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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花心總裁遇強夫》作者:婕妤貓貓(完結)

《花心總裁遇強夫》作者:婕妤貓貓(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onnote 您是第49395個瀏覽者
第1章:初遇

  「祁俊,你還在幹嗎呢?」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在公寓外響起。

  「走吧,我看你是躲不過的。」404內,一個高壯的男孩一手搭在一個架著一副老式黑框眼鏡的土男肩上,笑嘻嘻地道:「今晚系花的生日宴,你是躲不過去了。」

  「是啊,你這次拿了獎學金,我們班的女生怎麼可能不趁著這個機會狠削你一筆。」寢室內另一個男生拍了拍被子,也站起身,道:「你還是不要掙扎了,乖乖聽話,小心惹毛那幫母老虎你就慘了。」

  祁俊掩藏在鏡片下的眼睛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果然還是一幫小孩子,早知道這樣,這獎學金真不該拿。原本只想平平靜靜地窩在角落裡過完這遲來的大學生活,卻在男人的那句『你既然有機會重讀大學,當然要拿出成績,才不枉費付出的學費和精力啊』的話下,拿了個三等獎學金,結果原本一年來都無人問津的自己,一下子好像在同學們中間變得有存在感了。

  「小四,見解深刻。」手臂還掛在祁俊身上的高壯男孩,連連點頭,道:「祁俊,你就認命了吧。」

  「熊哥,我可是我們寢室的諸葛,能不見解到位嗎。」被誇讚了的王思暱稱小四,臭屁地順竿往上爬,大言不慚地道。

  「好了,好了,我們趕緊下去吧,讓那幫姑奶奶久等,我們就洗好脖子等死吧。」張軍熊半推半就地將祁俊拽出了寢室,還不忘回頭和王思擠眉弄眼打暗號。

  404寢室內有4個床位,但是只住了他們三個人,空了一個床位被他們廢物利用,堆放了許多雜物。

  「依依。」下了樓,張軍熊看到站在樹下的數名女生,臉色微紅,小聲叫道:「人我們給你帶來了。」

  秦依依回了他一個滿意的微笑,趾高氣揚地看了眼祁俊,又別有深意地對著身邊的丁雯一笑,道:「那我們出發吧。」

  祁俊無奈地搖了搖頭,摸了下鼻頭,頗有些無奈地跟上了大部隊。看著前面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生中一個滿臉雀斑的叫做丁雯的女孩不時回頭望向自己,祁俊內心只想嘔血。這些大學生真是太純情,這曾是他很羨慕的,此刻卻讓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他早過了心動的年紀,這不是說他年齡有多老,而是他的心境早就蒼老了。過往的一切可以被埋葬在心底,可是經歷過的一切所遺留下來的心傷卻無法抹去,很想能像個正常大學生一般生活著,可是嘗試了一年,心只是有一種麻痺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然而生活畢竟還是愜意的,沒有了打打殺殺,沒有了勾心鬥角(同學間的那點心計,在他眼裡都是小兒科,所以忽略不計),這樣的日子過得比想像中還輕鬆。

  「筱婼,生日快樂。」校旁的KTV外,許多男男女女圍著身著白色長裙套著一件粉色大衣的女生恭喜著。

  筱婼,法律系公認的系花,一張天使面孔,一副魔鬼身材,在配上清脆的嗓音,不僅僅迷倒了系內的大部分男生,更是校內許多男生的夢中情人。

  「依依,謝謝你們能來,你們先上去吧。」筱婼化著淡妝的臉孔在路燈下笑得宛如天使,聲音輕柔地道。

  「哇塞,哪個俊男居然要我們系花親自相迎啊。」秦依依在跟她耳語了幾句後,吃驚地大叫出聲,笑得一臉曖昧,道:「等下讓姐妹們好好認識一下啊。」

  隨大流地走進包廂,祁俊躲在角落裡,盡量縮起身子,然而他近1米8的身高再怎麼縮也不可能達到隱形的效果。

  秦依依拽著丁雯走了過來,一把將丁雯按坐在祁俊身旁,道:「要好好照顧我們小雯哦。」

  看著秦依依笑得彷彿一隻狐狸的樣子,祁俊就覺得非常無力,這個開朗的女生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她原來還有作媒婆的興趣。

  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包廂的門已經被打開。只見一個身材高大修長,身著名家剪裁西裝的男子步伐慵懶自得地走了進來,英俊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銳利的眼眸掃了眾人一眼,懶懶地坐了下來。

  緊跟在他身後的筱婼一臉的羞澀,在他身旁坐定後,將桌上的點餐牌捧到他的面前,小聲道:「御,給你。」

  

                  第2章:逢場作戲

  南宮御薄薄的唇角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今晚大家隨意,我請客。」話音一落,包廂內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叫好聲,而他的慷慨也得到了美人羞澀的一吻,使氣氛更加高漲。

  祁俊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依舊置身事外,穩穩地坐著,眼睛毫無焦距。

  「筱婼福氣真好。」丁雯滿是羨慕地看著那對璧人,有些感慨地介紹道:「那個男的叫南宮御,我們這裡有名的太子黨中的太子。你不要看他年輕,但是已經是天海房產的副總,而且聽說他的爸爸是一個將軍,媽媽是天海集團的主席。」

  『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紈褲子弟』這個念頭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便什麼也沒留下,祁俊望了眼身旁的女生,微微挑了挑眉。將視線不著痕跡地調向摟著筱婼笑得恣意的男子,不可否認他有一副好皮囊,但是處處散發出來的花花公子的氣息讓祁俊嗅到了類似同類的信息。

  搖了搖頭,甩掉腦海裡莫名其妙而來的想法,祁俊對著身旁的女生說了聲『抱歉』就起身走出了包廂。靠著牆壁點了一根煙,祁俊享受著煙草所帶來的那種短暫的麻痺感。

  南宮御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明明置身在嘈雜中卻怡然自得的男生,那張老土的臉上淡定的吐著煙圈,他的週身彷彿有個圈,將他和那些嘈雜繁亂隔離開來。明明看起來很普通甚至老土的裝扮,卻讓南宮御感覺到一種獨特的氣質,彷彿一塊璞玉,在光怪陸離中靜靜地散發著屬於他的光暈,那光很淡卻很悠長。

  「可以借個火嗎?」南宮御笑得不懷好意,聲音卻顯得很誠懇。點燃自己的香煙後,他輕吸了一口,道:「現在大學裡允許學生吸煙了?」

  「沒有。」祁俊不知道這個男子為何向自己搭訕,難道說他察覺到了什麼,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為了遠離過往,這一年他過著近乎禁慾的生活,連叫MB解決都沒有過:「不過我現在不在校內。」

  「不怕我舉報?」南宮御瞇著眼睛,看似在享受煙草,實際上卻在昏暗中觀察著身旁的男生。

  「不怕。」祁俊不知道這個大少爺想幹嗎,不過這一點判斷力他還是有的。

  南宮御唇邊綻放出濃濃的笑意,那雙深邃的眼眸忽然睜大,望向他的眼神帶著隱晦的誘惑,道:「我叫南宮御,你呢?」

  「祁俊。」祁俊眉頭輕蹙,他不是那種純純的大學生,面對這個男子暗示性的挑逗,除了一絲不惑,更多的感覺卻是無聊:「我抽完了,先回了。」

  南宮御看著他走向包廂的背影,笑得彷彿一隻偷腥的狐狸,低語著:「祁俊,很有意思的人啊。」因為很無聊,所以答應了筱婼的邀請,卻沒想到真的會在這種無聊的宴會上發現這麼有趣的獵物。明明是個大學生,卻有著遠超過大學生的淡定和成熟,談吐得宜卻隱約透著疏離,這對南宮御來說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體驗。

  祁俊不時地發現南宮御投向自己的別具深意的目光,看著他和身邊的人談笑風聲,還不忘時不時向自己拋個『媚眼』,祁俊心底隱約泛起笑意:看來這個公子哥不僅擅長逢場作戲,更喜歡到處散發他的男性荷爾蒙。

  「我看我們都沒戲。」張軍熊不知道何時坐了過來,兩眼無望地看著秦依依被南宮御哄的笑靦如花,歎息著道:「怎麼人和人就差那麼多呢?」

  祁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原本冷眼旁觀著,卻在聽到他誇張的歎息後,道:「女人間的戰爭往往不是因為男人,而是出於她們的虛榮,卻不知道她們的膚淺會埋葬她們真正的幸福。」

  南宮御剛走近他們就聽到他的言論,眼中的興趣瞬間又翻了一番,戲謔地道:「如果不是知道筱婼是法律系的,我還以為這裡是哲理系的聚會呢?」

  

                  第3章:遊戲

  南宮御身上一直帶著一種很強的磁場,所以僅僅只是一個微笑,張軍熊就自動給他讓了位置。

  「來一杯?」南宮御眼角吊的很高,揚了揚手中的酒杯,挑釁地笑著。

  祁俊有些不太明白如今自己這副打扮怎麼招的這個公子哥,看了眼面前的可樂,眼簾低垂掩藏住了心底那點不在自,抬眸的剎那卻又是雲談風輕,在對上南宮御時,臉上馬上就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兒,嘴裡也連連道:「謝謝,謝謝……」

  南宮御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媲美四川『變臉』的表演,心底對這個人更是多了份好奇,嘴角隱約可見笑紋,還露骨地朝著他拋了一個媚眼,道:「我發現你真是很對我胃口啊。」

  「咳……咳……」還未滑下喉道的那口酒硬生生地噴了出來,祁俊被嗆得滿臉通紅,咳個不停。

  「受到本公子青睞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啊。」南宮御一邊遞了張紙巾給他,一邊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還不忘調侃道。

  很顯然祁俊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厚臉皮,很想出聲反駁奈何胸腔的氣還是沒有順過來,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恣意的男子。

  「你說你這不是招哥哥我嗎?」南宮御非但沒惱,反而不懷好意地貼近了他,曖昧地道。看到祁俊臉上的神色一呆,笑得更加放肆,原本搭在他肩頭的手此時輕輕地撫著他的耳垂,慢慢地勾勒著他耳朵的輪廓。

  祁俊的心驟然一沉,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畢竟被人這麼肆無忌憚的調戲,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非常難得的經驗。在他的記憶庫裡,好像只有自己調戲別人的份,還沒有哪個人敢不怕死的調戲他!看來這祖國的心臟果然跟其他城市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到處充滿了驚喜啊!

  「你說哥哥一晚上給你拋了多少媚眼,你居然還給哥哥我發呆,真是太傷我心了。」南宮御看到他神遊天外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面上卻更加痞得像個紈褲公子。看著掛在他腦門上的頭髮配上那副黑框眼鏡,遮住了他大半的容顏,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好奇。

  「你幹嗎?」祁俊在他的手撫上他的額頭,想要撩開他的頭髮時,動作敏捷地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聲音變得嚴厲起來。卻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嘴角微扯出一個言不由衷的淡笑,放開他後,道:「不好意思,我額頭上有疤,怕嚇著你,所以……」

  身旁的人久久沒有聲音,卻讓祁俊的心更是七上八下,隱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可是又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但是憑著以往的經驗,他知道自己似乎在無意間招惹了一個麻煩。

  南宮御雖然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了一下,語氣雖盡量平和,卻無法掩飾他內心的那絲緊張。本來只是想要逗弄逗弄這個表裡不一的人,卻在感受了他的『不同風情』後,心有些癢癢的,一種莫名的興奮瞬間躥遍全身。

  「御,你怎麼在這裡,他們合夥欺負我呢?」筱婼蹭到他身邊,可憐巴巴地撅著嘴,撒嬌地道,一副楚楚可憐的美人樣。

  「哦?」南宮御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挑眉看著走過來的幾個人。

  「他們說什麼玩猜拳的遊戲,誰輸了誰脫衣服,還一定要我一個女生也參加。」筱婼嘴上說的委屈,可卻是一副微笑著的樣子,讓人多少看得出來她並非一定不願意。

  「筱婼,你這話可不對,我們隊裡我不也是一個女生嗎?」秦依依一副豪氣沖天的樣兒,反駁道,絲毫沒有顧慮她身旁急得直跳腳的張軍熊。

  「依依,這種遊戲女生怎麼能參加呢?」張軍熊標準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出言想要阻止。

  「就是,就是女生怎麼能參加?」

  「沒有女生參加還玩個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將吸引了包廂內所有人的注意。

  「祁俊你怎麼看?」南宮御笑得人畜無害,望著祁俊詢問著,眼眸卻深沉如海。

  

                  第4章:脫衣秀

  「呸——」祁俊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原本並沒準備參與這些公子小姐們的遊戲,卻沒想到因為南宮御的一句話,讓大家把焦點都聚了過來。他剛想開口,就看見張軍熊瞪著自己,一副要是說錯話就把他大卸八塊的樣子,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變成了:「我也覺得女生參與不太好,到時候容易產生矛盾。」

  「祁俊說的沒錯,遊戲我們繼續玩,不過就都男生上陣好了。」南宮御望了眼祁俊,嘴角一揚一句話就解決了大家爭論不休的問題。

  以南宮御和張軍熊為首,很快就分成了兩隊。張軍熊一隊一路潰不成軍,在眾人的起哄下,祁俊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不過很快他就領悟到南宮御不愧是個紈褲公子哥,這種小把戲玩得那叫一個純火爐清,讓他連連敗退。按說他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怎麼就會潰敗至此!竟連輸三局!

  十月底的天氣不算很冷,包廂內還有空調,可是當你脫掉了外套,也脫去了背心,只留下一件襯衣時,這動作多少就有點猶豫了:難道說今天真讓一幫小大孩兒看自己笑話?自己身上雖然沒有什麼非常可怖的傷疤,但是細小的疤痕卻不少,這要是脫了還不把眾人給嚇到,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個什麼借口解釋?

  就在他神情複雜,左右為難的時候,就聽到耳邊有人道:「好了好了,都看了那麼多猛男的脫衣秀,也該看夠了。」南宮御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調侃著那些面紅耳赤的女生們,囂張地說道:「你們要想看我的,今晚恐怕是不行了。」看到男生們一個個氣憤難平的樣子,他笑得更加大聲:「回去好好訓練訓練,以後給你們報仇的機會。」

  直到看到南宮御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祁俊這才不得不承認他這是在為自己解圍,雖然不太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不過確實讓自己避免了尷尬,不由得向他投去一個感激地笑容,卻看到他毫無顧忌地又向自己拋了個誘惑味兒十足的媚眼,弄得祁俊臉色當場黑了下來。這個人果然是不能給好臉色的!

  起身離開包廂向洗手間而去,剛解手完畢走到洗手台洗手,就看到南宮御優雅地站在一旁上下打量著自己。祁俊擦乾了手,並未看他一眼,抬腳繞過他向外走去。

  「怎麼?我幫了你一個這麼大的忙,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南宮御長臂一揚,狀似隨意地搭在他的肩頭,然而實際上卻用上了幾分力,讓他不得不停下了步伐。

  他真的很高,這是鑽進祁俊腦海裡的第一想法,畢竟不是誰都能把他一個近1米8的男人摟在懷裡,還毫無突兀感的。他身上有一股BOSS香水的味道,談不上很好聞,卻也不令人生厭。

  祁俊低著頭,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翻了翻白眼,道:「剛才多謝……」話還沒說完,祁俊就察覺到一隻大手已經扯出了自己的襯衣,摸上了自己的腹部,頓時滿臉黑先,額角青筋直跳。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怕死!

  「嘖嘖,現在的大學生身材都這麼好啊,居然有六塊腹肌,現在的大學環境還真是讓人羨慕啊。」南宮御輕浮地撫摸著,感受著那結實滑潤的觸感,只覺得一股熱氣直衝向腹部,完全忘記了原本的初衷,只想看看這個人驚慌無措的初衷。

  深吸了一口氣,祁俊在回眸的剎那可謂是一臉的笑容,道:「南宮總裁不會是想要我在這裡報答你吧?」說完放鬆身體靠在他的胸膛上,瞥了眼周圍的環境,道:「我怕到時候壞了你的興致啊。」

  看到南宮御那雙毫不掩飾慾望的眼眸,祁俊心理冷笑了數聲,暗暗想著:等下不知道誰被誰推倒!他就不信了憑他一個公子哥能把自己壓倒!換了個思路,這在肌膚上肆意的手變得不僅不令人生厭,反而隱隱地感到一絲快意,久未得到紓解得慾望正慢慢抬頭。

  

                  第5章:都是『上』

  「那一會兒去我那裡。」南宮御聽到他的話,眼底浮現出了期許的笑意,襯衣下的手撫弄的動作明顯的放緩了。

  「我是沒問題,不過我記得你今晚好像是筱婼的男朋友吧。」祁俊笑的一臉燦爛,一隻手曖昧地在他的胸膛上遊走。

  「她?」算老幾,後半句他沒有說出口,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的。南宮御眉都沒挑一下,自負地道:「一會兒結束,你在肯德基門口等我一下。」

  「好……」祁俊應得毫無勉強,故意放低的嗓音似乎還透出絲絲誘惑,嘴角微翹著:「那我先回包廂了。」

  大學生夜不歸宿不是什麼新鮮事,所以祁俊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同寢室的人給搪塞過去了。深夜站在路燈下,看著來來往往的稀疏車輛,身邊陪伴著的是帶著冷意的風,祁俊不禁自嘲的笑了。

  「傻笑什麼呢?還不快上車,還嫌凍得不夠啊。」南宮御停下愛車,將玻璃放低後,就看到祁俊笑得隨意,卻讓他那張老土的臉瞬間生動起來,忍不住出聲調侃道。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祁俊快步鑽進了開著暖氣的車裡,隨口道:「怎麼才十月的天氣,就這麼冷了呢?」

  「天氣預報早就說這兩天會有冷空氣,想必是已經來了吧。」南宮御看了眼伸手去撥弄空凋出風口的男子一眼,再次發動了愛車。車子如離弦的箭般在寬闊的馬上上飛馳著,狹小的車箱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這就是你家?」房子雖然是在市內的高檔住宅區,可是明顯的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格局,還是讓祁俊吃了一驚。在潛意識裡,早就認定像南宮御這樣的公子哥不是住豪華別墅,也應該是住那種超大的複式樓才對,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嫌小?」南宮御自得地走進客廳,隨手將身上的外套脫掉丟在沙發上,道:「我去洗個澡,你隨意。」這裡只是他眾多家中的一個,卻是讓他感到最放鬆的地方,他對於自己將人帶來這裡,說實話他自己都是驚訝的。可是他並沒有解釋很多,因為他相信他們之間的緣分僅止於今晚。

  出於一種本能,祁俊將這個只有七八十平米的公寓打量了個透徹,確定沒有什麼可以讓他不安的因素存在後,這才在那張布藝沙發上坐了下來,才有心思欣賞起室內的裝修。

  屋子內的主色調是純白,客廳的裝修很簡單,除了牆壁上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一個頗為講究的酒櫃,就只剩下他身下坐著的這張深藍色沙發。那間臥室就更加簡單,除了壁櫃一張大床,牆壁上連台電視都沒有。

  「要不要沖洗一下驅驅寒。」南宮御披著一件藍色浴袍,手中拿著一塊藍色毛巾一遍擦拭,一邊看似好心的建議著:「我這裡沒有新的浴袍,可能要委屈你穿我的了。」

  「好啊。」祁俊微微一笑,起身往浴室而去。溫水沖刷著軀體,祁俊在水簾下的臉泛著邪魅的笑容,對於即將到來的艷遇,心底的期待似乎超過了他的認知,僅僅只是想著,身體就熱了起來。

  頭髮已經擦得半干,套在南宮御浴袍下的身軀是chi裸的,祁俊走出來時,看到南宮御人已經笑著斜躺在床上,他回了他一個曖昧不明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剛剛洗過澡的祁俊是性感的,雖然沒有摘掉那礙眼的眼鏡,但露在浴袍外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色,原本過長的頭髮此刻被他隨意的夾在形狀姣好的耳後,那雙唇在熱氣的蒸熏下顯出瑰麗的顏色,僅僅只是一眼,南宮御就確定自己發現了一個寶貝,一個足以讓他血液沸騰的寶貝。

  兩人對親吻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堅持,自然而然兩張嘴貼在了一起……祁俊只覺得對方的吻技很好,但是他不喜歡那種過於霸道的味道,所以也不甘示弱地回吻著,試圖想要找回主控權。

  「你吻起來的味道很棒。」南宮御顯然意猶未盡,在放開了祁俊的雙唇時,還不忘輕咬了一口,道。

  看到南宮御調情般地伸出舌頭舔過掛著銀線的嘴角,祁俊體內的火頓時被點燃了,他餓虎撲羊般地撲了上去。

  「你喜歡在上面?」南宮御的語氣輕佻而侷促,絲毫也沒有被壓在他身下的尷尬,曖昧地道:「這個姿勢我也喜歡,不過我們今晚才第一次,這個姿勢我怕你吃不消。」

  

                  第6章:願賭服輸

  祁俊不是什麼未經人事的『小處』,更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所以僅僅只是愣了數秒鐘就明白了南宮御話裡的意思,他眉頭微微一挑,看著身下那張笑得恣意的俊臉,道:「我只壓人。」平靜地陳述自己的立場,氣氛在一瞬間沉靜了下來。

  「是嗎?」南宮御眼中的笑意未退,身子依舊放鬆地任由他壓在身下,道:「我也只做上面的那個。」

  室內的空氣靜了下來,祁俊看出他不是在開玩笑,心底卻是冷笑一聲,道:「人人都說好的小攻都是從受做起,今晚我給你個機會。」

  「等等!」眼看著祁俊的唇就要落下來,南宮御終於有點急了,雙臂擋住他的胸部,道:「既然你我都不願意讓步,不如賭一局。」

  「賭?」祁俊可不認為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適合做什麼賭博,臉色微微一變,道:「不用那麼堅持吧?」

  「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如果搞得一方很勉強不就沒意思了嗎?」南宮御自己本身身手了得,雖然不知道身上的男子有什麼本事,不過一個在校大學生,即使學了幾手,也怕只是三腳貓,如果不是這個祁俊很合他的胃口,他會任由他壓著自己這麼半天。(其實只有兩三分鐘而已,吼吼)

  南宮御的話很對,祁俊也不想把一場風花雪月的遊戲變成兩個男人較勁的戰場,因此咧嘴一笑,翻身坐在了一旁,道:「說吧,賭點什麼?」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很顯然兩人的身體都在叫囂著解放。

  「石頭剪刀布,簡單又不費時。」南宮御翻身打開衣櫃,拿出一個《非誠勿擾》裡葛優賣了200萬英鎊的分歧終端機,道:「你看,我可是最遵守遊戲規則的。」

  看到他遞過來的分歧終端機,祁俊忍俊不禁,嘴角上揚的幅度明顯呈上升趨勢,盤腿坐在被子上,笑著道:「來吧。」

  輸了!在拉開分歧終端機的霎那,看到自己輸給了眼前人,祁俊愣住了。雖然說這本來就是拼概率的事,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晚竟然這麼背!

  「願賭服輸吧。」南宮御笑得彷彿一隻狐狸,欺身壓了過來。

  夜色漸淡,一室的旖旎風光卻有增無減。

  「混蛋,你有完沒完?」

  「沒完,我們又沒說只做一次,小俊俊乖乖的,讓哥哥再好好疼你一回……」

  「你……」

  祁俊醒來的時候有數秒鐘的茫然,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他有點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終於醒了。」南宮御意氣風發的俊臉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優雅地走進來,放下手中端著的水杯,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剛還在想是不是應該犧牲一回,做王子把你這個睡美人給吻醒呢?」

  聽到他調笑般地話語,祁俊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在看到他那張很是欠扁的俊臉時,曾經發生過的事就被喚醒了。忽然想到自己根本就沒有請假,急得連忙坐起身,卻因為全身的肌肉酸痛地抗議不得不狼狽地跌回在床榻上,身後令人羞恥的地方更是脹痛的厲害,祁俊狠狠剜了眼前人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撐起身。

  「喂,幹嘛這副吃人的表情啊。」南宮御適時地伸手去扶了他一把,委屈地道:「昨天你可是也有爽到,怎麼能一醒來就給我這副怨婦般的晚娘臉看呢?」看到祁俊臉色微紅,他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嘴上卻是不依不饒地道:「難道說昨天我還不夠賣力?」

  看到南宮御一副蠢蠢欲試的樣子盯著自己,祁俊趕忙出口道:「別,我可再經不起御少你的折騰了,我還想留半條命回去上課呢?」祁俊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刻領悟到什麼叫做『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看到祁俊因為緊張而明顯僵硬的軀體,南宮御大笑出聲,點了點已經被他取下眼鏡的鼻頭,道:「寶貝,我怎麼捨得讓受傷的你再次受到傷害呢?」

  祁俊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這不是說他眼睛的形狀有多少美,而是那兩隻眼眸很亮,亮得彷彿天上的星辰!這是南宮御看到睜開眼睛的他的第一感覺,收起了玩笑,他由衷地道:「你的眼睛很美,幹嗎要遮起來?」

  祁俊這才發現自己的眼鏡被人取下了,略為不悅地望了眼前人一眼,下一秒他似假還真地道:「不遮起來,要是天天碰見你這種『狼』人,我的小命不是休矣。」不可否認,和眼前人在一起,他不知不覺中就放鬆了很多,整個人也輕鬆很多,無意間就流出了一直深埋在體內的真性情。這項認知讓祁俊半瞇起了雙眼,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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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鬧劇

  拿著手中的鑰匙,祁俊只是可有可無地揚了揚眉,對於南宮御的提議,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雖然對於只能屈居下方,他有些不願,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接受他的提議,做做情人,合則聚不合則散,嚴格遵守遊戲規則,只要有一方不願意,另一方就無條件接受。

  這個兩個星期以來,他們斷斷續續地見過幾次,祁俊在這種完全不用自己主導的性愛裡,慢慢地也找到了感覺,所以兩人間的相處倒也頗為融洽。

  「心情很好啊。」小四看著神采飛揚的祁俊,開口取笑道:「不會是趁著兄弟們沒注意,找到女朋友了吧?」

  小四的這句話一出口,連張軍熊都忍不住加入了八卦的行列:「祁俊,你不是吧,要是你不要丁雯,我追求秦依依的坎坷道路上不是又要增添荊棘了嗎?」人高馬大的張軍熊一邊說還一邊配合著誇張的面部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你們兩個少來耍活寶了。」祁俊嘴角的笑容更深,拍了拍兩人的肩頭,道:「好了,該去教學樓了,再不去小心被老姑婆念叨恨不得找根麵條上吊。」

  班會剛剛開好,老姑婆剛走人,張軍熊就從座位上起身直往秦依依的方向愁,他看到秦依依就像蒼蠅看到『XX』,比喻雖然不太文雅,不過他那副諂媚的表情真是令祁俊小四看地歎為觀止。

  「秦依依!」筱婼地一聲嬌喝讓正往教室外湧的人潮瞬間停住,大家紛紛駐足。

  秦依依臉色一陣蒼白,剛想轉身避開她走人,哪知卻被筱婼抓住了手臂,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臉上就被系花刮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秦依依,你這個悶騷狐狸,我當你是朋友,你居然勾引我的男友?!」筱婼顯然氣得不輕,一改往日溫文爾雅嬌俏可人的天使形象,整張臉漲得通紅。

  「你,你胡說什麼?」秦依依面紅耳赤,退後一步,結結巴巴地辯白著。

  張軍熊已經衝動地上前一步,擋在秦依依的身前,道:「筱婼,我看你可能是誤會了,依依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張軍熊我告訴你,你就窩囊吧你。」筱婼冷笑了數聲,不陰不陽地道:「秦依依,好你不承認是吧?」筱婼天使般的容顏變得猙獰:「不承認沒關係,明天我讓全校師生看看你是什麼人?哼!」

  一場鬧劇在祁俊等人還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的時候就拉下了帷幕,祁俊走上前,看了眼已經流出淚水的秦依依,拍了拍張軍熊的肩頭,提醒道:「軍熊,先送依依會侵蝕去。」鼻子裡敏感地嗅到了一絲熟悉的香水味,在藍寇奇跡女人的香水中混著BOSS香水的味道……祁俊看著被張軍熊小心翼翼護著離去的兩人背影,陷入了沉思。

  「小四,我出去一下,你不用給我留門了。」祁俊交待完畢,大步走出了教室,走出了校園,打了一個車,直奔南宮御的住所。

  打開門,南宮御似乎在沖澡,外套隨意地散落在沙發上,祁俊上前拿起來放到鼻端聞了聞,忽然笑了。

  南宮御從浴室出來看到他,慣性地朝著他露齒一笑,道:「你來了,快進去洗洗。」

  祁俊聽話地沖了一個澡,兩人很快又滾到了床上……一番運動停歇,祁俊一邊起身穿衣,一邊將口袋中的鑰匙放在床頭櫃上,道:「御少,不知道能不能看在我陪你玩了半個月遊戲的份上,請你幫個小忙呢?」

  南宮御臉上已經沒有慣有的那副痞子樣,很顯然對祁俊突然的發難有些不滿,心裡甚至對他口中的『幫個忙』不屑地冷笑了數聲。他對情人一向都很大方,就算祁俊不開口要求些什麼,要分手他也不會虧待他,但是對他開口要,這個他還是感到很不悅的。

  南宮御點了一根煙,稍稍做起身,斜靠在床榻上,道:「說吧。」

  「秦依依算是我朋友,能不能請御少幫個忙,不要讓她在學校裡難做呢?」祁俊已經穿戴完畢,戴上眼鏡瞇著眼睛好似望著南宮御,好像又沒有任何焦距。

  「如果我拒絕呢?」南宮御聽到他的話,心裡是吃了一驚的,但是他面上毫不動聲色,一派慵懶地道。

  「這當然是御少你的自由,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祁俊沒有在多說什麼,雖然想要幫那個開朗的女生一把,心底也是不想自己的室友跟著難堪,不過如果人家不願意,那他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第8章:『末日』

  走出南宮御的公寓,夜已經很深了,天好像更冷了,祁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望了那個依舊亮著燈的窗口,似笑非笑了一下,快步走入夜幕中。

  「怎麼這麼遲?」范之臣聽到開門的聲音,披著睡意揉了揉眼睛走出了臥室,看到祁俊說道:「我給你下碗麵做夜宵吧。」

  祁俊吃著熱氣騰騰的面,整個人都暖了,看到對面的人連打哈欠,在滿是幸福的心裡產生了一點點的小愧疚,道:「哥,你先去睡吧,我吃完洗洗也睡了。」

  「好,那碗你放著,我明天起來洗,你也早點睡。」范之臣沒有堅持些什麼,起身逕自回房休息去了。

  祁俊躺進被窩的時候,似乎已經放下了南宮御,放下了剛才的冷意:「哥……有你真好……」

  一年前在北上的火車上碰見心灰意冷的男人,祁俊力邀他同行,在陌生地兩人產生了類似於兄弟般的感情,而男人租住的這個簡陋兩室一廳的小套,就成了他的家,一個讓他可以停歇可以感受到溫暖的家。

  清晨起早趕公車回了學校,祁俊對於秦依依的焦慮視而不見,對於張軍熊的擔憂也視而不見,他只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一早上都平靜無波,筱婼似乎只是放了句空話……直到午餐時兩人在餐廳撞見,這才看到筱婼一臉趾高氣昂的勝利姿態對著秦依依露出假笑,靠近她身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讓秦依依臉色瞬間蒼白,人更是激動地跑出了餐廳,連撞到了好幾個人都沒有停下來。

  張軍熊端著剛剛打好的兩人的午餐,一時找不到空位放置,急得直吱吱。祁俊起身追了出去,還不忘向張軍熊打了個手勢。

  「哭夠了,要不要聽我說兩句。」祁俊遞給滿臉鼻涕眼淚的女生一張餐巾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道:「南宮御確實條件很好,他比起我們熊哥更是不知道優勝了多少,不過有一點我想我們熊哥有,他是絕對沒有的。」停頓了一下,祁俊繼續道:「熊哥是拿真心在對你,而你對於南宮御來說,只是一場可有可無的遊戲。」

  看到秦依依一臉詫異地望著自己,祁俊挑了挑眉,語重心長地道:「其實對於南宮御來說,筱婼也只是一個遊戲對象,你覺得你是拿自己的幸福陪著富家公子玩一場遊戲好,還是找一個能給你幸福的男人依靠好呢?」遠遠地看到張軍熊的身影,祁俊起身,拍了拍衣角,瀟灑地迎了上去:「熊哥,這裡。」

  回到寢室,祁俊是有些鬱悶的,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麼好心了,好心到關心旁人的幸福與否?

  一個月後,祁俊看著張軍熊抱得美人歸,天天笑得像是泡在蜜缸裡,不僅有些失落。趁著週末,他獨自一人夜行在市內有名的酒吧一條街上,尋找著讓他看得順眼的酒吧。

  『末日』這家店藏的很隱蔽,如果不是祁俊一路行來都沒有找到感覺對的酒吧,一定是會錯過的。以吸血鬼為背景裝飾的酒吧,一進入就有種墮落的嗜血的味道。祁俊一走進這裡,就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這絕對是GAY們的天堂。

  「先生您好,今晚是我們的『伯爵之夜』,麻煩你戴上面具。」一個穿著中世紀歐洲騎士服的服務生迎了上來,他臉上畫著濃妝,臉故意處理的蒼白蒼白,嘴巴塗得特別艷紅,一看就是吸血鬼的裝扮。

  祁俊笑著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面具,戴在了臉上,隨著服務生走進『末日』。

  臨近午夜,台上傳來主持人高昂興奮的聲音:「先生們,歡迎你們來到我們末日城堡,今晚只要上台比劍的朋友們,無論輸贏都會得到我們『末日』送出的禮券,而最終的勝利者將會是我們今晚的伯爵,他將得到我們為『伯爵』大人所特別準備的寵物。」

  主持人一個巴掌,舞台的中央緩緩升起一個台柱,上面捆著一個只穿著三角褲的美麗少年。少年有一副白皙充滿了誘惑的身體,一條黑色布條蒙住了他的嘴巴,那雙寫滿了驚恐的大眼更是撩撥眾人的心弦,讓人看得心癢難耐。

  祁俊聽著耳邊沸騰了的人們激動地吶喊聲,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這種遊戲是很少見的,而在這個全國的政治和文化中心見到,就更令他驚訝了。

  

                  第9章:比試

  悠然地坐在角落裡,看著台上被束縛的不斷掙扎著的男孩,嘴角微微上揚開來。祁俊望著台下蠢蠢欲動的人們,心思不僅有些愉悅起來。

  當一桌子的道具被擺放在男孩身邊時,祁俊眼中閃過詫異,聽到身旁的人們瞬間爆發出來的激昂的此起彼伏的叫聲。桌上擺放著許多可以折磨男孩的道具:蠟燭、皮鞭、手銬……

  「先生們,今晚無論你們中的誰成為『伯爵』,都將成為這個男孩的主人。」主持人很顯然是想將人們的熱情再提升一把,繼續道:「這些道具是我們特別準備的,只為了讓『伯爵』大人過一個特別的愉快的夜晚。」

  祁俊雖然是個GAY,可是卻沒有這種變態的嗜好,對這種事也是有些反感的,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不禁有些失望。雖然說對於旁人的喜好,他一向不予置評,但是不知道為何在看到男孩那雙大眼睛裡透出滿滿的驚恐時,心頭微微動了一動。

  明知道那個男孩肯定是這家店裡雇來的,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為那個男孩感到擔憂。祁俊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情聖,更加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同情心,這個男孩或許特別地合他的眼緣吧。僅僅只是腦海裡冒出來的那一點點想法,迫使他留了下來。看著一個個上台比試的人,從最初的菜鳥到現在的箇中高手,祁俊發現自己今晚似乎真的來對了地方。

  中世紀的比劍方式處處透出騎士的味道,雖然有些人為了得勝有些失風度,不過總體來說,這場表演是越來越有趣了,至少看的祁俊都有了上台較量一番的想法。

  蠢蠢欲動的想法維持了不到十分鐘,祁俊就站起了身,好久沒有活動過的肢體亢奮著,血液更是凝聚著,似乎在等待著爆發的一刻。

  台上的男子戴著面具,身材高大,動作優雅,一把劍在他手中靈活多變,步伐矯健……一看就是個高手,這也是讓祁俊興奮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好久沒有碰見什麼像樣的對手了。想到這裡,他穩穩地穿過眾人,在台下眾人的叫好聲中,優雅地走上了台。

  接過主持人手中的劍,按照禮儀和對方行禮後,祁俊退後一步,嘴角始終上揚著,可這出手的動作卻是狠、準、快……

  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對方從最初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全心投入,祁俊都看在眼裡。他喜歡這種對手,越是強大就越能讓他興奮……尤其是對方還有一雙讓他感到似曾相識的眼眸,一雙他想要忘記,卻始終沒有忘記過的眼眸。

  打敗他,征服這個人,這個想法讓祁俊全身血液都沸騰叫囂著,整個人卻顯得愈加鎮定,就像以前的他,似乎在這一刻回來了。配合著腳下的步伐,祁俊在和對方交手了足有半個小時後,這才慢慢掌握了主動權,這劍使起來也顯得更加順手,而他也越來越投入。

  南宮御越戰越玩味,今晚來這裡一半是出於無奈,當他被告知伊烯文參與了今晚的節目開始,他就知道無論出於道義的角度還是兩家的交情,他都必須來。

  一邊有些吃力的應付對方的攻勢,一邊狠狠地瞪了眼那個被束縛著的人,不僅有些暗歎,怎麼他就這麼倒霉,要照顧這個越來越任性的伊烯文呢?

  本來以為只是一場要浪費些體力的運動,卻在遇上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人後,慢慢地變得吃力起來。這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身材勻稱,出手的動作力量都不容小覷。南宮御雖然從小喜歡玩擊劍,水平比起一般人來也確實要好上許多,這也是他為何前面能屢戰屢勝的原因,可是碰上這個人後,他漸漸明白,他這種擊劍水平很顯然比起對方那種充滿了力量的騎士擊劍要略遜一籌。

  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心底卻對這個男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種發現了獵物的興奮感讓南宮御有一瞬間的失神,也讓他徹底成了輸的那一個,看著鋃鐺落地的劍,南宮御不僅不惱,嘴角反而微微揚起。

  祁俊雖然早就吃定自己會贏,對方擊劍的動作太過講究美感,這種公子哥式的擊劍帶有太多的表演欲,自然就忽略更為重要的東西,真正的實戰講究的是力量和速度!可他還是沒想到自己可以如此輕易的獲勝,本來還以為需要再花費點的時間的,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祁俊似笑非笑地說道:「承讓了。」

  

                  第10章:孽緣

  南宮御優雅地彎身拾起劍,朝著他高深莫測地一笑,望了眼眼睛瞪得溜圓的伊烯文,瀟灑地走下了舞台。

  「恭喜您成為今晚的『伯爵』大人,大人您請。」主持人在確認沒人上台挑戰後,朗聲宣佈道。

  被上來的兩個男子紳士地請到下台,祁俊雖然沒有絲毫不悅,可還是感到有些無力,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大人您請。」一旁的服務生恭敬地彎腰在側領路,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提問:「大人,請您在此稍候。」

  看著眼前偌大的包廂,祁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裡的老闆倒真是大手筆。包廂內暗紅色的主調,水晶吊燈下有一張偌大的圓床,半面牆的液晶電視,高檔歐式沙發,精美的茶几上放置著一套閃閃發光的水晶酒具。這裡與其說是一個包廂倒不如說是一間迷你五星級客房更加貼切。

  門把被旋開,祁俊坐在沙發上,臉上的面具早被他取下放置在茶几上,一張俊美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卻在看清跟在服務生身後的人時,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睛半瞇了起來。

  「俊?!」南宮御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是祁俊時,眼中難掩興奮,快步走上前,挑了挑眉,笑得格外開懷,道:「我們還真是有緣。」

  「有緣?」祁俊對於再次看見這個公子哥,雖然有些吃驚內心深處卻比他自己以為的要平靜許多:「你是這裡的BOSS?」

  「算是也可以不算是。」南宮御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喚來服務生吩咐了幾句,這才坐下道:「今晚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你說擊劍?」祁俊明知道他指什麼,卻還是有些裝傻地道:「曾經有一段時間很迷,所以花了不少功夫在這上面,能得到御少的讚揚,看來我這些努力也不算白費了。」

  說實話,祁俊本來以為他們之間雖然比一夜情稍稍多了那麼一點情分,但是他不認為他們還會有什麼牽扯,卻沒想到短短一月後,兩人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遇,在他正逐漸忘卻他那雙帶著邪氣的眼眸時……還真真可算是一段孽緣了。

  「有機會我們再較量較量。」南宮御親自為他斟了一杯紅酒,遞給他道:「我可是很久沒有碰上對手了。」

  「剛才的人是你?」雖然隱約有些感覺,可是祁俊還是感到詫異,雖說他對南宮御談不上有什麼瞭解,不過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就把他列入紈褲子弟一列,對於他有這麼漂亮的一手擊劍水平還是被驚到了。

  「看來我做人很失敗阿,沒想到在小俊你眼中,我就是個草包啊。」南宮御一臉的愁苦,如果不是那雙含笑的眼眸,到真裝得有幾分委屈樣。

  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祁俊也知道他愛開玩笑的個性,只是捧場地揚了揚嘴唇,注意力卻被他遞過來的葡萄酒所吸引,這酒光是聞著就芳香濃郁,飲下一口後,這酒酸甜適中,飲一口齒頰留香,餘味持久,可謂是獨一無二的葡萄佳釀。剛想讚聲好,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他一個窮學生怎麼能品得出紅酒的好壞呢?

  「冰葡萄酒也稱冰酒,原產德國。全球只有少數幾個國家有生產,製作原料采自氣溫低於零下7度自然結冰的葡萄,經過複雜的工藝發酵、釀製而成,成本高昂。」南宮御看到他細細地品嚐著醇紅美酒的樣子,笑著道:「我這瓶可是朋友專程從德國空運過來的,歐美人可是把這酒比作像愛情一樣高貴。」

  如果不是看到坐著的人是祁俊,南宮御是不捨得將這瓶酒拿出來的,不過看到祁俊的剎那,那種驚訝中鋪天蓋地而來的喜悅讓他興沖沖地想要獻寶。

  聽了他的解說,祁俊更是品嚐的愈加仔細,這種Eiswein酒可不是有錢就能享受到的,看來今晚來得也不算太失策。

  抬眸看到祁俊一臉享受的品著美酒,那副半瞇著眼睛的慵懶陶醉樣看得他心癢難耐。那種充滿了誘惑和挑釁的氣質在此刻被祁俊發揮的淋漓盡致,而他自己卻毫無所覺。怎麼之前就沒有發現這個大學生竟有如此的風情呢?

  「小俊。」在心理默唸了一聲他的名字,南宮御的雙眼熠熠發亮,整張臉上洋溢著志在必得地笑容。

  像是聽到了他的呼喚一般,祁俊緩緩地睜大了眼睛,不期然對上南宮御滿是誘惑的眼眸,心微微一震,放下了酒杯,道:「御少不會是想吃回頭草吧?」

  「御哥哥,御哥哥……」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在門被撞開時驟然響起,那個被束縛在台上的少年蒼白著一張臉,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第11章:少年的醋意

  「烯文,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南宮御看向奔過來的人,眼中光華一斂,表情帶著寬容和寵溺,卻不見了剛才的那一絲輕佻,上揚著的嘴角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彷彿一個溫和的鄰家大哥哥,慈祥可親。

  祁俊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細細品嚐起手中的酒來。眼角的餘光只看到少年嘟著嘴撒嬌般地抓著南宮御的手臂,臉上儘是埋怨之色。

  「御哥哥,你怎麼可以輸呢?」伊烯文對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人完全視而不見,只顧著向南宮御抱怨:「現在我該怎麼辦呢?」

  南宮御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剛想示意他稍安勿躁,就見少年把頭一揚,蒼白的臉上盡顯霸道之色,道:「我不管,大不了這『末日』裡的MB隨他挑,要是不識相,本公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哼!」

  「咳……咳……」南宮御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故意咳嗽了幾聲想要阻止他說下去,伊烯文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提示,逕自將話說完了。南宮御有些無力地朝祁俊聳了聳肩,道:「我這個弟弟,從小被大家寵壞了,說話不經大腦,你可不要介意啊。」

  祁俊聽到少年的話,心中閃過一絲不快,更多的卻是平靜。他早就不是以前的祁俊了,少年的大放鱉詞,此刻入他耳中雖感刺耳,卻沒有了那份逞兇鬥狠的心思。

  「他是誰?」伊烯文終於注意到那個安靜地靠坐在沙發上的男子,看著他優雅地端著高腳杯,一雙丹鳳眼似挑非挑地望著自己,眉心一攏,語氣頗為不快地質問道。

  「烯文,我還沒給你介紹呢?」南宮御笑容燦爛,語氣和善親切地道:「這位是祁俊,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伊烯文在看到南宮御望向祁俊的目光透著一份熱切時,眼神瞬間冰冷了不少,聲音變得稍稍有些尖銳:「御哥哥什麼時候交的朋友,怎麼我會不認識呢?」

  「剛認識沒多久,還來不及介紹給你們認識呢?」南宮御對於伊烯文略微激動高昂的聲音,只是輕皺了皺眉,卻沒有說出任何教訓的話來。

  「祁俊,這是我弟弟——伊烯文,跟你一樣還是個在校大學生。烯文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大了點,以後可要多多擔待。」南宮御雖然對於伊烯文今晚的表現很有些微詞,不過到底還是不忍在外人面前數落他,只是遞給他充滿警告意味的一眼,為兩人互作介紹。

  「擔待?笑話,我需要他擔待我?」伊烯文不屑地瞄了眼還在品酒的男子,鼻孔朝上目中無人地道。

  「烯文!」南宮御這次多少有些不悅,臉上的笑容也盡數隱去,望著伊烯文的目光有些嚴厲起來。

  「御哥哥,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對我凶?」伊烯文明亮的雙眼立刻浮現出水汽,滿臉委屈之色,然而那水霧之後瞪向祁俊的目光卻滿是陰狠:「他算什麼東西?」

  祁俊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少年那有些惡毒的目光讓他內心警鈴大作,眼簾半垂再次抬起時,卻滿是笑意,道:「南宮總裁,今晚很遲了,我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年對南宮御的感情絕對不是弟弟對哥哥的依戀那麼簡單。少年的醋意在屋內越飄越濃,祁俊的心思也轉了幾轉。他南宮御是什麼人,這個伊烯文既然能得到南宮御的疼愛,想必家世必是不凡,他祁俊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大學生,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捲入這種公子哥間的追逐或是爭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祁俊身子剛站起來,就見南宮御也站起身,道:「祁俊,烯文還是一個小孩子,他的話你不要放心上。」示意他坐下後,南宮御轉眸望了眼滿臉委屈的少年,道:「烯文,還不給祁俊道歉,今晚就是他贏了我。」

  「他?」伊烯文聽到他的話,雙眼瞬間睜大了,清楚南宮御是給自己找個台階,心思轉了幾轉,終是放低了身段,道:「對不起。」

  少年的道歉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無奈,祁俊都知道自己只能笑著接受,他朝著伊烯文點了點頭,道:「今晚能贏,全是南宮總裁承讓。」

  伊烯文聽到他的話,清秀的臉上瞬間浮現討好天真的笑容,道:「俊哥哥,我……我今晚只是,只是……」

  看著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無害樣子,祁俊只有瞬間的恍惚,卻心明如鏡,這個少年怕是想要反悔這台上主持人之言,礙於南宮御的情面,少年似乎不想蠻橫地警告自己,而是換了一個楚楚可憐的戲碼,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少年啊!

  

                  第12章:拒絕

  看到祁俊並無接口之意,伊烯文心理的不悅瞬間又膨脹了許多,暗罵一句『白癡』後,臉上卻是泫然欲泣之色,道:「俊哥哥,我只是貪玩,今晚的事可不可以不作數啊?」

  雖然他聲音輕緩帶著一絲驚慌,可是祁俊還是接收到了他那雙偷望著自己的眼眸中透出的濃濃警告之意,祁俊一臉無害地笑了,道:「本來就是一場娛樂大眾的戲嗎,要不是看到南宮總裁劍技了得,我怎麼會心癢呢?自然是不作數的。」只要這位小公子不把今晚自己破壞了他的好戲這茬算在自己身上,祁俊就暗自稱幸了,還哪敢真的讓他履行什麼。

  南宮御望了眼伊烯文,看到他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烯文,這次還好是碰見祁俊。」朝著祁俊高深莫測的一笑,轉眸的時候再次說道:「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了,要是被姑姑知道,我看你怎麼交待。」

  「才不會讓她知道呢?」伊烯文俏鼻一皺,不以為意地咕噥了一句。

  「好了,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今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南宮御對於少年的抗拒之色視而不見,逕自喚了人來,半強迫地將少年推向了門口,道:「再不回去,一會兒姑姑該著急了。」送走了麻煩的伊烯文,南宮御這才關上門,走回了座位,嘴角笑得極為愉悅,道:「俊,今晚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太客氣了吧。」祁俊看著他那雙晶亮的眼眸,心裡多少有些打鼓,卻還是強自鎮定地道:「你忙,我也先告辭了。」

  「等等!」南宮御優雅地攔住了起身欲走的人,高大的身軀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道:「俊,怎麼說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怎麼今晚這麼急著走呢?不是我招待不周吧?」

  「哪裡,哪裡。」

  「那就是你覺得我這個人很差勁,讓你多呆一刻都嫌煩?」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難不成是你剛才雖然答應了烯文,可是心裡還是有怨氣?」

  「怎麼會?」

  「還是說你其實很討厭我?」

  「怎麼會?」

  「不會是你怕我吧?」

  「怎麼會?」

  「那就是在怪我今晚招待不周了?」

  「怎麼會?」

  「……」

  「……」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為本公子我風采太過迷人了。」

  「怎麼會?」

  南宮御聽到他這三個字,原本帶笑的臉瞬間跨了下來,額頭上爬滿了黑線,一手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笑著道:「俊,你還真是個活寶。」

  祁俊不知道自己為何在他靠近時,心律失去了原有的律動,這讓他有些懊惱,心思更是有些無措,以至於大腦有些呆滯。

  祁俊一臉迷糊的表情,那雙丹鳳眼中儘是不解,看得南宮御心情大好,嘴角上揚的幅度明顯提高,整張臉上盡顯笑意,道:「俊,你發呆的樣子還真是可愛。」說著,就忍不住靠近眼前那微啟的雙唇……南宮御的唇印在了祁俊的臉頰上,他滿含笑意的眼眸瞬間一斂。

  「我從不吃回頭草。」祁俊收攏了心神,雖然不太清楚自己剛才哪裡取悅了南宮御,不過他還是很快不找痕跡地退後一步,定定地看向眼前人,道:「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可是這句話的絕對奉行者。」他說這話,有真心也有誇大的成分。只因祁俊明白,像南宮御這種人,絕對不是他可以玩弄的對象,而他自己也不希望成為人家玩弄的對象,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早日劃清界限,雖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不過還是保持距離為上策。

  南宮御心裡微微有些不悅,可是很快就被他忽略了,他風度翩翩地退坐回自己的位子,道:「做個朋友,你總不會說不行吧?」南宮御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類似死纏爛打的行為,只是不想讓眼前這個給自己帶來驚喜的人,就此成為陌路。

  朋友是一個非常微妙的詞,祁俊沒有什麼朋友,他眼中真正稱得上朋友二字,怕只有那個總是溫和地關心著自己的單純老男人——范之臣。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南宮御的提議,讓一個明顯對自己別有用心的人成為自己的朋友。

  「莫不是你真的怕愛上我?」南宮御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遲疑,笑得恣意無害,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負,調侃地道。面上雖是一派玩世不恭之色,但是內心深處南宮御還是有一些緊張的,祁俊的遲疑更挑起了他想要征服這個男子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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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誠意

  祁俊確實是排斥著他的建議,可是聽到他看似玩笑實則自負的調侃,不知道為何心底那原本想要婉拒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或許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也或許是因為其他,總之祁俊猶豫了。

  「還是你不相信我想交你這個朋友的誠意?」南宮御一邊品著冰酒,一邊撥通了電話,吩咐幾句後,放下電話對祁俊,道:「我既然要交你這個朋友,自是應該拿出點誠意來。」

  祁俊還沒有弄懂他話中的含義,門已經被推開,幾個風格迥異的男子魚貫而入,站在了自己面前。祁俊看到這一排男子,眼神微斂,嘴角卻隱約浮現了笑意:看來這個南宮御真不是普通人啊!

  「烯文今晚太胡鬧了,不過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為你特別準備的『伯爵』之夜。」南宮御似笑非笑地望著祁俊,雙臂舒展地靠在沙發背上,聲音充滿誘惑地道:「這幾位可是我們『末日』內排名前十的人物,不會一個也看不上眼吧。」

  祁俊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濃,眼珠微微一轉,對著南宮御道:「可我沒那麼多錢,要是我挑了誰,那他今晚不是沒有進賬了嗎?」言下之意,這些人裡有他動心之人。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心底閃過一絲不快,然而面上卻是一派痞子般的笑意,道:「今晚你們誰被祁少選中,誰就是今晚的numberone。」話雖對著那一排男子說的,可是南宮御的視線始終落在祁俊的身上。

  南宮御半瞇著雙眼,祁俊看不透他的心思,像是在向自己邀功,又不像是……祁俊斂去了內心莫名浮現的不安,一挑眉笑著道:「就他吧。」

  被祁俊點中的男子有一張平凡的臉,但是那雙小眼睛配合著不太出眾的五官卻顯得很溫和,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慾望。

  南宮御望了眼那個男子,半瞇的眼中透出一股肅殺之意。祁俊選了他,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下意識所為,如果是故意那麼南宮御多少還可以接受,可如果是下意識所為,那麼是不是說祁俊本人就比較容易對這類型的人動心呢?這點心思在腦海裡反覆翻騰,一時間竟讓南宮御想的有些出神。

  「不會是南宮總裁反悔了吧?」祁俊一臉笑意,看似無辜有似惶恐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南宮御並沒有正面回答祁俊的問題,反而抬眸望向那個被選中的男子,出聲問道。

  「蕭舒。」男子臉上的詫異之色,因為在南宮御別有用心的視線下,變得極為緊張,平方的臉上竟是不安。

  「長得雖然一般,不過身材不錯。」南宮御對男子的緊張神情淡淡一笑,視線在他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後,停在他纖細單薄的身軀上,道:「俊,看人的眼光倒真是有些奇特。」

  「我就喜歡這種瘦弱的大叔型。」祁俊這話是故意說的,其實對於纖細的美少年,他更加喜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范之臣的影響,最近對這種平凡的大叔也還真有點心動。今天故意點了這個人,無非是想向南宮御表明自己的立場。

  「蕭舒是吧?」看到男子惶恐巴結地望向自己,南宮御收起了心底的輕蔑,笑著吩咐道:「今晚可要好好招待我們祁少。」話音一落,一揮手遣退了其他人,道:「祁俊,祝你有個美妙的夜晚。」

  空蕩蕩的包廂內只剩下了祁俊和那個被他點中的人,祁俊對南宮御二話不說就離去的行為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難道說他真的只想和自己做朋友?還未等他理清思緒,身旁的沙發已經陷了下去。

  蕭舒有些拘謹地坐在祁俊身旁,平常做慣了的挑逗動作此刻怎麼也無法做出來,剛才南宮御離開前那一眼讓他內心深處極為不安。呆在這種地方久了,這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了得,雖然南宮御離開前說了『要好好招待』眼前人,可是他還是從他毫無溫度的眼眸中看到了不爽和隱約透出的警告之意。

  就在他籌措不定的時候,祁俊卻熟絡地攬住了他的肩頭,道:「你很緊張?」看到對方臉色一僵,祁俊挑了挑眉,繼續道:「看起來像個雛,難怪會排進前十了。」祁俊是有意調侃對方,可在看到對方更加緊張不安,眼神四瞄後,眼角不禁浮現出笑意,道:「你放心,我可是一個溫柔的好情人。」

  「祁,祁少。我,我……」蕭舒不知道身旁之人是故意曲解了自己的緊張還是真的沒有看出來,急的額頭上隱隱有了細汗。

  

                  第14章:偷窺

  「御少,你什麼時候有了偷窺的嗜好?」汪暉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了南宮御所在的包廂內,看到偌大的屏幕上出現的兩個男子,挑著眉,笑著招呼身後之人,道:「維贇,快來看看這個攝像角度還真是不錯。」

  汪暉,詹維贇都和南宮御是同一個院子裡長大的兄弟,幾人的關係自然親近。南宮御的年紀在他們之中雖不是最大,可因為各種原因,最重要的當然是南宮御出眾的才華,在三人之中,儼然是老大。

  「你們怎麼來了?」南宮御一邊招呼他們坐下,一邊視線還盯著屏幕。說實話,南宮御雖然沒有什麼潔癖,可是對於他感『性』趣的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讓對方有偷腥的機會的。今晚這招棋,可算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得不下的。

  「聽說烯文跑來胡鬧,我們怕他出事,所以趕來看看。」詹維贇是三人之中最穩重的,他放棄了自己家族內的繼承權,跑去當了南宮御的一個小助理。

  「烯文啊,他已經被我讓人送回去了。」南宮御聽到他這麼說,到沒多想。伊烯文一直都是他們幾個照顧的對象,大家也確實對他疼愛有加。

  「喂,這個人是誰啊?」汪暉一聽到伊烯文已經被南宮御派人送回去了,注意力馬上就轉到了屏幕上笑容恣意的男子身上。

  「他?我的新朋友。」南宮御看到祁俊親暱地摟住了蕭舒的肩頭,心瞬間沉了少許,接口的聲音聽起來也略帶點壓抑。

  「新朋友?」汪暉的視線在屏幕和南宮御之間來回穿梭了幾遍,不怕死地道:「哪種朋友,上床的那種?」看到南宮御明顯陰沉了的臉色,他更是大膽調侃道:「哇塞,不是吧。我們御少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連床上的朋友都送MB了。」

  汪暉雖不常來『末日』,但好歹也是這裡的股東之一,自然對旗下這些出眾的MB多少有些印象,所以他雖然叫不出那個被男子摟在懷裡的男子的姓名,卻還是一眼就忍住那是他們『末日』裡的人。

  「我看這個男的不錯,身材一看就很棒。」汪暉盯著屏幕上的祁俊,色迷迷地打量一番後,道:「御少,我看可以把他招攬進我們『末日』,一定可以成為明日之星。」瞄到南宮御緊蹙的眉頭,屏幕上祁俊的衣裳已經半解,胸肌若隱若現,他繼續開口道:「嘖嘖嘖嘖,連我這個對男人沒興趣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壓到呢?」

  「暉!」看到南宮御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詹維贇趕忙出口道:「既然烯文已經回去了,我們不如也回去了吧。」

  「著什麼急啊。」汪暉對南宮御明顯不悅的神色視而不見,不怕死地捻了一下虎鬚,道:「我還真是不知道我們『末日』可以看這種真人秀,真是太令人激動了,你說是不是啊維贇?」

  『啪嗒』一下,南宮御在看到祁俊伸手去解蕭舒的皮帶扣時,握著遙控器的手狠狠地按了下去,眸色深沉了許多。

  「喂,幹嗎關掉啊!」汪暉看著黑掉的屏幕,不滿的大叫:「馬上就有好料看了,快把遙控器給我。」一副興致勃勃之態,伸手向南宮御討要著。

  「沒經過當事人同意就偷窺,是犯法的!」南宮御手中緊緊攥著遙控器,冷冷地掃了一眼汪暉,沉聲道。

  「犯法嗎?」汪暉一臉的迷糊,轉頭望向詹維贇,道:「御少不是在蒙我吧?我們國家有這種法律?」

  「暉,我沒記錯的話,你讀的是國防大學吧。」詹維贇滿頭黑線,頗為無力地看了眼這個堪稱活寶的好友,頗有點咬牙切齒地道。

  「我念的國防大學好像沒有教過這種法律條款啊?」汪暉故作無知,道:「難道說你們念的金融管理有教這方面的內容?」看到詹維贇一副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憋屈樣,他更是得寸進尺地道:「我知道了,難怪說無奸不商。我看是國家知道你們商人都是奸人,所以才在學校裡開這種課!」

  「那是常識好不好!」詹維贇真覺得自己就要被這個好友給氣死了,卻發現一旁的南宮御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心思絲毫沒在這裡,不禁有些詫異。

  「祁,祁少!」眼看著皮帶扣已經被解開,蕭舒略感焦慮,雙手緊緊地拉住自己的褲帶,一雙眼睛裡都是無措和緊張,道:「能不能,能不能……」

  祁俊並不是沒有看出半依偎在懷裡的人的緊張,也很清楚他的緊張為何,可是祁俊還是伸手逗弄起他來。

  

                  第15章:好事無果

  頭靠近蕭舒的頸窩,祁俊笑得非常曖昧,故意在他耳邊吹了幾口熱氣,滿意地感受到懷裡的身軀微微一顫,道:「我會給你一個難忘之夜的,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吧。」話說的很是挑逗,可是祁俊的雙眼卻異常清明,絲毫不見一絲迷茫,更看不見一絲情慾。

  從蕭舒格外拘謹僵硬的身軀,欲言又止的樣子,到他不時亂瞄的眼眸,祁俊敏感地知道這間屋子內必是裝了監視器。雖然他沒有興趣當A片的主角,不過為了走出南宮御的視線,為兩人間的相遇畫上一個句點,這點犧牲似乎是必需的!

  南宮御在被兩個好友吵得耳邊嗡嗡作響後,當機立斷拉開房門,將兩人先後『請』了出去,不理會兩個被自己強行關在門外的人叫囂的聲音,他再次打開了屏幕。

  「南宮御,你沒人性,有好慷的事竟然自己獨享!」

  「好了,我們先走吧。」

  「不行!來人幫我把門給砸開!」

  「夠了,你發什麼瘋?」

  「……」

  門外的聲音逐漸遠去,南宮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卻越看越上火。祁俊老練地逗弄著蕭舒的情景看得南宮御非常不爽,在看到他伸出殷紅的舌尖親吻著蕭舒的脖頸時,南宮御手中的高腳杯被他硬生生地捏斷了!

  恨不得衝過去將兩人分開,可是南宮御知道他不能這麼做!雖然和祁俊有過一段非常短暫的情緣,或者說稱不上是情緣,可是一向敏銳的他還是輕易地明白祁俊並不是一個很容易馴服的對象。如果說之前他眼中的祁俊只是一隻慵懶的貓,那麼今晚的意外讓他明白,那個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一隻可供人賞玩的貓,他是一隻豹,一隻充滿了力量的美麗的黑豹!

  南宮希從屏幕中清楚地看到蕭舒的情動,看到他緋紅的臉上染上難耐的情慾,也看到了祁俊意味深長地望著攝像頭的一笑,那一笑看似玩世不恭,卻又隱隱透著誘惑……讓南宮希下腹一緊,全身的血液都衝了上來。

  斷裂的高腳杯碎渣刺破了他的手,鮮紅的血液滲出了皮膚,滿滿地滴落下來。南宮希將手中的碎玻璃隨手扔在了茶几上,拿起一旁的紙巾隨意地擦拭了一把,起身打開房門,招手喚進一個服務生,在他耳際低聲吩咐了幾句,笑著退回屋內坐了下來。

  屏幕上的景象更加曖昧,南宮希卻顯得非常冷靜,嘴角掛著狐狸般的笑容,那雙眼睛帶著危險的興奮,喃喃自語道:「俊,看來我還真有點喜歡上你了。」

  明知道有人在觀賞還可以玩得如此鎮定,這讓南宮希對祁俊又有了另一番認識:「你還真是會給我帶來驚喜啊。」好久沒有碰見過這麼有趣的玩具了,如果說之前他接近祁俊只是一時興起,那麼現在他對他已經有了一份執著,一份要禁錮他的執著!

  祁俊手法老道,雖然蕭舒一直試圖想要保持清醒,可是早就經歷過無數情事的身體在祁俊的撩撥下越拉越敏感……祁俊看著懷中顫抖不止的身體,嘴角洋溢著笑容,半垂的眼簾遮住了他清明的眼眸。

  警鈴聲驟然響起,驚得祁俊懷中的蕭舒瞬間清醒過來,他迅速站起身,道:「糟了,肯定是失火了。」他面色潮紅,衣衫已經全部敞開,可他沒有多想什麼,一把拉住祁俊的手臂,道:「祁少,你快跟我出去。」

  「你先走吧。」祁俊挑了挑眉,緩緩地抽回了被拉住的手臂,站起身道:「我跟在你後面。」在聽到警鈴聲時,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然而那念頭還沒有完全成形,人已經走出了包廂。

  「祁俊,你等等!」南宮御早就等在門口,看到隨著人群走出來的祁俊,一把將他拽出人群,道:「從這邊走吧,我的車就在邊上。」

  祁俊只是望了他一眼,露出一笑,應道:「好。」看到南宮御既在情理之中,又似乎有點出乎預料。所以祁俊現在的心情說不上不高興,卻也說不上很開心。畢竟他不是那種會自作多情的人,可是隱約間腦海裡卻會浮現出一點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們在車上坐一會兒,搞不好這報警聲只是誤報!」南宮御看到祁俊上衣大開,小麥色的結實胸膛chi裸裸地展示著,眼神瞬間幽深了少許,伸出手體貼地為他扣好衣扣,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這才開口道:「夜裡涼,你穿的太少了。」

  

                  第16章:風度翩翩

  車內的空調早已經打開,祁俊衝出『末日』的時候是打了個冷顫,不過坐上他的車後,身體就暖了起來。可是對南宮御這體貼的行為,他的心還是暖了一下:「謝謝。」

  「不用和我客氣。」南宮御聽到他的道謝聲,笑著掩飾住眼底的慾望,道:「說了我把你當成朋友的。」他這麼做的目的並不僅僅是怕祁俊著涼,更多是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他可不像把眼前的人給嚇跑,高明的獵人是不會對沒有放下戒心的獵物出手的。

  「如果是誤報,一會兒我再給安排人。」南宮御說這話的時候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很真誠,只是他那雙深邃的眸底似乎隱藏了什麼不可示人的情緒。

  「不用了。」祁俊伸展了一下雙臂,自然地將雙手枕在腦後,道:「已經敗興了,我還是回去了。」祁俊也算閱人無數,可是他真的有些看不懂南宮御。

  「那我送你。」南宮御到沒有在說些什麼,他從善如流應著,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開口道:「不過,這個時間你們宿舍應該早就關門了吧。」

  「我不回學校,如果南宮總裁方便麻煩載我一段。」祁俊臉上掛著笑容,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望了眼夜幕,回眸望著身旁人,道。

  「叫南宮總裁,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南宮御一邊動作流利地將車駛出了停車位開上了大路,一邊說道:「如果不介意,還是喊我一聲御……少吧。」按照他的本意,他只想從祁俊口中聽到『御』字,不過為了不讓他的戒備心更重,南宮御還是加上了一個『少』字。

  「好,御少。今晚多謝你了。」祁俊隱約有些明白這個人對自己並不是像他自己說的那般,做朋友恐怕是滿足了不了他的。不過既然對方沒有挑明,那麼他又何妨裝裝傻呢?南宮御對自己或許只是一份敗在自己劍技下的不甘,過了今晚他搞不好早將他祁俊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這裡,這裡就行了。」祁俊指揮著南宮御停車,下車後道了謝,他頭也不會地走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只留下一個瀟灑的風度翩翩的背影。

  南宮御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他走遠,最後消失不見,這才發動車子掉頭駛進了夜幕。回到『末日』,大廳裡寥寥無幾地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客人們顯然都已經疏散掉了。

  「BOSS,不知道是誰按響了警鈴?」當班的主管看到他,戰戰兢兢地迎了上來,額頭上佈滿了汗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不用查了。」南宮御掃了一眼身前的人,說道:「是我讓人去按的警鈴。」看著主管目瞪口呆的吃驚樣,南公御揚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BOSS,我怕店裡的生意會因為這個受到影響。」主管在呆了一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盡責地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南宮御眼珠一轉,嘴角的笑容始終未減,吩咐道:「明天在各大報紙上發表一下聲明,就說今晚的警鈴是『末日』刻意安排的火警預演。只是為了實踐一下『末日』對突發火災的處理能力,完全是出於對廣大客人的安全考量,具體的措詞你再好好斟酌一下。」

  「是,我會馬上處理。」主管對BOSS的話顯得非常欽佩,本來還擔心這場誤會不僅僅會影響今晚的生意,還會影響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老闆的一句話就解決了這個難題。

  「對了,那個叫蕭舒的,最近一段時間讓他在家裡休息。」南宮御的眼神一冷,看了眼有些欲言又止的下屬,道:「工資照常發給他。」

  「好,我馬上通知他。」主管似乎也很瞭解南宮御的行事作風,沒有再多問一句就退了下去。

  處理完畢,南公御再次走出了『末日』,迎面吹來帶著寒意的夜風,讓他微微瑟縮了一下,右手撫上左臂時,他笑了:「祁俊,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面了。」

  祁俊看著被他遺棄在沙發上的外套,頗為無力地扯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夜已經很深了,可是他卻了無睡意,不知道是因為今晚那場頗為痛快地擊劍運動的後遺症,還是因為遇上了南宮御的緣故。今晚的他那種盡情揮灑劍技的興奮一直都在心裡持續著,讓他輾轉反側。

  朦朦朧朧間,祁俊似乎看到了南宮御那雙別有深意的眼眸,那張笑得極致魅惑的臉,那飽滿性感的雙唇,那高大健碩的軀體……

  

                  第17章:莫名其妙

  「昨晚沒有休息好,這麼重的黑眼圈。」范之臣看到祁俊連連打哈欠地坐在了餐桌上,將面前的早點推向他,道:「要不你早上請假吧,我看你精神很不好的樣子,不會是著涼了吧?」

  看著男人皺著眉頭起身過來,祁俊趕忙振作了一下精神,道:「沒事,昨晚睡得有點晚。」祁俊看到他還是一副不太放心的樣子,連忙扯出一個笑容,道:「我真的沒事,今天早上有教授的課,一定要上,你不用擔心我。」

  「那好,你多注意一點,要是有不舒服就早點去看醫生。」范之臣微微歎了口氣,起身道:「那我先去上班了,你上學的時候小心一點。」

  祁俊吃過早飯,隨意地收拾了一下,拿著南宮御的外套,走出了男人租住的公寓。這裡是他的避風港,是他的家,將來如果男人決定留在這裡,他會告訴他這套公寓他早就已經買下來了。

  「祁俊!」昏昏噩噩地混過一個上午,祁俊酸軟的肌肉都在抗議叫囂,好在下午沒有課,他剛準備午飯都不吃回寢室補眠,哪知卻被一行人擋住了去路。

  領頭的人,祁俊不認識但是也知道他叫杜厲寺,學生會的老大。祁俊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聽到他的大名時,忍不住狂笑出聲,還因為一時不注意說了一句:「這位主席怎麼不叫杜雷斯啊?」結果這位大人物就私下被人灌上了這個綽號,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竟出賣了他,他們之間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二十出頭的小鬼頭,就是不成熟,平日裡沒少給他穿小鞋,好在他神經強韌,對於他那些幼稚的伎倆高興嗎陪他周旋周旋,不高興嗎就趕緊閃人,這一年以來,到也沒吃過什麼虧。

  「喂,我們主席叫你呢?你沒聽見啊!」人家杜主席還沒發飆,一旁的狗腿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吠了。

  「我們學校裡什麼時候允許養狗了?」祁俊故作無知,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小聲說道。

  「誰敢在校內養狗,有明文規定的。狗呢,狗在哪裡?」

  「啊,不准養啊,那我怎麼聽著這狗吠聲這麼響呢?」祁俊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錯了藥,要不就是人在沒有充足的睡眠情況下,往往神經會比較大條,竟然毫不猶豫地捉弄起平日裡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人來。

  「你,你,你……」狗腿子被氣得進氣少出氣多,看得一旁的人個個想笑又不敢笑。

  察覺到投向自己的視線中,有兩道視線特別的濃烈,祁俊不禁下意識地回望,卻看到杜厲寺嘴角含笑,一雙桃花眼半瞇著,兩道眉毛挑著,一副透著興奮的神色,看得祁俊心理一驚。雖然說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草木皆兵,不是他是GAY,這所有的人就都是了,可是……現今社會的常態還是男人愛女人,而非男人愛男人。

  「祁俊,聽說你去年拿了獎學金。」杜厲寺雙手插在褲袋裡,1米82的身高使他看起來異常的挺拔,笑著道:「我們學生會今年準備擴招,有沒有興趣啊?」

  「啊?」沒等祁俊說什麼,大主席身邊的狗腿已經吃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樣,看得祁俊暗笑在心,臉上卻是一副極為惶恐的神色,道:「承蒙您看得起我,不過我,我恐怕,恐怕……」

  「那就說定了,下午到學生會辦公室來填一下資料。」杜厲寺根本就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寬厚的大手親暱地拍在他的肩頭,溫和地下了結論:「那不打擾學弟你們去用餐了。」看到張軍熊和小四走了過來,他衝著祁俊意味深長的一笑,帶著人逕自走了。

  「喂,那個杜雷斯還在找你麻煩啊。」小四走到祁俊身邊,看到他一臉鬱悶的神色,朝著杜厲寺等人地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不就仗著有個政協的老爸嗎,拽什麼拽?」

  「祁俊,我看你還是躲著他點的好,他……」張軍熊憨厚的臉上寫滿了擔憂,欲言又止的,他一副人高馬大的大『熊』長相真的很不適合這種表情,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俊哥,你快跟咱們熊哥下個保證,在看他這副表情,我的午飯不用吃了。」小四誇張地抖了抖雙臂,叫道。

  「你們不用擔心我,他今天沒找我麻煩。」

  「真的,怎麼可能?」

  「他讓我進學生會。」祁俊對於杜厲寺這一完全超出常理的行為也是一頭霧水,睡眠不足的大腦『嗡嗡』作響,影響了他引以為傲的思考能力,眉頭輕蹙,他對著身旁兩個不言的好友道:「我不去吃午飯了,先回寢室了。」

  

                  第18章:飯局

  一覺睡得非常安穩,等祁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振奮了一下精神,緩緩地做起了身,卻看到兩個室友都瞪著大眼盯著自己,不僅有些詫異地道:「怎麼了?」

  「杜雷斯下午來過三回了。」小四一副見到鬼的表情,一雙眼睛裡寫滿了不解和疑問:「他說他在學生會辦公室裡等你,讓你醒了去找他。」

  「哦。」習慣性地將手指伸向鼻樑,想要推一下鏡架,卻發現眼睛早就不知道去向,祁俊心下一驚,瞇著眼睛道:「我的眼鏡呢?」

  「被杜雷斯拿走了,他說讓你自己去找他要。」張軍熊呆呆地看著剛剛睡醒的祁俊,傻傻地說了一句:「祁俊,我發現你長得很好看啊。」

  祁俊一臉黑線,一掀開被子,利落地跳下床,道:「我出去一趟。」從背包裡拿出一副備用的眼鏡,他沒有理會身後那兩個室友,逕自走向了教學樓。

  因為已經下課,所以整幢教學樓都顯得很安靜,走廊上偶爾會走過幾個學生。看到學生會的辦公室,祁均整了整思緒,在扣了門之後,旋開了門把。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杜厲寺一個人,他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一雙桃花眼含笑地看向祁俊,茶几上擺著那副老式的黑框眼鏡:「過來坐。」

  「主席,我只是來拿回我的眼鏡的。」祁俊勾著背,一副膽小的樣子,站在離他足有好幾米距離的地方,說道。

  室內很靜,只偶熱可以聽到一兩聲窗外傳來的雜音。

  祁俊弄不清楚這個人忽然向自己莫名其妙示好的行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而他通常對於自己不清楚的事物都會下意識地保持一份警惕。

  「御少的外套還在你那裡吧。」杜厲寺終於開了口,他優雅地靠在沙發背上,含笑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看似不經意地道:「早上我看見你披在身上。」

  回學校的時候,因為感覺有點冷,反正也是要出乾洗費了,多穿一下才不吃虧,抱著這樣的想法祁俊沒多想地將手中的外套給披上了,卻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人認出那是南宮御的外套!這讓他有些震驚,下意識地抬高了頭。

  「本來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不過御少上午專門打電話來說你是他朋友,讓我多關照一下。」杜厲寺笑得很無害,陷在沙發裡的身驅卻還散發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威懾力:「本來我還在猜想你和他到底是什麼朋友,不過現在我多少有點明白了。」

  明白!我看是誤會更深才對!祁俊在心裡差點把南宮御的祖宗八代給問候一遍,誰叫他們生出這麼笨的後代來。努力調整了幾次呼吸,祁俊開口時已經滿是惶恐道:「御少,他……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說是朋友那是他太抬舉我了。」

  杜厲寺似乎並沒有準備深究,站起身一副哥倆兒好的姿態,攔住他的肩頭,道:「我和御少也算得上是朋友,既然你是他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他唇邊的笑意不減,彎腰將茶几上的眼鏡遞給他,道:「晚上一起吃個飯,慶祝我們多了一個朋友。」

  祁俊對於他把自己半圈進臂彎的行為是有些反感的,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剛想拒絕,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只能被他辦強迫地推出了辦公室,推著走出了校門。

  沉默地隨著他走進包廂,在看到南宮御也坐在一行人中間時,祁均臉色明顯更加陰沉了。

  「御少,人我可是給你帶過來了。」杜厲寺笑著入座,對著同桌的其他人笑得一臉曖昧,道:「祁俊,御少的新朋友。」

  祁俊清楚地感受到眾人投過來的視線,那些視線中有好奇的,有輕蔑的,更多的卻是評估。

  汪暉盯著祁均看了半晌,道:「本人比屏幕上看要呆多了嗎?」

  「哼!」伊烯文重重地冷哼一聲,一雙大眼狠狠地瞪著祁俊。

  「咳咳咳……」詹維贇輕咳了幾聲,道:「祁俊是吧,快先坐下吧。」

  祁俊勉強朝著他點了點頭,黑著臉走向了南宮御身旁的空位,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

  「怎麼?生氣了?」南宮御自然而然的將自己的座位拉近了祁俊,在他身旁小聲道。

  「喂,你們嘀咕什麼呢?」伊烯文坐在南宮御的另一側,立刻不滿地發問,一雙眼睛冒火似地直盯著祁俊,似乎在警告他!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詹維贇,那個是汪暉。」南宮御沒有理會伊烯文的叫囂,逕自為祁俊笑著作介紹:「另外兩個你都認識了,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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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鬧彆扭

  「你們好。」祁俊朝著他們微微一頷首,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身旁的南宮御,雖然他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眼底卻毫無笑意,剛才汪暉那句『本人比屏幕上看要呆的多』讓祁俊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可是嘴邊的苦澀卻讓他明白,即使他裝作再不在意,還是有些受傷的感覺。

  面對桌上熱絡的氣氛,祁俊收起了自己內心深處那點感傷,一一應付著這些公子哥們。

  「祁俊是吧,我敬你一杯。」伊烯文頗為豪氣地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五糧液,端著站起身,直視著祁俊,道。

  可算是一個精緻的男孩,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粉色雙唇……如果不是那雙透著濃濃不悅和敵意的大眼睛,這種男孩一向都是祁俊所中意的,可很顯然人家比較中意的人不是自己。祁俊在對方兩眼瞪得溜圓時,笑著端起酒杯道:「謝謝。」

  就在伊烯文昂頭要灌下那杯白酒時,一旁的詹維贇握住了他的手腕,起身將他手中的酒拿走,對著祁俊歉意一笑,道:「這杯我替他喝,烯文的酒量一向不好,請你多多包涵了。」話音一落,未等祁俊有任何表示,他逕自將酒灌下了肚。

  祁俊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望了眼一副大哥姿態的詹維贇,嘴角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沒事。」他很清楚,在桌的人裡,只有他是最沒有權利去介意什麼呢?他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卻不知道無論他如何忍讓,如何地想要融入他們當中,那都只是一種奢望。為此他在日後的歲月裡,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我替你喝。」南宮御當然看出祁俊隱藏在笑容下的不痛快,他的俊臉上掛著痞子般的笑容,在祁俊剛想將手中的酒倒進口中時,工作迅捷地將那杯酒拿走,一仰頭就灌入了口中。

  「御哥哥,你!」伊烯文很顯然沒想到南宮御會如此維護祁俊,一張秀麗的臉瞬間刷白,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憤恨地瞪了祁俊一眼,滿是幽怨地望著南宮御,嘟著唇道:「他自己不會喝嗎?你幹嗎要替他喝?」

  「烯文,不准胡鬧,還不坐下。」南宮御眉頭輕蹙,頗為不悅地看著他,道:「祁俊酒量不好,你的維贇都可以替,我當然也可以代他喝了。」

  無論南宮御是有意還是無意,祁俊都明白,這個伊烯文對他抱有異樣的情愫,以南宮御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他這麼做無法是想借自己來拒絕這個男孩,可他祁俊什麼時候被人硬當槍使過,嘴角一勾,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白酒,舉起來道:「我和御少並不熟,這酒我還是自己喝。」一句話,一杯酒,祁俊已經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不想介入這兩個,或者說三個人之間的戰爭。

  「御少,這人有點意思啊。」汪暉在眾人的沉默中忽然大笑出聲,拍了拍桌面,看著祁俊,道:「祁俊是吧,你不要理他們,他們三個從小就這樣,喜歡玩你追著我跑,我追著他跑的遊戲,玩了十幾年了,也不嫌膩歪。」

  視線微微一轉,汪暉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厲寺,笑著道:「還是我們兩個正常點,我看你以後就跟著我們兩個混算了?」說完,笑看了南宮御,對著另一個人道:「你說是不,小寺。」

  還沒等杜厲寺說些什麼,南宮御就一手橫搭在了祁俊的肩頭上,將他勾靠近自己後,道:「去,去去,祁俊是我先認識的,你們誰也不要想跟我搶。」

  祁俊滿頭黑線,額角青筋直跳。聽這位公子的意思,就好像他是一個玩具,因為被他先撿到,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擁有了所有權!這項認知讓祁俊非常不爽,更是後悔當初不該因為一時寂寞和他玩了一場遊戲。

  「御哥,你!」伊烯文似乎真的被刺激到了,推開椅子就轉身跑出了包廂。

  眾人不知道是被他突然跑走嚇到,還是因為他離開前那一臉的泫然欲泣的神色震到,一下子全都噤聲了。

  「你們繼續,我去看看他。」最後還是詹維贇站起了身,朝著眾人微微一頷首,追了出去。

  「你不去看看他,不要緊嗎?」祁俊原本是不打算多理會南宮御的,可是看到美少年要落淚,憐香惜玉之心頓起,轉眸望向身旁人,挑眉道:「我看他很適合你。」

  

                  第20章:複雜的關係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既不惱也不火,只是勾在他肩頭的手臂用了點力道,朝著他眨了眨眼,笑著道:「我對窩邊草不感興趣。」

  「御,你這麼說要是讓烯文聽到了,估計他要哭死。」汪暉唯恐天下不亂地插了一句,笑得格外恣意,道:「我發現和你們幾個一起吃飯,這戲是一場比一場好看了。」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杜厲寺,語帶調侃地道:「小寺,我發現你今晚惜字如金,不會還沒進入官道,就在練習怎麼諱莫如深了吧?可千萬不要像你家老頭子,不然哥哥我們要集體去吐血的。」

  杜厲寺掛著笑容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只是伏在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眼睛看似望著眾人,實際上卻直落在祁俊的臉上,道:「我可沒有烯文那麼幼稚。」

  「嘖嘖嘖,我怎麼忘了,御身後的兩個跟屁蟲裡,小寺你可比烯文大膽多了,屁大點小孩就追著御說要嫁給他。」汪暉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心要丑杜厲寺,故意說的很大聲。

  「你也說是小時候了,那時候的話怎麼能當真呢?」杜厲寺神色未變,只是敲著桌面的手指忽然不動了,涼涼地接口道。

  祁俊聽到汪暉的話,卻是心頭一驚,身子立刻坐得筆直,下意識地移了移位子。得罪那個叫伊烯文的少年,祁俊沒有什麼危機感,可是要再得罪杜厲寺,那他接下來的三年大學生活還怎麼混?

  本能地將視線投在身旁的南宮御身上,祁俊是有些驚訝的,雖然說在他們之中南宮御的長相卻是算是出眾的,可並沒有出眾到獨領風騷的地步,怎麼會讓他們小兄弟之間,都產生了戰爭呢?要說南宮御和杜厲寺都喜歡伊烯文,這還能祁俊更為理解一些。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伊烯文那種陰柔的美,卻是比較容易讓身為同伴的人產生保護欲,可他們兩個,無論是身高,還是健碩的身材,怎麼看怎麼不配。

  就在祁俊胡思亂想之際,南宮御的手臂倒是從善如流地離開了他的肩頭,可惜卻摸到了他的腰際,而且毫不在意包廂內的另外兩個人在場,曖昧地滑動著,他似乎很不滿意祁俊的失神,故意擴大了撫弄的幅度。

  祁俊接收到汪暉充滿別意的笑容和杜厲寺以手掩嘴的輕咳時,這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是站了起來,狠狠地瞥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南宮御,道:「你們繼續,我還有點事,先行一步。」腰際酥酥麻麻的感覺並沒有退去,反而因為沒有南宮御的撫弄而顯得更加清晰,這讓祁俊感到有些無力,臉頰上隱約浮現兩抹可疑的紅暈。雖然他也算是身經百戰,但是還第一次當眾被人調戲,這種感覺真的很怪,也很新鮮。

  南宮御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隨著他起身,拿過一旁的外套,朝著另外兩人,道:「我也還有點事,和俊一起先走,今晚這頓就讓兄弟你們破費一下了。」說完絲毫不在意祁俊僵住的有些苦笑不得的表情,拉著他大模大樣地走了出去。

  街道上霓虹燈閃爍,來來往往地行人要不行色匆匆,要不三兩一群,無端為這夜色增添了幾抹風采。

  「生氣了。」南宮御將跨在臂彎處的外套披在祁俊身上,笑著在他耳際,道。

  祁俊剛想把外套拿下還給他,卻被他兩隻手按得死死的,只得道:「我不冷!」而且我不想把你的外套全都接收回去,好讓你有借口來找我。這句話祁俊當然只是在自己肚中說,怎麼也無法當著他的面說出口。

  「我就知道小俊俊最好了,是捨不得讓我受凍吧?」南宮御笑容燦爛,自話自說道:「你放心,我身體很強壯,沒問題的。」

  祁俊對他這種自戀除了翻個白眼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是放棄了與他在這外套上的糾纏。既然人家願意受涼,那他又何必堅持呢?只要記得一會兒把衣服還給他就行了。

  「俊,我送你回學校去吧。」南宮御不知道哪裡來得興致,完全不顧祁俊的意願,道:「從這裡走到你們學校最多四十分鐘,我們就當飯後運動,慢慢逛回去好了。」

  祁俊剛想開口,就被他給堵住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有事,我可不信。」南宮御到底在商場上打混了幾年,輕易地就猜透祁俊的心思,道:「就算你想擺脫我,也不急於這一時吧。」

  

                  第21章:心動一瞬

  被他的話這麼一堵,祁俊一時間還真不找不出什麼好的借口,只能跟著他走在夜幕中。手不知道何時被他牽住,他的手很寬,掌心微微有些老繭,卻很厚實,很溫暖……在愣神之間,祁俊失去了甩掉他手的最佳時機,只能微歎口氣,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大街上兩個大男人手牽手並排走著,總是多少有些惹人注目的,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是讓人看一眼就無法移開視線的標準帥哥,各種視線瞬間都匯聚過來,更不乏許多竊竊私語的聲音。

  「看那個男的好帥阿!」

  「他身邊那個跟他不配吧?」

  「就是,長成這樣還敢混耽美界,這不是打擊我們眾耽美狼幼小的心靈嗎?」

  「長得醜不是他的錯,可要是長得醜還混耽美,那就真的很該死了!」

  「其實也不是啊,那個男的雖然長相不怎的,不過身材還是粉不錯的。」

  「……」

  身後三三兩兩的小女生不時瞄他們幾眼,不時又悄聲說著義憤填膺的話,祁俊一邊詫異於自己跟不上時代,一邊對成為她們口中的主角懊惱不已。

  南宮御顯然也聽到那些小聲議論,痞子般地靠在他的耳際,故意吹了口氣,曖昧地道:「那個女生很有見地,我家小俊俊的身材那確實是讓人流口水的。」

  祁俊被他這一口熱氣一吹,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直從頸窩處傳遍全身,鳳目似羞似惱地瞪了身旁人一眼,心底卻在歎息:「真不該招惹這個瘟神。」可惜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南宮御雖然是一貫的花花公子作風,可對於想要急於和他劃清界線的祁俊來說,他不時表現出來的那點小花樣,總讓他感到無奈之餘又有些莫名的情愫。

  「俊,你這手怎麼這麼涼,以後都讓哥哥給你暖著。」南宮御把他冰冷的手攤開,下一秒十指交握,他更是靠近了祁俊,收起了一貫的輕佻樣,正經地道。

  交握得手上傳來源源不斷地熱量,祁俊的心在這夜幕中的街燈下,微微悸動著,一種被關愛和呵護的感覺將他罩住了,讓他有一瞬間的茫然。他的心彷彿被一根籐蔓纏住了,一點點地被包裹其中。他想要掙脫卻發現那纏繞著的籐蔓隨著他的掙扎隨意地變化著,讓他怎麼也無法甩脫。

  從他親眼看到母親殺死了那個溫和慈愛的父親開始,從他隨著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走進一段黑色的人生開始,他就以為他失去了對他人心動的能力。卻沒想到自己的心竟然還是渴望著溫暖,渴望著他人的呵護。

  祁俊沒有更多的時間用來回憶,南宮御很快就發現了他的情緒異常,難得俊彥上佈滿了擔憂,道:「俊,怎麼了?怎麼這副表情?」祁俊的臉色在街燈的映照下顯得依舊很蒼白,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眸透著深深哀鳴,彷彿一隻被遺棄在黑夜中的孤鳥,努力地掙扎著,這讓南宮御心驚,同時也湧現出了一絲心痛的憐惜。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這次我不是在玩遊戲。」南宮御不顧路人的側目,一把將他擁進了自己的懷裡,低聲道:「我不逼你,你也不用逼自己。」

  祁俊知道自己是對他心動了,僅僅因為他這一個擁抱中所代表的體貼,他只覺得心上的那根籐蔓纏得似乎更緊了。努力張了張嘴,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我想回去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心,祁俊選擇了逃避,他甩開了南宮御的手,大步跑向了夜幕,絲毫沒有猶豫。

  頗有些狼狽地衝回了寢室,祁俊坐在自己的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腔內的心臟彷彿就要跳出來,不知道是因為他好久沒有運動的緣故還是其他,他整個人都因為這短短的奔跑而顫抖著。

  「俊哥,後面有人追你啊?」小四好奇地跑到門口張望,在確認沒有敵情之後,這才悠哉地走回來,調侃道:「還是俊哥你要在這次校運會上挑戰3萬米長跑?」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這3萬米一向都是老大難,哥們你可真夠意思,這不是解救我們大家嗎?」張軍熊剛從浴室出來,聽到小四的話,臉上立刻笑開了花,道:「我還擔心要是像去年一樣抽籤決定誰跑,這萬一要是抽到我,這跑趴下不可怕,可要是在依依面前趴下,這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第22章:趕鴨子上架

  祁俊看著手中領到的號單,除了無語問蒼天再不做其他感想。那晚僅僅只是因為他心情煩亂,對於兩個室友的自話自說沒有及時地做出反駁,結果就是他被班上所有的男生歡天喜地地推了出來。

  長跑考究的不僅僅是耐力,此次還講究一點點的謀略,但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本身擁有過人的體能。祁俊雖然不是手不能提,腳不能抬的公子哥,可是這一年的大學生涯早就讓他的體能進入了一種倦怠期,這3萬米對他來說還真是一段有些尷尬的距離。

  「被人趕鴨子上架?」杜厲寺不知道何時走到了他身邊,看著他望著發到手的運動員號單發呆,輕笑著道。

  「杜主席。」祁俊聽到他的聲音,瞬間收起了手上的號單,隨意地塞進了口袋中,輕聲道。

  「我看到你報了3萬米,就忍不住來看看。」杜厲寺一雙桃花眼炯炯有神,彷彿帶著電流,不時放著超強的電伏。

  祁俊對他那一臉熟絡的燦爛笑容,有一點驚愕,尤其在感受到他那超強瓦力的電流時,心下更是有些不解,臉上的表情也明顯嚴肅了許多,皮笑肉不笑地聳了聳肩。

  「你能跑3萬米,想必這體育肯定是強項了,我們學生會體育部正缺一個幹事,沒問題吧?」杜厲寺似乎早就明瞭他要拒絕,快速地繼續道:「就這麼說定了,你也不用謙虛推辭了,作為學生應該為能為同學們服務而榮,你說不是嗎?」

  祁俊直到這時才發現這個平日裡看似溫和的杜厲寺根本就不是一個省油的主,他編排好的台詞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只能有些氣悶地看著眼前笑得很是得意的人。

  「對了,有件事,我好像忘記像澄清了。」杜厲寺一手搭上他的肩頭,靠近他的耳際,道:「汪暉那晚的話說得確實不假,不過現在的你更對我的口味。」

  感到身旁的人明顯一僵的身軀,他笑得彷彿偷了腥的狐狸,朝著祁俊拋了一媚眼,道:「我很期待你放棄御少,投入我的懷抱。」杜厲寺很懂得怎麼撩撥人心,更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笑著攬了攬他的肩頭,大步走出了教室。

  祁俊滿臉黑線地看著他走出去的高大背影,心情很是有些鬱悶。他不知道這位大主席是眼睛被屎糊了,還是想到什麼新的辦法來整自己,唯一的認識就是他的學生生涯似乎在遇上南宮御之後,正悄然變化著。

  祁俊一向是個接受了任務就努力要完成的主,所以心底抱怨歸抱怨,可還是每天起早了兩個小時獨自去晨練。雖然不是說一定要拿到什麼獎項,可是如果他堂堂祁少,要是連3萬米都跑不下來,這要是傳出去,讓他以後怎麼在道上混?(某貓:大家不要誤會,這道上當然不是就指黑道,吼吼!)

  在獨自跑了三天後,祁俊意外地看到了一輛斯巴魯轎車一路尾隨自己,當他跑的額頭上都是汗水時,看到南宮御從車窗內遞給自己一條乾毛巾。

  祁俊接了過來,連聲謝謝也沒說,腳下的步伐仍舊沒有停緩。3萬米對於久未進行體能訓練的他來說,跑起來還是頗有點吃力。當他好不容易跑完了預設的行程,靠在路邊的一個樹幹上喘氣時,卻被南宮御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不知道剛長跑完不能馬上就停的嗎?」南宮御的臉色很難看,彷彿人家欠了他幾百萬,雙眉緊蹙,口氣不善地道:「起來再走走。」看到祁俊拖著雙腿喘著粗氣,他抱怨地道:「你搞什麼,怎麼會想到去跑3萬米的?」

  南宮御一連幾天守在校門口,卻都沒有堵到人,終於按耐不住向筱婼打聽,這不打聽還不要緊,一聽之下他差點沒當場衝到祁俊的寢室,看看他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哪個正常人會去跑3萬米,在聽到還是他主動報的名時,南宮御就更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了。雖說祁俊並不是那種弱弱的男生,可畢竟是3萬米!

  現在看到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南宮御一邊攙扶著他慢慢走著,一邊道:「要是那晚我的行為刺激到了你,那我道歉,你也不用這麼折騰自己。」

  祁俊停住了步伐,定定地看著眼前那張擔憂又懊惱的俊臉,雙眼睜得老大,在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的時候,道:「不帶你這麼自戀的吧。」祁俊說出這句話後,只感到心在狂跳的同時似乎有些微的雀躍。

  

                  第23章:定情

  「哥哥這不叫自戀,那叫自信。」南宮御聽到他的話,既不惱也不怒,嘴角反而揚了起來,一邊攙扶著他往前走,一邊靠近他的耳際,小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招人。」

  此刻的祁俊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剛才發紫的雙唇現在呈現出殷紅色,劇烈運動後的氣息雖然已經平復了大半,可是這呼吸還是略顯急促,胸膛一起一伏,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魅力,看得南宮御心癢難耐。

  當南宮御的吻落下來時,祁俊怔了三秒鐘,可他很快就恢復過來,雙眼睜得老大,狠狠地瞪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剛想開口叫他『滾』,卻給了他最好的機會,讓他徹底地攻城略地。

  一吻停罷,南宮御一臉的意猶未盡,看得祁俊心火躥高了數米,停住了腳步,雙手抱胸,沒好氣地道:「看不出來御少原來喜歡這麼交朋友阿。」南宮御的吻技高超,祁俊本身對這個吻並沒有排斥,甚至可以說在對方的逗弄下還有些舒服的感覺,可是他還是有些惱意,不知道是因為對自己這麼快就妥協的懊惱,還是對南宮御這種處處留情的不滿,總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說什麼呢?」南宮御半瞇著眼睛盯著他半晌,再次開口時,臉上已經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在他面前站定,彎腰一手背於身後,一手伸向祁俊,擺出一個騎士地姿態,道:「王子,請跟我交往吧。」

  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在南宮御這不太合適宜的行為下,變得有些滑稽。祁俊的心驟然狂跳了起來,明知道這或許只是他南宮御的一個玩笑,可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就在他心慌意亂之間,卻對上了南宮御一雙閃著真誠的眼眸,在那一刻祁俊知道他這類似玩笑般的求愛是出自真心的,心更亂了。

  「我可沒興趣跟個種馬交往。」祁俊被他盯得臉頰通紅,心更是『怦怦』之跳,為了擺脫這種異樣感,他頭腦一熱就脫口而出內心深處的憂慮。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立刻站直了身子,也不管祁俊到底肯不肯,就無賴般地拉住了他的手,嘴角儘是得意地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接收了哥哥,哥哥我從此就洗手做個癡情種。」感覺到握著的手明顯掙扎的力道小了許多,他眼中都帶著絢爛的笑意,繼續道:「俊啊,你想想,你答應了哥哥,這可是一項造福人類的事啊,從此不知道多少俊男美女可以逃過哥哥的魔掌了呢。」

  祁俊原本緊張的心情被他這麼一通胡攪蠻纏放鬆了不少,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祁俊一向都不是矯情的人,挑眉望向他的時候已經下了決心,道:「我不喜歡和人分享自己的東西。」雖然他沒有明著說什麼,可是他知道南宮御一定會聽得懂。

  「我也不喜歡和人分享自己的所有物。」南宮御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可是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遊戲和戀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南宮御和祁俊對這個都有自己的認識和堅持,很顯然兩人的見解是一致的。

  祁俊聽到他的回答,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個惑人的微笑,道:「那以後請多關照。」祁俊交過很多床上朋友,可是真的和人交往談戀愛,這還是頭一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脫口而出的話讓他自己感到羞澀的同時,很明顯也取悅了南宮御,看他笑得得意忘形的樣兒,祁俊就知道自己似乎有鬧出了一個烏龍。

  「笑,笑,笑,小心笑岔氣!」祁俊有些惱羞成怒地白了他一眼,逕自向前走去,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怎麼也克制不住。

  南宮御的好心情並沒有被祁俊這句似嗔似喋的話影響到,反而在他眼中此時的祁俊有著一份說不出來的魅力,那張似惱似羞的容顏看起來更加的惑人。南宮御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了祁俊的步伐,一把從身後將他的腰際摟住,把他整個人拽進自己的胸膛,笑得有些恣意又透著一份滿足,道:「哥哥我覺得這個早上真是太美好了。」話音未落,他的吻已經落在了祁俊的頸窩處。

  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竄遍了全身,祁俊在微微一怔後,雙手推著腰際上的鐵臂,故意板起臉道:「滾!」他可沒興趣讓人當成稀有動物參觀,這裡雖然人煙稀少,可還是引來了幾個有著好奇心的生物,對他們兩個探頭探腦。

  

                  第24章:挨打

  似乎糊里糊塗的就把自己給賣了,祁俊這兩天的心情很好,堪比三月的天氣,可謂是春光明媚。看到手機上傳來的短信,他嘴角的笑痕更深,眼底的笑意就連鼻樑上厚厚的鏡片都遮擋不住。

  低著頭專心地回短信,祁俊心底一片暖意。戀愛的感覺很棒,彷彿心田里注入了一股蜜汁,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

  「心情很好啊。」杜厲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玩味,道:「看來是和御少漸入佳境了。」

  祁俊被他這麼一說,臉頰上微微浮現出兩抹紅暈,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從容不迫地將手機收入口袋中,對著他,道:「杜主席最近很閒啊。」確實在此之前,兩人雖然偶爾交集,但是並不頻繁,哪像現在可謂是每天一遇。祁俊對這個人是有些看不透猜不著的,他每次表現的都很紳士,然而那雙望向自己的眼眸卻往往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你說的對,我還真是有點閒。」杜厲寺聽到他有些帶著嘲弄意味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接口道:「想不想知道一些關於御少的事情?我可以免費放送。」說完,他那雙桃花眼笑得愈加像個玩世不恭的痞子哥。

  祁俊微微一愣,強壓下心底的渴望,硬是開口說道:「沒興趣,您還是留著自己慢慢回味吧。」說實話,祁俊心底是很想很想知道多一點有關南宮御的過去,可他的理智還是告訴他,不應該和這個叫做杜厲寺的人多接觸,無論這個人的目標是自己還是南宮御,他都應該遠離他!

  「你的戒心很重啊。」杜厲寺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臉上毫無詫異之色,眼中的笑意卻絲毫不減,道:「既然我想做個好人,都沒人領情,那麼也只好摸摸鼻子閃人了,免得惹人嫌咯。」

  祁俊很顯然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一時間都對這個人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腦海裡唯一閃過的就是他和南宮御還真是物以類聚!都是活寶級的人!

  杜厲寺雖然嘴上說得頗為委屈,可眼中卻仍舊帶著絲絲柔情的笑意,道:「有段時間御少很迷賽車,不僅砸了幾百萬購置裝備,而且還專門出國拜了名師,等他學得小有所成,他的這個興趣和熱情維持了不到一年,我很期待你能把他的這個記錄給打破。」杜厲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不正經之色已經全部隱去,在看到祁俊變了臉色時,他挑高了眉梢,道:「我可是好意提醒你,沒有其他意思,你也可以當我是在胡說。」

  祁俊有些看不清杜厲寺那張笑臉下所隱藏著東西,他在聽到他的話時,心底確實是不快的,可是隱約間又覺得他並不是在惡意的挑撥,這項認知讓他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正當他皺著眉想從杜厲寺的臉上看到什麼時,卻忽然看到一個飛奔而來的倩影,在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時,臉頰上已經是一陣刺痛。

  筱婼這個巴掌打得很用力,一雙通紅的美目滿是怨恨地瞪著祁俊,一副恨不得把他撕碎咬爛的模樣。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祁俊一陣發懵,臉頰上微微有些刺痛感,腦海裡閃過南宮御含笑的俊臉,他瞬間有些心虛,眼簾不自覺地垂了下來,避開了那兩道咄咄逼人的視線。

  「我呸,下賤!」筱婼的聲音帶著哭腔,音量很小,除了祁俊和杜厲寺,怕是在沒有人聽到。就在筱婼還要發飆之際,跟在她身後追來的小姐妹已經把她半強迫似地拽走,還連連跟祁俊道歉。

  杜厲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醞釀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她估計是被御少給甩了,拿你出氣呢?我們都是大男人,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話一出口,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趕忙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祁俊從小到大挨打的經驗確實不少,可是當眾被一個美女摔耳光卻還是頭一回兒。看到路邊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頻頻回頭,彷彿在觀賞動物園裡的大猩猩,祁俊立刻快步走向寢室。

  剛到寢室樓下,就看到站在樹下的高大的身影,祁俊心底的懊惱瞬間湧了上來,狠狠地瞪了眼笑著走向自己的南宮御,逕自向寢室樓走去。手腕被他強勢地拉住,祁俊不得已只能停下了腳步,語氣不爽地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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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貧嘴

  「不放!」南宮御絲毫不介意拿自己的笑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看到他情緒不善,反而笑得更像個無賴,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微腫的臉頰,道:「這都是哥哥害得吧,看著真讓哥哥心疼。」

  「這女人還真是可怕的生物,我不過說了句『她那麼美好,像我這種人根本就配不上她』,她怎麼就……」南宮御一邊不顧祁俊漆黑的臉色抓著他走向校門口,一邊咕噥著:「你說她怎麼猜到我是因為你才把她給甩了的啊?」

  看到祁俊還是一臉陰沉,他摸了摸鼻尖,道:「這女人還他媽真是可怕,以後哥哥我肯定離她們遠遠的。」

  祁俊雖然對自己挨了這一巴掌,心裡還是有些惱火,可是聽到南宮御說的話,心底的那點負面情緒明顯淡化很多,臉上的不悅之色緩和了不少,隱隱還有點竊喜。

  「喂,我請你吃晚飯算是賠罪,你就不要再生哥哥的氣了。」南宮御看到祁俊臉色緩了下來,趕緊繼續說道:「要不等會兒我讓他們給煮個雞蛋,哥哥我親自給你敷敷,保證明天你還是英俊無敵小帥哥一名。」

  「去——」祁俊被他似真似假的話弄得差點笑出來,嘴角明顯呈上揚趨勢,道:「好了,說實話我還真是不知道御少你這麼貧。」

  「本帥哥這一真性情可只在你面前露過,你可不許拆哥哥我的台。」南宮御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逗弄祁俊,只要他的臉部表情隨著自己的話有些變化,心裡就可以美上一會兒。而祁俊往往也不會讓他失望,總能時不時給他點小反應,小驚喜,這更是加深了他這一個惡趣味。

  和他在一起,南宮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回到了那種無憂無慮的年代,沒有商場的阿諛奉承,兩面三刀,也沒有了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和祁俊在一起,他會覺得自己是純粹的,僅僅只是南宮御。

  涮著火鍋,祁俊在了吃了個半飽的情況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真的和筱婼分手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嗎?」南宮御挑了挑眉,一臉不快地看著眼前人,彷彿這問題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你確定我挨了這一巴掌,她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不能怪祁俊多心,而是從他的所見所聞,筱婼很顯然是把南宮御當成了將來可以結婚的對象,被自己這麼橫插一桿,那個高傲的女子又怎能甘心呢?

  「放心,如果她不敢再找你麻煩的。」南宮御說的很是篤定,之前看到他微腫的臉頰,他就已經趁著剛才去洗手間的空檔給筱婼的老子打了電話,憑著他們南宮家在商在政的地位,他知道就算筱婼在不甘心,她老子也會讓她閉嘴的。

  「你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吧?」祁俊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這才猛然間想起對面的這個人可是商場上的一隻狐狸,自己怎麼就給忘了呢?

  「哪能呢?」南宮御眼簾一垂,一副無辜的樣子,道:「哥哥我怎麼會那麼絕情呢?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哥哥是那種絕情絕義的人嗎?當然是好聚好散了。」南宮御到底不是什麼無知少年,很懂得把握對手的心思,這話說得很是冠冕堂皇。

  祁俊沒有再說什麼,專心致志地開始和一鍋的食物奮戰。對於南宮御的話他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立場,他沒有干涉另一個個體處事作風的權利。即使他們發展成了愛人,他們還是獨立的個體,這點祁俊瞭解得很透徹,也分的很清楚。

  當三天後,祁俊從張軍熊的口中知道了筱婼已經轉學的消息時,雖然有些詫異,可似乎又覺得在意料之中。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感到高興,這只能說明南宮御是一個多麼無情的人;可情感上,他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愉悅和一點點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悸動。

  祁俊每天的晨練,南宮御都會到場,一直陪著他訓練到了運動會的到來,從沒有一日的間斷,更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他盡心竭力地扮演著一個完美情人的角色,而且很顯然他演的很成功,至少感動了祁俊。

  當祁俊衝到三萬米的終點,體力不支地被他擁進懷裡的時候,祁俊脹痛的大腦還是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他抱上了車,遠離了喧鬧的賽場。

  

                  第26章:溫情

  一覺醒來,祁俊只覺得通體舒暢,整個人都充滿了精神,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南宮御的公寓裡,身上的運動服早就已經換掉,整個人都很清爽。當他意識到南宮御在他沒有什麼意識的時候給他洗了澡時,饒是他祁俊也算是一個厚臉皮,這臉還是紅了起來。

  「醒了。」南宮御穿著一身煙灰色的居家運動服,臉上堆著笑,看到祁俊臉頰上有兩抹可疑的紅暈時,眼底的戲謔之情更濃,忍不住道:「嘖嘖嘖,我們小俊的身材那是沒話說,哥哥我要不是定力足夠,恐怕早就化身成狼了。」

  如果說之前祁俊還有那麼一點的羞澀,那麼在聽到他的話後,這點羞澀都煙消雲散,利落地翻身下床,熟稔地道:「有沒有吃的,我餓死了。」

  「有,我早叫了外賣。」南宮御讓開了幾步,讓他順利地走到了客廳,指著桌上的披薩,道:「我就猜到你肯定會餓,像我這麼體貼的情人,你說怎麼就被你給找到了呢?」說完還不忘擺出一臉的自戀表情。

  祁俊確實是餓了,對他活寶似的自戀只是遞了一個帶著點微嗔的白眼,自顧自打開了盒子,取出一塊披薩餅啃了起來,邊不客氣地指使著:「拿罐可樂給我。」

  「吃飽了。」南宮御一手放肆地攬在祁俊的腰際,大膽地猛吃豆腐,臉上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道:「要不要再吃一塊?」邊說邊又拿了一塊遞到祁俊面前。

  祁俊在吃下三塊後,肚子明顯已經鼓了出來,人一吃飽這思維就迅速的敏捷起來,看著眼前這張放大了數倍的俊臉,他剛想發飆,南宮御地吻就落了下來,將他堵個嚴嚴實實。

  兩人彷彿在較量一般,誰都不肯示弱,兩條舌頭糾纏追逐嬉戲著……兩人的體溫迅速攀升,祁俊在感到危機到來時,這上衣已經被推得老高,南宮御的魔掌正放肆地在他身上遊走。

  呼吸一得到自由,祁俊剛想開口說『等等』,就聽到南宮御沙啞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為了不影響你參加運動會,我可是忍了很久了。」

  祁俊心底的那一點點抗拒和不安,瞬間都化為烏有,腦子裡只留下『他為了自己而忍耐』這個致命的想法,等他的心緒稍稍緩和,人已經被南宮御按倒在沙發上……等他還在恍惚中,身後的異物已經長驅直入……

  「嗯啊……夠了……夠了……」

  「好緊,還是俊最棒……」

  「閉嘴……嗯……啊……」

  「俊,你的身子好美……」

  「我說不要了,這沙發咯得我疼死了。」

  「是我不好,馬上抱你去床上……」

  「去死,你還有完沒完……」

  「沒完,怎麼也要把這麼些天的份給補回來才行。」

  「你是狼啊!」

  「啊——」

  等身上的人終於饜足地停下時,祁俊覺得自己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狠狠地瞪著一雙眼睛,憤憤地看著笑得志得意滿的南宮御。

  「俊,你在這麼盯著我,我可是又要蠢蠢欲動了。」南宮御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再次貼到祁俊身上,曖昧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低啞著嗓音道:「今天就先放過你。」說完翻身下床,在對上祁俊那雙如貓般散發著慵懶與性感意味的眼眸裡溢滿了倦意時,他嘴角上揚的幅度更深,道:「我抱起你去清理一下,一會兒再睡。」

  祁俊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翻了翻白眼,任由他將自己抱進了浴室。閉著眼睛享受著熱水浴,祁俊酸軟疲乏的肌肉漸漸緩和下來:「你,你的手放在哪裡?」

  「我幫你清洗當然要全身都洗到了,難道說其他地方都給你弄乾淨,就不清理最照顧我弟弟的地方嗎?」南宮御一臉的理所當然,手下探索的動作絲毫未緩,看到祁俊不知道是因為水太熱還是其他而滿臉通紅,小麥色的肌膚呈現出透明的粉色,那佈滿了痕跡的酮體在一片水蒸氣下顯得格外誘人,他眼底閃過一絲情動。

  「你,你,你……」祁俊從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慾望,心頭一顫,結巴了半天才道:「我不行了!」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去撞牆,想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說出『不行』這種話來,要是傳出去以後叫他怎麼見人?

  看到他嬌艷欲滴的臉上,鴕鳥般的緊閉著雙眼,南宮御臉上滿是疼惜,加快了手下的清理動作,在確定已經清理乾淨後,用浴室將他整個人都裹起來抱回了臥室,戲謔地道:「今天就先放過你,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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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兼職

  一個下午的運動,南宮御也有些餓了,回到浴室匆匆洗了個澡,看到祁俊安靜地躺在床上,這才開門出去了。

  身體雖然很累,可是祁俊的大腦卻異常的清明,如果說上次是出於『願賭服輸』而被他壓在身下,那麼今天又是為什麼妥協呢?甚至連掙扎都沒有就妥協了呢?難道說自己真的已經這麼喜歡這個人了嗎?

  如果說祁俊之前還有一點不甘,那麼在吃著南宮御親手喂的雞絲粥時,這一點點的不甘都消散了。香醇的粥在口中化開,祁俊看著南宮御那一臉討好的神色,心底湧現了從未有過的滿足:就這樣吧,自己做出一點點的讓步又有何妨呢?

  自那日之後,兩人正式開始了半同居的生活,祁俊幾乎每週五都會到南宮御的小公寓報道,原本去范之臣那裡的安排也漸漸稀少,好在兩人共同讀了夜校,即使少了週末的相聚也可以經常看到。

  「不,不行,我不去。」祁俊一口回絕了兩個室友的請求,故意漠視了兩人殷殷期盼的眼神,自顧自地收拾著東西。

  「喂,太不夠意思了吧。」小四顯然不肯死心,死皮賴臉地在他身邊打轉,道:「杜主席說除非你跟我們一起去面試,否則這個打工機會我們都沒有,你就當是為了兄弟們,幫幫忙了。」

  「對啊,祁俊。下個月就是依依的生日,我真的需要錢給她買一份好一點的生日禮物,你就……就當幫幫我們了。」張軍熊黝黑的臉上隱約可見尷尬,硬著頭皮開口道。要不是這個工作工資比一般的都好出太多,他也不願意強迫自家兄弟。

  看著面前的兩人,祁俊長歎了一聲,道:「算我怕了你們,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身邊的兩人聽到他答應,都雀躍地連聲道謝,可是祁俊的心思卻轉到了杜厲寺這個人身上,他不知道這個公子哥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他和南宮御正式在一起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按理說他不可能不知道,怎麼還會?算了還是到時候看情況吧。祁俊有的沒的隨意想了想,就沒有深究下去,自然也沒有問起過南宮御。

  當見到詹維贇的時候,祁俊微微一怔,心底湧上來的想法是這根本就是南宮御安排的,臉上的不悅瞬間變成了一種暗喜。

  「對不起,我們行政部的兼職生只招兩位。」詹維贇儒雅地笑著,溫和地對著張軍熊說道:「下次如果還有機會,我再通知你。」

  祁俊看到張軍熊瞬間垮下來的肩頭,立刻道:「要不我退出吧。」雖然說他這麼做駁了南宮御的一番好意,不過他確實沒有張軍熊更需要這份工作,好好跟南宮御解釋一下,想必他能理解的。

  「那怎麼行?」還未等其他人說什麼,詹維贇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反對道。

  「我在學習財會方面的知識,你們財務部現在招不招兼職的?」祁俊怕張軍熊難看,腦子一轉,詢問道。可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很傻的問題,哪家公司的財務會招一個兼職生,而且還是要給工資的:「就當我沒問好了。」

  詹維贇聽到他的話,微微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應道:「那好,你去財務室,你們跟我去行政處,就這麼定了。」

  聽到詹維贇一錘定音的話,祁俊暗自鬆了口氣,可他哪知道這次進『天海』非但沒有南宮御的什麼事而且還為他日後帶來一個不小的麻煩。

  南宮御在祁俊進入自家公司後的第三個月才知道這件事,當時兩人在大堂遇見時,他還開了祁俊一個玩笑:「怎麼想我了?」

  祁俊一臉詫異,悶頭悶腦地回了一句:「我在財務室兼職三個月了啊。」

  「總裁,祁俊在財務室幹的不錯,他們部門經理還跟你表揚過他來著。」站在他身旁的詹維贇朝著南宮御擠眉弄眼了一番,開口道。

  南宮御當時的理解是祁俊找兼職工作找上了他這裡,維贇礙於自己的面子不得不收留了他,雖然心底有些不悅不過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順著他的話道:「看我這記性,最近太忙了,都忘記了。」

  祁俊並沒有看出他們之間的暗流,也沒有多想什麼,給了南宮御一笑,看到職工電梯來了,就逕自先走了進去。

  「這件事為什麼沒人跟我說?」南宮御一回到總裁辦公室就開飆了,語氣很是不好,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總裁,我,我以為他早就跟你說過,所以……」詹維贇一臉的惶恐,站在他面前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開口了。

  「維贇,你一向都知道我不喜歡把私人感情和公事混淆。」南宮御看到這個雖然是屬下,私下卻是好友的人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語氣放柔了不少,道。

  

                  第28章:幸福

  「我知道了,那我去跟他談。」詹維贇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你去和他談什麼?」

  「我知道怎麼做,不會讓總裁為難的。」

  「我的意思不是要辭退他……」南宮御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道:「算了,既然人已經進來了,那就讓他繼續呆下去吧,不過你要幫我多看著點他。」

  「是,我知道了。」詹維贇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退出了總裁室。

  看到門被關上,南宮御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就算把他招進來,也不用弄去財務室啊!」他有些懊惱,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了,維贇也是出於一番好意,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有機會把他調到其他部門吧。」把一個和自己關係曖昧的人放在財務部,這讓南宮御的心裡多少感到有些芥蒂。

  祁俊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晚歸的南宮御。現在兩人的狀態雖說是漸入佳境,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深處還是深埋著一絲不安,彷彿這幸福很不真實,讓他總有一種置身在夢境中的錯覺,好像這些日子的幸福是他偷來的。

  「想什麼呢?」南宮御一走進來就看到祁俊一臉出神的表情,脫掉外套隨意丟置在沙發上,兩手親暱地攔住他的肩頭,靠在他耳旁,道:「不是想哥哥我了吧?」

  耳旁儘是他呼出的炙熱氣息讓祁俊覺得有些微癢,轉眸對著他笑了笑,祁俊站起身,鼻子敏銳地嗅到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酒味,道:「你吃過了。」

  「今天有個應酬,不過哥哥我可沒忘記你。」南宮御獻寶似的將藏在身後的外賣拎到了他面前,笑著道:「怎麼樣哥哥我好吧?」

  祁俊對他整天這種沒有正經的論調早就習慣,也沒多說什麼,伸手就要去拎過掛在他手上的外賣,哪知他的手臂一縮,害得祁俊什麼都沒碰到。

  「俊,怎麼也該親親哥哥我表示一下感謝啊?」南宮御黑亮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笑意,更是主動地將半邊臉遞了過去。

  祁俊對他這類活寶的行為一向都是不予理會的,不過今晚他縱容了他,身形微動主動地送上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手更是利落地講南宮御手上的外賣搶了過去來。看到南宮御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後,轉而一臉的陶醉,祁俊嘴角高高揚起,拎著食物逕自走向了餐桌。

  南宮御心情很愉快,他看了眼餐桌旁低著頭和食物奮戰著的祁俊,哼著歌進了臥室。和祁俊在一起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南宮御心底的激情似乎並沒有消退,有時候反而會覺得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也不錯,不過這也僅僅只是腦海裡一閃而逝的想法,畢竟他是一個享樂主義者,喜歡享受現在,不太去在意以後。

  祁俊雖然一直低著頭,可是眼角卻時刻注意著屋子裡的另一個人。和南宮御的相處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嶄新的經驗,說實話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甚至有一種想要永遠維持現狀的想法,心底總會蕩漾著一股軟軟的暖意,讓他臉上的笑容多了許多。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很快就迎來了聖誕節。往常祁俊對這個洋人的節日並不關注,但是這是他和南宮御在一起後過得第一個比較具有意義的節日,所以他拿出了兩三個月兼職賺來的錢,到大廈裡買了一對手錶,兩隻男士的西鐵城。雖然不是普通人眼裡的對表,可是祁俊拿著包裝好的手錶時,心裡還是激動異常,買這兩隻表的錢可是他自己賺來的,和南宮御絲毫也沒有關係。

  當他若無其事地將手中的禮物遞給南宮御時,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因為在看到南宮御的剎那,他就意識到自己買的這支手錶很寒酸,根本就配不上南宮御的身份,可是買都買了,他還是硬著頭皮送出了手。

  「給我的?」南宮御有些驚詫,在拆開包裝看到手錶時,臉上堆滿了笑容,道:「謝謝,哥哥我沒準備禮物給你,要不明天我補給你吧。」說這話的時候,南宮御眼中有一點尷尬,如果只是普通的情人,他一向都是給對方一張金卡,讓他們自己搞定。雖然也給過祁俊一張金卡,可是看到這手錶的牌子,南宮御就知道這表一定是花他自己的錢買的。

  祁俊和以往的那些人不同,這點他是很清楚的,可是從來沒有親自為情人選購禮物的經驗更沒有那個自覺,所以今天才會遇上讓他如此尷尬的一幕。手中的表雖然並不名貴,可是南宮御心底還是感到竊喜的,因為他忽然間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看似灑脫隨性的祁俊,其實心裡還是裝著他的,這項認知多少也讓他有些得意,笑著將表戴在了手腕上,道:「謝謝。」

  「你喜歡就好。」祁俊看到他將表戴上,心情豁然開朗,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第29章:探友

  和南宮御在一起已經快一年了,兩人之間的相處還算愉快,雖然沒了初時的那種激情,兩人間也一直瀰漫著一種溫情。

  上次在讀夜校時遇見了范之臣,他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和男人聚聚了,這個週末他匆匆向南宮御交待了一聲,就過來找男人,到了公寓樓下,才發現自己把鑰匙給弄丟了,男人出其不意地竟然不在家,打了電話給他,靜靜地等在樓下。

  因為遇上南宮御,這每週末來男人這裡改善伙食的固定行為逐漸變成了不固定。

  「司徒總裁好久不見,還是這麼精明。」祁俊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在無聊之下準備到小區門口碰碰運氣,卻沒想到還沒走幾步,就看到男人被人糾纏,看清糾纏男人的人是司徒空時,祁俊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上前道:「剛跟臣見面,就知道他藏了情人,還真是厲害啊。」

  「祁淮俊,真沒想到你還沒死。」司徒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地盯著男人。

  「這可多虧了臣,不然搞不好我現在真的是一具屍體也說不定。」祁俊滿是興味地打量著渾身充滿暴戾之氣的司徒空,眼底的笑意更濃,手臂一張親暱地摟住了范之臣的細腰。

  祁俊完全無視司徒空冒著火的瞪視,頭微微一轉靠在男人耳邊輕聲,道:「不想他以後糾纏你,就好好配合我。」他的聲音很小,在外人看來似乎是他親暱地親了男人臉頰一口,尤其是司徒空所在的角度。

  在祁俊還沒反應過來時,臉頰上已經挨了司徒空重重的一下,他身子往後踉蹌了數步,朝著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直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司徒總裁兩年不見,脾氣好像變得火爆了嗎?不會是慾求不滿所致吧。」

  范之臣看到祁俊被打,衝到司徒空面前,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王八蛋,下次再打我朋友,我不會就給你一個巴掌就算了。」話音一落,不理會司徒空那張泛著五指印的俊臉,快步走向祁俊。

  男人勇敢的行為讓祁俊吃驚莫名,卻在男人扶著自己,一臉擔心地詢問著『你沒事吧』時,再也忍不住揚起嘴角,然而笑聲還來不及出口,就因牽動了嘴角的裂傷而痛吸了一口氣。

  「很疼吧,我們快上去吧,我給你擦一下藥。」范之臣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一邊講一邊攙扶著他走。

  「對了,司徒總裁,祁淮俊已經死了,現在只有祁俊。」祁俊可謂是一臉的得意,在離去前還不忘朝司徒空遞了挑釁味十足的一眼。

  「怎麼沒告訴我遇見了司徒空?」祁俊看到男人神色明顯一僵,不忍再讓他感到為難,趕忙道:「我說怎麼明明說好這周我回來吃飯,你居然人不在家,害得我現在肚子還在唱空城計。」

  「啊!」范之臣經他一提醒這才想起自己叫了他回來,卻將這件事忘了個一乾二淨,果然遇見那個人,就會讓他的生活一團糟:「我,我馬上去做。」

  「算了,你給我下碗麵就好。」祁俊看到男人一臉愧色,安撫道:「也怪我,應該下午就給你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的。」兩年時間的相處,因為熟知男人的生活規律,所以祁俊才會遺忘這最簡單的事。

  「要不,我搬過來住吧。」

  「不,不用了吧。」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顫,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容,道:「你學業重又要兼職,我這裡離你上班的地點又遠,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真的不用。」

  「我明天就收拾東西搬過來。」吃著男人下的面,祁俊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啊?!」范之臣聽出他的話只是陳述而不是詢問,在沉默了數秒後,道:「其實你幫得了我一時也不能幫我一世,我想自己面對問題。」

  「我搬過來住,又不是要幫你什麼!」祁俊聽到他的話,心頭一動,道:「我叫你哥,難道弟弟要住哥哥這裡,做哥哥的還能給我趕出去不成。」雖然男人的話說得沒錯,可是一想到單純如男人要和司徒空那隻小狐狸鬥,他怎麼也無法放心。

  「那,那好吧。」范之臣一向不善言辭,沒有再多說什麼。

  「算了,反正我也沒多少東西,我吃完麵就回去取過來。」祁俊是真的擔心男人,未免夜長夢多,他一放下筷子就動身回去拿衣物。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南宮御剛剛沖洗完畢,兩人這種半同居似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快一年,今天祁俊說要去一個朋友那裡看看,本來以為他回來的還會晚一些,沒想到他回來的時間到是不晚,不過這臉色可是夠難看的,在看到他臉頰有些微腫的痕跡,南宮御臉上儘是不悅,道:「怎麼回事?」

  「被個王八蛋甩了一巴掌。」祁俊到沒有隱瞞什麼,臉色有些蒼白,一邊應著他的話,一邊走向了臥室。

  「什麼?誰那麼大膽,竟然敢動我南宮御的人!」南宮御聽到他的話,臉上佈滿了寒霜,眼底閃過一絲狠戾,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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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意外見家長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我要搬到我朋友那裡住幾天。」祁俊看了他一眼,隨意交待了幾句:「可能這兩個週末都不過來了。」

  怎麼想也不放心讓那個老實巴交單純過頭的男人獨自呆在家裡,祁俊越想越急,拿了一些衣物就急匆匆地衝出了門,絲毫也沒注意到南宮御聽到他的話後,臉上的神色明顯陰沉了下來。

  南宮御看著已經被他隨手帶上關嚴的門,心頭的不悅瞬間攀升,屋內靜悄悄的,客廳的地面上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這讓他的眉頭更加深鎖。

  祁俊拎了一袋換洗衣物回來,剛想好好和男人談談,卻見到他一臉的疲憊,就沒多說什麼,在看到范之臣回房後,他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在男人家裡住了幾日,除了最初男人摔傷了腰的烏龍外,到沒有再發現司徒空,這讓祁俊原本高懸著的心稍稍回落下來。聽到男人要到國外培訓,祁俊真心為男人感到高興,送走了范之臣,這個公寓也變得格外冷清,他在第一時間衝到了南宮御家。兩人雖然分開沒有幾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祁俊卻覺得心裡對他格外的想念。

  當他興高采烈地拎著那袋衣服打開門,準備給南宮御一個驚喜時,卻發現客廳裡坐了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冷艷的貴婦是他不認識的。有些尷尬地站在玄關處,祁俊看到了伊烯文滿是挑釁的神情。

  南宮御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回來,而且今天還不是週末,在驚詫之後,嘴角抽搐了幾下,一時間沒了主意。

  「你就是祁俊。」南宮夫人維持著高貴的坐姿,看了一眼祁俊,淡淡地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媽,我……」

  「行了。」南宮夫人擺了擺手,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嘴角上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高深莫測地看了眼祁俊,卻對南宮御道:「玩玩的事,就不用向我報備了。」看到祁俊臉色蒼白了下來,她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道:「好了,記得這週五晚上要回家。」

  「烯文,陪阿姨回去吧。」南宮夫人從始至終似乎都沒拿正眼看過祁俊,她步伐優雅,風姿卓越地走了出去。

  祁俊知道南宮御的這個母親明顯不喜歡自己,看到南宮御追了出去,他忽然間覺得心情很沉重。腦海裡閃過一些模糊的可能,卻在發現自己竟然傻站著胡思亂想時,祁俊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淡笑。

  南宮御默默地跟在母親身後,對於讓祁俊和母親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他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母親一臉的平靜和那毫不在意的口吻,非但沒有讓他鬆了一口氣,反而讓他更加忐忑。

  「好了,你上去吧,記得週五晚上一定要回家。」南宮夫人在伊烯文的攙扶下坐上了轎車,放下車窗還不忘囑咐道。

  南宮御雖然明知道這一頓是鴻門宴,可是一想到剛才母親怎麼說也給自己留了面子,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一回到樓上,他就忍不住發作道:「你過來怎麼不和我先說一聲。」如果不是祁俊的突然出現,家裡這頓相親宴他本來是可以躲過的,現在倒好?

  祁俊聽到他的質問,心像是沉入千年寒譚,也是在這一刻,他才領悟到原來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像他以為得那麼光明正大,一直以為他既然介紹了好友給自己認識,那麼就是……卻不想原來自己還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看到祁俊的沉默,雖然南宮御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卻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過了,本想開口解釋幾句,哄一哄他,可是母親的來意佔據了他大半的思維,讓他根本就沒有這種心情,望了眼一動不動的人,他逕自走進了臥室。

  祁俊的心很冷很冷,看了眼沒有關上的臥室門,他拎著那袋衣服走出了公寓。夜風不大,可是祁俊還是打了個寒顫,一顆心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悲涼。

  南宮御並不是沒有聽到祁俊出去的聲音,可是他選擇了漠視。確實祁俊和他很合拍,可是對於他來說,這個人也並不是一定要的存在,就像他曾經喜歡過許多的人和物,喜歡時都捧在手心裡,祁俊和他們的區別在於,他對他確實花了更多的心思,確實對他的喜愛多了一點,但也僅僅只是一點。

  「一年了,快一年了啊。」南宮御其實也很清楚母親之所以會親自過來,催促他回去相親是一回事,主要的怕還是風聞了他將一個男子收藏了快一年的事吧。

  雖然母親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南宮御還是從母親的態度中明白,留著祁俊可以,但是他絕對不能成為結婚的障礙,說得通俗點,祁俊這種男寵是上不得檯面的。南宮御和衣倒在床上,覺得自己的頭有些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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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金屋藏『嬌』

  祁俊當日離開確實有些賭氣的成分,也是感到心寒之下的本能行為,卻沒想到南宮御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打給他,就連在公司裡兩人偶然間遇到,也是一副完全公事公辦的姿態,這讓祁俊內心不安的同時,也見識到了這個公子哥的另一面。

  這兩日來的細心回想,祁俊是越想越心慌,而以前眼中那個喜歡逗弄自己,像痞子般的南宮御似乎只是他的杜撰出來的想像,以前一直都不願意去承認的東西,在腦海裡漸漸清晰起來。南宮御是『天海房產』的總裁,一個被人人稱之為目光犀利,手段高明,運籌帷幄,私生活豐富多彩的傑出企業家的形象鮮明起來。

  在祁俊一日比一日更恍惚的時候,卻意外地見到了伊烯文,他原本是想繞道的,對方卻沒有給他機會。

  「祁俊,這周沒去御哥哥那裡吧。」伊烯文眼中有著一份篤定,堪稱漂亮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道:「御哥哥很快就會成為我的姐夫了,我看你識相點的話還是趕緊拿點好處走人吧,要不然以後可就難看了。」

  祁俊聽到他的話,心驟然一頓,心跳足足停止了數秒,在看到他臉上充滿了諷刺意味的笑容時,祁俊覺得很刺目,可是他卻沒有了力氣去作戰,只是應了一句:「是嗎?」看到對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他加快了腳步,逕自越過伊烯文,挺直背往前走著。

  匆忙攔下一輛出租車,他報出了一個地址後就變得恍惚。在司機停下車時,他才發現竟然是南宮御家的小區門口,籌措了數十分鐘,他還是決定當面問個清楚。祁俊一向都自認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可是現在這一刻,他卻害怕聽到,聽到那個答應。

  家裡並沒有人,祁俊拿出隨身攜帶著的鑰匙開門走了進去,公寓裡隱約間還可見兩人相處時的點滴,可是坐在沙發上的他卻只覺得那些時光很模糊,腦海裡只有南宮御即將結婚的事。

  一聽到開門聲,祁俊神經質地站了起來,直直地望向門口,看到南宮御走進來,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反覆想了好幾個小時的質問卻堵在了喉嚨口。

  「你今晚怎麼在這裡?」南宮御打開房門時,看到屋內一片漆黑,原本以為沒人,哪知到祁俊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裡,眉頭一皺,一邊解著領帶,一邊道:「在家怎麼不開燈?」

  他的態度很隨意,這讓祁俊忐忑不安了一夜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雙手緊緊握了握,他還是開了口:「聽說你要結婚了?」

  「結婚?沒有啊。」南宮御從櫃子裡拿出居家服的動作稍稍一緩,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一邊脫著外套,一邊回道:「我先洗個澡,有什麼話我們一會兒再談。」

  南宮御任由溫水沖刷著身體,眉宇間隱約可見一個『川』字。雖然他表現得很鎮定,可是心底對祁俊的質問還是有些驚愕和緊張的。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原本他還想多隱瞞一些時日,看來有些事情是要談談了。

  聽到他的回答,祁俊頓時鬆了口氣,剛才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祁俊嘴角微揚,起身去廚房給他泡了一杯解酒茶,看到南宮御從浴室出來,他迎了上去,將手中的茶遞了過去。

  南宮御端著溫度適中的茶杯,卻覺得這茶很燙手,面色有些沉重地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定後,道:「俊,我……」本來想要說一些調節氣氛的話,可是在祁俊那雙澄澈眼眸的注視下,南宮御還是說了實話:「雖然我是沒有要馬上結婚,不過下個月要訂婚。」

  祁俊嘴角的笑痕僵住了,他盯著面前這個可以將話說得如此輕鬆的男子,一時間有些恍惚,對面的那張臉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南宮御被他看的有些慌亂,幽幽地歎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像我這樣的人,結婚那是遲早的事情。」他的語氣很無奈,南宮御雖然知道這件事對祁俊來說可能很不好,可是在他的認知裡,結婚並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現有的關係:「我的事業正處於很關鍵的時期,娶烯雅可以給我很大的幫助。」

  「烯雅是烯文的堂姐。」南宮御看到祁俊臉色灰白,一雙眼睛幽深暗沉,繼續說道:「我娶她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這個公寓我會讓人過戶到你名下,以後你可以搬進來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祁俊的心在滴血,可是他臉上卻在笑:「是不是想把我金屋藏嬌?」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可是金屋藏嬌的主角就算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也不應該是個男人吧?」

  「這我不介意。」

  「是嗎?」祁俊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他目光熠熠地盯著南宮御,一字一句地道:「可惜我介意!」

  

                  第32章:心傷

  第三者這個名詞是深埋在祁俊心底的一個地雷,雖然一直藏得很深,可對第三者的深惡痛絕早就滲入祁俊的骨血。

  南宮御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他怎麼也沒想到對面的人竟然會說得如此堅決,看著祁俊的笑臉,他第一次覺得對面的這個人他似乎從未真正看透過,眉頭輕蹙,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結婚,你就結束我們之間的這段關係?」

  「是。」祁俊的心早就已經痛得麻痺,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加明顯,聲音也很平靜清晰,道:「我絕對不會成為人家婚姻的破壞者。」他很清楚,雖然他表現得很鎮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彷彿一刀刀正被人切割著,鮮血淋漓。

  「破壞者?」南宮御聽到他的話,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瞬間明朗了不少,道:「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你而冷落我未來的妻子。」

  說實話,想到要和祁俊結束這一段關係,南宮御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願的,畢竟要找一個和自己配合這麼默契又不會恃寵而驕的情人還是有些困難得,尤其難得相處近一年,南宮御對他還沒有產生倦怠感:「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再碰其他男人。」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違背了曾經對祁俊說過的話。

  他的話讓祁俊徹底明白,兩人之間根本就已經沒了溝通的必要。原來這個公子哥所謂的真心就是這麼個意思,可笑他還真地捧上自己的一顆心,殊不知這還是一場遊戲,只不過從速食麵變成了一鍋粥的區別。

  祁俊沒有再說什麼,他默默地轉身走出了這個曾經讓他感到愉悅,如今卻只覺得窒息的公寓。大街上霓虹燈閃爍,不時響起車鳴聲,可這一切在祁俊眼中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他只覺得很累,心彷彿被人緊緊攥住了,讓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難。靠在街邊的路燈桿上,祁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怎麼了?俊哥你可好久沒回寢室住過了。」小四看到祁俊回來,皮皮地剛想調侃幾句,就發現他的神色不對,雙眼赤紅,臉色青白,嚇了一跳後,趕忙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看到他搖了搖頭,小四一臉擔憂,道:「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發現祁俊根本就沒有想要理會自己的意思,小四也不生氣,主動幫著鋪好了床鋪,讓他躺了下來。

  祁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再次睜開眼睛時,充斥著全身血液的空洞悲痛似乎好了許多,只留下一點點的麻木感,心空空的好想沒有了著陸感。翻身坐了起來,卻看見張軍熊和小四都在,祁俊微微一怔後,道:「怎麼今天都在,不用去打工嗎?」就算沒課,現在這個時間他們也應該在打工才對啊。

  「我們早就沒有在兼職了。」小四先開了口,說道:「我們在『天海』只呆了六個月。」

  「祁俊你到底怎麼了?」張軍熊方正的臉上寫滿了關心,道:「好久沒回來住,怎麼一回來就一副天塌地陷的樣兒,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靠,誰敢欺負我們兄弟!」小四一聽到張軍熊的猜測,就氣憤地站了起來,嚷嚷道:「丫,我抄傢伙去滅了他!」

  聽到小四活寶般的話,祁俊奇跡般地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他眨了眨眼,開口道:「我可能要搬回來住了,也沒什麼事,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兩個室友看他不願意多談,也沒有強迫他,這讓祁俊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對這兩個單純的室友有了一份感激。

  匆匆地吃了一個麵包,祁俊收拾一番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天海』,既然他和南宮御的感情要成為過去,那麼他繼續留在他的公司只會讓兩人都難堪。

  「什麼?你要辭職?」經理聽到他的話,一張臉都皺了起來,道:「你要辭職恐怕要找詹特助。」

  「好,我明白了,謝謝您。」祁俊雖然表現得很鎮定,但是腦子還是有些混亂,他退出經理室後,直接去找了詹維贇。

  詹維贇早就料到他會來向自己辭職,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我會打個電話給你們經理。」看著祁俊走出自己的辦公室,詹維贇幽幽地歎了口氣。

  「贇哥哥,你現在可不能心軟,不然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伊烯文從裡間走了出來,一臉無害地看著詹維贇,道:「贇哥哥!」

  「好了,我知道了。」詹維贇雖然並不想傷害祁俊,可是對於有可能傷害他身邊人的人,他是不會手軟的,定了定神,他拿起電話撥了過去:「王經理嗎?我交待的事沒有問題吧……好,沒問題就好。」

  

                  第33章:背叛

  「祁俊,我可以接受你的辭職申請,但是現在才月中,按規矩你要做到這個月底才能離職。」經理公事公辦地說道:「而且我叫你審核去年的賬目,你應該還沒理清吧?如果你現在馬上走人,這工作我找誰來做。」

  「那些賬目不是以前就對過的嗎?」祁俊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雖然他可以諒解南宮御的選擇,可是這不代表他能原諒對方。

  「如果你一定要馬上離職,那也要把那些賬目對好才行。」經理稍稍靜默了一下,提出了要求。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祁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了看桌上的賬目核對單,想也沒想提筆就在下面的審核欄簽名。這些賬目早在半年前,他和幾個同事就一起核對過,前幾天經理讓他再核對一遍,他雖然有些不解可還是接了下來,既然是已經審核過的東西,那麼他少看了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更何況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賬目。

  經理看著祁俊抱進來的一疊賬目進來,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在離職申請上簽了字。

  離開『天海』,祁俊走在大街上沒有海闊天空的感覺,心空空的,有些難受。仰頭望了眼灰濛濛的天空,祁俊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告訴自己,他可以重新開始,一定可以重新開始!

  這次來到南宮御的公寓,祁俊很平靜,他來是要歸還鑰匙和那張金卡,順便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擰開門把,滿屋子都是酒味,客廳裡更是散落著無數的空酒瓶,祁俊在走近臥室的剎那聽到了一些壓抑的細碎的聲響。

  臥室的門緊閉著,祁俊的心突突之跳,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馬上轉身走人,可是他的腿還是帶著他來到了臥室門口,在旋開門把的那一刻,祁俊看到那張他曾經躺了無數次的床上,正交疊糾纏著兩個人。

  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卻在眨眼過後,更看清了床上的chi裸身影,早已經麻痺的心銳痛了一下,祁俊清楚地看見了南宮御臉上的錯愕和伊烯文眼底那抹勝利的笑容。

  「俊?!」南宮御似乎終於清醒過來,尷尬地掀開被子起身,卻不知道兩人赤身裸體的樣子盡數落在了祁俊的眼中。

  祁俊清楚地看見了伊烯文白皙的身體上佈滿了許多歡愛後的痕跡,後臀處隨著南宮御地抽離帶出了絲絲粘稠的白液。

  「對不起!」祁俊都很佩服自己居然可以這麼鎮定地道歉,關門。手中的鑰匙被他緊緊攥著,當他艱難地走到沙發旁,想將手中的鑰匙仍在沙發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很厲害。

  「俊,你聽我說。」南宮御從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昨夜祁俊不發一言地離開讓他心情很惡劣,獨自在家喝了一瓶又一瓶的紅酒,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怎麼就和烯文上了床,白著臉支吾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下意識地道:「對不起。」

  「這是鑰匙。」祁俊頗為平靜地將鑰匙扔在了沙發上,從口袋中掏出金卡,也扔在了鑰匙旁,道:「我先走了。」一切都結束了吧,祁俊看著被自己扔在沙發上的東西時,腦海裡只遺留著這麼一個想法,心有那麼一瞬間刺痛著。

  「俊,看來我說什麼你都沒興趣聽了。」南宮御看了看祁俊,看到他一臉平靜地神色,原本有些緊張的神色已經被一抹不耐所取代:「如果你今天走出這裡,我們以後就徹底完了。」

  南宮御一向都是驕傲自負的,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是一個天之驕子,他何嘗拿自己的熱臉貼過別人的冷屁股,更何況祁俊對他的道歉全然漠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這更是刺激到了他。

  祁俊嘴角翹了起來,沒有說什麼,只是瞇著眼睛望了眼明顯不悅的南宮御,轉身向門口走去。

  「御哥哥,你的男寵好大的脾氣哦。吃你的用你的,居然還跟主人發脾氣……」伊烯文不知道何時披著一件南宮御的浴袍走了出來,臉上雖是一副驚詫的模樣,可是眼底卻溢滿了得意的神采,撒嬌般地道:「御哥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祁俊腳下的步伐稍有停滯,伊烯文的話顯然讓他感覺到了屈辱。一直以為兩人既然是相愛而走在一起的,那麼他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東西,所以沒有拒絕南宮御給出的那張卡,沒有拒絕過南宮御的贈予,卻沒想到原來在他們這些人眼中,他祁俊只是一個被包養著的男寵!

  低頭看到自己所穿的衣服,祁俊的臉色更是白了幾許,這套衣服也是拿著那張卡去商場裡刷的,原來他這個男寵在不知不覺中確實佔了人家南宮御不少的便宜啊!

  

                  第34章:陷害

  如果說聽到南宮御親口承認要訂婚,要包養他的時候,祁俊內心深處是痛苦的,那麼在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溢滿了苦澀。

  愛情或許可以向白開水般平淡清澈卻久遠,也可以像是焰火般絢爛多彩卻短暫。如果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他會以為他們之間的愛情只是兩個人之間人生觀的差異。在南宮御眼中這一年或許只是煙花,而他錯把它當成了日日所需的白開水。可是現在,他迷茫了困惑了,這一年裡他們之間曾經真的相愛過嗎?

  在他眼中的自己,怕早就是一個被包養的存在了吧!可笑的是,他祁俊直到今天直到此時此刻才有了這項認知!

  南宮御看著祁俊明明有些踉蹌卻無比倔強的背影走出自己的視線,心底的煩躁就像一個被吹大的氣球,瞬間膨脹著。

  「御哥哥,你的臉色好難看啊。」伊烯文半瞇著眼眸,一副小白兔般的無辜樣,可是他的眼底卻滿滿地都是得意,小聲地道。

  當他被南宮御拽著手臂摔到床上的時候,感受到他粗暴地進入時,伊烯文只覺得一種滿足,一種痛並快樂著的滿足,那張美麗的臉上混合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南宮御只是想要發洩,發洩一種他自己都還不太明瞭的情緒。或許潛意識裡,他也是希望祁俊能離開。人都有一種自我保護的潛能,南宮御的內心也在隱隱不安於自己對祁俊超乎尋常的喜愛,所以他似乎也想要趁著這個時機,擺脫掉自己心底的某些什麼東西。

  「什麼?」南宮御在聽到詹維贇的話時,本就陰沉的臉上瞬間覆上了一層寒霜,道:「你確定?」

  「這件事證據確鑿,王經理一早已經親自去報案了。」詹維贇的臉上依舊一派溫和,那雙眼睛卻始終盯著書桌,或許他內心深處多少也是有些不安。

  辦公室裡的氣氛寂靜地彷彿掉一根針都可以聽到,一深一淺的呼吸聽得格外分明。

  南宮御的氣息有些不穩,在聽到祁俊居然私吞了公司五百萬時,他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憤怒彷彿火山般爆發,燒得他頭痛欲裂。

  五百萬對他來說不算是什麼大數目,可是一想到那個曾經真心相待過的人,從一開始怕就是瞄準了他身上的錢時,南宮御覺得週身冰冷,昨日看到他瀟灑地扔下鑰匙和金卡離去時那種隱隱的虧欠和不捨彷彿是對他自己最大的諷刺!

  「總裁,你看這件事怎麼處理比較妥當?」詹維贇在看到他雙目凌厲,整個人都散發著寒氣時,硬著頭皮開口道。

  「去告訴他,只要他把錢吐出來,念在他跟了我快一年的份上,公司不會再追究。」南宮御在暴怒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心底雖然有些刀割般的鈍痛,可是卻似乎又鬆了口氣。如果說他只是看上了自己的錢,那麼他們之間應該就算扯平了吧。

  這幾日,南宮御的心情都很糟糕,詹維贇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心緒難寧。祁俊已經進了拘留所,警方在等著他們提供證據,而那些證據全都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等待著他最後的決定,而那個人遲遲不肯將錢吐出來。

  下午,他見了一個人,一個自稱是祁俊哥哥的人。那個男人一看就是一個軟柿子,平凡的長相軟弱的個性,隨便哪個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絕對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他把祁俊最後的機會交在了這個男人手裡,一方面希望他能說服祁俊把錢拿出來,一方面又不希望……南宮御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面前的證據已經足夠定了祁俊的罪,他卻還在遐想著,或許他是被人陷害的。

  祁俊見到范之臣的時候,心上劃過一絲久違了的暖意,很想給他一個『我沒事』的笑容,卻在看到男人泫然欲泣的表情時,這嘴角怎麼也揚不起來。

  「哥,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說什麼傻話……怎麼不早點讓人通知我?」

  「沒事,錢不是我拿的,他們也總不能誣陷我吧。」

  「有個叫御少的人說,只要把錢還回去,他就不起訴你。」

  「他說的錢到底是多少?」

  「他?」祁俊聽到他的話,眼神明顯一怔,隨即一暗,嘴角卻發出了笑聲:「哈哈哈……原來……原來在他眼中的我,竟是如此不堪……哈哈……」

  

                  第35章:御的挫敗

  「俊,俊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范之臣對於他忽然有些瘋狂的舉動嚇的彈跳而起,焦急地道。

  祁俊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盯著男人那張擔憂不已的臉半響,才道:「哥,我的事你不要管。只是這段時間我可能不能照顧你了,你心太軟……罷了,總之司徒空這個人你還是不要……算了,我自己的事都弄得一塌糊塗的,我還……」祁俊的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哥,天下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情人是最不可信的!」他知道現在他自己都身陷在困境,根本就顧及不到男人,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提醒男人了。

  「南宮總裁,這錢我一定會拿來給你,但是今天恐怕不行。」男人臉色蒼白,一副不安的樣子,

  「大叔,我看你不用演戲了吧。」南宮御還沒有什麼表示,詹維贇就譏諷出口道:「明早九點就是上庭的時間,我看你是和祁俊商量好的吧,想要拖延時間?這恐怕沒有任何意義,他盜竊公司財務是證據確鑿的!」

  「明早八點,最遲八點半我一定把錢給你們送來。」

  南宮御心情是很惡劣的,當聽到男人一篤定的口氣說第二日早晨一定會送錢過來時,他發現自己的心情比知道有人盜了公司五百萬時更加惡劣,這無疑坐實祁俊確實拿了那筆錢,這讓他非常憤怒心情更是陰鬱。

  知道好友司徒空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日兩人卻因為種種原因都沒見面,不禁很想見見這個好友,想要從他那裡獲得一點點安慰。撥通他的電話,知道對方剛剛開完了會,硬是逼著他出來和自己一起去俱樂部玩,還要求對方關掉了手機。

  「空,我,我告訴你,他媽的那些人就他媽的只看中我的錢……」

  「錢,錢,錢……媽的……」南宮御一邊拉著司徒空喝酒,一邊叫囂著,雙眼通紅:「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我他媽就是一個傻子,還以為找到了一個真愛自己的人……我他媽太傻了……」

  「都他媽不可信,都他媽……」

  詹維贇看到支票時是驚訝的,尤其看到司徒空三個字時,那種驚訝更甚。他趕忙把支票處理掉,給南宮御打了電話,卻發現對方只能秘書留言,就自行通知律師撤消了對祁俊的起訴。事情處理的非常迅速,詹維贇甚至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探查的信息。

  「司徒空,你這裡怎麼都是生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南宮御在聽到門鈴響起來時,雖然頭痛難耐,還是睜開了眼睛,因為一醒來就發現餓了一天的肚子叫囂的厲害,他只能選擇起床。

  南宮御頂著一頭凌亂的短髮,身上穿著范之臣熟悉的睡袍,屬於司徒空的睡袍,手裡端著一杯水,正不滿的抱怨著,絲毫也沒有發現門口還站了一個人。

  「御,你搞什麼?」司徒空眉頭一皺,回身的剎那頗為不滿地瞪了南宮御一眼:「醒了,就給我趕緊走。」昨晚做了他一夜的陪聊,司徒空可不想今晚再毀在這個損友手裡。

  南宮御還是沒有注意到他身後之人,有些無賴般地一笑,灌了一口水,道:「空,不要這麼絕情嗎?我們什麼交情,你也好意思讓我才睡醒就走人?」

  司徒空剛想叫他不要耍寶,趁早走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南宮御變了臉色,原本輕鬆放肆的笑容瞬間被一臉冷酷所替代。

  「他不會就是你現在的床伴吧。」南宮御在看清司徒空身後之人的長相時,雙眼立刻凌厲起來,道:「現在的騙子都是團伙作案,還是都受過專業訓練啊!」他說這話是帶著滿滿的諷刺的,望了眼司徒空不明就裡的探尋眼神,他朝著范之臣冷冷一笑,道:「空,看來你是被他這副無害單純的樣子給騙了。」

  放下水杯,南宮御逕自走進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後,走到司徒空身旁,輕聲耳語道:「空,這個人的弟弟可剛捲走了我五百萬。」離去前,南宮御仍不忘遞給范之臣一個輕蔑的笑容。

  坐進車裡,南宮御的心情並沒有醉酒而好多少,反而因為頭隱隱作痛臉色顯得更加灰白。打開手機,聽到了詹維贇的留言,南宮御在怔了數秒鐘後,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前擋風玻璃上:「草!」

  「祁俊你好樣的!」南宮御發動了車子,猛踩著油門,似乎想要借助車速來減輕心底莫名的憤怒和哀傷!看來在那個自己曾經真心捧在手心裡的人眼中,他只是一個『凱子』而已!這點認知讓他頓感挫敗和無力!

  

                  第36章:侮辱

  「看來這裡也很適合你嗎?」伊烯文笑得很是恣意,他輕蔑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男子,道:「果然是個下等人,拘留所這種地方還真是適合你呢?」

  祁俊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像是孔雀般驕傲,迫不及待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男孩。

  「你那是什麼眼神?」伊烯文知道自己已經將這個人徹底地趕離了南宮御,趕離了他們的圈子,經過這一次,祁俊將再也無法威脅到他,所以他笑得特別燦爛,道:「不會指望著御哥哥相信你吧?」

  祁俊的眉頭皺了起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整個人都顯得很鎮定。

  「不過就御哥哥的男寵而言,你的身價有點低了。」伊烯文故作一副替他不值的表情,道:「不就是五百萬嗎,至於把你送進這裡嗎?」

  「我聽說監獄裡很多人都喜歡你這種男人哦……想必你在那裡會更受歡迎吧。哈哈哈……」伊烯文笑得非常大聲,高傲地起身走了。

  祁俊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內心深處卻更加蒼涼,南宮御讓范之臣帶的話如果說是給了他一個信號,那麼現在伊烯文的到來,就是說那個人是不相信自己的!

  祁俊走出拘留所時並不知道他之所以被放出來,是因為范之臣替自己交了五百萬!他連想都沒想過這種可能性,畢竟男人的財務狀況,他比誰都清楚。

  在看到停在路邊的那輛車時,祁俊心底還滑過一絲欣慰:他是相信自己的吧,否則不會放了自己,不會親自來接自己的……

  「上來!」南宮御的臉色鐵青,目光陰冷,看到祁俊走近,沉聲道。

  「錢不是我拿的!」祁俊在坐上車時,一直被困住的心有些輕鬆感,他輕聲而堅定地道。

  車子滑了出去,祁俊的話對南宮御來說是一種諷刺,他冷冷一笑,在車子開出沒多久後,停在了路邊道:「是嗎?」他停頓了一下,咬牙切齒地道:「你的好哥哥已經把錢都吐出來了!看來你們沒有對好口供啊!」

  祁俊臉上的平靜之色瞬間龜裂,一雙略顯疲憊的眼睛中毫不掩飾詫異。

  「你的演技不錯,下次如果想要賣身賺錢,你應該學的更聰明一點。陪人玩愛情遊戲是撈不到錢的,但是現在很多有錢人都對包養男寵有興趣,憑你的資質應該會賺到錢,不過一年五百萬,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點!」

  南宮御點了一根煙,在吞雲吐霧一番後,嘴角揚著嘲弄的笑容,道:「還有下次記得不要把錢交給一個懦弱的男人!更要記得做了這種事,證據是不該留下的!」

  看到祁俊蒼白著臉,一副沉默的樣子,南宮御心底的火再次燒了起來,他扔掉了手中還沒燃盡的煙,冷冷地道:「給我滾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要來見祁俊,只是全身都彷彿在叫囂著,要來要來……「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還敢耍什麼花樣,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南宮御狠狠地拋下絕情的話,冷冷地眼神中滿是嘲諷和蔑視,彷彿他在看著什麼噁心的東西般!

  祁俊平靜得拉開車門,注視著那輛轎車在自己面前呼嘯著離去,頭在嗡嗡作響,心卻錐心刺骨的痛著。還好自己沒有開口繼續說些什麼,怕是說了也只是給了他更多侮辱自己的借口和理由!

  祁俊知道自己心裡有恨,無論他怎麼壓制這種熟悉的感覺都無法漠視,養父被殺時那種毀天滅地的恨意再次湧了上來,很鮮明!

  回到男人的公寓,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祁俊倒在沙發上,睜著一雙大眼,拚命想要理清一些什麼,可是腦海裡卻只剩下空茫茫地恨意!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有沒有睡著,時間對他似乎失去了意義,祁俊只是那麼躺著,慢慢地沉澱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恨意,慢慢地淡化著……

  杜厲寺在看到伊烯文和詹維贇從校長室出來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有些氣急敗壞地瞪著那兩個人,道:「你們何必做的那麼絕!」

  「我要他從這個城市消失,哪怕想到回來這裡,都會讓他覺得恐懼!」伊烯文此刻的臉上帶著一絲陰狠,頂著一張天使的容顏,卻有一雙惡魔的眼睛。

  詹維贇眼中雖然有些歉意,可是他還是保持了沉默,對杜厲寺的質問選擇了逃避。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杜厲寺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幽幽地開口道:「更何況你們怎麼知道他是一隻兔子而不是一隻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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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崩潰

  「厲寺,你說什麼呢?」詹維贇看到他嚴肅的臉色,眉頭輕蹙,道:「憑我們幾家的勢力,就算他是一隻老虎,也是翻不了天的!」也許這件事伊烯文做的確實有點太過,太狠,可是他祁俊算什麼東西,至於杜厲寺用這種嚴肅的口吻來教訓他們嗎?

  「厲寺哥哥,你別忘了,這件事你也是有份的。」伊烯文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望了眼杜厲寺,拽著詹維贇離去前,還不忘道:「我不希望有人把這件事傳到御哥哥耳朵裡,我想厲寺哥哥不會讓我失望的哦。」

  當祁俊在校門口遇見杜厲寺時,他選擇了漠視,選擇了繞道而行,卻沒想到杜厲寺卻主動迎了上來。

  「祁俊,我想跟你談談。」杜厲寺定定地望著眼前的人,看到對方明顯憔悴的容顏時,心頭微微一痛,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祁俊花了整整三天才稍稍收拾好了心情,才有力氣邁進校門,他已經下定決心,下定決心要安靜的完成學業!

  「是不是就是那個人啊?」

  「好像是他吧……」

  「他本人比圖片上難看多了嗎?」

  「對啊,那些圖片看起來妖艷多了……」

  「兔爺!」

  「靠,真噁心!」

  「我們學校怎麼會招這種人進來!」

  「死同性戀!」

  「……」

  杜厲寺曾經一度衝進校長室要求對那些照片保密,校長當時也答應了,可他第二天就發現校園的內部網上這些照片滿天飛。他用了很大力氣想要早一步找到祁俊,可是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找到他!所以他選擇了最笨的方法,在校門口守株待兔。

  看到祁俊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此刻鐵青一片,杜厲寺知道他無法堵住悠悠眾口,趕忙半拉著祁俊,將他拽出了校門。

  「你不能再回學校了。」杜厲寺內心深處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艱難地開口道:「你的事被人捅出來了……校長讓你自動申請退學……」

  「雖然以後你可能不能再就讀法律系,不過只要繞開這個圈子,到其他城市讀其他的專業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對面的人一聲不響地坐著,杜厲寺沒有說出來,為了讓校長同意讓他申請自動退學,他花了多少力氣,他知道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補償,為了當初他對這個男子那一點點心動之下所做出的事。他沒有忘記是他的幫助,祁俊才會進了『天海』!

  祁俊不知道自己怎麼衝出咖啡屋的,他不停地跑著,不停地跑著。他不知道杜厲寺口中的所有事都指什麼,他腦海裡唯一留下的就是『再也不能就讀法律系』,他永遠都無法成為一個法官的事實!

  「啊——」祁俊使勁全身力氣吶喊著,發洩著……那種久未出現的殺人的慾望,在這一刻變得躁動起來。

  「我的小俊最乖了,爸爸的理想就是要做一個大法官哦。」

  「俊,爸爸永遠都無法成為大法官了,你幫爸爸實現這個願望好嗎?」

  「孩子,不哭,不要有仇恨,答應爸爸好嗎?」

  「記住你答應過爸爸要替我做一個正直的大法官……」

  祁俊的淚水不知道何時流了出來,整張臉上都是晶瑩的淚珠,他跪倒在路上,默默地流淚:「這就是對我設計了親生父親的懲罰嗎?這就是我一直在和命運抗爭後的結果嗎?爸爸,告訴我,告訴我該怎麼辦?告訴我……」

  如果說祁俊知道自己必須退學的消息時還多少有些理智,那麼當他回校辦手續時,看到校長遞過來的夾在檔案中的那一疊照片時,他徹底的崩潰了!

  照片上的他赤身裸體,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他的表情有痛苦的更多的卻是愉悅……這些照片上他永遠都是被壓在一個男人身下,除了他的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男人卻永遠只有一個背影……祁俊輕易地認出照片上的背景是南宮御家的臥室,照片上的那張床是南宮御家的那張床……

  終於明白剛才聽到的那些話的含義,也終於察覺到眾人經過他身邊時那輕蔑的視線和紛紛躲開的厭惡出自哪裡?緊緊地捏著那一疊照片,祁俊心底的某些東西終於爆發了,他一直想要深埋的東西終於破土而出……

  一段只有一年的海市蜃樓般的愛情,不僅僅讓他輸了心,更是讓他輸了人生,輸了他十幾年的苦心經營!祁俊慢慢地拾起那些他震驚之下掉落的東西,再次站直身子時,已經是一個重生的他,一個渾身充滿著撒旦氣息的他!

                  第38章:重逢(一)

  三年之後:

  「厲寺,你在看什麼呢?」詹維贇發現眼前的好友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雙眼直直地望著玻璃外,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他……」杜厲寺臉上的神色可謂是帶著一點驚喜,一點傷感,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身旁幾個好友紛紛投來的視線。

  「厲寺,你在嘀咕什麼呢?」汪暉順著他的視線望了望外面,除了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一些行人,外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杜厲寺終於回過神來,收回自己的視線,道:「認錯人了。」三年前,祁俊正如伊烯文所希望的,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聲無息。杜厲寺卻總會在不經意間回想起祁俊聽到自己說的話後,那張瞬間崩潰的臉。

  「喂,今天是為了慶祝汪暉高昇,你這什麼表情,罰酒罰酒!」南宮御親自動手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紅酒,輕笑著道。

  杜厲寺沒有推諉,豪氣沖天地仰頭灌了下去。看著南宮御一臉快意的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刺目。

  「御,聽說伊叔叔趁著這次大壽要把祁門的幫主介紹給你。」汪暉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邊道:「這麼說你確定要接手伊叔叔的生意了。」

  「我不接手,難道讓烯文和那幫粗魯的軍火商打交道啊。」南宮御挑了挑眉,嘴角一揚,道。

  「你現在賺得錢還少啊。」

  「沒人會嫌錢多。」

  「喂,你們這是幹嘛,要挑撥御哥哥啊。」晚到的伊烯文聽到幾人之間的對話,不滿地嘟了嘟嘴,瞪了眼汪暉,道。

  「烯文,不可以這麼沒禮貌,以後我們的生意還要靠你暉哥哥罩呢?」南宮御嘴裡說著這話,臉上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得,算我多事。」汪暉碰了一鼻子灰,趕忙出聲討饒,不過仍不忘提醒道:「做做軍火生意沒什麼,不過和祁門那種真正的黑幫扯上關係總不太好。」

  「你不用替我擔心,聽伊叔叔說祁門這個幫主可是司徒伯伯的義子,說起來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南宮御知道好友是替自己擔心,笑著道:「更何況,祁門現在掌握了東南亞的所有軍火渠道,不通過他們,我們的貨很難平安出手。」

  幾個人聚到凌晨,各自取車離開了『末日』。杜厲寺的車開在最前面,另外的人都跟在他後面。就在他神情疲憊地望向窗外時,卻看到路邊大排檔坐著一個人,一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已經踩了剎車。

  「厲寺,你喝多了。」因為前面的車緊急剎車,導致後面跟著的幾輛車都只能做出連鎖反應,好在大家開的都是性能良好的名車,這才沒有造成四車相撞的慘劇。

  杜厲寺的臉色蒼白,雙眼直直地盯著某處,這讓其他下車聚在他車旁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那個人是不是祁俊啊?」汪暉第一個叫出了聲,他對當年的事情並不是很知情,自然也沒注意到另外四人那精彩繽紛的臉色,逕自邁步走向了不遠處的大排檔。

  祁俊隱約間聽到有人喚這個名字,下意識地挑了挑眉頭,抬目望去,看到了向自己奔來的兩個朋友。當年他的事情發生後,只有這兩個室友給他打了電話,雖然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可是祁俊知道,他們是真的還把他當成朋友。所以三年來,他和他們之間一直都有著聯繫,雖不頻繁卻也不曾斷過。他的眼神動了動,手中夾炒麵的動作也微微停緩,朝著他們揚唇一笑。

  「俊哥,不好意思,今晚真的是被老闆拖住了,要你等這麼久。」小四雖然穿著一身西裝,可是還是難掩隨性的個性。

  「歡迎你回來。」張軍熊顯得沉穩了許多,脫去西裝外套後,笑著道:「今晚真是不好意思。」

  「是兄弟說什麼不好意思,再說你介紹的這個燒烤排檔,味道確實不錯。」祁俊一邊給他們倒好啤酒,一邊打趣道:「看你們穿成這樣,我還真是羨慕呢?」

  「混口飯吃罷了。」小四難得沒有臭屁,一臉的尷尬。

  「祁俊,真是你啊!」汪暉很是熱絡地一掌拍在祁俊的肩頭上,道:「說起來,你小子這兩年跑哪兒去?」汪暉知道他曾經跟了南宮御一段時間,後來這個人怎麼消失不見的,他卻並不清楚,每次問起,幾個好友都是三緘其口的樣子,多少也讓他對祁俊這個人更多了幾分好奇。

  

                  第39章:重逢(二)

  祁俊半瞇著眼睛,緩緩地看向他們一行人。雖然知道來這座城市,他必然會見到他們,卻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相見!

  即使在幾人的包圍之中,祁俊還是輕易地看到了那個耀眼的存在。南宮御一身休閒裝扮,高大挺拔的身形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具有存在感,那張英俊的臉上雙眉緊蹙,雙唇微抿,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熠熠生輝,無處不散發著一個王者的霸道氣息,隱隱之中還透著一份複雜的情緒。

  「還真是可憐,離開我們御哥哥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伊烯文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身形卻依舊纖細,看似無意地道。

  「我還有事,先回了。」南宮御看到祁俊坐在那裡,一副平靜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些被刻意掩藏著的東西蠢蠢欲動。

  他很隨性的穿了一件T恤,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一雙籃球鞋,可就是這樣的他身處在路邊的大排檔,南宮御卻發現他無法忽視祁俊散發出來的那種光芒,這個曾經用眼鏡來掩飾自己的男子,如今似乎正在暗夜中肆放著自己的光華。

  看著伊烯文跟著那個人上了車,祁俊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痕,心卻莫名地一窒。他低頭拿起酒杯,灌了一口下肚後,冰涼的啤酒讓他覺得舒爽了許多。

  「祁俊,我……」杜厲寺一臉的凝重,雙眼緊緊地盯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小四,軍熊,我們找個時間再聚。」祁俊笑著和兩個朋友打了招呼,瀟灑地站起身,拍了拍杜厲寺的肩膀,道:「方便送我一程嗎?」

  汪暉和詹維贇被他們遺忘在了原地,祁俊逕自上了杜厲寺的豪華跑車,語調輕鬆地道:「這車不錯!」

  「對不起!」杜厲寺深吸了一口氣,望了眼身旁的人,終於開口道。

  「學長這話從何說起。」祁俊整張臉都在笑,那雙丹鳳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縫,道:「當年我還沒謝謝學長你呢?」

  「你好像沒有繼續求學。」杜厲寺一直都有托人打聽各大院校內是否有一個叫『祁俊』的人,雖然有很多人叫這個名字,卻沒有一個是他。 

  「其實讀書也真是件很沒勁的事情。」祁俊笑得一臉無所謂,看到眼前的景物,趕忙出口道:「到了,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沒有給杜厲寺開口的機會,他下了車,朝著他擺了擺手,走進了霓虹燈閃耀的街道。

  「昨晚你送他回去的。」南宮御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一大早就跑來找杜厲寺,只因為一早聽到維贇說祁俊在他們離開後,上了他的車。

  「是。」杜厲寺一臉的倦容,昨夜祁俊下車的地方是市內有名的紅燈區,雖然祁俊什麼都沒說,可是他還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個方面:「他住在紅坊街!」

  南宮御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抹驚愕,卻很快就鎮定下來,道:「你看清楚了!」

  「他下車後,我一直跟在他後面,看著他走進去的。」杜厲寺不知道該不該將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講出來,可是講與不講如今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南宮御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迎娶伊烯雅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望著眼前的南宮御道:「你對他還有興趣?」

  「說什麼呢?」南宮御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他的問話,道:「我來只是想把這個給你。」

  看著手中的請柬,杜厲寺吸了一口氣,道:「伊叔叔的大壽,我一定準時到。」看著南宮御起身邁開了腳步,他幽幽地吐了口氣道:「這個請柬你根本就不用親自送來的吧,既然是我先看到他的,那麼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退縮!」杜厲寺看到他的背影明顯一僵,眼中的神色卻愈加堅定。

  南宮御一回到車上,臉上的表情就沉了下來。當年隱約間可以察覺到杜厲寺望著祁俊的目光有些異樣,他一直都未曾在意過,甚至還有些洋洋自得,今日聽到他的話,卻讓南宮御非常不快。

  當南宮御回過神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紅坊街,早上的這條街似乎還陷在沉睡之中,絲毫看不見夜的糜爛和頹廢的繁華。將車靠在路邊,南宮御靜靜地看著這條街道,點了一根煙,慢慢地等候著,至於他要等什麼,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

  心情說不上來激動多一些還是亢奮多一些,但是南宮御知道,昨晚匆匆的一瞥,只是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勾起了他體內最深的慾望。無論這個祁俊是多麼卑劣的一個人,南宮御發現自己對他身體的渴望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地消失過。三年來,他雖然一直克制著,不停地更換著床伴,身體卻彷彿總也得不到滿足,總會在不經意間回味著祁俊曾經給他帶來的激情。

  

                  第40章:夜情

  「俊哥,今天紅坊街上一早就停了一輛很炫的跑車,而且還有一個很棒的男人。」凌風一邊拆著快餐盒,一邊狀似無意地道。

  「風,你幹嗎說話拐彎抹角的。」凌雲對著他冷哼了一聲,道:「俊哥,那個人肯定是昨晚那幾個人中的一個。」昨晚,他們兩兄弟一直都在,只是沒有和祁俊坐在一起罷了。

  祁俊聽到他們的話,夾著煙的手微微一動,將煙按滅在煙灰缸內後,逕自掰開一次性筷子,吃起了快餐,入口的番茄炒蛋似乎有些酸,有些澀,他眉頭一皺,道:「今天這菜怎麼這麼難吃?」

  「俊哥,是你一定要住這裡的,這個地方還能買到什麼特別好吃的快餐啊。」凌雲嘟了嘟嘴,道:「我還以為這次會住凱悅呢?」

  「雲,你!」凌風臉色陰沉,直盯著他,低聲喝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保鏢嗎?」凌雲似乎早就看慣了凌風這副凶神惡煞的臉,顯然一點也沒被嚇到,反而道:「哥,你就是太死板了,連俊哥都說大家是兄弟了。」看到凌風一副要爆發的表情,他趕忙拉著椅子靠近了祁俊,道:「再說,俊哥的身手,還用我們給他做保鏢嗎?」

  「我們很多生意都在紅坊街,這次來總要看看的。」祁俊在凌風失控的前一秒,不急不緩地開口道。

  「俊哥,等會兒去夜場看看嗎?」凌風聽到他的話,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道。

  「嗯!」祁俊再次起筷,雖然回答著凌風的提問,思緒卻飄向了另一方。吃過飯,祁俊走進書房,雙腿自動自發地走到了窗戶旁,很輕易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看著他靠在車旁,靜靜地看著他驅車離開,祁俊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著怎樣的心情。

  夜的降臨,讓這條街道瞬間熱鬧起來。祁俊領著身後的兩人,神色自然地穿行於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老闆,我們這裡真的沒有你要找的人。」麗姐一臉濃妝,最初的笑容已經有些掛不住了,聲音也有點僵硬,道:「我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如果我手下真的有這麼一個男孩,一定會給老闆叫出來的,畢竟誰會嫌錢多,您說是嗎?」

  南宮御沒想到通過幾層關係才見到的麗姐,這個紅坊街上的女老大,卻會給自己這麼一個答案,這讓他的心變得有些焦躁,語氣卻是一貫的從容,溫文爾雅地開口道:「麗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再打聽一下?」

  「好吧,那您先玩會兒,我再幫你去查查看。」麗姐一走出包廂,臉上的表情就沉了下來,她招來一個服務生,低聲吩咐了幾句,就快步向地下室走去。

  「祁少!」麗姐站的筆直,看著面前的祁俊,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後,道:「外面有個人,好像是專門來找您的。」

  「是嗎?」祁俊眉頭微微一皺,把玩著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道:「應該沒有人知道我住在這裡吧。」

  「那個人似乎不是道上的,好,好像……」麗姐的額頭上微微滲出了汗水,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在祁俊冷冷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道:「他,好像把您當成了外面那些男孩。」

  麗姐雖然說得很含蓄,可是祁俊還是聽出了她話外之意,眉頭鎖的更緊,一雙幽暗的眼眸深不見底。

  「哈——哪個人那麼不怕死?」凌雲對了半天的賬目正覺得無聊,沒想到就有人送笑料上門,道:「我替俊哥去看看,隨便好好招待招待他。」一邊說,他一邊已經站起了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那個人看起來很有社會地位。」麗姐在祁門中的地位並不算高,充其量只能算個主管,她自然不能反駁凌雲的話,可還是忍不住道。

  「雲,你和風繼續查帳,我出去看看。」祁俊心底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直覺,一種很模糊的猜想,他將手機收進褲袋中,吩咐道:「走吧。」

  當包廂門打開,祁俊看到南宮御的時候,心底並不是特別驚訝,可還是有些異樣的感覺,他沒有說什麼話,從容地坐了下來。

  「那你們聊,我先出去了。」麗姐看不透老大的心思,但是很顯然這兩人是認識的,她選擇了非常謹慎的處理方式。

  「好久不見。」祁俊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男子,嘴角翹了起來,浮現出一個不太真實的笑容。

  「昨晚剛見過!」南宮御對在這裡見到他,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心似乎抽搐了一下,尤其在看到祁俊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時,心底的某些不太熟悉的怒意一點點地攀了上來。

  

                  第41章:豪賭

  「看我這記性,每天見得人實在太多,御少可不要跟我計較。」祁俊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唇角微微揚起,勾勒出無限的風情。

  南宮御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陰沉了些許,直直地盯著他半晌,才冷冷地開口道:「到這種地方賣,也不怕染上什麼病嗎?」看到對面的人臉上的神色瞬間一僵,嘴角的笑容更是被定了格,南宮御非但沒有覺得心情舒爽,反而更加鬱結,口氣也愈加的輕蔑,道:「怎麼說我們也算有點交情,是不會吝嗇給你提供一個高檔的場所。」

  祁俊很顯然低估了南宮御的殺傷力,雖然他自己說那話多少也帶著一些誤導的成分,可是親耳聽到這些不屑帶著侮辱性的詆毀,祁俊的心還是抽痛了起來。他以為自己早就不懂得什麼是心痛的感覺,卻沒想到……即使早就看清了一切,祁俊還是敏感地察覺到自己小拇指上似乎牽了一根線,另一端掌握在對面的人手中,只要他輕輕一動,也能讓他痛徹心扉!

  包廂內瀰漫著詭異的靜謐,祁俊瞇著那雙妖媚的丹鳳眼,隱去了無數風情,嘴角已經垮了下來,良久之後,當他再才睜開眼簾時,臉上卻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道:「御少,想必是來找開心的吧,我讓麗姐進來為你推薦推薦。」沒有給南宮御開口的機會,祁俊起身走出了他的視線。

  南宮御眉心緊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信步走出去的男子,心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石,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直到看到麗姐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頗有姿色的男孩,這才拉回了他迷惘的思緒。不發一言地起身,南宮御絲毫沒有理會麗姐的阿諛奉承,逕自走出了這個讓他覺得烏煙瘴氣的地方。

  坐進愛車,南宮御並沒有找到他一整天失常行為的原因,可他還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常,嚴重的失常!從再次見到祁俊開始,他就陷入了一種迷霧般的境地,無論他怎麼想要走出來,卻發現越走這霧越濃……

  「俊哥,你這臉色可真夠難看的。」凌雲比起呆板的凌風來,一向沒大沒小,而且隨性許多,他看到祁俊面色蒼白地走進來,調侃道。

  「你們賬對得差不多了沒?」祁俊一臉的冷峻,那窒息般的感覺一直都緊緊地環繞著他,讓他有一種想要發洩的慾望。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凌雲搶在凌風之前開了口,還不忘回頭遞了個眼神給凌風,故作嬉皮笑臉地道:「我就知道俊哥最好了,終於要帶我們出去腐敗了,哇塞!萬歲……」

  祁俊沒有深究他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逕自走在了前面,道:「去賭一把!」祁俊很少參與豪賭,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賭技很差,相反地他擁有頗為高超的賭術。

  城市就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地方,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鶯歌燕舞賭徒聚集的所在,如果你只是一個嗜好賭博的小資產階級,也是沒有機會進入這種可以媲美拉斯維加斯賭場的地方。

  祁俊看著眼前的籌碼越堆越高,不知道為什麼心情還是很壓抑,臉上的表情依舊很陰沉,彷彿他今晚是輸了幾百萬,而不是贏了上百萬。

  「怎麼了?」汪暉看到人進來,首先問出了口。一晚上莫名其妙地被南宮御拉來陪賭,他的心情並不是很痛快,在看到管事那副戰戰兢兢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道:「有事就說!」

  「幾位少爺,外面來了一個客人,已經贏了我們一百多萬的籌碼。」管事臉色也不太好看,心裡滿是忐忑,可還是說出了口。

  「是來砸場的嗎?」詹維贇要冷靜許多,開口問道。

  「應該不是。」管事一臉苦瓜相,道:「那個人並沒有耍什麼花樣?」

  「你的意思是他的賭術高超了。」伊烯文挑了挑眉,一副興趣昂然的樣子,道:「正好,御哥哥好久沒有遇上對手,不如去會會他吧。」

  「御今晚的狀態好像不太好,要不還是我去吧。」汪暉望了眼始終沒有說話的南宮御,輕聲道。

  「不,還是我去。」南宮御黑沉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道:「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地方。」

  當南宮御看清那個被管事特別指出來的人時,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雙眼瞇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伊烯文看到祁俊時,心驟然一跳,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瞬間攀了上來,彷彿被一條毒蛇纏住了脖頸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第42章:賭場得意

  伊烯文的雙腿自發地走了上去,嘲弄地道:「原來今晚來砸場的人是你啊!」他語速微頓,繼續道:「不過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一個出來賣的MB也有這麼高的賭技,不會是出老千吧?」

  祁俊看到他們時,臉上的表情並有什麼大的變化,他抬眸懶懶地看了眼伊烯文,手中把玩著紅紅綠綠的籌碼,背靠在椅子上,沒有去理會對方的挑釁,轉眸看向發牌員,道:「繼續啊!」

  發牌員額頭上滿是汗水,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南宮御接收到了祁俊漠視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瞬間燃氣了一股怒火,在他還沒說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伊烯文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本少爺陪你玩幾把。」伊烯文到底還是浮躁的,被祁俊這種態度一激,立刻像個刺蝟般,張開了身上所有的刺,眼中帶著一絲不可一世的傲氣,道。

  眾人的視線本就集中在這裡,被這拍桌子的聲音一振,更是紛紛側目。

  祁俊挑了挑眉,看到不遠處的凌氏兄弟走了過來,丟給他們一個淡笑,對著面前這叫囂的人,道:「好啊,不過不知道伊少爺準備跟我賭些什麼呢?」

  「就賭你檯面上所有的籌碼好了。」伊烯文望了眼他面前的那堆東西,笑得很是狂妄道:「如果你捨得的話?」沒等祁俊有什麼表示,他繼續道:「或者我們賭點特別的,如果你贏,我就陪你檯面上雙倍的籌碼,但是如果你輸,這裡的籌碼不僅不能拿走,而且我要你從這裡滾著出去。」

  祁俊聽到他的話,神情未變,只是嘴角似笑非笑地揚了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身邊是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可是處於風暴中心的兩人卻彷彿只是在拿眼神在較著勁!

  詹維贇不太贊同地拉了拉伊烯文的衣角,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領情,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祁俊身上。他向一旁的南宮御求救,卻發現對方一臉陰鬱地盯著祁俊,也沒有理會他。

  「好啊。」祁俊的眼角微微翹了起來,道:「不過就這樣似乎不太過癮,不如這賭注就改成,如果我贏了,這家賭場歸我,如果我輸了,除了桌面上的籌碼外,再加上我的一隻手臂,伊少爺您看如何?」

  「一言為定!」

  「伊少爺不用問問其他股東嗎?」

  「不用!」伊烯文認定自己會贏,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他或許很多地方都不太出眾,不過他三歲就會賭了,這堵技自是自認不凡!

  「你們賭的有點大了吧。」南宮御聽到祁俊的話,心頭閃過一絲擔憂,不是替烯文擔憂,而是怕祁俊會真的少了一條手臂。

  「御哥哥,爸爸還沒正式交棒給你,這家賭場好像還是我說了算!」伊烯文聽出南宮御這話是明顯的在維護祁俊,秀美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殺氣,第一次對南宮御的話鄭重其事地反駁。

  「我們一局定勝負,就比大小點好了。」祁俊對於他們之間的對話表現得絲毫也沒有興趣,開口道:「不妨就賭賭你我誰的運氣比較好。」賭,在祁俊眼中技術固然是一方面,不過他覺得氣場更為重要,今晚他的氣很旺!

  看到開出的底牌,祁俊臉上雖然在笑,可是心底卻溢滿了苦澀。他或許就是大家口中的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的最佳寫照!

  伊烯文臉上的驕傲已經不復存在,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而且還是輸給一個他視為眼中釘的人手裡,頓時氣得全身發顫。

  「真不好意思,讓伊少爺破費了。」祁俊嘴裡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嘴角掩飾不住此刻的得意。

  「祁俊,烯文不懂事,今晚所有桌面上的籌碼都歸你。」詹維贇一看情況不妙,第一個反應過來,站出來想要收拾殘局。

  「原來是有人輸不起啊?」凌雲跳了出來,一臉鄙視地看著面如死灰的伊烯文,挑釁道:「我們俊哥是什麼人,會在乎你這區區上千萬?」凌雲有著驚人的頭腦,除了是個電腦天才外,對數字極為敏感,更是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只是匆匆掃了一遍賭場,就計算出了一個大概。

  「不過我看你長得還有點人模狗樣,勉強算得上俊哥喜歡的型,如果你肯服侍俊哥一夜,說不定他一高興,這賭場就賞給你了。」凌雲說的不算很大聲,卻也足夠讓周圍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臉上更是笑得色迷迷。

  祁俊知道他是想給自己出口氣,可是凌雲這話說得好像還是太過了點,畢竟他這次來可是給伊烯文的老爹祝壽的,事情真的鬧大了,怕是雙方都難堪。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沒到攤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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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看『戲』

  「你!」伊烯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狠狠地瞪著凌雲,一副想要把他生拆入腹的凶狠樣,可惜美少年就算發狠還是別有一番風情,他的那張臉多少破壞了他此刻的凶殘樣。

  祁俊剛想開口阻止凌雲再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來,就見一批身著黑色西裝,明顯訓練有素的保鏢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隔開了那些想要看戲的視線。

  「烯文還小,不太懂事。」南宮御終於開了口,在保鏢們剛想上前發難的時候,制止了他們,對著祁俊,道:「能不能賣我一個面子?」嘴裡雖然是詢問的口吻,可是南宮御一雙鷹目望著祁俊的視線卻是霸氣十足。

  「原來鼎鼎大名的伊老的場子也不過如此。」凌風不知道何時放倒了幾個保鏢,走了進來,一臉冷酷的表情,道:「也不怕事情傳出去,有損伊老在道上的名聲。」

  詹維贇一張臉都皺了起來,如果說之前他對祁俊的出現並沒有特別在意,那麼此刻他才感到了危機,沉聲道:「看來你們今晚真的是來砸場子的了。」

  「喂,你這個帽子扣的有點大了吧。」凌雲笑得很是燦爛,眼神掃過對面的幾人,不輕不重地道出一個事實:「俊哥在家無聊,所以出來玩玩,好像是這位伊少爺先來挑釁的吧。」

  祁俊看著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將手中握著的幾個籌碼扔到了檯面上,輕聲道:「好了,我困了,我們走吧。」南宮御的臉色一片灰白,這讓祁俊看的內心隱隱作痛,那個人是在為伊烯文擔憂吧,他又何苦委屈自己在這裡看人家恩愛的戲碼。

  「我說今晚我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是祁少大駕光臨,怎麼不讓人先通知我?」伊老爺子老年得子,對烯文自小庇護有加,一接到汪暉的電話,立刻就趕了過來,看清來人是祁俊後,暗暗吃了一驚,臉上卻維持著頗為熱絡慈愛的笑容,道。

  「伊老。」祁俊看到保鏢簇擁著走過來的花甲老人,站起身笑著迎了上去,道:「您老還是風采不減當年啊!」

  「哪裡,哪裡,老咯!」伊老爺子對祁俊多少有些忌憚,他和喬三爺算得上是朋友,也多少知道一些道上的傳聞,對於這個五年前眼也不眨一下,設計了自己親身父親的年輕人,他是看不透的,內心深處隱隱對他還有一份非常微妙的懼意:「英雄出少年,幾年不見,你是越發的英氣逼人了,我們不甘拜下風都不行了。」

  「您老太謙虛了。」祁俊對伊老頭的印象不算很深,但是也不淺,這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尤其他手上掌握著官需軍火的採購脈絡,自己不得不小心應付一番。

  「烯文,還不過來叫聲俊哥哥!」伊老爺子望了眼自己的兒子,看到他一臉吃了大便的憋屈樣子,眉頭一皺,道:「阿俊,我這個兒子從小就被我寵壞了,也沒在道上混過,能不能賣伊伯伯一個面子,如果有什麼得罪了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他一幫見識。」

  「爸!」伊烯文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何對祁俊一副和顏悅色地討好樣,可是聽到他的話,還是不滿地叫出口。

  「住嘴!」伊老爺子虎目一瞪,不怒自威,對上祁俊時卻又是另一番神情,道:「這家賭場既然你看得上眼,那也是這賭場的福氣。」

  「伊老,我不過是跟令公子鬧著玩罷了,您怎麼能當真呢?」祁俊皮笑肉不笑地應付著眼前的老狐狸,道:「這賭場我是萬萬不能要的。」

  「虛偽!」

  「住口!」伊老爺子呵斥住了還想張口的伊烯文,再次望向祁俊時,笑著道:「雖然你給伯伯這個面子,不過願賭服輸也是規矩。」他沉下了臉,吩咐道:「啊軍,砍下少爺的一隻手!」輸掉這個賭場,恐怕日後在道上就……伊老瞬間已經有了計較。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伊烯文更是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往日晶亮的眼眸都凸了出來。

  「伊伯伯,這……」南宮御上前幾步,走到伊老爺子面前,道:「烯文還小,不知道輕重,我想祁俊應該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我們俊哥當然是大人大量,這一隻手就算了,不如就切下一根小拇指罷。」凌雲嬉笑著插了進來,臉上的笑意未褪。他瞇著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南宮御,心底一陣冷笑,繼續道:「伊老您覺得如何呢?」

  伊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能接受對方的提議,否則只能淪為道上的笑柄。而對方肆無忌憚的話,也只能說明他們祁門根本就不在意和他即將展開的合作關係!

  

                  第44章:交鋒

  從伊老爺子出現開始,祁俊一直都有些看戲的心態,卻因為凌雲的話,讓局面變得有些失控。雖然現在的祁門即使失去了和伊家的合作機會,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可這會影響到他籌劃了三年的東西,他頗為不悅地瞇起了眼睛。

  「啊軍,還不切下這個孽子的一根小拇指!」伊老爺子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語氣卻頗帶點很鐵不成鋼的味道,粗聲喝道。

  「老爺,我……」

  「不如我替你動手吧。」凌雲笑嘻嘻地看了低垂著頭的大塊頭男一眼,起身走向了伊烯文,一把拉過他的一隻手,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顫抖和恐懼,變戲法似地拿出一把蝴蝶刀,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搖頭晃腦地道:「還真是漂亮的一隻手啊。」

  「住手!」南宮御眉頭緊蹙,伸手抓住了凌雲拿刀的手腕,冷冷地看著祁俊,滿含警告地道。

  如果說之前,祁俊是想要耍弄一下他們,並不介意賣一個面子給他們,那麼在南宮御飽含威脅的注視下,他張了嘴,唇角浮現嘲弄的笑痕,道:「雲,伊少爺從小嬌生慣養,你出手利落一點,不要讓美人太痛哦!」說這話的時候,他無畏地回望那兩道似要噴火的視線,臉上更是盈盈笑意。

  「還是俊哥憐香惜玉,凌雲收到!」凌雲對那握著自己的手絲毫沒有在意,笑著應道,一個敏捷的手腕動作就靈巧地擺脫了南宮御的鉗制,手起刀落,一截青蔥如玉的小指掉落在桌面上。

  伊烯文根本連叫都來不及,那小拇指已經與他的手分了家,殷紅的血瞬間湧了出來,痛感瞬間襲上了大腦,瞳孔驟然放大又收縮,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竟然如被定住了一般,全都屏住了呼吸。祁俊緩緩起身,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純白的手帕,走上前按住了伊烯文的傷口,笑著道:「趕緊送醫院啊,如果動作快,這截小拇指還能接回去。」

  他的話立刻像是咒語一樣解開大家的咒,詹維贇和幾個保鏢小心翼翼地護送著伊烯文離去,只留下桌面上那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伊老,雲做事一向衝動,您可要多多見諒。」祁俊臉上依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客氣地開口道。

  「哪裡。」伊老爺子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祁俊雙手插在褲袋中,微微一頷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包圍圈。

  賭場內的閒雜人等早都被清場,汪暉寒著一張臉走了出來,眼中滿是不解和疑問,臉上隱約可見怒氣。

  「伊伯伯,為何?」南宮御臉色很難看,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在他眼中無關輕重的人,怎麼才短短幾個小時,就……

  「他就是祁門的幫主,祁淮俊!」伊老爺子在走進辦公室後,歎息一聲,這才道。

  「祁淮俊?」南宮御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曾經跟了自己一年的男子,竟然從一開始就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阿御,今晚的事就這麼算了,以後都不許再提起。」伊老爺子眉心深鎖,語重心長地道:「祁淮俊這個人,你以後要多加小心。」

  「伊伯伯,他什麼來頭,難道我們還忌憚他不成?」汪暉對祁俊本身沒什麼特別的惡感,可是剛才的一幕還是讓他心頭有些不悅,畢竟伊烯文算是他的發小,這哥們讓人欺負了,他能痛快嗎?「憑我們幾家橫跨軍政商三界,還怕了他不成?」

  「他現在風頭正勁,要學會避其鋒芒。」伊老爺子一臉的疲憊,繼續道:「而且今晚他也算給我留了面子,以後還要合作,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烯文那裡,我會告誡他,不過御你還是要多看著他點。」

  南宮御猛然間發現那個曾經的枕邊人竟是如此陌生,卻反而帶著莫大的吸引力,今晚看到的祁俊就像一個黑洞,激起了他那強烈的探究慾望,更是讓那顆輕易不會觸動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俊哥,我是不是做錯了?」凌雲看出祁俊的不悅,在沉默了半晌後,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祁俊聽到他的話,只是抬眸望了他一眼,並沒給與回應。逕自下車走回了自己的臥房,他絲毫沒有理會凌雲那張滿是緊張不安的臉。

  

                  第45章:調查

  「哥,我不過是想給那個囂張小子一點教訓而已嗎?」凌雲看著那緊閉的房門,雙眼通紅,委屈地道:「而且你也看到了,那個什麼御少前面是怎麼侮辱俊哥的。」

  「閉嘴,你想死是吧!」凌風有些頭痛地看著這個弟弟,低聲喝道:「讓俊哥知道我們偷看了監控器,聽了他們的談話,到時候就是我們掉指頭了!」

  祁俊回到臥房後,整個人泡在浴缸裡,雙眼半瞇著,一張俊秀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可是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他和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正式拉開了序幕。雖然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可是心底還是有一絲的痛感。

  腦海裡不停地回放著南宮御維護伊烯文時,投向自己的那兩道視線!「還是衝動了啊!」祁俊一手扶著額頭,連擊了數下,幽幽地自言自語道。今晚的他如果足夠冷靜,就不應該讓凌雲切下那一刀,可惜他還是……

  「怎麼樣?暉。」南宮御等人在特級病房裡陪著剛剛做完手術醒來的伊烯文,看到汪暉去而復返,沉聲道。

  「我通過官方和非官方的渠道,確實查到了一些有關這個祁淮俊的事情。」汪暉臉色凝重,望了眼坐在病房內的幾個好友,開口道:「資料上顯示,他原是華南幫幫主祁狄笙的獨子,在他十歲那年,華南幫第二把交椅的喬霖策動了反叛,他的父親當場死亡,之後喬霖接手了華南幫,人稱喬三爺。喬霖並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收養了祁淮俊,後來他一直都在為華南幫效力,可以說是一個真正在黑幫長大的少爺。」

  南宮御聽到這裡,腦海裡掠過一些模糊又清晰的佈滿了祁俊軀體上的細小痕跡,那時候他很輕易地相信了祁俊那句『以前不懂事,混過一段時間』,現在看到雖非誑語,卻也多少有些隱瞞。

  「五年前,喬三爺的得力屬下,華南幫的嚴四爺好像重演了他當年的奪位戲碼,只可惜,這位嚴四爺並沒有成功。那次黑幫內訌,華南幫的兩位當家喬三爺和嚴四爺都喪了命。」汪暉的眼神深沉了許多,繼續道:「最令人吃驚的是,道上的人都以為這次祁淮俊會接位,哪知他卻也消失了個一乾二淨,自此華南幫不到半年就因為群龍無首,很快在道上銷聲匿跡。」

  「那祁門又是怎麼回事?」詹維贇從昨夜開始神經都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烯文被切下拇指時的樣子縈繞在他的腦海裡,隱隱地他感受到了一種危險。

  「二年半以前,祁門才開始出現,不過這個祁俊還真是有點本事,僅僅兩年多的時間,就壟斷了東南業地區的軍火運輸渠道,手段不可謂不高明。」汪暉嘴角隱約有絲笑意,眼神轉向南宮御,道:「祁俊消失的前兩年,就不用我贅述了吧。不過之後他沉寂的那半年時間似乎也是祁門能迅速崛起的關鍵之一,可是我查不到有關那半年的一點點蛛絲馬跡。」

  「他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詹維贇臉色蒼白,眼神中寫滿了憂慮,道。

  「至於他這次來的具體目的我可查不到,不過御,不是我多慮,華南幫在消失的同時,那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財富也似乎一夜之間都消失了,道上傳的最多的就是這筆財富被祁俊佔為己有了,而他也正是憑借這筆財富,才能在短短兩年半的時間成為新一代的霸主。」汪暉有意無意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還掛著點滴的伊烯文,開口道:「區區五百萬,應該不能入他的眼吧。」

  伊烯文掛著點滴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紮在血管內的針頭很快就移了位,可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空靈的眼中散發著一股狠辣。

  「烯文,你幹什麼?」詹維贇知道汪暉的話是意有所指,正有些心虛地望向烯文,就看到了這麼一幕,他趕忙按壓住烯文的手,一邊按下了呼叫鈴。

  不一會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病房的門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領著兩個護士,匆匆忙忙趕來。

  「搞什麼,要是針頭斷了,可就有你受的。」醫生的聲音充滿了不悅,教訓道:「嫌一隻手不能用還不夠啊,想要兩隻手都被包成粽子才甘心啊。」

  伊烯文俊秀的臉陰沉的可怕,雙眼微瞇,只看的醫生心理發顫,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這才將視線投到汪暉身上,道:「哼,就憑一個混混還真想在我們這裡翻天了?」

  

                  第46章:冷漠

  汪暉聽到他的話,只是挑了挑眉頭,微微吸了口氣,道:「目前我只能查到這些,我看烯文也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走。」杜厲寺從汪暉開口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祁俊這個人不好奇,相反地他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南宮御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可是他的腦海裡早就『嗡嗡』作響。他知道汪暉說的那句『區區五百萬』是指什麼,當年他沒有深究這件事,並不是說他對這件事就真的一無所知,尤其在事後靜下心來,很多疑點都慢慢地冒了出來,再加上好友司徒空順利追到愛人,那件事的真相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知道祁俊是被冤枉的,南宮御是有過一絲歉意,甚至還驅車去了一趟他所在的院校,在得知他已經退學後,他雖然有些失落,可是心裡的天平還是很自然地偏向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好友,尤其在誤上了烯文的事實面前,心底還對祁俊離開一事暗自鬆了口氣,這件事自然也就隨著祁俊的消失而慢慢被他遺忘。

  再次見到祁俊,他的心湖還是有所觸動的,在親眼看到他如此墮落時,刻薄嘲諷的話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但他沒有想到對方的身份竟在短短數小時之中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內心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情緒,既有被欺瞞的不悅隱約中似乎又透著一點期許,一點發現了強大對手的竊喜和一絲難以忽視的自傲。

  伊烯文看出南宮御人雖然在病床旁,可是明顯思緒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蒼白的臉色更是鐵青了少許,在看到詹維贇欲言又止的表情後,大發脾氣地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

  「烯文,你鬧什麼?」南宮御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冷冷地掃了一眼伊烯文,轉眸吩咐道:「維贇,他既然有力氣發脾氣,那麼應該不要緊了,我們先回去!」話音一落,絲毫不理會伊烯文瞪大的雙眼,逕自走向門口。

  關上的病房門遮住了大家的視線,可是裡面傳出的一陣『乒乒乓乓』聲,在走道內久久不散。

  「御少,烯文他?」詹維贇憂心忡忡地回頭望了眼,忍不住出口道:「他還小,有時候難免會耍耍小孩子脾氣。」

  「夠了,維斌。」南宮御沉著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步伐穩健地走出了醫院。

  詹維贇看出他神色不善,再也不敢多言,默默地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車子平緩地行駛在路上,詹維贇只覺得握著方向盤的手心裡全是汗。

  「維贇,我不說並不意味著我不知道你和烯文背著我做過什麼事!」南宮御的語氣談不上嚴厲,卻在無形中讓人覺得壓抑:「烯文小,你可不小了,還跟著他胡鬧。」

  車廂內隨著南宮御的沉默氣氛變得有絲詭異,他隨意地靠在椅背上,繼續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烯文,不過這並不能成為你幫助他隨意傷害別人的理由。」話音一落,南宮御別有深意地望了眼背挺得筆直的詹維贇,隨即閉目養神起來。

  三年前,他雖然一直都知道伊烯文對自己的心意,一方面是不喜歡對身邊的人出手,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詹維贇的心意,所以他才處處避開烯文,卻沒想到兩人最終還是上了床,越過了那條線。有時候他很佩服詹維贇,明明就愛的要死,還一副溫柔大哥的模樣,這份功力每每在令他乍舌的同時,心底也有些惋惜。在愛情面前,默默付出並沒有錯,可只知道付出,怕也終究只能是錯過吧。

  腦海裡不經意地掠過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掠過一雙冷靜中透出嫵媚的眼眸,南宮御挎著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眉梢輕輕地挑了起來。

  「祁俊,祁淮俊,哪個才是真的你呢?」心裡腦海裡的影響逐漸清晰起來,那具曾經給他帶來過極致愉悅的軀體在身下喘息扭動的情景歷歷在目,讓南宮御全身的血液瞬間都熱了起來,下腹部的慾望蠢蠢欲動。在詫異自己身體變化的同時,南宮御更加堅定了想要再次靠近征服祁俊的心思。

  詹維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人送回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公寓的,雖然南宮御沒有說什麼重話,可是他還是驚得有些六神無主,一直都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早就被人看了個透徹!是不是,是不是烯文也早就有數,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地對待自己呢?越想心越涼,詹維贇臉上慣有的溫和早就消失殆盡,溫文爾雅的氣質也已經蕩然無存,整個人就像一隻被鬥敗的公雞般,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裡。

  

                  第47章:真相

  「真是無聊。」凌雲很顯然不太適應身上的黑色西裝,脖子彆扭地不斷扭來扭去,臉上儘是不厭煩之色。宴會一向都是一種無趣的活動,尤其對凌雲這種喜歡自由和瀟灑的人來說:「俊哥,我錯了!」

  「你錯什麼了?」祁俊優雅地站著,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眼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個魅惑的淡笑,輕聲道。

  「俊哥,你肯定是一早就知道穿這一身會憋死我,所以才會沒有猶豫地同意了我的建議。」凌雲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痛苦地道。眾人時不時投過來的視線,讓他雙眉緊蹙,非常不悅地瞪了回去。

  「你活該,誰叫你出主意讓我們穿成這樣。」凌風一張撲克臉,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緩地道。

  他們三人即使站在角落裡,也很輕易地成為了大家視線的聚焦點。原因無他,他們三個雖然來祝壽,可是從裡到外一身黑,就連領帶也是一抹黑,能不成為大家側目的焦點嗎?

  「你!」凌雲有些咬牙切齒地瞪了眼自己的哥哥,卻在看到祁俊細微的面部表情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美女挽著帥哥出場的經典場面。

  南宮御一身銀色的西裝,英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臂彎處挽著一個嬌巧玲瓏的女子。女子很美,一身淺粉色的抹胸小禮服,披肩的捲翹長髮,一雙明亮的大眼,嬌艷的紅唇,巧挺的秀鼻,笑時淺露的小酒窩……金童玉女的組合,驚艷全場。

  女子不知道跟南宮御說了什麼,南宮御臉上儘是寵溺的笑容,點了點女子的鼻頭……遠遠看去,一副情深依依的妙景。

  祁俊臉上依舊在笑,可是那笑意並未達到眼底,他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遠遠地注視著遠處的那一對璧人。

  「她就是伊烯雅,御少的未婚妻。」杜厲寺那日隨著汪暉離開,卻並沒有從他那裡再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在詫異祁俊身份的同時,卻發現自己的思緒不知道何時被對方占的滿滿。

  「是嗎?」祁俊面部表情未動,將手中的酒灌入咽喉深處,語調輕鬆地道:「他們很配。」握著高腳杯的手有些僵硬,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力,手中的杯子經受不住他的力道,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出醜!絕對不能!

  「祁俊,我想跟你聊聊。」杜厲寺一臉的沉重,雖然祁俊掩飾的很好,可是他還是看出了他的不妥,心微微一滯,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祁俊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了凌雲,努力控制住不讓別人看出他手臂的顫抖,放下後看似隨意地插到了口袋裡,卻無人看到袋中的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指甲深陷進掌心內。

  小花園內,祁俊默默地走著,靜靜地平復剛才的那些情緒,卻無法揮去腦海裡那令他感到受傷的一幕。

  「祁俊,我知道以前烯文他們傷害過你,我希望……」杜厲寺望著祁俊的側臉,心裡幽幽歎息一身,道。

  「希望,希望什麼?」祁俊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微微抬高了視線,望著頭頂上的一彎明月,道:「希望我大人大量,不要計較,還是希望我手下留情,或者希望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不是!」杜厲寺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主動說出這種話來,這也無疑坐實了他的揣測,令他雙眉緊蹙,擔憂地道:「如果你此來只是為了要討個公道,那麼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讓他們當面跟你道歉!」

  「哈!笑話!」祁俊收回了視線,微微轉身望向身旁之人,道:「學長,沒想到你這麼天真,這個世界上的公道不是只掌握在強者手中嗎?」

  看到杜厲寺臉色瞬間一白,祁俊笑得更是愜意,道:「學長還真是強盜理論啊,當年的事他們僅僅說一句對不起,我祁俊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了呢?」

  「祁俊,你?」杜厲寺沒想到眼前人一副笑顏,卻可以說出這種讓人難堪的話,他在為他感到心痛的同時,心底的擔憂更甚,吸了一口氣,道:「你真的覺得當年你被他們陷害的事情,御少就真的是一無所知嗎?」

  印在眼底的是祁俊毫無血色的臉,杜厲寺終究不忍看到他難過,張了張嘴,道:「我只是不想你再次被傷害。」

  有些事,有些真相永遠都是殘酷的,說這話的人明白,聽到這話的祁俊更加明白,可是當他成為這個故事的主角時,心還是像被硬生生切開般,血淋淋的一片。

  

                  第48章:洶湧

  靜靜地望著杜厲寺那雙真誠的眼眸,祁俊忽然嘴角一揚,嫵媚的笑了起來,冰冷的手輕撫著他的臉頰,道:「學長這是在為我擔心了?」他眼簾微垂,臉上的笑卻更加惑人,靠近了杜厲寺些許,吐氣如蘭地道:「學長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杜厲寺呆呆地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臉,整個人都僵住了,唇上一片飽滿柔軟的觸感,心狂跳著彷彿就要衝出胸膛。

  「咳!」汪暉挑了挑眉,雖然那日杜厲寺一直不斷的追問有關祁俊的事情,讓他多少嗅到了一些苗頭,可是這和親眼看到還是有些差距,他發出一聲輕咳後,調笑著道:「我說怎麼沒看見你們,原來跑這月下溫存來了,你們也要看看地方再親熱吧,今晚來得人可都是重量級的,不想成為被打壓的對象,還是收斂點的好。」

  南宮御臉色陰沉地看著月光下的這一幕,如鷹般銳利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那對親吻的人,全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暴戾之氣,眉頭緊皺,牽著伊烯雅的手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力。

  「御?!」伊烯雅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嬌艷的雙唇不滿地嘟著,撒嬌般地道:「好痛啊!」

  「對不起。」南宮御顯然沒有多少心思放在身旁的女子身上,鬆開手後,草草地道了聲歉,視線卻依舊落在笑意盈盈的祁俊身上。

  杜厲寺在和祁俊分開的霎那,心下已經瞭然。那前一秒還雀躍無比的心,此刻卻跳得無比沉重,深深地望了眼祁俊,他掩去了眼底的酸澀,若無其事地開口道:「你們怎麼來了?」

  祁俊在對方那一眼中讀懂一種名叫悲傷的情緒,他雖然笑著,可是眼底到底還是有了一絲歉意。杜厲寺怕是明白被自己給利用了吧,可他還是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一種配合的姿態,這讓祁俊瞬間覺得自己很卑劣,很齷齪!

  南宮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厲寺,在看到祁俊臉上那彷彿透著幸福的淺笑時,眼底湧現出一個漩渦,一個想要摧毀什麼才能平復的漩渦。

  嘴角冷冷一揚,南宮御說了一句讓他自己都感到詫異的話:「厲寺,杜叔叔在等你,好像要介紹張小姐給你認識。」

  汪暉和伊烯雅很有默契,頗為驚詫地望了南宮御一眼,然後兩人對望了起來,臉上都是訝異之色。

  「學長,你先去忙吧。」祁俊臉上絲毫沒有動容之色,反而體貼地看著杜厲寺,道:「我們電話再聯繫。」

  杜厲寺滿心的苦澀,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點了點如千斤重般地腦袋,走入夜幕之中。

  「祁幫主作風開放,不過這裡可不是祁門,我看你還是收斂一點的好。」南宮御冷冷地看著眼前那張滿是笑容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笑容極為刺目,諷刺的話脫口而出,卻在看到對方笑意不減的表情時,心驟然一沉,眉心緊鎖。

  「南宮總裁教訓的是,祁某受教了。」祁俊看似一點都不在意對方的話,態度頗為謙和,嘴角含笑地道。

  一句『南宮總裁』劃清了兩人之間的界線,讓南宮御聽得心情愈加鬱結,他雖然極力維持風度,可還是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汪暉看著這一幕,摸了摸鼻子,幸怏怏地道:「那什麼,今晚的月亮還真圓啊……」天空中一片烏雲遮住了半輪明月,汪暉一臉的尷尬,道:「我去裡面拿點喝的,口好渴。」

  祁俊以為他們都已經離去,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貝齒緊咬著下唇,全身僵硬地站立著。

  「再咬下去,會出血的吧。」伊烯雅涼涼的聲音響起,隱約間似乎還有一點調侃,道:「你就是祁俊吧,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祁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大意,大意到身旁還有人都沒有察覺,誇下去的笑容已經沒有再次展現的必要,他正了正神色,望向伊烯雅。

  「三年前,御跟我求婚的時候,說即使我和他結了婚,你也是合理的存在。」伊烯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繼續道:「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他說你是一個有趣的男孩。」

  祁俊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雙手抱胸,微微退開幾步,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陰影裡,他的臉在影影綽綽中顯得格外出塵。

  「後來我聽到烯文提起你,不過他說到你的時候,可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伊烯雅嘴角的笑容更深,道:「你根本就不用對我這麼戒備,我和御之間只是各取所需,即使真的結了婚,那也無關愛情。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你的敵人,當然你可以不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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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尋釁

  伊烯雅看到對方不為所動,也沒有動氣,笑著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道:「或許你們都愛御,但是愛他的人裡絕對不包括我。」

  「我真是替你們感到不值,愛上一個只愛自己的人會很辛苦的,如果我是你,我會重新選擇一個人來愛。」伊烯雅狡黠地衝著祁俊一笑,縮了縮香肩,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道:「好冷,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屋裡啊?」

  祁俊不知道為何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子產生了一絲好感,竟然沒有拒絕,反而主動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對方的身上。

  「你還真是一個紳士。」伊烯雅明亮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道:「我喜歡紳士,做個朋友吧。」

  祁俊看著她伸出來的手,在握住的一霎那,心頭一顫:自己在做什麼,這個人可是南宮御未來的妻子,伊烯文的姐姐!而他居然對她提出做朋友沒有反駁!

  看到祁俊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伊烯雅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笑著道:「我雖然算是烯文的姐姐,不過我更喜歡你。」

  祁俊看著眼前女子明媚的笑臉,心底的某處似乎微微有些鬆動,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心湖底慢慢蕩漾著:「為什麼?」

  「烯文看起來漂亮,可卻有副蛇蠍心腸,他只對自己看得上眼的人好。」伊烯雅清澈的眸底一片澄靜,道:「而你不同,是個會對任何人都好的美人。」

  入耳的話彷彿投入心湖的一塊巨石,祁俊瞬間變了臉色,道:「恐怕要讓伊小姐失望了,我祁俊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沒關係,我也不是個善良之人,我們做朋友,正合適。」伊烯雅笑彎了雙眼,一副調侃的口吻,堵得祁俊再也反駁不出來。

  護送著美麗的小姐剛剛走進宴會廳,就看到伊老帶著一群人笑著迎了上來,祁俊扯了扯嘴角,道:「伊老,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謝謝,謝謝。」伊老笑得一臉慈愛,絲毫也看不出有沒有因為烯文的事情而產生芥蒂。

  「伊老,這是我們俊哥送的禮物。」凌雲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祁俊身旁,手裡捧著一個精製的暗紅色盒子,道。

  「什麼破東西,也好意思拿出手?」伊烯文的小手指依舊抱著白色的紗布,他嗤笑一聲,拿過凌雲手中的禮物,隨意拆開看了一眼,扔給一旁的傭人,出口譏諷道。

  「烯文!」伊老眉頭一皺,不怒而威地遞給伊烯文一個噤聲的警告,剛想開口,卻看到凌雲走向前搶過了傭人手中的盒子。

  「伊少爺,這個禮物可是我們花了很多心思準備的,你那麼說,我們都會很傷心的。」凌雲活寶般的一臉『棄婦』樣,狀似委屈地道。

  「大家站著聊天多累啊,我看還是去叔叔的書房坐坐吧。」伊烯雅不愧是個見過世面的大家小姐,她很快就從幾人詭異的談話中嗅到不太尋常的味道,笑著開口道。

  「烯雅說的對,御你負責好好招待祁少。」伊老到底是隻老狐狸,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恢復過來,道:「我一會兒就上去。」

  祁俊看到凌雲似乎還要開口,眉頭微微一蹙,不意外地讓他閉上了嘴,給了烯雅十足的面子,笑著點了點頭。

  「伊少爺,這盒子可有兩層,上面那層裝的翡翠玉墜自然是給伊老的賀禮,下面這一層裝的可是附送給少爺你用的東西。」一到書房,凌雲就獻寶似地把玩起盒子,笑得一臉無害,道:「伊少爺你這麼一個美人,要是小拇指上留下一道疤痕,那多影響美觀啊。我們俊哥一向最憐香惜玉,所以體貼地給你打了一枚可以遮醜的小玉戒哦。」

  凌雲的話讓烯文瞬間白了臉,讓眾人臉上神色各異,也讓祁俊皺起了眉頭。這禮物購入的時候,就附有這一枚小玉戒,據說是給小孩帶著有驅邪之用,因為是一套,所以祁俊沒有多想什麼就買了回來,卻沒想到凌雲竟然借此諷刺伊烯文。

  「王八蛋,你找死!」伊烯文瞬間像只被觸到逆鱗的小豹子,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拳頭已經揮了出去。

  凌雲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拳,卻在下一秒又快又狠地揮出一拳,直中伊烯文的鼻樑,兩道鮮紅的鼻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欺人太甚!」詹維贇第一個有了動作,脫去外套後,向凌雲揮出了一拳,卻被凌風一手握住了拳頭。

  

                  第50章:失控

  祁俊不知道場面是怎麼失控的,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選擇,他將在場唯一的女性護在身後,退到了牆角。

  伊烯文臉上滿是血跡,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向祁俊,彷彿想要把他生吞入腹,沒有受傷的手不知道何時拿起了書桌上的玉質筆筒,筆直地衝向了祁俊。

  祁俊清楚地感受到不遠處那個站立不動的人,投向自己的那兩道戲謔的視線,只是稍稍挑了挑眉,下一刻一個利落地側踢腿,輕鬆地將伊烯文踢倒在地上,連帶還撞翻了兩個正在交手著的人。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混亂的場面安靜下來,祁俊收腳後,站得筆直,眼神凌厲,沉聲道:「凌雲,凌風還不給我住手!」

  看到兩兄弟聽話地收了手,祁俊望了眼縮在地上的伊烯文,冷冷地道:「今日我們是來給伊老祝壽的,凌雲你怎麼能這麼不懂規矩,還不跟伊少爺道歉!」

  「伊少爺,對不起哦。」凌雲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敷衍。

  「咳……咳……祁俊你以為把我打成這樣,隨便叫個人說句對不起,本少爺就會不計較嗎?」伊烯文在詹維贇的攙扶下,捧著胸盯著他們。

  「那伊少爺要怎麼才能原諒雲的莽撞呢?」祁俊嘴角一揚,勾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道。

  「就算給我下跪敬茶賠罪,本少爺也還要考慮考慮!」伊烯文胸口很痛,雙眼佈滿了血絲,雖然極力想要拿出氣勢來,可惜學虎不成反類犬,真真是狼狽至極。

  「雲,你沒聽到伊少爺要你敬茶下跪賠罪嗎?」祁俊知道如果此刻不能做足姿態,恐怕他三年的犧牲謀劃都會付之一炬。

  凌雲臉色微變,卻在下一秒拿起茶几上的唯一倖存下來的一杯茶,當著眾人的面跪了下去,道:「伊少爺您大人大量,剛才多有得罪。」

  伊烯文原本暴虐的表情此刻變得有些怪異,很顯然他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麼一幕,可是下一刻,他就露出了得意的嘴臉,道:「祁俊,他打我的那一拳,我可以算了,那麼你踢我這一腳又該怎麼算呢?」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臉上儘是不悅之色,卻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祁俊。

  「烯文!」伊烯雅一臉不快地望著自己的弟弟,道:「祁俊剛才並不是有意踢你,這件事就算了吧。」

  「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姐姐你一個女人插嘴了!」伊烯文根本就沒把烯雅看在眼裡,挑釁地盯著祁俊。

  祁俊走上前幾步,彎腰扶正了倒在地上的一杯茶,端在手中徑直來到伊烯文跟前,道:「這茶只剩下半杯,伊少爺應該不會介意吧。」邊說邊就要跪下,卻在膝蓋還沒有觸到地毯時,腰被一隻有力的手硬生生提了起來。

  祁俊沒有回頭,卻輕易地嗅出了那熟悉的體味,禁錮在腰際的手有力健壯,背緊緊地挨著一個寬厚的胸膛,祁俊可以清晰地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耳際若有似無地拂過對方炙熱的呼吸。

  「夠了,烯文不要胡鬧!」南宮御在看到祁俊下跪的剎那,心頭劃過深深的震撼,他在這一秒才意識到,祁俊這個人他真的彷彿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一個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給自己的敵人下跪,祁俊真真是個有趣的人!

  「就是,祁少怎麼把烯文的話當真呢?」汪暉在烯文要開口之前,率先遞了個眼色給攙扶著他的詹維贇,打圓場道:「他啊,就是被我們這些哥哥給慣壞了,祁少你多包涵了!」

  懷中的人抱著很契合很舒適,南宮御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永遠抱下去,可那種思緒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逝的東西,他很快就鬆了手,臉色平常地坐到了沙發上,道:「這茶都撒了,我叫他們再送幾杯進來。」

  「今天多有打攪,既然伊少爺已經不計較,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祁俊之前努力不讓自己的肌肉緊繃,可在離開那個懷抱後,心頭閃過一絲失落,身體瞬即繃了起來,道。

  祁俊向眾人微微一頷首,步伐穩健地走出了書房,凌雲兩兄弟也跟著走了出去。

  「什麼東西!」伊烯文憤憤不平地接過詹維贇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自己臉上的血跡,道。

  「烯文,你以後看到他們三個能躲多遠,就給我躲多遠。」汪暉看了他一眼,靜靜地道:「看來這個祁俊還真不簡單。」

  

                  第51章:御的深沉

  「他不簡單,他不簡單在哪裡?」伊烯文輕蔑地一笑,滿是嘲弄地接口道。

  「他可以讓一個身手了得的人,二話不說就給你下跪,這點就足以說明他很不簡單。」汪暉一臉有所思的表情,道:「剛才我和那個叫凌雲的人交過手,他的身手絕對不會在我之下。」

  「暉哥哥,你可是公安部內的散打搏擊冠軍,那個人怎麼可能比你強!」伊烯文聽到他的話,臉色一變,道。

  「御,剛才你一直都沒動手,你看了半天看出什麼了?」汪暉沒有理會烯文,轉眸望向南宮御,道。 

  「如果他們三個同時動手,我們四個人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南宮御的眼神很幽深,英俊的臉上滿是高深莫測之色,站在窗邊的身影一動未動,視線落在窗外遠去的背影上。這時的南宮御顯然沒有意識到,一個人如果曾經讓另一個人走進過心房,那麼他的視線總是能輕易地捕捉到對方。他更沒有意識到,他的視線在不知不覺中本能地尋找著祁俊的身影。

  「呸……現在是武器時代,就算他們身手了得,也只能說明他們是不入流的街頭小混混,要靠拳頭解決問題!」伊烯文固執地不喜歡那個『祁俊』已經變得強大的事實,開口道。

  祁俊坐在車上,一言不發地注視著車外,街道上的景物飛逝而過,似乎入了他的眼,似乎又沒有。

  凌氏兩兄弟一個開車,一個正襟危坐,車內的氣氛靜謐而肅穆。

  「對不起,俊哥,我不該……」凌雲知道他自己闖了禍,開口道。

  「沒什麼,過去就算了。」祁俊抬眸望了望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半晌後,道:「我知道你們因為感念我父親的收養之恩,所以才會回來幫我,不過我希望你們還是能好好考慮我的建議,如果要離開,我不會怪你們。」

  「俊哥,你說什麼呢?」凌雲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趕忙道:「當年要不是祁叔叔看我們可憐,給我們飯吃,還送我們去學校,我們怎麼可能會有今天。」

  「俊哥,兩年前,我們回來時就發過誓,無論你要做什麼我們都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凌風一臉正色,出聲道。如果說祁狄笙對他們有再造之恩,那祁俊同樣對他們有再造之恩,如果不是他在祁狄笙死後,一直都資助他們,他們不會受到良好的教育,更不會成為如今的他們。他們兄弟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凌風很清楚,這一生他們都只會對這個人奉獻忠誠!

  祁俊的心情很糟,非常糟。一直都以為南宮御並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之事,卻沒想到心底那一點點的幻想都被杜厲寺摧毀了個徹底。在那個人眼中的自己,怕是連他腳底下的泥都不如吧!祁俊的心早已經麻痺,呼吸卻還是感到不暢,輕聲道:「風,把車窗打開吧!」

  經過今日之事,要想扳倒伊家和南宮家怕是難上加難了吧。祁俊幽幽地歎了口氣: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一夜之間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也讓他失去了曾經的奮鬥目標,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奮鬥目標,讓那些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有一日嘗嘗他曾經的絕望,這應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吧?

  次日,當夜晚降臨時,祁俊再次看到南宮御,臉上笑容依舊,道:「南宮總裁今晚怎麼有空過來?」他瀟灑地入座,轉頭吩咐麗姐,道:「去叫兩個機靈點的進來。」

  兩個漂亮的男孩乖巧地坐在他們身旁,祁俊嘴角掛著明媚的淺笑,端起酒杯,道:「南宮總裁,我敬你。」低沉地帶著點蠱惑的聲音一落,祁俊仰頭將酒灌進了喉管。

  南宮御看著祁俊曲線優美的頸項上那顆喉結上下滾動,鮮紅的色美酒一點點地灌進口中,嘴角遺落下一滴,滑落到脖頸……南宮御的心瞬間燥熱了起來,一種異常熟悉的躁動在下腹處翻滾攪動著,讓他覺得燥熱難當。

  祁俊敏感地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變得炙熱起來,他笑得更加魅惑,修長的身型隨意地靠在沙發上,肆意散發著慵懶的性感氣息。

  有意無意地看了對面的人一眼,祁俊一手攬在男孩的肩頭,讓男孩半偎進自己的懷裡,一邊享受著男孩體貼地喂自己去皮的葡萄,一邊雙眼迷離地望著南宮御,道:「南宮總裁此來,怕不是尋歡作樂這麼簡單吧?」

  「叫我御,或者御少!」這話一出口,南宮御就微微一怔,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道:「道上的朋友沒人會稱呼我南宮總裁,這個稱呼會讓我覺得自己還坐在天海的總經理辦公室裡。」

  

                  第52章:調情

  「對了,我都忘了恭喜御少你升任天海集團的總經理了呢?這一杯先乾為敬!」祁俊說的極為誠懇,偶爾還不忘流露出一絲對南宮御的癡迷,道。

  南宮御並不是沒有接收到祁俊這種曖昧的透著挑逗的視線,可他選擇了靜觀其變,朝著對面的人淡淡一笑,道:「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你現在恭喜好像遲了點。」

  他的話還沒說完,剛才還一副對自己舊情未了樣的祁俊,此時卻一吻落在了身旁男孩的唇上,一副花花公子調戲漂亮MB的樣兒,不知道為何南宮御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雙眸瞬間凌厲起來,沉聲道:「我來確實找祁少你有事,他們在恐怕不太方便吧。」

  「你們先出去吧。」祁俊很是從善如流的姿態,溫煦地將兩個男孩請了出去。眼簾半垂,他一副悠然的神態,含笑地望著南宮御。

  南宮御的心跳有那麼一瞬的失律,祁俊無意中流露出的如貓般的性感,如豹般的慵懶都讓他移不開視線。

  「御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呢?」祁俊不知道何時做到他身邊,整張臉上滿是盈盈笑意,道:「可我覺得御少你才真的是俊美非凡,讓人心動呢?」

  「你這是在招我了!」南宮御對於他的靠近心底一片竊喜,臉上漾起了痞痞的笑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勾著他的下巴,望著他,笑得甚是愉悅地道。

  他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很熱很癢,祁俊一直都告訴自己,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可心還是亂了,那如鼓的心跳,讓他的思緒逐漸混亂,臉頰上似乎浮現出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眼前的人很美味,很可口,南宮御放縱自己肆意地掠奪著那嬌艷的紅唇。輾轉吸吮著飽滿豐盈的雙唇,南宮御霸道地撬開他的貝齒,長驅直入恣意掠奪……追逐他的香捨,捲住後再也不願意放開……

  他的舌頭靈巧霸道地狂掃著祁俊的口腔,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喚起了兩人體內深處一直都深埋著的東西,三年前激烈的絞纏,極致的快感瞬間滑過兩人的腦海,室內的空氣驟熱升溫……

  這個吻如記憶中一樣的激烈,一樣的令人心潮澎湃,可是隱約中似乎又和以往的不同,似乎多了一些什麼,一些讓南宮御感到困惑的東西。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招人呢?」南宮御一手溫柔地圈著他的腰際,一手輕輕地揉著他的頭頂,低啞的聲線有著說不出的性感。

  祁俊此刻全身僵硬,心依舊狂跳著,怎麼也無法平復。明知道這只是一齣戲,可是祁俊知道自己似乎又被他帶著入戲了!想到這裡,祁俊臉上的潮紅瞬即褪去,他本能地想要脫離南宮御的懷抱,卻在身子微微後仰時察覺到這個行為於他最初的計劃相悖,整個身子立刻僵住。

  「雖然我不介意就這麼壓倒你,不過這裡的環境確實不太令人喜歡。」南宮御圈在他腰際的手用上了幾分力,這才不至於讓他倒在沙發上,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無措,南宮御的心頭一軟,微一用力將他拉向自己的懷抱,道:「俊,三年前的事,我很抱歉,能再給哥哥一個機會嗎?」

  無論祁俊的身份有多麻煩,南宮御都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他對他的渴望,他一向都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尤其在看出祁俊對自己也並不是無意之時,心頭更是蠢蠢欲動。

  機會?祁俊聽到他看似深情地話,原本炙熱的心慢慢冷卻下來,很清楚這個人口中的機會是指什麼,祁俊強壓下心頭的那絲不快,順勢靠在他的肩頭,道:「御少都喜歡和合作夥伴在床上談生意的嗎?」

  這話明明不該說出口,可是祁俊還是說了出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原本一切都已經照著他的劇本在走,可他居然會?

  南宮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放開了圈在祁俊腰際的手,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眼底的慾望已經褪去,沉聲道:「明天,到XX射擊場,伊老說讓我安排你驗貨。」

  你娶伊烯雅就是為了得到伊老的生意嗎?你和伊烯文上床也是為了得到利益嗎?現在重新來和我周旋是不是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為了利益去和一個又一個的人上床,難道不會噁心嗎?祁俊很想質問出口,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更重要的是他沒有這個立場!是啊,他有什麼權利去嫌別人噁心,他不是也曾經為了達到目的,把自己給賣了嗎?

  

                  第53章:回憶

  祁俊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是南宮御卻不知道為何覺得他臉上這笑容透著悲傷和自厭,這讓他心頭一顫,彷彿被一把小刀輕輕割了一下,不會流血卻還是留下了真實的痛感。

  「這張支票,我晚了三年,不過還是希望你能收下。」南宮御的心情有些壓抑,有些沉重,他將手中的支票放置在茶几上,眼神幽深地盯著祁俊,道:「三年前的事情,烯文和維贇做的確實有點過,不過他們也是想幫我,希望你看在我們今日的合作關係上大人大量。」

  那張靜靜躺在茶几上的支票,很刺目的有一連串的零,祁俊嘴角一翹,道:「御少還真是大方,這一千萬我就收下了。謝謝御少這五百萬的利息!」祁俊的心很痛,他不知道這上面多出來的五百萬是用來示好的,還是用來贖罪的,可無論是哪個都不是他祁俊想要的!

  看著南宮御走入夜幕漸漸遠去的背影,祁俊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哀傷之中,手中的支票已經被他捏的變形。他祁俊這個人或許可以用五百萬來收買,可是他的夢想卻不是五百萬,哪怕五千萬都不能交換的。

  南宮御可以不愛他,可以跟他分手,可是他們不能毀了他的夢,不能……那夢曾經是他心底唯一的一處澄清的所在,那夢是他祁俊良知的發源地,可現在這一切都毀了,沒了,而且再也無法獲得……

  「南宮御,都是你們逼我的!」祁俊雙目赤紅,緊緊地盯著那已經走得很遠的身影,陰沉地道。祁俊很清楚他走到今天,一切都不可能在回頭了,在他賣了自己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就都不能回頭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我可不喜歡強迫人。」風烈剛毅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道。

  「是,我自願的。」祁俊白著一張臉,堅定地道。

  「好,只要你陪我半年,我會履行自己的承諾。」風烈緩緩走近他,為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道:「希望這半年我們相處愉快。」

  兩人互碰了酒杯,飲畢,風烈高大健壯的身軀壓到了祁俊的身上……

  「不,不要!」睡夢中的祁俊極力想要擺脫身上的重量,雙眉緊蹙,額頭滿是汗水,痛苦地掙扎著呼道。

  奮力睜開眼睛,祁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雙眼毫無焦距……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恐懼佔據的大腦終於平靜下來。翻身下床,祁俊為自己到了一杯冰水,這起伏的心跳這才逐漸恢復了過來。

  風烈這個男人曾經和祁俊有過一段交情,他是個同性戀。也正是他,祁俊才知道自己原來會對男人產生慾望。他們認識的時候,祁俊還是華南幫的祁少,而他那時候還僅僅只是軍中極力培養的人才。

  為了仕途更一帆風順,他被派到了華南幫臥底,當年祁俊能那麼容易地扳倒喬霖,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如果沒有他,或許事情不會進行的那麼順利。到現在祁俊都清楚的記得當一個男人說『喜歡你』的時候,那種令他震驚和無措的感覺。

  風烈的表白曾一度讓他感到彷徨,可祁俊很快就瞭解自己為何這麼多年來都清心寡慾。或許因為他天生喜歡男人,也或許是因為他對女人有著一份極度的恐懼,而這恐懼的源頭正是他的母親,那個有著祁狄笙妻子之名卻親手將匕首送入他胸膛的女子! 

  雖然風烈有意,可祁俊一直都沒有答應,甚至很明確的不止拒絕過一次。原因也很簡單,一方面風烈不會是個願意屈於人下的人,另一方面他臥底的身份讓祁俊厭煩,更重要的一點是,風烈算是一個君子,從表白之初就明確地表示他以後一定會結婚。無論他怎麼否認,這還是很重要的一點,所以兩人相交的那段歲月,關係卻一直都很乾淨。

  可是三年前,祁俊卻主動找到了他,僅僅只是為了得到東南亞地區所有軍火走私渠道的確切資料。因為他知道,只要有了那份資料,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建立起足夠強大的勢力。祁俊不缺錢,甚至可以說很有錢,可是混黑道,關有錢不夠,更重要的是渠道和靠山!

  三年來,一心只想要復仇的想法佔據了祁俊所有的思緒,他似乎只是為此而生,可是在每每被噩夢驚醒的時候,祁俊也會感到迷惘。這夢很久都沒做過了,可今晚……祁俊又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他知道他已經不能回頭了,因為他不知道如果失去了復仇的信念,如今的他到底還剩下些什麼?

  「俊哥,你昨晚沒休息好嗎?」凌雲兩兄弟一早起來就看到祁俊身著睡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放著一隻空杯,有些詫異,充滿擔憂地道。

  

                  第54章:技驚全場

  「沒事,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去驗貨。」祁俊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蒼白,他閉了閉眼睛,輕聲吩咐道。

  「俊哥,你臉色很難看,要不今天就讓我和雲去驗貨。」凌風一臉的擔心,眉心一皺,建議道。

  「就是,讓我們去就行了,不就是幾桿破槍嗎?」凌雲也立刻出生附和著,連連道:「俊哥,你就在家裡休息好了,我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我沒有那麼嬌弱。」祁俊緩緩起身,望了他們兩兄弟一眼,道:「我先換個衣服,吃過早飯就出發。」

  「東西呢?」祁俊一看到南宮御一行人已經等候在標場,走近後道:「貨拿出來,我看看。」

  「看?你看得懂嗎?」沒等南宮御說話,伊烯文已經嗤笑出聲,他絲毫不理會南宮御不悅的神情,靠近祁俊,眼神陰狠地道:「你斷了本少爺一根手指,這事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他的聲音不大,正好只傳入兩人的耳朵。

  祁俊聽到他的威脅,僅僅只是輕扯了一下嘴角,望了眼不遠處一個人拎到檯面上的袋子,逕自上前,拉開拉鏈,他動作熟練地在一堆槍械中掏出了一把狙擊槍。

  「眼光不錯,不會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吧。」伊烯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嘲諷的話還是脫口而出。

  祁俊擺弄了一下手中的傢伙,淡淡一笑,道:「德國G22狙擊步槍,一公里內的首發命中率高達90,,能在百米內穿透20mm的裝甲鋼板。」放下手中的槍,他又拿起了另一隻槍械:「VSK-94,俄羅斯人稱其為游擊隊和特種隊得心應手的武器;M16,確切的說是M16A4,口徑5.56×45mmSS109/M855,有效射程600m……」

  眾人聽到他一一細說,臉色各異。如果說之前南宮御對祁俊這個黑道的身份沒有什麼大的認識,那麼此刻他確實受到了一絲震動,這個曾經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有趣男孩的祁俊,原來體內深藏了那麼多東西,這個事實讓南宮御嘴角翹了起來,雙眼興味盎然地盯著祁俊。

  「會認幾隻搶算什麼本事!」伊烯文顯然對祁俊還很是惱怒,竟然開口道:「祁少既然說的那麼好聽,想必這射擊技術應該也不錯吧。」

  沒等祁俊回答,他笑著繼續道:「前幾天我們廚房買了幾隻雞,可惜一直都沒空宰殺,拿來給祁少試試手,祁少不會嫌棄吧。」

  「殺雞焉用牛刀,還是我來吧。」凌雲看到不遠處被放出來的幾隻雞,明顯因為多日未進食而不停地在地上尋覓著,眉峰輕輕一揚,上前道。

  「不會是祁少只是嘴皮子厲害,其實根本就是一個菜鳥吧。」伊烯文的手指上還包裹著厚厚的白紗布,雖然知道這小拇指是被接回去了,不過這口氣他可沒有嚥下去,即使父親再三的告誡,他都絲毫沒有看在眼裡,更別說聽進心裡了。

  『啪!』的一聲槍響,不遠處的一直雞徒然倒下,雞身完好無損,雞頭卻早就面目全非,鮮紅的血染濕了一片地。

  「身手不錯。」南宮御看了看遠處陣亡的那隻雞,嘴角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道:「快准狠,很像你擊劍的風格。」

  聽到南宮御的話,祁俊心頭滑過一絲異樣,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優雅地放下手中的槍械,淡淡地道:「東西不錯,價格就按我們之前談好的,交貨後立刻銀行轉帳。」

  伊烯文雙眼有些呆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在他眼中曾經一無是處的祁俊,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個事實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生意已經談妥了,不妨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南宮御一邊吩咐人收拾東西,一邊風度翩翩地望著祁俊,道:「祁少應該不會駁我這個面子吧。」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再和祁俊扯上私人感情,可是人的慾望往往才是最真實的,而他確實對祁俊有著很深的慾念。這種慾念在以往的歲月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南宮御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他的自負也讓他對再次得到祁俊充滿了信心。

  「盛情難卻,祁俊先謝過了。」祁俊沒有推辭,不僅僅只是因為談成了生意,更重要的是,他要彌補昨晚上的失誤,他笑得很是和煦,乍看之下讓他整個人顯得都很陽光,可是這笑容並未直達他的眸底。祁俊很聰明地讓兩隻眼睛呈上弦月狀,眾人絲毫也沒察覺到他笑容中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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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重溫舊夢(一)

  祁俊怎麼也沒想到南宮御竟然會把他帶到『末日』來,身處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雖然談不上緊張,也談不上興奮,可他還是對南宮御此舉多了一份好奇,尤其是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

  包廂的門被打開,一個工作人員訓練有素地走了進來,半跪著為他們倒酒。

  「俊,為我們的重聚乾一杯。」南宮御半靠在沙發上,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笑意,舉起手中的酒杯道:「相逢就是有緣,你我應該算是緣分不淺,希望這杯酒能讓我們有個新的開始。」深深地望了一眼祁俊,他舉杯一飲而盡。

  看著那水晶酒杯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祁俊抬了抬手,鮮紅的液體灌進了喉道。醇香濃郁的味道讓他微微一怔,冰葡萄酒,四年前他也曾在這裡飲過數杯,沒想到再次品嚐,竟還是托了南宮御的福!嘴角微揚,祁俊輕佻地笑了,道:「御少這麼多年,這追人的手段依舊沒變嗎?」

  南宮御聽聞他的話,臉上明顯有些不解,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大笑出聲,道:「俊,我這酒除了幾個好友有幸品嚐外,你可是頭一個。」

  「是嗎?」一旁的侍應生已經為兩人再次斟上了酒,祁俊優雅地端起,道:「為了這頭一個,我們應該再乾一杯。」

  兩人飲畢,南宮御揮了揮手侍應生退了出去,包廂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他望著祁俊,語氣頗為誠懇地道:「俊,你我算是舊識,就算不願意和我做情人,做個朋友總還是可以的吧?」

  「御少當年似乎也說是做朋友的呢?」祁俊說這話並非有意,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即使再怎麼懊惱,也不可能收回。

  祁俊的話中隱約可聽到一絲酸意,南宮御自認閱人無數,也懂得揣摩情人的心思,可這一刻卻有些搞不懂祁俊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怔意。

  南宮御望著那雙丹鳳眼,心像是被一隻細軟的毛筆不停地撓著,癢得難受。他忽然嘴角一揚,眼中滿是戲謔之意,道:「我記得你還說過,好馬不吃回頭草呢。」

  祁俊瞇起了雙眼,靜靜地看著對面那張燦爛的笑容,胸口處微微有了絲窒息感。

  「哥哥我這草,可是異常豐美,不知道能不能讓這好馬再回一次頭呢?」南宮御嘴裡雖然說著做朋友,可是他心底從一開始就不是這麼想的。

  「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保證不會令你失望。」南宮御很少下保證,可他這次是異常認真地望著那雙清澈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難道御少會為了我,不娶烯雅為妻?」祁俊說著話純粹就是一時口快,話沒有經過大腦地吐了出來,在看到南宮御臉上的神情僵住時,他自嘲的一笑,道:「御少不會當真了吧?我只是說笑的而已。」看到南宮御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祁俊心底湧起了酸澀,讓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可他臉上很快就掛上了笑容,道:「就算御少你肯,我也奉陪不起。」

  「俊,我?」南宮御眼中閃過一絲躲閃之意,語氣也顯得很是虛無。

  「不過就是一場遊戲而已,我在這裡還會逗留半月。」祁俊臉上笑容依舊,邊說邊道:「我不介意這半個月多一個伴,無論怎麼說,我們在床上還是很契合的。」

  看到南宮御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祁俊卻笑得風情無限地道:「不過,如果御少想要和我玩這個遊戲,那麼就必須要遵循公平的原則。」

  「公平的原則?什麼意思?」南宮御雖然對他口中的『遊戲』,『半月』什麼的有些不滿,但是聽出他的妥協,心底還是掩飾不住那洶湧而來的喜悅。

  「御少不會認為,我天生就是個0號吧?」祁俊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折射著他那張充滿了蠱惑意味的笑容,媚態盡顯,刻意壓低的聲線中透著絲絲誘惑,道:「御少如果同意,總要拿出點誠意吧。」

  如果說之前南宮御不明白他口中的『公平原則』是指什麼,那麼此刻他已經瞭然於胸,這無疑在他炙熱的心上淋下一桶冰水,讓他驚愕莫名。

  他南宮御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讓人壓在身下過,身後那處更是從未讓人碰觸過,聽出祁俊話中的含義,他眉心緊蹙,緊緊地盯著眼前人,雙眼危險地瞇了起來,渾身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息。

  

                  第56章:重溫舊夢(二)

  「御少這副表情好像是要吃人啊?」祁俊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然而語調卻異常的輕鬆,道:「不情意就算了,不過就是一個床伴,相信御少床上少了我不會影響到什麼,我的床上少了御少雖然有些遺憾,不過那也沒什麼。」

  「我們還是保持普通的合作關係吧。」雙方互望了半晌,祁俊唇邊的淺笑始終不退,風情萬種地開口道:「謝謝御少的招待,祁某先告辭了。」

  直到祁俊走出包廂,南宮御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如今的祁俊比四年前更招人了,即使在他不知道死活的說什麼公平原則的時候,南宮御的心還是被他的笑容勾得酥癢難耐:「俊,我發現你真的很對我的口味。」

  從沒有一個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得他南宮御心浮氣躁,更沒有一個人的笑可以讓他血液沸騰……南宮御心底深處隱隱感到不妙,可是那被祁俊勾起的慾念卻讓他忽視了那絲異常的情緒。

  祁俊一走出『末日』,臉上的笑容瞬間跨了下來,心底的苦澀卻氾濫成災。原來在南宮御的眼中,他祁俊甘願躺在他身下就是一種理所當然!

  一個流浪漢不小心碰到祁俊的手臂,祁俊眉頭緊皺,厲聲喝道:「滾!」他雙目赤紅,臉色蒼白,修長的身軀隱在路燈的陰影裡,彷彿一個來自地獄的撒旦,嚇得那個流浪漢連滾帶爬地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曾經因為愛,祁俊放棄了自己的驕傲,甘願屈身於人,可原來這一切在那個人眼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在心痛蔓延開來的時候,祁俊才意識到,他竟然還對那個人抱著一絲幻想!那個人所有的甜言蜜語,想必對許多人都說過吧?而他傻傻地當了真……

  「原來我以前那麼笨啊?」祁俊有些無力地靠在了牆上,眼角有些酸澀。

  「祁少你沒事吧?」昏暗的街燈下,一個單薄的身影惶恐地道。

  「誰?是誰?」聽到聲音,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祁俊的一隻手已經扣住了對方地脖子,將他整個人壓制在牆面上。

  「我,咳……咳……我,我是……」蕭舒的臉因為缺氧而憋得通紅,他拚命地想要出聲,卻因為胸腔內的氣不足而有心無力。

  祁俊在察覺到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手腳功夫後,卡著他脖子的手稍稍鬆開了少許,陰沉狠戾地盯著他。

  「我是,是蕭舒。」蕭舒充滿懼意地看著眼前的人,喘著粗氣,道:「是,是御少讓,讓我來的。」

  「南宮御?」祁俊終於想起了什麼,徹底鬆開了手,他微微退後兩步,冷冷地看著脫力地靠在牆壁上的人,道:「他叫你跟著我幹什麼?」

  「御,御少說,說讓我,我這個半個……月都陪著你。」蕭舒顯然嚇得不輕,平凡的臉上因為蒼白而顯得病態,雙眼更是掩飾不住懼怕,整個身子抖得彷彿篩子一般。

  祁俊心頭閃過一絲激痛,剛想拒絕叫他滾回去,可話還沒到嘴邊,他就改變了主意,唇角一揚,一隻手輕佻地挑起蕭舒的下顎,道:「好啊,只要你令我滿意,我不會虧待了你。」

  蕭舒是嗎?令他改變主意的正是這個名字,腦海裡猛然間閃過曾經出現過的一幕。四年前,他似乎差點就上了這個名叫蕭舒的MB,而且是在他人偷窺的情況下,可惜最後沒能如願。既然南宮御四年後還記得給自己送上這份厚禮,他祁俊又怎能駁了人家的好意呢?

  這條街道很隱蔽,路燈也足夠幽暗,更重要的是這裡離『末日』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還真是個辦事的好地方。

  祁俊的手肆無忌憚地撫弄著手下的肌膚,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挑開了蕭舒的衣扣,帶著薄繭的手曖昧地撫摸著他光裸的胸膛,祁俊整個人貼了上去,將蕭舒困在了自己的胸膛裡。看到他蒼白的臉上佈滿了緋紅之色,雙眼中閃著一點淚花,仿似無聲的懇求,祁俊卻是視而不見,反而笑得邪氣十足,靠在他耳邊,道:「寶貝兒,你不覺得在這裡做會很刺激嗎?」

  蕭舒呼吸起伏,最終認命般地緊閉著雙眼,裸露的身子卻不知是因為冷意而顫抖不止,還是因為其他……

  當祁俊的手緩緩地伸向蕭舒小腹,在他的手指剛扣住皮帶扣,想要解開時,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祁少還真是好雅興啊?」南宮御一直都隱身在暗處,在祁俊走出包廂沒多久,他就吩咐蕭舒要好好伺候他。可是他還是跟了上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兩條腿彷彿有自主意識般,自動地跟了出去,就像現在,明明不該走出來,可他還是走到了祁俊身後。

  

                  第57章:春色無邊

  祁俊解皮帶的動作並未停滯,他舔了一口蕭舒的脖頸,這才聲音沙啞地道:「御少的雅興也不錯,不如一起來吧,我不介意三人行。」手下的身軀明顯抖得更加厲害,蕭舒那雙眼睛因為驚懼睜得老大。

  南宮御聽到這話,看到他側過來的臉笑得尤為誘惑,在心跳加速的同時,眉宇間卻刻上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祁俊手上的動作未停,肆意地撫弄著蕭舒光裸的腹部,頭更是埋在他的胸前,盡情地舔舐著。當祁俊毫不猶豫地解開蕭舒的皮帶扣,動作靈巧地褪下他的長褲時,大手覆在了蕭舒早已經凸起之處,低聲沙啞地調侃道:「要不要我幫你把它放出來?」

  蕭舒氣息紊亂,粗嘎的呼吸在幽暗的小道內低低盤旋,說不出的淫靡:「不……不要……」「真的不要嗎?」祁俊嘴角含笑,一雙鳳眸閃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散發著極致的魅惑,誘哄道:「可你身上的小弟弟可不是這麼說的哦。」手中飽脹的觸感讓祁俊臉上的笑越發得情色,他彷彿一個調情聖手般,恣意玩弄著眼前的獵物。

  南宮御只能看到祁俊的一個背影,可是耳朵裡卻塞滿了他低壓暗沉的性感聲音,一聲聲攪得的全身炙熱無比,下腹部更是躥起了一股邪火,任憑他如何運動理智都壓不下去。

  祁俊無視蕭舒帶著懇求的討饒目光,逕自拉下了他下身唯一的遮擋物,一條小三角褲,充血的yu莖巧挺挺高昂著頭。

  祁俊嘴角不懷好意地笑著,手將這向人乞討憐愛之物圈住,輕柔地套弄著……如果說之前,祁俊只是內心一股火氣無處發洩,那麼此刻這慾火到真真躥了上來,他俯靠蕭舒的耳際,舌尖輕輕地舔過他的耳垂,輕聲道:「東西呢?」

  蕭舒被慾望熏得通紅的臉出現了一絲迷惘,卻很快就反應過來,臉更是紅艷欲滴,垂在一側的手卻握住祁俊的手,緩緩拉到他被褪到膝蓋處的口袋中……

  「真乖,寶貝兒。」祁俊伸手一掏,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露出一笑,毫不吝嗇地親吻了一下蕭舒的臉頰,將手中的小雨衣塞進蕭舒的掌中,蠱惑道:「幫我帶上。」

  「寶貝你真緊……」祁俊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聲音沙啞地讚美著,同時一隻手還不忘輕輕擊打著蕭舒白皙結實的臀瓣……

  「祁,祁少,不,不要了……」

  「真的不要嗎,寶貝兒你這裡可真是令人銷魂啊……」

  夜色很濃,小巷內卻是一派旖旎無限的春光。

  南宮御熱血沸騰,卻只能瞪著雙眼,直愣愣地看著眼前兩人激烈絞纏著的身影。他看不清祁俊的臉,卻異常清楚地看到了他身體有力的擺動,異常清楚地看見了他隱藏在褲下的修長雙腿那繃直的完美曲線,異常清楚地感受到了祁俊那結實的臀部如何的用力,異常清楚地……

  南宮御覺得自己快瘋了,下腹部彷彿被點著了的烈焰般,燒得他雙目通紅,可他的雙腿卻像被灌了千斤重的鉛,筆直地站立著,無法移動分毫。喉嚨處乾燥的利害,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南宮御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受刑,他的大腦裡兩股勢力正激烈的交鋒著。一股是名為憤怒之火,一股是名為慾望之火……

  祁俊即使沉浸在動情的一刻,都清楚地意識到背後那兩道越來越熱的視線,在低吼著釋放出來時,他嘴角揚起了笑容卻隱隱有著一抹苦澀。

  蕭舒在對方一退出體內時,雙腿雖然打顫卻還是第一時間提起了褲子,胡亂地穿好後,他沒有勇氣看那個靠在一旁的男子,卻在邁出兩步,低著的頭顱看到南宮御褲襠處明顯的凸起時,小聲道:「老闆,要,要不要我,我幫你?」

  「滾!」南宮御的一雙眼睛彷彿雷達探測器般,在幽暗之中,直直地落在祁俊高潮之後的臉上,厲聲喝退了正要伸手的蕭舒,心不知道為何感到有些揪痛,彷彿被一隻手緊緊箍住了一般,連跳動都顯得極為吃力。

  看著蕭舒雙腿顫抖地跌跌撞撞地跑掉,祁俊嘴角一勾,泛著霧氣的雙眼掃在南宮御身上,玩笑似的抱怨道:「御少,你手下的人好像還需要再訓練才行啊……怎麼連事後都不知道要給客人整理一下呢?」

  祁俊穿戴完整,衣襟處略微有些凌亂,可是比起剛才落跑的那位,不知道要整齊多少,如果不是褲襠處半垂著不該出現之物,很難讓人看得出來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運動。

  

                  第58章:御的體貼

  南宮御上前兩步,專注的凝視著那張飛揚的笑臉,心跳如鼓,手自發地握住了那已經半垂下去的物件,唇角一揚,輕聲道:「我替他整理,你不會有意見吧?」

  祁俊半瞇著雙眼,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嘴角噙著一抹誘惑味十足的淺笑,一隻手扶上了南宮御的胸膛,調笑著道:「難怪末日的生意這麼好,原來還有這項服務,我不勝榮幸啊。」

  南宮御在對上他那雙霧靄的眼眸時,腦中的那根弦『崩』一聲斷裂了,他一手攬住祁俊的腰身,大力地將他帶進自己的懷裡,雙唇毫不客氣地印在了他那如櫻桃般色澤紅艷的唇上。入唇的是淡淡的清甜,這味道卻彷彿一劑興奮劑,喚醒了南宮御體內所有的獸性。

  他盡情地享受著祁俊口中的甘甜和清冽,感受到手中之物明顯漲大,他的舌尖更是糾纏著祁俊的香捨不放,肆意的吸吮著……

  「放,放開!」祁俊的氣息很亂,可是他還是在雙方喚起的霎那抵著南宮御胸膛的手用上了力,稍稍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道:「就算御少願意讓我上,可我也不想在這裡再來上一回。」

  祁俊的一句話,徹底拉回了南宮御失控的神經,他滿含慾望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祁俊數秒,最終還是妥協地微微退開一點,手卻處理起那件剛剛被遺忘了的小雨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慾求不滿,南宮御的拉下小雨衣的動作有點粗魯,白色的液體漏出少許,沾在暗色的褲襠處顯得尤為明顯。

  祁俊看了看下面又抬眸望著南宮御,一副『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的嬌嗔樣兒,看得南宮御心頭一熱,掏出褲袋中的一塊手帕,輕柔地擦拭起來。祁俊微笑著享受著南宮御的服務,眼角微翹,眸底卻是冰冷一片。

  以為都收拾妥當,南宮御在走出小巷時,卻發現祁俊褲襠處原本那點暗濕,現在被風乾後依舊呈現出一片淺淺的白色,他眉頭一皺,一把拉住往前走的祁俊,低聲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過來。」

  祁俊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地望了眼南宮御,卻在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身上的污跡時,面色一窘,臉頰上微微浮現兩朵紅暈,聽話地退到了陰暗處。

  南宮御卻在看到他窘迫中帶著羞澀的神情時,一直壓抑著的心頭閃過一絲愉悅,嘴角慢慢綻放出會心的一笑,沉重的腳步立刻輕鬆了不少。

  「這不是送我回去的路。」祁俊一派慵懶地靠坐在副駕駛位上,臉上微微有些倦容,卻無損他秀美的面容,反而為他增添了一份縹緲的美麗,輕聲問道。

  「先去我家吧,這裡離我家近,你可以先處理一下。」南宮御微微一怔後,快速做出了反應。聽到他的問話時,南宮御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過要送他回去的念頭,反而自然而然驅車往自家的方向。

  再次走進這小公寓,祁俊心頭閃過萬千思緒,最終卻彙集成一股失落和恨意,他熟門熟路地走進客廳,落座在沙發上後,禮貌地道:「不介意我用下你的浴室吧?」

  看到祁俊起身欲往浴室而去,南宮御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趕忙追了上來,道:「等等,我去幫你放水。」

  祁俊聽到他的話,只是不置可否地提了提眉,卻優雅地退回到了沙發上。看著南宮御匆忙衝進浴室後並關上了門,祁俊的心更是冷了幾許。記憶中,這個男人從未如此體貼過,怕是浴室內有什麼自己不能見到的東西吧?

  無論心多麼的寒冷,祁俊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南宮御走出來,祁俊起身走進浴室時,輕柔地道:「謝謝。」

  熟悉的浴室裡,由於主人剛剛匆忙的收拾過並不凌亂,可是那被藏在櫃中的牙刷牙杯,卻都是一對對的,彷彿靜靜地在向祁俊炫耀著,那被隨意擱置在一旁的淺藍色毛巾和掛著的深藍色毛巾相互呼應著,好似在諷刺著他的愚鈍和癡心。

  祁俊眨了眨微微有些酸澀的眼睛,將自己整個人浸入了溫度適中的水中,身上的衣物被水一泡立刻變得不舒適起來,祁俊用了十幾分鐘整理完畢後,身著浴袍走了出來,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

  「怎麼頭髮這麼濕也不知道擦一下,要是受寒了,可就有你受了。」南宮御自然而然地起身拿出一條乾毛巾,動作親暱地為祁俊擦拭起來。

  祁俊有那麼一刻異常不舒服的感覺,全身都有些僵硬,矗在那裡任由南宮御的手在頭上來回輕柔地擦拭著。

  

                  第59章:小手段

  「坐下啊,這站著多累。」南宮御在祁俊洗澡的時間裡,想明白了一些事。他看到祁俊和蕭舒在一起時除了憤怒還有難以忽視的不悅和妒嫉,而他一明白了這點,就做出了決定,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種令他自己感到不適的錯誤!

  至於祁俊提出的『公平原則』,南宮御雖然還是不能接受,不過他想過,只要他好好和祁俊溝通,那麼想必也是可以解決的,畢竟記憶中祁俊一直都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祁俊有些搞不明白南宮御忽然變得特別燦爛的笑臉下所蘊含著的深層意思,他選擇了靜觀其變,聽話地坐了下來。

  柔順的頭髮被南宮御修長的手指來回撥弄了數遍,祁俊嘴角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他終於開口道:「好像把你的衣服弄濕了呢?」

  「啊——」南宮御正沉浸在手中絲滑的觸感,和不知道怎麼跟祁俊開口的沉思中,猛然間聽到祁俊的話,他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道:「沒事,沒事,我等會兒洗澡這衣服也是要換掉的。」

  「今晚真是謝謝你。」祁俊笑得格外滿足,低暗的聲音透著感激道:「不知道能不能再麻煩御少借一套衣服給我呢?」

  「你借衣服幹嘛?」南宮御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一心只想要和祁俊好好談談,他快速起身,邊向臥室走去,邊道:「衣服我一會兒找給你,你隨意,我先沖洗一下。」

  南宮御需要一點時間來仔細斟酌好該怎麼和祁俊開口,所以他選擇了利用洗澡的時間為自己延長時機。

  祁俊在他走進浴室後,臉上的笑容就隱去了,他眉頭緊緊一皺,腦中很快就有了計較。他起身走到浴室門旁,敲了數下,道:「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剛才換下來的衣服遞給我,我想要拿一下手機。」

  南宮御不疑有他,隨意地用浴巾包裹了一下chi裸的下身,將放置髒衣服的小桶整個從門內遞了出來。

  祁俊接過小桶,連聲道謝,看著浴室門再次被關上,他一邊將桶內的衣服拉出來,隨意地丟置在牆角處,一邊翻出南宮御褲袋中的手機,鼻子微微哼了一聲,手快速地動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打好的『你到家了沒』,祁俊按下了發送鍵。不一會兒手機上就來了對方回過來的短信『還沒呢?我在和維贇喝咖啡呢,御哥哥我好想你……』。祁俊的眼神陰冷了下來,手下繼續忙碌起來『你們慢慢玩,不用急著回來』,發完後祁俊快速地刪除了所有的記錄,將這手機塞回了原處,這才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聽到浴室門把轉動的聲音,假意打了一個電話。

  「給誰打電話呢?」南宮御上身chi裸,寬厚結實的胸膛上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燈光的折射下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

  「沒,交代他們一聲,我會晚一點回去。」祁俊看到這樣的南宮御心還是重重地跳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唇角一揚,調戲味十足地道:「御少這副樣子可真是秀色可餐,讓我原本感到飢餓的肚子更是抗議的利害了。」

  對於祁俊這種輕佻的姿態,南宮御淡淡一笑,一邊走向臥室,一邊道:「看來我這個主人做的很失敗,居然讓客人當面抱怨餓了,這麼著吧,冰箱裡有一些泡麵,哥哥我廚藝實在是上不了檯面,也只能給你下碗麵了,不會嫌棄吧。」

  「不,哪能呢?」祁俊畢竟跟了他一年,即使他不說,他也是很清楚南宮御的廚藝,不過在聽到他要為自己煮麵時,祁俊還是小小的詫異了一下,畢竟以前的自己可沒吃到過他親自下的面:「能吃到御少親自煮的面,那是我的榮幸。」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並為多想,從衣櫃裡快速找出居家服換上,在從門縫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祁俊還穿著一身浴袍時,眼睛在衣櫃裡自動搜索起來。

  這裡祁俊離開後,在他和伊烯文發生了錯誤的上床事件之後,烯文便堂而皇之地入住。這小小的公寓裡,有許多伊烯文的東西,就連衣櫃被他佔了一半去。

  南宮御的身材要比祁俊稍稍高大一些,相比較而言烯文的衣物大小可能更接近祁俊的身高,可是他的手在伸向烯文的衣物時遲疑了,當他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時,手已經拉出了一套自己的衣物……南宮御挑了挑眉,沒有細想逕自拿著衣服走了出來,遞給祁俊,道:「你先去換上,面馬上就好。」

  

                  第60章:烯文的瘋狂

  祁俊知道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稱不上光彩,但是現在的他不過就是一個流氓混混,這種不入流的伎倆想必也很符合他的身份吧。自嘲地笑了笑,祁俊有些出神,換衣服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什麼時候他變得如此不擇手段了呢?不過那又如何,重要的是結果會怎麼樣?

  就在祁俊剛剛收拾妥當走出來時,恰巧看到門被伊烯文用鑰匙打開。祁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朝著他別有深意地露出了笑容,果然如預期般看到伊烯文變得青白的臉色。

  「換好了,快過來吃麵,一會兒要是糊了可就不好吃了。」南宮御端著熱氣騰騰的面走出廚房看到祁俊,親暱熱絡地招呼著。

  祁俊挑了挑,遞給伊烯文燦爛的一笑,優雅地轉身走向了餐桌,道:「謝謝。」

  伊烯文從最初的驚愕中醒了過來,他大力推開門,氣得連鞋也忘了換,怒火滔天地衝過去,指著祁俊,質問道:「御哥哥,他為什麼在這裡?」

  「烯文?」南宮御剛想落座,看到烯文眉頭就皺了起來,聲音降了幾分,道:「今晚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南宮御的話讓烯文青白的臉上佈滿了黑沉,他緊緊地盯著埋頭悠然自得吃麵的祁俊,在看到他身上所穿的衣物時,聲音提高了數倍,尖銳地道:「你為什麼穿著御哥哥的衣服?」

  祁俊聽到他聲嘶力竭般的質問,只是微微抬了一下頭,嘴角微揚,雙眼彎成了半圓,道:「這個啊……」還沒等他把話說下去,伊烯文已經衝了過來,兩隻手胡亂地撕扯著他身上的衣服。

  南宮御看到這一幕很快就反應過來,站起身上前一把將烯文拉開,臉色沉了下來,極為不悅地道:「維贇,還不把人給我帶走!」

  詹維贇本能地展開雙臂接住了被南宮御摔過來的烯文,臉上滿是焦慮,剛想開口安慰幾句,就被烯文大力甩開。

  「祁俊,我告訴你,你別想把御哥哥搶回去!」伊烯文似乎鎮定了不少,雙眼陰狠地盯著祁俊,帶著滿滿的殺氣,道:「你給我滾,如果再讓我看見你靠近御哥哥一步,我就殺了你!」

  祁俊聽到他這幼稚的警告,心底充滿了不屑,臉上卻是很配合他的言辭,一臉不悅和陰沉,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開口道:「御少,今晚謝謝你的熱情招待,我先告辭了。」祁俊很清楚眼前這個伊烯文太嫩,這樣的人怕是被人家賣了搞不好還會幫著數錢,而他一開始就選擇針對伊烯文,也正是瞅準他比較好利用。祁俊剛剛邁出一步,雙肩就不出預料地被南宮御緊緊扣住了。

  「把面吃完再走也不遲!」南宮御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他銳利地眼眸透著深深的警告,直直地投射在伊烯文身上,低沉的嗓音依舊性感,卻多了一份無情,道:「烯文,今晚我有客人,不方便招呼你們!」

  詹維贇已經察覺到南宮御強勢下的極度忍耐,趕忙拉住烯文的手腕,勸道:「烯文,我們不是說好要去看海景的嗎,既然御少沒空,那我們自己去好了。」

  伊烯文不是沒有感受到維贇的好意,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祁俊,深吸了一口氣,甩開維贇的手,扭頭剛走了兩步,當他看到那散落在牆根處的凌亂衣物時,他愣住了。

  在他的視線落在那條被遺棄在地上的手帕時,雙腳自發地走了過去,彎腰拾起那手帕,看著上面明顯的痕跡和隱約散發出來的麝香的味道,伊烯文心底的怒火徹底爆發了,他沒有想過後果,猛然一個轉身徑直衝向了祁俊,一個揚手『啪』的一聲清脆的巨響在屋內盤旋。在他剛揚起手,準備再次落下時,手腕卻被人緊緊箍住了。

  「烯文你胡鬧什麼?」南宮御臉上佈滿了寒霜,在看到祁俊臉頰上那清晰可見的五指印時,雙眉打成了一個死結,對上烯文明顯有些錯亂的憤怒的臉時,南宮御抬手揮出了一掌。

  同樣『啪』的響聲再次響起,烯文似乎被這一巴掌打傻了,美麗的雙目含著淚水,死死地盯著南宮御,忽然大叫一聲『啊』,猛地撞開南宮御就要撲上祁俊。

  祁俊微笑地看著仿若發怒的小貓般亮出鋒利的爪子撲過來的伊烯文,嘴角嘲弄地一揚,微微一個側身,輕易地閃過了他的攻勢,優雅地起身走向一旁,看著被南宮御扣住了腰,四肢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神情瘋狂的伊烯文,嘴角泛起淡淡地隱含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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