣子了。不過,他還是這樣撒嬌賣萌比較可愛。

  雖然被雲雀說了「不關你事」,而我本身也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但是,既然住在雲雀宅裡,受著雲雀的保護,再者,他的傷口估計也是密魯菲奧雷的攻擊弄出來的,我想我還是應該為白蘭積點陰德會比較好。

  雖然我無法幫他包紮或是抹藥什麼的——廢話,做那些事的不該是他的貼身女僕或者妻子之類的麼,反正不會是我。但是在飯菜里加些補血的藥材或者食材還是可以的。

  在我到廚房的時候,我發現原來不是雲雀帶走了廚師,而是草壁君居然親自戴著圍裙在下廚,我震驚地瞪著他披在身前的粉色櫻桃小圍裙和他手裡抓著的食譜,囧囧有神。

  「抱歉。烏梅小姐……」草壁很尷尬地看著我,撓了撓頭,似乎是對於在雲雀不在的時候,他沒給我做飯而感到有些不安:「我並非不給您做菜,只不過,我的手藝……只能做一些和式冷糕點之類的,您不能吃冷食,所以……」

  什麼?!雲雀受傷了,你還給他吃冷的食物?!好吧,雖然我知道你不知道雲雀恭彌受傷了,但是平時你們也是吃冷食物的麼?!你們連熱菜都沒吃過要叫我怎麼淚流滿面,情何以堪!!

  我蹙眉望著他放在桌上的食材,頗為疑惑道:「你們為什麼不請廚師?」

  「唔……」草壁沉吟下來,似乎是陷入了某種為難,不能和我說的境地。看他這副為難的樣子,我搖頭:「算了,我來吧。」接下來就接過了他的位置。

  我大概明白了他們為什麼不請廚師了。白蘭果然更強了,他居然從摧毀彭格列財政下手,先從經濟上斷了他們的後路,然後趁亂正好一舉進攻。就連彭格列雲守的家裡,都只是空有其表,連個廚師都遣散了啊……

  對於白蘭的渣,我不予以評價。不過想必彭格列的資金都應該是予以增加武裝器械,增進武器技術或者是遣散給那些弱勢群體了吧,而他們的經濟又遭到了白蘭的致命打擊,唉……想堅持下去也難啊。

  「……」我邊將手裡的菜俐落地洗淨,丟進鍋裡煮,再做了幾道補血的食材——比如紅棗之類的,又按著草壁在身後囉嗦的雲雀的喜好,做好菜之後讓草壁給他送了過去。

  我靠在廚房的牆上,深深歎了口氣。

  其實,我不是早沒發現的,他們的廚房雖然不是很久沒用的感覺,但是一看上去就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簡而言之就是沒有煙火氣味,肯定是很久沒開  火了的。如果不是白蘭的關係的話,那就估計是雲雀有一次吃東西吃得不爽,把廚師給打跑了之類的吧。

  綱吉君……你送我到雲雀宅,該不會也是為了你親愛的雲守吃不上飯,所以順便把我弄過來給他做飯的吧?!

  你們果然是在攪基吧喂?!


13.悶騷的嗎 ...

  「白蘭,你也太渣了點吧?居然把雲守家的廚師給弄沒了?」打開紅繩上的通訊器,我躺在榻榻米上,和白蘭閒聊。

  「嗯——這種事我可沒做呀,什麼都不知道呀~」白蘭玩弄著手裡的棉花糖,頗為無辜地沖我眨了眨眼,甚至還搖了搖食指,一副笑嘻嘻的可愛樣子。

  看他勾著唇線笑嘻嘻的那副樣子,我不由得扶額:「為什麼每次和你通信,你都在吃甜食?而且還每次都是棉花糖?桔梗居然沒管著你?」

  「嗯哼~沒人可以管到我吃棉花糖吆~」白蘭揚了揚下巴,抓起一大把棉花糖排列在玻璃桌上,眼尾上挑沖我微笑。

  小樣兒,居然得意成那樣……簡直就像是家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麼。我撫著肚子一臉認真地盯著他瞧,略帶憂鬱惆悵道:「白蘭,你知道麼?」

  「嗯——什麼?」白蘭停住吃棉花糖的動作,疑惑問我。

  「其實,小孩子的基因有一半是由父親決定的哦。」我手指慢慢撫摸著肚子,想著再有幾個月後,這裡就能孕育出一個生命,這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情啊。造物主果然擁有讓人感動的神奇能力。

  白蘭點頭:「嗯~這個我知道喔~」

  「是啊。所以,如果你再這麼繼續吃棉花糖下去的話,我們的孩子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變成棉花糖星人哦。」

  「……」白蘭塞棉花糖的動作突然地停下了,他瞪圓了眼睛,捏著棉花糖,一副恍然大悟我所說的事情一般。

  「恩。是真的。」我繼續認真地點了點頭以證明我說的事情的真實性。白蘭撅嘴,將手裡的棉花糖各種揉捏搓扁,就是不吞下去,還非常委屈地撇了撇嘴:「我才不要有人和我搶棉花糖呢~」

  我聳了聳肩,為這個男人的幼稚佩服得五體投地。誰來救救這個幼稚的男人……

  「你在騙我吧~烏梅醬~」似乎是看見我無力的情緒了,白蘭微眯起眼睛,將手裡的棉花糖吞下,不滿地看著我。

  我攤手呼了口氣:「不,基因真的是很強大的東西,我是真的挺怕我的孩子變成和你一樣的鬼德行的。」

  像白蘭這樣的宅男,如果不統治世界的話,他還能做點什麼來賺錢呢?開網店?還是當遊戲代練喲= =|||

  「……」一想到這裡我就滿頭黑線,白蘭將手裡的棉花糖放下,雙肘撐在桌上,腦袋擱在手掌上,也不再笑眯起眼睛,狹長的紫色鳳眸靜靜地盯著我,唯有唇角的微笑還翹著。

  很久不見他這樣安靜的模樣,一時間我也愣愣地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我們兩兩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白蘭先低低地笑出聲來打破這沉寂。

  我疑惑地盯著他,他似乎笑得相當愉快:「好久都沒有這麼認真地 看過你了呢。」

  「……」不得不說,白蘭還真是擅長於調節氣氛啊,他突然講這樣一句甜言蜜語,不由得讓我漲紅了臉。

  「搞得和小別勝新婚一樣的……又不是在演什麼電視劇。」我用手捧住臉降了會兒溫,小聲嘟囔了一句。

  「小別勝新婚?嗯——很合適的形容喔~」白蘭搔著下巴,明明挺猥瑣的動作,他做起來倒還是挺可愛的。

  唔……我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白蘭該不是……為了讓自己這個動作做起來很可愛,所以對著鏡子練習過了吧?!嘖嘖嘖,以白蘭的悶騷態度來看,還真的很可能喲……

  我正在這裡猜想著,那邊突然傳來「咚、咚、咚」節奏緩慢有禮的敲門聲,還有那個熟悉的沉穩男性嗓音:「烏梅小姐,很抱歉打擾您休息,恭先生有事找您。」

  一聽到男人的聲音,白蘭的臉登時就垮下來了。這個男人可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安排呢,他還要自己吃醋……噗。

  不過,在我看來還挺可愛的。理智告訴他,為了我和孩子的安全,把我遠離密魯菲奧雷會比較好,而情感呢,他似乎又是捨不得我離開的。這讓我相當得意……還有點高興。

  「真討厭~」白蘭用食指卷著頭髮,拉長了尾音頗為不滿地念叨著,撅高的嘴唇充分說明了他的不滿心情。

  「好啦,你乖一點咯……或者早點結束來接我呀?」我笑嘻嘻地和他打趣完,關掉紅線的通訊器,接著拉開了紙門。

  門外的草壁朝後退了一步沖我行禮,表情難見的帶著些擔憂。

  哦呀,難道是害怕他家恭先生會對我行暴麼?嘖嘖嘖,這種兇狠程度很一般的啦,比起我在密魯菲奧雷見過的,算是很柔軟的表情了喲。

  雲雀恭彌雖然狠狠地瞪了我,又有很足的警告意味。不過還是比不上本來微笑著的白蘭突然露出殺氣的表情,像那樣的白蘭,我都忍下來了,並且還已經足夠習慣並且調侃他了。對於雲雀恭彌,那我就更沒有畏懼了。

  我甚至還微笑著拍了拍草壁的肩膀,安慰了下他:「沒關係的哦,草壁君。請不要擔心我。」

  是的,請不要擔心我。

  我不僅是密魯菲奧雷的嵐之守護者,還是密魯菲奧雷首領的女人。我絕非弱者,也絕非會害怕之人。更何況,我們明明處於敵對立場,你若是這樣擔心我,只會讓以後對戰的時候,變得難做罷了。

  我們既然敵對,一開始就不需要要好的。

  安撫完草壁之後,我就去見雲雀恭彌了。不得不說,雲雀恭彌這個人確實氣場很強,他閉目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也給人一種不可小覷的忌憚感,他就只是雙腿相疊坐在那邊,手搭在沙發椅背上, 身上的黑色和服一絲褶皺都沒有,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那種簡潔乾淨的款式給人一種肅殺的氣場。

  「雲雀恭彌,找我什麼事。」還是我先忍不住打破了安靜。廢話,我一孕婦,沒事就應該好好躺著,好好玩著,才不應該站在這裡來忍受別人的氣場呢。即使現在的我不能使用火炎,也最好不要掏槍,但是每個孕婦都有著暴躁中二的氣場,我絕不會比雲雀恭彌差!

  「……」雲雀慢慢張開了眼睛。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和雲雀對看,總感覺……有點神奇。這個男人,哦,不,應該說他還是個青年,擁有著一雙狹長黝黑的鳳眸,那黑色如同上好的墨,又如同深不可見的潭水,只望上一眼就覺得渾身冰涼,如同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看來我還小看了雲雀恭彌呢。

  我眯起眼睛,為了掩飾我被雲雀恭彌突然的眼神嚇到,我也順便溜達到雲雀恭彌坐的沙發對面的矮桌前的墊子上坐下,硬撐著擺出和他相差不多的氣場與他對峙。

  可惜的是,雲雀恭彌似乎完全沒有意料到我想要與他抵抗中二氣場的心思,只是微抬著下巴,靜靜地望著我。

  喂喂喂!這種情況下難道還要我繼續開口說話嗎?!我絕對不要!飽含著這樣倔強的心情,我決定死也不要和雲雀恭彌說下一句話了。果然,雲雀居然也是個悶葫蘆,我倆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會兒,雲雀才說出下一句話來:「午飯是你做的?」

  「……」你妹!你叫我來就是要問這樣一個有了固定答案的問題麼?!那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一直在緊張啊!雖然我是經受過白蘭氣場強大的樣子,但他最近又撒嬌又賣萌的,我都已經忘了我曾經也是個面對氣場當仁不讓的強人啊!這下突然面對兇暴的雲雀恭彌,我果然還是有些害怕的……

  喂!不要歧視我!被這麼雙黝黑黝黑的鳳眸盯著,是人都會緊張的啊,尤其是那種顏色,那種神情,雲雀恭彌天生就有讓和他相處的人緊張的本事吧?!

  「恩,是我做的。」我木然地跟隨著雲雀回答壓根沒意義的問題,雲雀站起身來,黑色的和服頓時隨著他的走動起了一絲波紋,他的語氣似乎也隨著他的走動而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以後,你不用插手,草食動物。」雲雀偏過頭去,手指擺弄著擺放在茶几上的花草,由於背過身去,我無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他這句話的意思是拒絕了讓我以後給他們家做飯麼?不可能呀!我的菜可是經過了草壁君的考驗的,怎麼可能會難吃?難道說是什麼大男子主義發作,什麼高傲的自尊心讓他不能接受一個敵方家族的女性來幫他家做飯麼?

  哼!要是他家有廚師的話,我還用得  著自己下手麼?

  嘁——平時白蘭都要撒嬌賣萌我才好心情給他做一頓飯,你雲雀恭彌還真是大架子啊!由於過於生氣,我很乾脆地答應了他的要求,當然我費力將我的吐槽壓下去了。畢竟住在人家家裡,還要抱怨人家家裡沒廚師什麼的,這樣挺差勁的。

  「好。雲雀君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休息了。」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雲雀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騰出他另一隻手草草揮了揮,於是我轉身便回去了。

  可沒想到我才回到我房間門口,草壁君居然還在那裡等著我,我有些奇怪,驚訝地望著他,卻沒想到他撓了撓後腦勺,朝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烏梅小姐,您別怪恭先生。其實恭先生是怕您累到,畢竟您有了身孕,如果做飯,說不定會不小心摔倒。恭先生是想要您多休息,才這樣說的。」

  「……」我頓時無語。草壁君喲,我該說你溫柔還是對你家恭先生知根知底,簡直到了藍顏知己的地步哦……不得不說,這世界太危險了,以至於我無論到哪裡都能發現紮堆的好基友= =|||

  在草壁開口解釋之後,我的第一反應確實是雲雀這廝悶騷到了極點,也……還有點感動。

  畢竟像雲雀恭彌那種男人,居然會為別人著想,這真的是件很難得的事情。但是我的第二反應就是草壁君你為什麼能這麼瞭解你家恭先生想說的,並且還來找我解釋……?你這是怕別人誤會你家恭先生不好吧?!這是怎樣一種忠心誠懇的手下?你真的不是在暗戀你家恭先生麼?這真的很讓人懷疑啊草壁君!!

  「恩。我知道了。」我點下頭去,丟下句「謝謝您的解釋。」就飛快地逃進房間關上了紙門。

  不得不說,經過了草壁這遭,我產生了嚴重的危機感。如果說在彭格列這邊有著這樣相親相愛的好基友的話,那麼在密魯菲奧雷的白蘭,豈不是和桔梗天天形影不離,出入一起,甚至連棉花糖都是經了桔梗的手?!

  不行了……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再說了,自從我懷了孩子之後,白蘭就各種禁欲,各種不找女人,各種蠢蠢欲動了。如今桔梗這麼大個好基友就在身邊,如果桔梗趁著夜黑風高,灌醉白蘭然後……

  啊啊啊啊啊——不行啊啊啊——不能想像啊啊——

  我抱頭抓狂,開始產生了強大的危機感,並且開始思考我一個人逃回去的概率有多少。我可不能等到白蘭把人家彭格列滅了之後再來找我,當然這種想法我總覺得各種白眼狼……

  當然,最白眼狼的就是白蘭了。先是狠狠利用完人家之後,還要過河拆橋。這是怎樣一種渣性格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最危險的是,我居然還能包容這種渣  性格的傢伙……我果然是被白蘭調/教得對各種渣事件麻木了吧,甚至還覺得如果不這麼做還不像是那個白蘭了。

  我扶著額歎了口氣。不管如何,既然喜歡了一個人,既然決定了和一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接受他的一切。現在的我已經給綱吉君添了太多麻煩了,更何況這邊還有個白蘭讓我各種心神不寧,再者,到時候鬥爭起來了的話,我該怎麼來保全綱吉君和他的彭格列家族呢?

  明明就是敵對的立場,為什麼要包容這麼多呢。你應該只包容你的彭格列家族的,綱吉君。為什麼……獨獨對我心軟呢。這樣,我會下不了手去的啊。

  我畢竟和白蘭還是不同,我是在三觀正常的社會裡成長起來的成年人,擁有著知恩圖報的傳統中國性格,擁有典型的婦人之仁和最起碼的良知。

  我想,給予了我善意的綱吉君,彭格列,草壁君甚至是雲雀恭彌,我覺得我都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毀滅。但是,我知道,觀念的不同只能通過戰鬥來實現。

  抱歉,我們之間的交往還是不要再深下去了吧。抱歉,綱吉君,即使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果然還是只能選擇白蘭•傑索。

  我知道,在平行世界裡他曾經被人背叛過。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和他一起錯,即使錯到最後,都不要背叛他,都不要讓他寂寞一人。因為我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我清楚地知道,他的野心不可改變,所以只能我來支持他。兩個人相處,總要有一個人妥協的。

  所以我選擇妥協他。所以我選擇對你抱歉,綱吉君。

  謝謝你的收留,我想我要走了。不能再厚臉皮地留在這裡,不能再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彭格列給我的照顧。我畢竟不是白蘭那樣的厚臉皮,可以這樣肆意地利用完別人再毀掉。我不能做到,所以我只能逃離。

  我撫摸著肚子,暗自做下決心。我決定自己找個地方先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帶著孩子去投奔他爹。反正有紅繩聯繫,白蘭也能知道我的所在。

  幸虧手裡還有些錢,六道骸當初還沒變態到來搜我的衣服,所以我有銀行卡啊,歐元啊是放在口袋裡的。

  既然已經想好了,那我就要開始實行了。我眯起眼睛,暗自作下了決定。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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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飛回去嗎 ...

  既然做好了決定,那之後的事情也就好做多了。

  我沒有再攙和雲雀恭彌家裡廚房的事情,裝的很乖巧地躲在房間裡。而草壁君似乎是奉了雲雀恭彌的命令從外邊抓了個廚師來幫我做飯。居然能在這樣混亂的世道中,還能找到會做日本菜的廚師,雲雀恭彌也確實有點能耐。

  不過,也正是因為雲雀恭彌的這麼個舉動,我想我大概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了。一開始他連自己的家裡都不怎麼在乎,就把錢直接資助給了彭格列,連自家房子裡缺了廚師都並不知道——當然這一點估計得歸功於草壁君,草壁君果然比好女人還要「賢妻良母」啊!

  從一開始可以看出,雲雀並不在乎我這個被綱吉君分給他的累贅——也可以說他是直接地無視了我,將我這個人看成了零,所以家裡沒廚師也就沒廚師了,他也沒在意過我會如何。

  但是在之前發生的做飯這件事上,雲雀發現了我的存在感之後,他居然就會記得順手幫我解決問題了。不得不說,這個雲雀恭彌確實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居然記得到我這個孕婦不宜過長時間運動,也不宜長時間地接觸油煙,甚至還為了照顧我的飲食習慣,專門讓人去找了廚師。這確實是個百裡挑一的好男人。可惜的是,我們是敵對立場。

  真的很抱歉,這並非是我的意願,可是我不得不與你對立。這世上,本來就由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了。

  無論雲雀如何,反正我是準備要走了。我算准了雲雀恭彌的下一次任務時間,在他出任務的第二天,我就騙過了草壁的視線,將幾套衣服塞進了旅行包(反正孕婦裝留下來他們也穿不了啊),再塞了我的銀行卡和歐元,緊接著我拎著旅行包就輕裝離開了。

  對於雲守佈置的幾個監視的視線,我很輕易地甩開了幾個,緊跟著我的,為了以防他們即使報密我就將他們暫時地「留」在了原地。

  當初六道骸將我抓了之後,有把我的武器藏起來,但是綱吉君後來還給了我。這些監視的視線只是奉命來看守我,並且保護我的安全,他們是完全無辜的。我能明白,他們並非自願,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

  但是既然他們阻了我的道路,為了能夠脫離彭格列,我也只能傷了他們。

  看著被我嵐之火炎灼傷而倒在地上的眾人,雖然不至於死亡,但是嵐之火炎的密度很高,而且能力又是分解,我估計他們會很痛苦。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看著痛苦嗷叫的他們,我輕輕搖了搖頭,重新踏上了旅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將來會下地獄,因為白蘭絕對會下。

  我只想陪著他,無論生死。如此而已。

  白蘭曾經和我說過  。他要拿到七的三次方——全部的彭格列指環,全部的彩虹奶嘴,全部的彭格列指環,再利用彩虹之子大空之戒的擁有者尤尼的力量,重新創建世界。

  白蘭還說過,既然手裡擁有力量,那麼這就是天意。既然天意希望他做點什麼,而他就是天意所歸,所以他只是做想做的事情和眾望所歸的事情而已。他想要毀滅這世界上所有的黑暗與痛苦,毀滅所有的愚蠢和幼稚,只剩下純粹美好。

  我不想評判他這樣的做法是對或者不對。但是我知道,白蘭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會有迴旋的餘地,也絕不會有改變的一天,他會一直一直地走下去。據他所說,在之前的平行世界裡,他永遠都是獨自一人,高傲強大,絕不會在人前出現任何破綻,驕傲完美,也不屑於被人背叛。但我卻知道,他也是會痛苦的。

  所以這一次,我會做他身邊的那個人,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和弱點,也只有我知道。陪在他身邊,包容他所有的撒嬌賣萌,順便在他生氣炸毛的時候順毛他。

  白蘭曾說過:「烏梅醬出生的地方,我會最後毀掉。」

  雖然我想說我並不來自於這個空間的中國,但是我知道,這是他體貼我的證明。那麼現在,戰火四起的義大利已經不是居住的最好地方,我應該買機票去中國才最安全。

  整個義大利已經廢墟遍佈,白蘭已經發動了攻勢,誰也不能阻擋的戰火波及,即使是大白天的大街上也出現了不少白衣服的密魯菲奧雷的手下,我躲開他們的視線,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

  我還不怎麼希望讓白蘭知道我跑出了彭格列雲守的家裡。他和綱吉君都像是約定好一般,默契地想將我摒除在戰鬥之外。當然,為了我的孩子,我個人也確實不想攙和到他們的戰爭裡,但是,這大概涉及到個人品德和良知的問題,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原則。

  不過,他們確實使用了最新型的武器,他們的戒指上燃燒著各色火炎,然後將戒指捅到了隨身攜帶的小盒子上面。而那小盒子上面居然還很貼心地設計了專門適合戒指來捅的小孔……

  這件事讓我著實非常驚異地囧然了一把。

  不得不說,雖然我並非是那種熱衷於將男男配成對的腐女——起碼我最討厭白蘭和桔梗之間的好基友情節了,但是這種情況不得不讓我覺得這種戰鬥方式是個腐性格的傢伙創造的吧!那種插捅的方式是什麼啊?而且還是在盒子的屁股上……這真的讓人很難不想歪啊!那種捅的方式,還有那合適的戒指與盒子……

  我默默扶額。希望這個用戒指捅小盒子戰鬥的方式不是白蘭想出來的,不然我要情何以堪……

  不過,白蘭居然都沒有把那種小盒子給我個十個八個的  ,搞得我只能揣著把手槍到處跑,看他們仿佛可以把武器和動物塞進那麼小個的盒子裡,我就產生了森森的嫉妒之情。

  憑什麼!我這麼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都必須隨身攜帶著這麼重一把槍到處跑,他們就帶個小盒子就夠了,然後用戒指一捅,還和哆啦A夢的百寶袋一樣,各種動物各種武器都冒出來了!這簡直就是便捷式隨身空間嘛!

  不帶這樣的!白蘭居然瞞著我這麼重要的事情!很好,回去我就要用皮鞭蠟燭狠狠抽他,看他還敢不敢和我隱瞞重要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狠狠地將手指握緊,然後往小巷子裡一躲,躲開成群結隊的密魯菲奧雷隊員的偵查。

  看來密魯菲奧雷的隊員們正在偵查彭格列還有其他黑手黨們的蹤跡,嘛,雖然這些低級雜魚不一定能認出我,但是他們還不是我的對手,只是現在不要引起爭鬥最好,所以我還是躲著走好了。

  我邊躲躲藏藏,邊觀察著周圍動向走走停停,各種辛苦。再者一路上廢墟遍地,連個能夠通行的工具都沒有。

  介於我的火炎還不能像那些人那樣那麼牛逼哄哄地飄在空中,我基本上都只能靠走的。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我才從發現了一個還存在在廢墟底下的自行車車庫。我從車庫裡偷了輛自行車出來,接著就騎著它去的機場……我該感謝上天,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我沒有路癡。

  當然,我還點燃了嵐之火炎在後邊加速。這破自行車的車速才上了七十碼,速度稍稍快了點。我還不敢將速度加得太快,以防被勁風把臉給吹凍著或者吹僵了。

  騎著自行車好不容易到了機場邊上,我悲劇地發現,機場是還沒塌掉,但是所有的飛機都不翼而飛了。難道說……

  白蘭你終於渣到向飛機場下手了!將所有的飛機都占為己有,停在密魯菲奧雷裡的庭院了嗎?!

  這傢伙從來有將看上的東西占為己有的壞習慣,還有吃甜食吃到牙齒痛還不反省還要繼續吃的惡劣毛病。這種都是自製力極其差的表現。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是,這廝還很理直氣壯地和我說——

  「自製力?恩——我不需要那種東西哦~因為我是白蘭嘛~」

  恩!這傢伙的語言邏輯和因果關係也有很大的問題!需不需要自製力和你是不是白蘭到底有個毛線的關係啊!還有……你這傢伙還是少自戀了!你這個花名控!

  你又不是青樓裡的老鴇,幹嘛把守護者挨個兒都取個花色名字,幸虧老娘堅持烏梅這個名字不變才沒遭你毒手!

  不過似乎……每當我一閑下來,腦子裡想的,基本上全是他啊。

  白蘭•傑索,你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我歎了口氣,只能捨棄  掉已經荒無人煙的機場。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沒有飛機可以坐了,連離開義大利都成了問題……要不然再偷偷回彭格列算了?

  這一路上連個食物店都沒怎麼看見過啊……有錢有個屁用啊!沒東西買我難道要吃錢麼?!

  可是,就這麼回去的話,好像更丟臉的樣子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回去的話就是違背了我的原則啊。在生命和原則面前,雖然是生命更重要一點,還有孩子也需要吃東西。

  但是……

  我抓住頭髮開始使勁撓。

  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就這樣若無其事地重新回到彭格列雲守家裡啊啊啊——這樣真的太特麼丟人了啊!即使雲雀恭彌不嘲笑我,我估計也沒臉再去見他了。

  「這下可怎麼辦呢?」我躊躇地轉動著手裡的戒指,將它在手指上的方位挪了又挪。正當我站在偌大個機場大廳裡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外邊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爆炸聲。

  「抓住他!他是彭格列的人!」我微蹙起眉頭,才回頭就看見了身後沖天而起的火炎,那是無比耀眼的紅色。

  和我一樣的火炎顏色。

  我下意識地掏出瑪雷指環的鎖鏈纏繞上戒指,躲到了一旁,讓機場裡還殘留下的幾處殘垣擋住我的身影。發出火炎的那人從門口位置走了進來。

  那是個有著及脖頸處銀髮的男子,翡翠般碧綠的眸子裡沉澱著某種沉穩的情緒,但是剛剛那樣熱烈的火炎可不是這樣說的。這個人,肯定擁有著與外表不符的熱枕內心。

  不過,他是彭格列的人嗎?是普通的嘍囉還是綱吉君的守護者呢?我下意識地撥動著戒指,卻見他掏出一個什麼東西看過之後,才舒展了緊蹙著的眉頭,緊接著他掏出了電話。

  「恩,十代目。是,這裡沒有火炎反應。」這個男人捂著電話開始講起話來,聲線低沉穩重。本來隔著這樣的距離,我是聽不清他講話的,但是現在的我雖然沒有火炎反應,但是在瑪雷鎖鏈的壓抑下,一點點的火炎還是可以用的,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足夠我加強耳力,聽清楚對方的說話內容。

  他說話的聲音歡快了一些,但整體的基調還是沉重的:「是。我會注意的,也請您小心。對的,一切盡如十代目預料,所有的飛機都沒有了。恩,我明白了,馬上回來。」

  在那個銀髮男子將電話合上之後,我也趕緊熄滅了微弱的死氣之火。不得不說,死氣之火還真是個好東西,只需要一點點都能讓身體素質加強到能配合上死氣火炎的強度,要不然以這樣虛弱的普通的身體,我是壓根做不到長時間舉著沙漠之鷹,也做不到長時間的移動或者是跟上別人變態的反應速度。

  不過有了死氣之火,一切 好辦。

  剛剛那個男子的身份已經確定了。看來他就是綱吉君的嵐守了。

  說起來,為什麼彭格列家的守護者也一個個的這麼好看?我本來以為像桔梗那樣的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忽略他那宣揚火星綠化的綠色眼影和綠頭髮的話。不過卻沒想到果然還是彭格列的品質更勝一籌啊。

  不說綱吉君那樣溫潤有禮,電倒一片的外形,剛剛這位嵐守先生更是擁有一雙碧波蕩漾的眼眸,而且性格沉穩,身形修長,臉部輪廓分明帥氣,火炎的強度也很厲害……

  更別說六道骸,雲雀恭彌這兩人了。這兩人簡直就可以算得上是一流水準,妖孽級別了。好吧,只勉強比我家白蘭差一點點了。

  唉。飛機場都沒了飛機,我到底要怎麼樣飛去中國啊?要不要試試像那些密魯菲奧雷隊員那樣,點燃嵐之火炎升上半空試試?

  ……還是算了,要是掉下來,我和我的孩子都得摔成一灘爛泥。更何況,我還沒有那種可以用戒指捅的小盒子呢。


15.匣兵器嗎 ...

  混到這個地步,我還真是沒用啊。看著彭格列的嵐守離開之後,我也不顧其他,往平坦的地上一屁股坐下,無措地歎了口氣。

  這樣子不是舉步維艱,左右為難了麼。要飛機,飛機也沒有,要回去,我又放不下我的自尊心。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舉動有些魯莽了。

  正在我怔在原地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時候,手上的紅繩裡突然投射出來了白蘭的全息影像。此時的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的樣子,手指托腮,紫眸裡射出淩厲的色彩,口氣有些冷酷嚴厲:「烏梅,你還真是敢啊。」

  我暫態一呆。因為他叫的是烏梅,並不是烏梅醬。而且臉上的表情也……也太嚇人了點。

  我可是好久沒看見這樣的白蘭了。那雙紫色的眸子裡滿是怒意,仿佛帶著暴風雨般激烈的情緒,他一般將瞳孔眯起的時候,就是特別生氣的時候,尤其是抿緊的薄唇,明明就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嘛!

  我不由得犯了結巴,卻還不想再他面前就這樣服軟了,於是挺起胸膛,裝得硬氣地回了他一句:「……我、我又怎麼了?」

  雖然只是全息影像,但是這樣的白蘭果然還是相當有威懾力,一看到就感覺到心亂如麻了,他這幅樣子明顯就是認真到有點恐怖啊。

  「為什麼離開彭格列?」白蘭聲音不帶上那種上翹尾音的時候,聽上去還真是嚴肅到正經,口氣嚴厲到讓我有點被嚇到。說起來,除了上次他問我是不是真要離開他的時候,這恐怕就是他語氣最淩厲的一次了。

  我努力側過頭不去看他的表情,嘟起嘴悄悄嘟囔了一句「凶什麼凶啦」之後才重新看向他:「因為我很不便啊。」

  看他似乎是神色緩和了些的樣子,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輕抿起唇來倔強地盯著他:「明明我是密魯菲奧雷的,可是為什麼要呆在彭格列?」

  白蘭看著我,似乎是有些軟下來了,但是語氣卻還是沒有放鬆:「你應該知道的。密魯菲奧雷裡白魔咒和黑魔咒並不統一,我怕會傷到你。」

  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讓我受到傷害,他只是在找藉口讓我不呆在密魯菲奧雷罷了。為什麼?難道是他做了什麼決定麼?

  為了不讓他認為我是在開玩笑或是在耍小性子,我認真地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白蘭,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果然還是呆不下去,一天都不行。」

  「……」白蘭沉默下來,紫色的眸子從一開始的滿盛怒氣似乎有些淡了下來,但是那紫色卻依舊深邃,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他突然彎起眼睛,將手裡的棉花糖輕輕捏了捏,語氣又變得歡快起來:「還真是拿烏梅醬沒辦法哩~」他這樣說著,將手裡的棉花糖放進嘴裡,眯起眼一副無比享受的樣子:「正好我也很想要烏梅醬在身邊,你呆在那裡別動,我現在就來接你好了。」

  對於白蘭變化莫測的反應感到相當不解,但我還是茫然地點了點頭。既然他要來接我,那麼應了也是可以的。不過,他怎麼突然語氣歡快起來了?看著他略有些閃爍的紫色眸子,我不解地歪了歪頭。

  我還沒開口說話,他那邊就傳來了淡淡的聲音,讓聲波有些受到干擾的樣子:「白蘭大人,這份檔您是現在就要看嗎?」

  「等會吧~你先放在那邊,出去吧。」他也不回頭,只淡淡地丟下這句話。可是早就習慣白蘭的我,還是聽出他這語氣似乎和平時有點不同。這個人是什麼值得懷疑的人嗎?由於我這邊的全息影像倒是只能看見他的腦袋,其餘人的樣子也看不見,所以我不由得有點好奇起來。那個人是誰?是白蘭的心腹?

  不對吧,白蘭的心腹不是桔梗麼?那個聲音卻並非是桔梗的……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聽見白蘭的聲音:「你在那個位置等一會兒就好,我馬上來。」

  「恩,好……」我呆呆地應了一句,就看到投射在面前的白蘭大頭臉消失不見了。

  其實我也並不是一定要這樣的,我也不是任性到在這麼忙的時候非要在白蘭身邊……不過,白蘭能親自來接我,果然還是太好了!我吐了吐舌,心情不由得變得高興了許多。

  白蘭來接我的時候,我正好坐在一邊玩手上的紅繩,邊還想著這紅繩究竟有什麼奧秘。白蘭就是再這時候登場的,他像是電視劇裡的英雄一樣,黑色雙翼張開時,幾乎快要遮住了斜上方的天空。

  這麼久不見了,再看見他的臉,果然還是讓我有點懷念。

  還是淩亂的翹著的白髮,倒掛著的皇冠形狀刺青,還有淺紫色的眸子,以及熟悉的笑臉。我幾乎像是被蠱惑一般站起身來,沖他伸出手來。我定定地凝視著他,感覺內心的情緒隨著他的到來仿佛就要傾倒出來了一般。這個男人,如同天神一般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而我仰望著他,感覺這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感情在膨脹發酵,緊接著從嘴唇裡自然而然地傾瀉而出——「白蘭。」

  他輕輕落到了地上,身後黑色雙翼收攏之後,接著就消失了。白蘭唇角噙著淡淡的微笑朝我走了過來,他走的有點急,凝視著我的紫色眼眸裡還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直到我們兩人只距離一臂之距,他低下頭靜靜地凝視著我。

  我也抬著頭靜靜地凝視著他。不一會兒,他就像是情動一般輕呼了口氣,這剛讓我覺得曖昧的有點臉紅時,他一伸手就將我攏在了懷裡,相隔已久的懷抱讓我不由得更加扣緊了他。

  是的,這是白蘭。我貪婪地呼吸著他懷抱裡的氣味,還是一如既往的棉花糖香味,卻還透著一股淡淡的木蘭花洗浴露的香味。

  我悶在他的懷裡,輕輕開口道:「恩?你剛剛洗澡了?」

  「咦?暴露了?」白蘭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歡喜,還有一分不好意思的尷尬似的:「因為很久不見,所以想要弄得乾淨整潔一點給你看啊。」

  「……」聞言我沉默下來,內心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可是慌慌張張從雲雀家裡出來的,而且還在外邊這麼混東混西混了許久,也算是蓬頭垢面,很久沒整理過的邋遢模樣……

  正在我亂想著什麼的時候,白蘭突然開口了:「烏梅醬,我很想你。」

  他口氣裡透著一種莫名潮濕的氣息,手指雖然是輕輕地擁著我的背,但是我突然間就鼻頭一酸,感覺到眼睛裡仿佛盈滿了什麼東西似的。

  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他就教我心蕩神漾。明明只是溫柔地擁抱著,卻從他這樣淡的一句話裡突然感覺到了他深溢出來的感情。

  「……」我並不說話,只是沉默地將手指反扣上他的背,直搭到他的肩膀上。之後才歎息地在他耳邊輕語:「恩,我也是。」

  「撒,回去吧。你現在身體不能吹風,我讓匣兵器帶著你好了。」

  一聽到白蘭這個話,我就想到了之前看見的那種坑爹的「開匣」方式。一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囧囧地抬頭望著他,努力將心裡的吐槽壓下去——

  所以說那個傳說中的匣兵器到底是什麼啊?!為什麼我就沒有這個東西啊。還有那種坑爹的開匣方式到底是什麼啊!!那種疑似攪基的開匣方式真的沒關係嗎?!

  一想到這裡,我就賭氣似地看著白蘭,微撅起嘴唇。他似乎是看見了我不悅的樣子,像是有趣似的輕笑出聲來:「烏梅醬你喜歡的話,送給你也可以啊。不過這個,用你的戒指估計打不開。」

  邊說著,他邊摘下自己中指上的結婚戒指,緊接著換成瑪雷戒指戴上。看著他取下的那枚我挑的男士戒指,我的心突然柔軟一片:「你一直戴著它?」

  「當然。夫人的命令我怎敢不遵?我可不敢不帶來招蜂引蝶,惹得夫人不滿呢。」他輕笑著戲謔般地反諷我,我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地伸手彈了他一腦門響指:「少來了你,我哪有那樣小氣。」

  見我沒好氣的樣子,白蘭伸手搭上我的肩膀,笑容滿面地湊近我的鼻尖,額頭蹭到我額頭上,與我皮膚相貼:「那我去找其他女人了?」

  「你敢!」我狠瞪他一眼,撅唇不滿。他雖然是這種開玩笑的語調,但以白蘭以前那副風騷模樣……難道說他把我支開就是為了他好找女人麼?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我就心生不滿地伸手掐住他的手臂,不信任地斜眼瞥他:「你是不是趁我懷孕,趁我在彭格列的時候,找其他女人了?」

  「哪有?夫人啊,這可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臉無辜地望著我,一看見他那副樣子,我就不高興地手裡用起勁來,結果他就開始裝無賴地喊了起來:「呀呀呀——疼疼疼~親愛的,你稍微裝裝樣子就得了嘛,還真掐啊~難道是想要謀殺親夫?」

  「別貧了。」我鬆開手下的力氣,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頗有些擔心地問:「你的匣兵器坐起來穩當嗎?」

  「恩——如果匣兵器不行,還有為夫我呢。絕對不會讓你顛到的。」又貧了,又貧了。這個男人為什麼就是要這樣呢?在交往之後,就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在結婚之後還越來越任性了,在生了小孩子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養兩個孩子。一個我的親孩子,這兒還有個大孩子呢。

  「讓你見見我親愛的匣兵器好了。」他邊說著,邊點燃了戒指上的火炎,漂亮的橙色的火炎,讓我有一種恍然看見了綱吉君的火炎的感覺,但是感覺白蘭的火炎顏色似乎更加冷一點,明明是一個顏色,綱吉的卻有種明亮的溫暖的感覺。

  但是……這個是我喜歡的白蘭的火炎。

  所以,我果然還是最喜歡看見他的橙色火炎了。恩……這大概是一種偏愛吧。

  「開咯。」他將眼睛彎成了新月,笑眯眯地將戒指靠近了小盒子的蓋子頂上,輕輕一碰之後盒子便開成兩半了,而裡邊一道白光就竄了出來,看到這麼神奇的出場效果,我愣愣地盯著白蘭手裡已經成空的匣子看個不停。

  結果半空裡傳來「——吼」的一聲,我半退一步,抬頭去看,結果這一看就把我嚇到了。

  「……這、這東西是什麼?!」在極度的震驚中,我聽到我如游離天外的聲音:「白蘭!你去了一趟外星球嗎?!」

  「嘿嘿>///<厲害吧~」白蘭笑眯眯地望著我,雙手叉腰,鼻尖上翹,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厲害,我天下第一」的表情。我驚呆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半空中的那個生物怔怔出起神來。

  無疑有它,半空中那個幾乎佔據了半邊天的東西有著白色的肚皮,還有鱗片,頭上甚至還有兩個威風凜凜的角,還有那兩個幾乎有我人這麼大的爪子……

  這這這這……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不就是我們中國神話裡的龍嗎?……

  是龍吧……這東西是龍吧?

  「為、為什麼會弄到這種東西呢?你真的去了外星球吧?!真的去了吧!」第一次見到龍的興奮,不由得抓住他的袖子開始搖了起來:「呐呐,白蘭~你也給我弄一隻吧~去外星球給我抓一隻嘛~」

  「……這可不是在外星球抓的……」白蘭哭笑不得地看著興奮的我,還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別太興奮了,小心點呢,否則為夫可是會擔心的。」

  「貧吧貧吧,你就貧吧。」我戳了戳他的腦袋,繼續將話題繞回匣兵器身上:「那你在哪里弄的?」

  「這些動物身上可是附上了火炎的,這匣子也是著名的科學家……」

  「好啦,不管是誰弄的,反正給我一隻嘛,超酷的!對了對了,是不是武器也可以裝這裡頭?我有看見密魯菲奧雷白魔咒的人用這種匣子呢。」

  「恩呢,是該給你一隻,你老拿著槍也太重了點。」白蘭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然後張開翅膀將我環著帶上了半空,緊接著他抱著我靠近了半空裡的白龍,緊接著將我抱著飛到了白龍身上。

  我好奇地摸了摸它背部的鱗片,感覺到它脖子一動,手還嚇得往回一縮,我一時反應不及,回過頭來對著白蘭說了一句相當沒腦子的話:「它、它是活的啊!><」

  「……」白蘭無語地望著我,少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是的喲,當然是活的了。你還可以再摸摸喲~」

  「恩恩!」我興奮地點頭,用手在它脖子的附近繼續摸了摸,感覺到它微微的動作,我覺得更興奮了!

  廢話啊!這可是活生生的,真實的龍啊!就在我身下,就被我這麼坐著呢!

  我捧著臉差點興奮得淚流滿面,就連喊白蘭名字都有些結巴了:「白、白蘭啊!它太帥了不是嗎?!」

  看我興奮地就差蹦起來了,白蘭第一次沖我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就連唇邊的微笑都有點僵住了:「你再這麼誇它,我可會吃醋呢。」

  「……」這回囧的輪到我了。有沒有搞錯啊,白蘭你現在是在和一隻外星生物爭寵嗎?!

  於是我很認真地回頭看著白蘭,一字一句地說:「你放心,我對人獸不感興趣。」

  白蘭:「……」


16.會動搖嗎 ...

  白龍果然是個很不錯的交通工具,沒一會兒我就到密魯菲奧雷了。「歡迎回家。」白蘭笑眯眯地幫我推開門,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我瞪他一眼,大咧咧進了門。

  雖然很久不曾回來,但是這個地方果然還是這麼熟悉。進了密魯菲奧雷的大門,我就直奔我的房間,沒想到白蘭攔住了我,他彎下腰,手指抵到了我的唇上:「噓——親愛的,我要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白蘭所謂的安全的地方,除了平行世界不作他想。說實話,在這種肚子裡還有一隻的情況下,居然要進白蘭的實驗室,還要戴上那個詭異的頭盔,我承認我壓力很大。

  不過既然白蘭說是安全無害的,那我便相信他。

  等我再度睜開眼睛時,我已經到了白蘭用瑪雷指環打開的平行世界。這是白蘭已經規劃好了的完美世界,說是這裡沒有兵荒馬亂,沒有爭鬥和戰爭,所有人之間不會太熟而產生間隙,保持著友好冷淡的關係,這是他夢想中的——

  完美世界。

  說起來,白蘭確實有個小孩子氣的想法,那就是世界和平。這種聽起來就相當孩子氣的想法,還真是有白蘭的風格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小時候受了什麼傷害,導致居然一直堅持了小時候的夢想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說實話,我對於他的價值觀並不能予以苟同,但是他確實下了相當大的心血,營造了一個他心目中最好的平行世界。

  這是白蘭最早造好的一個世界,所以他對此也是相當得意的,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估計也是想要把他的成果展示給我看吧。

  典型的小孩子求關注求表揚的心理嘛。

  真容易看懂啊。我暗笑了一聲,卻不由得沉入思緒。大概是孕婦的關係,有了大把閑下來的時間,想的就尤其多。總是會想著像白蘭這樣的大反派,會不會總有一天被人打敗升級呢?即使他被全世界背叛,都一門心思要留在他身邊的我,是不是很傻呢。

  老說他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兒,其實我自己也應該算一個吧。自顧自地就想要留下了,固執地就想要為他生孩子了,倔強地就是不想他一個人了。我托腮望著窗口發呆,窗外搖晃著的樹枝一片蔥郁。這是個平和的世界,沒有爭吵,也沒有過密的交往,所以也很無聊。唯一共通的大概是,他們都對白蘭懷著絕對崇敬的心情——

  大概是視他為神的吧。

  其實白蘭也只是沐浴在這樣的崇拜中,其實內心卻誰也沒放上去吧。他是如此地邪肆隨意,又是如此地囂張狂狷,其實他也並不想做重建世界那麼累的事情,他大概只是在享受那樣超群的感覺,亦或者是「既然有了超能力,不做點什麼不就浪費啦?」這種任性的想法。因為和他人格格不入,所以乾脆站在最高的位置。既然誰都不理解他,那就都憧憬他,都畏懼他好了。

  真是孩子氣又讓人心疼的想法。不過,白蘭給我這個地方親近自然,雖然門戶稀少,周圍打擾到我的人不多,而且白蘭也有安排幾個人在周圍,不過基本上都不會和我多說話的。唔……在這種時候才有其寂寞啊,如果……能看見恭子就好了。

  疏遠的關係是很好,不過,如果能有一兩個親近內心的人在的話,那將會更好吧。我將這個想法和白蘭說了,白蘭卻說那些人如何和他才沒關係了,他是大反派,本來只負責摧毀那個無聊的世界就完了的,能建造個新世界是多大的善心啊。至於我的話,他會找人過來陪我的。

  找人?除了白蘭自己和恭子以外,和我相熟的人真的很少了呀,還能找誰呢?

  在用完午飯之後,由家裡的僕人陪在身後不遠處的位置,我出去散步了。呼吸自然的空氣,鼻尖還有雨水洗刷過泥土的清新氣味。唔,白蘭在揮霍這一點上,真的是無師自通啊。

  這麼大的莊園,幾乎可比森林。這麼大的房子,幾乎可容納上百人,因為反正都沒什麼人,大或不大於我也沒太大關係,而且每個房間都有各種各樣的白蘭的趣味,我每天欣賞欣賞也算是有趣。

  中午散完步之後,我就沿原路返回了別墅,結果我居然在別墅的門口看見了恭子。在看見那個金色短髮少女的身影站在門口一臉吃驚的模樣,一時間我是相當吃驚到了,第一反應就是:「恭子,你怎麼在這裡?!」

  「咿!?莫非是……」恭子在看見我過來的時候,金色的眸子一瞬瞪大了,口中呢喃著什麼。緊接著她大喊了一聲:「烏梅醬!!!」竟是朝我撲了過來。看著她奔跑過來的身影,我也不覺心情激動起來,也朝她跑了過去。我張開雙臂,迎上了這個結實的擁抱。

  「好久不見……嗚!」在我和恭子深深擁抱的時候,恭子的手指輕輕扣住了我後背的衣服,嗓音裡還帶著些微的哽咽,緊接著我感覺到肩膀上染了輕微的濕意。

  之後我拉著恭子進了門,坐在沙發上開始聊起天了。這麼久沒有相見的閨中密友,聊起天來果然沒個不停,先聽恭子說了下她過來的經歷。在聽了恭子的敘述之後,我才知道恭子也被白蘭這傢伙給忽悠了。白蘭那傢伙居然說什麼我有危險,需要恭子的説明,果然得到了恭子第一反應的擔憂,緊接著他就在什麼都不告訴恭子的情況下,把恭子送到這邊來了。聽恭子說,她一個人還在莊園裡晃了很久,還迷路到了懸崖邊上……

  白蘭這傢伙果然是惡趣味吧!所以說,為什麼連恭子的醋都要吃,還要在這種地方來惡整別人啊!大概真的是孩子氣過頭了麼,做的事情都幼稚得像是小學時期扯女生辮子的小男孩。

  不過,白蘭獨佔欲這麼強,大概也是因為太寂寞了吧……

  雖然恭子來陪我了確實會好很多,但是……「你來陪我了,那演戲怎麼辦?」

  「之前的戲倒是剛剛結束,還挺成功的呢。有幾部電視劇都有來找我哦。」一說到演戲,恭子的眼睛都開始發光了,漂亮的金色眸子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恭子,比起在桃太郎身邊,現在的她,更光芒四射了呢。這樣耀眼的光芒,應該很受覬覦了吧,也不知道敦賀前輩有沒有追到她……

  一想到這裡,我就戳了戳恭子的腰,沖她擠眉弄眼地笑:「嘿嘿>///<」

  「……怎、怎麼了?!那種笑容!」恭子似乎是對我這種笑容相當嚇了一跳的樣子,她往遠離我的位置挪了挪,一臉古怪地盯著我瞧了瞧。

  我將屁股挪近了一點,稍稍收斂了點臉上的賊笑:「咳咳,恭子啊,最近和敦賀前輩關係如何呀?~」

  在聽到我「敦賀前輩」這個詞出口後,恭子的臉一下子被漲得通紅,甚至連腦袋頂上都開始冒起了白煙,整個人似乎靈魂出竅一般想著什麼完全都不在狀態了。

  「喂~喂~恭子醬?~」我在她面前張開五指揮了揮,見她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不由得陷入了腦補狀態。莫非他們已經……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都已經做過了麼?~

  聽到恭子似乎在小聲呢喃些什麼,我將耳朵湊了過去,笑眯眯地問:「恩?什麼?」

  「Ki……Ki……」恭子不停地重複著這個音節,似乎後面的位元組都不好出口一般,我將手搭上她的肩膀,唇貼在她耳畔,輕聲道:「Kiss了?」

  「嗚!!」恭子短促地驚叫了一聲,雙手猛地捂上了不斷升溫的臉龐。看到恭子這個反應,我可以確定我的猜測正確了——

  親了!!!!

  敦賀前輩你果然不負我望啊,該行動的時候還是行動了阿!所以說老是悶騷下去沒後果吧!就是要付出行動才有結果吧~=v=果然恭子你還是鬥不過大魔王的啊,大魔王只要擺脫了遲鈍和悶騷,行動起來果然迅猛……

  我伸手拍了拍恭子的肩膀,恭子轉頭看我。在看見恭子金色的眼眸裡閃著的某種亮亮的光芒時,我微笑:「嗯……恭子,你太慢了喲,我都有孩子啦。」白蘭應該沒告訴恭子這件事,我拍了拍我的肚子,沖恭子戲謔地眨了眨眼。

  果然恭子一聽這話,就訝然地瞪大了眼睛,甚至要湊到我肚子前邊聽我孩子的聲響,我笑著推她說這孩子才兩個月,才稍稍有了一點點樣子而已。

  看恭子瞪圓了眼睛一臉好奇的樣子,我再度賊笑著捅她的腰:「喜歡的話,就趕快和敦賀前輩結婚生一個嘛!」

  「欸……欸!!!!」恭子再度漲成了一隻紅蘋果。

  有了恭子的陪伴,時間過得尤其快。不知不覺中,我的肚子一天天地凸了起來。白蘭之後也有來過,對於我和他反映的恭子演藝圈的事情,白蘭只是微笑著說:「一切都沒有必要了哦。」

  我對此一驚,這才發現過來白蘭要將原本世界毀掉的章程提前了,他莫非是想要……在我生孩子的時候,把世界給毀了麼……

  我這才驚覺,之前看見的綱吉君,有可能就是最後一面了呢。最後白蘭安撫我什麼也不要多想,日本那邊他自然會留下不倒翁的那兩位老人還有恭子的那個姘頭,讓我不用擔心。

  可是……我怎麼能不擔心。雖然我想拋棄一切和白蘭在一起,可是恭子肯定會很傷心的。恭子的父親雖然很早就去了,而母親又是早早就拋棄她了,可是還有不倒翁的老闆和老闆娘的親人,桃太郎,還有她在演藝圈裡認識的前輩,好朋友……恭子的圈子比我大,認識的人比我多得多,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找白蘭的麻煩的。

  孩子啊,如果你出來看見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話,你會不會恨我們?而我,一個勁地站在白蘭身邊堅持不動搖真的是對的麼?

  白蘭,如果我似乎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堅定的話,你知道的話……會傷心吧。畢竟我以前是那樣傻地愛著他,為了他,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我用手捂上臉,心裡突然想起了以前看的《武林外史》裡那個叫做朱七七的姑娘,她曾是說過的——

  「為了你,我死都是願意的。」

  是啊,朱七七為了沈浪,死都是願意的,她的愛情如烈火,即使將自己灼盡,也絕無悔恨。

  我為了白蘭也是死都願意的,可是……恭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人生裡的亮光,我不願她傷心。

  一邊是我最親愛的閨蜜,一邊是我連生命都可以豁出去愛著的男人,我無法定奪。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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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生孩子嗎 ...

  很快地,我的肚子一天天地愈加明顯起來了,預定生產日就在下個月初五了。這樣想著,我的心思從糾結于白蘭、恭子那邊抽出來了,之前反應劇烈的那段日子過去之後,身體還算好,沒出什麼特別的狀況,白蘭安排的家庭醫生檢查也說的是胎兒一切正常,這讓我安心了許多。

  恭子似乎也並不擔心演藝圈那邊的事情,只專心陪著我,我卻覺得有點不對。不談起演藝圈的恭子,就仿佛失去了什麼色彩,金色的眸子都沉寂下來了,看得我有點心疼。我大概知道白蘭大概做過點什麼,但是,我卻什麼也不能做。至少,比起知道世界毀滅之後的痛苦,消除演藝圈的記憶,會不會更幸福一點……

  可是記憶都是息息相關的,也許能暫時遮罩到那部分,但是總會想起的,之後就該恨我了吧。

  結果在預產日還沒到的時候,我就出現了突然的腹痛症狀。本來以為順利生產是沒問題的,這麼突然的腹痛讓我一下子慌張起來,就在往腿間一摸,摸出滿手的鮮紅時,我的眼淚突然就從眼眶裡冒出來了。

  「我的天啊!」我驚呼一聲,伸出左手在虛空中無望地抓著,如同瀕死的魚一般,條件反射地呼喊著熟悉的人的名字,疼痛讓我的聲音都有些斷續了:「恭……恭子……」

  很快地,一雙溫暖乾燥的手將我亂晃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模模糊糊中,我看見恭子金色的眸子閃爍著擔憂的顏色,她專心凝視著我,緊緊地握著我的左手:「我在的!醫生呢!醫生在哪?!烏梅醬!別怕!我在你身邊!」

  我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疼痛的肚子,想要安撫孩子。肚子現在圓滾滾地像個球一樣,而我從兩腿間伸出來的手竟然滿是鮮紅!是血……是血——流個不停的血!!!

  「孩子……孩子!!」我發出了我從未聽到過的高音,這真的是我發出的麼?!這麼尖銳的,歇斯底里的聲音,可是看著這滿手的血,我已顧不得我聲音如何,如同海裡的人想要抓住浮木一樣,我無助地在空中迷惘地抓著:「白蘭……白蘭在哪裡!!」

  「我在這裡。烏梅醬。」似乎是劃破虛空匆匆趕過來的白蘭接過我的話頭,伸手握住了我揮舞在空中無助的手,並將它握緊擱在我肚子上。

  「不要害怕,我就在你身邊。」一股力量仿佛從白蘭的手上傳遞到了我肚子上,我頓時覺得腹痛消了不少。白蘭還擅長婦科麼?莫非在哪裡的平行世界,白蘭還當過婦科醫生這種營生麼?是的,無論是不是這樣,白蘭都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可是白蘭啊!

  我正這麼想著,果然白蘭毫不慌張地沖我笑眯眯地彎了彎眼睛,接著俯□來擁住我,嗓音仿佛帶著魔力,奇跡般的讓我鎮靜下來了:「就這樣睡一會兒吧,烏梅醬。」

  他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讓我本是緊繃的身體頓時松緩了下來,就連腹痛也消失不見了,意識仿佛已經離我遠去——

  整個人就猶如被浸泡在溫水裡一般,身心都沐浴著溫暖,這讓我安心地閉上了眼,直到……「你做什麼!」恭子的一聲喊將我本是昏昏欲睡的意識喚醒了。

  「我要烏梅醬。」白蘭對於恭子的自作主張很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但是他凝望著我的眼神裡滿是柔情,手指輕撫著我的臉龐,像是有意將我導入睡眠:「沒關係的,烏梅醬,睡一覺你就什麼都忘了。」

  如果這樣我都還不能理解白蘭的意思的話,那就是我傻了。我伸手抓住白蘭的手,雖然一開始看見白蘭神情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不對,但是……不准傷害我的孩子!!

  「不……我……我要孩子……孩子……」我抓住白蘭的手不放,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只是抓著他,指甲扣緊他的手背,努力凝視上他的眼睛,由於困意,我的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起來:「孩子……我死都要……」

  「你要拋下我?」聽到我的話,白蘭的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的表情一霎變得極其恐怖,他扣緊我的手背,神色冷峻漠然,卻充滿堅決:「我絕不會讓你死。我有全部平行世界的醫療知識,你和孩子我都會保下來!」

  「可……可是……你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手下使勁狠狠地掐了身體一下,腹痛感重新冒了出來,我疼得豆大的汗珠都從額頭上冒了出來,手指不由得一根根攥緊握成了拳頭。我逼視著他,不允許他離開我的視野範圍:「白蘭!如果你不保下……咳咳……」

  疼痛讓我的聲音都在抖,但是我堅持地用手攥住了他的手,不容他躲避半分,我恨恨道:「如果你不保下孩子,我就會恨你到底!即使活下來也絕對會恨你!!」

  「救孩子!!」我目眥欲裂,手指扣的更緊,直到感覺到指甲嵌入了他手掌上的肉。我要這個孩子,只有這個孩子,我絕對不要讓給任何人!即使是死神……我也絕對不讓他被奪走。

  「……好了。我知道了。」白蘭低下頭去,稍嫌淩亂的紫發遮住了他的眼,仿佛也遮住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的情緒。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答應了。

  白蘭的想法我雖不能完全猜透,但是我自詡跟了他這麼長時間,如果他那模棱兩可的反應是拒絕還是同意都看不出來的話,那我也太傻了。

  我垂下了手,咬牙開始用力。

  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的意識仿佛還游離在一片黑暗中,直到被困著好久好久,我才終於能夠張開眼睛。可是,我並未想到。

  張開眼睛之後,我面對的依舊還是一片黑暗,整個世界是一片寂靜。我徒然地張開嘴想要說話,可是什麼都發不出聲來,我有點心慌,手指到處亂摸,直到摸到一隻熟悉的手。

  摸到手的瞬間,我立刻安下心來。因為這只手的主人——[是白蘭!]

  手的主人並未說話,可是卻緊緊地將我抱進了懷裡。在這無言間,我明白了。想必,逆了時空的規則生下了本不能保住的孩子,那我付出的代價便是眼睛,耳朵和嘴巴吧。眼不能見,耳不能聽,嘴不能說,幸虧的是,我還能感覺到白蘭的擁抱,還能聞到白蘭的棉花糖氣息。雖然不能看見事物,但我還能流淚,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我還有觸覺,雖然不能說出話語,但我還能吃飯喝水。

  感謝上帝,讓我最後還是活了下來。能夠活下來,能和白蘭牽手,擁抱,親吻,做/愛,這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白蘭在我的手掌下一筆一劃地寫下一行字句。他寫得很慢,在我茫然搖頭的時候,就會再重寫一次,耐心得讓我想流淚。

  直到他寫的第十二次,我才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我絕對會想辦法幫你恢復。你等我]。我輕輕頷首表示理解,將下巴擱在白蘭的肩膀上,合上了眼睛。

  恢復與否其實與我已經並無相關。失去了眼睛,我不會再看到恭子哭泣的臉,也不會再看見綱吉君絕望的模樣……當然,也看不見白蘭有可能的失敗。失去了耳朵,我不會再聽見那些人在世界毀滅時的哀嚎,不會再聽見那些人對白蘭的詛咒亦或者是懼怕……當然,也聽不見白蘭有可能的敗北。失去了嘴巴,我不會再說出動搖的話語,就用這殘缺的身體陪伴著他走到最後,我已心滿意足。

  [孩子]。我在他手掌上劃下「孩子」的義大利文,感覺到時間有一霎的停頓了,緊接著白蘭拉起了我的雙手,之後我便感覺到了手上的重量。看來,失去感官唯一可惜的,就是我不能看看我可愛的孩子,聽聽我孩子的聲音,和他說幾句話了。

  我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生怕將他摔著。直到一隻手伸過來,將我托著的孩子摟住,緊接著另一隻手捉住了我的手指,輕輕地撫摸上了孩子的肌膚。新生兒的肌膚是如此嬌嫩,碰上去是如此柔軟,我小心翼翼地流連在他的皮膚上,心中已是無比滿足。

  [男孩子]白蘭翻開我的手掌,無比鄭重,一筆一劃在手掌上劃下這個詞。之後他手指停在我的手掌上,停頓了一會兒,他接下來劃著:[等你取名字]

  我想了想,緊接著將孩子送還到了白蘭手上,接著白蘭似是命人將孩子摟到了一遍。我在白蘭的手掌上一筆一劃地寫下兩個中文字——[青松]。是的,我要我的孩子如青松一樣成長,挺拔不屈,為人正直,成為了不起的人。絕不要像母親一樣……為了愛情,背叛了兩段友情。

  而且……居然還不曾後悔。

  我依偎上了白蘭的手臂,緊緊摟住他。他似是明白我的想法,輕輕攬過了我的身體,手掌拍上了我的後背。

  我在心裡想要問他,可又不太敢問,生怕得到不是我所想要的答案——[呐,如今我又啞又聾又瞎,你還願意愛我嗎。]

  雖然我沒問出口,但白蘭似乎瞭解了我的意思,將我摟得愈發地緊了。雖未回答我,但是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烏梅醬,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他的手就有這樣的魔力,只是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背,就能讓我明白他的意思。即使是我理解錯了,也讓我……一直錯下去吧。

  我心甘情願。


18.大結局嗎 ...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世界就毀滅了。

  就在白蘭的手裡毀滅掉的。彭格列被全滅之後,世界在白蘭手裡就如同一個小球,輕輕一捏就全完了。白蘭笑眯眯地和我說他已經集齊了七的三次方,除此之外,他還將那個叫做尤尼的小姑娘控制在了手裡,操控她交出了發動七的三次方的方法。

  只需要用她的靈魂做祭奠,七的三次方發動,新世界就將重生——到時候即使我們違背了世界的規則,也能永遠地在一起,而我所失去的聽覺、視覺、說話能力就都會回來,我將不再會是個瞎子、聾子、啞巴!

  其實,我並沒有我所想的那樣強,我都快被無聲和黑暗的世界弄瘋了。每天在白蘭不在身邊的日子裡,我只能整天整天地坐在屋子裡。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不知道我所處的位置,不知道身邊到底有沒有人——恭子她終究還是恢復了記憶,並且知道了我為了白蘭任由世界毀滅沒阻止的事情,大發了一通脾氣,丟下「你不是我認識的烏梅醬了,我們絕交吧」就離開了這裡。

  之後,我苦苦央求白蘭放過恭子,並讓她和敦賀先生重聚在了一起。而我,又恢復成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從白天到黑夜,吃別人喂過來的飯,活在別人為我打造的世界裡——我快被逼瘋了。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白蘭,我就像一抹遊魂,徹底失去了依靠。

  我無數次地質問我自己。莫非這就是我心甘情願想要的嗎。為了白蘭連靈魂都要失去了,連自我都要泯滅了嗎?越想著,我就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控制不住情緒,開始成天地摔東西,可是又因為聽不到聲響而滿臉淚水地跪倒在地,想嗚咽可哭聲卻哽在喉嚨壓根發不出。只有在膝蓋硌上玻璃碎片感覺到疼痛時,我才有活著的實感。

  看不見也聽不見的世界太痛苦,我無數次想死,可又因為青松而堅持了下來。可是,卻阻止不了想自虐的心情——我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了,只有在感覺到我的兒子時,我才能稍稍清醒一點。是啊,我的兒子他擁有嫩嫩的臉蛋,我雖然看不見他是怎麼的模樣,但我也能猜到他絕對比世上所有的孩子都要可愛,因為他是我的孩子。

  所以,在聽到白蘭說用七的三次方可以恢復我的身體機能時,我的心裡是無比喜悅的——很多東西在擁有的時候並不覺得重要,可是一旦失去才發現,它們原來是這樣的無可替代。

  在七的三次方被白蘭發動的那一天,我緊張地坐在白蘭的身邊,手指緊緊地握住了他的胳膊,一點兒都不敢動。因為我現在沒有絲毫的安全感,只有緊緊地呆在白蘭身邊我才能感覺到稍微的安心。

  白蘭親昵地將頭靠在我的頭上,這讓我孤零零的心有了一點依偎。我能嗅到他身上棉花糖的香氣,雖然看不見他懶洋洋的表情,但是手指能感覺到他臉頰的溫度。

  [睡一會兒吧,醒來就好了。]白蘭將我的手掌拉到他手上,手指在我手掌上劃下字句,我輕輕搖了搖頭,緊靠著他的頸窩。我並不是很想睡覺,我想見證恢復視力的那一刻,想重新看見白蘭,和他說話,聽到他的聲音。

  想看見我們孩子的模樣,想捏捏他的小臉蛋,想要和他說話,想教他親口叫媽媽,想聽見他軟糯糯的聲音。

  在七的三次方啟動的那霎,我感覺意志仿佛被席捲進了那看不見的漩渦。整個人仿佛被擠壓一般地痛苦,疼痛讓我整個人都跌落在地,開始不停地嘔吐,仿佛連內臟都要嘔吐出來一般——再然後,我感覺到身體和靈魂被生生地分離,我回過神時,已經是站在了一片漆黑的虛空,而我已經能看見自己透明地飄在了半空——看來我的視力已經恢復了,但是看見自己半透明狀浮在一片黑色裡,還是有點恐怖……

  「你可是X紅梅?」正在我看著自己半透明狀的腳發呆時,虛空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誒,是。」我條件反射地點頭應了一聲。

  回過神來,我才發現如果這要是美女蛇,我應了一聲估計就給拖過去當飼料了。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候聽到這樣一個渾厚男聲讓我頓時充滿了吐槽欲——尼瑪這種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神秘」現身方式還有這蹩腳的「X紅梅」的稱呼……

  「七的三次方力量本足以讓你形神俱滅,可那人居然是瑪雷指環所有者,慶倖吧,你還擁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那人……指的是白蘭?

  「你乃觸犯了世界法則的逆天存在,你若回到原本的世界就能免於一死,但卻會消去一切記憶,回整為零,七的三次方也將不再啟動。你若執意要回到原世界,七的三次方就將啟動,而世界將再無你的存在。你將同七的三次方一起消失於新世界——選擇其一吧,X紅梅。」

  「……」坑爹呀!!白蘭不是和我說這個東西是為了幫我恢復身體機能的麼!為什麼給我倆選擇都要麼是死要麼是失憶之類的——你還敢不敢再狗血一點啊,這個七的三次方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啊,能量居然大到把我這個誤入異世界的小孤魂給形神俱滅的程度……

  「新世界……」是白蘭的夢想。

  「你是否要選擇新世界?」那個聲音詢問著我。

  我咬住下唇,遲疑了。

  選擇新世界,就代表我死,白蘭作為勝者,一個人在新世界裡孤零零地活下去。選擇回去,就代表新世界消失,白蘭淪為失敗者,一切回整為零,恭子會活的好好的,我們從未相識…… 好像,無論是哪一個選擇,我最後都會是對不起白蘭的那一個。

  我沉吟許久,最終堅定地抬起了頭,說出了我的決定。

  呐,白蘭,這世上原來終是人無法成神的。你是否知道呢。可惜的是,這次我們是真的有緣無分了呢。

  中國四川。

  我把圍巾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上,匆匆地推門沖了出去,在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冷空氣時我又沖回去把手套拿上。

  「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小心遲到讓人家等。」裡屋傳來媽媽的嘟囔聲,我撇了撇嘴,重新沖出了門:「媽,我知道啦,相親我不會遲到的啦!」

  是的。我,X紅梅,今年二十八歲,奔三的年紀,尷尬的年紀。作為剩女一族我感到壓力很大。

  不過,聽說這次的相親對象還蠻不錯的。是個海歸派,照片也長得中規中矩沒有很大的差錯,唉,希望他對女性不怎麼挑,不然以我的條件果斷是湊不上邊的啊……

  終於擠上了公車的我努力地將手指尖從吊環挪到舒服一點的位置,再對被我不小心踩了腳的大叔展露了個抱歉的無辜笑臉,我舒了口氣。對於一個年近三十,工作是最普通的餐廳服務員,要容貌沒容貌,要身材沒身材……難怪我媽對我的歸宿各種堪憂。

  當初還信誓旦旦地覺著男女比例失調,像我這種根正苗紅還是二本大學生的女孩兒絕對是搶手貨之類的想法,果然太天真了。這個社會競爭力這麼強,長得能入眼的男性都去找更好的女孩兒了,再能入眼一點的男性都去攪基了……唉,男女比例失調真令人堪憂。

  到了相親的飯店,我見著了那婚介所給我介紹的「海龜」,哎喲媽呀,這可真是海龜啊……長得這麼一整個歪瓜裂棗的,初次打量身高還沒有我高,還一口的齙牙……

  這這這……這和照片上也差太多了吧啊!不帶這麼坑爹的啊喂!婚介所也太騙錢了!

  秉著中國女性的含蓄與典雅,我在這極品男面前坐下了,本著催眠自己「他可能就長得挫點,說不定人品不錯」的想法,我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如果我倆結婚,你得減點肥啊,我不喜歡女人體重超過一百斤。恩……你這胸部也最好去弄一下,我雖然不喜歡太大的,不過C以上總要有啊。還有……」

  我特麼地想把我面前這杯奶茶給扣這海□上啊有木有……當然此時此刻我得保持我含蓄淡定的中國女性形象……

  「我說海龜……」可我才吐出四個字,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笑眯眯的聲音,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我渾身一震,仿佛靈魂深處起了一種莫名的戰慄,可我又絕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甜膩到過分的聲音——

  說著,這聲音的主人走上前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扶在了身前,手還相當自來熟地搭在了我的腰間。

  「哎呀,像你這種丟到社會底層被人踩還覺得好爽的垃圾,可沒資格對我的小梅說三道四指手畫腳哦~」哇哦!這人顏長得超正的,就是這一頭白髮映著陽光有點晃眼睛……

  不過……小梅之類的稱呼真的不會太親熱嗎!初次見面你怎麼……咿?初次見面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烏梅醬,好久不見,我來找你了,從平行世界。」被稀裡糊塗牽出咖啡廳時,我還有些渾渾噩噩。直到這男人用手撫弄著我的頭髮並親吻上我的一縷髮絲說出這樣的話時,我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彈了開來,並且對他作出防禦姿勢——

  「喂!你這個少年白頭,你誰啊你!」

  聞言,對面的男人垮了臉,連帶著他眼瞼下那個倒著的皇冠標誌也有些頹靡——居然還刺青這這這該不會是神馬黑社會吧!

  接著他魔術般地變出一包棉花糖,興致勃勃地拆開掏了數個放入嘴裡:「烏梅醬真是絕情,人家都拋棄了七的三次方來找你,新世界都沒要了……結果還把人家忘了……」

  這「人家」和這幽怨的小眼神弄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啊……我扭頭看了看天——沒錯啊,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啊,那我是犯了哪門子的太歲,遇上了這麼一神經病啊?

  太陽灑在他白如雪的頭髮上,我看見了他亮如晨光的紫羅蘭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我,仿佛要看入我的靈魂一般——

  「我叫白蘭•傑索,來自義大利。小姐,我對你一見鍾情,請你嫁給我。」

  「……哈?!!!」我滿臉震驚地看著半跪在地的白髮男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而看著白蘭的單膝跪地,當街竟然叫起「嫁給他嫁給他」的聲音,我頓時囧了一張臉——

  咿?我怎麼總覺得這場景在何時何地遭遇過呢……可完全沒印象了呀……

  不過,這傢伙該不會是什麼人販子吧?不然怎麼會對我這種顏一見鍾情……還真是見鬼了!!

  我如同觸電般地狠狠甩掉了他的手,順便使出我媽教我的一擊即中,抬腳就朝著他某部位踹了一腳。大喊了聲「你個神經病!!!」轉身就跑。

  隱隱約約我聽到身後細微的嘟囔聲——「哇,烏梅醬變得超辣了啊。」

  今天絕對諸事不順,不宜出行啊啊啊——!!!


番外

番外一

  真像啊。在初次見到烏梅醬的時候,沢田綱吉就隱隱覺得這個女孩子太像三浦春了——那個笑起來如暖陽一般的女孩子。初次與烏梅醬見面的時候,沢田綱吉正處於身心兼疲的狀態。

  他靜靜地坐在公園長椅上,抬頭仰望著一望無垠的碧藍天空,心中湧起一陣深邃的悲哀。他從未想過自己還真的踏上了黑手黨的道路,也從未想過走到現在,他真的再也回不了頭了。

  在進入黑手黨這個行業時,三浦春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即使他刻意想要趕走她,可她依舊還是倔強地跟在他的身後。雖然笑著說著:「即使綱吉君是真的不喜歡我,我也要成為綱吉君家族裡的一員」,但是她眼睛是這樣地寂寞——又倔強地緊盯著他。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無法拒絕。

  可是隨著三浦春在一次家族火拼中死去,沢田綱吉徹底地醒悟——他連一個一心一意喜歡著他的女孩子都保護不了,他還是太弱、太優柔寡斷。想要保護所有人,可是連身邊最重要的人反而都失去了。

  在這之後,沢田綱吉徹底崩潰,他明白了京子不選擇他的原因,自此徹底遠離了京子的生活。接著,他眼看著她嫁給一個普通人,笑顏如初見一般美好,而他,則依舊是孤寂一人,踽踽獨行。

  如果愛一個人,就應該是這樣的。看她笑的開心,活得幸福就夠了。可是,他的心裡是這樣地苦澀一片。眼看著京子婚紗下那個如花般的笑容,沢田綱吉澀然地轉身離開。

  喜歡他的女孩子已經為了他而死去,而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子已經嫁做人婦,對此,沢田綱吉是真心覺得自己悲哀。正在這時,那個黑髮的女孩抽抽噎噎地走了過來,她落座在他身邊,呆呆地靠著椅背望著天空發呆,可是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從她臉頰上滑了下來。

  她哭得這樣安靜,就像三浦春那時候說著要永遠跟著他的時候,眼眶裡源源不斷流下的淚水一般。

  女孩子哭起來都是這麼讓人心疼的麼。沢田綱吉覺得坐在哭泣的女孩子旁邊,看著她這麼哭泣還不做點什麼真是太糟糕了,於是他掏出了自己已經習慣攜帶的白手帕遞了過去。

  「我在想你是否需要這個,小姐。」女孩滿臉詫異地盯了過來,一張白皙的面孔還殘留著愕然。

  這女孩卻傲然地挺直了背脊,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謝謝您,我想我並不需要。」

  是個堅強的女孩兒……真的和小春好像。這樣想著,沢田綱吉收回了手帕,並且忍不住地和她多說了幾句話,還把買來的飯團分給了她。看著女孩跑遠的背影,沢田綱吉在身後不由得出自真心地喊道:「祝你幸福,小姐。」

  是的,像小春的女孩子,祝你幸福……京子,也祝你幸福。沢田綱吉微微笑了笑,將錢包掏了出來,看著錢包夾裡橙發的少女燦爛如花的笑顏,終於將照片抽了出來。

  「再見了,京子。」語畢,沢田綱吉鬆開了手指,照片上少女燦爛的笑容越飛越遠,逐漸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沢田綱吉從來都是個固執、一根筋、堅持原則的人。這些性格除了體現在他對黑手黨處事的態度上,還體現在愛情上。從十四歲開始就愛著,直到剛才,他親眼目送著自己最愛的女性嫁給別人,才真正下定了決心要遺忘。

  從現在起,他應當像小春一樣堅強地,獨自一人在這滿手血腥與黑暗中走下去。

  在小春死去兩年的忌日這天,沢田綱吉在她的墓碑前奉上一束小春最喜歡的百合。想起小春曾經很喜歡的那個義大利遊樂園,再想起小春上次笑著一定要買的香草霜淇淋,沢田綱吉便決定去那裡看一看。

  可沒想到,竟在那裡見到了只在日本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子。那個女孩瞪圓了眼睛指著他「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沢田綱吉不由得輕笑開來:「再次見到你,真的很高興,美麗的小姐。」

  說實話,能再見到那女孩出乎了沢田綱吉的意料。真的沒想到,能在義大利這麼廣闊的領土上,再一次見到在日本見過的那位少女。如果說這都不是緣分的話,那什麼才是緣分呢。

  第二次碰面,看見女孩一張比陽光還燦爛的笑靨,沢田綱吉很是安心。實話說,上次見到她滾落的眼淚,沢田綱吉是有些擔心的。是的,說來還真是奇妙,明明只是一面之緣,可是他竟是出自真心地擔憂這個女孩。

  沢田綱吉將手裡的甜筒遞過去,看著她開心彎起來的眉眼,他不由得隨口道:「笑起來更好看。」

  「嗯?」女孩並未聽見他的聲音,只是疑惑地抬眼盯著他。沢田綱吉搖了搖頭,什麼也沒回應。只是用手牽上她的腰肢,將她帶離了差點被撞的危險處境。因為情況太著急,他只來得及說一句「失禮了」就出手了。而那女孩一開始瞪著眼睛懷疑他的時候,模樣也很有生氣,之後羞愧地漲紅了臉的樣子,也很可愛。

  是個直率單純的女孩子呢。

  沢田綱吉心想。但在對上對方的眼睛時,他又不由得心生遲疑——可是,她的眼睛裡怎麼有這麼濃到散不開的寂寞呢。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除了對女孩真心的憂慮,沢田綱吉從內心裡也期待著別人的陪伴。因為,在兩年前的這個日子,他失去了一個真心喜歡著自己的女孩子,而今天,能看見如小春一樣的笑顏在面前,是怎樣的幸運。

  之後,沢田綱吉答應陪女孩一起逛鬼屋大概也有這兩個因素在裡邊。雖然不知道這女孩是為了什麼來到義大利,可是此時的她孤身一人,又在這樣遙遠的異國他鄉,應該會很寂寞吧。

  這讓沢田綱吉想起失去三浦春的那段時間,他也是一樣地,如此地寂寞。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裡,他也是如此地深深懷念著那個雖然吵鬧但如此溫柔善良的女孩子。

  自初中之後,十年的時光已經過去,見過了各種血腥與火拼的沢田綱吉,對於鬼屋這種小家子氣的嚇人把戲已經不像十年前那樣地畏懼了。他已經變得太多,和當初那個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已經相差甚遠了。

  不過,他看著女孩被嚇得滿臉眼淚的模樣,不由得溫柔了目光。這個女孩,還是這樣哭起來看起來比較有生氣,比起之前那樣靜靜地流淚的樣子可愛多了。

  明明就很害怕還為了捉弄他而逞強進鬼屋,還真是個單純得讓人一眼就看透的女孩子。當時的小春也是這樣的,將所有的心思都表露在面上,直截了當地對他說喜歡,一旦選定了也一根筋地跟在他身後一直到最後。

  看著女孩撲倒在腳邊吐了,沢田綱吉心生憐愛,不由得吐出一句「失禮了」就握住了對方的手。

  女性的手握著特別柔軟,讓沢田綱吉一時有些走神。雖然見面才兩次,這女孩卻從未在他面前拘謹過,是個坦率直接的好姑娘。雖然身為黑手黨的boss,免不了和女性打交道,但是突然地握住對方的手這種失禮的事情,他幾乎未曾做過。雖然接觸過這麼多熱情的義大利女性,在最初被突然吻面而尷尬,到後來的主動進行吻手禮,他慢慢地做得越來越好。不過,在此時此刻,他突然地握上一個還未完全熟悉的女孩的手,沢田綱吉感覺到了久違的羞澀,在心裡一閃而逝。

  感覺到女孩手指冰涼的溫度,心知對方肯定被嚇到了的沢田綱吉不動聲色地完整地包裹住了女孩的手掌,努力讓自己的溫度溫暖對方。

  後來堅持要被稱作「烏梅醬」的女孩愧疚于弄髒了他的褲子,堅持給他買了一套西裝。之後,他便接到了彭格列受到襲擊的電話,不得不提前趕了回去。

  臨走之前,沢田綱吉看著少女燦爛地沖他招手的笑臉,不由得彎起唇角,對她輕語道:「謝謝你……給了我美好的一天。」

  是真心的。在這樣最容易脆弱的日子裡,能看到如陽光般璀璨治癒的笑容,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能有人陪伴在身邊,在這樣懷疑自己能不能保護到別人的日子裡,突然發覺自己還能幫助到別人,還能被這樣的女孩子所依靠。自己並非是誰也無法保護的。

  能幫助到別人。這對於沢田綱吉來說,是最好的安慰。

  大概是從這次會面之後,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了。對於未來所發生的事情也有了信心,做好了萬全準備去對抗。

  這次襲擊彭格列的並不知道是誰,所幸彭格列受損並不嚴重,幾乎沒有傷亡,對方似乎只是想引起彭格列的注意,或者說是引他回來,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自這次之後,沢田綱吉對那個女孩便懷了關心。在密魯菲奧雷boss的訂婚宴上見到時,沢田綱吉是為她開心的。因為這女孩的臉上綻放著讓陽光都自慚形穢的燦爛笑容,她是幸福的。看來,她似乎是達成所願了。雖然,沢田綱吉有些擔心她嫁給黑手黨會危險,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彌足珍貴的——京子在她的婚禮上,也是露出的這種笑容。

  真心說出祝福話語的沢田綱吉並未想到,這麼快就看到少女居然在這樣下雨的天氣裡,滿身濕透地蹲在街角,可憐得就像沒人要的流浪狗一般。

  「我要回日本,綱吉。」她抬起臉來,雨水從她的額頭上順勢流下,直從她的下巴下淌下,滴落在地上彙聚成一個個的圓圈。沢田綱吉從她的眼睛裡看見了那種絕望和堅持的神情。

  想要實現她的願望。想要幫助到她。這樣的想法讓沢田綱吉扶起了她。

  「好,我幫你。」他將傘舉上她的頭頂,掏出手帕為她擦淨臉上的水珠,眼睛裡透出一抹堅定:「不過你要答應我,先換掉這身濕衣裳。」

  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沢田綱吉就心疼這個女孩子。這個堅強的女孩子,從來不願意將自己哭泣的臉展現在別人面前,也是不輕易求人的人。可是她卻在自己面前露出了這樣的懇求表情,這讓沢田綱吉無法拒絕。過了十年的時光,他已經很能夠用委婉的語氣真誠的態度拒絕別人的請求了,可是在面對這個女孩懇求的眼神時,沢田綱吉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來。

  「沒有飛機了,我帶你飛回去。」即使知道這是很浪費死氣的一件事,即使知道這女孩所屬的是密魯菲奧雷那個危險的組織,但是他還是想要幫助她——即使之後會被裡包恩說成是天真也在所不惜。

  只為了想要褪去她眼中的絕望,讓她恢復成那樣單純燦爛的笑顏,他也願意幫她。再者他也曾經受到了她的幫助,因為她的笑容,他走出了小春死去的陰影。於是,沢田綱吉從滿心絕望和沮喪中振作了起來,雖然那女孩並未察覺。

  在這個時候,沢田綱吉覺得內心裡充滿了憤怒與擔憂。對傷害這女孩的人的憤怒,和對這女孩的擔憂。這樣的女孩子,怎麼都應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站在黑手黨裡,如果她不成為黑手黨,那是不是就永遠都會笑的那樣開心——

  就像小春,如果一開始他就遠離她,那她是不是還和當初初見時一般,笑得如春花般燦爛,永遠地單純率真,也不會因為他沒能保護好她而死去。

  或許是因為對三浦春的移情作用,或許是對烏梅醬的心疼,沢田綱吉已經決定將這女孩納入了自己的保護圈。從白蘭·傑索那裡得知骸居然擅自行動時,沢田綱吉相當生氣。

  他雖然知道白蘭是想要利用他來窩裡鬥,但是,沢田綱吉確實最討厭兩方鬥爭卻把別的無辜人士扯進來。

  在救出那女孩時,阿骸和他強烈地辯駁了一番。

  「你以為她是什麼弱女子?還是你以為她是什麼好相與的女人麼?那女人可是密魯菲奧雷的嵐守,可不是什麼普通女人。你也未免濫好人過頭了吧!」

  阿骸在面對他總是心軟的舉動時,總會斥責他,並且嘲諷他的偽善。以往沢田綱吉總會好言好語地規勸他,並相信人性總會有好的一面,錯了的人給個機會就會改好。雖然事實結果好壞參半,但是沢田綱吉也為那另一半的好結果而感到欣慰。

  但這次,沢田綱吉第一次沖六道骸發火了。

  「阿骸!她即使是嵐守,也絕對沒做過傷害別人的事情,她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捲入黑手黨的爭鬥的!」

  六道骸眯起眼睛,唇角劃開嘲諷的弧度:「……沢田綱吉,你是被那女的迷了心竅吧。」

  「……烏梅醬是無辜的。」沢田綱吉咬住下唇,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堅持:「即使是對立的立場,我也絕對要保護她。」

  「哼,我看你果然已經被迷了心竅,徹底迷上那女人了吧。」六道骸冷冷地丟下一句,生氣地化作一陣靛藍色的霧氣消失不見了。

  「阿骸!」沢田綱吉皺眉喊了一句,可是面前已經只有一陣霧氣了。

  是否被烏梅醬迷了心竅這種事,沢田綱吉很清楚。他只是不想要任何人受傷,也不想要再也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了——這種感覺實在太差了。

  一開始就決定好要守護的人,他沢田綱吉絕對會守護到底不會動搖。這種一根筋的原則正是沢田綱吉的性情所在。

  將烏梅醬救出來,沢田綱吉卻不想遂了白蘭的願再把她歸回密魯菲奧雷了。那是個危險的組織,那兒的boss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就算他不只是利用烏梅醬,沢田綱吉也絕不放心將烏梅醬再交給白蘭那個危險人物了。

  在彭格列,他會給她最安心的環境——更何況在知道了烏梅醬肚子裡還懷著小寶寶的情況下,他更不能讓她回到密魯菲奧雷那個不安全的地方了。

  本是想著讓雲雀學長來幫忙照顧烏梅醬的,畢竟那個人是個面冷心熱的性子,更何況,他對懷著小孩子的女性也是格外寬容的。可是,沒想到的是,烏梅醬自己想要走。

  她是真的鐵了心要跟隨那個叫做白蘭的男人——就像當初即使知道了他是黑手黨會很危險也要執意跟隨的三浦春一樣,都是個傻女孩啊。可是……

  他沢田綱吉絕不會讓烏梅醬再步三浦春的後塵。

  集齊了所有彭格列的力量進攻密魯菲奧雷,而他則是對上了那個叫做「白蘭·傑索」的男人。沢田綱吉懷著必死的覺悟踏上了戰場,對上那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男人,他的內心卻沒有恐懼。

  可最後他還是敗北,敗在那個男人手下,被搶走了所有的彭格列指環,被他關入了牢內。

  明明是白蘭的勝利,可是,世界竟沒有被毀滅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七的三次方的能量足以將世界毀滅重建之前,新世界的模型突然地崩壞了。而沢田綱吉和彭格列一行人重新蘇醒之時,已經是回到了恢復和平的世界——

  相對的是,白蘭·傑索和烏梅醬這兩個人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沢田綱吉解決掉了所有密魯菲奧雷的殘党,重新鞏固了彭格列的黑手黨龍頭老大的地位。在這之後,沢田綱吉就從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將十一代目的位置傳給了xanxus的兒子。

  這一生,沢田綱吉再也不想經歷失去想保護的人的痛苦。所以,他只有選擇離開這個充滿殺戮的位置,因為殺害別人的痛,總會返還到他的身邊的。

  對於失去與離別這種事,他終究還是太軟弱。

  「烏梅醬,但願你……達成夙願。」看著窗外的碧空藍天,沢田綱吉靜靜地閉上眼睛,許下心願。

  「能在和平的世界裡,和你最愛的人一起生活下去,露出幸福的笑顏——這就夠了。」

  看著自己喜愛的人,得到她真正幸福的生活,這才是沢田綱吉最期盼看到的事情——即使他並非是給她幸福的源頭。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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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恭子在第一眼見到被撿回來的烏梅醬時,就對這個身材瘦弱,吞飯精神的女孩產生了好感,在得知她一個人流落異鄉的經歷之後,更是對她產生了深厚的共鳴和憐惜,想要保護這個女孩子的心情油然而生。在之後的相處中,這個來自於中國那個充滿了神秘國度的女孩子展現了她的堅強向上與樂觀活潑,恭子還是第一次與同齡女孩這樣無間隙的相處,很快就玩在了一起,而基於天生的英雄主義,恭子決定一定要以強的自己來保護柔弱的烏梅醬。

  可是,一年半後,烏梅醬的生命裡卻出現了那個人——那個恭子憎惡到極點卻拿他絲毫沒有辦法的人,白蘭·傑索。

  烏梅醬陷入了和她一樣的情感漩渦。恭子是明白這種感覺的,整個人都只以自己愛的人為重心,即使失去了自己,也想要那個人幸福快樂永遠不要悲傷。可是,正因為是明白烏梅醬的心思,也能理解烏梅醬這樣的感情,所以才無法接受。

  因為過去的自己因為喪失了自己,生命的重心完全變成了尚太郎的緣故,才會被尚太郎拋棄。太喜歡一個人,為了他改變自己,反而不被珍惜,反而會被拋棄——這是恭子以自身經歷得到的血淋淋的事實。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姐妹遭受這樣的落差,所以想要隔斷這樣的可能。

  可是一切已晚。

  恭子親眼看著烏梅醬和白蘭走的時候,心裡湧起了強大的不好的預感,後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證明這一切。被白蘭巧言騙到義大利,之後看見飛奔而來憔悴的烏梅醬,再看烏梅醬和白蘭之間的相處方式,恭子非常擔心烏梅醬,可烏梅醬卻仍然是笑著的。

  與以前的柔弱截然不同地,堅強地笑著的。

  恭子突然發現,原來烏梅醬已經成長到足夠堅強,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了。

  再後來,烏梅醬從恭子的人生裡消失了。恭子一直在尋找,可一直不曾找到過。直到恭子與敦賀蓮打算結婚的那一天,她看見了站在門口微笑的烏梅醬。

  「恭子,我應邀來當你的伴娘。」之後,恭子看見了站在她旁邊微笑著的白蘭,那一霎,恭子是很想把白蘭從自己婚禮現場趕出去的。可在之後看見烏梅醬唇角的笑容時,她還是沒下手。那是只有在看著自深愛的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笑容。

  眼角濕潤地抱住烏梅醬的時候,恭子的手臂收緊,不輕不重地給了烏梅醬一拳:「說好當一輩子朋友的,一個人跑掉太不夠義氣了。」

  「嗯。」烏梅醬靠在恭子的身上,心中充滿了溫暖。一輩子這個詞太久,她險些忘記了當初約好的承諾,還好有白蘭在,他幫她找回了丟失的記憶,從始至終都陪在她的身邊,未曾食言。烏梅想,有時候她的直覺還是准的,雖然白蘭乍一看非常不靠譜,但是一旦許下相守的諾言,他決不會遺棄——雖然就當時的烏梅來看,這純粹是臉皮厚如城牆的體現……

  烏梅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最喜愛的朋友恭子挽上敦賀蓮的手,在看見兩人相視一笑的時候,眼淚不自然地就要滑下,正在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蕩漾嗓音——「烏梅醬~」

  身旁穿著伴郎服的白蘭眨了眨眼,朝烏梅擠了個眼色。烏梅通紅著眼睛看過去,只見白蘭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眉眼彎彎,笑容狡黠:「烏梅醬,在這裡哭出來的話,回去後我會忍不住弄哭你的哦~」

  白蘭!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些什麼無廉恥的話啊!烏梅在這句話的震驚下,眼淚硬是沒掉下來。白蘭滿意地別過頭,恢復一臉無辜的表情。

  在恭子和敦賀蓮先生交換了戒指之後,就是伴娘們站在一起搶捧花的時刻了。照理說,烏梅連孩子都生了,婚也結了,是沒有這個接捧花的資格的,不過,從未接過捧花的烏梅決定冒充一次未婚少女,去攢個運氣試試。

  不過,恭子果然天上地下只此一人,雖然是背著身的,不過也太過頭了,居然能繞過接捧花的眾伴娘,直往伴郎所在的位置飛起,然後就這樣掉在了笑眯眯的白蘭攤開的手裡。

  接著白蘭在眾目睽睽下摸了摸耳朵露出個羞澀的笑容:「哎呀~這可真是巧呢~居然被我拿到了~」他晃了晃手裡的花束,直直地沖著烏梅走了過來,一手搭上烏梅的肩膀,嘴唇湊到烏梅耳畔:「烏梅醬好像很喜歡花,今晚要不要試試花瓣浴?」

  烏梅醬震驚抬頭,只見白蘭早已恢復一臉無辜,將捧花遞到了她的手裡,面上還適時地湧起淡淡的紅暈:「這個的話,我果然還是想獻給我的妻子。」語罷,他執起自己的手,將吻印在了手腕內側——在白蘭這個動作之後,整個婚宴過程中,烏梅醬都立了全身的雞皮疙瘩,從來沒消下來過。

  在婚宴結束之後,恭子拉著烏梅醬聊了很久,幾乎要把敦賀蓮等得黑化了,還好一旁的白蘭也非常不耐煩,攬著烏梅醬的腰找了個藉口就硬把烏梅帶走了,完全罔顧了恭子滿是怒火的雙眼——不過,很快她也被自家的敦賀大神給領走了。

  兩個男人在此時都有了共識,就這兩人動不動四目相對,仿佛摒除了整個世界的專注,還有這麼深情款款的擁抱,幾乎是說不完的悄悄話……嗯,果然還是不要讓她們太常見面為好!

  回到家裡的烏梅醬在一個天旋地轉被白蘭壓在身下的時候,還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又哪裡惹到了這個喜怒不定的甜食分子。可卻見白蘭笑得彎彎眼一派愉悅的樣子近在咫尺:「撒,我們來玩點能弄哭烏梅醬的遊戲吧~」

  烏梅醬下意識地屈起膝蓋踢了白蘭一腳:「你滾開!」沒想到白蘭真就像被踢中了要害一般,如蝦米般弓起身子滾到了一邊。烏梅一開始就認定這傢伙是裝的,因為這傢伙臉皮厚如城牆,在當時她失憶的那段時間裡,這傢伙簡直是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臉皮厚到令人髮指。

  「白蘭你就別裝了,趕緊洗洗睡了吧。」烏梅醬起身瞥了白蘭一眼,轉身進了臥室洗澡,結果門外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在將信將疑洗完澡之後,烏梅醬發現白蘭以那個蝦米的姿勢倒在那裡,臉色蒼白,完全昏了過去……

  草!要不要這麼弱啊!你可是當初差點成了新世界的神的男人啊!白蘭·傑索!雖然是這麼吐槽著,但烏梅醬還是打算打120求救護車——這樣進醫院真的大丈夫嗎?也太丟臉了吧!

  烏梅覺得糗得不行漲紅了臉撥通電話的時候,突然身體就被一個懷抱抱住了,然後是近在耳畔的呼吸——

  「嗯~果然是花瓣浴呢,烏梅醬。真香~」

  聞言,烏梅腦袋上頓時繃起一個十字架,一個掙扎就想推開從背後攬住自己的這傢伙,卻沒想到這傢伙聲音弱了弱:「嗯……疼。烏梅醬那一腳踹得真用力,難道是想要斷掉自己的性福嗎?」

  「你果斷死開吧白蘭!!」伴隨著這句話結尾,烏梅徹底被壓在了床上,被吃幹抹盡之餘還真的被做出了滿臉淚水,被放倒在床上的時候,烏梅徹底明白了,白蘭這小子根本就是裝疼來騙她的啊,不然他的小弟弟怎麼會如此兇猛——

  「白蘭你這個禽獸啊啊啊——當初就算想起來了也應該果斷繼續裝失憶的嗚嗚嗚嗚——」

  結果就因為這句話,自作自受的烏梅醬又被白蘭惡質地多索要了兩次,導致第二天早上徹底起不來了。


番外三

  這麼死纏爛打到一定境界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則,像我這種條件,真的很難會有男人會有如此深的執念,能死纏難打到這個程度;二則這個男人帥則帥矣,但是他的腦袋……是不是真的有點兒問題?腦袋壞脫了吧?

  在被這樣一個陌生人當街表白還求婚之後,我簡直就像是過街老鼠一般飛快地竄回了家,當天一天都沒出門。

  結果第二天早上還在被窩裡打瞌睡的我被我媽直接伸手從被窩裡拽了起來,然後……在我揉著眼睛走進客廳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白頭發的傢伙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客氣地微笑著。

  ………………媽媽呀!!這傢伙是狗仔隊嗎?!怎麼會找到我家裡來的?!我滿臉愕然地瞪著客廳上笑得整片空氣都閃閃發亮的白頭發傢伙,一臉崩潰地指著他問旁邊的媽媽:「媽,這傢伙為什麼在這裡啊?!」

  結果我媽的反應更耐人尋味,她居然埋怨地瞪了我一眼,朝那個佔據了我家裡客廳的傢伙賠了笑臉迎了上去:「呀,白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小女才睡醒,估計還沒有清醒。去,快點去洗漱。」被我媽硬是推進了洗手間,我默默地開始擠牙膏刷牙洗臉。卻不想,我才剛含了口水在嘴裡,就聽見洗手間的門開了,然後就是我媽站在我身後嘀咕的聲音: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人家說昨晚和你相親了,對你很滿意,想追求你,並想儘早完婚,你這孩子在呢麼這麼不禮貌!」

  我那一口含在嘴裡的水頓時全部吐了出去,順便還被嗆了個夠嗆。

  「神馬毛線啊?!我昨天不是和他相親的啊?!」

  「別否認了,他說你們是昨天認識的,還說對你印象很好……」

  「我們是昨天認識的沒錯……」

  「對咯。好了,小梅,你就別任性了,好好地和白先生聊一下,說不定能談得來呢?我看這小夥子學識氣度都挺好的,而且他現在自己創業開公司,身家也不錯……相處相處又沒什麼壞事!」

  「我才不要!」我頓時丟下牙刷大聲拒絕。

  「你這孩子真是!」媽媽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但看上去沒有再逼迫我的意思了。

  我舒了口氣,滿心以為能把這疑似有神經病的傢伙打發回去,卻在出門的時候,看著那傢伙和我那爹討論著不知道什麼話題,講的我爸眉飛色舞的表情時囧住了。

  「呀,小梅。」那傢伙禮貌地沖我爹笑了笑之後,將臉別到我這邊,看見我的表情後,笑容愈加劇烈了:「我有帶你最喜歡的紅棗蛋糕來哦。」

  「……」=口=|||我頓時囧了一張臉,而一旁站著的媽媽微微一愣,斜眼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的含義大概是「你都已經和人說了你最愛的食物,還敢騙我說沒和他相親?!」好吧,我無法解釋。事實上,我一直覺得紅棗蛋糕這種甜膩過頭的食物無法符合我高貴冷豔的氣質,再加上……在所有提拉米蘇哈根達斯各色豪華食物的夢想面前,它確實太不值得一提了。

  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我如此偏門的喜好?!該不會真是有什麼邪術吧?!這下子我覺得我眼中的「白先生」已經徹底變成了披著人皮的怪物。

  在被我媽圍好圍巾推出門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攬過了肩膀,我囧著一張臉側頭,正好看見旁邊的少年白頭一臉燦爛的笑容:「撒,小梅,我們去約會吧~」

  「去你的小梅去你的約會啊!」我一手抵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推:「少在這裡和我裝熟,我們才認識兩天吧!!!」

  可是沒想到,這少年白頭看著瘦瘦小小的,可是定力卻大得很,整個人就像釘在地上一般毫不動彈,甚至還伸手拉住了我使勁推他的手指貼到了他的臉頰上——

  我頓時被他那如蝴蝶斂翅般合攏的睫毛和瞳孔裡隱隱瀲灩的幽光一攝,居然忘記了掙扎。而他唇角突然揚起一個笑,與之前看見的那樣毫不正經或者是客氣疏離的微笑截然不同,那是個充滿了對過去時光的懷念與充斥著暖意的微笑。

  手指貼上的冰涼讓我醒過神來,那個男人的唇瓣貼在我的手背上,微闔的眼眸裡閃爍著溫軟的光,迎著光一圈圈地仿佛紮進了我的心底:「我後悔了喔。——居然會選擇新世界這件事。」

  他沒頭沒腦地丟出這樣一句話,唇瓣已經貼上了我的手心——

  「你這個性騷擾的混蛋!!!——」我終於從呆滯狀態回過神來,如同感染了什麼大腸桿菌一般忙不迭地甩開他的手以及沾了他口水的唇瓣。

  「晚了喲。」白蘭對於我甩開他的手微愣了一下,少刻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容沖我眨了眨眼:「已經留下記號了哦。」

  記號你妹啊——!!我頓時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飛快地踹了他一腳轉身就跑,邊跑還能邊聽見那個愣在原地的傢伙可恨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啊呀,又是這一招呢……唔,莫非是我動作得太快了嗎?可是……我已經等了如此久了呢……烏梅醬……」

  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了我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在清楚地和我的家人表達了不要再把那種腦子有病的傢伙當做我的相親對象時,我媽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讓我啞口無言:「你要真心討厭他,能和他一起出門?」

  ……對啊,我要真討厭他,幹嘛和他一起出門,還任由他做了輕薄的動作……?!肯定是因為我出神發呆了的緣故!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內心裡沒有真正生出拒絕的想法?明明……應該這麼厭惡輕薄又不認真的花花公子——這明明是我從小討厭到大的一款男人……

  不過,不管如何,如果再見到這傢伙我絕對要徹底拒絕!

  好在第二日早上我醒來之後,沒有發現那個可疑人物,我頓時舒了口氣,不過與此同時,內心裡還升騰起了淡淡的失落——大概是因為這傢伙是目前追我的男人中長得最人模狗樣也是條件最好的,不過經過我昨天的那一踢,估計早已經放棄這回事了吧。

  週末已經過完,我也是時間開始上班了——最近投簡歷有了一點效果,於是我辭去了餐廳服務生的工作,打算專心去找個和我專業對口的工作,起碼也是個二本大學生,怎麼能甘心淪落到收盤子這種境地。

  這次投簡歷的公司我認真看了看,是個海外的公司,主要經營的是策劃行銷之類的。我更認真地百度了這所公司,瞭解到這家的老總是個年過五十的半禿老頭,生了一張嚴肅無比的臉,沒有任何可能攀上高枝的可能讓我有些失望,不過能得到這份工作的話,上司長得怎樣都無所謂了。

  不過……這家該死的公司怎麼能如此之摳,在接待面試者的房間裡居然都不開空調!現在可是大冬天,冷得要命啊!最重要的是,我忘記戴圍巾出來了,我幾乎是瑟瑟發抖地縮在椅子上快要淌下來鼻涕了——更可憐的是,我忘記帶紙巾了。

  正在我可憐兮兮地縮在椅子上悲歎我的形象就要這樣破滅掉的時候,一包紙巾從左邊遞了過來。雖……雖然被人看到了這個狼狽樣子好丟臉,不過有這樣救命的東西出現真的是太好了!!我幾乎是劈手奪過對方手裡的紙,臉紅的如火燒,用低得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了謝,然後背過身去擤了鼻涕。

  而在我偷偷抬頭看這位好心的旁坐時——我擦!!這個笑得眼睛彎彎,沖我揚起單手的少年白頭——尼瑪你可以更陰魂不散一點啊!

  「我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你不是開公司的嗎!來應聘是要作甚啊!」正在我炸毛站起來的時候,全部招聘者的目光頓時集中在我身上,正在我臉漲的通紅時,一旁的警衛適時地站了出來:「招聘會上請保持安靜,請勿喧嘩。」

  「……」在眾人的目光中,我掩面遁逃,跑出了招聘會場。尼瑪!都是這個男人的錯!吃飽了沒事幹跟著我幹嘛!!要說是巧合我死都不信!

  果然,在看見某人笑眯眯地跟在我身後出來的時候,我臉部神經一抽,只覺得整張臉再也無法維持正常的表情:「喂!你難道沒事做嗎!這世界上女人這麼多,你幹嘛非要糾纏我啊?!」

  「唔~因為,小梅是全部世界裡只此一個的存在呀~」白髮的少年笑眯眯地彎起了眼,說著完全會被人認為是精神病的肉麻話,眼瞼下的倒皇冠刺青一動一動的,看得人很想去戳戳試試看。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滿臉菜色地看著他,一臉誠懇:「這臺詞非常三流言情劇,而且……很噁心。」

  在聽到我的話時,這位少年白頭明顯地愣了一下,少刻卻是歡快地笑了出來:「呀,烏梅醬果然還是烏梅醬,一點都沒變啊。」

  烏梅醬你妹——在聽到這個稱呼時油然而生的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什麼!

  不再理會神經病,我打算回家再找幾個公司投簡歷試試看,剛剛轉身就聽見白蘭在身後的聲音:「呐,小梅來我的公司吧,我很缺少像小梅一樣的人才喔~」

  「想都別想。」誰會去常常對女職員性騷擾的公司啊!……就、就算這個男的長得再帥也不行!!

  兩個月後。

  「呐,烏梅醬,你還記得嗎?這是你曾經為我生的小寶寶哦。」在我成為白蘭貼身秘書的某天,他給我抱來了一個萌爆的小孩,並說這是我和他締結婚約後我懷胎八月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兒子——

  尼瑪啊!說謊也要打個草稿吧!我們才認識兩個月!!

  可是……為什麼在看見這小孩的時候,我居然真的母性爆發了,明明不怎麼喜歡小孩的我,在看見這孩子的第一眼居然產生了氾濫不盡的愛意,摟著這小包子死活不想放手。

  「……」小孩子紫葡萄一般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我,嘟著的嘴唇吹出個泡泡——萌斃了啊!我不由得捧著臉開始犯起花癡來。

  手裡的小孩頓時被白蘭拿走擱在了桌子上,湊到眼前的是白蘭那張哀怨的臉:「烏梅醬都沒對我露出個這種表情……」我的反應是一巴掌推上白蘭的臉:「你夠了!」

  這男人似乎對於自己長相很娘這件事一點自覺性都沒有,自以為嘟著嘴賣萌很萌嗎?!搞笑,這是三次元的世界,誰會萌你這麼個大男人嘟嘴賣萌啊!很雷好伐?!

  一不留神突然被白蘭抱了個滿懷,縈繞滿懷的棉花糖香味仿佛勾起了我記憶深處的那根弦,但也不過是個幻影,晃晃就消失不見了,他的下巴輕輕擱在我腦袋上,是恰好不會讓我感覺到沉重的重量,我的心底突然泛起淡淡的暖意。

  「嫁給我。」

  時隔兩個月他重新提起這個話題,圈著我的手指很輕,又仿佛很重。他仿佛在由我做出選擇,但仿佛又不接受我的拒絕——

  我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抱過咫尺距離的小孩,他紫葡萄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我,抱起來手感溫暖又柔軟的,這麼小的一團,卻剛好與我的身體契合,仿佛真的是從我身體裡延續出來的存在一般。

  我一時晃神,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回過神來腦袋已經點了下去。白蘭的回應是落在發上輕柔的親吻,與那聲如餐後饕足的歎息。

  「太好了。」我感覺到他的手指有點發抖,聲音竟帶了些劫後餘生的喜悅:「如果烏梅醬拒絕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我沒有回答,卻將手裡的小孩抱的更緊了。這小孩雖然沒有說,也沒有表現,但他的眼睛裡表現出了對我的需求——雖然我知道這很荒謬,但我確實地對剛見面的這個小男孩,產生了久違的母性,以至於竟然衝動地答應了白蘭的求婚。

  可是,奇跡般地,手裡擁抱著這個小生命,身後是那個極像小孩子的男人充實的擁抱,我心裡完全沒有任何地恐慌,反而是充滿了平靜,與……淡淡的欣喜。

  我這一生,無波無瀾,唯一算得上起伏的大概就是生命裡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男人,向我求了一場無厘頭的婚,而我,在堅持了兩個月之後,居然真的無厘頭地答應了他。

  可我這輩子,卻是真的沒有想過與別人再走下去了。除了你。白蘭·傑索。

  明明都這麼久了,可是吃棉花糖的習慣也沒有改掉,蕩漾的口氣也一點沒變,就連用孩子做誘餌的下三濫招數也還是沒變。從過去,到今天,一直都是你。就讓這個我不曾遺忘過的秘密永遠地埋藏,作為我對他小小的報復吧。

  誰讓你白蘭·傑索總是那個做決定的人呢。這次,就算是我對你的小小捉弄。讓你也知道,我可不再是以前那個你勾勾手指就會傻傻跟著你的傢伙了。還好,這次你有好好跟著我,那我就……

  委曲求全嫁給你好了。

  反正……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人好選擇了。

  end.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真的全文結局啦。

  最後來解釋一下。

  烏梅其實沒失憶,但是她裝失憶了,為了回報白蘭當初的選擇。因為她知道了白蘭是犧牲了她,選擇了世界。

  確實,這一切白蘭都是知道的,烏梅醬會消失,世界會存在。但是他無法放棄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於是選擇了新世界,放棄了烏梅——雖然某種意義上,他也給了烏梅選擇的權力。

  但是,在創造了新世界之後,白蘭覺得無聊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與他作對的人,而他愛的人也不再,即使新世界再美也不過是一具空殼,沒有戰爭沒有恐怖沒有威脅,這世界如一潭死水一般無趣——所以,白蘭他後悔了。

  也充分瞭解到了他的理想走進了誤區,而他真正追求的東西是如此地脆弱又易碎,於是,他後悔了。交出了瑪雷指環,走出那個世界,走向他真正所追求的。

  在一方土地上,與這個他想守護一生的人,共度一生[p.s:漫畫裡被洗白的白蘭比我這個還過分……我真覺得ty娘牛爆了。所以……別噴我了。在看漫畫之前,我也認為白蘭是不會被女人所約束的人,事實證明……如果他不是有陰謀的話,那他就真的突破我的下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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