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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冷總管》(大東王朝之四)作者:夏娃

第九章

  春寒料峭,夜風冷……她側身縮在被子裡,張眼空望一室幽暗寂靜。過了一會兒,她爬起身,打開那扇留著空隙的窗兒,往外看了一會兒。

  月圓夜,滿天星斗,光亮照人……照得庭園靜,滿心失落。

  她關起窗子,不再讓寒風入,回到床上,背過身子,閉眼睡。

  窗外……

  他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上方的窗子不再有空隙,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走出菊園,如來時靜悄悄,走時亦無聲。

  今夜,兩人又失眠了。

  雲月樓

  「小六,王爺呢?」

  「回總管,爺進宮去了。」

  「……找太妃?」

  「不,好像是找皇上。」

  冷少懷轉身,走了幾步忽又回頭,「你身為隨從,沒跟著王爺,卻在此偷閒?」

  她一眼掃過茶几上的點心和茶杯,看得賈小六臉色慘白,冷汗直冒,筆直站著不敢動彈,抖著聲音道:「爺……爺不讓小的跟,小的……小的想說沒什麼事……」

  「王爺不讓跟,你也得跟在身後,隨侍在側。」

  「是,小的明白了。小的……立刻去找王爺!」賈小六片刻不敢逗留,趕緊出門。

  冷少懷看他嚇得後背都濕了,跑得比什麼都快,忽然鑽眉……這一個多月來,不再幫他處理政務,單純做一個府內總管,似乎不只她不能適應,連府內的人都不習慣。

  她這總管,當真太吹毛求疵了嗎?

  她把茶几上的東西收拾,收到一半,緩緩停下動作,似乎想到了什麼,收拾乾淨後,立刻向書房去。

  這段時間,他自己處理政務,她總是不放心,但心裡卻和他賭著一口氣,她當真很久不進書房了。

  趁他不在,她看看他自己處理得如何?

  她推開門,一走進書房,毫不意外就看見書案上一團亂。

  她立刻坐下來,打開書函、公文一一看過,再分門別類整理……雖然放得一團亂,但每一份都批閱過了,不論裁示、賞罰都恰如其分,幾乎無可挑剔……

  她仔細地看他批閱過的公文,心中記下他容易忽略的細節。窗外蝶兒翩翩飛過,微涼春風輕輕掃過,午後陽光愈來愈低,拉長了影兒,她看得入神,渾然未覺一道暖陽投在她臉上,照得她一張白皙的臉兒紅得耀眼……他站在門口,凝望著她許久了。

  他臉上的神色複雜,雙眉深鎖,卻望著她轉不開眼,雙腳像生了根,無法轉身離開。

  「對你而言……」見她猛然抬頭,他才驚覺他出了聲音。

  「王爺。」她起身,繞出書案,兩手拱禮,頭垂得很低,遮住了面色紅,卻難掩耳根子紅。

  羅璟繞過她,站在案前,低眼掃過書案,一片整齊乾淨……「總管,有勞你了。」

  她緩緩抬起頭來,望著他的背影……他今日穿了一襲米色袍子,淡淡的米黃微微閃著亮光……她望一眼窗外夕陽,拉回了目光。

  「屬下應該做的。」他滿身的距離……

  「嗯,你下去吧。」

  她望著他的背,張開喉嚨卻無聲,頓了一會兒,想起他剛才出聲到一半,才開口問道:「王爺方才要說什麼?」

  「……忘了,想起再說。」

  「……屬下告退。」

  她轉身出去,一直到門口都走得緩慢遲疑,但背後始終無聲,她不再等待,離開書房。

  他緩緩拿起她方才碰過的書函,繞過書案,坐在她方才坐過的椅子,眼眶濕紅。

  宛兒……

  冷……總管,有勞了。

  嗯,你下去吧。

  ……忘了,想起再說。

  盤旋不去他冷淡的聲音和疏離的態度,她莫名一股寒意襲來,一股子冷直鑽胸口上的舊傷,引起一陣酸疼難止,臉上微冒冷汗,她拉緊被子,仍身體遍寒。

  ……冷吧?

  這樣是不是好過點?

  少懷……暖了嗎?

  暖了,放手吧。

  你聲音還抖著,哪有……暖了,我再……再幫你暖一會兒。

  ……我再抱一會兒,好不好?

  再抱一會兒,好不好?

  她失神地凝望一室漆黑清冷,眼前逐漸一片模糊,臉上有股冰涼的感覺。她回神,伸手摸到臉上,才發現臉濕了……

  她猛然傻住,翻身坐起!滴滴答答……

  她張著兩手,捧了滿手的淚,她……怎麼了,為何淚流不停?她一遍又一遍抹去眼中的淚,眼眶卻一濕再濕,像天空烏雲密佈雨下不停,她望著窗外一片風靜無聲,坐在床上久久失了神。她想了一夜。

  隔日一早,她進宮去找禎太妃。

  「太妃娘娘……」

  「少懷,這兒沒有外人,你起來吧。」冷少懷正要下跪請安,禎太妃早已遣退宮女太監,對她慈笑道。

  「多謝太妃娘娘。」她抬起頭來,隱約從禎太妃的面容上,看見羅璟的輪廓和五官,她怔仲地望著。

  禎太妃卻一見她面色,訝了一聲,「少懷,你怎麼……瘦了不少啊,臉色真差,身子不舒服嗎?本宮傳太醫過來看看。」

  「少懷無恙,只是這陣子睡得差了些,不敢勞煩太醫,多謝太妃娘娘的關心。」

  禎太妃走過來,疼惜地撫摸著她的臉兒,「少懷,本宮把你當親子女看待,你毋須對本宮客氣。是不是璟兒又做了什麼事,讓你操心了?」「太妃娘娘,前一陣子王爺曾經來找過太妃娘娘,他……跟您提了什麼?」

  禎太妃望著她,頓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少懷,當初若非你撲身相救,本宮早已失了兒子,還記得當年先皇回京,對你讚譽有加,璟兒也對你癡迷不已,本宮期待見你一面,親自道謝救子之恩。當年你進京面聖時,先皇大喜,特地讓本宮一起見你,更瞞著璟兒,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你一開口就請求先皇收回成命,取消賜婚……唉!」

  她當年重傷昏迷了好一陣子,三儒趕回來救她。等她清醒才知道皇上賜婚之事,她傷癒之後親自上京城請求皇上取消她和羅璟的婚事,本希望皇上能看在她救皇子一命的份上,成全她的心願。以為此事容易,是她想得太天真了,不知天威難犯。

  「你說你志在學醫,未來只想當個女大夫,先皇勃然大怒,只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條違抗聖旨,滿門抄斬,一條是……宋宛兒詐死,以女扮男裝之身當璟兒的府內總管,以你二十三歲之齡為限,期間須稱職適任,不被璟兒發現你就是宋宛兒,此後便還你自由身,隨你天涯四處走了。」

  她別無選擇,唯有當總管等待自由身。此後兩年,她被安排學習總管一切事務,後來進入晉親王府。

  「後來先皇知你果真癡迷醫理,還訂下苛刻條件,要你眼不能讀醫書,手不能把脈診病人,口不能說病情,一切有關醫學,你都不許接觸。」

  她不能讀醫書,所以三儒才以口述方式,讓青青詳細寫下他行醫過程,每一個病人情況,所用藥物,治療方式,以書信方式讓她暗中繼續吸收醫學知識,然後年年進京一趟,親自面授解惑。

  「少懷,你或許認為先皇殘忍無情,其實……先皇是私心為子,也是因他喜愛你,仍然盼望你成為他的兒媳。他不讓你碰你最喜愛的醫理,如此一來你才能把全心放在璟兒身上。璟兒的優點,他最清楚了,他總相信只要讓你們朝夕相處,遲早你會愛上璟兒……你還記得若被璟兒發現你是宋宛兒,將如何?」

  「……若被王爺發現我是宋宛兒,恢復身份,立刻成親。」

  禎太妃點點頭,「少懷,先皇辭世之前,令本宮與皇上監督此事……皇上寬厚,本宮喜愛你,也一直對你心存感激,但先皇遺命不可違。」「太妃娘娘對少懷的關愛,少懷點滴在心頭。」聖旨如天,無人可違抗,她早已不是天真孩童,深體會禎太妃為難之處,不管未來如何,她都要感謝太妃娘娘對她的照顧。

  禎太妃低著頭,拉起她的手,兩手緊握,思慮許久,抖著聲音低低道:「……不過,縱然璟兒發現你的身份……只要璟兒沒有認你,皇上不知情,本宮絕不為難你。」

  冷少懷的手冰冷,全身僵硬,心驚難以置信- 羅璟發現她的身份,果然他是已經發現了,而太妃也已知情!太妃……太妃竟為了幫她一把,違抗聖命,不許羅璟認她!

  太妃對她如此有情-

  「少懷……璟兒他對宛兒不只有滿心感激,他更有全心癡情真愛和無法彌補的愧疚。當日他懇求本宮,對本宮說,倘若宛兒在世,他只願她能有笑容,他……願意放手。」

  禎太妃心疼愛兒,哽咽落淚。不是太妃求他!是他……是他……他要讓她走?

  「璟兒要讓你無牽無掛,明年春天順利離開京城……他為還你自由,不許本宮把他的心情說出來,但是……少懷,你對璟兒的好,已經超出本宮的期待,你對璟兒當真無感情?你……有改變主意了?」

  他……原來變了,變了樣,不是鬧脾氣,不是與她生氣,是為她著想,為了……讓她走……

  可為什麼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喜悅?她望著太妃期待的眼神,滿眶的淚,卻是想著……他,長得比較像太妃……

  她彷彿看到他黑亮清澄的眼神,帶驕氣的笑容,俊朗的五官在眼前愈來愈清晰,他吻著她時鼓動的心跳聲響起……她緩緩伸手壓住疼痛的舊傷,才發現劇烈鼓動的心跳聲是她的!

  她的心,跳得好亂,跳得好快,耳邊忽然傳來三儒說過的話!這長工沒病……以後你就知道了。

  心臟猛然一擊,腦袋好似有什麼炸開了,令她剎那間茅塞頓開,發現原來她……

  「少懷……還是你真如璟兒說……」禎太妃還在和她說話,她卻心神飛散,想的全是羅璟,她耳根燙熱,怕禎太妃察覺,努力集中精神,聽禎太妃說話,但……聽禎太妃說完,冷少懷整個上升的體溫瞬間降下來,又恢復了心冷面冷的「冷總管」。

  「回太妃娘娘……」

  白日漸長,天轉熱,轉眼春過,夏日炎炎,蟬聲不盡。

  「總管,信來了。」李忠擦著一臉汗走進菊屋,在書房找到冷總管,手裡拿著一封厚厚的信。

  「嗯,放著吧。」她埋首書案,筆揮不停,忙碌地寫著。

  李忠深深望她一眼,沒有多說……最近已不見她拆信時的喜悅了。

  李忠把信放到桌上,順便瞄了幾眼,看她忙著寫些什麼……縣史舞弊與勒索……浮收勒折可用名目不少,如倍征加耗,增溢概量,勒折,須注意……

  「副總管,還有事嗎?」冷少懷抬起頭來。

  李忠趕緊收回視線,望著她,頓了一會兒,才道:「總管處處為王爺設想……王爺實在是真情至性的好人,這麼多年來對……宛兒小姐不曾忘懷,對總管……更處處倚重……呃……」

  「副總管,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小姐明年會跟主兒走嗎?」

  「……李忠,你呢?」他直到去年才終於求得守寡的何大嫂點頭再嫁,如今兩人成親了,大嫂還不知李忠入晉親王府是奉冷三儒之命,就近保護她。

  李忠緩緩低下了頭,「小的已經向主兒告罪,主兒讓小的自己決定去向……主兒四處行醫,小的帶著一家大小,怕造成主兒不便,所以小的決定明年約期滿,另外找份工作,在京城住下來。」

  「府內副總管一職,你做得可還順心?」李忠點點頭,「王爺人好心善,對府內下人都很好,當初內人能夠入府工作,也是多虧王爺金口。」「嗯,你能力好,於公於私,這幾年來你都助我很多,明年……你不需另外謀職,我會向王爺舉薦,由你來接總管一職。」

  「小姐的意思……是仍決定要隨主兒走?」他瞠目難掩訝異,以為她可能選擇留下,最近兩年她與王爺的互動……他都不敢誠實向主兒稟報了。

  她垂眸無語,目光落在她寫的墨字上,她把轄地之內,各地方該注意的人事物詳細記錄。他縱能獨當一面了,但政務繁多,他總有無法顧全之時,她寫這些……意在提醒之用,希望……他能偶爾翻翻看看。

  「多謝小姐好意,但是小的已經對不起主兒,若明年再留府內,等於是背叛主兒,小的不能這麼做。」

  「三儒痛恨王爺是因我而起,此事我來解決,等他來了,我會向他說明,你不用擔心。你對府內事務熟悉,也是我能信任之人,總管之位交給你,我才能放心。」

  如此說來,她還是決定離開王爺了?李忠心情複雜,如今兩邊都是主,為誰都不對,但他總覺不能背叛主兒,還是等主兒來了再說吧。「今年主兒似乎晚了。」已經六月,轉眼一年都快過一半,未見人來。

  「他也不是年年都春夏來,可能另有要事吧。」

  「對了,總管,王爺是怎麼了?」他忽然想起他主要是來問這件事。

  「……他忙公事和應酬,是好事。」府內、府外人人都看到他的改變,她最近也常回答同樣的問題,已經習慣了。

  有人對她說,他變得成熟穩重。

  有人說,他變得忙碌,常常不在府內。

  有人說,他的笑容變少了。

  還有人對她說,他已經脫離斷袖之癖,最近常在南城花街的牡丹院、南喬院看見他。

  ……為了她,連花街都要去?

  「不是這件事。剛才王爺回府,臉色不太對勁,他交代晚膳不用準備,沒有他吩咐,也不許任何人進雲月樓打擾他。我看小六跟在後頭,一張臉死白,不知道出什麼事?」

  冷少懷拿起了筆又放下,狐疑地望他一眼,「小六人呢?」

  「跟進雲月樓後,就沒有再出來了。」

  雲月樓她輕輕推了門,發現門鎖了,裡面沒有動靜。

  她退了幾步,抬頭看看樓上,幾扇窗欞開……

  「王爺,屬下有事找你。」她往樓上喊。

  過了一會兒,有人探出頭來。「總、總管,王爺……睡了,請總管明日再說。」

  頂頭烈日,她微瞇了眼,「小六,既然王爺睡了,你也沒事做,我有事吩咐你,你下來。」

  「啊……呃,我、我……是。」

  冷少懷等了一會兒,才見賈小六下來開門。

  「總、總管,有什麼事吩咐小的?」他滿頭大汗,眼不敢直視,聲音虛軟,嘴角揚笑,卻不時抖著。

  「瞧你汗如雨下,這麼熱的天……王爺睡得著?」

  「是、是……小的在一旁給王爺揚風……」是啊,方才用這個借口就不用下來了!這會兒才想到,他難掩懊惱。

  「嗯……」冷少懷傾身,附耳對他說了些話。

  賈小六刷白了臉,全身僵硬不能動彈。

  冷少懷走上樓去,賈小六仍然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她刻意把樓梯踩響,走上樓來,看見房門緊閉,她兩手推了開來。

  一股微涼微熱的風拂面,寢室開了幾扇窗,光線充足。

  她的目光落在床邊一件扔下的外袍,走過去拾起,轉頭看著床上……他側身背對她,在大熱天裡,蓋著一條被子。「王爺……真睡了?」她把衣服放好,在床沿坐下,「好心」地想幫他把被子拉下。

  「總管,本王下令任何人不許打擾,你上來做什麼?」羅璟拉住被子,沉聲不晚。

  「王爺,這麼熱的天,你蓋著被子,究竟想掩飾什麼?」她看他雙目緊閉,不肯翻過身來,索性直問。

  一陣沉默之後,羅璟才翻身而起,被子滑落,他穿著薄透的白衫,左肩上浸染了鮮紅血跡!

  「總管,本王只是受了點傷,想休息,你可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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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這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了。幾年相處,她怎會猜不到他可能受了傷。她站在他身前,面色冷,眼神更冷。他坐在床沿,任由她褪去他身上白衫,解開血染紗布。他左肩上被人砍了一刀,傷可見骨,雖然傷口處理過,但處理得不妥善,血流不止。

  她瞪著傷口,面色略白,手指冰冷,「我去請太醫。」

  「不用,本王就是不想驚動後宮,才不想讓你知道。」羅璟皺著眉頭,別過臉,刻意忽視她的貼近,但仍然難以不聞到她身上一股淡雅的味道。

  他緊握著拳,克制抱她的衝動,只是他這一用力,血又大量冒了出來。她立刻按住他,瞪著他難看又彆扭的臉色,隱約看透了他,不禁臉熱,別開眼去,「……藥箱呢?」

  「那兒。」他指著房間角落,被小六匆匆擱置的盒子。

  她把藥箱拿過來,幫他清理傷口,重新上藥。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別處,不曾看她一眼。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在南喬院有人打架,刀無眼,不小心砍中本王。只是如此,此事不必給太妃知道。」

  她總要問個明白的,他不如自己先說了。

  又是南喬院……一塊紗布重重按在他傷口上!

  「嗚……」羅璟忽然一個吃疼,肩膀縮了一下。

  「抱歉,不小心。」她面冷口氣更冷。

  分明是故意的!羅璟惱恨地瞪她一眼,這才看見她臉色白,眼眶濕……

  「你、你怎麼了?」不曾見她這副神態,他驚慌彈起,把她看得更仔細!她真的哭了!

  她緊緊咬牙忍著情緒,冷眼瞪他一句話都不肯說。光看著她,他的心就疼,伸手想摸她,又怕碰了她,再也克制不住,兩手貼在身側,緊緊握拳。

  「……到底怎麼了,我哪兒惹你了?」他努力回想,有哪一句話說得她不悅,但她就算不高興,也從來不曾落淚……嚇得他膽戰心驚,都不知如何回應。

  「坐下。」

  她哭了,口氣倒不小。羅璟濃眉深鎖,卻還是乖乖坐下來。

  她幫他把傷口包紮好,眼淚終於滴落在白布上。

  他始終憂心地望著她,終於忍不住伸手觸摸她的臉,哪知手指一觸濕熱眼淚,立刻給燙得抽手,頓時心跳猛烈,全身都像火燒般疼痛!

  「你、你出去,快出去吧!」他想抱她,想吻她,強烈的渴望幾乎吞噬他強忍多時的理智,他就快崩潰了!

  她默默拉起他的手來,手指一根、一根的扳開,「放鬆,一會兒又流血了。」

  肩膀的疼,哪比得上他強忍的痛苦,她不應該碰他,她再不出去,他!他忽然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她……她這是做什麼?她坐在他腿上,一手輕搭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低著臉兒淡淡說:「你想抱我,就抱吧。」

  他腦袋一片空白,張口詫異,瞠眸驚疑,搞不清是他重傷後產生幻覺,抑或是她……突然生了什麼病!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性情大變?

  莫非她又是受了何人威脅!母妃?

  「總管,你若有苦衷可直對本王說……不需如此。」他聲音緊繃,控制著不讓自己碰她。

  她沉默良久,才深長歎一口氣,決定把話說開來。

  「太妃都告訴我了。」她抬起頭來,鳳眼凝望他,「你發現我是宋宛兒,又從太妃那裡得知我抗旨不婚,詐死當總管換取自由身,你不氣我、不惱我,反而為我保密,要讓我離開。」

  羅璟半晌張口無言,神色窘迫難堪,暗惱母妃多嘴!

  「……誰說我不惱你,我正是惱你、氣你,不希罕你!你想走就走,本王要什麼女人沒有!」他滿臉漲紅,怒氣沖沖。

  她坐在他腿上,感覺他全身僵硬,血脈憤張。

  她看著他凝視了好一會兒,忽然冷冷道:「我倒忘了,你喜歡有打扮,嫵媚嬌柔的美人。的確,憑你的人才和身份,可挑盡天下美人,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欲起身,他本能圈住她的腰,氣怒的辯解:「我幾時說過這些話!你跟著我這麼多年了,你看我挑過……你最後一句說什麼?」

  自作多情……她說「自作多情」?心跳忽然加速,他不敢眨眼,怔怔凝望她。

  「王爺,我現在問你,如果我恢復宋宛兒身份,你還要我這個妻子嗎?」面皮略紅,鳳眼啾他,語氣不自在。

  只看他整個人傻了,如驚雷劈下,一響劈開遲鈍的腦袋,和她心靈交會,終於看見她和他是一樣的心情!

  他張眼望她,嘴巴一張一合,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眶卻慢慢濕紅,驚喜得猛點頭,嘴角咧開了。

  她淺淺笑了,似乎對他的表情很滿意,這才依偎在他懷裡。

  他真是傻,她都敢抗旨了,若對他沒有感情,恐怕十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主動靠近他……他緩緩收緊手臂,真真實實把她抱在懷中了,是真真實實的……

  「放開我吧,你肩上還有傷。」她輕輕推了他想起身。

  「再讓我抱一會兒。」他聲音啞,心情懸浮半空,深怕這只是一個夢,他怕一放手,夢醒了,看見她站在面前,仍然是「冷總管」

  再抱一會兒……彷彿常在耳邊盤旋的一句話,伴著她幾個月來的孤枕難眠,她終於也能體會他的心情。她點點頭,雖然擔心他的傷,卻也無法拒絕。

  「少懷……你是我的少懷,我的宛兒吧?」他顫抖著手碰觸她的身子,撫摸著她的背,緊緊擁著她。

  她抬眼凝望他熱淚奪眶,神情扭曲,才發現他真心愛她,卻要放開她,他是付出多大的勇氣才下了決心,如今對他來說是失而復得,他的心情……一下子把她的心也熨燙得暖熱。

  她兩手捧住他的臉,主動貼上他的唇,在他的嘴裡輕吐話語:「……我詐死之後,沒想到你連我牌位都娶過門。這些年來,你怕『宛兒』孤單寂寞,每日到宛芳園陪她說話,絞盡腦汁買『宛兒』會喜歡的東西,你對『宛兒』的好,我都看得見……又怎能不感動。」

  「但那都不是你要的……」發現她就是宋宛兒,他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他一相情願。

  「你的心意最重要。」

  「宛兒……」他抖顫的唇輕輕吸吮著她,慢慢加深了吻,最後鎖抱著她,把她吻得幾乎窒息,都不肯放開她。

  「……放手吧,你傷口不痛嗎?」她輕喘著氣,面色紅,很不習慣。

  他抱著她猛搖頭,「我以為失去了你,再也不能抱你。這點痛算什麼?不能抱你才是穿心痛……我看過你的傷口了,連背後的疤都還在,我……我虧欠你的,永遠都還不清。」

  「……這就是緣分吧,沒有這一箭,我跟你永遠也不會走在一起。」

  「宛兒……我父皇對你做了如此過分的事,你不怨不恨嗎?」

  「曾經怨恨,但……」她輕撫他的臉龐,看著他說:「你讓我忙得連憎恨的時間都沒有,等我回過神來……好像除了你,我什麼也不想了。」他又俯下身來,吻了她好一會兒,仍然抱著她不肯放。她知道他傷口一定疼得厲害,人也有些昏沉了,仍強撐著意志保持清醒,實在不忍心,「我陪你睡會兒吧?」

  他這才點點頭,鬆開她,肯在床上躺下來。

  她爬上床,躺在他身側。

  「宛兒……宛兒……」他一直看著她,輕輕喊她的名,緊握她的手,直到睡著。

  她怕他發燒,等他睡著後,才起身開藥方。

  她手拿筆,頓了一下,想起先皇的話來……眼不能讀醫書,手不能開藥單,若有違例,就令你恢復身份,即刻與璟充成親!

  當時她不識羅璟,更不識皇族生活,她連「養在深閨」的小姐生活都無法過,違背父親期待,為了全心鑽研醫理,她離家出走,和三儒四處行醫,四海行走,她已經過慣了自在無束,海闊天空的日子。她一心只盼幾年的束縛能夠換回她過去的生活,所以最初她兢兢業業,謹遵旨意,不敢有違。到了後來,她成為總管,住進晉親王府,和羅璟朝夕相處……她不知何時起,想起先皇那句話,已經不再誠惶誠懼,深受困擾。

  她忽然想起鳳紫鴛重傷時,她提筆寫藥單毫不遲疑,雖是為鳳紫鴛不得不,但當時也不覺筆重……

  也許她的心早已默默有了他的位置,她卻不曾察覺。

  她把藥單開好,交給賈小六,讓他去拿藥!賈小六看著藥單,久久才抬起頭來,從腰間掏出令牌。

  「宋宛兒跪下接旨!」

  她望著賈小六,滿臉驚訝,沒想到他- 唉!罷了。

  「奉先皇遺旨,聖上口諭,冷總管未能守住承諾,即日起恢復宋宛兒身份,與晉親王羅璟擇日成婚!」

  即日恢復?冷少懷跪在地上,深深攬眉。

  一室漆黑,枕邊冷……

  「嗚……」他從床上爬起來,頓時肩膀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醒了?」一個聲音起,霎時滿室生光,他微瞇起眼,看著點燃燭光的人,半晌沒有出聲。

  他坐在床上,一手按著手臂,神色恍惚,看著她一臉不確定的猶豫。她走過來,伸手貼上他的額頭。一臉的汗,幸好沒有發燒……

  「……總管……」他拉下她的手,狐疑看著她,心跳慢慢加快,他小心遲疑地說:「我好像做了一場夢,你……你在夢裡……」

  「那不是夢。」她見丫鬟端藥上來,抽手接過藥,讓丫鬟下去。「先喝藥吧。」

  她把藥吹涼,拿湯匙餵他喝。他仍然一臉迷惘猶豫,黑沉沉的目光始終盯著她,默默張口喝藥。她忽然淺淺一笑,「你還沒清醒嗎?」四目相對,她神色暖,鳳眼柔,他黑眸漸漸生光,神情逐亮!

  「宛兒!」他沒受傷的那隻手一把拉過她來。

  「小心,別把藥打翻了。」她跌坐在床上,被他一手抱住,仍然護著藥。幸好剩下半碗,沒灑出來。「先把藥喝完吧。」

  他滿心喜悅,發現不是夢,她真的承認了她是宋宛兒,她也真問了他,還要不要她這個妻子……

  「我喝、我喝!」他頓時眼眶濕,笑著點點頭。

  她坐在他身邊,餵他喝藥,看他又哭又笑,她卻板起臉來。

  「聽到你誤會我跟三儒的關係,我本來不想理你,看看你什麼時候腦袋才能想清楚。結果你一會兒牡丹院,一會兒南喬院,喝酒買醉,也不肯帶侍衛……就算身邊沒有侍衛,憑你的機靈,能輕易被人砍傷嗎?你這麼不愛惜自己,我實在生氣!」

  「你……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至今仍然不清楚,腦袋裡聽不進她一大段的訓斥,只想問這句。

  她瞪著他,「我與三儒雖無血緣、但我視他為親舅,他亦是我學醫師父,我想跟隨他,純是一份尊崇心理,別無想法。」

  「既然是舅舅,你喚他三儒,喚得!未免親……熱。」他撥開了她的手,打翻了一罈醋,苦藥都變酸藥了。

  「三儒不喜歡我稱他舅舅,他很年輕。只是從小到大一個習慣的稱呼罷了。」

  剩下一口藥,她還是堅持他喝完。

  他看她提起冷三儒面色不變,語氣尋常,可見她確實視冷三儒為親人,而非愛人……但他卻不相信冷三儒對她也是一如親人。

  ……也許她還小的時候,冷三儒確實把她當作親人,但是她中箭命在旦夕以後,冷三儒是已發現自己的感情,才把冷明珠自族譜刪去。

  宛兒因他而中箭,又與他有了婚約,又因他被迫隱姓埋名,女扮男裝來到他身邊當總管。冷三儒定是認為他搶了宛兒,迫宛兒從此不能與他相隨,他才把他恨之入骨!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冷三儒僧恨他的原因了。他滿腦袋都是冷三儒對她的私情,眼神又凶又怒又怨,直瞪著她看而不自知。她以為他還不相信她的話,閉緊嘴巴連最後一口藥都不願喝,「唉……你怎麼還是不明白?這麼多年來,我若早有喜歡的人,怎可能任你睡我的床。」

  他凝視她面紅耳赤,鳳眼低垂的模樣,頓時解了心結,主動把藥喝完,拿走她手裡的碗擱到一旁,迫不及待拉她到懷裡!

  「宛兒……」

  「你找南喬院的姑娘陪你睡吧!」她推開他,心情很差。

  原來打翻了醋罈子不止他一人!羅璟有些錯愕,卻是滿心喜,她從來都表現得很冷淡,他不知道原來她也是在意的!

  「宛兒!好宛兒,我的宛兒,別生氣,我以後都不再去了!」她起身,他趕忙兩手緊抱她柳腰,不讓她離開。

  一個年年來見她,又為了藏住她的身份小心翼翼的男人,懷著何種心情,昭然若揭。看起來他被冷三儒痛恨是應該的。倘若沒有他,她一直跟隨在冷三儒身旁,對他又有仰慕之心,冷三儒要獲得她,確實輕而易舉。但他可也是下足了功夫,拿出真心,花了十成纏功,費心追求,才總算守得雲開見明月,既然她的心在他身上,他說什麼也不再放手!

  「放手,一會兒又流血了。」

  他把臉埋在她身後,緊抱她不肯放。

  「……我不生氣了,你放手吧。」

  「肯陪我睡嗎?」他可憐兮兮地抱著她問。

  她陷入沉默,他把雙手鎖緊。

  「知道了。」她冷淡道。

  嘻嘻,她此時一定是耳根子紅通通。羅璟鬆開她,把她拉上床來,啾著她的紅耳朵,她冷冷的面龐,憋住了笑意。

  「天熱,我為你寬衣吧!」他一臉不安好心,手伸向她腰際錦帶。

  以為會被狠狠打一下,卻不料她動也沒動,只是望著他。他放緩動作,忍不住手有些抖,慢慢拉開錦帶,心跳愈來愈快……

  「宛兒,這樣不好吧?」他當真會脫了她的衣服,不只是外袍而已,他會一件件剝光,然後壓她在床上,細細地品嚐她,把她從頭到腳都啃過一遍,再把她吃了!但他們還沒真正拜堂成親啊!

  他一張苦臉,眼神卻閃閃發光,扯著她錦帶又不敢真正鬆開。看得她好氣又好笑,故意冷淡道:「那就睡吧。」

  他真正陷入痛苦掙扎,都沒想到他肩上還有傷,火熱的慾望凌駕一切,他終於兩眼燒起火來,「宛兒,你別怕,你放心,本王會負責的!」

  他拉掉錦帶,脫掉她灰色外袍,心臟鼓動得厲害,坐在床上,拉開她身上的白衫……他忽然一陣眼茫茫,努力眨眼。

  「宛兒……你在藥裡放了什麼?」

  「王爺,還記得那杯冷掉的茶嗎?」

  他瞪著她的笑容,記憶拉回到寒夜裡的書房,他迫她喝下那一杯冷茶,等她昏睡,解她束胸!嗚……不是吧?給了他滿滿的希望,等他渾身火熱,才把他一棍打昏,這報復也太狠了!

  她一怔,看他兩眼發火,直朝她撲過來,很不死心地把她壓在床上,撐著最後一點清醒含住她的嘴,拚命吻她……

  均勻的呼吸吹吐在她嘴裡,他壓在她身上昏睡了過去。

  她靜靜躺了一會兒,想他好笑的模樣,終於也忍不住笑了。

  「……真傻。」

  三儒嗎?……確實曾經是她的憧憬,不能說她完全沒有想過……只是隨著年齡成長,她早已發現她對三儒純粹是一份景仰。

  而三儒對她……是惜才吧?

  總歸三儒的身邊,也早已換了人跟隨,兩人的緣分從那時起就已盡了。

  三儒……希望他能及時珍惜青青。

  宛芳園

  庭院花木扶疏,艷陽刺眼,府內下人進進出出,忙著搬運東西。廳堂裡的供桌清掉了,牌位和美人掛畫都燒了,重新擺了一套傢俱。羅璟本欲把他過去買的東西都丟掉,她覺得可惜,他便另外找了空間擺放,親手把宛芳園重新佈置,連樓上寢室的妝台、床被、畫屏,他都親自挑選。

  還有,她的衣服、飾品、鞋子,他都要插手……

  坐在妝台前,她瞪著鏡中女子,彷彿未識,全然陌生。

  「宛兒,你真美啊!」羅璟親手裝扮她,一襲繡花牡丹裝,腰繫粉紅、紫色交纏絲絛,長髮垂肩,頭插牡丹珍珠髮簪,淡掃蛾眉,徹底顛覆「冷總管」形象,大大令他驚艷,直望著她癡迷不已。

  「一定要穿這樣嗎?」她的面色冷到極點,忍受著臉上的胭脂水粉,頭上的髮簪垂搖,手腕珍珠、玉環,最最令她忍耐的是身上的衣服。過去灰色長袍、黑靴,寬鬆方便,行走如風;現在得穿上肚兜、交襟白衫,交襟深衣,腰束絲絛,件件精緻刺繡,耀眼奪目,長裙曳地,腳踩繡花鞋,層層束縛,一不小心踩著裙擺,隨時有可能跌得頭破血流。

  「宛兒……你不喜歡我選的衣服嗎?」俊目變色,俊顏緊張,屏氣直望她,手足無措。

  幾天以來都順著他的喜好裝扮,眼看他不顧肩傷,不肯休息,對於打扮她顯得興高采烈,興致高昂,她就不忍傷他一片心意。

  她顰眉,鳳眼抹上困擾,口是心非淡道:「……喜歡。」

  隨即看他眉開眼笑,對她癡迷深望,她心裡暗歎,今天這一身衣服又脫不下來了。

  「宛兒。」他低低俯身,輕吻她的唇。

  她面紅耳熱地推開了他,站起身來,離開他幾步。

  「嘻嘻。」幾個丫鬟排排站,目光全盯在這兒。

  羅璟回頭瞥一眼,「沒見王妃臉皮薄嗎?還不下去。」

  「是!奴婢告退,王爺、總管……王妃!嘻嘻。」一串腳步聲往樓下跑了。她微惱地白他一眼,卻不知如何斥責他。他一臉笑容甜得跟蜜似的,兩手纏上她的腰,低頭吻上她的嘴。

  她伸手想推他,想到他肩上有傷,兩手擱在他胸膛上就停了。

  他細細啃咬著她的嘴,吻遍了她的臉,輕嚙她的耳垂,「宛兒……我愛你。」

  濕熱的呼吸吐在她耳裡,她的耳朵其實很敏戚,隨即一陣輕顫,默默依靠在他身上。

  他攬住她的腰,做她的支柱,捧起她臉兒來,吻住她微啟的嘴兒……她眼迷濛,氣息輕喘,兩手攀上他的肩膀。

  「痛……」

  「抱歉。」她連忙放下手,一臉窘迫的紅。

  「……嘻嘻。」他雙眼發亮,閃著促狹光芒,「宛兒,你也開始很愛我了吧?」

  很愛嗎?她瞇眼望他,心裡想著,如果是跟他比的話,應該還好……

  「宛兒,你開始對我意亂情迷了吧?」他擺放在她柳腰的手不安分了起來。她低頭看他把好不容易綁好的帶子解開了,又把才剛穿好的米色深衣脫下……

  「宛兒,其實你還是比較喜歡『總管』的衣服吧?」

  她抬起頭來,對上他深情眼神……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這幾天一直都只是配合他的喜好。

  「……我喜歡簡單方便。」她老實回道,對一層層的束縛裝扮,她著實困擾。羅璟拿掉她頭上的髮簪,手腕的珍珠、玉環,為她脫去層層裝飾。

  「王爺……」他這是做什麼?

  「我喜歡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不過我的宛兒不愛打扮。沒有關係,你不愛打扮也沒有關係,你想怎麼穿都無妨。」他很大度地說。

  她一向規定府內上下都須嚴守禮儀,日後她成為王妃,也不能壞了規矩,並不是說她愛怎麼穿就怎麼穿……再說他有這麼輕易放棄他的喜好,她就能穩穩當完她的總管,從此浪跡天涯去了。

  ……他在打什麼主意?

  「本王就對府內宣佈,本王就愛你那身總管的打扮,是本王規定你穿的。你以後是本王王妃,當然得聽本王的。」這意思是,她壞了規矩的罪名,由他來背……他一向沒規矩,確實也不差這一條。

  「……什麼條件?」

  羅璟瞇眼凝視她,揚起了大大的笑容道:「好宛兒,跟著我說:『我很愛很愛王爺,我對王爺意亂情迷,我每天都要對王爺說一百遍!』 」

  宋宛兒瞪著他,默默拾起衣服……

  「好宛兒,那一天說一遍好了,就一遍好不好?」

  一遍嗎……鳳眼出現猶豫,低頭看著精緻繡工的衣服……

  我很愛很愛王爺,我對王爺意亂情迷……她瞇起了眼,眼裡滿是掙扎。

  「宛兒?」快說啊、快說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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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東王朝暫告一段落

  夏娃

  人生果然是處處有意外啊!本來打算這本書寫完,下一本是華青青與冷三儒的故事,但實在是古代稿寫太久了,很需要喘一口氣,所以目前決定讓這個系列在這裡暫時結束,謝謝大家捧場了。

  《冷總管》這兩個人,個性和相處模式我都很喜歡,只是要讓羅璟慢慢長大,逐漸懂事,感覺到他的成長,確實花了一些時間琢磨。羅璟個性比較真,人也聰明,只是不喜在正事上花心思,再加上身邊有個得他信任的萬能總管,他就索性放手玩樂去。

  冷少懷的性情比較難掌握,她的心情都在細微裡轉變,常常一不小心拿捏不穩,就讓她的個性跑掉了,所以這本書的後半,刪的比寫的多,這也是我想暫時把古代稿擱下的原因。本來在這本書裡,冷三儒就要出場了,可惜主角的戲都寫得不夠,自然就輪不到配角出來,真是可惜啊。我很喜歡冷三儒的,也很想寫他跟華青青之間的互動,在他耳邊像只小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個不停的青青,他有什麼表情和反應,還有他看著宋宛兒時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在愛他的人眼裡又是什麼滋味?

  最後的這一年,冷三儒沒有進京來探宋宛兒,在他身邊又發生了什麼事?青青待在他的身邊,無怨無悔的做他和宋宛兒之間的橋樑,眼看兩人重聚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她還忍得下去嗎?

  嗚……看起來我還是很想寫這本書的,只是古代稿……還是暫時休息吧,我先回到現代再說。

  大概最近寫得太悶了,我突然想念起《吃定香芹》裡面的小猴子吃香蕉畫面,小猴子養成記還沒完全寫完,有點手癢想要寫,但是回去翻了翻,沒半點靈感,默默把書放回去了。

  也許應該把《趙家有難》裡面的閔家兩隻抓出來了,最近想到系列名稱,就叫「閔閔之中」,閔月桂跟閔地榆,該來想想書名了。

  我想大概會有人哀號,想問我「鳳女」呢?從頭到尾沒提到休書續集是怎樣?……嗚,因為「鳳女」排在冷三儒的後面啊,明年再說了。接下來,我要寫現代了,哈哈哈哈……齊家治國平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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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Beatrice.H 第 13 篇文章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d23518
中間好像有點看不懂
可能是因為是系列書吧
其他書都沒有看
所以有點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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