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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書藉] (轉貼)KUSO文學 怪人公寓

(轉貼)KUSO文學 怪人公寓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凌狼 您是第1251個瀏覽者
作者和「究極小學生」是同一人(好像是叫皮里恩嗎?)(轉自台灣論壇)


今天真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接連而來的喜訊幾乎快把我埋沒。


首先,在今天下午,我即將脫離長達十幾年的家庭束縛,來到一棟能夠獨立自主的公寓之中。為此,父親頭上史萊姆形狀、約十元硬幣大小的禿頭,在短短三天內擴展成杯口般大小,成天搓著香港腳,感嘆兒子長大了。


其次,於下個禮拜,我將進入曾經作夢都會想到的理想學校就讀,幸好我的成績向來不錯,否則若是錯過這所號稱美女如雲的特級學苑,我將會後悔一輩子。


最後一項,也是最值得慶祝的一件事,就是我的好朋友───頭捲住院了,短時間內再也無法為所欲為,關於這點我尤其感動。


有句俗語叫做「相由心生」,這句話總讓我心有戚戚,若拿來用在頭捲身上,憑他濃密而深邃的捲髮、毫無格調可言的穿著,再搭配上無藥可救的白目個性,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那副尊容若跟別人說他是個正常人,只怕也是沒有人信的。


事實上,他確實不正常,甚至到了非人哉的境界,說到白目一道,實可說是天賦異稟,生平所作過超乎常人的舉止多到難以估計。就拿他昨天之所以住院的例子來講。


那一天,他不曉得用了什麼方法,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總統府,並爬上國旗桿上對著直昇機上的攝影器材表演「飛燕鋼管舞」,然後在即將高潮的時候被半自動來福槍擊落,住院原因為「骨盆腔遭槍枝射穿」。


當時正在家裡吃飯的我,無比惋惜的看見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出現在電視上的實況轉播,心中的震驚實在無法用筆墨形容,一個劇烈咳嗽將嘴巴裡面的飯噴得母親滿身都是,為此我跪了三個小時的算盤,並被禁止以後吃飯不准看電視。


幸好,隔天(也就是今天)就是我搬到市區的良辰吉日,否則每天都得要蹲在地板,面對神桌默默扒飯的日子我簡直難以想像。


等我喝完第八瓶從路旁販賣機購買的蔗糖超甜飲料後,才終於在街道的盡頭看見向來自詡「從不遲到,黑貓永遠最準時」的黑貓搬家公司專用車,跛著輪子緩緩駛來,當穿著印有黑貓圖案的員工制服的駕駛員拿著世界地圖向我問路時,我簡直氣炸了。


這家搬家公司不只車走得慢,就連工人的動作也很慢,我暗自用手錶的計時功能估量,他總共花了兩個小時又三十七分鐘又四十一秒,而實際上搬的東西僅有一個書櫃、一個書桌、一部電腦、兩箱行李、冰箱、以及電視,其中較重物(超過四十公斤者)因為我實在看不下去(怕被摔壞)只好親自出馬。就在汗水淋漓的同時,我才終於明白當時廣告右下角「此乃參考圖像,一切以實物為主」這段話的真實涵義。


大功告成後,臉色慘白的我將剩餘的尾款交給神采奕奕的工人,情緒幾乎快要崩潰,甚至懷疑自己遇上了詐騙集團。眼睜睜地看著工人開著超爛車揚長而去後,我灑下數滴悔恨的灼熱淚珠,破口大罵,詛咒這種缺德的公司遲早倒閉!


房間雖然不大,但對於一個獨居男子來說也夠了。哎呀,不,竟然差點把「牠」給忘了。我打開胸前口袋的鈕扣,裡頭立時冒出一顆毛茸茸、圓滾滾的頭,一隻天竺鼠,名字叫「獸人腐屍」,我取的。


牠不只看起來像獸人腐屍,摸起來也像獸人腐屍,就連叫聲也很像獸人腐屍,仔細想想,或許牠真的是獸人腐屍也說不定。


走在昏暗得有點詭異的走廊上,我將獸人腐屍放在肩膀,為接下來一連串的自我介紹做好心理準備。搬進來的第一天,先與所有房客進行初步認識是絕對必要的,樓下管理員李伯為此還特別提醒我。據我的詢問,包括我在內,這裡共有六個房間,其中三間是有人住的,三間是空房。意思是,我有兩個鄰居。


敲完第一間房間的門,出來應門的是一名女孩。幾乎同時,我的血液瞬間凝固、身體霎時僵硬。我可以篤定,即便出來迎接的是一隻淌滿泥土的希伯瓦拉水牛或是長了四隻手的扁頭外星人也絕不會令我如此震驚,然而實際上,我卻著實被這名女孩嚇得魂飛魄散。


因為我認識這個女孩,這要從一個多月前的某天說起。



在一個下著綿綿細雨的午後,正是母校畢業典禮結束之際,我佇立在學校屋頂,望著眼前使我鍾情多年的女孩,瞬間火山爆發般的情緒衝破膽怯。沒錯,就是這種氣氛,告白。


為了那一天,我連續三個晚上沒闔眼,外加上課的睡覺時間總共五十個小時,才殫精竭慮的想出最適合我、成功率最大、最天衣無縫的完美頌詞。因此我非常有把握的堅信自己能夠博得這位校花的青睞,甚至還跟頭捲打賭一年份的雞排。


「妳那雪白粉嫩的大腿、優雅脫俗的氣質、挺拔而富有彈性豐臀.....還有、還有那巍巍高聳的胸脯,無不深深地吸引著我,」我繪聲繪影地述說,眼神不停游走在她的身體各處:「打從第一次看見妳那一刻開始,我的直覺就告訴我,是妳了,妳就是我尋找多年的『極品』,請妳務必當我的女朋友!」


看見她羞怯的低下頭來,欲言又止的樣子後,我的心情又豈是爽字可以形容?


「你是好人呢。」


我的神智頓時懵了,眼睜睜的看著『極品』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心中一個疑惑油然而生,為什麼會失敗?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我很久,五分鐘後,我便痛心疾首的發現───褲襠裡的拉鍊並未拉上。裡頭四角褲上印刷的小叮噹圖案正歡天喜地的對著外頭世界招手,好像在嘲笑我一樣。


毫無徵兆的,我的神情宛如被落雷轟擊一般的頹喪,然而事實上,我也確實被落雷擊中了。


正打算上頂樓談情說愛的情侶驚見「頂樓焦屍」,慌張之下打了一一九叫救護車,而我母親則在十分鐘後,從一通電話得知自己的親生兒子於頂樓告白失敗後慘遭雷殛這令她情何以堪的事實。


醒來的時候,我錯愕的發現自己正躺在太平間中,推門而出時總共嚇暈了一名護士、兩名病患以及一名監視器前喜愛靈異節目的管理員。


拿了八卦鏡照了半天,醫生才終於肯承認我尚在人間,確定我是因為受到雷擊才引發間歇性休克。經過醫院的進一步觀察,我除了「表皮」(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代名詞)有點焦黑外,竟然奇蹟似的安然無事。


「你對校花告白的時候,那話兒一定翹得跟避雷針一樣。」前來探病的頭捲肯定的說。我保持緘默,因為在印象中,當時的小叮噹的鼻子確實頗尖,像極了一隻老鼠。



相對於我的尷尬,她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驚訝之餘還帶有一絲怒意,想必是誤會了什麼。


「我只是剛好搬來這裡,絕對沒有跟蹤妳的意思。」我急忙想要澄清,但話一出口馬上就後悔了,無緣無故的多此一舉反而顯得欲蓋彌彰,對她的情緒一點幫助也沒有。歎了口氣,我知道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突然,她尖叫了一聲,惶恐的指著我肩膀上的獸人腐屍。我馬上介紹牠是我的寵物。


「有狗有貓不養,養老鼠!」她嫌惡的將身子縮入門縫中,彷彿駐留在我肩膀上的是一沱發酸發臭的義大利起司。


我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喉嚨,告訴她最好不要將獸人腐屍拿來和街上吃著發霉垃圾、會傳染黑死病的野鼠相提並論。為了改善她的想法,我還說了許多養牠的好處,諸如排泄物比貓狗等寵物還要好清理(僅需要一張衛生紙)、對人類不具有任何威脅性以及攜帶方便之類的理由。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我繪聲繪影的說著,她也凝神傾聽,就像一對討論鬼故事的演講者和聽眾。


「要是發生了山難、或者坐船旅遊時不小心流落荒島....」


「牠可以藉著動物的靈敏,帶領你逃出生天?」說了那麼久,她終於肯露出微笑。


不過可惜她猜錯了。


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面臨糧食危機時,牠還可以拿來充當七七乳加巧克力來啃。


「低級,無聊!」她臉色頓時一沉,重重了甩上門。


我怏怏不樂的回到房間,心想這次拉鍊明明拉上了,她憑什麼罵我低級。


所有的房間都在二樓,一條走廊上共有六道門交互錯落。而一樓,則有吃飯的大廳、盥洗室、沙發前的電視機以及廚房。第一次的探訪就碰了一鼻子灰,難免有些沮喪,於是我逕自來到一樓打開冰箱,試著尋找可以解渴的飲料。


冰箱裡面,硬生生的被標籤分為六個區塊,其中三張有寫名字。一個是我的名字、另一個寫著「杜清思」,也就是剛才鄙視獸人腐屍的唯美主義者,最後一張我看不懂,那不是我所能理解的文字。


靈機一動之下,我在透明玻璃甕中注滿紅茶,然後放入幾隻塑膠製的蟑螂、蜘蛛,一隻絨毛玩具鼠和一架攻擊自由鋼彈,上聯「鐵打藥酒治百病」,下聯「每日一瓶好輕鬆」,橫批「唯我獨尊」。


哈哈,等那八婆晚上起來煮宵夜的時候一定嚇得花容失色。我回到房間,將獸人腐屍放在掌心把玩,越想越興奮。


相對於我的得意,獸人腐屍卻顯得毫無朝氣,動也不動的好像歸西了一樣。於是我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然後聽見「叭」的一道玩具聲。


瞬間,我將手上的絨毛玩具一拋,以時速六十公里的速度衝到樓下,將玻璃甕裡頭的東西倒出。獸人腐屍全身濕淋淋的躺在地板,後腳抽一下、抽一下,看來魂魄已經出竅了一半。


我用毛巾包住獸人腐屍帶回房間,用吹風機烘乾,然後獨自離開房間,留牠在裡頭休息。走著走著,來到第二個鄰居的房門前,敲門。
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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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敲門還好,一敲我馬上就後悔了。


當手背擊中門框的那一瞬間,四周頓時迴盪起素還真的背景音樂,門自動徐徐打開,一名全身閃著五光十色的霓虹色彩,身著亮麗的戰袍,手持三尺銀白秋水的「人類」,正站在床上瞪視著我。


「汝是誰?賊乎?蝥乎?卑彌乎?哈哈哈哈....呼∼」


我用顫抖的手關上了門,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一路抱著滿心忐忑,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這棟公寓唯一正常的地方。


也許,我該考慮搬家了。



雖然我想這麼做,無奈一來經濟不允許(我已經預繳了三個月的房租),二來交通工具不允許(老家離新學校遠得很,依照我的習性一定會遲到,除非世界末日),三來老爸老媽更不允許,何況我也不想再回到老家,過著成天步步為營、戒慎恐懼的日子。



兩個星期後。


相信我,在這短短十四天所承受的打擊絕對比一頭無尾熊一生中所受的驚嚇還要多。


尤其是開學典禮那天。在此請容許我跳過一連串冗長艱辛的儀式,直接跳到那天最驚魂的部分。那天,我在始業式結束後進入新教室,坐在位置上,看著新老師和新同學正熱絡地拉攏關係,然後抽籤選幹部,發新書....都跟我沒關係。打從一開始,我銳利的眼神就不斷搜捕美女,並且牢牢的印入視網膜內。


卻錯愕的看見兩個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首先是杜清思,關於為什麼不想看見她的理由,唉,那也甭提了,那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再來則是頭捲,至於為什麼...那就更不用提了,當他一邊跳著肚皮舞一邊自我介紹完並且指名和我是從小同穿一條內褲的好朋友時,我羞愧的簡直要去自殺。竟然和他們被分配在同一班,我的高中生活完了...。


放學後,我沮喪的回到公寓,卻馬上面臨另一項更加無情的打擊。


數十箱的行李一字排開,赫然堆積在公寓樓下,而我永遠也忘不了刻印在上頭的爆炸頭圖案───那是頭捲的獨門徽章,代表「白目捲王一族」的最高榮譽,據說是在某次揚名國際的白目行為後由他父親正式傳授的。


順便一提,頭捲家裡很有錢,生活富裕到難以想像。人家常說富不過三代,但根據頭捲的說法,他已經是第十八代白目掌門人了;或許純粹是有錢人的惡趣味,他說數百年前的祖訓,就註明若想繼承白目一族的香火遺產就必須先成為史上最強的白目。


這或許是我永遠無法理解的領域。


在第兩千七百八十次強烈、瘋狂、激動的抗議遭到李伯婉拒,以及無意中瞥見他偷偷躲在轉角處數鈔票後,我終於放棄抵抗,任憑頭捲帶著淫笑將行李搬入我隔壁的房間。


唉,又來了一個怪人。



某日早晨,星期天。


才剛從床上清醒,正刷著牙,準備下樓覓食的我,瞳孔瞬間收縮,難以置信的看著大廳───頭捲穿著緊身便衣,跟著電視上的有氧舞蹈翩然旋轉,嘴裡念著:「灣膜,凸膜...」


我頓時失去了早餐的胃口,漱完口後衝上前去抓著頭捲的衣領,說道:「你這傢伙...我說過多少次,在這棟公寓、以及我的面前,絕不准做出任何猥褻動作!」


「哼哼...將如此有益健康、修養身心的體操說成猥褻動作?」他掙脫的我手,向後一跳:「你的想法簡直太膚淺了!過來和我一起做,只要五分鐘,你就會為自己先前的愚蠢感到自悲!!來!灣膜、凸膜....」


我覺得自己的理智遊走在崩潰邊緣,頭捲這幾天加諸在我身上的折磨,對於一個身心健康的高中生來講,簡直苦不堪言而難以忍受,我快瘋了!


「看來你還是不懂...」頭捲搶走了我的台詞,冷笑說:「既然你對我有這麼多偏見,那不如我們來做個決鬥吧,只要你贏了,我就答應你搬出去!」


「好,一言為定!」我露出渴望的笑容,躍躍欲試的說:「要比什麼?」


「左右互搏之術!!」


左右互搏之術?這不是金庸小說裡頭,周伯通自創的武林絕學嗎?


頭捲取出一片CD,放入電視下方的錄放影機,並且在我褲子的拉鍊上綁了一條鈴鐺,然後自己也綁上一條。


「這要幹嘛?」我好奇的問。


「我剛剛播放的,是一片堪稱史上經典、無碼、巨乳、凌虐....(以下略)的特級A片,」他指著掛在自己胯下的鈴鐺,說:「等等看來先翹起,鈴鐺就會響,那個人就輸了。」


「那跟左右互搏之術有什麼關係呢?」


他哈哈大笑,狂妄而不可一世的說:「不錯!這就是祖傳『男人之間的決鬥三十六計』裡頭其中之一的『左右Who勃之術』!!」


我們兩人雙手抱胸佇立在電視機前,神情凝重的看著正如火如荼播放的經典A片,心中紛紛燃燒著武士之魂,男人之間的決鬥!


杜清思右手扶著欄杆從二樓走下,伸了個可愛的懶腰,當她將目光投注在大廳時,眼神就和剛才下樓的我一樣充滿錯愕。


「一大清早的,你站在那裡幹什麼,變態!!」她看了看鈴鐺,又看了看電視。


「哼哼,這是男人之間的決鬥,不相信你問...」我轉過頭去,一股寒意直衝大腦。


頭捲不見了。


而我,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汗流滿面的我和杜清思相互凝望,尷尬的氣氛冷場了約十秒鐘,和電視機上傳出來的配音相映成趣。





全劇終




喂,別開玩笑了,我還要找頭捲報仇耶!







....(待續)
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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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額頭冒著青筋,臉上印著巴掌,面無表情的看著頭捲一邊在大廳來回踱步,一邊朗誦「白目秘笈」。


我必須想辦法克制自己的憤怒,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毫無防備,但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對於他的詭黠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拌豬吃老虎乃是他的拿手好戲!



想著想著,我的思緒霎時穿梭時空。事情發生在國中的某個暑假,一個炎熱的下午。


「CS?那是什麼?我不會玩耶...」頭捲撓著後腦,一臉猶豫。


我一見機不可失,馬上以豪邁雄壯的語氣說:「勇於挑戰未知的事物,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當下我們打了一個賭,輸的人要聽贏的人的話,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復仇的機會到了!


是的,很遺憾,你沒猜錯.....那場震驚全網咖的戰役,我輸了,輸得一踏糊塗,頭捲簡直就是怪物,在他面前我根本不堪一擊。


最扯的一場是,他拿著一把『狙擊槍』,被我丟了『散光彈』,『穿牆』竟然還可以『爆頭』...。


那場死鬥,從我第一場就被爆頭的驚喝開始,吸引了許多人圍觀評論,就連網咖老闆都讚不絕口,拿著V8從頭到尾紀錄下來,沒有半點遺漏,並且笑著命名為「瘋狂爆頭七十八」(我的死亡次數),說要永久珍藏,當成傳家之寶。身為當事人的我心情著實複雜。


決鬥完畢,頭捲被眾人簇擁歡呼,我兩眼呆滯的付了台錢,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就像螢幕裡CS人物的頭一樣爆得乾乾淨淨,化為塵埃。


願賭服輸。


「老師,告訴妳一個秘密,其實您...」我不時左顧右盼,一臉神秘地對辦公室的女教師說:「不穿胸罩比較好看,下垂的時候超性感,簡直就是奶波超人!」


當我走出辦公室,頭捲指著我臉上的掌印,捧腹打滾,笑到飆淚。



扯遠了,將鏡頭轉回公寓的大廳。



「獵人尚能不打鹿,和尚亦可不吃素。

 惟獨本性順天道,人生豈能不白目?

 人生得意需盡歡,白目延壽勝仙丹,

 得饒人處且饒人,除非想被抓去關。

              By 『捲毛一族』創派祖師

                        ──白捲道人 」



「好詩,好詩...」頭捲歎了口氣,哀怨感傷的看著我,說:「看?看三小?」
 

我嘴角抽慉,氣得差點把手中的獸人腐屍掐死,霍然起身,走回房間。哼,想激怒我,才沒那麼容易上當。


突然外頭傳來敲門聲,我出去迎接,看見一名年約二十幾,戴著KERORO軍曹帽子,有著魁梧微胖的身材,戴著厚重的粗框眼鏡的男子。


他慌張的咬著指甲,雙手緊抓著我,顫抖的說:「不見了...不見了...」



還記得二號房間的「素還真」吧?沒錯,就是眼前這傢伙,經過兩個禮拜的相處,我對他也有了初步的認識。


本名吳艾羅,外號「吾愛蘿」,職業御宅族,專門在網路上拍賣日本限量的周邊商品,並幫手拙的同好者在GK(模型)上著色,收取費用。嗜好是蒐集蘿莉的轉蛋、模型、海報,以及COSPLAY。



「你先冷靜一點,什麼東西不見了要這麼緊張?」我慢條斯理的安撫。


「卡蜜比!卡蜜比不見了!我剛剛去上廁所,一回來她就不見了!」他歇斯底里的抓狂大吼。


「什麼筆?」


「卡蜜比!」


「寵物?」


「妹妹!」


「三圍?」


「呃...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嗯?」他低頭沉思良久,接著突然大怒,喝道:「你問這個幹嘛!」


「開玩笑的,不要那麼生氣。」我訕訕的腆笑兩聲。


「算了,我自己去找!」他焦躁不安的抓頭,轉頭衝下樓去,隱隱約約傳來他正努力與頭捲交涉的聲音。


我回到床上,蓋上棉被,正準備好好睡個回籠覺,卻發現棉被下有個什麼軟綿綿的東西爬到我身上。


「喵∼」


我鑽出棉被,跳到地上,心想床上怎麼會有貓。不明物體在棉被底下翻滾蠕動,良久,一名年約十一、二歲,怯生生的女孩,緩緩將頭探出來。


「妳是誰?」


「喵∼」她爬出棉被,淚眼汪汪的看著我。我眼睛頓時為之一亮,好可愛的小女孩。


「妳叫卡蜜比?」我問。


「...大...哥哥...認識我?」她輕巧的抬起頭,臉色從畏懼轉換成好奇,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事情,又補上一句:「喵∼」


.....這八成是那傢伙的惡趣味,天啊,他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我坐在床緣,琢磨著現在該如何是好。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電視螢幕上那些慘無人道的新聞,以及「殘忍!凌虐女童並殺害」、「家醜外揚!悽慘妹妹變態兄」之類的聳動話題。(謎:你確定是在電視上看到的嗎...)


思考良久後我才終於下定決心,牽著卡蜜比的小手來到吾愛蘿的房間,中途稍微聊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她是從今天開始才搬過來跟哥哥住的。


才剛踏入門口,一股詭異的氣氛驟然襲上心頭。


只見整個房間到處充斥著美女、機器人以及諸多卡通人物的模型和海報,一台高級配備,容量超過300G的電腦正開著螢幕,裡頭資料夾全塞滿了動畫,旁邊擺了十數排的光碟DVD,衣櫥上掛著一套又一套的COSPLAY裝,有兔女郎、水手服、學生.....。


我抱起床上一隻1:1的女角色娃娃,有點後悔不該將他妹帶回來,畢竟要是他哪天突然獸性大發,抓起狂來作出什麼不道德的行為,我可是要負責任的。以我精明老練的分析判斷,現在若將他妹歸還,其危險性大概不遜於將她和一頭發情的大猩猩關在同一間房間裡。


正要轉身烙跑,卻看見吾愛蘿氣喘吁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鼻青臉腫,看來大概被頭捲整得蠻慘的。


「卡蜜比...嗚...」他情緒激動,熱淚盈框,抱著卡蜜比蹭來蹭去:「對不起,哥哥以後不會再讓妳穿好難看的衣服了...」


卡蜜比咯咯嬌笑,道:「唉唷,嘻嘻...不要啦,哥哥的鬍渣磨得人家好癢喔...」


多麼感人的一幕,果然是兄妹情深。我笑著搖頭,打算功成身退。


「癢?!」吾愛蘿聽見這個字後渾身一震,彷彿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邊嘿嘿怪笑,一邊脫著褲子,說:「來,哥哥幫妳止癢。」


.....撤回前言。


狠狠地將這禽獸修理完一頓後,為了預防悲劇發生,我們爭論許久,最後約法三章簽訂「保蘿條約」,卡蜜比則由我方「暫時保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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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人回帖呀-3-.... 不好看嗎?
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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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郊區的公寓。


寂靜的黑夜降臨,吃完晚餐後,我、卡蜜比以及杜清思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卡蜜比依偎在我懷中,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盯著電視看。


那是一部輔導級的西洋片,描寫一名酒店舞孃和西部牛仔的愛情故事,中途自然少不了舌吻、撫胸之類的激情動作。


我滿臉通紅的拿起桌上的遙控器,轉到東森幼幼台。


「你在幹什麼!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杜清思皺著眉頭,想把頻道轉回去,無意間瞥了一眼臉紅得像番茄的我,不可置信的說:「莫非...你在害羞?」


「想太多,」我轉過頭去,不敢正視她揶揄的眼光,道:「只是怕教壞了小孩子罷了。」


「少來了,你這個變態還想裝正人君子,今天早上你在看什麼來著?」她嗤之以鼻,用牙籤插了桌上盤子裡一小塊蘋果放入嘴巴。不知道為什麼,我馬上將眼前這幕重疊在老家內,老媽搓著香港腳一邊看連續劇一邊叮嚀我要用功讀書的景象。


淦,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你他媽的是死都要冤枉我就是了,我他媽的都已經說了好多次,老子是受了他媽的陷害才被妳他媽的誤會,你他媽的講不聽就是他媽的講不聽,到底是想怎樣啊真他媽的。」


一口氣說完後,我滿頭大汗的喘氣,卡蜜比輕拍我的背。我馬上後悔莫及,慘了,這下換我教壞她了。


「你竟然敢罵我!」杜清思馬上翻桌,霍然起身,嬌軀微微發顫。


「他媽的會翻桌了不起啊,我....」我四處張望,發現除了卡蜜比的裙子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翻,恨聲道:「老子翻蘿莉!」


對著卡蜜比細聲說了句「以下兒童不宜,妳先回去睡覺。」後,我將她拋上二樓的樓梯口。不要問我怎麼辦到的,當一個人憤怒到極點,所發揮的爆發力確實難以想像。


杜清思瞠目結舌的看著卡蜜比平穩的落在樓梯口,隨即遮掩驚容,道:「好,現在剩下我們兩個,我有個提議,可以證明你是不是變態!」



午夜月起,雲影矇朣。


照理來說,一個單身男子在晚上的時候偷看A片,本該是件輕鬆而令人興奮的事情。但事情總有例外,還是要視情況而定。


電視上正如火如荼的播放著頭捲早上放在錄放影機內的A片,我咕嘟了吞了點口水,心跳越來越快。


「只要在這段影片播完前,你能克制自己不露出任何的猥褻表情以及生理現象,我就承認你不是變態。」那時,杜清思是這麼說的。


這一切合情合理,唯一讓我想不通的是,她幹嘛也跟著一起看。


從頭到尾,她銳利的眼神就不停遊走在兩個地方───電視的螢幕以及我褲子上的拉鍊處,害得我頻頻分心,沒來由的更緊張。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作弊,不過每當我察覺自己某方面出現不安分的舉動時,就努力在腦海中回想曾經在國家地理頻道上看過的非洲難民,以及頭捲。果然,這招的功效出奇的好,尤其是後者,我相信這是他這輩子唯一幫到我的一次。


影片結束,我們兩人的視線同時投注在我的拉鍊上,四周安靜到彷彿聽得見心跳聲,沉默的氣氛緩緩倒數3.2.1...


我驕傲的翹起鼻子,冷笑道:「哼哼,還不趕快過來向我道歉!」


杜清思咬著貝齒,突然在我身前蹲了下來,以科學家特有的專注眼神審視著我的拉鍊處,不放過哪怕只有一絲一縷的變化,只差沒拿放大鏡觀察。


眼看她粉妝玉琢的俏臉距離我的某方面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我心中怦然一動,這麼久不見,她還是那麼漂亮,我魂牽夢縈的初戀啊...。


「啊!」


她突然跳了開來,又羞又怒的指著我的拉鍊處,說:「死變態!還不承認!」


我低下頭,無比惋惜的看見某方面正抬頭昂首著,辯解道:「這根本不算,我已經熬到影片結束了,所以贏的人是我。況且,這又不是因為A片才...才...的...」


「不然是為什麼,現在證據確鑿你還要反駁嗎!」她義正辭嚴的說著,臉上卻泛起陣陣潮紅。


我氣呼呼的撓著腦袋,極度懷疑她方才的舉動說不定根本就是故意的。與此同時,受到情緒低落的影響,某方面大概也覺得現在不是什麼出場的好時機,開始緩緩縮軟。


「幹什麼,這麼快就想湮沒證據啊?」她威風凜凜的喝止,像個不可一世的大法官般地得理不饒人。


「夠啦!我受不了了!」我走上樓梯,簡直快被氣死,這個八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衝上前來抓住我,嗔道:「你別想畏罪潛逃,大男人輸了就要認帳,快承認你是變態,來跟著我說『我是變態』四個字,來1.2.3...」


剎那間,我清楚的聽見腦中某條神經斷掉的聲音,理智頓時崩潰,奮力將她推到沙發上,怒道:「妳這八婆要是敢再給我哭妖一句,當心老子強姦妳!」


「哼,我死也不會向你這變態低頭,有種就來啊,誰怕誰?」她倔強的撇過頭去,臉上兩朵紅暈飄飄。


看著她漫不在乎的神情,我愕然的問:「妳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我說強姦欸,強.姦...」


「不要把我當成笨蛋,這點小事我當然是知道的,首先你會先把我的衣服脫光,然後把自己的褲子脫下來,嘿嘿冷笑兩聲,掏出那條醜陋的...」


「停!」我滿臉通紅的制止,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下我可真的是服了她了,虧我原本還以為她是這棟公寓少數的正常人之一呢。唉,初戀情人竟然是這副德行,這讓我情何以堪。看來我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她,竟然有著這麼大的隔閡,會被發好人卡不是沒有原因的。


「吱∼」(謎:可不是「滋∼」喔。)


一顆毛茸茸的頭從我衣領下的口袋探出,掙扎一番後滾了出來,落在杜清思紅撲撲的臉蛋上,爬啊爬啊。她的臉色霎時蒼白起來,倒抽口涼氣,彷彿看見了什麼妖魔鬼怪般,雙唇微張想要吶喊卻發不出聲音,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咯...咯咯...這下妳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看我這招『鯉魚翻身』!!」


等等,這不是我說的話。


我轉過頭去,看見頭捲正捧著一疊劇本,手持麥克風。


「你在這裡幹什麼?」我問。


「旁白註解啊。」頭捲一臉的理所當然,彷彿問這個問題的我是個白痴一樣。


「不是,我要問的是,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的?」我咽了口水,暗自祈禱別被他抓到把柄。


「從早上的『男子漢決鬥』開始,我就一直待在那裡面。」他指著大廳某個角落處,一隻比人還要巨大的皮卡丘布偶。


「怪不得,我從早上就一直覺得奇怪,這不符常理的娃娃...」


「它才不是什麼娃娃!」頭捲慷慨激昂的擺手,道:「它可是『頭捲一族──白目道具研發科技中心』近年來堪稱最完美的產品,內建高智慧型電腦、全方位偵測雷達、影像紀錄系統、全自動空調以及噴射飛行器,機動性極強,全力衝刺起來連保時捷都追不上,嘴巴所發射的破壞死光更可以瞬間炸掉整間房子,不論是在外觀以及實用性上都是一等一的高科技產品!」


我聽得頭昏腦脹,只得到一個結論───這棟公寓又多了一個超越世俗範疇而且極度危險的鬼東西。


「吱∼」


我默默看著獸人腐屍從皮卡丘的耳朵爬入。


頭捲的臉色流露出少有的驚慌。


皮卡丘兩顆黑亮的黑珠子驟然發出強烈的黃光。


住在三樓的房東難以置信的看著屋頂被破壞死光炸開一個大洞。


「既然它是高科技產品,那麼操作起來應該也很困難吧?」我笑得很牽強。


「不,它是藉由執行者的精神意志來操控的,即使對電腦一竅不通,也能夠輕鬆上手...就連老鼠也不例外。」


我現在沒有心情解釋牠才不是什麼老鼠,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皮卡丘的背部長出火箭筒,飛上天空。慌張的問頭捲:「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


頭捲眼神呆滯的看著皮卡丘從半空中射下數十枚導彈,搖了搖頭。


我的眼淚不禁奪框而出,緩緩走到電視機旁,播了通電話。


「喂?」


「媽,妳先不要說話,先聽我說...在此之前,請原諒我的不孝...」


「啥?」


「我死了以後,妳千萬不要傷心。不過要記得多燒一些日常用品給我,另外,我床底下有三本A漫,也順便燒一燒.....暫時不要告訴爸爸這個不幸的消息,他有心臟病的,連續看三本A漫我怕他會承受不住...」


「嘟...嘟嘟...」



「還沒到絕望的地步,不要放棄!」頭捲輕拍我的肩膀,神秘的說:「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其實...我是『龍的傳人』。」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頭捲,憐憫的說:「唉...你到死前還是不改白目的個性嗎?」


頭捲撓著頭,說:「數千年前,八歧大蛇到處肆虐,為禍人間,搞得處處民不聊生,天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我先祖輩『捲神至尊』雖然早已看破紅塵,卻仍是動了惻隱之心。於屠蛇之戰中使出一招屍鬼封盡,將怪物封印在自己體內,一代傳一代...。」


他脫下自己的褲子,畫滿呪印的四角褲上貼著一張黃色符紙。他的手微微顫抖,彷彿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最後銀牙一咬,撕了下來。


「龍.王.號...!」


我走到廚房泡了一壺咖啡,坐在沙發上,看著屋頂上的破洞外頭,兩頭怪物互相廝殺。當一個人受到太大的刺激,理智將會完全癱瘓。


一道轟雷般的巨響,強烈刺眼的光芒瞬間掩蓋方圓五百里,將整棟公寓籠罩其中。


不久,晨曦的曙光從遠方射來,照在已經化作塵埃的空地上,伴隨著坐在僅剩半邊的沙發上啜飲的我,情景顯得悽涼。


杜清思、卡蜜比、吾愛蘿以及房東紛紛從廢墟裡頭爬出,看著眼前一片荒野。


我分別替眾人遞上一杯咖啡,感慨的說:「看看那,多麼美麗的清晨日出,讓我們不得不再度讚嘆大自然的奧妙與神奇,看見如此夢幻的情景,彷彿靈魂也被洗滌了一般。」


房東老伯喝了一口咖啡,不禁老淚縱橫,哽咽道:「浮生若夢,想不到老夫苦心經營數十載的公寓,竟在一夕之間全數化為灰燼,我曾經在老伴的靈位前發過誓...」


吾愛蘿發了瘋般的挖掘著四周的焦炭,嘴裡喃喃:「伊麗莎白、露娜、井子、夏美、麻知...(以下略),不要怕,我馬上把妳們救出來!」


杜清思迷迷糊糊的把咖啡喝完,嘟囔著「好奇怪的夢」後,抱起賴床的卡蜜兒,又趴回沙發繼續睡。


頭捲拖著沉重蹣跚的腳步,從遠方凱旋歸來,叫著:「大家先不要慌,我已經把怪物消滅掉了!」


房東老伯走到原本廚房的位置,從炭堆中抽出一把菜刀,緩緩走向頭捲。


我趕緊制止,當頭棒喝:「你這個笨蛋!『房死不能復生』,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你節哀吧。千萬不要做傻事,為了砍一個白目,值得嗎?」


「可是...可是...嗚...」房東老伯掩頭哭泣,然後大吼一聲:「從老伴過世的那個雨夜開始,我就發了個毒誓。這是她最後的心願,我必須拼死守護,要與這棟公寓,共存亡!」


「去,誰說『房死不能復生』的?」



一個禮拜後。



經過「頭捲一族───白目陷阱建築工程中心」的苦築,終於蓋起了一棟比原本更加壯闊、更加瑰麗、更加先進的豪華大別墅。光是後花園就不知道比學校的操場大了多少倍,裡頭所有的設備都是高科技產品,堪稱嘔心瀝血、巧奪天工之作。


「我第一次看見你這個年輕人,就知道你很有前途,簡直就是人中之龍。」房東老伯笑容滿面的拍著頭捲的背部。


「您太過獎了,老伯。今天是您嶄新公寓的首次開張,大家來慶祝慶祝。」頭捲歡暢大笑,對著空氣說:「派對。」


從大廳的各個角落紛紛伸出許多機械手臂,不到一刻鐘,桌上立時擺滿了佳餚美酒,在水晶燈的烘托下顯得熠熠動人。


杜清思在後花園摘著玫瑰花。吾愛蘿在他的新房間,沉浸在最新款式的模型以及全新DVD之中。


我兩眼無神的抱著卡蜜比,看著頭捲與房東老伯兩人喧鬧談笑,觥籌交錯。


看來,我真的該考慮搬家了。


(待續)
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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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當我腳步踏入新房間的那一瞬間,就被一頭碩大的巨鼠嚇得一身冷汗,嘴噘成O字型。臉上表情比看見杜清思的裸體更加詫異,儘管後者比前者更不可能發生。


「這是萬能變身系統,可隨操控者的指令化成世間萬物,用以隱匿蹤跡專用。在沒有收到指令的情況下,則以原型外貌出現。」頭捲突然從天花板鑽出來,說明完畢後又鑽了回去。


卡蜜比歡呼一聲,笑著爬到獸人腐屍的背上,抱著牠的鼠頭蹭來蹭去。


只見牠兩隻黑亮的瞳孔發出紅光,傳出一道機械性的聲音:「主人,獸人腐屍喜歡這些裝備。」


我還來不及吃驚,就見牆上名為「蒙娜麗莎的自爆」的畫緩緩打開,頭捲從裡頭鑽出來說:「高智能精神接收系統,能捕捉操控者的意志,並將心中想要表達的意境藉由音波傳出,內建三千八百六十五種語言,不論是非洲、奧地利、喀什米爾還是火星都能來去自如。」說完又縮了回去。


見他連續兩次神出鬼沒,我開始認真考慮晚上睡覺時,是否該在枕頭底下藏一把半自動步槍。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難道牠打算以後都待在這鬼東西裡頭嗎?這麼大一隻老鼠,姑且不提帶上街去會嚇死多少人,就連我自己短時間內都很難適應,儘管近日接連而來的怪事已讓我漸漸麻木。我茫然地捏了捏臉皮,寧願這是一場惡夢。


獸人腐屍彷彿知道我的想法,全身發出一陣強烈光芒,漸漸縮小成原來的大小。卡蜜比摔在地上,扁著嘴無辜的看向我,似乎在問老鼠跑去哪裡了?


「全方位收縮功能,在狹窄的空間...咕嚕...咕嚕...」眼看頭捲打算從馬桶爬出,我二話不說的按下沖水鈕。


緊繃至臨界點的神經組織已經不容許我再為周遭所發生的怪事一驚一咋,否則將會全盤崩潰,所以我留下獸人腐屍在房間陪卡蜜比玩,獨自走到別墅外的後花園。



月影朦朣,寒冷的夜風席捲我孤單的身影,我走進由玫瑰樹叢列成的迷宮中,正中心是個噴水池,杜清思一臉落寞的坐在涼椅上沉思著,悽楚的模樣教人心疼。當我走近時,靈敏的她馬上察覺,用衣袂在眼角擦拭幾下。


「妳在哭嗎?」我坐在她身旁,癡情的凝望著她悲愴的神韻,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妨說出來,或許心情會好一點。雖然我可能也無能為力,但至少能夠為妳分擔一部分,不是嗎?」


這番話實在太漂亮了,我不禁自豪起來。


她輕輕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哽咽的說道:「在我小時後,爸爸經年在國外工作,難得見一次面。家裡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雖然外表強顏歡笑,但我卻時常隔著房門聽見媽媽細微的啜泣聲,每次聽著聽著,我總會情不自禁的跟著哭了起來。


儘管明知道有外遇,媽媽仍然深愛著父親,對他的情意始終不曾改變,為了維持這瀕臨破碎的家庭,她甘願受苦。父親知道媽媽喜歡玫瑰,返家時總會多買幾束回來當作禮物,讓媽媽喜極而泣,認為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短暫的相聚後,接踵而來的又是永無止境的折磨。媽媽在短短幾天內瘦了許多,精神也日漸憔悴,看見花瓶上的玫瑰花枯萎了也捨不得丟。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媽媽的身體也隨著凋謝的玫瑰逐日虛弱。直到那天,父親慘死異國的噩耗從天而降,我聽見客廳傳來話筒落地所發出的聲響,過去一看,發現媽媽承受不了打擊,暈倒在地。」


「雖然已經事過境遷,但每當看見玫瑰花,我總會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杜清思嬌軀微微顫抖,像隻飽受驚嚇的小白兔。


想不到她的身世竟然這麼悽慘,我心中充滿了憐惜,將她摟得更緊些,問道:「怎麼會這樣子?妳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去買早餐的時候,在街上被一隻從天而降的白色波斯貓砸死,聽說是某個住在八樓的黑人所豢養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從陽台掉下來。」想起父親的死因,她的情緒越發激動,哭得也更加大聲,卻不忘補充一句:「但是貓沒死。」


「唉,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快笑出聲來,趕緊收斂情緒。


察覺到我胸口憋笑的震動,她抬起頭來看著我,問:「你怎麼了?」


「抱歉,因為這實在是太令人感傷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的語氣顫抖得厲害,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然後笑他媽的三天三夜。


「我與父親也沒見過幾次面,剛開始雖然傷心但也還可以接受,真正可憐的是媽媽...」杜清思痛心疾首的垂下頭,泣道:「她花光了所有積蓄告上法院,控訴那條白色波斯貓蓄意謀殺,就連黑人也被視為共犯列在其中。想不到最後法庭竟然判謀殺罪名不成立,認定此事僅為意外。媽媽死活不甘心,在法院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某個好心人看了不忍才將內幕透露給她,原來法官收了波斯貓的賄賂...總共一百五十塊美金,外加一個包子。」


眼看她所描述的內容越來越無厘頭,我也憋得越來越痛苦。


「當媽媽心灰意冷,放棄復仇時,竟然遭到波斯貓惡意的綁架,不僅被勒索了十五包貓食,更被牠強姦了三天三夜...」


我快撐不住了...。


「更慘的是,回到家裡的三個月後,她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並於同年生下一名女嬰,我也因此多了一個妹妹。」


我不敢再聽下去,她的經歷簡直比衛斯理傳奇還要莫名其妙。


「呃...好可惡的波斯貓...」我忍住笑意,試著安慰她。


「不,請不要怪罪牠,畢竟再怎麼說,牠現在也是我爸爸。」杜清思無奈的搖頭,有著飽受命運欺凌的滄桑。


就像把火柴丟入火藥庫一樣,又有如黃河潰堤一般,我的笑聲幾乎是「爆」了出來,響遍方圓五百里。



杜清思一臉錯愕的看著我,眼神就像肥皂劇上遭到死黨背叛一樣難以置信。


眼看她漸漸惱羞成怒,我趕緊搖手,道:「哈哈哈...等等...哈...不要衝動...哈哈等我笑完...再跟妳解釋哈哈哈...」


「哼,你這個幸災樂禍的缺德鬼,算我看錯你了,下地獄去和閻羅王解釋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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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上學。摸著臉上的巴掌印,兀自心有餘悸。



凌晨六點,我穿好制服並整理書包,來到門口,看著外頭有如瀑布般的滂沱大雨,索性扔下書包,坐在門外的階梯上。沒辦法,這次搬家我什麼都帶了,就是沒帶雨傘。


「我這裡剛好多一套雨具,要不要借你?」頭捲穿著一身潛水夫裝,腳上一雙蛙鞋啪搭啪搭,背上駝著氧氣筒,從透明無暇的頭盔中發出嗡嗡迴響的模糊聲音。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了,你自便吧。」我額頭多了三條線,以認真而婉轉的語氣拒絕,哥們這麼多年,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頭捲歎了口氣,好像很失望的樣子,然後拿著魚叉挑起書包,扛在肩膀上孤獨地走了。看著他落寞的神情,我感到一陣鼻酸,忍不住就要一口答應,相信到了學校一定會很轟動。當然到最後我還是忍了下來,因為我可不想拿人生的絕望來換取頭捲的失望。


不久,杜清思撐著一把粉紅色的雨傘走了出來,用一種充滿挑釁的眼神看著我,彷彿在說:我有雨傘,你有嗎?報應!


「閉嘴!」我大吼,雖然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有沒有風度啊,不要因為自己沒雨傘就遷怒別人,」杜清思哼了一聲,輕輕晃了晃手上的雨傘像在炫燿似地,道:「虧我本來還想順路送你一程呢,現在算了,罰你變成落湯雞!」


(背景口白:無雙模式ON───啪搭)


我眉毛微微一挑,突然靈機一動,心中暗自下了決定,嘴角不自禁泛起一抹冷笑。


杜清思眉頭相對地一皺,像在計算某個難度很高的數學題目般一臉不解,逕自撐著雨傘走入大雨中。


我也跟著站起身來,笑容更加氾濫。昨晚讓她打那一巴掌,終於打醒了我,也打醒了世間所有癡漢體內都擁有的潛藏基因,好人當那麼久(足足五章),該是惡魔出場的時機了。


我跟著走入綿密的雨中,任憑雨水浸濕制服。


「你想幹什麼?!」杜清思露出驚慌的神情,顯然對於我的舉動感到訝異。


幹什麼?當然是報仇。終於讓我逮到時機了。


我緊抓著傘柄,往右稍微傾斜5度,道:「說對不起,不然同歸於盡。」


「什麼?你少作夢了!」


10度。


「喂!別鬧了喔,我...我要翻臉了。」


20度。


「你要是再不趕快住手,我就要打人了!」


唰,45度。



杜清思將身子縮進傾斜雨傘的角落,半邊衣服都溼透了。


「道歉。」我一臉漠然,完全無視她充滿憤怒的眼神。現在的我是無敵的。


(背景口白:形象封印解除───激怒暴力MAX)


「...真的要玩得那麼絕?」杜清思的氣勢突然大盛,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竟然隱隱約約看見與超級賽亞人身上同樣的「氣」。


我抓了抓頭,將體內九尾的查克拉提高至臨界點。再加上本身的一尾,總共是十尾。


《杜清思狀態二 VS 十尾》



「哼,有意思,看在你今天很猛的份上,我就勉強放全力與你一決勝負吧。」杜清思柔順的長髮隨著體內散發出來的氣而飄逸,眼神中充滿鬥志。


套一句髒無忌在打鬥時出現的台詞,「幹,我的戰鬥力只有六千,她的起碼一萬以上。」


必須先下手為強。我伸出手來對著屋子的方向一抓,延伸出一隻由紅色查克拉所凝化的爪子,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就把卡蜜比給抓了出來。


然後對空中一躍,手緊抓著正在刷牙的卡蜜比,身體扭轉720度,藉由重力加速度將她一口氣丟了出去,喝道:「奧義───蘿旋丸!」


卡蜜比的身體高速旋轉,呈圓錐形疾掠而過,挾帶著強烈的螺旋氣流,以掣電轟雷之速迎向杜清思。


杜清思微微冷笑,從書包拿出一根銀色的棒子(請不要問我那是什麼),奮力擲向卡蜜比,嬌叱道:「雕蟲小技,看我的『鉛鳥』!」


世間兩大絕招互相抗衡,雙方堅持不下(也不要問我對峙時的具體情境)。途中,杜清思偷偷拿來幾顆仙豆補充體力,我不甘示弱,也嗑了幾粒軍糧丸。


這個僵局一直持續到傍晚,我與杜清思在激烈的決鬥中,同時耗盡了身上的氣與查克拉,終於筋疲力盡,跌坐在地上喘著氣。這場對戰,雙方不分伯仲。「鉛鳥」斷了,卡蜜比也哭了。兩邊都沒佔到什麼好處。


(背景口白:無雙模式解除OFF、形象封印──ON)


隨著無雙模式的關閉,我全身也彷彿射了什麼東西一樣酸軟無力,只能勉強爬起身來,一邊安慰著嚎啕大哭的卡蜜比。


杜清思一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隨即兩手握拳小拇指靠攏,嬌聲說道:「哎呀討厭,我怎麼會坐在地上,身體也濕答答的,好奇怪唷。」說完竟然還臉紅了一下,一種叫做「氣質」的東西似乎重新降臨在她身上。


眼看卡蜜比哭個不停,我一臉愧疚正打算道歉時,卻見她指著地上斷成兩截的「鉛鳥」,哽咽道:「嗚...大哥哥...『比咕比咕』死掉了...」


我稍微愣了一下,問道:「比咕比咕?」


她淚眼楚楚地點頭,撿起地上的鉛鳥,說:「比咕比咕。」


「這.....」我錯愕地望著眼前那與『第十尾』的形狀極度相似的棒狀物,心中暗歎,想不到在這場對決中惺惺相惜的竟然不是我與杜清思,而是蘿旋丸與鉛鳥啊。


「哥哥回去幫妳把它黏好,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壓抑住『大哥哥買新的給妳』這句話的衝動,從卡蜜比手上接過鉛鳥,感嘆著。唉,又多了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嗯!」她擦了擦淚痕,點頭道:「卡蜜比不哭,大哥哥會修『比咕比咕』。」


「是啊,大哥哥會修比咕比咕...。」我點頭附和,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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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我眉頭輕輕一皺,從棉被裡頭伸出手來將鬧鐘捏爆,彈簧零件灑落一地。
「警告警告,你已經被包圍了,請馬上起床,跳滿三十分鐘的華爾茲舞,然後出來吃早餐!」突然警報聲響起,然後傳來氣壓匣門打開的聲音。
兀自處在睡夢中的我身體微微顫動,再度從棉被裡頭吃力地伸出手來,從枕頭底下抄起一把烏茲衝鋒槍,看也不看就朝著牆壁上名為『蒙那麗莎的懶叫』的古怪藝術畫的方向掃射過去,隨即聽見頭捲的慘叫。

不久之後,房門徐徐打開,我感覺到有人正試圖拉開我的棉被。
「別鬧了頭捲,今天是星期六,讓我多睡一下,要耍白目去找別人。」我迷迷糊糊地說著,施展那號稱抗拉強度在999kg/mm2的『絕對防禦』,龜縮在棉被裡面,無論來人如何拉扯,都絕對無法碰到我。
那個人撕扯一陣子後,似乎也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便沿著我的床榻踅了一圈,銳利的目光直接穿過棉被,刺激了我的腦細胞。

於是我開始有點火了,不讓我睡覺是怎樣?講不聽是吧?還不走,欠打嗎?
當那人第二次打算掀開棉被之際,我搶奪先機翻開棉被,將他『蓋布袋』,然後使出瘋狂橡膠亂打。短短三秒內,總共打了一百零七拳,拳拳到肉,擊在棉被上發出悶響。
「去死吧,你這個白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打擾我睡覺!」

正大呼痛快之際,卻見棉被緩緩脫落,當杜清思美艷絕倫的容貌映入我的視網膜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我嚇得全身發軟,癱坐在床邊,為了保住性命,我必須先釐清一些頭緒,才能做出適當的反應。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不久之前頭捲跑來叫我起床,被我他媽的掃射了一番(也許懷恨在心),於是便邀請杜清思親自出馬,打算來個隔岸觀虎鬥。所以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發生,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想不到他竟然用這樣的詭計來對付我。

「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陰謀!!」忽然間,我頓悟了,有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
但令人扼腕的是,我還來不及將這個驚世駭俗、慘絕人寰的極道陰謀論告訴憤怒的杜清思,她的拳頭已經與我的胸口做了最親密的接觸,一口鮮血從我口中激射而出,身體倒飛。
飛啊飛啊,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東西,當我狼狽地爬起身來時,發現自己竟然飛到了客廳。

「哎呀呀,你沒事吧?」原本正在奸笑的頭捲神情驟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過來扶著我,一臉的關切,演技堪稱天衣無縫。
見我搖頭,他又從口袋拿出一塊布料在手上攤開,裡頭有兩顆黑色萎縮像葡萄乾的東西。
正當我疑惑不解時,卻見他一臉的墾切,道:「這是當年『髒無忌』的老母買給他吃的糖葫蘆,據說對胸口的淤清非常有效,他娘死的時候自己吃了一顆,還剩下兩顆,你看,都已經風乾了。」
他這算什麼,耍我嗎?還是嘲笑我?突然間,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直衝大腦發出「嗡」的一聲,雙拳緊握青筋暴現,心中的憤怒瞬間達到臨界點。
「慘了,我的戰鬥力只有六千,他的起碼一億以上!」頭捲突然冒出這一句武俠界的經典名言,非但不合時宜,還擅自篡改台詞。
我向前跨出一步,正打算將他碎屍萬段時,突然間,軟了。
杜清思踩著端莊曼妙的步伐,優雅地從紅毯樓梯走下,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深具穿透性的眼神彷彿實質的針一般,刺入我的心中。
而我就像個被針戳破的氣球,一邊發出嘶嘶的聲音,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有如遇見天敵的動物一樣恐懼,面對充滿威脅性的未知生物會感到害怕,此乃本能,天性也。
達爾文的進化蛻變說裡頭講得很清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她不是我這血肉之軀所能抗衡的,忤逆她無異於自掘墳墓,直覺清楚地告訴我,明哲保身、忍辱負重才是上策。

吃完早餐後,頭捲興沖沖地跑進我的房間,並傳出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響,隨即揹出一個足足有29吋電視機那麼大的背包,扔到我身旁的沙發上。
我悄悄打開一看,見裡頭全都是我的衣物以及日常用品,問道:「這是在幹嘛?」
頭捲搓搓鼻子,得意洋洋地說:「那還用說嗎,當然是趁這個難得的週休二日,去山上露營啊!」

我並沒有氣急敗壞的說「啥?!這種事情幹嘛不早告訴我?」、「你很白目喔,我有說我要去嗎?」或者「幹你他X的吉掰喔」之類的話,因為那種正常的反應對於不正常的頭捲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相反地,我只是倒抽一口涼氣,看著一旁兀自整理著粉紅色小背包的杜清思,對頭捲問道:「她也去?」
「不行嗎?」杜清思瞪了我一眼。
頭捲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打開我的背包翻找一下,把卡蜜比從裡頭抓出來,說:「還有她。」
「靠,你怎麼可以把她放在背包裡面,這是虐待兒童你知道嗎?」我毫不猶豫地賞了頭捲一記猛拳,卻被他側身閃過。
「卡蜜比不怕,有比咕比咕陪我。」卡蜜比緊緊抱著鉛鳥,一副相依為命的樣子。
頭捲一臉戲謔,嘖嘖搖頭,道:「錯了錯了,那才不是什麼比咕比咕,它真正的名字叫做『雙頭龍』,學名叫做電動按摩自...」
不等他說完,我趕緊按住他的賤嘴,一套「單手結印」的絕技在他肚皮上又轉又擰。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外頭突然傳來「搭搭搭搭搭」的聲響,聽起來就像是直昇機的螺旋槳旋轉聲。當我們打開大門迎面望去後,也確實看見了一台正徐徐降落的直昇機。
我本來想問頭捲有沒有正常一點的交通工具,但想起上個月的『箱神』以及上上個月的『寡婦製造機』.....等,至今令我心有餘悸,只好作罷。可能是因為這次還有其他人參與的關係,這次還算是最正常的了。

「吾愛蘿不去嗎?」我問。
「他說除非目的地是日本的秋葉原,否則休想他跨出房門一步。」頭捲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怪他不合群,然後聳著肩膀對我說:「如何?真的要找他去嗎?」
「呃...不了,既然人家不去就別勉強了。」我看著頭捲手中的遙控器,心裡大概也猜得到那個紅色按鈕按下去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頭捲悻悻然地收回口袋,似乎少做了一件白目的事情讓他覺得很可惜,而我也鬆了一口氣。等大家都把行李搬上直昇機並且就定位後,機身開始冉冉升起。
杜清思一臉興奮雀躍,像個小孩子一樣坐立難安,似乎很期待這次的行程。
卡蜜比比我還會賴床,蜷縮在我懷中睡得可香了,甜美的睡相實在是可愛到令人無法自拔。
至於頭捲就不用說了,依照往年的行事風格,他現在滿腦子一定塞滿了白目行為,逐年變本加厲。這不,瞧瞧他那副嘴臉,要多陰險就有多陰險。

而我,伸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架,祈禱這次的旅程能夠平安歸來。
一路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這一飛,足足飛了三個小時。我隔著窗向外望去,只見底下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才發現這台直昇機竟然飛離了本地。
不久,卡蜜比被引擎的聲音吵醒,伸出兩顆可愛的小拳頭揉著眼睛,然後對著手中緊握著的鉛鳥道早安,卻沒對我說。這讓我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我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開始忌妒鉛鳥了,真的。只不過是區區一根棒狀物,他喵的憑什麼比身為男主角的我還要受歡迎?

我氣忿忿地抱不平,腦袋開始胡思亂想,突然,一幕古怪的情景在我腦海中浮現。
夕陽下,四周的景色映著一片昏黃,浪花帶著鹹鹹的海味擊打著沙灘。
「卡蜜比,我已經受夠了,今天一定要說清楚,妳到底是愛我多一點還是愛鉛鳥多一點?」我痛心疾首地垂著頭,淚水潸潸落下,滲入乾燥的海砂中。
卡蜜比看著手上的鉛鳥,又看了看我,躊躇的神情讓我的心揪了一下。
我本來以為,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我。
我本來以為,真愛永遠不會有第三者。
我本來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成全她。
但我做不到,因為我不甘心。我恨,恨真正能夠帶給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根匪夷所思的棒狀物。
「我明白了,妳不用說了。」我回過頭去,試圖遮掩臉上的黯然與淚水,悽涼的嗓音卻出賣了我的心緒。

「不,我喜歡的是你!!」
我愕然,又驚又喜地轉過頭來,卻見卡蜜比也是一臉疑惑,看著鉛鳥。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隱瞞了,其實我一直都喜歡著你!!」我沒有看錯,說話的人是鉛鳥,鉛鳥說話了。
我的心情突然從天堂跌到地獄,臉上的表情就像一齣荒唐鬧劇的角色被惡整時般地傻眼。
「不,你不可以喜歡我,你必須喜歡卡蜜比,因為只有你能帶給她幸福!」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定退出這個傷心的舞台,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安心地離去呢?
「不,我無法欺騙自己的真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鉛鳥掙脫了卡蜜比的懷抱,騰空往我這飛來。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我甚至來不及反抗,嘴巴就被鉛鳥給塞滿了,只見他在我嘴中一進一出、一進一出、一進一出.....然後噴了一大沱黏稠熱呼呼的液體在我臉上。

「啊啊啊啊!!!!!」直昇機降落地面的震動將我喚醒。我幾乎是從座椅上彈起來,心有餘悸地看著卡蜜比手上的鉛鳥。
「神經病!雖然好不容易才到的目的地,但你也不用這麼興奮吧,瞧你大吼大叫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杜清思始終沒給我好臉色看,唸了我幾句,喊了一聲「唷呼」便跳出機艙,隨即傳來讚嘆歡呼的聲音。我看她根本沒資格說我。
下了直昇機,我不禁仔細打量這附近的景色。

(待續...)
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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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春意盎然的島嶼,蔚藍的沙灘上鑲滿了貝殼與足印,估計不大,沿著邊岸大概花個一天的時間就可以環島繞一圈。
徐徐的海風輕輕從岸邊拂過,將正在踏水的杜清思吹得長髮飄逸,這景象就像一幅瑰麗詩畫般,是那麼的如夢似幻,那麼的美艷絕倫。
那一瞬間,我的確有感到那麼一點點的心動與感嘆,但這畢竟不是愛情小說,這裡也完全不像是頭捲這種白目所會挑選的渡假地點。
我拋給身旁頭捲一個充滿疑惑與猜忌的眼神。
他毫不畏懼地凝視我,清澈的眼眸蘊滿了真摯與墾切,「很棒的風景,不是嗎?」他爽朗地笑著。

好正常的風景,好反常的頭捲。
我心中的錯愕實在是難以言喻。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親眼目睹妻子外遇的失業男子,而對象竟然是姑姑的阿姨的母親的朋友的同鄉的鄰居的那條狗一樣,那種複雜的心情真的是....太讚了。
謎之音:呼,這麼久沒出場,這次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一定很多人有疑問,那我就代替大家來問吧。能不能請問一下,為什麼發生了這種恐怖的事情,心情還會「讚」呢?
我哪知道,你應該去問那個失業男子才對。
謎之音:.....

鏡頭還給棚內主播。
一間高聳矗立的五星級飯店,櫃檯小姐迷人的微笑,涼爽舒適的空調,熙熙攘攘的遊客,煥然一新的頭捲。
總共定了兩間套房,我和頭捲一間,杜清思和卡蜜比一間。拿了鑰匙,我們提著行李搭上電梯。
「頭捲,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這樣很奇怪耶,一點都不像你。」我將行李放入櫃子裡,終於忍受不了頭捲那副清新開朗的笑容,那讓我不寒而慄,就像看見一隻海蟑螂在對自己微笑似地。
「你.....好過分!」,頭捲一臉震驚,退後幾步,淚眼汪汪地看著我,說:「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永遠只是一個無聊低級的白目角色嗎?難道,就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能夠給我嗎?」
說真的,他那悔不當初的神情加上慷慨激昂的對白,再搭配那款髮型與尊容,看在眼底,說不想吐那是騙人的。相信只要是人,都絕對沒辦法抗拒這幕使胃酸沸騰的景象。

我衝到廁所,跪在馬桶前。
「哇,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該不會是太興奮了吧?」在飯店門口,杜清思換上了一套白色比基尼,肩膀上披著一條大毛巾,看著臉色蒼白到快要虛脫的我。反正死都要冤枉我很興奮就對了。
但我真的很興奮。
高聳挺立的胸脯,渾圓彈性的臀部,溫柔甜美的容顏。剛才在房間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頓時被眼前養眼的鏡頭給中和了不少,看來老天爺果然是公平的,我不禁感到熱淚盈框。
她難得有如此天使的一面,我很驚訝。但在震撼過後的下一秒鐘,她過去有如惡魔般的所作所為有如黃河氾濫地襲上心頭,就像坐大怒神往下衝的那一剎那,「咻咻咻」的那種感覺。

戴著墨鏡,躺在遮陽傘下的涼椅上,喝著冰冰涼涼的檸檬紅茶,直衝大腦的涼意與冰塊清脆的撞擊聲響讓我清醒不少。
頭捲穿著海灘褲,正在海上衝浪,揮灑著青春的汗水,但我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種運動,若是以前的他絕對會嗤之以鼻,然後漫不在乎的拿出「海嘯製造機」或者「殺人鯨三號」之類的東西出來。
頭捲變正常了,這是好事啊,那我到底在擔心什麼?
現在頭捲給我的感覺就像.....在一場爭奇鬥艷的化裝舞會中,出現一名穿著西裝革履的紳士一樣。在那群妖魔鬼怪之中,他的打扮是最正常的,但反過來說,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所以更顯得他是如此地突出,如此地不正常。
天啊!!我快瘋了!!

「你真遲鈍。」杜清思不曉得什麼時候來到我身旁,也沒經過我同意就喝起我的檸檬紅茶。
間接接吻...。
但我還來不及靦腆,甚至還未及時作出適當的反應,就被她接下來晴天霹靂般的一句話給震懾住了。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頭捲戀愛了。」
「我以爺爺之名起誓,那絕對是戀愛中的人才會有的眼神!」杜清思嘴裡叼著煙斗,頭上戴著褐色帽子,粉妝玉琢的瓊鼻上掛著一副小型細框眼鏡。

她將身子縮在椰子樹後,露出半面俏臉,緊盯著正在紀念品街東張西望、行蹤詭密的頭捲。
「這不是重點,倒是這套偵探裝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原本身為男主角的我終究還是淪落為負責吐嘈的角色。距離她前一句話才不過一轉眼工夫,她馬上就換了套新造型,速度之奇實在令我嘆為觀止。
「哼哼...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了,今天就破例告訴你我的真實身分!」她嘿嘿冷笑,似乎在嘲諷我的愚昧,然後掠起黑色的披風將身體完全掩蓋,向後一個轉身,瞬間又換成了清純的學生制服。
「平時在學校只是個長相甜美、品學兼優、風情萬種、婀娜多姿、清雅脫俗.....(以下略)的『平凡』女學生,實際上卻是...」
「卻是...卻是...」她奔到前方不遠處撿起剛剛被風吹走的披風,又換成原本的偵探裝,嬌喘連連。
看她『卻是』了半天,本來還以為她是在製造高潮氣氛的我才恍然大悟,說:「累了就休息一下,不要太勉強。」
「少囉唆!」她嗔道,瞪了我一眼。
「實際上卻是,威震遠今、揚名中外的邏輯天才,偵探界的第一把交椅,以『看透宇宙紅塵萬物,洞悉世間名利權謀之眼』成名的....」
「什麼?!難道妳...難道妳就是...那傳說中的....」我一臉詫異恐慌,看她還蠻投入的,我索性也跟著演了起來。
「左眼的夏娜!!」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她,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表情才好。那感覺就好像期待已久的達人終於出了一篇文章,結果卻找不到任何笑點,不知道該怎麼回文才好的忠實觀眾的感覺一樣。
算了,這邊太尷尬了,跳過吧。

話說「左眼的夏娜」這次破釜沉舟,為了查清頭捲失常的主因,不惜露出的自己隱藏多年的真面目(其實不露也是可以的),誓死證明,真相永遠只有一個。而我,屈服在她左拳的剎那之下,成了腫眼的俗辣,只好隨側在後,擔任她的助手,跟在杜清思後面躲躲藏藏。
我含淚回頭顧盼,在地上發現一堆名為「男性尊嚴」的碎片灑落一地。
妳會有報應的,杜清思。
總有一天我要把妳先OO後XX,這還不夠,然後還要#$!︿&︿%&︿*....再把鉛鳥給它塞&︿#%&....然後續集就從成人文學區上面開始連載(怨念100%全開)。

「你在慢吞吞的蘑菇什麼,頭捲都快走掉了,笨蛋。」
「知道了啦,我好歹也是男主角,給點面子嘛...」我嘴裡喃喃有辭,拖著沉重的步伐。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妳好漂亮。」
「乖。」
「棍。」
(最後一句話是在心裡罵的)

飯店,4F餐廳。
唉聲嘆氣的頭捲用筷子逗弄著桌上的佳餚,看起來沒什麼食慾的樣子,真虧得他當年還曾經以一招『吸星大法』勇奪大胃王冠軍。
那一次他內力沒控制好,連對手都差點吞了下去,那震懾在場眾人的一幕,我至今歷歷在目,永生難忘。因為我在獸人腐屍的前一隻寵物───虎蜥人,就是在那場戰役中慘遭黑洞吞噬,那晚我哭了三天三夜。頭捲笑了七七四十九天。我老媽差點拿刀砍頭捲,嘴裡嚷嚷著什麼性福生活被頭捲給毀了,而我才發現原來老媽跟虎蜥人的感情那麼好,想來虎蜥人泉下有知必定痛哭流涕。

「我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戒除白目的個性,幫幫我好嗎?」頭捲的眼神充滿了毅力與勇氣,只差沒像熱血漫畫那樣冒出熾熱的火焰。
我點了點頭,不禁幽然感嘆。愛情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哪!
「嗯!就這麼決定了,以後你要是再出現任何白目的舉動,我們就咳嗽一聲當作提醒,若屢勸不聽,殲滅之。」杜清思沉著臉,嚴肅地說著。然後用湯匙挖了一大口透明玻璃杯中的草莓冰淇淋,放入嘴裡,表情竟然變成了這樣 >-< "
接著又恢復原來的認真表情,對頭捲語重心長地說:「為了愛,要忍耐。」說著又吃了一口,變成了『這樣』。  
頭捲欣慰地點頭。

不久之後,頭捲開始坐立不安,目光不時東飄西晃,專注力漸漸集中在隔壁桌的胡椒罐上面,整個額頭汗水淋漓。
我與杜清思的眼神瞬間交會,腦海中同時響起超電波感應,彼此眉目傳意,心照不宣。
發作了,頭捲體內的白目人格!
他的神情漸漸穩定下來,頭上的捲髮迅速膨脹數吋,神情睥睨,目空一切,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那充滿挑釁的眼神卻彷彿在說:「就憑你們這兩個烏合之眾也想阻止我?下輩子吧!」

我若無其事地喝著杯子裡的卡布奇諾,裝出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至於杜清思則是吃著永遠吃不完的冰淇淋,然後變成『這樣』。
不得不承認,若要與頭捲光明正大的對決,我方的勝算幾乎可以說是零,無論是過去、現在或是未來,不然他的白目頭銜早在當年就被我拔除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是一場心理戰,我掌握著頭捲的弱點,也是最強的武器。

「哎呀呀,看看這頭條,毒癮丈夫為了親愛的妻子憤而洗心革面,為了最重要的人而努力改變自己,愛情的力量實在是太感人了,嘖嘖,不簡單、不簡單。」我翻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報紙,搖頭感嘆。
頭捲的捲髮瞬間萎縮凋謝,眼神又恢復到原本的清澈,身體劇烈發顫彷彿在對抗病魔般。
杜清思用一種極度不信任的古怪眼神看我,嘴裡喃喃的說:「是啊,才不像某個人,告白當天竟然念了一大串聽起來像色情文學的東西,根本就是色胚一個,打從骨子裡頭色了出來,連臉上都色得一踏糊塗。」
色了出來?臉上色得一踏糊塗?麻煩發音與用詞標準一點好不好!!
突然受到敏感字眼的刺激,頭捲的蓬鬆亂髮又滋長了不少,表情霎時寫滿了奸詐與邪惡。我一看矛頭不對,心中剎那間警兆響起。

絕對不能再讓頭捲的狀態持續惡化,這樣下去不僅要面對頭捲失戀的悲劇,就連我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會跟著栽了進去,繼續接受那痛不欲生的白目荼毒,我光是想像都會不寒而慄。
我閉上雙眼,默默釐清目前的局勢───只要向頭捲暗示任何有關於愛情的訊息,他也就能戰勝心魔改過向善。相反地,只要出現任何有關白目的負面資訊,他的理性就會崩潰,終生淪落為白目的奴隸,而我更慘,將會變成白目的奴隸的奴隸。我不要,我要搶救主導權!
我霍然站起,雙手按著杜清思的肩膀,用一種溫柔帶有磁性的聲音說:「相信我,為了妳,我一定會想辦法改變自己,因為我愛妳!」
「啊.....你....」杜清思羞赧地垂著頭,臉紅得像顆柿子般。
頭捲的情況稍微穩定些,但神色兀自猶豫不決,抱著頭好像很煩惱的樣子。

「你真的...願意為了我改變自己...?」搞不清楚狀況的杜清思將頭輕輕靠在我肩膀上,完全無視我眨眼的暗號。看來我跟她果然還是有代溝。
「當然是真的,只要能和妳在一起,無論要我做什麼都願意!」算了,演戲就演全套吧,雖然我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頭捲的頭捲已經萎縮到原本安定值的臨界點,臉色雖然有些憔悴,但至少已經沒了原本的陰險。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就快要成功了。只要再進一步的乘勝追擊,就能完全革除他白目的弊病,而我的人生也將會是一片光明!

但是,該怎麼做才好呢?這臨門一腳卻偏偏讓我無從下手,就好像到網咖玩網路遊戲一樣,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終於練到九十九點九%,偏偏方圓百里內卻找不到半隻怪物,最慘的就是包台時間快到了,此時卻恰好看見旁邊有個玩家正很辛苦地單P一個怪物,躊躇著該不該衝上去搶怪那樣的心情。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我將杜清思抱入懷中,雙手托起她清秀可人的俏臉,背對著頭捲,使出連續劇上專門拿來拍接吻畫面的借位絕招,看起來像接吻,其實親的是自己的大拇指。
「忍耐一下,我的終生幸福都靠妳了。」我的語氣溫柔中帶著哀求,要是她有哪怕是一絲絲的反抗,頭捲的惡魔意識就會死灰復燃,而我將萬劫不復。
雙唇的距離越來越接近,我突然沒來由地緊張了起來。

(待續...)
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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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每天準時到學校上下學是一種痛苦,那麼數學課就絕對是無與倫比的折磨。假若公認青少年優良課外讀物排名第一的是「你妹好緊II」,那麼倒數第一的除了強力破壞腦部組織的數學課本之外就不會再有別人了。

我將頭撐在桌上,藉著最後一排的優勢視野看著死氣沉沉的教室,以及講台上戴著粗黑框眼鏡的數學老師。
幾十個人擠在一間狹窄的教室中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放眼望去,就像研究自然生態一樣壯觀。將所謂的『三無』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聊,無奈,無法無天)。

有的人開始歇斯底里,拿著鐵鎚、釘子敲打稻草人詛咒洩憤,上面貼著從數學課本剪貼下來的偉人牛頓的照片。
坐在我前方的糖尿病患者,正打手機到醫院,為了今晚預約注射胰島素的時間和費用討價還價。
坐在正中央最前面的粗獷男子,戴著一副深黑墨鏡,翹二郎腿嘴裡嚷嚷著「我不做大哥好多年」,露出肚皮上的刀疤,就連數學老師都不敢惹他。其實那是割盲腸的痕跡。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杜清思突然丟了一個紙團過來。
我打開來,上面寫著「我想吃草莓優格」七個字,我看得懂,卻不明白她的用意。
「然後呢」我寫在紙團上,然後丟回去。
「我想吃草莓優格X2」她沒有多寫什麼,只是把原本那排字後面加個X2。
「所以我說然後呢」我又傳回去。
「你去買」
「去你的」一明白她的目的,我馬上氣沖沖的寫了三個字,但是想一想還是性命要緊,馬上用立可白塗掉,改成「不要」。
「那天 你 Kiss 現在 我想吃 你買」
「誰理妳」我不理會她的威脅。
「你想不認帳 負心人」
我馬上將紙條揉成一團,以三分球的投籃姿勢往垃圾桶丟去,落空,打到數學老師的頭。我忘了,自己的三分球不僅從未進過,而且準度奇差無比,唯一成功的一次還是不小心投進了隔壁球場的籃框。

數學老師被紙團嚇了一跳,然後攤開紙條觀賞內容,對著全班問:「這紙條誰的?」
我不說話,杜清思也不說話,但是坐在我們倆中間的數學資優生卻說話了:「老師,是他們兩個的。」指著我和杜清思。我馬上在心中將他祖宗操了十八次。
數學老師點點頭,看了看紙條,對著我說:「小兄弟,佔了便宜就想跑嗎?」

我還來不及辯駁,杜清思已經搶先趴在桌上大哭起來,霎時全班的同學包括老師都瞪視著我,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我敢打賭,她一定是在裝哭,但還是拿她沒辦法,她這招太絕了,我幾乎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不,我絕對沒有,那全都是誤會。」雖然大概沒有人會相信,但我還是勉力掙扎。
「誤會了六次?」一個港片看太多的同學莫名其妙亂入,根本沒人理他。
「難道,你那天對我說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杜清思清澈的眼眸噙著幾滴晶瑩的淚珠,班上所有的男性在看見她楚楚可人的模樣後全都站到她那一邊去了。
妳應該考慮進軍好萊塢的,影后杜清思。

「妳還敢惡人先告狀,我原本只是想裝裝樣子騙頭捲而已,是妳突然抱...」我話說到一半馬上吞了回去,因為杜清思臉上溫和到有點詭異的微笑,以及緊握的粉拳上冒出的細微青筋,兩者都明顯地充滿了威脅性。
「有些事情,就讓它永遠成謎吧。」迷迷糊糊中,我腦海突然浮現某部尋寶偵探片的橋段。
於是,我與杜清思之間複雜微妙的關係就這麼被強制定了下來。假如稍微忤逆她的意願,她只需要優雅地灑幾滴淚水,班上以騎士自居的親衛隊就會把我抓去廁所阿魯巴,或是罰我邊看侏儸紀公園邊OGC。


「說實在的,我還真是羨慕你啊。」曾經有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對我這麼說,我馬上把手上要拿去給杜清思吃的奶油幕斯蛋糕交給他,然後歡天喜地的進行交接儀式。
我到合作社買了一瓶可口可樂酣然暢飲,心中充滿自由的雀躍,但才高興沒多久,那傢伙卻抱著蛋糕出現在我旁邊。
「還是你來好了,我想大概只有你配得上她,我現在要去醫院掛急診。」他一邊說話,嘴角滔滔不絕的湧出鮮血,胸口烙了一個淤青拳印。
我遞給他一張名片,同情的說:「這家中醫診所的醫生跟我很熟,我是那裡的常客,報我的名字有打折。」
「謝了...唔。」他拖著蹣跚落魄的步伐,消失在黃澄澄的夕陽下,我永遠忘不了那可歌可泣的一幕。

既然情形都已經演變成這種地步,我現在就是想做點什麼,又或者想挽回什麼也都太遲了。況且雖然麻煩占了大多數,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假如姑且將喜怒無常的個性和可怕的蠻力放在一旁,杜清思確實很可愛。
而且朝夕相處之下,久而久之、費盡千辛萬苦之力,終於他媽的讓我摸透了她的個性,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學乖了很多。總而言之,技術勝於長度。

她很倔強,個性也很執拗,如果以使喚的口氣命令她,一定會惹來鐵拳。
「聽說學校門口前面巷子拐個彎直走到底,有一家麵包店的招牌泡芙口味很多而且美味可口。」
「真的嗎?那你去買。」她的語氣毫不猶豫。
「我去買倒也沒什麼,唉,可惜路程太遠了,來回至少也要二十分鐘,等買回來都冷了,硬硬的不好吃。」我搖頭嘆氣。
「那你用跑的。」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運動細胞不好,跑太慢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妳一樣,體育課測一百公尺竟然跑十一秒。」
「哼哼,那倒也是...。」她果然得意起來。
「不過就算是妳,來回一趟只怕泡芙還是會冷掉吧,畢竟距離太遠了。」我感嘆。
「誰說的!來回二十分鐘是依你而言,我只要五分鐘就綽綽有餘了。」
「還是算了啦,改天我們一起去那家麵包店,買著路上趁熱吃就好了。」我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來個以退為進。
之後果然不到五分鐘她就買了回來,我咬了一口泡芙後讚嘆果然是熱的,她竟然還很高興,但我也馬上因為自己利用她不服輸個性的卑鄙手段而感到內疚。

但是基本上,和美麗大方的她一起逛街,還是很容易遇上平常在小說上才能看見的老套劇情。
「哈囉,美女∼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啊?」在路上突然遇到幾個打扮古裡古怪的混混上前惡性搭訕。
「不要,走開!」杜清思突然躲到我後面,搞得我一頭霧水。
幾個小混混馬上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幫我把他們趕走啦,好可怕唷。」杜清思在我耳朵旁邊小聲說,看起來就像躲在兔子後面的獅子。
我衡量一下自己的打架功力,然後轉頭對著她說出最安全又有效率的方法。
「妳只要像平常一樣,使出蠻力拳將他們全部秒殺不就搞定了。」
「討厭啦,人家哪會什麼蠻力。」她一臉靦腆害羞,伸手在我手臂的肉上擰了720度。
「妳有這樣的美德我很欣慰,但現在真的不是謙虛的時候。」我忍受著手上的疼痛,看著拗拳扭頭的混混。
1080度,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混混看得臉都綠了,臉上露出「一定很痛」的表情。

哎,總之和她一起行動總是趣事一籮筐,說都說不完,不如來談談頭捲吧。其實自從旅行回來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看過他了。據說當天他跑去森林某處的洞穴中找他的初戀情人告白,結果失敗了。
「嗚...嗚...我永遠忘不了她美麗的觸手,以及她...牠奪魄勾魂的第三十六雙複眼...」我一邊嘴裡喃著「當作科幻小說當作科幻小說不要當真不要當真」安撫自己的情緒,一邊拍著頭捲的背。從他短短一句話的幾個關鍵字看來,對象可能不會是所謂的正常人,或者根本不是人。
面對失戀打擊的他開始發憤圖強,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頭捲一族代代相傳的終極白目試煉,坐著私人飛機離開,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去,從此消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或許,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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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貫徹的溫柔,其實也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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