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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逼婚進度報告單》作者:離機【完結】

柔軟

  竹田清見最討厭吃什麼,最喜歡吃什麼,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最討厭的顏色是什麼。

  作為家人應該是完全瞭解的,就像是他知道自己母親最喜歡什麼顏色,自己父親最喜歡什麼報紙一樣了若指掌,然而竹田秀宣在被詢問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慌。

  他似乎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妹妹。

  是的,從來。他依稀記得曾經自己妹妹最喜歡玩的是拼圖,自己還送了她一副hello kitty的拼圖,然後她對著自己道謝,禮貌的態度讓自己覺得不愧是竹田家的女兒。

  他自動過濾了堂哥秀清送給竹田清見一副手套的時候,竹田清見那種欣喜的表情,甚至還有些嘲諷,因為秀清送的手套比自己送的晚了一天。

  實際上,4月1日才是她的生日。

  他已經忘記了家裡有多少年沒有給她辦過生日了,甚至於到小學還認為自己和妹妹是出生在同一天的。

  因為這個,他討厭不知上進的妹妹,討厭她從不作為,在劍道上狠狠地打敗了她想要教訓她,看到她快要哭出來卻硬撐著不哭的表情,甚至覺得自己做的很對。

  然而她並沒有認為自己做的很對,每天都對著自己十分禮貌,禮儀標準,但是偏偏喜歡上了不知所云的視頻,遊戲,整天浪費自己的生命。

  他厭惡這樣的竹田清見,總是忍不住諷刺她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卻從來做不好,忍不住認為這是她墮落的表現。父母不是也有時候贊成自己的做法麼?為什麼她就這麼不懂得理解自己的苦心?

  她說,我盡力的不如你二分之一,自己覺得是她狡辯。

  她說,我討厭你,不,我應該是痛恨你,自己覺得她是愚蠢到不可救藥。

  她寫的故事在不知所云的什麼展覽上取得了成功,自己覺得如果她能夠把心思放在別的,比如說書法方面話就更好了。

  她……

  竹田秀宣從來都認為自己的妹妹是個米蟲,沒錯,就像她說的那樣,聯姻嫁出去是很好的選擇。竹田秀宣有時候覺得自己也不對,但是更多的是自己心裡的一個聲音:「她和你幾乎一模一樣,一天生日,卻如此不堪,你真的能夠忍受麼?」

  不,不能忍受,絕對不能。

  然而,她並不是和自己一天生日,擅長的是外來的散打而不是傳統的劍道。她喜歡的是同人,那個展覽是全世界最大的同人展。她所面對的,所執著的,和自己根本不一樣。

  然而就算明白又怎麼樣?竹田清見終究會回到這個世界的。竹田秀宣一直這麼堅信著,但是她找了男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甚至都覺得不錯的時候,竹田秀宣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秀德的確是個不錯的私立學校,但是誰能保證裡面的學生是優秀的?若是藥師寺涼子——他唯一承認的竹田清見的友人——所在的學校的話,他完全贊成。

  這個高尾和成,只不過是個愚蠢的小子而已。竹田秀宣固執地這麼認為,並且堅持自己的看法。

  但是再大的堅持,也被高尾和成的一個問題給問到了。

  她喜歡什麼顏色,竹田秀宣下意識地認為是一斥染——她非常喜歡那件父母送的十六歲生日浴衣,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也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然而面前這位少年臉上所透露出的憤然,憐憫,還有一點點憐惜——並不知道對誰的憐惜告訴自己,他說錯了。

  「清見她,一向最喜歡橙紅色。但是如果是不看任何寓意,單純地看顏色的話,她最喜歡的是勿忘草色,顏色代碼#89c3eb。」

  高尾和成知道竹田清見喜歡這個顏色,生日禮物是自己去一家玻璃坊詢問之後燒出來的根裝在瓶子裡的勿忘草色鳥羽,代表著四月清和,瓶子下方有著自己親手寫下名字,竹田清見。

  高尾和成知道清見名字裡的清,所代表的含義就是四月清和的清。雖然讀音不同,但是的的確確就取自這個含義。

  「竹田君,你不是個合格的哥哥。」高尾和成的表情有些憐憫,對的不止是竹田秀宣,同樣也有對竹田清見:「明明是你的同胞妹妹,確認為她一無是處?」

  「你懂什麼!」竹田秀宣有些惱怒,但是他現在找不到話來對應。只能哼一聲走下樓,剛想叫竹田秀清,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和一個女生相談甚歡。那個女生自己不認識,她對待竹田清見的樣子很平常,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一樣。

  竹田秀宣聽到她們在說第三天學園祭的事情,他看著自己妹妹的背影,突然覺得應該好好想想高尾和成這個人。

  他有些想要離開,好好地去查探一下。至於竹田清見……

  「清見,剛才有個人走過去了,背影看起來和你很像。」

  「是麼?」竹田清見隨意回頭,卻看見了走過來的高尾和成。她對著對方笑了笑:「回來了?」

  「嗯,回來了。」高尾和成的神態很輕鬆,並沒有什麼萎靡的感覺。和竹田清見說話的藤井麗音有些曖昧地笑了下,隨手說自己有事之後把空間留給了這一對情侶。

  「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說什麼。」高尾和成的笑容很輕鬆:「我們去下一個班吧。」

  「好。」

  把整個秀德都逛了一圈,竹田清見最後還是選擇了學校的一個小花園坐下歇一會兒。她從來沒有這麼細緻地把整個學校都逛過一圈,甚至逛完了還覺得有些疲憊。

  「感覺怎麼樣?」

  「感覺?嗯,挺不錯的。」竹田清見對著自家男友笑了笑:「你對秀宣說了什麼話,讓他這麼失魂落魄?」

  「只是幾個小問題而已,他估計想太多了吧。」高尾和成想要揭過這一頁,但是看到竹田清見的眼神……他莫名覺得慫了。

  「說吧,你和他說了什麼。」竹田清見的笑容依舊不變,但是高尾和成莫名感覺到了她有了一絲疏遠:「是不是讓你來找我分手這種話?」

  「你知道?」

  「我不能更知道了。」竹田清見看著對方詫異的表情反而覺得放心了:「好了,你就說吧,問了他什麼問題。」

  「我就問了一個。」高尾和成坐在石凳上看著湛藍的天空,突然覺得心有些塞:「我問他,你知道清見最喜歡的是什麼顏色麼。」

  竹田清見的笑容不變,但是明顯多了一分苦澀。她和竹田秀宣的關係惡劣這一點甚至藥師寺涼子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很多時候她不願意提及竹田秀宣。而現在能夠毫無保留地去訴說他的名字,也是因為自己覺得可以適當放緩一下關係,免得他在自己戀愛方面反對太過於強烈。

  不過,他還是依舊這麼以自己的方式為妹妹「著想」,真讓人感動。竹田清見拖著下巴聽著高尾和成的敘述,猛地打了個響指。

  「怎麼了清見?」

  「沒什麼。」竹田清見看著那個鮮紅色的-2,笑了下把好感度介面關掉:「我只是感歎人的奇妙。」

  「你從哥哥的角度,聽到了什麼故事我並不好奇,因為我從來都明白他內心因為自己而產生的一種驕傲。和成,竹田秀宣對我來說,從來都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明明是親兄妹,卻是陌生人。竹田清見突然就釋懷了,所謂的和解,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如果你不這麼想,你也不是竹田清見了。」

  「謝謝誇獎。」

  高尾和成看著天空,已經是午後,校園祭的人也沒有那麼多。竹田清見想到所謂的後夜祭不由得笑了下,站了起來對著高尾和成伸出了手:「走吧,回家。」

  「這句話不應該是你來說的。」高尾和成有些哭笑不得,借著大小姐「屈尊」伸出的手站了起來,看著已經顯現出暖黃色的陽光有些覺得懷念。

  「清見,那天,就是你問我對你第一印象的那天,是在夕陽下問我的。我看著你略帶笑容地和我說『謝謝你的誇獎』,覺得夕陽真是太美了一些。」

  「所以,這又是告白麼?」

  「不是啊,是為了告訴你……」

  高尾和成看著竹田清見,夕陽暖黃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竹田清見甚至覺得他身上有了一層光暈,顯得特別帥氣。

  「我從來就喜歡你,你在我心中一直都在加分,從來沒有減分。」高尾和成看著站在自己對面大概只有一個手臂的竹田清見,慢慢湊上去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感謝這個世界,讓我遇見了你。」

  「就這樣?」竹田清見抬頭看了下高尾和成,十分之不爽地直接勾住了對方的脖子:「高尾君,你一點勇氣也沒有。」

  被鄙視了的高尾同學有些驚訝地看著大小姐使勁把自己往下一拉,然後唇上感覺到了一點柔軟。

  好吧,自己確實沒有太大的勇氣。高尾心裡笑了笑,用手抱住對方的腰肢,然後略微加深了這個吻。

  感謝世界,讓我遇見了你。


離家

  回家路上,竹田清見悶頭往前走,一邊鬱悶自己怎麼會突然衝動了,一邊感覺自己沒法見人了。

  啊,作為女生,應該矜持才對。竹田清見恨不得狠狠捂住自己的臉,然後直接飛回家算了。

  而身後跟著的高尾和成則是笑意滿滿,看上去十分寬容,甚至還有心情跑上前硬塞給竹田清見一個耳機。

  「我才不要。」竹田清見嘴上嘟噥了一下,依舊把耳機塞進了自己的耳朵:「沒有聲音?」

  「你等下。」高尾和成笑了笑按下了播放鍵,竹田清見聽見了一陣吉他聲,然後聽到了第一句話。

  「兩個人,追尋四級不同色彩斑斕的景色。」

  「春天去賞花,夏日在絢爛陽光下BBQ,秋天為滿山紅葉吸引,到冬季這一切又被雪染白。」

  高尾和成自己看著少女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跟在她的旁邊。櫻訊已經過去了,原本粉色的紙條現在被綠色所覆蓋,漸漸地會擋住夏季的熱烈陽光,接下來就是夏天了。

  有時候高尾和成真切地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似乎還是一眨眼之前的事情,竹田清見一下子在自己的桌子上拍下了一張合同,對著並不熟悉的自己說「少年,簽個字吧。」

  他挺想問對方是不是在這個時候就看上自己了,不過聽著耳機裡傳來的歌曲,突然就聽到了少女和著歌的哼唱。

  今年的春天我們去哪裡,今年的夏天我們去哪裡?春天的櫻花夏天的還,都要和你去,都要和你在一起。

  她的表情柔和,眉眼中充滿了一種高尾和成無法形容的溫柔。這種溫柔他很少見,或者說有時候竹田清見故意做出衣服十分桀驁的樣子來遮掩。但是她現在的表情柔和,甚至於可以說得上是溫柔。

  她哼唱到秋天的紅葉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下子笑了出來,高尾和成也條件反射地想到了她肯定是想起了去年自己和她膽大包天地從秀德蹺課,然後跑到了富士山。

  「別想讓我原諒你。」猛然間少女眉眼間變成了一種淩厲,雖然這種淩厲在高尾和成看起來更像是虛張聲勢:「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哼,都是你乘虛而入。」

  「是,都是我乘虛而入。」

  高尾和成有點想笑,他的確是乘虛而入,但是更加乘虛而入的應該是對方才對。

  「喂,和成。」

  「嗯?」

  「我想和你講個故事,又一個故事。」竹田清見把這首歌聽完之後摘下耳機,表情很是悠哉:「我們坐在那裡講吧。」

  兩個人回家的路上會經過一座橋,而在橋邊的河岸上有一兩個長凳供人休息。竹田清見隨意選了一個椅子做了下來,這個時候正好是夕陽,天空和陽光照得整條河都是金色,顯得特別安靜美好。

  「我和你說過我的家庭,但是我沒說秀雄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叔母。」

  竹田清見打開自己的好感度面板,看著屬於竹田純子的那一欄高達95的好感,以及她的灰色名字笑著關掉了面板:「她是我的叔母,在生秀雄的時候大出血,兩個小時之後就去世了。」

  「秀雄的生日是在耶誕節,一個同樣悲哀的,只讓人記得他母親忌日和節日,而不記得他生日的日子。」竹田清見的語氣很平淡:「叔母是沖繩人,她在我小的時候教會了我中文,然後懷上秀雄的時候一直哼著她們家鄉的那首著名的島唄。」

  「我很喜歡叔母,她在我們那個階層看來只是個平民,甚至只是個漁女。但是小叔愛著她,深愛著她。家裡並沒有太過於反對,反而很歡迎叔母。不要想什麼豪門恩怨,真正的豪門有時候挺簡單的,就很單純地喜歡就娶好了,也不會甩上一張支票說你配不上什麼什麼的。電視劇實際上挺扯的,真的。」

  「嗯,我們繼續。叔母去世了,當時給我和秀宣,對,就是秀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是純粹的悲傷,但是秀宣沒有。」

  「我從小就不明白秀宣那種偏執是怎麼來的,偏執到讓我覺得他以後若是從政的話三個月就會被彈劾下來那種……咳,不提這個。我聽到他私下裡說,那是因為叔母沒有福氣。」

  「我直接去和他打了一架,他被我揍了一個猝不及防,狠狠地被我揍了一頓,甚至來不及反抗。」

  「叔母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有著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家世。但是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她,奶奶最喜歡叔母,平常大家也喜歡繞著叔母,小叔為此恨死我們了。」

  「但是秀宣不喜歡,很不喜歡。」竹田清見看了一眼高尾和成,神情有些似笑非笑:「你應該懂了吧,秀宣為什麼不喜歡你。」

  「因為普通?」

  「對,就是很單純的理由,因為太普通了。」竹田清見點了點頭:「不過我喜歡你就行了啊,管那麼多幹嘛,他又不是我爸,我要是當初努力點就是他姐姐,直接打一頓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高尾和成因為竹田清見的關係,也沒有對竹田秀宣抱有太大希望。或者說——他同樣也很無所謂竹田秀宣,用竹田清見略帶粗口的話就是,他能管個鬼。

  把竹田清見送回家之後高尾和成挺想見見她的叔母的,可惜的是她叔母已經去世了。

  他覺得如果清見的叔母沒有去世的話,或許她不會那麼任性了。但是這樣也不錯,免得有競爭對手了。

  而竹田清見回家的時候,看到了幾輛車停在自己家門口,走進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車裡的人。

  「卡斯帕?」

  「喲,清見,我可是特地來見你的。」坐在汽車駕駛位上的銀髮青年笑得讓人分不清真假:「不請我進去麼?我可是等了很久呢。」

  竹田清見冷笑了一下,也不理對方就直接走進了家門口,喊了一句「社會青年就乖乖去掙錢別來騷擾在校學生了」,中氣十足,聲音嘹亮。

  「……」

  「BOSS,實際上,她說的沒錯。」

  「……千吉妲!」

  「您的確應該去乖乖掙錢,而不是去騷擾還沒有成年的少女。」

  「在霓虹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

  「但是依舊是未成年。」

  看著自己女保鏢臉上可以說是幸災樂禍的笑容,卡斯帕歎了口氣:「我只是來給她提個醒。」

  「並不用提醒,竹田小姐的住所離並盛很遠,並不用擔心,禍及池魚。」千吉妲的表情很生動,帶著對自己boss的嫌棄和一點點的正經:「您不應該私心前來竹田小姐家,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是那種人麼千吉妲。」卡斯帕的笑容一瞬間正經了不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哦,就一點不甘心。」

  沒錯,只是單純地有些不甘心而已,並沒有男女之情。卡斯帕的笑容加深了不少:「千吉妲,從我見到清見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她不是甘願於在這裡度過一生的人。」

  「boss,有這個功夫,還是多賺點錢吧。」

  「……」

  竹田清見在家裡把包發下的時候直接給遠在京都的爺爺奶奶打了個電話:「如果秀宣,哥,和你們說什麼一定要我分手的話,請爺爺您一定要把他的想法掰回來!」

  「清見,我們一直很高興你有了男朋友,用你們小孩子的潮流話來說,就是『我們家豬終於會拱白菜了』。」竹田家爺爺的語氣裡帶有了一絲笑意:「對不對,清見?」

  「……」

  「秀宣這個孩子,偏執,有著非比常人的掌控欲。我很擔心他,也不明白怎麼去讓他的心態放正一點。我明白你的擔憂,在你的問題上,他可以說是從來不去聽從你的意見,□□地就像是一個暴君。」

  「你們覺得我們把你們的事情大事化小為兄弟兄妹間的不睦,實際上我不是想讓你覺得,而是秀宣。」

  「只是不睦的話,他很快就能夠擺正自己的心態了。但是這一點也是我要抱歉的,我忽略了一個正常青少年的中二期。」

  「爺爺!」

  「清見啊,秀吾秀清已經和解了,原因也在於秀吾的女朋友,也是你們未來的大嫂的調和。」

  「然而能夠看上秀宣的都不是正常人。」竹田清見下意識地諷刺了一句,然後愣了下,發出了一聲歎息:「爺爺,我覺得我們如果繼續在一個屋簷下的話,很難……」

  「這樣啊。」竹田家爺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實話自家這個孫子孫女是他最頭疼的一對兄妹,一個偏執,一個則是……

  實際上他知道,竹田清見已經改了,但是竹田秀宣卻執意一條路走到底。他不能更改,他父母不能更改,清見,更加不可能。

  「你可以出去住一段時間。」竹田家爺爺的語氣里加了點惆悵:「藥師寺家吧,你和她關係也好,說一聲就行了。」

  「嗯。」

  竹田清見掛掉電話之後看了眼只有一個人的房子,或許就像自己爺爺說的,搬出去住一段時間會更好。

  把一些必要的衣物打包好之後,竹田清見看著自己衣櫃裡掛著的那件一斥染浴衣和配套的花簪,有些惆悵地把它們都鎖在了自己的衣櫃裡,然後乘著兩個人都沒回來,拉著自己的大箱子走出了家門。

  「喂,那個社會青年,送我一程咯。」


喂,120么?

髮型

  被定義為社會青年的卡斯帕板著一張臉也不看坐在自己旁邊的竹田清見,悶頭開車。

  竹田清見則是絮絮叨叨:「你看我給了你一個多好的理由去和涼子洽談,你看我都麼給你面子。卡斯帕你要知道,現在涼子可是很討厭你的,看在我的面子上還能夠……」

  「我知道我知道!」

  「還有你們上次還弄出什麼事情來,都上新聞了。」

  「我說知道!」

  「你不說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知道呢?你不和我說你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確實知道呢?我怎麼知道你是知道……」

  「竹田清見?」

  「嗯?」

  「閉嘴。」

  「……」

  竹田清見得意地笑了下,成功逼瘋對方之後看了眼坐在後座的千吉妲:「千吉妲,你家boss這麼蠢你知道麼?」

  「我知道啊。」

  「唉你不說知道我……」

  「竹田小姐,你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把你給斃了。」

  「……」

  竹田清見乖乖閉嘴,等到了藥師寺涼子的別墅之後拿著箱子和兩個人道了謝,然後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知道只要卡斯帕出現就代表著會出什麼事情,畢竟他不是一般的自己口中的社會青年。他要準備做的事情,肯定是十分具有衝擊力的。

  竹田清見也明白卡斯帕那種莫名其妙的「在霓虹幹一票之前會來找自己」的特殊信號,不過她不明白的是,卡斯帕並不喜歡她。

  這個喜歡的意思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竹田清見很確定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情,但是卡斯帕對她不同,但是又不是男女之情,讓她的確很困惑。

  「或許他把你看成了同一類人吧。」藥師寺涼子聽著自家好友的疑問,語氣很淡定:「不說這些,你來我家幹嘛來了?」

  「暫住,付房租。」

  「行。」

  「門禁?」

  「別夜不歸宿。」藥師寺涼子的眼神很意味深長:「也別想拿了戶口本就結婚去。」

  「……你哪裡看到我拿了戶口本的!」

  「你還真拿了啊!」

  竹田清見的眼神遊移了一下,語氣更加強硬了:「現在的霓虹丁克,不婚,少子化,我可是在為國家做貢獻啊涼子!」

  「你還真是伶牙俐齒。」

  「謝謝誇獎。」

  「見過家長了?」

  「額,只見過媽媽和妹妹。」竹田清見略微有點心虛;「別的就……」

  「嘖。」藥師寺涼子咂了下嘴,語氣十分悠閒:「反正你奶奶催著你結婚嘛。」

  「對啊,反正奶奶催著我早點結婚。」竹田清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且嫁出去了秀宣也管不到我了。」

  「所以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麼清見?」

  竹田清見歪著頭想了一下,有些好笑地點點頭:「曾經我也以為我不會戀愛什麼的啊。」

  「然後現在?」

  「現在我就不是單身狗了。」竹田清見一臉嚴肅:「親愛的涼子,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十分美好。」

  「你美好就美好好了。」藥師寺涼子感覺自己現在處於眼神死狀態:「那清見,你是怎麼想的呢?關於結婚這種事情?」

  「唔,應該是……遇到了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那個人吧。」竹田清見笑得很溫柔:「爺爺說要好好鍛煉下哥哥什麼的,我也很是無所謂,我對他並沒有報乙太大的期盼,所以……」

  「涼子,我是為了我自己活的,不是為了能夠獲得秀宣的讚賞,亦或者是其他東西。叔母曾經和我說過,秀宣太過於偏執了,幾乎沒人能夠動搖他認定的事情。」

  「我不想動搖他,我只是想要……」

  「離開。」

  竹田清見看了一眼藥師寺涼子,看著好友伸了個懶腰,似乎是順手順了一下自己的短髮,然後笑了。

  「頭髮有點長了,明天我去剪短一點。清見,想要換個髮型麼?」

  竹田清見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了頭。

  「好。」

  竹田清見的髮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姬髮式,難得想要換一個髮型。坐在藥師寺家的造型師前,竹田清見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樣子,然後笑得有些釋然。

  「幫我,隨意修掉一點吧。」

  終究還是捨不得這一頭長髮。竹田清見看著坐在自己旁邊剪著短髮的藥師寺涼子,她從自己認識她的時候就是短髮了。

  「涼子,你有想過留長髮麼?」

  「留長髮?沒有,長髮不適合我。」

  「試試看呢?」

  「試過了。」藥師寺涼子笑了下:「不適合我。」

  竹田清見也沒有多問,把視線重新放在面對自己的鏡子上,然後趁著髮型師給自己修發尾,不需要頭一動不動的時候,給高尾和成發了一條短信。

  「你有什麼想看的髮型麼?」

  瞪了一會兒,竹田清見看著對方發過來的:「你的髮型一直很好」,有些賭氣地按掉了手機。

  「幫我剪短一點,然後幫我弄卷吧。」

  「哈?」

  「涼子你什麼表情?」

  「不,不是,清見你想幹什麼?卷髮?你想梳卷髮?」

  「我覺得清見小姐確實可以嘗試一下卷髮,和直發是不同的風格。」造型師想了想,反而贊同了竹田清見的看法:「只不過可能,衝擊力比較大。」

  「這已經不是衝擊力大的問題了!」

  「試試看又不要緊,過三個月又長回來了。」竹田清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涼子你說過隨我的。」

  「……」

  竹田清見還是第一次弄卷髮,除了味道有點沖,別的都挺好的。

  過了幾個小時看著自己一頭算是中波浪的卷髮,竹田清見很滿意,藥師寺涼子看著這姑娘,覺得明天秀德會受到無比大的衝擊。

  是的,的確是無比巨大的衝擊。原本相貌就算得上有衝擊力的竹田清見,配上一頭長卷髮,顯得格外——

  「感覺要去殺人了。」竹田清見第二天換上校服,覺得這句話無比正確。提前給高尾和成發了資訊之後,竹田清見在好友幸災樂禍的目光下一路沖去了秀德,明白了什麼叫做萬眾矚目。

  竹田清見看著藤井麗音那見了鬼的表情,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很難看麼?」竹田清見故意做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感覺你們都不喜歡。」

  「沒,沒有,只是一下子衝擊力太大,從和風古典美女轉換到歐美流行風格。」藤井麗音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悲痛:「清見啊,你這是失戀了麼?」

  「哪有失戀卷頭髮的。」竹田清見滿頭黑線,然後看到了走進來看到自己新樣子同樣目瞪口呆的高尾和成,抬高下巴走了過去,語氣十分兇狠:「想什麼呢?」

  「沒。」高尾和成難得有些結巴:「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的,新髮型。」

  「……」

  竹田清見翻了個白眼,好吧,看看看,看完了回教室上課。

  自從秀德籃球部繼續開始夏季的比賽,竹田清見又開始每天去體育館報導了,還時不時搬過來12瓶連裝的水。本來幾個人還想幫一把,結果就看到竹田清見下一次左手12瓶右手12瓶輕輕鬆松不費力的樣子……

  「我沒說過麼?我從小就開始練劍道散打了。」竹田清見故意做出一副詫異的表情:「上次不是還幫綠間君趕走了一群混混麼?」

  綠間真太郎沉默地推了下眼鏡,並沒有否認這一點。

  高尾和成覺得有點好笑,拿了一瓶水之後自然地說了聲謝謝,然後輕輕吻了下少女的額頭:「今天也麻煩你等我了。」

  眾人紛紛表示被閃瞎了眼。

  「沒事。」竹田清見笑了:「等你一起回家才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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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語

  竹田清見一向對籃球沒有興趣,所以也並沒有去一定要看高尾和成的比賽,不過用上另一層身份的話,她還是很樂意坐在那裡給自己的男朋友加油的。

  她喜歡看他注意力都集中在球場上為了自己所喜愛的事物而奮鬥的樣子。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時候,但是那樣的時候更加具有一種功利性,更多的還有自己用來噁心竹田秀宣的意思,並沒有他那樣純粹地去喜愛一樣事物。

  這也是jump的魅力吧。竹田清見笑了下,並沒有出聲去加油,而是一直簡單地注視著他。

  竹田清見覺得日子從來沒有這麼快過,似乎一眨眼就是夏天了,也似乎一眨眼就是到了他們馬上就要決賽的時候。

  秀德在半決賽贏了城凜,竹田清見笑稱也算是報仇了,而決賽一如既往,面對的是洛山。

  看著場上的黑髮青年,竹田清見偶爾將目光掃向赤司,雖然很失禮,但是她還是想說——

  阿征,好久不見,你長高了?

  嗯,我們忽略這些。

  對洛山的比賽很精彩,然而總體實力還是不如實力強勁的洛山,輸了五分。竹田清見在最後鼓掌之後站了起來,將手裡的水和毛巾遞給了高尾和成,笑容很是明媚。

  「你是在慶倖麼?比賽終於結束了?」

  「咳,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不要反駁了,明明就是有。」

  籃球部的人臉上有著一絲不甘心,有著對失敗的沮喪和一點傷心,還有著依舊蓬勃的戰意。

  竹田清見對著高尾和成笑了笑,然後看著他用毛巾擦了下頭,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等會兒,我們去約會吧清見。」

  竹田清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籃球部一群人的嗷嗷叫,抿著嘴走出秀德的休息室,竹田清見抬頭就看見了赤司。

  果然,長高了。竹田清見在心裡給自己的眼神點了個贊,然後看著赤司,有些溫和地開口:「好久不見了。」

  「……」感覺到童年好友那股熟悉的略帶讓自己不安的語氣,赤司明智地沒有接過話。

  「又長高了吧。」

  「……」

  竹田清見一臉「媽媽好欣慰」的表情讓赤司抽了下嘴角,然後他有些無奈:「別鬧了清見。」

  「別說,是來給秀清秀宣當宣傳的。」竹田清見笑了下:「我都可以去結婚了,把我逼急了我抄起戶口本就去和和成結婚。」

  「我說的不是這個。」赤司覺得自己的耐心因為僕赤少了好多,但是對待竹田清見還是需要有著十足的耐心:「不過,你確定了?」

  「好不容易拱了棵白菜。」

  「可憐的高尾君。」

  「不可憐,他樂意。」

  感覺自己被糊了一臉恩愛的赤司表情扭曲了一下,語氣有些不好:「秀清讓我來轉告你。」

  「嗯?」

  「秀宣回京都了。」

  「……」竹田清見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仔細看了眼赤司的表情,竹田清見覺得自己徹徹底底松了一口氣:「這小子終於走了。」

  「不意外?」

  「爺爺說,要把他改造下。」竹田清見的語氣裡有著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熬到現在才回去也算是他拖不下去了。」

  「話帶到了。」

  「嗯,好好喝牛奶,還能長高的啊阿征。」

  「清見你閉嘴!」

  等到秀德籃球部的人走出休息室,竹田清見和赤司的交談也告了段落。高尾和成直接上去拉住竹田清見的手,然後自在地和身後的一群隊友說了句得意洋洋的「拜拜」。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本來就了不起啊。」竹田清見略帶傲慢地往後看了一眼:「有本事你找個啊。」

  「……」

  竹田清見才不管後面那幫單身狗的崩潰臉呢,看著高尾和成帶著自己走打方向,竹田清見有些好奇。

  「這是……新宿站?」

  「嗯,我們去箱根。」

  「所以,我要慶倖我還住在涼子那兒麼。」竹田清見翻了個白眼:「過夜?」

  「咳。」高尾和成咳嗽了下,臉有些紅:「不過,我會把你送回涼子的別墅的……清見你什麼表情。」

  「失落。」竹田清見一臉理直氣壯,讓高尾和成歎了口氣:「清見,你不要這個表情。」

  「從新宿站到小田原站,小田原站到箱根,湯本,夜之紫陽花?」竹田清見看了眼高尾和成有些好笑:「你是在想,帶我去看一次紫陽花?」

  「誒……」

  「和成啊。」竹田清見很想笑,看著高尾和成拿著車票詫異的表情更加笑的厲害了:「我是不能出國的哦。」

  「啊?」

  「和成,我是不能出國的。」竹田清見收起了笑容,表情特別一本正經:「我們家除了特派公幹之外,是禁止出國的,哪怕旅遊也不行。因為這個,我去年的修學旅行就沒有去,用奶奶的藉口給擋過去了。」

  高尾和成仔細想了下,發現確實如此,不過他的疑問也很明顯,竹田清見也很明白。

  「因為,姓氏咯。」竹田清見撇了撇嘴:「所以,我只能在國內找樂子,找著找著……」

  我就幾乎跑完了這個島國的所有的,有特色的,沒特色的,大眾的,小眾的地方,有著節日限定的地方,時間限定的地方。

  竹田清見從小田原站下來,然後轉乘箱根到湯本的山路火車:「我幾乎,把所有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沒有上學的時候,跟著家人直接走了一圈櫻花前線。」

  「所以,我都知道的哦。」

  在箱根上車的時候天色有些暗,但是並沒有完全暗下去。天空的光線十分特別,半面天空是藍色,在東方的天空那邊有著金色的雲彩。竹田清見的目光放得很遠,然後她口上倒數著數字,在一字落下的時候,一排街燈全部亮了起來。

  「嗯,無聊的時候,就只能幹這個了。」竹田清見笑了笑;「而且,我們家的網路都是限定的哦。」

  「清見……」

  「無聊了,就琢磨這個。」竹田清見沒有什麼想法,找了位子坐下之後過了一會兒,就看到了路邊的紫色球形花朵。

  「還有,你不應該帶我來看這個的。」竹田清見面無表情:「藍色紫陽花,背叛,對愛情不忠貞。說吧,你背著我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情?」

  「=口=」

  「別做出這幅表情。」竹田清見心裡偷笑了下,然後看著旁邊閃過去的一朵桃紅色繡球花眼神柔和了起來:「看在那朵桃紅色代表希望的紫陽花的份上,你今天可以不用說了。」

  高尾和成覺得自己心好累啊!自己只不過是想讓女朋友看花啊!誰知道這個花語那麼坑爹啊!

  高尾和成感覺自己的內心在咆哮,在嘶吼……

  「行了,我逗你玩的。」竹田清見直接笑了起來,伸手握住他的手,慢慢地將兩個人的手十指交叉握住,然後轉頭繼續看著紫陽花語氣溫柔:「嗯,下次選好點的地方。」

  「好。」

  「嗯,不過這樣我也很喜歡。」

  「好。」

  等到乘坐山間列車回程的時候,竹田清見看著高尾和成慢慢閉上眼睛然後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

  「今天打球很消耗體力吧。」

  「嗯。」

  聽著他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聲音,竹田清見也不說話了,用左手拿出手機和藥師寺涼子發了短信之後慢慢把手機放好,看著高尾和成疲憊的樣子揉了揉他的頭髮。

  嗯,手感不錯。

  「怎麼了,壓到你了麼?」

  「躺下來睡也沒事。」竹田清見感覺自己的臉紅了下:「算是,嗯,對你今天這麼拉我來約會的答謝好了。」

  高尾和成直起了身,但是眼神依舊有些困意。重新倒在竹田清見的腿上,高尾和成呼出了一口氣,語氣有些遺憾:「本來想拿到冠軍了和你來這裡的,但是沒想到還是輸了。」

  竹田清見順手撥開差點進到高尾和成眼睛裡的頭髮,她覺得這個倒是無所謂:「你只要不是,嗯,在這裡求婚什麼的……」

  「……」

  「等下,你不會……」

  「清見。」高尾和成歎了口氣,手依舊拉著對方的,態度很是堅定:「爸爸媽媽,還有加奈,他們都很喜歡你啊。」

  竹田清見沒有說話,她在高二的時候見了高尾和成的父母還有妹妹很多次,有時候還會去吃個飯。她也確定了要和自己對面的人共度一生的心情,但是……

  但是她在這種事情來臨的那一刻,有些害怕。

  在心裡默念了幾聲婚前恐懼症之後,竹田清見笑了笑:「等你十八歲?」

  「咳,不要這樣嘛。」

  「你還沒來京都見過我們家呢。」

  「感覺你們家會把我打出去……」

  「不會的。」竹田清見狡黠地笑了笑:「你接下來一個星期,什麼時候有空?」


家長

  高尾和成感覺自己回家路上都是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感覺自己在那一個瞬間啪得一下斷片了,然後什麼都不知道。

  等到坐在自己的書桌邊,他才猛地跳起來,然後略帶急促:「爸,媽,我過兩天要去一趟京都。」

  「見家長麼?」

  「……」

  如果我說我只是和小真去旅遊他們會相信麼。恨不得打自己一下的高尾和成感覺到了智商上的碾壓,尤其是自家老媽那感興趣的樣子……

  他有些感覺到背上一冷。

  「實際上呢,清見醬真是個好孩子啊,燒菜好吃而且還很優秀,偏差值,我記得比你高?」

  「清見是年級第一。」高尾和成感覺自己有些悲憤:「然後呢?」

  「然後啊,和成啊,我真是不明白你走了什麼運才讓清見醬看上你哦。」

  「媽你真的是親媽麼?」

  「當然是啊,你不是垃圾桶裡撿回來的,也不是草叢裡看到的,更不是籃球框裡出現的!」

  「……」

  別的都能接受,籃球框裡出現是什麼情況。

  而竹田清見,則是回去就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過兩天把秀宣放出去,我不想見到他。」

  「怎麼了?要把男朋友帶回來準備回老家結婚了麼?」

  竹田清見拿著電話,表情有些無奈:「雖然是實話,我要不要羞澀一下然後說是的呢爺爺?」

  「清見你還是別羞澀了,你爺爺我聽你這樣感覺牙疼。」

  竹田清見表示這老不修,惡狠狠地表示自己過兩天就回家趕緊把秀宣打發走,然後就掛了電話看著在自己面前聚精會神地玩遊戲的藥師寺涼子。

  「嗯,我剛才什麼都沒聽到啊,更沒有聽到你要回老家結婚什麼的。」

  「親愛的涼子,別欲蓋彌彰了。」

  「不欲蓋彌彰怎麼樣?被你秀恩愛閃瞎麼?」

  竹田清見想了下,覺得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等到三天后,竹田清見在車站看到了高尾和成之後不由得笑了:「你是太緊張了,索性就隨意穿了麼?」

  「嗯。」高尾和成有些不自在地看著自己稍顯正式的衣服,看到竹田清見的笑容更加緊張了:「很不好麼?」

  「不是。」竹田清見歪了下頭:「你到我家會覺得還是穿浴衣的好。」

  等到了竹田清見家,高尾和成瞬間明白了竹田清見的意思。這種充滿著傳統氣息的和式大宅,以及穿著傳統服飾哪怕是在掃地的僕人,高尾和成瞥了一眼旁邊穿著連衣裙,卷了長髮的竹田清見,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燭。

  「哎呀,小姐,你回來了?」

  「秀宣死出去了沒?」

  「……那個,秀宣少爺的確是,出去了。」用了較為文雅的詞彙的老管家覺得心好累:「這位是高尾先生麼?」

  「是我以後要嫁的人,別那麼見外。」竹田清見瞥了自家老管家一眼,她不是很喜歡這位老管家,就像他不是很喜歡自己一樣:「爺爺呢?」

  似乎沒有感受到竹田清見帶刺的話語,老管家依舊笑容滿面:「老爺在正廳。」

  「嗯,知道了。別想帶我進去,你也不用對著我笑。」竹田清見突然笑了:「別老想在爺爺面前說我什麼,我是你小小姐,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和我爸媽說,讓我和秀宣的生日一起過的。這麼生疏地叫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我爸媽撿來的呢。」

  「是。」老管家鞠了一個躬就想要給竹田清見引路,猛然間想起她的話又頓住了。

  「走吧和成。不要認為我不尊老愛幼,首先他要值得我尊敬。」

  高尾和成感覺得到竹田清見在踏入家門的那個瞬間就整個人氣場不一樣了,背挺得筆直,臉上有著一種輕蔑的笑容,似乎一切都不在她眼裡一樣。這樣的竹田清見讓他很不適應,也有些許心疼。

  這句話是不能和她說的,說了之後她肯定火大。

  竹田清見領著高尾和成到了正廳之後直接開了門:「爺爺,我回來了。」

  「哦,回來啦。和成也來了啊,坐吧。想喝水自己倒。」

  「行。」竹田清見乾脆地應了一聲,然後拿了兩個杯子跑到後面倒了兩杯冰水,一杯遞給高尾和成一杯自己一口氣喝了:「熱死了。」

  「那你還不把頭髮紮起來。」

  「好看。」竹田清見回答地理直氣壯:「看來爺爺你清場地簡直乾淨啊?爸媽都被你叫出去了。」

  「嗯,那是。」竹田家老大笑容滿面地看著自家孫女:「我想,你有不想見到他們意思。」

  「很對。」

  「不過秀雄倒是在,他現在去社團活動踢球去了。」

  「沒事,這是我男朋友,等他十八了就嫁的人,高尾和成。」

  等等,你們不是在拉家常麼。高尾和成對上竹田家老大的目光覺得自己特別無辜,下意識了笑了下,然後說了一句——

  「直接叫爺爺就行。」竹田家老大擺擺手:「我見過你。」

  「啊?爺爺你什麼時候見過的?」

  「唔,我記得還是去年我們在東京的時候。」竹田家老大沉思了一下然後果斷開口:「在超市,他幫我拿了一路的菜。清見啊,你和我們都說過兩家住得近,我和你奶奶都去他家見過他爸媽了。」

  「……」

  竹田清見覺得這進度有點快。

  「反正我們家也不興什麼聯姻,不現充的時候自己每天都作死喊著『相親算了』。清見啊,你還是別當現充了,我還追著你的遊戲實錄呢,回頭把《鬼泣》打完了吧?」

  「……」

  等到在竹田家留宿的時候,高尾和成覺得特別恍恍惚惚,而竹田清見的狀態則是加上個紅紅火火。

  「我爸媽同意我結婚的。」竹田清見甩出了一張紙:「我和他們關係一般,也爺爺奶奶關係更好一點。不過他們很淡定,對你也挺看好的,認為你是一隻潛力股。」

  「等等,清見。」高尾和成有些手忙腳亂地拿著父母簽名的結婚同意書,看著上面是竹田清見16歲的時候:「你很想離開你家麼?」

  「挺想的,離開了就沒有什麼比較,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日了。」竹田清見笑了下:「不過我挺不捨得我爺爺奶奶的,他們可以說是這個家除了秀雄之外最關心我的了。」

  「那為什麼你父母……沒那麼關心你?」高尾和成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是一直怕竹田清見不想說也就沒有問,到現在終於憋不住了,索性就問了出來。

  「為什麼啊。」竹田清見想了想索性坐在了地上:「雖然我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孩,但是呢,因為是唯一的女孩,所以標準更加嚴格。」

  「但是呢,我又是那種不開竅的,秀宣更優秀一點。他們有時候就下意識地關注了秀宣,而不是我。同時呢,他們也覺得女孩子溫柔點好,覺得我這個性子太過於外向了點。」

  「傳統,他們都是出自十分傳統的而家庭,相比叛逆的叔叔和穩重的大伯,我爸本來就是不算特別受到關注的老二,所以咯,就更加。」竹田清見聳了聳肩:「我爺爺覺得我爸媽這樣不好,教訓了他們很多次,後果是不小心被我拉進了N站這個大坑。」竹田清見直接笑了:「他不是思想頑固的老人,反而很支持我。」

  「那等我十八歲的時候,就結婚吧?」

  「誒?那麼早就讓我這個花季美少女踏入婚姻的墳墓麼?這真是太殘忍了,高尾和成大人不再考慮下?」

  「不考慮。」

  「哼。」

  高尾和成看著竹田清見直接笑了起來:「那就不要十八歲吧。」

  「等我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確定我能養家了。」高尾和成看著竹田清見的表情很溫柔:「你喜歡我幹什麼工作?還是喜歡自己開一家店當老闆?」

  竹田清見愣了下:「你沒有自己想幹的事情麼?」

  「有。」

  「是什麼?」

  「本來是單純當一名職工的。」高尾和成考慮地不是太多,他有時候想索性就當一名職工算了,但是有時候看著竹田清見,他並不想要這麼做了。

  「你想開什麼店?」雖然兩個人不是一個班,但是高尾和成還是偷偷看過竹田清見的那張日後職業規劃,自然是都記得的:「咖啡館?花店?書店?很小清新嗯,還是開家漫畫店?」

  「我……」

  「挺好的,以後我去進貨,你來收錢就好。」

  「什麼嗎,哪有這樣沒志氣的哦。」

  「說是沒志氣啦,但是你不要哭啊。」高尾和成一下子有些手忙腳亂:「哪有哭的。」

  「沒,剛才就鼻子酸了下。」竹田清見也覺得並不是哭,只不過空氣略乾燥了一點眼睛自動分泌了一些液體,再加上剛才鼻子酸了一下子就掉了點淚水出來,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如果真的能夠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竹田清見側耳聽了下,按住手忙腳亂的高尾和成,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氣勢洶洶的感覺。

  「接下來才是戰鬥,聽到了麼?」

  高尾和成自然是聽到了院子裡聲音,以及略有些嘈雜的人聲。

  「爺爺,我回來了。」

  這個聲音在竹田清見耳朵裡分外耳熟,也分外痛恨。

  竹田秀宣。


打工

  竹田清見對竹田秀宣懷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準確地說,就是她不把竹田秀宣當做家人。

  很奇怪,她能把竹田秀吾,竹田秀清當做家人,偏偏對自己的親哥哥沒這種感覺。

  所以在家裡看到竹田秀宣的時候,竹田清見很冷靜,看到對方吃驚的表情還有些覺得好笑。

  「您吃驚,是因為我在家裡麼?」

  這明明是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家居然會讓自己的親哥哥感覺到吃驚。竹田清見覺得也挺悲哀的:「這是我的家,您為何要感覺到吃驚呢?」

  「秀宣。」竹田家爺爺抬了下眼皮:「看到妹妹這麼驚訝麼?」

  「抱歉爺爺。」竹田秀宣略有些歉意地對著自己爺爺欠了欠身,然後對著竹田清見有些厭惡:「你回家來幹什麼?」

  「呵呵。」

  這是竹田清見唯一能夠說出的話了,她覺得和中國的小夥伴學到的這句嘲諷語簡直萬能。

  「秀宣

  !」竹田家爺爺略有些提高聲音:「這是你妹妹。」

  「沒事,他從來沒把我當妹妹。」竹田清見心情很好地用手托著茶杯:「就像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哥哥一樣。」

  「……」

  「沒事,我回來就是來告訴你,我以後也不是你妹妹了,我也不姓竹田了。恭喜你,願望達成。」竹田清見輕輕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這個杯子是她自己親手用陶土捏的,然後送去燒制。很拙劣,但是特地被吩咐上色成了清見最愛的勿忘草色,湛藍的杯子讓人感覺清新無比。竹田清見用了這個杯子大概有六年的時間,她也用慣了索性帶到了東京。這次回京都,她把幾乎所有的可以說是家裡的東西,全部打包好了快遞回來,但是杯子是自己帶著的。

  「我和你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竹田家的孩子在16歲之後就需要自己照顧自己,我住在涼子的別墅是交的自己的賺錢來的租金,以後我哪怕和你一個姓氏的聯繫也沒有了。」

  竹田清見的眼神特別溫和,竹田家爺爺也不好說什麼,這的確是竹田家的習慣,但是真的十六歲自己過自己的,也只有從14歲開始就不斷做視頻靠著打賞收入,以及自己出本賺錢的竹田清見了。

  「不由你來擔心,我覺得我還是能養活自己的。」當然了,涼子家的別墅租金什麼的,都被涼子給免掉了。

  不過之後,就要自己去過自己的了。竹田清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竹田秀宣的眼神更加有一種憐憫。

  「我男朋友高尾和成,現在已經升級為未婚夫。不是來和你討論的,是來通知你的。」

  「竹田秀宣啊,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你的驕傲和你的控制欲呢?我是竹田清見,一個人,我有我擅長的東西,你不能把你擅長的,和我相提並論。」

  「我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也已經想好了。我雖然盡力也不如你的二分之一,但是我卻覺得我過得特別快樂而充實。」

  「再見了,竹田秀宣。」

  是的,再見,竹田秀宣。

  在竹田清見和高尾和成踏出竹田家的那一刻,少女感覺到了徹徹底底的放鬆。

  「很輕鬆?」

  「嗯。」

  「晚上回家的火車,我先帶你走一圈京都?」竹田清見笑了笑,拉著高尾和成的手上了電車。

  「你有沒有覺得,一個大小姐和你私奔了?」

  「……求別提。」

  等到重新開學的時候,竹田清見看著自己銀行帳戶上的錢,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涼子!涼子這是什麼情況!有人給我打錢!」

  「哦,上次因為你我和卡斯帕談成了,這是給你的分紅。」

  「霧草!我是要有股份了麼涼子!」

  「清見你想太多,好好想想你大學怎麼辦吧。」

  「那還用問麼。」竹田清見笑了下,手裡直接遞了一張傳單過去:「親愛的,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藥師寺涼子感覺自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略顫抖地指著那張傳單:「你,你想去女僕咖啡館???」

  「有什麼不好麼。」竹田清見看了下傳單:「Maid Latte,店長是個姑娘,裡面的裙子是到膝蓋下方的,正規咖啡館,只不過是穿著女僕裝的。顧客就是上帝,換句話說顧客就是主人也沒錯啊。」

  「……」藥師寺涼子腦海裡回蕩著可怕兩個字,然後也不說話:「你想去就去吧,要槍麼?我可以低價提供。」

  「不,不用了……」

  竹田清見覺得結婚什麼的,還是可以先放緩的。畢竟首先要養活自己才行,不然的話總感覺有點不負責任。

  而隨著開學,另一件事情也開始了,那就是……修學旅行。

  作為一所私立學校,秀德的修學旅行通常都是去一些比較省錢的國外,竹田清見通常也是去不了的。

  就像是這次,秀德的修學旅行定在了中國臺灣省,竹田清見覺得心塞的時候,她直接被塞了一張允許跟隨修學旅行的同意書。

  「等等,為什麼這次又行了?」

  「可能是因為……我?」藤原千惠咬了一口自己點的蛋包飯,好吃地眼睛發亮:「清見,你穿女僕裝真好看。」

  「吃你的。」竹田清見毫不猶豫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再咳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謝謝主人誇獎,還想再來點麼?」

  藤原千惠總覺得自己背後發冷,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因為修學旅行暫停訓練的高尾和成在對著自己笑。

  麻麻!這個姐夫好可怕!

  藤原千惠感覺蛋包飯簡直難以下嚥,哭著吃了一口擦了擦嘴:「可能是因為修學旅行也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吧,尤其是高二的。啊還有,清見你沒必要徹底全部承擔自己的生活費的。」

  「我貸款了不知道要還多久呢,還不如做兼職再加上出本,最近重新開始回歸做視頻我的一群飯都在刷喜大普奔。」竹田清見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花自己賺的錢確實有些成就感:「謝謝你了千惠。」

  「不用謝不用謝,可以再給我點施加了魔法的番茄醬麼?」

  「……」

  等到清見送走了藤原千惠,高尾和成也招了下手,對著竹田清見笑了下:「辛苦了。」

  「不辛苦,反正有動手動腳的直接廢掉好了算我的。」竹田清見順手拿出圓珠筆和小本子:「好啦主人,想要吃什麼?」

  「……你可以別這麼稱呼我麼?」

  竹田清見頓了下,握著筆的手略用力讓圓珠筆發出了卡擦卡擦的聲音:「你動什麼歪腦筋呢高尾和成?」

  「不敢不敢。」高尾和成一下子笑了:「那給我來一份施加了愛意的蛋包飯怎麼樣?」

  今天的Maid Latte,也充滿著想讓單身狗抄起火把點燃的衝動呢。

  「那個,店長,那邊那個男生是清見桑的男朋友麼?」鯰澤美咲有些好奇地在店長旁邊發問,店長點頭笑了笑:「是清見校籃球隊的呢,只要沒有訓練就會過來看著清見哦。美咲感覺他們怎麼樣呢?」

  「總覺得,很幸福?」

  「是啊是啊,還有哦,清見的武力值超高的!超有男友力的!上次有人對著她動手動腳的時候她直接把對方給扔出去了呢,直接是扔出去的哦,順帶還踢了那裡一腳,超帥氣!」

  那個,店長,這種事情就不要用著花癡的語氣說出來了。

  不過——鯰澤美咲看著那個點了一份蛋包飯的少年,和那個氣呼呼給對方加番茄醬的少女,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種十分幸福的感覺。

  因為眼神,因為他們的氣場,或許還有別的原因,總讓看到他們的人下意識地覺得。

  他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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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實際上,領個證什麼的,也就一瞬間的事情。

  拍個照片,然後竹田清見把姓氏給改了。

  「以後就是高尾清見了,請多指教啊,和成。」

  「請多指教,清見。」

  高尾清見……以後還是直接叫清見吧,和自家旦那回到學校的時候,震驚了半個學校。

  「清見!你不能沉浸在愛情的墳墓裡面啊!高尾和成肯定是來給你騙婚的!對不對!」藤井麗音做出一張咆哮臉:「還是偏偏在招生考試前改名,你肯定是都策劃好的吧!」

  「沒錯啊。」清見一臉坦然:「不然到大學還要再改一次名,好煩。」

  「……」

  說到大學,清見很仔細地考慮了一下,然後把所有的私立學校都排除了出去,不能打工的學校也全部排除了出去,按照自己最後比較高(藤井麗音:比較高?你在逗我?)的72偏差值,選擇了一橋大學。

  「準備念商科?」

  「嗯,一橋大學要71,我72,正好卡上了。」清見笑了下:「而且在東京,涼子肯定是去東京大學的。一橋大學國立大學,還能打工。」

  「嗯。」高尾和成簡單地點了點頭,他的成績並沒有清見那麼好,已經絕對去短大了。

  「短大麼,短大也很好。」清見點了點頭:「我去一橋大學……也只是因為家裡要求啦,必須要好大學什麼的……」

  「我都明白。」高尾和成笑了下,並沒有因為和她差距過大而感覺到有什麼不愉快:「說起來,為什麼我一點結婚了的感覺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你現在桌子上有一堆大學的資料。」高尾清見十分冷靜地指著對方的桌子:「以及各種各樣的作業。」

  「……」

  當然,關於什麼啪啪啪的事情,脖子以下的部位不能寫,脖子以上的……也最好不要寫嗯。

  總不能用她的lip對上了他的lip這種讓人覺得在看英語四六級的東西。

  兩個人現在也並不是一起搬出去住了,而是清見居住在高尾家,十分單純地給他補習。

  用高尾家媽媽的話來說,就是「他們不像是結婚了,感覺有點像請了個家教回來。」

  聽到這句話高尾夫婦差點一口味增湯噴了出來,所以媽媽,你想讓我們怎麼樣?現在是在招生時期啊,人生可以說是第二重要的一步路,總要加油的。

  「人生第二重要?第一重要是什麼?」

  「結婚啊,媽媽你看我都和清見結婚了,這當然就是人生的第一大要事。」

  「我從你的表情上看不出來你在做人生的第二大重要的事情,趕緊給我吃完去學校!」

  嘴上高尾媽媽嫌棄著兩個人,實際上卻不斷地增加營養。等到竹田清見拿到一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高尾和成也拿到了他的。

  「日本工學院……東京工科大學電腦學部?」清見詫異地看了高尾和成一眼:「你想要去學電腦麼。」

  「感覺這個很好玩啊。」高尾和成十分理所當然:「而且,你不是喜歡打遊戲麼。」

  「嗯,這個嘛……」

  「雖然是在八王子市,開車也不過半個小時吧,週末也能夠回家哦。」

  「這些我不管,只是請高尾先生記得,您是有家室的人。」高尾清見一臉悠哉:「同時也請您放心,我都改好名了,也算是□□了哦。」

  「……但是你這張臉我怎麼看都不像是□□啊。」

  「不許吐槽,否則揍你哦。」

  「噗。」

  「……」

  高尾清見很深沉地表示,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玄幻了。

  自己在三年前,堅持認為自己就是個死宅,不會成為個現充,在視頻裡嘀咕現充都可以系內。

  現在……嗯,不說現在了好麼?曾經的自己從沒有想過能在20歲之前結婚啊!現在呢?

  現在自己改了姓氏,然後搬了出來,用以前的一些積蓄,打工生活,沒有了秀宣。

  最後一點是高尾清見最為滿意的一點,她能夠在重大節日的時候回家和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說說話,然而沒有一次是遇到秀宣的。

  似乎這個人就徹底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直到他結婚的時候,自己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還有那麼一個哥哥。

  「啊,原來秀宣還在國內。」

  「怎麼了?」

  「沒什麼。」

  推特,臉書,紙媒上播報著竹田家秀宣結婚的消息,世紀婚禮震驚了整個島國,新娘子溫柔賢淑,相貌嬌美,和竹田秀宣配一臉。

  清見覺得很不錯,總之你過得好,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挺開心的。

  「你要去麼?」

  「不去。」

  她想起曾經高尾和成拿著請帖問她的話,她確實不想去,總之她不想見到這個人,哪怕他和她血脈相連,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他看到我,不會高興的。」

  高尾清見溫柔地笑了下,和曾經在高中時候的她一點也不一樣。

  曾經的她,乖張,任性,哪怕在畢業照裡,也能看出一絲狂妄。

  現在的她……

  「我,似乎,要生了。」

  「……」

  請大家恭賀新生命的誕生吧,畢竟也算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孩子叫什麼?」

  「男孩叫士郎女孩叫凜……不,還是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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