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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漫] [轉貼]one piece (kidd x law)(微h)(好棒的一篇><)

“没错。不过,对于他们而言……”眼神中流露出点点苦涩还有浓浓嘲讽,“我只不过是一个比较有用的玩具罢了。”

走下楼梯,罗来到餐厅,把满是灰尘和血迹的口袋打开,将里面的小熊饼干全部倒进盘子里。沾着血的口袋被刻意丢进了最隐蔽的垃圾桶。

看到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基德有些难以置信仰天无语——对于开膛手死命保护的口袋里的东西,他曾作出过从走私的弹(一)药毒品到人体器官等十几种猜测,但是最真实的真相实在出人意料。

注意到罗奇怪的、违反常规的举动,基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在保护一个不知情的人吧?”原来冷血如开膛手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

挑起一边的细眉,罗瞟了一眼基德,面无表情,根本不打算回答。

敲门声打断了这些,一刹那,杀气弥漫,基德警惕而紧张地盯着门,手伸到腰间握住手(一)枪。
然而罗的脸上却泛出了一丝温柔,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基德的异常,就快步去开门。

“罗,我回来了……”

——这、这是什么?!

基德惊愕的睁大眼睛,立刻觉得自己和罗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一个星球上。

穿人类的衣服、做人类的动作、说人类的语言——庞然大物费劲地挤进了门,然后用毛茸茸的身体给了罗一个亲密的拥抱。

穿着西装的白熊发出憨憨的声音,雪白的皮毛从领口袖口里露出来,如同摆在房间里一个巨大的泰迪熊。

——原来那个房间是熊的啊……

基德恍然大悟,同时有些放心下来,不是人类,就更值得信任吧。

这时,白熊看见了这个火红的不速之客,指着某人童言无忌,“罗,那个扫把头谁?”

“##……你TM说谁是扫把头?!”

一把手术刀擦着基德的鬓角飞过去,叮的插入他身后的墙壁。

“不许在贝波面前骂人!”罗恶狠狠地瞪他,然后转头柔声对贝波说,“那是尤斯塔斯警长……前警长。”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讽刺他。

“贝波,这个要对贝克班克保密哦……来,你饿了吧?我给你买了饼干。”

“我知道啦,罗。”

“贝克班克?他和这熊有什么关系?”基德立刻发问。

罗回过身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握着贝波的熊爪走进房间,在经过基德身边时低沉道:“不要在贝波面前说这些。”

接下来没等基德接着提出种种疑问,他们就面临一个很是令人头疼的麻烦——要怎么分配卧室呢?
贝波平时都是和罗睡在一起,自己房间里的单人床几乎不用,居室里那张King-Size的床就是为此准备的。

但是现在,基德打死也不要睡那个极其幼儿化女性化的公主蕾丝床,罗也同感。结果只能是贝波去睡,然后两个人共用King-Size床。

准备就寝前,罗出现在基德的面前,手里拿着两瓶酒,
“要不要上去喝两杯,就像……以前那样?”

基德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把捉住他的左臂,没等罗反应过来,他就迅速解开了袖口的纽扣,撩起来。

“是这里吧?”

小臂上缠着绷带,但是看不到血迹。

“呵,笨蛋……”罗浅浅的笑容有无奈和宠溺的味道,“早就包好了……”然后抽回胳膊,“这么点小伤过两天就没事啦。”
不得不承认,那个变态的药真的很好使。


屋顶的斜度不大,能够让人稳当坐着,半旧的暗红色瓦片居然比想象中要干净很多——至少比基德家里的地板要干净。

他们周围散落着几家住户,都早已关灯熟睡了。

TOP

“贝波是我最好的朋友,”罗熟练地咬开酒瓶盖,灌了一口酒下去,仰头望着夜空,双眼中混合着多种深切的情感,“也是贝克班克的……实验品。那些女人都是……”

基德一边喝酒一边安静地倾听,目光停留在罗的身上分秒不离。月下颓废的绝色美人,水晶般晶莹的瞳仁映出璀璨的星光,凝脂似的肌肤抹上月色,柔嫩光滑,不禁让人渴望触摸。

晚风轻拂,夜格外的安静。

“贝克班克根本不是警察,而是个科学疯子,因为有女王的庇护,所以他当了警察局长,用这个身份掩饰,进行人体实验……”

顿了顿,抬起手又喝一口酒,罗仍然没有看基德,仿佛在自言自语,惊人的秘密就如此简单而平静的从那双唇中透露出来,

“那些女人全是被贩卖来的——他们做合法的黑奴贸易,同时也暗中贩卖白人。后来,一些人逃跑了,但是她们的心脏上有实验留下的痕迹。如果被发现,即使是女王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派你杀人灭口?”基德理所当然地接过话。

长长叹息一声,情感开始在心中涌动,罗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来让自己冷静些,“我五岁的时候……那个人把我从孤儿院接走,教我医术、钢琴,以及……杀人。几个月前,贝克班克开出条件,只要我杀了那些女人,他就不再用贝波做实验……”

“于是,你同意了?”
基德低下头盯着手中的酒瓶,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指责眼前的罪犯,如果基拉遭遇同样的事情,他的选择也会和罗一样。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兄弟现在还情况不明。

“没错。”罗回答得干脆而直接,不加掩饰。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应该是你们要灭口的人吧?”

“这个事件,你已经逃不出去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要多知道一些情况。”

“哦?这么说你希望我活着?”金色的眸子含着笑意,望向罗。

微微颦起秀气的眉,也许是酒精的刺激,罗脸庞泛起了红晕,不自然地盯着远处,略显懊恼地轻叱,

“啰唆!”

“知道么,罗……”基德靠过来,认真的注视他,在月色下轻声低语,

“我……也希望你能活下去。”


这一天的经历浓缩了一辈子的惊奇。

——几个小时前还在气势汹汹地追着开膛手并冲他开枪,现在就很和谐很自然地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基德心情复杂可想而知。

深夜了,基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当目光第十五次看向在自己身旁的熟睡的背影时,积聚的情绪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无法排解。

他说不清楚自己用枪瞄准他那一刻的心情,终究还是不忍,枪口故意偏了一偏。

会很疼吧?当警察这么多年他没少挨枪子,更没少开枪打犯人,却第一次感觉这么别扭。

无声地叹了口气。基德坐起了身,注视着熟睡的人——他的身体如此瘦弱,单薄的肩膀看上去弱不禁风,似乎还有点贫血。

真是越来越不放心了……

基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轻轻掀开他的被子,目光凝聚在左臂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动手解开蓝色睡衣的袖口,一点点撩起来……

右手手腕突然一紧。

夜深人静之时、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就像捏住了他的心脏。

罗慢悠悠地转过身,明亮的烟灰色眼眸如同极美的宝石熠熠生辉,唇角翘起一个玩笑般恶劣的笑容。

“你这么喜欢非礼男人?”

刹那间,基德脸色与发色无异,瞠目结舌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怒吼,

“什么啊?!老子担心你好不好?!”

一边逗他,一边自己撩开了袖子,露出的小臂上缠着纱布,干净没有一丝血迹。

“早就不疼了,放心好了。”

罗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藏匿这个对自己开枪的男人,还接受他和自己同床共枕。只是当罗得知唐吉柯德派出杀手收拾基德时,他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完全不计较上午他对他开枪的事。

似乎自从见到他,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了。

第五章

越过人性的沼泽
谁真的可以不被弄脏
我们可以遗忘原谅
但必须知道真相


清晨。

罗整理容装,换上高档的灰黑色礼服,将蓝丝带在领口系一个蝴蝶结,再用手掌细致地抚平衣服上每一道皱纹——镜中人绝色得沉鱼落雁,淡漠的眼神却仿佛属于没有灵魂的躯壳。

临出家门,有力的手握住他精巧的手腕。

“你干什么去?”基德很直接地望着他,眼中全是焦虑,仿佛在担心什么。

罗笑了,面具式的笑容优雅如同贵族,轻声回答的口吻近乎于自嘲,而又那么理所当然,

“‘工作’啊。”

“不许去!!”

基德担忧的情绪霎时变为火焰迸发出来,更加用力地抓紧他的手腕。他明白他口中的工作指的是什么,一种心疼的感觉令他如此难受——突然发觉,这一切,和伎女的性命、和伦敦的治安没有任何干系,他仅仅是想拯救他而已,仅仅想让他脱离黑暗血腥的泥沼。

“你已经没有权力阻止我了,前警长。”罗眼神风轻云淡,语气平静得仿佛事不关己。

“笨蛋!我不能让你再堕落!”

基德反手一用力,清瘦的身体贴上了墙壁,将罗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金色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也希望你活下去……罗……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沉而浓烈的情感,好像接下来就会俯身吻他。

就这样呆了几秒,罗浅浅地苦笑,晶莹的瞳仁中溢出点点悲凉,伸出手轻轻推开基德结实的胳膊,走出几步,才转身,

“太晚了,基德。”

一句轻语如同丁香悠长的叹息,

“……知道么,我很脏……”

令人心碎的光芒凝聚在美丽的眸子里,似乎下一秒就会落泪,

“……身体和灵魂都很脏。”
屋子里只剩下了基德和贝波。

心情沉闷的基德想起了报纸——自己的处境应该都写在了上面。

伦敦早报的标题一如昨晚罗所说的那样,并且警局开始对他悬赏。不过大大出乎基德意料的是他的继任者竟然是基拉,在此时,基德不由得开始庆幸贝克班克不懂人事。

报纸上的角落里分布着广告,其中一条吸引了基德的注意,

【邀请参加晚宴。老地方见。
K to K】

看到那里,基德趁着罗不在家,随手拿起纸笔匆匆写下一句话,就用信封包好丢进了邮筒里。

【我在家附近的广场,勿念。
K】

TOP

接到简短的来信,用各种手段和理由支开了不相关的刑警,基德的亲信们围在警长办公室里,留一个人在门外望风以免有人偷听。

“基拉,老大到底是什么意思?”丧尸看着字迹潦草的那句话不知所以然。

“广场……广场?”基拉苦恼地皱着眉,喃喃重复如同自语。

“老大是让我们去哪个广场吗?”

“如果是那样,他不会说‘勿念’的……让我们不要担心吗?”

“会不会被人胁迫写的?”

“不,”基拉摇头,“看昨晚的样子也知道基德是逃出来了,这么潦草的字,说明他很匆忙,很可能是偷着写的。如果是被胁迫,就有了充分的时间来写,字迹一定好得多。”

众人一筹莫展。

“广场……广场……到底指哪里呢?”基拉慢慢地将伦敦大小广场都从头脑里过了一遍,最终锁定在贝克街附近的几个。

家附近的广场……不会是单单指所在地吧?

——基德的家在威斯敏斯特区的贝克街。

主教广场、议会广场、还有……

刹那间,基拉猛然醒悟,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广场’指的是不地名,而是人名!”

“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凑到了基拉的身边。

“威斯敏斯特教堂附近的特拉法尔加广场!他是在告诉我们他在这个人家里!”

只是大家仍是一头雾水。
“特拉法尔加是谁?”

基拉环视伙伴们急切而不解的脸,低下头,决定隐瞒某些东西,“我听过基德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是他的朋友……既然他自己说勿念,就是说明这个人很可信。”

然而冷汗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额头滑下来,愁眉紧锁。

——开膛手杰克的……为什么……

“老大有了住所,那么今晚的事就能确定了?”丧尸好像变得比较放心了。

“应该是这样。”

在众人纷纷离开后,丧尸故意拖延时间,最后一个走到了门口,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走出去,而是重新关好了门。

“基拉,说实话吧,老大到底怎么了?”他的表情很严肃。

“什么?”后者则心虚地出了冷汗。

“老大真正能信得过的兄弟全在这里了,他没有去我们任何人的家里,而是去了那个人家里……基拉,你是跟老大在一起长大的,他的事你没有不知道的,可是连你对这个人也只是听过名字而已……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基拉顿时语塞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这个……基德自有分寸吧……”

“其实我最在乎的一点是——特拉法尔加,这个人明明是……”

惊人的身份从丧尸的嘴里吐出,基拉感觉到一股寒意,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快、快去查查!那个人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明白了!”

丧尸走后,基拉独自站在窗边,迷惑的目光飘出了很远,低声道,

“在那样的人家里……基德,为什么?”
阿拉斯加的冰天雪地之中,小小的男孩抬起头。

华丽的粉红色羽毛闪过幼小的烟灰色的眼眸,并着风雪,开启了一生的噩梦。

从此背井离乡。

多少年来一直带着那顶毛茸茸的白帽——故乡阿拉斯加的唯一纪念。

五岁起,被那个人从孤儿院领走之时,他就被遗弃在了法律之外,不会有任何人保护,血液也在孤寂和背叛中一点点冻结。

他只是他的玩偶,比较有用的玩偶。

罗却不喜欢像这样被支配,但是逃不掉,所以他只能尽全力把自己和贝波的家装饰得宁静而安详,至少在家里,让他忘记自己的罪恶。

黑暗因为得不到光明,才无比渴求。

那一抹火红色燃烧进无机质的烟灰色瞳仁,正直而刚烈,成为一抹触手可及的光明……

——我希望你活下去!

心脏漏跳了一个节拍。

不和谐的音符立刻从指间飞出,接着,是几秒钟的停顿,漫长得恍然如同一个世纪。漂亮的手指静止在钢琴键上,呆呆的、忘记了接下来的旋律。

“你今天很不专心啊……”女孩娇嫩的胳膊绕上他的颈项,撒娇一般的将整个身体都贴到他的后背上。

淡粉色纱帐之外的首相透过缝隙了解到这一幕,不禁咬了咬牙。

罗礼节性的完美的微笑,任由女孩子亲密地靠在他的背部——经常和最高贵的女人调情,他又怎么不熟悉那些底层的女人?

“抱歉,陛下……”

“没事啦……我是不会对你生气的,罗……”娜美在他耳边微笑,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耳朵,将自己的手覆上他的手,“今天教我弹什么曲子呢?”

皇宫钢琴室墙壁上挂着大大的金色十字架,昭示女王的信仰。

他冷酷地望了一眼那十字架。

上面没有耶稣也没有救赎。



唐宁街首相府。

唐吉柯德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整个上身都埋在粉红色羽毛中,表情阴晴不定。

罗站在他面前的白瓷砖地面上,冷着脸,桀骜地仰着头不去看他,月光石的眸子里积蓄阴霾,不愿多说一个字。

唐吉柯德简单一挥手,罗立刻感觉不妙,然而从后边冲上来的人没有给他反抗的时间和机会——几个健壮的男人把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任凭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冷然的脚步声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一下下敲在罗的心脏上。

嘴角挂着恶毒的微笑,唐吉柯德慢慢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被禁锢的可爱小猫。

“你今天犯错了,知道吗?陪女王弹钢琴竟然会走神……”他来来回(一)回的踱步,以不同的角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只笼中的宠物。

“呵呵,你以为女王喜欢的真的是你吗?她不过是在你身上找那个人的影子罢了!”

罗咬着牙恨恨地瞪着他,双眼中有愤恨又刻毒的光,再怎么用力反抗都是徒劳。

唐吉柯德俯下身,粗暴地捏住了他纤巧的下颌,脸一寸一寸凑近,直到鼻尖相碰,贪婪的视线如粘腻的蛛网一般粘上了娇嫩诱人的樱唇。

“我说过不许碰我的嘴!”漂亮而难驯的野猫发出怒吼,挣扎着想要别过脸让他远离自己的唇。

尊严和节操明明早已被蹂躏得支离破碎,他却还是固执地死守最后一点碎片。

唐吉柯德准备占有罗的唇的前一秒,他突然主动抬起身体,迎了上去,毫不留情地咬破了对方的嘴唇。

感觉到嘴上一疼,随后看到身下迷人的野猫伸出草莓似的舌头舔拭艳唇上的血迹,妖娆的烟灰色眼眸中写满报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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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起身,狠狠的一脚踩上了罗的右臂,唐吉柯德邪笑着,欣赏罗痛苦的表情,一分一分加大力度,好整以暇的口吻换来身下人一脸惨白,

“罗,想象一下,身为外科医生和钢琴师……胳膊废了会怎么样呢?”

听到自己的骨骼不堪负荷的呜咽,罗冒出了冷汗,眼睁睁看他一点点踩下去,手指痉挛地颤抖,咬牙苦熬剧烈的痛楚,无助的、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全部的骄傲都踏在脚下。

“不想的话……你求我啊……”

“做梦!!”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恨意刻骨铭心。

唐吉柯德最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看他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看他忍受疼痛却一声不吭——正因为不乖,欺负起来才好玩。

顷刻间,娥眉微颦,花容玉貌这般楚楚动人,西施捧心。

“看你痛苦的样子真是令人兴奋!”说罢,唐吉柯德发出一串大笑。

“变态!!”

这时,唐吉柯德发现罗的视线意外地离开了自己,显然是被什么吸引了过去——

压着他右腿的男人,正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一脸猥琐地抚摸那修长的大腿。

一瞬间腾起杀意——

“放开他。”唐吉柯德的声音冷得令人发抖。

男人们听话地松开了手。

罗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知道唐吉柯德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这里了,就飞快地转身走掉。

几声惨叫从背后的客厅里爆发出来,罗不屑于回头,发生的事情都在意料之内。

“哼!我的玩具也敢随便动!”

扫了一眼地面上一滩血,唐吉柯德叫来了心腹,

“贝拿米!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另外,你去跟着特拉法尔加,看看他心里到底有什么鬼!”

第六章

西敏寺的夜空开始沸腾
正义只是安静的伸张
提琴在泰晤士
(西敏寺即威斯敏斯特教堂)


夜晚,罗并没有回家,而是陪一个“在家里闷了一天闷到死”的家伙一起出来散步。

基德戴着灰色的帽子,把那嚣张又显眼的扫把头都压了下去才没有太惹人注意。红毛大衣披在黑色西装外,在黑暗中依然有微弱的红光。

罗看着原本威风凛凛的狮子警长现在一幅畏首畏尾的小耗子模样觉得很想笑,不过他还是优哉游哉地踱步过去。

他们身后,是刻有皇族玫瑰标志的大教堂——入夜后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依旧恢弘如同神的宫殿,威严得让人只能崇敬地仰望。(威斯敏斯特教堂有玫瑰标志实属在下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它对面的泰晤士河岸边,基德站定在那里,几米之外,一个卖花人推着四轮小车慢慢走过去,车子上装满了鲜花。

如同一道风景——

夜色深沉。

万家灯火落入河面,浮光跃金,波光潋滟,宛如流淌着的黑丝绸;基德站在岸边,河面反射的灯光勾勒出他魁梧的身形,仿佛天地间就剩下这令人安心的背影。

一瞬间,一种温柔而甘甜的滋味从心底荡漾开。

突如其来又这般陌生,被世人命名为为幸福。

然而,异样的目光再次令他警惕起来,眸中不觉带了杀气,手指握紧了袖中的利刃,立刻回头——

空旷的街道,只有寥如星辰的行人匆匆走过。

罗疑惑地颦起眉。

黑发女子站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窗边,如同命运女神般安静地观察着一切,收入眼底的、还有那个人。

卖花人已经远去,河岸边只剩下基德一个人。

他招呼他过去。

罗淡淡一笑,走近他。只见基德一脸兴奋到不能自已的笑容,看着怀表倒数——

“三、二、一……”

刹那间,缤纷的礼花腾空而起,黑夜亮如白昼,宛如大片大片碎裂的宝石,璀璨夺目,瞬息万变,在罗晶莹的双瞳里流光溢彩。
他们面前流淌的黑丝绸上顿时绽开了朵朵鲜花,如同最精美的刺绣,摇曳生辉,光华四射,顷刻间将古老的伦敦变为七彩的童话。

仿若生命中最绚丽的一抹霞光,让他心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溢满了活泼的流动的彩光。

在开始的一秒钟,基德就发现身边的景色更加醉人。

名花倾国两相欢。

他第一次见他如此吃惊而喜悦的表情,清澈的眼睛里映出千朵繁花,微微张开的唇有一个好看的形态,纯净的笑容闭月羞花,让漫天礼花逊了色。
心中忽然浮现出在金黄色水仙下、那页华兹华斯的诗句:

我整整半个钟头看着你,
即便冰封的海洋
亦不过如此凝然静止……

那两片唇泛出美妙的光泽,如同娇嫩新鲜的花瓣——诱人的玫瑰色,闪动点点珠光,娇娇柔柔,散发甘甜的香味。

渐渐地,基德的目光软了下去,仿佛被融化了,凝在那一点,身体情不自禁地向他的唇靠近。

罗回过头,那一刻,惊讶也被温柔溶解,自然而然,但心脏却咚咚的跳,脸颊开始发烫。

基德的手心抚上他的脸,温柔而深情的凝视,细腻而略显冰凉的触感透过粗糙的皮肤传递到心底。呼吸相互接近,重叠。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香,刹那间,礼花绽放的声音充斥了世界。

准备送给他当礼物的阿姆斯特丹玫瑰轻轻掉落,沉默地躺在脚边,甜蜜在安静中滋生、漫天遍地。

基德含住那香艳的唇,细细的品尝、吮吸、纠缠,所有的温柔都倾泻而出。手顺着罗的脸颊滑下,到娇小的肩膀,最后搂住纤细的腰肢。

罗没有拒绝,第一次乖乖的顺从,全部的力气被温柔所吸走、连理智一起崩溃,软软地靠在基德的身上,接受他的吻,任由他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上游走。


暗处,一直跟踪罗的贝拿米冷笑,正打算离开把这一切报告给首相,却不料身后挨了一闷棍。


走在黑暗的马车道上,基德在前面,一直紧紧地握着罗的手。

粘稠而沉重的黑暗铺天盖地,那么危险而又令人窒息。

风很大,罗抬手按住自己的帽子,在初秋微寒的空气中、在深沉的黑暗中感受基德手掌的温暖,眯起眼睛,一抹火红似乎化在视线里成为旭日的代表色,如此可靠,就这样安心地跟着他走下去,身边的危机也不再害怕。

冷不防,一个高大的醉汉撞过来,伸手搂住罗的肩膀,

“嗯……长得还挺俊,陪、陪我喝两杯去……”

罗立刻厌恶地蹙起眉头,扬起手,亮出袖中的手术刀,正准备招呼过去,不料有人比他出手更快。

“MD!老子的人你也敢动?!”

结结实实的一拳揍在醉汉的脸上,咚的一声,鲜血溅出,笨重的身体径直飞出了几米,撞开了垃圾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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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哗啦啦的声响,然后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罗愣住了——视线中,温暖的火红色正骂骂咧咧嫌揍得不够狠,相似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给他的感觉也是截然相反。

第一次被人保护……

压下白帽让阴影遮盖住双眼,罗淡淡的、如宠溺孩子一般笑了。

——不愧是最有名的暴力刑警。

全伦敦最危险的罪犯和全伦敦最正直的警长,应该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却这么默契而般配,天造地设。
回到家,贝波已经睡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

趁着罗洗澡的时候,基德拿出了缠在花茎上的纸条,打开。

【白房子是首相的私人住处。】

白房子是他们对唐宁街那间白色别墅的称呼——在基德追捕的时候,开膛手曾经躲进去过。

热水从喷头中洒下,罗伸出手,任凭温度从指间流失,眼神冰凉——他怎么会不知道?基德从家逃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钱,自己的钱又没有少,怎么能买到花?那么晚了,路上还会有卖花人?就算有,花又那么满,白天在那么热闹的地方,会卖不出去?

不过他不生气,一直都是生活在背叛之中,早就习以为常了。何况自己把他带回家,既然没有绑住他,也就预料到这种事会发生了。

……那么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呢?

罗望着手心里不断溅起的温暖的水花,轻轻触碰刚在他深吻过的唇,感受那个人残留下的热度,眸中浮起了疑惑的雾气。

失望?

没有比这更恰当的词了。

因为他故意瞒着他而失望……?

为什么呢……

接吻,真的能代表坦诚?

浴室外,基德盯着楼下花瓶中那一朵阿姆斯特丹红玫瑰陷入沉思。

在丧尸递过来花的刹那间,他的思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现在,他盯着那枝玫瑰,头脑里如同电影一般闪现出无数的片段和信息,于其中搜寻相似点。

确定时间、地点。

玫瑰、报纸、钢琴、教堂……!!

金色的瞳骤然缩紧。

当结果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变冷,愤怒无可救药地迸发出来,霎时破碎的理智没有让他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从浴室走出来,罗发现基德的脸色不太对劲,没有多在意,径直走回了卧室。

蓝色窗帘已经拉上了,罗坐到床上自己的那一边——从一起睡这张床开始,他就又抱来了一床被子,严格划定界线,互不干涉。

感觉到那个人就站在身后一动不动,感觉到他寒冷的眼神,罗转身,目光碰上基德阴沉的脸。

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炽热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基德利用自身力量上的优势,轻松地按住反抗的罗,一把抽出浴衣上的腰带,将纤细的双手绑在了床头的金属栏杆上。

“不……基德!住手!”

罗徒劳地扭动身体,试图摆脱束缚,烟灰色的眸子里有隐藏不住的惊恐,最终还是屈辱地把半边脸埋在枕头中,放弃挣扎。

身上人的动作已经停止,那浮现着怒意的目光紧紧锁住罗。

“你对这种事很熟悉啊,特拉法尔加。”他的语气中有深深的尖锐的嘲讽,接着粗暴地扯开罗的浴衣,让白玉无瑕的胴体暴露在视线之内。

洁白的胸口上,一个小小的金边玫瑰纹身如同血色的烙印。

“娜美女王也有这个纹身吧?她袒护贝克班克是因为你吧,特拉法尔加——首相进献的宫廷乐师?”

锐利的眼神刺入屈辱的双眸,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发现的?”

“钢琴。你的钢琴上那个金边玫瑰是皇族徽章,女王的钢琴上有一模一样的!你不是皇族却能得到这样的东西……而且,女王的新宠就是钢琴师,当初我还很奇怪为什么如此得宠但报纸连照片都弄不来……因为你也是开膛手的关系吧?!”

挑衅的一笑——他居然还是那么凶神恶煞的样子……

“就因为这些?”

“还有!那天我追捕你的时候,你躲进的房子是首相的!当时明明门口有人守着你却能闯进去,证明你和他关系匪浅!——连他的门卫都认识你!”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结——被揭开伤疤的罗咬着嘴唇,闭起眼睛不说话。

“为什么?!首相怎么会参与进来?!如果只是普通的杀人案他自己就可以一手遮天!根本没必要惊动女王!……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你去讨好那个女人?!”

最后一句,基德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

任凭他这么狂暴地发泄,许久,罗才重新睁开眼睛,失望又讽刺地望着他,“你已经不是警长了,尤斯塔斯。”

他故意报复地刺痛了他。

基德立刻俯下身贴近他,近到鼻尖碰在一起,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如同两道火焰,几乎要燃烧进烟灰色瞳孔里、燃烧灵魂,一字一顿道,
“不懂么,罗?我不喜欢你亲近那个女人。”

没有多说什么,基德解开了罗手腕上的束缚,然后背对着罗躺下。

罗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发红的勒痕,无言地叹息。

明天……还有“工作”啊……



第七章

我听见脚步声
预料的软皮鞋跟
他推开门晚风晃了
煤油灯一阵
打字机停在凶手的名称我转身


罗为了避开基德而早起,一如往常、直接去了唐宁街的首相府。

上上下下地打量冷静的高挑身影,唐吉柯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昨夜跟踪罗的贝拿米杳无音信,原本以为一定是被开膛手发现并做掉了,以为他会逃跑,但今天他却若无其事地来了,并且毫无异常。

唐吉柯德站起身走到罗的面前——高大的身躯显得他如此纤弱——墨镜遮盖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罗……”

“什么?”

伸出手臂搂住罗的肩膀,
“……回来再说吧,可不能让小丫头等急了。”


大大的金色十字架沉默地挂在墙壁上,就像天神严肃的面孔。

然而被它注视的人却心事重重。

盛装打扮的橘发少女坐在钢琴凳上出神,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琴键,发出断断续续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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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喜欢他,是因为觉得他像那个人吧?”冷静的女声忽然从背后飘来,娜美手中的动作立刻停止,却没有回头,不置可否。

“哼,那个小子!”男人的声音插话,语气明显带着不悦,“要是敢动女王一下,我就踢飞他!”

没有理会男人,女人的声音继续,“陛下真的很想那个人吧?”

娜美仍然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才像刚回过神似的、猛然抬起头,迫不及待地冲出了粉色纱帐,见到他的身影就提起裙裾飞奔了过去,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罗!”

习以为常,他有些动容,还是优雅地行礼,
“见过女王陛下。”

——对他而言,这个少女,更多像一个小妹妹,可以那么真心地喜欢他。

少女立刻换上灿烂的笑颜,亲密地挽上他的胳膊,一边走向钢琴,一边娇嗔道:“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娜美就可以了。你要是再不听我就生气啦!”

刚刚在纱帐之中的两个人早已不再原地,如同童话中的精灵般、只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不见。

这时一直在他们身后的唐吉柯德抱着一摞文件不适时地打断,“陛下,这里还有一些执法部门的事情要您处理。”

娜美不耐烦地回头,答得没好气,“那种东西你替我看就好了!”

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唐吉柯德礼节性地鞠躬,“遵命,陛下。”

没错,并不是女王在袒护贝克班克——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一直都是唐吉柯德在这么做,为了贝克班克的研究。



一早上就没看见罗,又回想到昨晚的事情,基德单手捂住脸叹息。

“……基德?……老大?”发觉基德又走神了,基拉试探性地发问,并且把手中的一颗苹果送到他面前。

“啊?”回过神,基德接下苹果,装作在讨价还价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样,按我说的去查了吗?”

“是……确实有不少进展……”警惕地看看水果店的玻璃门外,确定无人窃听之后,基拉凑近基德的耳朵,小声说,“乔巴医生接触我们了……给了不少帮助……”

“乔巴?皇家特工组?”基德皱眉,立刻意识到这案子确实不那么单纯。

“没错……老大,这可是要保密的……”

“废话!这我还不懂吗?!”

“这次的验尸的死亡时间和贝克班克的有很大出入……还有,就像你说的,那些伎女身上都有实验的痕迹,初步判断是一种可以支配人类意识的药物,正在逐步完善……”

“对了,基拉,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如果逃跑的话,男人应该更容易一些,但逃出来的却都是女人……”

“这个,乔巴医生说,这种药物只对女性生效,看来试验品都是拐卖来的女人……”

基德仰起头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女人……为什么要单纯针对女人?”



再回到首相府已经黄昏了,唐吉柯德的目光透过镜片露骨地盯着罗。

罗立刻厌恶地别过头。不过,他突然想起了昨晚基德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心剧烈地一跳——几乎相同灼热的眼神,给他的感受却是迥然相异。

身穿粉红色羽毛大衣的男人走近他,近到只剩下一枚硬币的距离,然后伸出手强硬地抬起他的下颌,逼迫那双眸子看自己,丝毫不怜香惜玉,

“你最近很不老实啊……”

身体不自然的一抖,尽管很细微,但还是被唐吉柯德捕捉到了。

“知道么,那个时间快到了……一会给你个新任务。不过在那之前……是不是该向我证明一下你的清白呢?”

罗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神色就麻木到了冷酷,然后自己扯下了领带,
“老条件,不许吻我的嘴。”

牵动铁链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铁制项圈扣在脖子上,另一端连着墙壁——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被栓起来的野猫。

装点着粉红羽毛的重重帷幔从天花板垂下来,呻吟声如同小铜炉里焚的香料,辗转弥漫开来。

偶尔,压在身上的男人会恶作剧似的扯动锁链,尽情的玩弄他。

香汗淋漓,罗躺在华贵的金色羽绒褥子里,半边脸埋在丝绸枕头里,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双眼的焦距逐渐模糊,思绪也游离在外。

——我很脏。
烟灰色双眸认真又悲凉地望向他。
——身体和灵魂都很脏。

那天,他断然拒绝了他的关心,因为他是堕天使,满是血污的手指只会弄脏幸福。

好热……

身体被紧紧的固定,不再属于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低贱得任何人都可以践踏,不管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因为他是罪人,是不该存在的人,没有资格谈条件谈尊严。

他痛恨,却逃不掉。

逐渐被蒸发的意识中,他忽然很渴望知道,尤斯塔斯的拥抱会是什么感觉……那个唯一一个想要保护他的人……

——Kidd……

最后,他深深地体验到了背叛的滋味,背叛了自己的心,难过得想要落泪,明明,只希望那个人能触碰自己的身体……



罗回来的时候很疲惫。

他摘下帽子挂在衣架上,然后脱下西服外套,仿佛连呼吸都很困难。

“罗……”贝波很心疼地看着他,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贝波,有热水吗?我要洗澡。”

没有抬眼看站在旁边的基德,罗低低地一句,“贝波过来,但是你不许进来,尤斯塔斯。”然后径直上楼,走进了浴室,关上门。

“切!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啊?”不爽地吼了一句,转身就回到房间里。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放心,因为罗不正常的表现而担心。

像困兽一般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想要看书或者分析案情,可脑袋里全是关于罗这样行为的种种猜想,烦躁不安。

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浴室门前,再三犹豫,推开门。


闷热的水汽扑面而来,金色的瞳瞬间缩紧。

——我很脏。
——身体和灵魂都很脏。

腾腾雾气之中,罗坐在浴缸里,美玉似的躯体一半浸在温水里,露出的一半若隐若现。然而,那莹白的肌肤上遍布星星点点的暗红,颈项、锁骨、肩膀……如同烙铁烫在基德眼睛里,触目惊心。

刹那间,他嫉妒得发狂,怒火和醋意如同海啸摧毁了钢铁般的理智、从胸腔中汹涌喷发,滚烫地灼着每一根神经,金色的瞳狂怒地燃烧——

一把推开贝波冲过来抓住罗的肩膀咆哮,

“是谁?!到底是谁?!”

罗咬了咬嘴唇,抬起烟灰色的眼睛凌厉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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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你不许进来吧?你没听见么!”——为什么偏偏在他最难看的时候……

“到底是谁……为什么……罗!”他的目光认真而焦急,最后的音节嘶哑的吼出来。

罗低下头屈辱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挥挥手让贝波离开,自己也站起身,打开莲蓬头,闭着眼任由流水不停冲洗身体,怎么也洗不去灵魂的污垢。

淙淙的流水声和蒸汽溢满一室,安静得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这种声音。

明白了那句“我只是玩具”含着多少伤痛,基德长叹一声,然后气氛开始缓和。

他一言不发地脱下衣服,帮助他洗掉那些肮脏的印记。

这段时间,基德恨自己没用,明明就在他身边,却无法挽救他、保护他。这时基德才发现有些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他早就不去想要怎么捉住开膛手,不想把罗绳之以法,而是希望他能平安的活下去。

“不要再这么做了,罗……”

有些事情,已经覆水难收。

“我很担心你啊……”

基德有力的臂膀从后边环上纤细的身体,罗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软在了他的怀里,所有的防御都土崩瓦解,眼泪融化在温水中,流淌而下,再怎样的痛苦都没有这般脆弱,竟禁不住他一句软话。

心知肚明的情感,早已无药可救。



十点钟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喂,这么晚你去哪了?”

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待的基德立刻迎上去,语气中有几分焦急和忧虑——当他回来看到罗不在、又闻到了白瓷杯里淡淡的咖啡味时,就变得非常不安。他知道,罗只有在准备杀人前才在晚上喝咖啡,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

“担心啊?”罗唇角有一个满意的弧度,“伦敦最危险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在担心谁呢?”

“呃……是……不!我才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基德懊恼地红了脸。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罗的左手握着一大束阿姆斯特丹红玫瑰,右臂抱着一只大号的白色泰迪熊,手里拎着一袋小熊饼干——这些东西再加上他一身正经的高档灰黑色西装,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

“……你和贵族小姐相亲去啦?”基德说得没好气,眼睛里全是不满,原本打算帮忙接过东西的双手也干脆收回来插在口袋里。

看着基德那明摆着吃醋的别扭样子,罗突然觉得很好笑,故意用轻松地语调逗他,

“其实我是和娜美女王相亲去了。”

“喂……你!”被戳中了软肋,基德额上的青筋冒出来。

“你什么你的,别光杵在那里,还不快来帮忙!”

“哦……”

罗带着悠闲的笑,把蓝色花瓶里那一束枯萎了的金黄水仙扔掉,全部换成了新鲜的阿姆斯特丹玫瑰,并把它们摆成一个美观的形态。

一种浪漫伴随花香,油然而生。

一边做着手里的动作,罗一边问:

“你们吃饭了吗?”

马上心虚成小耗子状,基德一只手挠头,目光像没头苍蝇似的在空气中乱撞,支支吾吾地搪塞,

“呃……算、算是吃了吧……”

动作没有停下,罗抬起一只眼睛看着他,淡淡地问:“什么叫‘算是吃了’?”

这时,一旁的贝波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地扑过来,像女孩子抱布娃娃一般抱紧他,“呜呜呜呜~~~罗,你去做饭吧……这几天你不做饭,我都要饿死了!”

“哈?”罗露出难以抑制的惊讶表情——难道、难道一直在单身行列混了这么久的警长尤斯塔斯•基德不会做饭?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罗推开贝波走向了厨房,拉开门。

喀拉拉——浪漫碎掉了。

厨房里还算整齐,盆盆碗碗都很完整……不过,灶台上盘子里那一堆焦黑色、外形神似黑寡妇毒蜘蛛的东西是什么?= =bbb

身为医生,不,单单是一个正常人,他用眼睛就能判断出那种东西绝对不可食用。

——这几天来,他都是这么折磨自己的厨房的?!

回头,勉强挤出一个类似嘴角抽筋的笑容,“贝波你去喝点牛奶吧,先稀释一下毒素,一会我给你洗胃。”

“喂,你什么意思?##”

故意用鄙视的目光看了看基德,罗无奈地叹了口气,挽起袖子,

“先等我一下,我去做饭。”

“开膛手做出的食物才让人怀疑吧?”基德记仇的看着他,反唇相讥。
到现在他还记得认识他之前,这个腹黑的家伙曾经把死者的半个肾寄到了警察局,让他的几个手下吐得昏天暗地,在三天之内不敢吃肉。

“啰唆!”

香气四溢的维也纳香肠披萨、土豆饼、炖小牛肉、蔬菜沙拉、烤面包、罗宋汤被一盘盘端上来时,基德惊呆了,随即想如果他当自己的夫人就好了……

如果几天前冒出这个想法,他一定会认为自己的脑子锈死了,但是现在,却变得这么理所当然,甚至略带期待。

“想喝什么酒自己去拿。”不知不觉间,罗不再跟他客套。

基德拎着两瓶不同的酒回来,分别倒进两只高脚杯,透明的酒浆注入了三分之一,在杯中回荡着甘甜的香味。

“妃子笑?”对于基德给自己选的酒,罗有些吃惊。(注:在鸡尾酒书上介绍妃子笑是一种荔枝味的中国甜酒,但笔者并没有查到,所以这里关于它的描写纯属想象。)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基德盯着他别有用意地微笑,“很合适吧?”

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餐,基德和贝波吃得狼吞虎咽,几道菜都一扫而空,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

吃饱了,不肯善罢甘休的大脑又把刚才的妄想摆到眼前并且点上醒目灯。

“喂,特拉法尔加……”

一边低头用叉子毫无目的地戳一小块土豆饼,一边带着浅浅的坏笑,邪异魅惑,

“你嫁给我吧!”

刚送到嘴里的一片香肠就那么停在那里,忘记咽下去,

“……你是白痴吗?”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又小心的瞟了瞟贝波,看看它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动物果然就是动物,贝波的智商远不能理解Marry的所代表的意义。小白熊吃的正欢,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基德一脸坏笑地看着刹那间面红耳赤的美人,“我说真的呢,今晚就洞房如何?”

罗想把手里的餐刀直接丢过去,“你这是求婚的态度吗?”

“钻戒明天给你补上。”说得非常认真。

“其实,你的兄弟早就给你送钱了吧?”轻易捕捉到了这句话的信息。

“啊……”发觉自己说走嘴了,基德有点不好意思,“嗯……是我的钱。”

虽然额上跳着青筋,罗似乎还很苦恼思考了一下,回答的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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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这么简单……答应了?!!!

基德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盯着若无其事的罗,仿佛刚才一口答应下的不是他的终身大事。

罗故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但脸上已经烫的能烧开水,红晕沿着基德的目光一直红到脖子根。
“看什么看!”他大声抗(一)议虚张声势。

“呵呵,”邪笑一声,“你很好看,小野猫。”

“这算是语言上的调戏。##”不去看基德,用帽檐的阴影挡住表情,低下头只顾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一会我就不用语言了。”

趁着罗不注意,基德飞快地将两人的杯子对调——同样透明的酒液,单从视觉上没有任何差别——然后装作很自然地低头吃东西,只是余光还万分期待地斜觑着灯火中的佳人。

已经心乱如麻的罗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端起杯子不假思索地喝了一大口。

一瞬间,清秀的脸蛋上就浮起了两片红霞,如同新鲜甜美的荔枝果肉,秀色可餐得令人垂涎三尺。

“尤斯塔斯……你……混蛋!”罗支着额头,一边喘息一边无力地骂道。

基德看着罗喝下60°老白干后不胜酒力的诱人反应,不禁为计谋得逞而坏笑,然后走到他身边,拦腰抱起纤细的身体。

全身的力气都被酒精溶解来了,罗无法抗拒,只能软在他结实的臂膀里。

喀拉一声,卧室的门被锁上。

如同一道甜蜜的陷阱,掉下去了,却不愿挣脱。


我整整半个钟头看着你,
你在那朵黄花上歇息,
纹丝不动,即便冰封的海洋
亦不过如此凝然静止……


小心地把罗放到床上,禁锢在自己的身下,接着粗暴地扯开他的衣服,基德迫不及待地覆上了那柔软的唇,占有他的呼吸,慢慢的,埋首于他的颈间,吮吸娇嫩的肌肤。

“唔……基德……不要!”罗想要推开他,一切无力的反抗又被他霸道的化解。

基德把他压在床上,含住他的耳垂,敏感部位传来的湿热感使得罗全身一抖。

“你真是尤物……小野猫……”

渴望着他在自己怀里更深的颤抖,基德的手不安分地伸进他的上衣,抚摸柔滑的皮肤,如同在平静地湖面上激起细小的涟漪。一步步让怀中人顺从。

从温柔的爱抚变为狂热的纠缠。

罗灵巧的手指有冰凉的温度,轻盈的触碰留下的凉意瞬间变为燃烧的火种,如同饮下冰镇的烈酒。

热烈的吻落在白嫩而敏感的肌肤上。

罗轻吟了一声,仰起头,细致地感受他的爱抚,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单,深深地喘息,然后放纵自己在他怀里呻吟。

“唔……基德……基德……啊……”梦呓似的念着他的名字。
香汗淋漓,娇躯微微颤抖,美丽的烟灰色眸子氤氲着水雾,宛如两颗湿润的月亮宝石。

耳边是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

“我爱你……罗……”

终于,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智也为之崩溃,心甘情愿地让灵魂一起沉沦到无法自拔。
第九章


在胸口绽放艳丽的死亡
我品尝这最后一口甜美的真相


在见到女王之前,唐吉柯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该怎么做,罗。”

贝克班克开发完成的药物被装在胶囊里,攥在罗的手心。小巧的胶囊沉重得仿佛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只要把它含着嘴里,再和女王接吻就可以喂下去,这样你和贝波就彻底自由了。唐吉柯德如是说。

罗仰起头看了看墙壁上镀金的大十字架——要在神的眼皮底下施行这种污秽的阴谋,他感觉很讽刺。不过那又怎样呢?

他面无表情,一如往常坐下教女王弹琴,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也是时不时稍稍留意一下帷帐之外。

在这个时候,唐吉柯德总是等着帘幕之外,何况今天这么特殊。

一曲又一曲,不停地弹奏,似乎为了分散心思。

今早又是不辞而别,留了字条催促基德带着贝波去买钻戒,还威胁说不然回来就有他好看。只是基德不知道,他是不会回去了。

不这样,他不会离开自己的家。

妮可•罗宾他不能完全相信。

“罗……”娜美坐在他身边,小鸟依人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罗微微颦眉,一只手悄悄深入口袋,将那一粒胶囊捏碎,细微的声响后,白色的药粉从布料里一点一点漏下去。

从帷幕内悄声走出两名侍卫,一个腰上别着三把刀,一个有着金色的头发,站在唐吉柯德看不见的地方。

皇家特工组,每个人都用万里挑一的身手。

罗搂住娜美的肩膀,装作很亲密地样子在她的耳边低语,

“女王快走。唐吉柯德要谋害你。”

几乎要惊叫,罗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请陛下快走,没时间多解释了。”

“那……那你不走吗?”对他和特工组的绝度信任使娜美相信确有其事,然而少女望着他恋恋不舍。

痛彻心扉的旋律从指间飘出,罗低下头,笑容苦涩而甘愿,

“我有不能走的理由。”——在没有确定基德安全之前,他不能走。

继续弹奏,全身心地投入,一曲一曲,乐音不断,亲手演奏为自己送葬的镇魂歌。


——“别妄想离开我,罗。”

唐吉柯德邪笑的脸总是出现在噩梦一般的夜晚。罗深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发抖、一点点失去温度。

——“离开我,不但你会死,那只熊也一样!”

记忆中奸笑的声音被狠狠烙进灵魂,留下一生的伤痛。

——“你真以为你能保护它吗?”

为了贝波,他可以忍辱负重跟随他;

同样,

为了基德,他可以舍弃生命背叛他!


唐吉柯德冲进来,只看见了独自在钢琴边演奏的罗,那么从容不迫。

最后一个音符从纤指间迸出,如同一颗落地的水晶,破裂在空气中,碎片四处飞散。

不见女王的身影,明白计划落空了,唐吉柯德愤怒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地讽刺道:

“罗,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罗收回琴键上的双手,转身直视唐吉柯德、直视即将到来的死亡,不卑不亢,笑容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语气是满不在乎的讽刺,

“正义?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对你要当王感觉不爽而已。”

侍卫越聚越多,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把钢琴室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手中的长矛尖头寒光闪闪。

唐吉柯德盯着罗,手中的铁鞭如同有生命般向纤细的颈项挥去——

右边袖口滑出手术刀,迅速挡在身前。

喀拉一声,剧烈的震动使得手术刀脱手而出,贴着地面滑向远处的角落。

于此同时,罗西装的纽扣应声碎裂,精雕细琢的锁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的点点痕迹——充满了视觉诱惑力的画面就像甜美的催情剂,前面的士兵直直地盯着出了神,眼睛里冒出猥琐的神色。

“是尤斯塔斯•基德留下的吧?你真是会勾引人啊!”

感受到那种蛛网般粘稠的贪婪视线,罗本能的感觉到厌恶,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中的光冷得令人不敢直视,恨恨地瞪着唐吉柯德。
左手握住袖中的刀片,下一秒,纤巧的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出去。
握着利刃的手指上,Death的纹身如诅咒般刺眼。

锋利的刀片准确无比地划向唐吉柯德跃动的颈动脉,狠毒得不留一丝情感。

胸有成竹地微笑,唐吉柯德突然一侧身,借着他擦过自己身体的时机,左手立刻向下劈,打掉罗的手术刀,右边一手刀挥过去,正中颈动脉,立时让不乖的野猫失去了反抗能力。

“罗……你杀人的技巧哪一样不是我教你的?你怎么可能打败我呢?”

看着倒在地上艰难喘息的罗,唐吉柯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后者则绝望的闭起眼睛。

“……真是欠调(一)教呢……我会让你明白后果有多可怕,罗。”
包裹天鹅绒的小木盒子被基德珍视地握在手心,然后放进了胸前的上衣口袋。

一大早起来又没有看见罗,基德心情有些烦躁,当看到那张字条时,他的心情就变得复杂了,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或者是二者掺半。虽然去买了钻戒,但终究嫌麻烦没有带着贝波。

回到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击心脏,准备推门的手就那么停住,警长的直觉令他感觉不妙。

——昨晚连结婚的话题都避讳贝波,今天却要他带它去买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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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故意让他们都离开这里……

他感觉自己的血凉了下去。

低下头,看到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中流出来,如同一条血红色的毒蛇勒住了他的脖子。

“罗!!”狂吼一声,拔枪破门而入。

门内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尸体,血流满地。鲜血和尸体之上站着一个黑衣女子,黑色的长发和眼眸冷静如暗夜。

用枪指着满手鲜血的女人,“你是谁?!——罗在哪?!”

女人毫无畏惧的撩了撩长发,一边自怀中拿出证件,一边走向他,“我是皇家特工组的成员,妮可•罗宾。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前警长尤斯塔斯•基德。”

“保护我?”没有放下手中的枪,基德轻蔑地反问,随后厉声道,“罗呢?!……贝波呢?!”

白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从二楼的探出头来,见到他之后用憨憨的声音惊喜地大叫,“哦!是尤斯塔斯!”

贝波挥动着沾满人血的爪子。

顿时,基德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犀利地眼神盯着罗宾,手中的枪不打算放下,“你让它沾血?!——你让贝波杀人?!”

如果罗在的话会勃然大怒吧,他一直那么努力地保护贝波心灵的纯洁。

“这是活下去的代价。”罗宾轻描淡写,“我们有义务保护你,你是目击了开膛手行凶的重要证人。”

“你们的事老子没心情管!我再问一遍——罗呢?!”

“他不会回来了。”罗宾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什么?!”

“你没有必要知道他怎么样了。”

毫不留情地打开了手枪保险,更近地指向罗宾,“TMD!别以为老子不敢毙了你!”

“你了解他么?”

“你要说什么?!”

“他冷血的恶魔,从小就生活在血腥里,从不轻言爱,随时都可以背叛……”目光略略一沉,语气若有所指,
“即使他跟那个人上过床。”

——这女人怎么知道昨天晚上……?!

基德的手一抖,死死握住枪把的骨节开始发白,咬咬牙,接着吼出声,
“MD!老子的事轮不到你们管!!告诉我——罗在哪?!!!”

“为了这种人,牺牲生命也无所谓?”罗宾略略地挑了一下眉。

“少废话!”

轻叹,“他自动当诱饵,拖住了唐吉柯德,让女王逃跑。”

“不可能!”基德吼出声,心一紧——为什么,他会为了那个女人……?!

“作为交换条件,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真有趣啊,就算他能从唐吉柯德手上活着出来,将来到法庭上,你作为证人也会置他于死地——他要我们保护的是可以杀了自己的证人。”罗宾面无表情的摊摊手。

“他现在人在哪?”狠狠地盯着罗宾,没有半点放松。

“皇宫里,应该是在钢琴室。”

基德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出房屋,从街道上拦下一匹马,不顾一切、飞驰着向皇宫赶去。心里焦急得仿佛连身边的空气都在燃烧。

——等我!小野猫!

鲜血从金色的十字架上滴下,如同蜿蜒的猩红毒蛇。

罗被铁锁绑在钢琴室的大十字架上,有三把匕首穿过肢体,最致命的一把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腔,将他牢牢地钉在上面;锁链上的铁刺狠狠地扎进皮肉里,已经血肉模糊,遍体鳞伤,有的血凝成了痂,把破碎的衣料和伤口粘在一起,原本整洁的西装已经因为鞭打而破烂不堪血迹斑斑,几乎无法遮体。

他的头毫无生意地垂下来,如同坏了的木偶。

唐吉柯德盯着蝴蝶标本一样的罗,就像在欣赏一件亲手创造的艺术品。

报告多弗朗明哥大人!”一个士兵匆匆闯进来,跪倒唐吉柯德面前,“有人入侵!!”

唐吉柯德的目光落到他的身后。

“回头看看……”

没有等士兵反应过来,来人就从后边一枪爆了他的头。

恶劣地一笑,唐吉柯德的目光穿过镜片,颇有兴致的打量基德,后者已经气喘吁吁、一身血污,显然来此之前经过一场恶战。

周围准备战斗的士兵一看到基德筋疲力尽的模样全都窃笑出声,蔑视地看着瓮中之鳖,丝毫没有防御的姿态。
“罗……”基德沉重的喘息中吐出那个名字。

十字架上的殉难者没有回答,依旧耷拉着脑袋,纹丝不动,只有鲜血沿着锁链和皮肤流下,一滴一滴,在白瓷地面汇聚成血潭。

“混蛋!你把他怎么了?!”基德火冒三丈,举枪,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唐吉柯德扑了过去。

利落地躲开了基德莽撞的攻击,唐吉柯德笑的异常残忍,顺势凑近基德的耳边低语,“你这么喜欢我穿过的鞋子啊……那么我告诉你……他很美味呢……”

一个雷落在基德的头顶。

——白色的瓷砖上还残留着几抹暗红色的血痕,以及人类流着血扭动身体挣扎的痕迹。

周围的几个男人发出了猥琐的笑声,就像地狱里一群小鬼的嘲讽,尖利刺耳。

罗依旧被牢牢地固定在十字架上,没人能看见他的脸,就如同雕塑般无言。

想到罗被他们强行按在地上轮流施暴,基德的醋意和怒火一瞬间迸发出来,如同喷发的滚烫岩浆。

“混蛋啊啊啊!!!”极快地闪到唐吉柯德身后,右臂勒住他的脖子,左手的手枪装满子弹,飞速向周围那一群男人扫射过去。

一阵金属的飓风席卷而去。

刹那间,血花溅开来,头一排的士兵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一命呜呼。

正当其他人都拿起枪对准基德的时候,他的枪口突然一转,抵住了唐吉柯德的太阳穴。

情况立刻转变。

“都不许动!放下武器!”基德胁迫着唐吉柯德向后退,金色的眼睛里全是疯狂的神色,“不然老子宰了他!”

从来都是面对歹徒劫持人质的场面,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处在相反的立场。

“把罗放下来!快!!”基德像狮子一般吼出声,命令那些手足无措的人。
忽然,唐吉柯德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手心里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出鞘,猛地捅进基德的腹部。

情况急转直下。

剧痛刺穿了整个身体,基德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全身冒着冷汗,右手捂住了致命的伤口,血从指间渗出,片刻间就流淌满地。

摸摸(一)胸口的上衣口袋,确认戒指没有掉出来,略有些安慰。

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头滚下,基德沉重而费力的吸进冰冷的空气,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瑟瑟发抖,金色的眼睛不甘而充满敌意地瞪着唐吉柯德,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右手的枪依然坚定地指着他。

决然欲同归于尽的眼神,如同发狂的野兽。

然而除此之外的枪口都已经瞄向了基德的脑袋。

唐吉柯德得意的笑着,讽刺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笼中的困兽。

回身一脚踢飞了基德手中的枪,唐吉柯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枪,上膛,像在玩游戏一般,将冷冰冰的枪口贴上了基德的前额。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逃走吗?我告诉你吧,现在连女王也走不出这里!”

唐吉柯德盯着基德,一边摆手示意手下拎起一个铁桶,走向了十字架上生死不明的罗。

“要不要我让你看看他是死是活呢?”

“……住手!停下!”基德不理会自己脑袋上抵着的手枪,惊慌的吼叫,几次欲起身拦下靠近罗的士兵,都被狠狠的按了下去,猛烈的动作使血从伤口中溅出,迸了一身。

“如果我告诉你里面是硫酸呢?啡啡啡啡啡!”

皇宫外。

大批的军队像黑压压的蚂蚁包围着皇宫,军队长官斯潘达姆和伦敦警察局长贝克班克都赶到了,来援助唐吉柯德,同时也在关注事态变化。

被香吉士和索隆保护起来的女王躲在皇宫的一处密室里,从小窗观察外边的情形。

不容乐观。

幸好他们察觉不对没有冒冒失失地出去,不然女王一定会成为唐吉柯德的阶下囚。

娜美望着斯潘达姆和贝克班克嚣张的样子,紧张地抓住长袍的边缘。

该怎么办……

另外两名皇家特工组成员冒着冷汗,认真的观察局势,考虑对策。

这一边,警长基拉愤愤地咬咬牙,烦躁的盯着贝克班克,恨不得生啖其肉——明知道是这家伙陷害了基德、明知道基德只身一人闯进去了,却又不能去帮忙……

基拉身旁的黑衣女警倒是镇定自若,冷静的目光准确地锁定住密室的小窗,微微一笑。

“喂……”索隆的眼睛瞬间睁大,声音中不觉带了几分惊异,“那个……那个不是……?!”



透明的液体泼到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原本一动不动的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全身上下深深浅浅的伤口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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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新撕裂一般疼痛,似乎有无数钢针瞬间刺入血管。插进胳膊里的两把匕首冷酷地不为所动,钉在那里似要将他的双臂撕下来。

哆嗦着喘息,肺部贴着没入胸腔的锋利匕首一起一伏,恐怖而窒息。

撕心裂肺的剧痛使他从昏迷中清醒,身体寒冷而僵硬,不住地发抖。锁链上的铁刺已经深深埋入肌肉,每动一下,就会有钻心刺骨的疼痛。

可怕的液体黏黏地粘在伤口上,仿佛是皮被剥掉一般,火辣辣的痛觉烧灼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

受尽折磨的他失血过多,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微弱的呻吟。

“Kidd……”隐约间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喃喃念着,那名字就如同有魔法一般,让他陷入一个甜美的梦境,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幻觉一般的安详。

“罗!罗……!!”基德发狂地嘶吼,声音嘶哑得似乎声带都要出血。

虽然知道铁桶里装不了硫酸,不过基德不认为那东西会安全多少。

“放心好了,只是盐水而已!”恶劣的大笑,仿佛看到了一场好戏。

看着再度安静下去的罗,唐吉柯德坏笑,原本指着基德脑袋的枪也挪开了,“这次我就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要不要再试试?”

“混蛋!”基德冲过去,挥起一拳对着唐吉柯德打过去,却被对方轻巧地躲开,快速抬起的膝盖直接撞上了基德的伤口。

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出,因为伤痛而痉挛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而那双眼睛依然怒视着唐吉柯德,恨之入骨。

暗中握紧了衣服里的短剑。

唐吉柯德再次把枪指向基德的胸口,那一刻,火红色的身影突然飞一般得跃起,奋不顾身地直扑过来,同时,手中的短剑亮出来,寒光闪闪,直奔唐吉柯德的心脏。

同归于尽的姿态。

惊心动魄的一秒,

枪声和短剑刺入肌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血如泉涌,染得四周一片艳红。

基德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血又一次从伤口中淌出来,映得手指毫无血色。

似乎没有子弹打中他,没有新的伤口。

基德疑惑不解。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都指了过来。
“砰砰砰!”几声枪响,围在基德身边的叛乱者都中弹倒地。

娇柔的手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烟,目光冷静而坚定。

“太乱来了,尤斯塔斯警长。”身着女警制服的罗宾语气很平静,简单的一个手势,涌入的军人将叛乱者全部缴械。

基德的短剑结结实实的刺穿了唐吉柯德的心脏,整个剑身都埋入身体,足见恨意之深,欲千刀万剐。

突然想起了什么,基德连忙把手伸进胸前的上衣口袋,搅得里面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从那里掏出来一堆贴着红色天鹅绒的碎木,以及一枚已经断成两半的戒指,钻石已经在高温下化为乌有,被其挡下的,是一枚子弹。

苦笑一下,这下可糟了……

“罗……罗……”基德着了魔似的念着这个名字,目光到处乱晃,想找到他的所在。

医生还没有来,军人七手八脚地把罗从十字架上放下来,基德一个箭步冲过去,心疼地把虚弱的身体抱在怀里。

罗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身体冰凉,一把匕首插在胸前,如同长眠在水晶棺中的白雪公主。

顿时,基德焦急地咆哮出声,

“医生!!医生怎么还不来?!!”

怀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微微动了一下,向基德怀里靠过去,似在梦呓,

“Kidd……好冷……”

闻言,基德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红毛大衣给他盖上。

接着,很快赶来的医生把他抬上担架,逐渐从基德视线里消失。

“基德!”基拉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兄弟,和警员一起冲过来,想要扶起他。

这时,基德看向了基拉,

“你们怎么来了?”

“是妮可•罗宾找我们来的,她说你一个人闯进皇宫了。”

“老大!唐吉柯德和贝克班克的罪证我们已经查到了!”丧尸一脸兴奋。

“贝克班克是不会同意吧?”基德觉得基拉的话有漏洞。

“我们把他和斯潘达姆都敲晕了,正好罗宾有统兵权,我们就一起杀进来。”

“老大!我们还替你把贝克班克揍了一顿!”

“切,这件事老子一定要亲自来!”

说到最后,基拉突然对基德笑了,

“基德……你没事……太好了!”

基德也很想对自己的兄弟笑,但失血过多让他感觉两眼发黑,接着就倒下了去。
皇宫外。

大批的军队像黑压压的蚂蚁包围着皇宫,军队长官斯潘达姆和伦敦警察局长贝克班克都赶到了,来援助唐吉柯德,同时也在关注事态变化。

被香吉士和索隆保护起来的女王躲在皇宫的一处密室里,从小窗观察外边的情形。

不容乐观。

幸好他们察觉不对没有冒冒失失地出去,不然女王一定会成为唐吉柯德的阶下囚。

娜美望着斯潘达姆和贝克班克嚣张的样子,紧张地抓住长袍的边缘。

该怎么办……

另外两名皇家特工组成员冒着冷汗,认真的观察局势,考虑对策。

这一边,警长基拉愤愤地咬咬牙,烦躁的盯着贝克班克,恨不得生啖其肉——明知道是这家伙陷害了基德、明知道基德只身一人闯进去了,却又不能去帮忙……

基拉身旁的黑衣女警倒是镇定自若,冷静的目光准确地锁定住密室的小窗,微微一笑。

“喂……”索隆的眼睛瞬间睁大,声音中不觉带了几分惊异,“那个……那个不是……?!”



透明的液体泼到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原本一动不动的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全身上下深深浅浅的伤口如同被重新撕裂一般疼痛,似乎有无数钢针瞬间刺入血管。插进胳膊里的两把匕首冷酷地不为所动,钉在那里似要将他的双臂撕下来。

哆嗦着喘息,肺部贴着没入胸腔的锋利匕首一起一伏,恐怖而窒息。

撕心裂肺的剧痛使他从昏迷中清醒,身体寒冷而僵硬,不住地发抖。锁链上的铁刺已经深深埋入肌肉,每动一下,就会有钻心刺骨的疼痛。

可怕的液体黏黏地粘在伤口上,仿佛是皮被剥掉一般,火辣辣的痛觉烧灼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

受尽折磨的他失血过多,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微弱的呻吟。

“Kidd……”隐约间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喃喃念着,那名字就如同有魔法一般,让他陷入一个甜美的梦境,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幻觉一般的安详。

“罗!罗……!!”基德发狂地嘶吼,声音嘶哑得似乎声带都要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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