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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花心總裁遇強夫》作者:婕妤貓貓(完結)

  

                  第61章:深藏不露

  南宮御臉上佈滿了寒霜,他很輕易地將奮力掙扎著的伊烯文抱到了門口,給跟上來的維贇使了一個眼色,完全不顧懷中人的叫囂,逕自將他塞給了詹維贇,當著伊烯文憤怒的眼,無情地甩上了房門。

  祁俊看著這一幕,心情非但沒有好轉,隱隱地還有些悲哀感。當年的自己如果不識相,是不是也會被這麼扔出去呢?自嘲的一笑,祁俊在收攏心神的霎那,對上了南宮御幽深的眼眸,胸口一窒。

  「俊,你的面還沒有吃完呢?」南宮御嘴角似翹非翹,修長的身軀卻已經在餐桌旁落座,聲音平靜地道。

  祁俊吸了一口氣,使自己看起來盡量鎮定,淡淡地開口道:「御少,我再留在這裡似乎不太好吧?」說實話,祁俊此刻心頭有些莫名的荒亂,不知道是因為看不透南宮御,還是因為其他,這讓他的思緒有些混亂。

  「我可輕易不下廚的,這面雖然燒得一般,不過你也不能這麼不給哥哥我面子吧。」南宮御逕自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笑望著祁俊,道:「三年前,烯文他確實做了很過分的事,不過我剛才這一巴掌也足夠說明我的誠意了吧?」

  南宮御知道自己有些卑鄙,一直以來都想要甩掉伊烯文,可是因為兩人之間特殊的羈絆,一直都沒有什麼合適的機會,他確實利用了祁俊,可同時他自己不也在被眼前人利用著嗎?「再說哥哥我這麼配合你演戲,你總要給我點獎勵才對吧?」

  祁俊的身軀明顯一僵,雖然知道自己這點小把戲玩得確實不太高明,可是他還是沒有料到南宮御會在看透的情況下,還……

  「御少希望得到什麼獎勵呢?」祁俊很快就鎮定下來,嘴角擒著一抹淡笑,優雅地坐了下來,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一點點的蠱惑,道。

  「俊這麼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還聽不懂哥哥話裡的意思?」南宮御看著這樣的祁俊,心頭仿似被點了一把火般,即可熱了起來。

  「御少,應該是我向你要獎勵才對吧?」祁俊那雙含笑的丹鳳眼中飛揚著一股絢麗的光,直直地看著眼前人,道:「如果我沒記錯,烯文這個小弟弟的媽媽好像是御少你的親姑姑吧……哦,對了……」祁俊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更深,道:「御少如果娶了烯雅,他不止是御少的表弟,而且還是御少你的小舅子了。」

  看到南宮御眉梢挑了起來,祁俊笑得更加放肆,輕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愉悅,道:「御少難道不該感謝我為你解決了這麼一個麻煩的小情人嗎?」

  南宮御夾了一筷子的麵條,放入口中很快就吐了出來,道:「這麵糊了,味道可真是不怎麼地。」他目光熠熠地望著祁俊,道:「就算沒有你幫忙,哥哥我也自有辦法。」

  「是嗎?」祁俊隨意地攪動了幾下筷子,起身道:「看來是我多事了……天色已晚,謝謝御少今晚的招待了。」

  「俊!」南宮御這次沒有起身相阻,只是望著他走到門口,才道:「看來我怎麼說,你也不願意留下了。」

  「不——」祁俊頓住了腳步,緩緩轉身,臉上洋溢著魅惑地淺笑,道:「如果御少肯退一步,祁俊會很榮幸能與你有一段露水情的。」看到南宮御的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祁俊瀟灑地揮了揮手,輕啟艷唇,雙眼飽含挑逗地道了聲『晚安』後,走出了南宮御的公寓。

  祁俊獨自走在大街上,街燈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出一個很長很長的影子,看起來很孤獨……

  南宮御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這點祁俊一早就有了認知,可是每每面對他的絕情和冷漠,祁俊還是感到了一絲心寒:無論是他還是伊烯文也好,怕都只是南宮御無聊之下的消遣吧?可他為何還是覺得心痛呢?

  愛上一個寡情薄性深藏不露的人,他們是否都注定了要輸得一敗塗地呢?祁俊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唇角微揚,喃喃道:「南宮御,我不是伊烯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南宮御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個身影一步步走入夜幕,終於連那投射的影子都消失不見,他這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對於祁俊,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每每見到他,心頭都會酥酥癢癢的,尤其是對上那雙含笑帶媚的丹鳳眼,這心頭的火就更是燒得他心煩意亂。可他還真沒想到祁俊這次對於誰在上的問題這麼在意,到有些讓他始料未及。

  

                  第62章:催化劑

  南宮御在沉默了兩日之後,終於在『末日』看到杜厲寺和祁俊有說有笑地坐在一起時,那被一直壓抑著的東西噴薄而出,他眼中掠過一絲強烈的佔有慾,可惜他自己並未察覺。

  「御,好像最近幾天經常遇見這個祁少啊?」汪暉看到南宮御神色有變,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杜厲寺他們時,臉上露出一絲擔憂,道:「你和厲寺的關係最近搞得也太緊張了,為了一個外人,不值得。」

  祁俊也看到了不遠處那兩道特別熱烈的視線,他從容一笑,舉高了手中的酒杯,微微一個頷首,將酒灌入了喉嚨,看到杜厲寺有些彆扭的神色,語氣輕鬆得地道:「學長如果有事儘管去忙好了,我會招呼自己的。」

  「沒,沒有。」從伊老的壽筵之後,杜厲寺和南宮御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不知道是兩人都刻意迴避對方還是因為其他,所以乍一看到南宮御,杜厲寺的心還是振了一下,畢竟是自小到大的朋友,雖然兩人年齡上有些差距,可是關係卻一直都還算親密,如今卻……這不能不讓他有些唏噓。

  也曾經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為了一個祁俊,得罪這些一起長大的朋友到底值不值得?可是想到三年前,他為了所謂的友誼,選擇了冷眼旁觀……再次相遇,杜厲寺成熟了許多,也更加明白自己當年內心深處那一點點騷動在再見到祁俊的霎那被無限擴大了數倍,而他不再是個懵懂的少年,如今的他更加明白內心深處的渴望,所以這次他自私的選擇了愛情,而非友情。深深地望了眼祁俊,他的臉上投著一片陰影,使杜厲寺看不清楚他臉上此刻的表情。杜厲寺的目光很堅定,雖然不知道祁俊能否接受自己的感情,但是這次他想要放手一搏。

  祁俊也算是個風月老手,自然一早就看透了杜厲寺的那點心思。明知道不該利用這個對自己還算關照有加的學長,可是祁俊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裡,除了眼前人,他找不到更好的催化劑。而他已經沒有耐心再陪著南宮御玩下去,他心底有些隱憂,怕時間拖得越長,自己在讓對方萬劫不復的時候,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對著杜厲寺露出專注傾聽的神情,不時還親暱地露齒一笑,祁俊表現得很隨和還帶著一點點曖昧,輕抿了口酒,道:「學長,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呢?」

  「怎麼會?」杜厲寺聽到他的話,緊抿著的嘴角微微鬆動,望著祁俊的眼神幽深了些許,語氣堅定地道:「俊,我喜歡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南宮御端著一瓶路易十三,剛剛走近他們,就聽到杜厲寺頗為認真而帶著點緊張的表白,握著酒瓶的手抖了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挑眉淡笑的人。

  「厲寺,很猛啊!」汪暉在微感詫異後,一掌拍在了杜厲寺的肩上,爽朗地道。

  杜厲寺的額頭上隱約有點細汗,原本就緊繃著的心被突如其來的兩人這麼一個攪和,雖然緩和了少許,可是心底多少有些懊惱。

  祁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視線在眾人中轉了一圈,道:「御少,汪先生還真不愧是敬業的老闆啊,難怪這裡生意這麼好。」

  杜厲寺聽到他開口並未直面自己的表白,心沉落了下來,眼睛透著受傷地望著祁俊,在兩個好友落座,並遞上斟滿了酒的杯子時,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道:「正好,我的朋友也在,祁俊,我說喜歡你並不是兒戲,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祁俊再次聽到他的話,心頭還是有所觸動的,杜厲寺的再次表白和執著地要自己答覆的樣子,讓祁俊心頭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面前的杜厲寺臉上似乎有著少年般的執拗和真誠,這有些灼傷了祁俊的眼。

  南宮御剛剛壓下去的那些莫名的情緒隨著杜厲寺再次開口而『騰』的一下竄得老高,拿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一雙眼睛更是噴火似地直射向祁俊,臉色陰沉的可怕。

  祁俊不是沒有接收到南宮御不悅的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但這反而幫助他鎮定了心緒,他晃了晃手中的液體,道:「路易十三,價格不菲啊……御少還真是慷慨啊。」

  就在大家對他的話感到不解之時,祁俊再次開了口,道:「我只想要段十幾日的速食戀情,學長如果不介意,我們不妨可以試一試。」

  杜厲寺聽到他的話,臉色明顯一變,那雙飽含深情的眼睛瞬間佈滿了痛苦和哀傷,他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祁俊,卻覺得那個人似乎離得很遠很遠。

  

                  第63章:讓步

  汪暉驚詫地挑高了眉梢,頗有點不平地道:「祁少這麼說太傷我們厲寺的心了吧?」看到自己的好友臉上那種受傷之色,他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勸道:「厲寺,祁少可是個大忙人,你找誰談戀愛不好,怎麼想到找他呢?」

  南宮御一直都細心地觀察著杜厲寺的表情,看到他眼神有變,立刻將視線投在了祁俊身上,彷彿無聲地在警告著什麼。

  「如果我接受,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呢?」杜厲寺心抽痛的利害,可是腦子在怎麼混亂,有一點卻似乎格外清晰:錯過這個機會,他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接近祁俊了吧?

  祁俊剛才那麼說,一方面是說給南宮御聽,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讓杜厲寺知難而退。他自己是個情種,已經累得自己身心疲憊,又怎麼忍心去禍害一個跟自己一樣癡情的人呢?聽到杜厲寺的話,祁俊的心跳驟然加快了,腦海裡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可以在不傷對方顏面的情況下,拒絕掉。

  南宮御重重地將手中的空酒杯放置在桌上,如鷹般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祁俊,道:「厲寺,看來祁俊沒有告訴你,我們又在一起的事了。」南宮御很清楚自己這麼說意味著什麼,可是他更知道如果真的讓祁俊和杜厲寺再有什麼,那麼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麼?蕭舒的事已經是一個錯誤,一個讓他嘔血不已的錯誤,他不會再讓這種錯誤發生,絕對不允許!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叫祁俊的男子成了他心中不一樣的存在呢?是四年前那個在KTV中淡然抽煙的時候,是三年前將鑰匙和金卡扔在沙發上的時候,抑或是昨夜在小巷中攻城掠地的那個背影……還是機敏地辯駁著為自己解決了一個麻煩的情人的時候……一些久遠的記憶混合著腦海裡剛剛植入的鮮活記憶,彷彿幻燈片般在眼前鮮明起來。

  祁俊臉上的神情有點奇怪,似乎有驚愕,似乎有竊喜,又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神遊天外的境況。

  南宮御卻不失時機地靠近了他,一隻手更是親暱地伸到他脖頸後,將他半是強迫地摟進了自己的懷中,平靜地看著對面的兩個好友,語氣鎮定地道:「厲寺,俊剛才是逗你玩得,不會當真了吧?」

  祁俊的心跳劇烈,南宮御的懷抱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可是卻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順勢倒在他的懷裡,嘴角噙著一抹笑,道:「御少,你幹嗎呢?學長剛剛也不過是在和我開個玩笑,你這是吃哪門子醋呢?」他的語氣輕鬆,調侃的意味十足。

  杜厲寺臉上從最初的茫然到此刻的羞惱,不過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他不知道祁俊和南宮御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真心的告白卻被當事人如此輕描淡寫地當成了一個玩笑,這讓他情何以堪,可是他更知道祁俊這話背後所隱射著的意思。看來他還是不行,還是被拒絕了啊!

  「對,對不起……我,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一步。」杜厲寺雖然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可是對面兩個相擁的身影還是深深地刺傷了他,他只能懦弱地選擇了逃避了。

  「御,你在玩什麼?」汪暉看到杜厲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眉頭緊皺,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南宮御,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你看到的,我和俊又好上了。」南宮御摟在祁俊腰際的手微微緊了緊,眼神中的銳利漸漸消散,隱隱地有些溫柔之色。

  「那烯文怎麼辦?」汪暉聽到他的話,眉頭皺得更緊,道:「真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莫名其妙!算了,我看我在這裡也是多餘,先走了。」起身離去前,汪暉還是忍不住深深望了眼乖巧的依偎在南宮御懷裡的祁俊,心頭猛跳了一下。

  冷靜下來,祁俊不免有些吃不準南宮御剛才所作所為所代表的意思,他一反剛才的柔順,雙手抵住了南宮御的胸膛,剛想坐直身子,卻詫異地發現那扣在腰際的手更用力了:「御少,人都走光了,這戲也該落幕了,您可以鬆手了吧?」

  「俊,我不認為這是戲。」南宮御的神情很認真,他直愣愣地注視著只有幾公分之遙的那雙丹鳳眼,性感的一笑,道。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祁俊一直都不是個笨蛋,聽到他的話,心跳如鼓,聲音卻異常地鎮定,道。

  「你說呢?」南宮御笑得更加邪魅,在看到祁俊那雙烏亮的瞳孔上清晰地倒映著自己含笑的俊彥時,心情大好,嘴角上揚的弧度成幾何倍增長:「俊,你眼中的哥哥我,看著似乎特別帥呢?」

  

                  第64章:微妙

  「有嗎?御少還是一樣的幽默啊。」祁俊此刻的心情可謂是如驚濤駭浪般起伏不定,他靜靜地靠在南宮御的懷裡,努力想要理清大腦裡混亂如麻的思緒。

  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在南宮御身邊耳語了幾句後,只見南宮御眉頭輕蹙,雙眼中儘是不耐煩,轉頭對著祁俊,道:「俊,哥哥我有點事,你先坐會兒,我處理完馬上過來。」

  看著南宮御消失在大廳,祁俊臉上的迷惘之色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笑,一抹稱不上愉悅,也談不上興奮的淡笑,隱約間這抹笑容似乎還透著一絲苦澀。

  「祁俊,我想跟你談談。」詹維贇一臉嚴肅地看著祁俊,出聲道。

  「好啊,請坐。」

  「我想請你出去談談……這裡太吵了。」

  祁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靜靜地望了望眼前的人,在看到對方繃直的脊背時,優雅一笑,起身道:「好,請帶路吧。」如果沒有猜錯,詹維贇應該只是一個傳話筒吧。祁俊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

  『末日』的後巷雖然燈光幽暗,可是卻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祁俊看到詹維贇停下了腳步,聲音輕緩地道:「不知道詹特助有什麼指教呢?」

  「祁俊,當年的事是我做的,請你不要再糾纏御少。」詹維贇臉上慣有的溫和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他的聲音非常生硬,卻隱含著一絲懇求。

  「你好像弄錯了對象吧。」祁俊眼角含笑,秀美的臉上浮現出嘲弄,道:「可不是我糾纏御少,現在是他上趕著……」聽到身後隱約而來的腳步聲,祁俊語氣微頓,聲音卻異常清晰,道:「讓我上!」

  身後的腳步聲停住了,詹維贇一臉難以置信的傻樣,看得祁俊心情大好。不用猜,祁俊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他唇角噙著一絲得意,緩緩轉身,帶著一點挑釁道:「伊少爺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你的御哥哥。」

  話音一落,只見伊烯文灰白的臉上那雙美麗的大眼瞪得凸了出來,祁俊心底閃過一絲報復般的快意,冷冷一笑,轉身徑直走出了後巷。

  路燈下一個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著,仿似一尊雕塑。當祁俊看清是何人時,心頭猛跳了一下,強裝鎮定地一笑,道:「御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南宮御瞇著一雙鷹眼,一語不發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們進去再喝幾杯。」

  「好啊。」祁俊的心上下起伏著,他不知道南宮御到底聽到了多少,神情難免有些心虛,應付的扯了一下嘴角,道。

  「御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伊烯文不知道何時衝了過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是還是壓制不住那絲顫抖的音調。

  祁俊的背挺得筆直,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看向身邊人。雖然剛才他是爽了一下,可惜這種情緒統共不過兩分鐘,現在卻要面對如此尷尬的境況。

  南宮御察覺到祁俊的不自然,他伸手攬住了祁俊的腰,將他微微拉向自己,扭頭道:「俊說的當然是真的。」剛剛烯文纏著自己說些有的沒的,沒過一會兒又急著離開,南宮御當然想到了他可能是要找祁俊的麻煩,所以在大廳裡沒有看到祁俊時,連忙追著趕了過來。他倒確實沒聽到多少,不過『上趕著……讓我上』六個字卻聽得清清楚楚。

  有些東西確實很微妙,如果換成別人這麼說南宮御會毫不猶豫地讓那個人為這幾個字付出代價,不過這幾個字出自祁俊之口,不知道為什麼南宮御心底非但沒有火氣,反而有一點點地雀躍,彷彿他終於在一片迷霧中看到一絲曙光般,讓他心頭滑過絲絲奇妙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祁俊,但是很顯然祁俊這個人對他來說確實是很特別的,一個讓他很想要靠近,很想要再靠近一點的特殊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愛人的能力,但是他很清楚許多年前他就失去了信任人的能力,可是現在他卻極力地想要去瞭解祁俊,信任他,靠近他……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伊烯文一臉的崩潰,雙手緊握成拳,聲嘶力竭地喊著,似乎這樣就能改變些什麼。

  「烯文,不論你信或不信,你我之間已經完了。」南宮御一臉的冷峻,一字一句道:「如果你還想和我做朋友,做兄弟,那麼以後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身份,不要再讓我覺得為難。」

  「我讓你覺得為難?」伊烯文雙眼含淚,控訴道:「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愛了你這麼多年,你就只覺得為難嗎?」

  

                  第65章:『上趕著』

  「是!」南宮御眉頭緊蹙,摟在祁俊腰際的手更緊了幾分,道:「烯文,我一直都只把你當成小弟弟,如果不是你三年前……」他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繼續道:「總之,我可以做你哥哥,做你兄弟,但是絕對不會再有其他,我希望你能明白。」

  兩個人糾纏了這麼多年,又斷斷續續的維持了三年的床上情誼,南宮御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否則他們之間不會有這三年的糾纏,可這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給烯文說『NO』的機會!

  冷靜地看了眼烯文,南宮御優雅又不失霸氣地帶著祁俊轉身,道:「俊,我們再進去喝幾杯。」

  祁俊順從地半靠著他,跟著他的腳步一路往前,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喊,隨後是男子壓抑的哭泣聲……走到拐角處時,祁俊的眼角瞄到詹維贇正擁著那個傷心欲絕的漂亮男孩,不應該說是男子安慰著……祁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停住了腳步,不冷不熱地道:「御少,今晚我覺得有些累了,先告辭了。」

  按理說看到那個囂張的伊烯文被甩,他應該很開心才對,心底卻不知道為何有一種『兔死狗烹』的感慨,那一直潛藏著的酸澀一點點地氾濫開來。

  「好,那我明天去找你。」南宮御看到他臉色蒼白,心頭閃過一絲擔憂,沒有為難他什麼,反而體貼地道:「我送你回去吧,看你這臉色不太適合開車。」

  祁俊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最終卻沒有說出來,他屏住呼吸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祁俊連自己什麼時候上了南宮御的車都不知道。

  耀眼的跑車在紅坊街上停了下來,車內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靜謐中帶著一絲詭異。

  南宮御靜靜地望著祁俊半晌,道:「俊,我答應的事就不會反悔,明天是你過來找我,還是我來找你。」既然不願意讓祁俊成為過去,那麼南宮御從選擇妥協讓步的那一秒開始,就已經很明確自己的立場。

  「御少還真上趕給我上啊。」祁俊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帶著濃烈的調笑味道,可是過於激動地語氣還是多少透露出他複雜的心情。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性感的唇角一揚,英俊的臉上滿是魅惑的笑,道:「這說明我的俊俊很有魅力啊。」

  「明天十點,我在這裡等你。」祁俊對於南宮御這種類似潑皮無賴的笑很熟悉,心頭突突一跳,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沉聲道。

  看著南宮御的車子滑入夜幕消失不見,他的心情卻是異常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要繼續下去,可是不繼續下去,他怕自己會瘋!

  人有時候還真是很矛盾的生物,記得風烈就曾經說過:「小俊,我真不明白,像你這麼善良的個性,怎麼能在黑道中生存下來呢?」事實上卻是,他祁俊不僅生存下來了,而且還生存的頗為不錯。

  「俊哥,你不要笑了好不。」凌雲幽幽地歎了口氣,語含關懷地道:「你這笑比哭還難看。」

  「是嗎?」祁俊只覺得大腦中閃過一陣激痛,他臉色依舊很難看,語氣卻很是平靜地道:「叫你們準備的東西都弄好了嗎?」

  「俊哥,你放心,我們用的可都是最專業的工具,出來的東西絕對是保質保量的。」凌雲一時得意,脫口而出。

  「保質保量?!」祁俊聽得滿頭黑線,有些無力地瞪了眼凌雲,轉身向臥室走去。

  「俊哥,我,我錯了,是,是保質,不保量……」

  「凌雲,你說什麼呢?」凌風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出口制止了自家弟弟的口沒遮攔。

  翌日,祁俊剛剛收拾妥當,就看凌雲一臉興奮地道:「俊哥,那個詹維贇果然不出你所料和那個姓伊的小子呆在一起一夜了。」

  「好,照計劃進行吧。」祁俊此刻的心情不能說很興奮,但是還是有點雀躍,只是隱隱地還有些其他的情緒雜夾其中。

  祁俊看到南宮御的開著一輛耀目的名車緩緩駛來,平穩地停下來,臉上的肅穆之色瞬間隱去,跨步上前拉開了車門,坐定後看到南宮御沒有發動車子,不禁有些不解地道:「怎麼還不開車?」

  南宮御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他轉身從後座上取來一袋早點,道:「怕你沒吃,隨便給你帶了點。」

  祁俊接過還有著熱氣的早點時,心是重重地被撞擊了一下的,他想要說聲『謝謝』,可嘴角蠕動了好幾下,卻還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第66章:情調

  「俊,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南宮御如鷹般的雙眸此刻寫滿了寵溺,輕柔的嗓音低沉又性感,道:「不會是被哥哥我這早餐給感動得不會說話了吧?」

  祁俊聽到他曖昧中帶著誘惑的聲線,大腦立刻恢復了運作,頭微微一側,道:「御少,我想朋友借了個別墅,我這個朋友很喜歡騎馬,別墅裡還有一個小型騎馬場,我們去玩玩?」雖然語調像是在詢問,可是祁俊的神色分明就不容他拒絕。

  南宮御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可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一邊笑著發動車子,一邊道:「好啊,你指路。」原本一直都以為,這次見面,祁俊會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弄上床,卻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安排,到還真是讓南宮御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車子駛進了一個高檔別墅,在一幢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南宮御將手中的鑰匙交給等候在一旁的傭人,跟著祁俊走進了小樓。

  這幢小樓裝修豪華,廳內只有一個訓練有素的傭人。南宮御隨意地環視了一圈,笑望著祁俊,高大的身影優雅地落座在沙發上。

  「御少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馬場看看?」祁俊一邊吩咐了一旁的傭人幾句,一邊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他,詢問著。

  「好啊。」南宮御當然清楚今日會發生些什麼,不過他也很享受祁俊這種頗有點紳士風度的安排,雖然他也不介意兩人一見面就辦正事,不過能在浪漫的氛圍下順其自然的發生,那感覺應該會更好。

  換好了騎馬服,南宮御跟著祁俊一同來到了和小樓很段距離的馬場,這裡與其說是馬場,倒不如說是個小樹林更為恰當,只是樹林的中央有一片空地。

  祁俊遣退了送他們來的傭人,親自領著南宮御走進了馬廄,道:「這裡只有兩匹馬,御少你先選把。」

  南宮御望了眼一黑一棕的兩匹高大駿馬,眼珠微微一轉道:「我好像還沒見過俊你馬上的英姿呢?」看到祁俊有些不明所以得神情,道:「我要這匹黑色的,不過我想先觀摩學習一下。」

  祁俊雖然不能說完全明白南宮御的心思,卻多少也有些猜到。南宮御一個標準的公子哥,不可能不會騎馬,畢竟騎馬這項運動在上流社會還是很盛行的。祁俊淡淡一笑,丹鳳眼彎成了一弦彎月,道:「那我就獻醜了。」

  祁俊將那批通體棕色的俊馬牽出了馬廄,一手拿著韁繩,一手親暱地撫摸著馬脖子,不時還在馬耳朵旁嘀咕著,一副和馬很熟的模樣。

  南宮御跟在他身後,看著祁俊對著馬笑得格外恣意的樣子,心上彷彿有一支毛筆正輕輕的撓著,癢癢的,格外讓他移不開視線。

  「御少你隨意,我和明月先轉一圈。」看到南宮御挑著眉,滿是困惑地望著自己,祁俊嘴角的笑容更深,道:「忘了告訴你,這兩匹馬是一對夫妻,你牽著的那匹叫清風,是公的。」對著一臉恍然大悟神情的南宮御露齒一笑,祁俊利落地翻身上馬,雙腿輕夾了馬肚一下,明月就極為配合地撒開蹄子奔了出去。

  祁俊游刃有餘地駕馭著飛奔的駿馬,南宮御雖然看不到祁俊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被他駿馬上的矯健英姿所吸引,所折服。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御馬師,遠遠看去英姿颯爽。

  不時傳來的笑聲更讓南宮御心癢難耐,他拍了拍身邊不時打著響鼻想要馳騁的清風,翻身上馬後,揚鞭奔了出去。耳邊是呼嘯而過的輕風,南宮御許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和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原本有些緊繃的心在和祁俊一圈圈的追逐中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盈盈的愉悅。

  「不騎了。」祁俊率先在下了馬,鬆開了韁繩隨意地席地而坐,臉上微微有些薄汗,在影影綽綽的樹影下卻顯得格外性感。

  南宮御也跟著坐了下來,學著祁俊的樣子,鬆開了韁繩,任由清風追著一旁吃草的明月而去,道:「就這麼放著他們不管沒事嗎?」

  「清風明月很聰明,不會走遠的。」祁俊淡淡一笑,雙手枕在腦後,自得地躺了下來,雙眼悠然地閉了起來。

  南宮御的手伸進褲袋剛想拿出手帕給他擦擦汗,卻發現褲袋中什麼都沒有,這才想起來自己換了一套衣服,自嘲的一笑,微微抬眸,視線落進祁俊含媚帶笑的丹鳳眼中。

  祁俊微微支起身子,毫不客氣地將頭埋進他的胸前,一陣亂蹭後,笑得極為得意地道:「這不就行了。」上揚的臉上盡顯放肆俏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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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攻】

  南宮御出神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的容顏,那魅惑的丹鳳眼似乎成就了他腦中的全部,他愣愣地盯著眼前人,在雙唇印在那略為乾燥卻炙熱的唇上時,腦中叫囂著想要更多。他循著本能一把將半仰著的人拉進懷裡,肆意地掠奪著那甘冽的律液。

  祁俊的身體明顯繃緊了,一切都在照著他所安排的劇本走,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心跳不受他控制的狂跳著。被熟悉的體味包圍著,祁俊雖然極力想要保持冷靜,可是迅速上升的體溫每每撞擊著他理智。

  感受到南宮御的手已經溜進了自己的衣內,祁俊一個激靈,翻身壓在他身上,在兩人雙唇分開的剎那,嬉笑著道:「好像應該是我來才對吧?」

  不合時宜的話讓情緒正高昂著的南宮御明顯冷靜了下來,他眉頭微微一蹙,在對上那毫不示弱妥協的丹鳳眼後,幽幽歎息一聲,放鬆了全身肌肉,仰躺在地上,道:「俊,你不會讓我的第一次就在這裡了吧?」

  祁俊敏感地察覺到南宮御雖然已經妥協,可是還是有些不願的情緒,他半瞇著眼眸,暗啞地道:「這幕天席地的待遇可不是凡夫俗子能享受到的。」

  「幕天席地?」南宮御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著上方的人,望了望四周的環境,這裡很隱蔽,加上祁俊之前就特意吩咐過傭人,所以不用擔心被人窺見。雖然南宮御一向也是個率性而為的主,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被人在野外那個,心裡總是有點彆扭,剛想說些什麼,就聽祁俊『噓』了一聲,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清風明月在不遠處肆無忌憚地親熱著……

  不時響起的『沙沙』的聲音混著這馬兒發出的粗重的喘息聲,兩人相連的體溫更是像被火烤著,熱了起來。

  「御少,這時候打斷人家很不人道啊。」祁俊隱去了眸中一閃而過的算計,大腦中雖然還保有一絲理智,可是身體早就背叛了主人,卻陰錯陽差下成了最好的借口。

  他握著南宮御的手引領著碰觸自己早已堅硬之物,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點懇求,道:「走回去,我可忍不了。」看到南宮御已經明顯動搖的神色,祁俊不失時機地一把握住他同樣已經如烙鐵般炙熱的所在,在他耳際輕喘了好幾口氣,誘惑著道:「難道你受得了?」

  南宮御在他的唇印上自己的頸窩的那刻,腦海裡唯一一點的堅持徹底崩坍,如果不是今日自己躲不過被壓得命運,他會更加投入,更加興奮……雖然此刻他沸騰著的血液也是無損他的激情,但是心底總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遺憾。就在南宮御胡思亂想之際,他的衣襟已經被解開了大半,祁俊略略粗糙的大手正恣意地在皮膚上遊走……

  祁俊的手很有些調情的手腕,在身上親吻著的舌頭更是彷彿帶了一股電流般,所到之處每每引起南宮御的輕顫。如果說之前他腦海裡還想著一些有的沒的,那麼現在的他則完全配合著身上的人,兩個人彷彿兩頭野獸般努力的撕咬著對方。

  動情之時,南宮御下意識地想要奪回主動權,卻每每被祁俊壓制住……畢竟從未做過受方,南宮御在血液沸騰叫囂之際,總還是會做出想要反壓祁俊的舉動……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南宮御心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太一樣了,可是祁俊那粗重的喘息聲,高超的調情手段讓他漸漸沉溺其中,慢慢地他不在覺得彆扭,反而很快就找到了令自己感到舒服的方式,也不再執著於一定要壓倒對方……

  「等,等等!」感受到抵在私密處的滾燙之物蠢蠢欲動,南宮御睜著一雙滿是情慾的眼眸,沙啞地道:「俊,先聲明僅此一次。」即是在慾火焚身之際,南宮御忍不忘為自己討得利益。

  祁俊半闔的眸中,閃爍著一絲冷酷,聲音嘶啞地道:「御少說怎麼就怎麼。」過了今日,他們之間怕也不會再有下次了。想到這裡,祁俊用力一個挺身,只覺得下身被緊窒和溫柔包圍著,說不出的舒爽。

  祁俊並不是沒有上過男人,可是或許是因為現在上的人是南宮御,增加了更多征服感,讓他變得異常興奮。知道身下之人不喜歡被貫穿,祁俊下意識地顧及南宮御緊皺的眉頭和明顯的不適,停住了進一步進攻的步伐。

  雖然祁俊的動作很溫柔,但南宮御還是感覺到了痛,那種痛彷彿整個人都被撕裂開般,在祁俊體貼地停住時,就在這一霎那,他似乎明瞭了什麼,心的一角似乎豁然開朗。

  

                  第68章:激情

  怕是很喜歡這個人吧,否則他怎麼會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呢?雖然直到現在才領悟到,但是南宮御並不覺得自己領悟的很遲,他微微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手臂鼓勵似的將身上人拉了下來。

  祁俊在看到他眼中鼓勵的神采時,再也克制不住動了起來,如果說開始的幾下還有些顧及,那麼後面他完全被慾望所主宰著,根本就沒有考慮身下人的承受能力,一味地攻城略地……

  祁俊優美的身姿奮力耕種著,在低吼一聲,射出積蓄多日的液體後,他雙手撐著地面,重重地喘息著,努力想要平復劇烈起伏的心跳。

  這一場歡愛,南宮御並沒有享受到什麼,在祁俊退出體內之時,他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終於結束了』,輕輕地吐了口氣,他覺得身體雖然有些疼痛感,卻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忍受。

  午後的驕陽透過樹木,星星點點地灑落下來。祁俊已經站了起來,他背對著南宮御正往身上套褲子,金色的陽光彷彿一張網般將他chi裸的身軀包裹其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南宮御仰望著他的背影,心的一角坍塌了……柔柔軟軟蠶絲彷彿蜘蛛網般將他纏住了……眼中迅速地升起了一股漩渦,一股渴望對方的情緒噴湧而出……南宮御一把抱住了祁俊的腰,將他壓靠在粗糙的樹幹上,雙唇飢渴地吸吮著他有些紅腫的雙唇。

  祁俊微微一怔後,很快就會應著和對方糾纏起來,剛剛稍稍冷卻下來的體溫再次熱了起來。良久,當南宮御的唇離開自己的唇瓣,轉而攻向頸窩時,祁俊喘息著,道:「沒想到御少體力這麼好,看來我剛才還不夠努力啊。」

  「俊,說了只有一次,現在該輪到我了。」南宮御聽到他的話,一邊挑逗地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一邊道:「這要感謝你剛才的手下留情。」也許是常年鍛煉的關係,也或許是祁俊格外溫柔的關係,南宮御後面的第一次雖然有些疼痛感,卻並沒有出現什麼慘烈的狀況,也正是這樣,他才能迅速恢復並找回主控權。

  祁俊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喊停,可是身體上的激烈反應卻讓他的理智蕩然無存。剛剛興奮過的身體還處於極度敏感的狀態,在南宮御熟練的逗弄下,很快就棄械投降。在被進入的一刻,祁俊腦海裡唯一的思緒就是『罷了,只有今日了,就隨他吧』。他不知道就因為他一時的心軟,讓他差點被操弄得直不起腰來。

  「喂,南宮御你夠了吧!」

  「嗯……啊……」

  「你這是報復,絕對的chi裸裸的報復……」

  一個下午兩人不知道在這片樹林裡翻滾了幾次,祁俊只覺得全身像是散了架般,做到最後唯一的想法就是:難道說自己真的比不上他,不適合做攻!

  南宮御也很累,可是眼前這副軀體是自己渴望了多日的,不知道為何就是無法感到饜足,即使再累,也想要緊緊抱著他,想要和他融為一體。

  祁俊察覺到他不同於以往的熱情,除了在腹中暗自懊惱外,也只能被動地承受著,誰叫自己的身體不爭氣,被他隨便擺弄一下,腿就軟了呢?

  南宮御一邊幫他清理一邊笑得一臉獻媚,那雙眼眸更是笑得彷彿閃著光,看到祁俊彷彿木偶般被自己隨意伺弄,他格外滿足的一笑,在對方臉頰上重重的落下一個親吻,宣佈道:「今晚就搬到我的公寓去。」

  「你的公寓?!」祁俊確實很累,可是大腦已經恢復了運作,如果不出所料,根本等不到他和他糾纏要不要搬過去,事情就會朝著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了,可是他還是本能地表現出了不悅,道:「你和伊少爺的愛巢,我可沒興趣去,我可不喜歡被人說鳩佔鵲巢!」

  酸酸的語氣讓祁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有些懊惱地暗自咒罵了一句,頭低了下去。難道到現在,他還對南宮御不能忘情嗎?這樣的自己太過悲哀了!雙手緊緊地攥了起來,祁俊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在南宮御眼中卻很自然的被解讀成他這是在吃醋,非但沒有讓他覺得不爽,反而令他心情更是大好,他爽朗又得意的笑聲在小樹林裡蕩漾開來,驚了一群棲息的小鳥。

  祁俊站起身時,身子微微踉蹌一下,蒼白的臉頰上有著異樣的紅潮,不知道是因為羞憤還是因為其他。

  南宮御攙扶著他的手臂,嬉皮笑臉地道:「我們現在這種狀況不適合騎馬,不如慢慢逛回去吧。」

  

                  第69章:驚變

  祁俊雖然嘔得要死,可也知道南宮御說得沒錯,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率先邁開了步子。

  南宮御緊跟著他,一隻手臂不顧他的意願愣是攬在了他的腰際,兩日默默地行了一段,南宮御忽然用上了力,將他扣在自己懷裡,認真地道:「俊,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是嗎?」祁俊的身子微微一顫,半垂著的頭顱掩去了他臉上閃過的自嘲笑容,聲音滿是寂寥地道:「御少好像四年前就說過這話了吧。」

  南宮御攬在他腰際的手微微一僵,在望著祁俊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步伐往前去的背影怔愣了數秒後,快步追了上去,道:「我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好,不過剛才我說得話和四年前的不一樣!」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彥,祁俊望著他執拗中有帶著點羞澀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很悲哀,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道:「御少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吧。」

  南宮御聽出了他口中的不信任,臉上明顯閃現不悅,可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道:「我會讓你相信的。」

  「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南宮御一臉專注地望著祁俊,炯炯有神的視線緊緊地纏繞著他。也許他對很多人說過『喜歡』,可是那種心情和如今說出口的『喜歡』完全不同,他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眼前人虜獲了,那顆一直都漂浮著的心,似乎找到了依附,讓他感到格外的充實和滿足。

  對上南宮御那雙深邃幽黑的眼眸,祁俊的心還是失去了正常的律動,在狂跳著的同時卻也被扯得生痛,道:「沒有喜歡上,就可以任由人傷害了嗎?」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是抱怨卻更似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南宮御沒有聽清楚他的話,熱切地道。

  「沒什麼,我肚子好餓,趕緊回去吧。」祁俊隱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在面對他關心的詢問時,露出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輕聲道。

  「要不我背你回去吧。」南宮御看出他走路的姿勢有些滯緩,慇勤地跑上前,道。

  「算了吧,你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祁俊臉色微紅,輕咳了一聲,咕噥道。

  「俊,你多吃一點,看你瘦的。」南宮御不停地給祁俊布菜,動作自然的彷彿這裡是他的家般。

  祁俊看著被菜堆得老高的盤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嬉笑著的南宮御,咬了咬牙,道:「御少,你好像不是主人吧!」

  南宮御剛想開口,口袋中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南宮御的臉色很難看,雙眉皺成了一個『川』字,手機還沒放下,人已經站了起來,一掛斷電話,馬上對著祁俊,道:「維贇出了車禍,我要馬上過去,電話聯繫。」

  南宮御一邊穿著傭人遞過來的外頭,一邊奔向門口。在俯身穿鞋之際,隱約間似乎看到二樓樓梯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但是他並沒有在意,在向祁俊揮了揮手後,快步消失在了門口。

  「小俊,今晚要不要留在我這裡休息。」風烈身著一身淺灰色的居家服,健壯的身軀包裹其中,方正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思緒。

  「烈哥,你怎麼過來了?」祁俊沒想到風烈把別墅借給自己後,人竟然還會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諾諾地道。

  風烈看出了他的不自然,揮了揮手示意傭人們退下後,將一樣東西甩到桌上,道:「小俊,這東西拍得不錯,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親情演出。」

  祁俊看到桌上的東西,腦中『嗡嗡』之響,一時間又吃不準風烈的心思,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要和南宮御他們怎麼鬥,我都不想干涉,不過我不喜歡你用我的地方做這種事!」風烈雖然看起來一副冷冷的酷哥樣,但是他很少對祁俊說什麼重話,今日卻是是動了怒。

  「對不起,烈哥。」祁俊下意識地開口道歉,雙眼根本不敢去看風烈。雖然他們之間只有半年的交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祁俊對風烈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意,總覺得那兩道看似平常的視線給他很強的壓迫感。

  「小俊,無論怎麼說,你我總算是朋友,有句話我想提醒你。」風烈微微停頓了一下,看著的視線中透著一抹複雜,道:「南宮御不是那麼容易被扳倒的,我勸你考慮清楚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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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莫名的指控

  「烈哥,我想我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情。」祁俊的口氣略微生硬,臉上毫無血色,一動不動地坐著,眼中卻有著自己的堅持。

  風烈對他這樣的態度只是皺了皺眉,輕歎口氣,道:「小俊,讓你放棄過往,是不希望你自己被困住。」看著面前的人挺直的脊背,風烈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有些無力地道:「這裡我會讓他們馬上都撤走,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只能幫你這麼多,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說的話。」

  「謝謝你,烈哥!」祁俊知道他並沒有惡意,親耳聽到他的承諾,祁俊高懸著的心稍稍歸位,露出頗為真誠的笑容,道。

  「無論南宮老爺子多麼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南宮御也終究是他的兒子!」風烈起身離去前,看著祁俊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祁俊走出別墅,看到凌風凌雲已經等候在一旁,淡淡一笑,沉默著提著東西上了車。

  「詹維贇到現在還沒醒。」凌雲看了看祁俊,盡責地開口道:「醫生說他腦部受到撞擊,可能有淤血,即使動了手術,能不能醒也是個未知數。」

  「是嗎?」祁俊聽到他的陳述,沒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道:「怎麼撞得那麼嚴重?」

  「俊哥,這……」凌雲一臉正色,整個人都顯得很不安。

  「俊哥,雲雖然平時胡來,但是做正事從來都是很有分寸的。」握著方向盤的凌風聽到弟弟聲音中的不安,趕忙出聲道。

  「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祁俊眉頭緊皺,打斷了凌家兩兄弟的話,神情頗為疲憊地閉目養神起來。

  南宮御一到醫院就看到汪暉,杜厲寺和伊烯雅都站在手術室外,他快步向前,道:「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出這種事?」

  「具體情況還不瞭解,肇事司機駕車逃逸,交警正在全力調查。」汪暉看到他,迎上來道:「詹叔叔他們我們還沒敢通知。」

  「不通知怎麼行?」南宮御眉頭一挑,有些不解地看著汪暉道。

  「御,你剛才人在哪裡?」汪暉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問的這麼直接,可是滿心焦慮的他還是選擇了直接問出口:「據目擊證人的初步描述,那輛肇事車很像是你開的那輛藍搏吉尼,這種車全城都找不出兩輛!」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臉上明顯一怔,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御哥哥,就算維贇和烯文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你也不能……」伊烯雅面有難色,原本嬌麗的俏臉此刻滿是疲倦,道:「如果維贇沒事還好,要是有事怕就遭了。」

  「上流社會的又一樁爭風吃醋的醜聞而已。」杜厲寺語出嘲諷,雙眼根本就看都沒看南宮御,道:「只不過讓兩兄弟的反目的主角不是傾城傾國的美女,而是換成一個漂亮男人,這個新聞到也絕對夠爆炸性。」

  「厲寺我知道因為祁俊的事情,你看我不太順眼,有什麼話你直接講,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南宮御臉色一沉,如鷹的眼眸中儘是不悅,道:「還有,我昨晚就跟烯文分手了,所以他要和誰在一起,我一點也不介意。」

  汪暉等人聽到他的話,臉上的神色皆是一怔,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沉默了一陣。

  「不要說維贇是我兄弟,就算是其他人和烯文怎麼樣了,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南宮御對於自己被好友質疑冤枉之事,多少還是感到了不痛快,冷冷地道。

  「怎麼說這車禍和你無關了?」汪暉明顯鬆了一口氣,趕忙低聲吩咐一旁穿著制服的警探一通後,道:「那還是趕緊通知詹叔叔他們過來吧。」

  詹維贇的雙親趕到醫院時,手術還在進行中。汪暉看到下屬警局的大隊長親自帶著幾個人走過來,難掩意外地道:「是不是抓到人了?」

  「汪處長,確實從路口的電子監控錄像裡找到了肇事車輛,但是……」隊長一臉為難,在眾人目光如炬的盯視下,硬著頭皮開口道:「南宮御先生,從錄像上看肇事車輛我們已經確認是您的那輛66N68的藍博吉尼。」

  南宮御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大的表情起伏,他半瞇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整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絲毫未動。

  「你們查清楚了?」汪暉吃了一驚,滿臉的焦急,語氣也明顯急躁了起來。

  「汪處長,錄像不僅把車拍下來了,而且連車牌都拍得一清二楚。」隊長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濃密的細汗,彷彿他站著的醫院根本就沒有安裝中央空調:「南宮御先生,您的車是不是被盜了,或者被什麼人借用過?」

  

                  第71章:避而不見

  「可能還要麻煩您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隊長在南宮御的沉默中顯得更是不安,可職責所在還是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南宮御到沒有為難他們,臉色很是平靜,他望了望其他人,視線最終落在汪暉的臉上,道:「暉,等手術結束,記得告訴我一下情況。」說完,他逕自邁開了步子,看到那幾個警察沒有跟上來,頭也沒回地道:「幾位警官不是來帶我回去協助調查的嗎?怎麼還捨不得走?」

  南宮御坐在審訊室裡,高大的身影時刻散發著壓迫感,他望了眼桌上的咖啡,輕呷了一口,眉頭不置可否地挑動了幾下,看著一旁的杜厲寺和汪暉,道:「說吧,什麼情況?」

  「御少,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警方有充足的證據。」杜厲寺以一個律師的專業角度分析過後,道:「他們手中的錄像帶我和暉哥剛才一起研究過,拍得很清晰,除了沒有把駕駛者的臉拍到。」杜厲寺雖然和南宮御之間有點小的誤會,但畢竟是多年的兄弟,此刻也不免為他感到焦急,道:「但是駕駛者戴了一頂&公司全球限量發行的棒球帽,那頂帽子我記得烯文曾經買過兩頂,送過你一頂。」

  「警方不會就因為一頂帽子就認定人是我撞的吧。」南宮御一臉的不屑,輕哼了一聲,道。

  「從你的車上,警方也發現了擦碰後所留下的痕跡。交通事故本身不算什麼,可是肇事逃逸的罪行就很嚴重。」汪暉幽幽地歎了口氣,繼續道:「車子只要有錢就能買到,但是你這輛車全國也只有十七輛,和你同顏色的只有三輛。另外兩個車主正好都不在國內,也沒有報失車的紀錄。」

  「雖然錄像沒有拍到你的臉,但是光憑他們掌握的那些證據,檢控官就足以說服法官給你定罪!」杜厲寺看著南宮御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如果維贇能醒過來或許還可以求求情,但是醫生現在都不確定他還能不能醒!」

  「你說什麼?」南宮御聽到這裡,神色明顯變了,口氣很是生硬地道:「那些醫生都是飯桶嗎?這都治不好!」

  「御,現在關鍵的問題是,維贇被撞的時間裡,你有沒有不在場的時間證人。」汪暉的臉色有些蒼白,盯著南宮御道。

  南宮御沉默了半晌,瞄了一眼杜厲寺,這才開口道:「上午十點到你給我打電話這段時間裡,我一直都和祁俊在一起。」

  「怎麼說只要找到祁俊,你不就有最有力的時間證人了。」汪暉聽到他的話,很明顯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興奮,道:「我和厲寺馬上去找他。」

  直到坐上車,汪暉才發現杜厲寺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尷尬地笑了笑,想要開口安慰幾句,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們之間那點事,作為旁觀者的他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麗姐看到他們,笑得格外慇勤燦爛,一聽到他們是來找祁俊的,馬上道:「你們來得可真是不巧,俊哥前腳剛走。」

  「剛走,那我們在這裡等他。」

  「先生,你恐怕誤會我話裡的意思了,俊哥因為臨時有事,現在這會兒恐怕已經上飛機了。」麗姐笑得很是淡然,輕輕柔柔地道。

  「麗姐,這幾天無論誰來,都要說我已經離開了。」祁俊看著那兩個人走在街上的背影,冷靜地吩咐著。

  「是,我明白。」麗姐對他的吩咐沒有任何的質疑,聰明地知道什麼事該好奇,什麼事不該多問。

  「事情怎麼會那麼巧?」汪暉一回到車上,大腦就自動開始運作起來:「會不會是祁俊不滿三年前被御甩掉的事情,這次是專門來找碴的吧。」

  「你以為誰都是烯文啊!」杜厲寺本能的不喜歡聽到有人詆毀祁俊,不悅地道:「俊,我是說祁俊,他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嘴裡雖然說得頗為正氣,但是他心底多少也有些沒底,三年前那張崩潰的臉在腦海裡翻騰起來。

  「你說的那個別墅我們也去過了,那裡只有一個看門的警衛,除此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汪暉看到好友臉色很是平靜,不知道為什麼心理反而直打鼓。

  「避而不見嗎?」南宮御聽完他們帶回來的消息,表面上沒有什麼大的起伏,可是心底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對祁俊,他是真的用了情!南宮御能寧可接受他確實是有事離開了,也不願意接受汪暉的猜測。

  「厲寺,三年前祁俊為何離開學校你知道嗎?」當年的南宮御只從校方獲悉他自動退學的事,卻沒有深究他退學的原因,可是現在他很想很想知道祁俊離開這座城市的真相。

  「御少,原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烯文他們到底做了什麼?」杜厲寺聽到他的問話,在驚愕之餘,露出了一抹苦笑,道:「我還真是替祁俊不值,真不明白他這次怎麼還會選擇你?」

  

                  第72章:【賭】

  聽完杜厲寺的講述,南宮御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如果三年前他給祁俊更多一點關心,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呢?一直都以為他是自動退學,卻沒想到這退學的背後隱藏著這麼一段艱澀不堪的往事。

  南宮御的心彷彿放在了烈火上,被燒烤的異常難受。三年前,祁俊盜用公司五百萬的事,讓他曾經很是失落,這才會讓真相隱埋了一段時日。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憎恨過自己的自負和傲慢,如果不是那時候的他只覺得被人耍了,那麼祁俊也不會面對那麼難堪的境遇……

  汪暉和杜厲寺再次出現在審訊室裡,雖然僅僅只是過了一晚,卻都對南宮御的憔悴感到吃驚。

  汪暉一臉的凝重,盯著一聲不響的南宮御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凌風回來了,他說只要讓他成為你的辯護律師,他一定可以給你脫罪。」

  「是祁俊讓他回來的嗎?」南宮御原本毫無焦距的眼眸終於閃現出生機,直望著汪暉道。

  「是,他說是祁俊在電視上看到了報道,所以……」汪暉說道這裡,臉上的神色明顯更差了,吸了口氣,道:「可是我覺得他這話裡有漏洞,雖然這件事是有一些報道,但是因為那些媒體報刊受到阿姨等人的威脅,並沒有作出什麼過激的報道。」

  「暉哥,你擔心的太多了吧。」杜厲寺很顯然對汪暉的言辭不太贊同,道:「我認識的祁俊可不像你想像的那麼陰險。」

  「厲寺!」汪暉聽到他的話,眉頭緊皺,雙眼微微瞇了起來,語重心長地道:「我總覺得這個凌風提出來的條件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麼問題,你不是都調查過了,他確實有國際上公認的律師執照,而且在C國還是頗有名望的大狀!」杜厲寺心底多少也有些異常感,但是他選擇了漠視,繼續道:「他的律師資質比我更好。」

  「御,厲寺說得確實都是實情,不過祁俊可以讓C國第一學府內公認的兩個高材生為他賣命,這本身就令人很不安。」汪暉到底要考慮的周全許多,道:「凌雲在C國的金融金被譽為『神童』,凌風從出道以來,從未有過敗訴,這兩兄弟本身就優秀的令人乍舌,而他們兩年多前放棄了在C國擁有的一切,只為追隨祁俊,這件事本身就令人覺得很有問題。」

  「暉哥,你分析得很不錯,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太多慮了點吧。」

  「厲寺!你……」

  「行了,你們不用吵了,既然是祁俊讓他回來幫我的,那麼我就相信他一次。」南宮御不是沒有擔心,相反的他內心很是不安,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依附的心不願意就這麼承認自己輸了,所以他要賭,賭他們之間是不是只有欺騙!

  「你相信他?!」雖然只是短短的四個字,卻令汪暉的心猛烈的震動了一下,他看出南宮御眼中的堅持,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汪暉走出警局的時候,臉上毫無血色,他感到很不安,因為他感覺到南宮御對祁俊是動了真情的,一個已經失去了信任能力的人,現在卻願意去相信,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可是那個祁俊呢?他難道真的對三年前的事情已經釋懷了嗎?經驗和理智告訴汪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俊哥,他們已經同意讓我出庭為南宮御辯護。」凌風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思緒,平靜地向面前的祁俊報告著。

  「這次還不讓這個南宮御名聲掃地!」凌雲冷哼了一聲,看到祁俊毫無波瀾的側臉,心裡不禁對南宮御更多了幾分不滿,道。

  「官司一結束,你和雲馬上坐飛機回C國。」祁俊雙眼望著窗外,深思了半晌,道。

  「為什麼啊?」凌雲一聽到他的話,就跳了起來,道:「我們不走!」

  雖然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可是祁俊內心深處還是感到了不安,尤其是風烈那幾句善意的警告,總是讓他感到不踏實。祁俊在決定了要向他們拿回屬於自己的驕傲和自尊時,就已經豁出去了,可是他不能讓凌風凌雲跟著自己陷入困境,所以才會想讓他們遠離。

  「俊哥,無論怎麼說,我們兩兄弟都不會走!」凌風看出他想要繼續說服他們,趕忙表明了立場,道:「除非你和我們一起走。」

  看出他們的堅持,祁俊皺了皺眉,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道:「你們這又是何必?」雖然他是對他們有恩,可是這兩年多的時間,他們兩兄弟已經早就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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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御的往事(一)

  「好,我馬上來。」汪暉接到『末日』主管來的電話,趕忙站了起來。

  「暉哥,馬上就要開庭了,你這是要去哪兒?」伊烯雅看到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有點事。」汪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對上同樣不解的杜厲寺,小聲道:「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情況,你給我打電話。」看到杜厲寺雖然不解還是點了頭,他快步走出了法院。

  一走進『末日』,汪暉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唯一一個身影。因為是上午,並不是酒吧正常的營業時間,所以店內除了幾個打掃的服務員外,祁俊的身影顯得特別突兀。

  汪暉走上前,吩咐服務生去拿一瓶威士忌,逕自坐在了祁俊對面,道:「御,今天開庭,你既然回來了怎麼不去看看?」

  祁俊淡淡地挑了挑眉,臉上浮現出一個極淺的笑容,道:「凌風一定可以為他脫罪,我想他走出法庭的時候,一定很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我,所以我坐在這裡等。」

  「御說相信你,可是我總覺得你不值得相信。」汪暉一邊給他斟酒,一邊毫不客氣地道。

  「是嗎?」聽到他說南宮御相信自己的時候,祁俊的心還是跳了跳,可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笑,道:「他的相信似乎總是用錯時間。」

  汪暉從和他簡短的對話中,敏感地覺察到事情一定會有變,可他現在已經不能再做什麼。吸了一口氣,他收起了剛才有些焦躁的情緒,深深望了眼祁俊,幽幽地開口道:「離庭審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我想給你講個故事。」

  祁俊輕呷了一口酒,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御肯定沒跟你說過他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姐。」汪暉歎息一聲,陷入了回憶之中:「她叫南宮熏,比御早出生八分鐘。御在15歲之前並不是現在的樣子,他囂張跋扈傲氣凌人,根本就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卻是個積極向上正直樂觀的少年。」

  「他算是個天才,15歲就跳級讀了高一。我比他大了兩歲,卻和他是同班同學。但是南宮熏雖然和他是雙胞胎,兩人之間除了長相不同外,就連智商也有很大差別。御因為15歲就以非常優異的成績升入高中,那時候的他可謂春風得意,既是老師們眼中的寵兒,又深得同學們的敬佩和愛戴。御自己也很享受這樣的狀態,直到一個叫李希的人出現。李希那時候才17歲,卻早就拿到了金融和財會的雙料博士,並且受聘我們學校。」汪暉講到這裡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稍稍停頓一下後,繼續道:「李希長得非常俊美,一點都不亞於御。他一來,風頭就蓋住了御,御自然是不服,便處處找他的麻煩。」

  「這個李希也真是厲害,僅僅只用了一個月就把御收得服服帖帖。那段時間,御對他的崇拜簡直到了盲目的程度。御開始介紹我們這些世交朋友給他認識,而且還介紹了他唯一的姐姐南宮熏給李希。」汪暉忽然停住了,他閉了下眼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後,才道:「女生本就比男生早熟,再加上李希刻意的接近,南宮熏很快就陷入了他編織的情網,那時候御雖然知道,卻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還屢屢為他們製造機會。」

  聽到這裡,祁俊隱約感到這個南宮熏一定出了事,否則就算南宮御從未跟自己提起過,但是身為南宮家唯一的千金,沒有理由都不出現在公眾面前。

  「事情發生在御和他姐姐過15歲生日那天。」汪暉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道:「那天,御和南宮熏都邀請了李希來參加他們的生日宴。我因為和御同班,感情比維贇厲寺和他更接近一點,所以一早就去了他家幫忙。」

  「我清楚地記得,南宮熏當著她父母的面,說要等一滿結婚年齡就要嫁給李希時那一臉幸福的樣子。」汪暉的眼眶似乎有些紅了,他仰頭再灌了一大口酒,道:「御還在一旁起哄,說要想做他的姐夫,就要像李希這麼出眾的人才行。」

  「南宮叔叔和阿姨,聽到他們兩個的話,開始只是感到好笑,後來才發現自己的愛女並不是一時的迷茫,說出的話也是極為認真,雙雙出口反對,說她還小,談婚論嫁還太早了。南宮熏卻鐵了心,說如果不能嫁給李希,那麼她寧可去死。」汪暉端著酒杯的手緊緊了,道:「當時我們誰都沒真的把她這句話放在心上,誰知道……」

  

                  第74章:御的往事(二)

  對面的人很沉默,這種沉默讓祁俊感到極度的不適,除了故事本身講到關鍵處,還因為汪暉臉上的那種哀傷刺傷了他的心。

  「在李希拿著生日禮物來的時候,宴會上已經有了許多人。御和他姐姐都很高興的圍在他身邊,南宮熏甚至當著許多親朋好友的面,說要嫁給李希。李希當時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汪暉深吸了口氣,自嘲的一笑,道:「就在御和他姐姐將他介紹給父母時,人們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李希那時候臉上還掛著慣有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很怪……現在想來那時候他的笑容應該是嘲弄。南宮叔叔他們一看到他,臉色明顯都變了。最後還是南宮阿姨先開了口,叫他上書房坐坐。李希卻沒有動,說了一句讓我們全都懵了話。」汪暉說道這裡,歎了口氣:「他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口對著南宮叔叔他們叫了一聲『爸爸』和『阿姨』,當時全場都靜了下來。御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憑空冒出一個哥哥的事實,氣得臉都青了。南宮阿姨很鎮定,笑著和李希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李希也應付的很自然很得體,可等到宴會結束,他也沒向御和他姐姐解釋過一句。御當然不甘心,第二天一進學校就要找他理論,我拉都拉不住,卻沒想到他姐姐比他還早了一步。」汪暉吐了口氣,望著祁俊的眼神無比的複雜。

  「到現在我都清楚地記得,當時李希一臉無所謂的笑,無情地說著他接近他們只是為了報復他們的母親,南宮熏愛上他,只是因為她自己笨!南宮熏聽了他的話,當時臉色雖然難看,卻沒有任何過激的行為,她只問了一句『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嗎?』李希嘲弄地回了一句,他對她連一點點朋友之間的喜歡都沒有!御當時就覺得自己被傷害了,15歲的少年衝動無畏,上去就和他扭打起來。可誰都不知道那時候的李希身手了得,御非但沒有討到任何便宜,反而被他揍了個鼻青臉腫。這件事我們都以為就這麼落幕了,誰知道第二天,南宮熏竟然在李希所住的教工宿舍對面的大樓上跳了下去……」

  「南宮熏因為頭部著地,當場死亡。御自那以後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開始遊戲人間,卻不再交任何朋友,除了我們幾個一起長大的死黨,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不相信什麼所謂的愛情。」汪暉看到祁俊臉上明顯出現的痛苦之色,繼續道:「我記得南宮熏出事後,御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他不會愛上任何人,因為只有不愛才不會被傷害!」

  隨著故事的落幕,兩人都沉默了,靜謐的氛圍讓他們都感到窒息。祁俊的心很痛,他不知道是為了那個為了愛而跳樓的少女疼痛著,還是為了那個看著自己姐姐出事卻無能為力,甚至連報復都不行的絕望懊悔的少年而刺痛著。憂傷的氛圍讓他感到窒息,掩飾般地端著酒杯猛灌,卻只是讓自己被嗆得滿面通紅。

  「南宮熏死後,李希消失了。御的父母本來要送他出國留學,可他自己說什麼都不願意,硬是在他姐姐跳樓的校園裡讀完了高中。」汪暉看出了祁俊心緒的波動,道:「這麼多年來,御他身邊來來往往許多的人,大部分都是情人,卻沒有一個朋友,更沒有愛人。那時候他把你介紹給我們認識的時候,我還很是開心了一下,以為他終於走出了過去的陰影。」

  「是嗎?」祁俊的大腦一片空白,端著酒杯的手抖得厲害,一種極度的恐懼讓他看起來面色青白。

  「後來聽說你們分手了,我還很是遺憾了一陣。」汪暉一臉正色,認真地看著祁俊,道:「祁俊,無論你相不相信,三年前的照片事件御並不知情,他也是前兩天從厲寺口中才知道的。」

  祁俊心底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斷了,他直直地望著汪暉,雙眸盡顯空洞,微啟的雙唇久久無法發出聲音。

  「如果沒有發生李希的那件事,烯文或許還有機會,畢竟御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可惜……烯文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御的愛情,可他太過執著。」汪暉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御又因為烯文從小和他玩在一起,所以對他多了一份縱容,才會……那件事無論他們怎麼做錯了,我都希望你能放下,這不僅僅是為了我的朋友,也是為了讓你自己好過一點。只有放過別人,才能放過自己。」

  

                  第75章:面對

  「我不想管你和凌風到底做了什麼,但是御在我一再提醒你們是別有用心的情況下,還是說要相信你,我相信他是真的愛上了你。」汪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格外的認真,道:「所以我希望你們能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嗎?太遲了……」祁俊滿臉痛苦的笑,一雙丹鳳眼儘是自嘲: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麼奇怪,明明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卻在最不可能的時候,有人告訴你,你錯了!祁俊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是不是該為自己感到悲哀,還是該為南宮御感到悲哀……或許他們之間注定了只能是個無言的結局。

  酒吧的門被人大力撞開,祁俊看到了那個氣急敗壞的美麗女子一步步朝著自己跑來,他只是看著……

  「祁俊,你瘋了嗎?」伊烯雅在看到凌風出示的所謂證據時,看到那清晰的畫面下chi裸著的南宮御時,她就快步走出了法庭,在一番打探之後,她驅車趕到了『末日』:「你馬上給凌風打電話!」

  伊烯雅的聲音很近又很遠,祁俊毫無血色的臉上浮現了自嘲的笑容,道:「現在打了,怕也沒用了吧。」既然她是看到了錄像來向自己興師問罪的,那麼想必那邊也快要結束了吧。

  伊烯雅被他的話一提醒,整個人都怔愣住了,她深吸了幾口氣,疲憊地坐下後,半響之後,才幽幽地開口道:「祁俊,你知不知道你親手扼殺了你們之間可能會有的那一點點情。」

  「烯雅,出了什麼事?」汪暉從她毫無血色的臉上看出了端倪,深深地望了眼祁俊,道:「難道凌風提供的不在場證據不充分?」

  「不!很充分!」伊烯雅搖了搖頭,重重地歎息一聲,視線落在祁俊身上,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不過你這麼做,不覺得太過了嗎?」

  過了嗎?如果在沒有聽到汪暉口中的『故事』以前,祁俊會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做的一點都不過分!可是現在呢?現在心底的遲疑和自我厭棄又是為了什麼呢?思緒還沒有拉回來,祁俊已經看到了那個臉色平靜的男子。

  南宮御在走出法庭的第一時間,就奔向了『末日』,不知道為什麼,他像是和祁俊有心電感應一般,篤定他一定在這裡。什麼時候他對他那麼瞭解了呢?

  「御,你沒事了,太好了!」汪暉雖然不知道為何烯雅的臉色那麼難看,不過看到南宮御沒事,心情還是飛揚起來。

  杜厲寺等人隨後就跟了進來,他表情複雜地望著祁俊,嘴巴張了又張,那『為什麼』三個字卻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祁俊,你很厲害啊!」伊烯文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憤怒,他狠狠地瞪著祁俊,叫著道:「御哥哥,這就是你要的嗎?」

  凌風凌雲不知道何時站到了祁俊身後,凌風看都沒看眼前的眾人,平靜地道:「俊哥,事情都處理妥當了。」

  「妥當?!」伊烯文聽到他的話,聲音變得異常尖銳,道:「祁俊,我告訴你,今天的事情就算御哥哥想要放過你,也不會就那麼完了!」

  「誰是伊烯文?」就在伊烯文扭曲著臉,痛苦地嘶鳴時,幾個警官走了進來,道:「你是!有人提供線索,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涉嫌一起惡xing交通肇事逃逸案!」

  來的幾個警官顯然並不認識汪暉,他們一臉正氣地將手銬銬在了伊烯文白皙的手腕上,不等他辯白,就將他拉了出去。

  「好,我知道了,那麻煩你多關照關照他了……好……好……」汪暉放下電話,臉色異常的凝重,道:「有人舉報說是烯文開車撞得維贇。」

  南宮御從進來開始,視線就一直落在祁俊身上,他似乎想要從他身上尋找什麼,又似乎只是那麼看著。高大的身影在眾人之間顯得依舊挺拔,南宮御如鷹般的眼眸深邃幽暗,他平靜地開了口,道:「為什麼?」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沒有一絲的質問感,這讓祁俊深感狼狽,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一跳一跳的,彷彿跳得很努力,然而那空空的感覺讓他只剩下迷惘。

  「御少你這話問得可真是奇怪。」凌雲嘲弄地挑高了眉梢,道:「我們俊哥可是為了你好,才把那麼私人的東西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凌雲明顯是在歪曲事實,那張被公開的性ai錄像帶上,只有南宮御是清晰可見的,另一個人影像模糊,根本就無從辨別。

  

                  第76章:【清了】

  「為什麼?」南宮御的視線緊緊鎖著祁俊,固執地道:「為什麼?」

  「還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們那都是什麼表情?」凌雲很顯然對南宮御等人毫無好感,在看到南宮御步步緊逼著祁俊時,語氣譏諷地道。

  「你給我閉嘴!」南宮御眼眸中閃過如困獸般的凌厲光芒,凶狠地喝道。

  祁俊看到他一臉彷彿想要撕碎了凌雲的殘暴表情,心下一顫,剛才那絲不確定和茫然在此刻都躲了起來,他緩緩起身,定定地看著南宮御,道:「古人有雲來而不往非禮也!」

  雖然也質疑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卻在對上南宮御憤恨的眼眸時,祁俊心底閃過一陣悲涼,道:「我們之間清了!」

  南宮御曾經對祁俊抱有一絲幻想,他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會傷害自己,不會欺騙自己,不會……在法庭上看到那清晰的畫面時,他的心被人重重地擊了一拳,窒息的疼痛讓他差點失去了呼吸,他以為祁俊是自己重新開始的起點,卻沒有想到原來那只是一個幻象,一個讓他萬劫不復的幻象!

  一直都告訴自己,汪暉的懷疑不對,卻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讓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個失敗者的事實!南宮御在飆車過來的路上,腦子裡彷彿被塞了無數東西,可在面對祁俊的那一刻,他感到了怯懦……在問出口的時候,他是那麼希望他能告訴自己,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幫助自己……即使那是謊言,也好過他的坦白!

  清了?你我之間就這麼清了嗎?南宮御沉默地注視著祁俊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眸底幽暗如不見天日的深潭。

  伊烯雅看了看南宮御,又看了看離去的祁俊,視線落在了一旁滿臉痛苦之色的杜厲寺身上,心頭一顫,起身走出了『末日』。

  看著眼前的女子,祁俊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靜靜地等待著,彷彿在等著她開口,又彷彿他人在這裡,可是思緒早就離開。

  「祁俊,我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但是還是懇求你放過烯文。」伊烯雅美麗的臉上閃著複雜的情緒,她看著祁俊,努力想要從他那雙迷茫卻顯得更加魅惑的丹鳳眼中看出些什麼。

  祁俊沉默了半晌後,才輕啟乾澀的唇齒,道:「好——」

  「俊哥,真的就那麼算了?」凌雲在車子駛上大道後,皺著眉,不甘心地問道。

  「雲,俊哥有自己的打算,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疑了?」凌風一邊駕著車,一邊低聲阻止凌雲,道。

  「你們馬上買機票回C國。」祁俊不是不知道凌雲心底的不甘,他沒有選擇解釋,而是逕自做了決定,道。

  「俊哥,我們不走!」凌雲一聽到他的話,聲音立刻沉了下來,道。

  「好,俊哥,我們馬上就走。」凌風從後視鏡裡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俊哥,你跟我們一起走。」

  「對啊,俊哥,你和我們一起去吧,我們在那邊有一幢海濱別墅,可漂亮了。」凌雲接收到了自家哥哥的暗示,趕忙出聲附和道。

  「我恐怕還不能走……謝謝你們的好意……等我安排好了祁門的事,就會去找你們。」祁俊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毫無誠信,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無論是風烈也好,還是伊烯文的警告,都讓他明白,即使南宮御願意放過自己,怕還有很多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總經理,對、對不起……」秘書撥通南宮御的電話,戰戰兢兢地硬著頭皮,道:「董事長讓您盡快跟她聯繫。」

  南宮御剛剛放下電話,掏出鑰匙打開公寓門,就看到自己母親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御,看來我是太縱容你了!」南宮夫人精緻的容顏此刻看來有些扭曲,低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庭審剛結束,我們的股票跌了多少?」

  南宮御看著母親張張合合的嘴唇,反而鎮定下來,他走進客廳,坐了下來,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後,才道:「媽,你有什麼話還是明說吧。」

  「你的總經理職務要暫時交出來。」南宮夫人看到自己兒子這副無所謂的態度,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盡快跟稀雅結婚,去天海醫藥先呆段時間。」

  「媽,看了那錄像帶,你覺得你兒子我還有能力跟女人結婚嗎?」南宮御面露嘲弄的笑容,道。

  「住嘴!」南宮夫人聽到他的話,一直極力維持著的鎮定終於有些崩潰,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道:「烯雅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藥劑師,你娶了她,自然可以在天海醫藥站穩腳跟,天海房產和天海醫藥是天海集團內最好的兩個產業,只要你掌握了這兩個企業,就有機會重新掌握董事會。」

  

                  第77章:雪上加霜

  「御,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什麼?」南宮夫人到底是看著自己兒子長大的,更懂得怎麼讓他妥協,道:「只要你重新掌握董事會,你和那個祁俊之間的事,我不會多過問。」

  「那個祁俊不是小角色,如果你不夠強大,你怎麼去控制他?」南宮夫人看出南宮御的彷徨,一語中的地道:「媽不想逼你,你好好想想。」

  南宮御看著母親走出自己的公寓,沉重的心情還沒有得到一點點的調試,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南宮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電話的內容讓他失控地將手機給扔了出去。

  激烈的碰撞之後,手機被砸成了好幾塊,分散在地面上。南宮御一手撐著額頭,一手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茶几上,『嘩啦』一聲巨響後,精緻的茶几只剩下了一地的玻璃殘骸。血沿著手指緩緩滴落下來,南宮御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他雙眼怒紅,整個人彷彿一頭發狂的野獸……

  汪暉走進來時,就看到這麼一副令人心驚的景象,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在南宮御的身旁坐定,道:「看來你已經知道那批貨還沒到公海就出事了。」

  看到南宮御沒有理會自己,汪暉吸了口氣,道:「有人打了匿名電話,提供非常精確的交貨坐標,所以警方和海關才能這麼容易在貨還沒被運出公海時就一擊即中!」

  「御,看來這個祁俊是來者不善哪。」汪暉很是擔憂地看了眼好友,在籌措再三之後,才謹慎地開了口:「我來之前,接到了伊老的電話,他說叫你暫時不要在插手這些事物。」

  南宮御聽到這裡,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俊美如阿波羅的臉龐上佈滿了嘲弄的淺笑。

  「還有一個消息,希望你聽完之後不要太……」汪暉心理是很忐忑的,他不知道如果他說出探聽到的消息時,南宮御是不是還能如此冷靜。

  久久沒有聽到汪暉接下來的話,南宮御扯過一些面紙,隨意地擦拭了一下手後,才道:「說吧,幹嘛不接下去說。」他看到汪暉一臉尷尬的樣子,眸子更冷,繼續道:「我還沒脆弱到那麼容易就被擊到。」

  「咳——」汪暉掩飾般輕咳了一聲,道:「據聞伊老準備讓南宮希來接替你。」

  南宮御臉色更加陰沉,眼簾半垂,半晌後才吐出一句意欲不明的話:「是嗎?」說不震驚是假的,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南宮御的心狠狠顫了顫,他表現得很平靜,心下卻早就駭然。

  祁俊親自送凌風凌雲到了機場,親眼看著他們兩兄弟通過安檢,他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稍稍回落了一點。祁俊有一種感覺,他強烈的感覺到這件事不會就那麼平靜的過去。他不想那些關心自己的人受到傷害,自己怎麼樣也無所謂了吧?看到飛機升空的那刻,他的心理只剩下了一片空茫茫的感覺。

  「姑父,你不覺得自己的決定太過草率了嗎?」南宮御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伊老爺子,第一次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姑父』。

  「阿御,你和希說起來都應該叫我一聲姑父。」伊老爺子幽幽歎了口氣,看著面前的人,道:「其實這並不是我個人的意思,畢竟你和烯文一起長大,說實話烯文是被我給寵壞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有你在旁幫著他,他怕早就出事了。」他微微頓了頓,滿是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疲憊,道:「就我個人而言,我當然更希望由你來接手。」

  「那批被查獲的槍支被媒體爆出有一些是軍方購進的儲備槍支,而且連型號都登出來了。」伊老爺子一邊看著南宮御,一邊語重心長地道:「這次的事件雖然在大家的合力施壓下,媒體沒有再弄出什麼花樣來,可是這事卻讓大家對你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是大家對我的能力有懷疑,還是那個人不滿意我?」南宮御打斷了他繼續想要說出口的話,在看到對方聽到自己的話時,臉上明顯浮現的尷尬,南宮御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道:「姑父,能不能看在這麼多年我對您還算孝順恭敬的份上,給我一個答案呢?」

  伊老爺子看著面前已經站起身的南宮御,看著他那張異常平靜的臉,久久之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阿御,無論是你還是希,你們對他來說都是他的兒子,這手心手背……」

  「謝謝你,姑父。」南宮御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他甚至有些笑容地道了謝,優雅堅定地轉身走出了伊老的視線。

  

                  第78章:意見分歧

  雪上加霜的含義南宮御在幾日之內領會了個徹底,說起來能雪中送炭的除了兩個好友,似乎就沒有別人了。自嘲地一笑,南宮御很是平靜地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御少,人總有處於低谷的時候。」杜厲寺一直都很想找到祁俊,問問他為什麼要做的那麼絕,可是這也只是盤桓在他腦海裡的想法而已,就他而言,似乎沒有那個質問的立場。

  「御,我看你還是回家去和老爺子認個錯,說不定還能……」汪暉對這些事情比杜厲寺瞭解的更多、更深。他看著兩日來異常平靜的好友,內心是極度不安的,南宮御的表現太不尋常了。被自己的愛人出賣,不是什麼新鮮事,可是一夜之間失去辛苦了數載所建立的一切,而且這接收之人還是……怎麼想他都不該這麼平靜。

  汪暉在南宮御明顯不悅的注視下,終究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他歎息一聲,剛想開口說『祁俊』兩字,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厲寺,這兩天有沒有見到過祁俊?」南宮御英俊的臉上掛著一抹淡笑,他問出口的聲音很平常,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寓意,或是有什麼不妥。

  「我,我……沒見過他。」杜厲寺明顯被他的話驚得一愣,視線在他臉上來回掃了一圈後,開口道。

  「是嗎?」南宮御聽到他的回答,似乎覺得很失望,他優雅地為自己斟滿了酒,輕呷了一口,道:「烯文的案子有進展嗎?」

  「他沒事了。」汪暉動了動嘴唇,回道:「他不過就在拘留所裡呆了兩晚,警方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不在場證明。」

  「不過真是看不出來這個祁俊竟是個報復心這麼重的人,手段還真是激烈,倒也真有點本事。」如果不是南宮御之前主動提起過這個名字,汪暉是沒有膽量把這憋在心裡的話吐出口的:「御,你說接下去我們怎麼對付他?」

  「暉,你不要添亂好不好?」杜厲寺一聽到汪暉這似真似假的言論,趕忙接口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南宮御的神色,發現他臉色雖然依舊陰沉卻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有什麼變化,這才繼續說道:「三年前烯文他們是做得太過分了點。」

  「厲寺,三年前的事情是烯文他們不對,不過他祁俊這次做得難道就不過分了嗎?」汪暉聽到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明顯不快,道:「你別忘了,維贇到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維贇的事你怎麼能憑著主管臆斷,就算在祁俊身上呢?」杜厲寺明顯沒有底氣,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件事不是警方都還沒有結論嗎?」

  「警方沒有結論,不代表事情不是祁俊做的,警方做事要有證據,但是只有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可以看出來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根本就是祁俊設好的一個局,維贇的車禍不過是這局裡的一步棋而已!」汪暉語氣很凝重,一想到好友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他的臉色就很難看。他們這幾個人什麼時候讓人這麼耍過,這口氣堵在汪暉胸口,讓他心情非常鬱結。

  這個明擺著的事實,一直以來都是形成他們幾人之間低氣壓的根本所在,可是誰都沒有說破的勇氣,卻沒想到最後竟是汪暉說出了口。

  南宮御瞇起了眼睛,汪暉的話讓他心頭的不快更加深了許多,可是一想到他所說的報復,南宮御就直接很排斥。祁俊如果還只是個床伴,他或許會因為聽到汪暉的話而感到開心,畢竟好友這麼為自己不平,這多少也令人愉快點。可是一想到那個男子,那個走進了自己的心又狠狠地在上面刺上一刀的男子,南宮御就不願,不願任何人插手他們之間的事。

  「暉,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和他的事,我想自己解決。」南宮御的心隱隱作痛,他臉上的表情卻很鎮定,看到好友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飽滿的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淺笑,道:「放心吧,我南宮御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兩次。」

  「御,你不是還愛著他吧?」汪暉一直都是幾個死黨中離南宮御最近的一個,他思維的表情變化都沒逃過汪暉的眼睛,看到南宮御沒有辯駁,他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御,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天真了?你忘了你姐姐南宮熏是怎麼死的了嗎?啊?」看到南宮御驟然變冷的神色,汪暉原本還想出口的話在口中轉了一圈,最終還是選擇了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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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心底的秘密

  南宮御的臉色很難看,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覆上了一層青色。南宮熏這三個字一直以來都是南宮御心理的禁忌,這麼多年以來,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今天,今天汪暉卻那麼大聲地叫了出來……

  南宮御驟變的臉色讓另外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是一臉的沉重,汪暉帶著點破釜沉舟的決心,硬聲道:「御,你居然還在這裡幻想一個設計讓你失去所有的人愛著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飛蛾撲火!」

  南宮御眼中最初的暴戾慢慢淡化,心底的疼痛卻絲毫沒有消退,他將杯中的酒飲盡後,才道:「知不知道,熏出事前的那個晚上,我曾經和她聊過。她對我說,真正愛上一個人,是除了他誰都不行!她說她並不後悔認識了那個人,更不後悔愛上了他!」南宮御說道這裡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痛苦的淡笑,道:「她還對我說,無論她發生了什麼,她都不希望我失去愛人的能力!」

  這些話一直都是南宮御心理的秘密,如果那時候他沒有沉浸在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的陰影裡,他應該判斷出來那個晚上,南宮熏的情緒已經不對,如果那時候他對她能多一點點的關心,或許不會發生那件事。

  看到南宮熏美麗纖細的身軀倒在鮮艷的血泊中,南宮御心裡深埋了懊悔和愧疚,這也是他拒絕父母出國安排的真正原因!如果說南宮希是造成熏自殺的元兇,那麼他就是一個幫兇,一個害死了自己雙胞胎姐姐的幫兇!

  這麼些年,腦海裡只殘留下模糊的少女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可是那種內疚就像是身體內的血液般,無處不在!直到遇見祁俊,直到懂得了愛,南宮御才真正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他一直都表現的玩世不恭,可是又有誰知道,其實他才是那個最寂寞的人呢?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多注意她一點,或許她現在還活著……」南宮御這話說得很輕,他沉浸在痛苦之中,渾身散發著深深哀鳴。

  聽到南宮御的話,汪暉和杜厲寺都沉默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眼前這個哀傷的好友,更不知道原來在好友遊戲人間的外表下,竟然背負著這麼重的悲傷和內疚!

  在說出了姐姐曾經的話語時,南宮御痛苦的心在一瞬間得到了救贖!曾經不明白不明白姐姐因何為那個人付出了生命都不願意歸罪於他,現在他多少有點懂了!

  告訴自己,去問問他有沒有愛過自己,如果愛過,那麼是不是還願意愛,如果他說可以,那麼就讓以前的一切都過去,讓他們重新開始。在愛情的戰場上沒有絕對的輸贏,既然愛了,那麼就應該給他最大的包容。

  「無論你們怎麼想,我堅信祁俊才是我新的開始!」良久之後,南宮御抬起眼眸定定地望著眼前的兩個好友,道:「因為他讓我真正懂得了愛!」無視好友們驚詫的神情,南宮御起身走出了『末日』。

  路上的行人如梭,夕陽的餘暉傾瀉在地面上,彷彿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讓一切看起來都那麼透著一份暖意。

  南宮御仰著頭,雙眸微瞇,看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他告訴自己,他該重新出發了!重整了信心,南宮御打了個車,直奔紅坊街。

  好幾日未見,不知道他想不想自己呢?心底冒出來的想法讓他的神色緩和了許多:等會兒是先嚇嚇他,還是直接追問他還願不願意再愛自己呢?

  無論南宮御自己做了多少假設,當他見到麗姐,從她口中聽到『祁俊走了,人早就不在了』的消息時,心底除了驚慌,剩下的還是驚慌!一想到他可能真的如汪暉所言,只是為了回來討回三年前的一切,只是為了向自己報復,對自己並沒有一點情意時,這心就劇痛起來。

  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南宮御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的心一沉再沉,彷彿整個人被包裹在冰冷之中,任憑街上燈火通明,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熱氣。

  「俊,難道你我真的只能成為陌路嗎?」南宮御自言自語的低噥著,一雙銳利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了滿滿的傷痛。

  「南宮御,你們之間除了互相傷害還剩下些什麼,你憑什麼指望著他還愛你呢?」南宮御像是在無意識的說著,又似乎是在說服自己:「放棄吧,破碎了的東西即使在怎麼粘補,也無法恢復如初!」心在這一刻痛得麻木了,南宮御卻忽然笑了:「離開也好,這或許才是你我之間最好的結局!」

  

                  第80章:困境

  南宮御的心很麻木,他一邊勸說著自己,祁俊的離開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一邊卻對這個想法感到深惡痛絕:「真的就放他離開嗎?」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很矛盾,理智上他應該承認,他們到此為止對大家誰都是最好的,可是心底那抹無法忽視的刺痛又是為了什麼?

  祁俊雖然早有準備,知道在自己不遺餘力地做了那麼多之後,必然要承受那些人的報復,可他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那麼快!

  看著自己身處的房間,除了一張木床,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屋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祁俊一開始連那張床都沒看見,不過人就是那麼神奇的一種生物,在短短幾十分鐘後,他眼睛竟然適應這個房間的黑暗。

  他不知道是誰把他抓過來,不過抓他來的人說得很婉轉,一個『請』字似乎已經給了他太多的尊重。雖然沒有看清楚那幾個人的長相,可是憑對方訓練有素的矯健身手,祁俊還是嗅出了一些東西。那幾個人一板一眼謹慎的處事作風,明眼人一看即明。很明顯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軍士訓練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是退役軍人,還是在役的!

  無所事事之下,祁俊選擇了胡思亂想,可是慣性的思維讓他的思緒集中到了那幾個把自己『請』來的人身上。

  被鎖上的門終於有了一點響動,祁俊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但是他現在腹中空空如也,久未飲水的結果是讓他舌齒乾燥。無論是誰,祁俊都知道自己必須要討點水喝喝,否則他的小命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不是早就不在意生死了嗎?為何在身體達到極限時,還是會有生存的本能渴望呢?

  漆黑的屋內忽然燈光大亮,祁俊一時難以適應,手下意識地檔在了眼睛前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適用了過來,緩緩睜開眼眸,他清楚地看見了那個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高貴婦人。嘴角微微一扯,祁俊臉上很是平靜,道:「不知道南宮夫人這麼大費周張地把我請來所謂何事呢?」明知道身為階下囚的自己不該卻惹這個女人,可是看到她眼中的輕蔑和厭惡時,這逞強的話還是脫口而出。

  「看來祁少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啊。」南宮夫人一邊優雅地落在在僕人端進來的椅子上,一邊冷冷地看著祁俊,道:「祁少,我請你來可不是來做客的。」

  祁俊雖然體力有些不支,可這並不影響他的觀察力,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清楚地察覺到這個女人眼中閃過的殺氣,燦然一笑,他的語氣很是無所謂:「南宮夫人如果是想替南宮御出頭,那請便,不過能不能讓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呢?」

  「說!」南宮夫人修的精緻的眉梢微微一挑,沉聲道。

  「每個人總有一死,不過可不可以請求夫人在我死後,把我的骨灰隨意處置掉呢?」祁俊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多少有些懼意,可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會讓自己活著出去。任何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兒子被那樣對待,都會恨不得殺了對方。

  「沒想到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南宮夫人唇角微微一揚,勾勒出冷冷地笑意,道:「很可惜,我答應了司徒原澈不取你性命。」

  祁俊聽到他的話,臉色明顯一變,他原本的無所謂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很明顯那個和自己並無什麼深厚交情的乾爹會專門給自己說情,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消息透給了范之臣,而可能知道自己處境的人不會超過三個!風烈、凌風、凌雲!

  看到祁俊明顯變得慘白的臉色,南宮夫人唇邊的笑容更深,道:「祁少那麼聰明,想必應該知道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過了吧?」看到祁俊望向自己的目光閃過一絲銳利,彷彿一隻剛剛醒來的獵豹,她得意地揚了揚眉,道:「我怕祁少你一個人在這裡寂寞,可是特意把你的死黨好友給請了過來。不過很可惜,我的屬下辦事不力,原本應該把那兩兄弟都請過來的,唉——希望祁少不願怪罪我這個主人照顧不周才好。」

  聽著她冠冕堂皇卻殺氣沖沖的話,祁俊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很顯然凌風跟凌雲中的一個已經在她手中了。他吸了口氣,正了正神色,道:「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只是要替御好好調教一下寵物,讓寵物們明白他們應有的身份,明白誰才是主人。」南宮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很冷,卻透著一份不容置疑的霸氣:「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是不會太為難你,更不會為難你那個好兄弟的。」

  

                  第81章:狠絕

  祁俊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處境,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切的領會到什麼是困境,他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卻感到最深哀慟!從行動一開始,他就有準備,準備被他們報復,卻沒想到到了最後,南宮御對自己的報復竟然是如此?這叫他情何以堪!

  讓他徹底淪為一個寵物,確實是一個絕妙的主意!祁俊混亂的大腦在此時還不忘稱讚他們的手段之高明!

  「當然如果祁少不願意合作,我也不會勉強,不過我想你那位兄弟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南宮夫人拍了拍掌,站在她身旁的高大男子撥了一個電話,很快房間內的一面牆竟然緩緩移開,一面落地鏡赫然呈現!

  祁俊清楚地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四肢被縛,嘴巴上貼著膠條的凌雲!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身高在1、9米左右的虎背熊腰的男子,房間的一角擺放著整齊的攝影器材。

  「最近這種片子市場上奇缺無比,你那位兄弟長得也很符合時下大家的胃口……」南宮夫人看到他驟變的臉色,眼中的寒意更甚,如毒蛇般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

  「夠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祁俊的心『砰砰』狂跳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恨不得跳起來撕爛這個女人的嘴,可是他知道他知道他沒有選擇!

  南宮夫人遞了個眼神給一旁的保鏢,不一會兒一些東西被搬了進來。看著那個被放地穩穩當當的木架子,祁俊的眼神沉了下來。那張被搬進來的小桌上放著一個注射器,兩把蝴蝶刀。

  「自己過去站好!」南宮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很篤定,她眼中儘是得意,高傲的臉上帶著一絲嘲諷。

  祁俊眼簾半垂,嘴角露出一絲自嘲,從容不迫地站起了。他當然知道這『調教』的含義,也看過許多有虐待傾向的人如何『調教』那些個不聽話的寵物,只是他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成為那個『幸運』者!

  看到祁俊聽話地走過去,沒等自己吩咐就平舉著雙手靠在架子上,南宮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輕聲道:「祁少,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不是所有人面對這種處境都能這麼泰然處之的,祁俊的舉動多少贏得了南宮夫人的一點點敬意:「本來我是不屑動手的,不過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欣賞,這第一課還是由我來給你上吧。」

  「夫人親自動手就怕弄髒了自己的手?」祁俊整個人成十字架形貼著木架站得筆直,說一點都沒有懼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選擇。

  當鋒利的刀刺進手掌時,祁俊痛地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水,那張血肉被硬生生刺開的感覺是那麼鮮明,被釘在架子上的兩隻手早已經沒了知覺,濃稠的血一滴滴滴落下來,掉在地上形成了兩攤血水。

  「獵人在抓捕到寵物時,最先做的就是去掉他們鋒利的爪子。」南宮夫人接過一旁人遞上來的毛巾,隨意地擦拭了一下後,笑著道:「祁少,你不會反對我這個言論吧。」

  祁俊早就痛得深思恍惚,額頭上的汗珠沿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靠著木架的後背早就濕透,他根本就沒有了開口的力氣。

  南宮夫人看到他一言不發,又厭惡地斜睨了一眼地上的那兩灘血跡,給一旁的人遞了個眼神,很快一個拎著醫藥箱的人走了進來,動作敏捷地給祁俊止血。

  這個人醫術果然了得,竟能在刀未被取出的情況下,讓那些珍貴的血液不在湧出來。

  祁俊在手被處理完畢後,竟還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抹極淺的笑容,那雙丹鳳眼此刻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女人。

  南宮夫人看到了他眼底的那兩團火,微微一怔之後,她有些惋惜地挑了挑眉,道:「還真是美麗的一雙眼睛,如果不是怕我那個傻兒子傷心,還真想把這兩顆眼珠收藏起來呢?」

  祁俊很早已前就領悟到了女人的狠,今天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重溫了這種雌性生物的狠時,更是有了一份全新的認識。看來當年自己的母親那一刀雖狠,卻不是最狠的!畢竟她沒有讓自己的養父受更多的痛苦,生平第一次回想到自己的母親,心裡不再是滿滿的恨意。

  南宮夫人發現祁俊的目光越來越清明,嘴角微微一動,走上前套上塑膠手套後,拿起注射器,將一針筒藥劑注入祁俊的血管後,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希望你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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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手段

  祁俊身體站的筆直,任由那些人給自己身上綁上細細的鐵鏈,雙眼半瞇著,似乎在慢慢消化身體上的疼痛,似乎又在盯著南宮夫人。

  「這可是為了你好,人體的血液過分流失,會導致人休剋死亡,這些鐵鏈會讓你無法牽動雙手。」南宮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滿滿的笑意,在她轉身離去之前,還頗為無奈地說道:「祁少,你應該感謝我那個傻兒子。」

  祁俊知道她話中隱含著的意思,可是他只覺得心更冷,更麻木了。他很清楚自己還能留著一口氣,怕是因為這個女人口中的『傻兒子』。在身體痛到極限之時,他的思緒卻異常地活躍清明起來。對南宮御,他知道自己是該放下了,正如風烈所言,他不該為了那個人困住自己!

  身體越來越熱,手上的疼痛感被體內不尋常的熱力緩衝不少,祁俊面紅耳赤,全身的血液都叫囂著衝向一處,這讓他立刻明白了自身的處境,喘著粗氣,他竟還有開玩笑的心思:「還真是看得起我!」

  身體上的真實反應讓祁俊詫異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之際,不得不佩服她高超的手腕。看來那一筒針劑的藥效發揮的很快,就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褲襠處高高隆起的部位因為不滿主人的冷落而叫囂的更加厲害,祁俊的思緒越來越混沌,他努力想要將雙手握攏,卻因為纏繞在手掌上,手臂上的細鐵鏈而不得不在感到疼痛過後放棄,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祁俊的感觀逐漸麻痺,他甚至不知道那插著刀的手掌有沒有因為自己的掙扎而出血,他已經感覺不到痛,身體逐漸被藥力所控制,所有的思緒都匯聚叫囂著想要ai撫和解放。

  南宮夫人很滿意眼前的一幕,她笑看著祁俊被汗水浸濕的衣襟,看著他臉上不同尋常的緋紅,看著他無助的掙扎,看著看著心情似乎大好,出言道:「這藥性很強,憑祁少的定力我想光光這一針劑是不夠的。」

  「你,你,你到想,想怎,怎麼樣?」祁俊早就聽到了開門聲,可他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和進來的女子周旋,身體早就達到極限,那不得宣洩的痛苦深深地將他困住了。

  「祁少那麼聰明,會不知道我想怎樣嗎?」南宮夫人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再次戴上手套,拿起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針劑。

  如果說祁俊之前還抱有一絲幻想,那麼此刻他勉力睜開的眼眸在看到南宮夫人唇邊綻放開的笑意時,如醍醐灌頂,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驚愕只是一閃即逝的情緒,祁俊喘息著扯了扯嘴角,自我調侃道:「夫人想讓我再也不能人道,不是還有更好更直接的方法嗎?何必,何必浪費這些珍貴的藥物呢?」

  「我說過,你應該感謝我那個傻兒子。」南宮夫人動作熟練的將手中的藥物推入他的血管,道:「我給你準備了三天的藥量,要恭喜你已經挺過一天。」看著祁俊被汗水滲透的衣服,她淡淡一笑,優雅地轉身走了出去。

  祁俊的大腦在接受到屋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時,體內那叫囂著的炙熱慾火再次變得清晰敏感起來,他連露出自嘲笑容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厲寺看著眼前的女子,看著烯雅沉默不語的表情,心跳得更加厲害,他不知道自己找她是對還是錯,可他不知道除了眼前的女子,他還能找誰?

  「厲寺,那個人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伊烯雅美麗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杜厲寺來到自己跟前時,心裡的悸動和雀躍。可是聽到他凝重而帶著懇求的拜託時,烯雅知道,面前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有個比他大的女子曾經對他傾注了多少情感。

  「是,我,我知道……」杜厲寺臉上儘是慌亂和擔憂之色,從凌風找上自己開始,他的心就再也無法平靜。

  「好,我幫你!」不願意看到他為難,伊烯雅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掩飾自己心底的失落,口氣溫柔地道:「放心吧,我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看著杜厲寺聽到自己的話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烯雅知道即使萬劫不復也值了。她永遠都記得,記得那個將欺負自己的烯文推倒在地的男孩,那個對自己伸出手,叫著『烯雅姐姐,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男孩……時過境遷,那個男孩終於長成了俊偉的男子,可很顯然,他已經忘記了,忘記了他曾經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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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厲寺的懇求

  記憶就像一道打開的閘門,在烯雅的腦海裡翻騰起來。她一直都努力想要接近一點,更接近一點他,可是這些年來,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越來越遠,遠到讓她絕望。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暗戀著厲寺,如果你不想讓他知道你對他那些齷齪的心思,就乖乖地答應我嫁給御哥哥,除非你不想讓厲寺心裡保留著你完美姐姐的形象。」伊烯文如惡魔般的笑容一直都殘留在烯雅的腦海裡,她苦澀地揚了揚唇,重重地呼了口氣。

  人生會面臨無數的選擇,很顯然烯雅在決定深埋對那個小了好幾歲男孩的愛意時,很多事情似乎就注定了。

  烯雅看到那個彷彿置身於祭台上的祁俊時,臉上的血色竟是:祁俊臉上的表情仿若一頭困獸,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那纏繞他身體的鐵鏈混合著那隱約可見的健美身軀,有一股說不出的妖冶之氣。伊烯雅心頭一震,視線對上那兩把深深插在他手掌上的泛著幽幽寒光的刀,心狂跳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沒想到那個在自己眼中優雅高貴的長輩,竟會,竟會做出,做出如此令人膽寒的事情。跌跌撞撞地逃離這地下室,烯雅快步奔跑至樹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冷靜下來,她似乎明白了許多。她之所以能沒有阻礙地進入祁俊被囚的地方,看到那令人震驚的一幕,是不是,是不是夫人故意的呢?

  這個別墅群是軍方高級將領們的居住地,四周的防護之嚴密自是不用說。她憑藉著南宮御未婚妻的身份,自然不是第一次進出這棟別墅,可是沒有花多少心思就找到關押祁俊的囚室,這絕對不是她運氣好,而是,而是有人故意想讓她看到!想到這裡,她生生打了個寒顫。

  臉色蒼白地來到約定的地點,烯雅看到了杜厲寺和凌風,她坐下後,猛灌了一口威士忌,這才稍稍鎮定下來,道:「想把祁俊救出來,根本就不可能。」

  「伊小姐,我很感謝你的幫忙。」凌風千年不變的冰臉上隱約透著一份焦急,道:「你只要把人弄出來那個別墅就可以,其他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伊烯雅久久沒有言語,她一口又一口地飲著杯中的酒,良久之後,才道:「那個別墅區到處都有攝像頭和報警裝置,而且24小時有警衛巡邏,就算我把人弄出來,怕也……」

  「烯雅,求求你幫我們一把。」杜厲寺當然知道她心中的顧忌,可是他也很清楚除了烯雅外,他們其他人都無法自由出入那幢別墅:「我知道別墅裡有很多電子報警裝置,凌風說只要你把這台筆記本帶進去,在你們出來之前把電腦給凌雲,他自然有辦法讓你們安全走出那幢別墅。」

  看著杜厲寺遞過來的電腦包,伊烯雅有一瞬間的恍惚,可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她深深地望了眼他,看出他眼底的焦慮,淒然一笑,道:「好,但是我不保證一定成功。」

  伊烯雅很清楚,如果今晚她失敗,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下場,也隱約知道即使成功,她怕也無法安然的全身而退。可是那又怎麼樣?人的一生中總有那麼一兩次衝動的選擇,烯雅知道無論自己的結局如何,她都不希望,不希望在厲寺眼中看到失望。

  看著手中的鑰匙,她吸了口氣,貓著身子打開了那個囚禁著凌雲的屋子的門。看到凌雲戒備的眼神,她平靜地將手中的包遞了過去,道:「你哥哥讓我把它給你,他說你能把這別墅裡的電子報警設備關掉,順利讓我把祁俊帶出別墅。」

  話音一落她沒有去理會凌雲探究的視線,逕直走了出去,手微微有些顫抖,可她還是堅定地打開了祁俊所在的屋子的門。

  祁俊早就失去了理智,他全身濕透,呼吸時快時慢,神經明顯處於半昏迷狀態,就連有人靠近都未有察覺。

  這到方便了烯雅許多,她輕易地將他弄下了架子,看到他手上湧出來的血,她動作迅速地為他整理包紮了一下,也許不是很漂亮,卻非常管用。烯雅額頭上隱隱滲出了汗水,雖然今晚的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她心底總是隱約感到不安,冥冥之中似乎有隻手在操控著一切,而她們這些人不過都只是這棋盤上的旗子而已。

  即使在忐忑,烯雅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她吃力地扶著祁俊,讓他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走到凌雲的門口,看到他還在對著那台微型電腦搗鼓著,她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必須走了!」

  

                  第84章:失控

  「你們先走,我馬上會跟上來。」凌雲抬頭看了眼掛在烯雅身上的祁俊,眉頭緊蹙,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不容辯駁地道。

  祁俊的體重和身高到底不是烯雅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她走得很吃力,全副精力更是盡數放在了怎麼扶住身旁人身上,絲毫也沒有覺察到祁俊已經睜開了眼睛,更沒有發現那雙赤紅的的眼中翻騰著的慾望。

  在烯雅被推倒的那刻,看著祁俊如困獸般撕裂自己衣服的那刻,她愣住了,剛想出聲呼救,就被祁俊給堵住了。自此,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是徒然。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更不知道身體上那被撕裂般的疼痛持續了多久,彷彿僅僅只有數秒鐘,又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直到身上之人轟然倒地,烯雅都沒有清醒過來,她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任由凌雲脫下外套披在自己chi裸的身上,久久無法回神。

  「對不起——」凌雲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著那個被肆意蹂躪了一番的女子,心頭劃過一絲愧疚,可是他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南宮御的未婚妻,她所遭遇的一切只能怨她那個沒有人性的未婚夫,和他們無關!

  背起被自己手刀擊昏的祁俊,他步伐堅定地翻牆出去。凌雲一直都尾隨著他們,他親眼看到祁俊喪失理智的施暴,可他選擇了冷眼旁觀,更確切地說,是他主導了這一幕的發生。祁俊被下了一種名為『肆情』的春藥,一種得不到發洩會影響到大腦神經的烈性春藥。他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很快就判斷出來該怎麼做,伊烯雅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自動送上門的最好選擇,無論這個笨女人是出於憐憫或是其他,他凌雲都只是要救祁俊出去!可他不想救出去的俊哥,自此成為一個白癡!

  在祁俊被扶著走到他門口的那一刻,在他看到他狀態的一霎那,他就知道伊烯雅只能成為那個祭品!要怨,她也只能怨不該和這麼歹毒的南宮家結親!

  伊烯雅的理智被冷冷的夜風吹醒,她頗為冷靜地起身將一團遭的自己收拾妥當,在凌晨的掩護下走回了自己的臥房。

  南宮御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詫異於她憔悴,又似乎對她的到來表現出不解。如果他沒記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都很頹廢地躲在『末日』中度日,因為他還沒有想好,想好下一步要怎麼走,更沒有想好,想好要對那個消失不見的祁俊怎麼辦?忘記只是最初的選擇,可是一個個日夜過去,祁俊那張臉非但沒有模糊,反而日漸清晰,這讓他感到無奈的同時,更深切地體會到了當年姐姐跳樓時的勇氣。

  「我們結婚吧。」伊烯雅面色有些青白,可是思緒卻異常清晰,她望著眼前的南宮御,非常平靜地道。

  「這話就算要講,也應該由男方來講更為合適吧。」南宮御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有那麼輕鬆的心思,他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一個多月以前母親的建議,更沒有忘記他在第二天是怎麼回答母親的。

  『媽媽,如果我結婚,那只會是因為我愛對方,所以很抱歉,我恐怕不能做你心目中理想的兒子了。』那時候南宮御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勇氣,可是他並不後悔,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如果他南宮御有一天會和誰攜手共度餘生,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伊烯雅!而現在的他,滿心滿眼裝的全是那個偷了他心卻逃跑的祁俊!

  「我懷孕了。」烯雅臉上的神色未變,她的眼眸看似盯著南宮御,又似乎越過他不知道看著何處,輕聲道。

  「如果說我沒有失去記憶的話,那麼我應該從未碰過你吧。」南宮御聽到她的話,心頭還是微微有些波動,可是伊烯雅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所以他沒有什麼大的觸感,反而冷靜地道:「你應該讓你肚中孩子的爸爸來娶你。」

  「孩子是祁俊的……」伊烯雅的聲音很輕,輕得彷彿讓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開過口。

  南宮御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失神地盯著眼前毫無生氣的女子,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可靠性,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南宮御怎麼也沒想到,沒想到那個自己心心唸唸的男子要做爸爸了,這個事實打得他措手不及!憑他對伊烯雅的瞭解,他知道,知道這個女子絕對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他想問,想要質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可他還沒有開口,就見烯雅體力不支地緩緩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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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承認

  南宮御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聽到不遠處病房內發出的一聲激勵聲響,他勉強收拾自己的情緒,快步移進病房,就看到伊烯文將病房內的椅子推翻在地,臉色異常激動。南宮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身後的門被一群人推開。

  「烯雅,醫生說得是真的!」南宮夫人一臉的興奮,語氣很是愉快地道。看到烯雅臉色蒼白,她頗為不悅地皺起了眉頭,轉身道:「你是怎麼照顧她,看看她的臉色多難看,這要是……」「夫人,每個個體對妊娠的反應都不一樣,伊小姐只是屬於反應比較大的那種,但是這屬於正常現象。」一旁的醫生趕忙上前解釋。

  「御哥哥,你告訴,告訴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伊烯文整整一個月沒有見到南宮御,他一方面要躲避父親要他出國的請求,一方面不停地希望南宮御能主動找自己,可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在他越來越絕望的時候卻傳來烯雅懷孕的消息,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是,是我的!」短短寥寥數字,南宮御說得很平靜卻異常肯定,他甚至都沒有看伊烯文的表情,道:「媽媽,我想和烯雅盡快完婚!」

  「好,好,好!」南宮夫人無疑為最開心的人,她保養得益的臉上閃著開心的笑容,很是親切地道:「烯雅,婚事就交給媽媽去操心,你的任務就是要好好休養,知道嗎?」

  如果烯雅沒有看見她對祁俊所做的事,她會為她這番話所感動,可是一想到那個她極力想要忘記卻無法忘記的畫面,她很勉強才扯動了一下嘴角。

  伊烯文似乎看到一切都成定局,雖然這一切都是他參與導演的,可是看著床上那個女子還沒隆起的肚子,他感到了一種無比的諷刺,他笑了,笑得很是瘋狂。

  「烯文,你姐姐要休息,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沒等其他人說什麼,南宮夫人就臉色不悅地斜睨了一眼他,冷聲道。

  南宮御看到烯文充滿絕望地跑出去,他深深歎了口氣,道:「媽,麻煩你照顧一下烯雅,我出去一趟。」

  病房內只剩下了這對準婆媳,伊烯雅雖然一直努力克制,克制著內心的恐懼,可是那深陷恐懼中的心還是讓她的神色極為不自然。

  南宮夫人自然察覺到她對自己散發出來的『敵意』,她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道:「烯雅,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我也很滿意你做我的媳婦。」她嘴角微微一揚,輕聲道:「祁俊已經成為過去,我希望你能全都忘記。」

  「你知道是我……放走他的……」這個想法一直都盤桓在她的腦海裡,攪得她日日難安,在籌措再三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是,但是我說了祁俊已經成為過去,無論是這個人還是和這個人有關的事,都已經不會成為你我的困撓,更不會成為我們南宮家的困擾。」南宮夫人顯然對祁俊的事情覺得很滿意,眼中明顯有著發自內心的笑意。

  「他,他……你不會為難他吧?」烯雅的心懸得很高,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問出了口。一個多月的時間,因為發生了那件事,她甚至連接聽杜厲寺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他已經得到最好的安排。」南宮夫人聽到她的話,眉頭輕皺,道:「烯雅,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善良的孩子,不過祁俊這個人,我還是希望你能忘了他,對他對你對御來說,那都是最好的。」

  南宮夫人並不覺得自己對祁俊所做的事情有什麼過分的,如果不是,不是他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成為眾人的笑柄,想到御所受到的傷害,她就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烯文,我希望你有空能去看看維贇,至少在你出國前,你應該去看看他。」南宮御追出來,看著前面奔跑著的身影,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句。

  「御哥哥,看來還是你最瞭解我。」伊烯文在知道孩子是南宮御的時候,就下了決定,他要離開,離開這裡。似乎他任何的思想波動都逃不過南宮御的眼睛,可是他們卻無法成為愛人,甚至連情人都做不了!看到南宮御面無表情的臉,他淒然一笑,道:「我會考慮!」

  那一晚詹維贇趁著他醉酒將他推倒,他一直都不能釋懷,即使知道那個溫和的男子一直都寵著自己,愛慕著自己,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了他的感情,可是他還是,還是無法接受這種背叛,可是還沒等他發洩怒意,那個永遠都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卻已經安靜地躺在了醫院裡……說他的心一點觸動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就算騙得過旁人,也騙不過他自己,可是那又怎樣?他還是無法原諒來自最信任之人的背叛,永遠都無法原諒!

  

                  第86章:失蹤

  「怎麼會這樣?」杜厲寺下巴上滿是鬍渣子,他臉上儘是疲憊之色,看著眼前的凌風,道:「人明明在醫院裡,怎麼,怎麼就會不見了呢?」

  凌風望了眼他,看了看埋頭在電腦裡的凌雲,道:「雲,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我侵入警方的電子交通網,可是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凌雲臉色蒼白,正色地道:「現在有人正大力對我們祁門出手!所有的渠道全被警方控制了,祁門恐怕是保不住了。」

  「雲,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俊哥!」凌風聽到弟弟的話,臉上表情未變,道:「俊哥早就說過,祁門最好的結局就是交給司徒家管理,俊哥人雖然不見了,不過這件事我們還是應該替他辦了。」

  「嗯!」凌雲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看了眼杜厲寺,道:「杜先生,謝謝你這一個多月以來對我們的幫助。」知道這個人對祁俊是真的有情,所以他們才放心地把他拉了進來,可是現在,現在俊哥不見了,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唯一信任的紐帶斷了,那麼自然應該劃清界限!

  杜厲寺當然明白他言語間的意思,到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反而道:「那好,只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如果,如果你們有祁俊的消息,請通知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懇求道:「拜託了——即使只是告訴我,他很好地生活在地球的某一處,那就足夠了。」

  看著杜厲寺的身影走出去,凌雲第一次歎息出聲,道:「哥,你說如果俊哥愛的人是他,那會不會好很多?」

  「如果愛誰,自己可以主宰,那應該不是真正的愛吧。」凌風幽幽地歎了口氣,接口道。

  司徒空看著面前的兩兄弟,看著他們雙手奉上來的東西,眉頭輕輕地挑動了一下,道:「看來你們還真是對主子很忠心。」

  「司徒總裁,能不能麻煩,麻煩您……」

  「無論你們要麻煩我什麼,我勸你們都不要說出口。」司徒空看到范之臣走進來,步伐極度不穩,趕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望了他們一眼,道:「恕我怠慢,送客!」

  「空,你能不能幫我去拿一下泡好的茶。」范之臣剛剛大病初癒,身體還很虛弱,躺了幾年的軀體,雖然通過手術,他能行走了,可是還是有些吃力:「我好不容易才泡好的茶,總要讓客人品嚐一下。」

  「好!」司徒空動作輕柔地扶著他坐在了沙發上,遞給兩兄弟滿是警告的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如果你們是想知道祁俊的事,那麼我這有一封他留給你們的信。」范之臣拿出一封書信遞過去後,道:「雖然我沒有見到過祁俊,不過媽媽告訴我,他很好。」看到凌風凌雲不解的目光,他臉色微微一紅,道:「媽媽就,就是空的母親。」

  「謝謝!」凌風凌雲在離開司徒空的公寓時,很真誠地向范之臣道了謝。

  「哥,俊哥信上說了什麼?」凌雲看到凌風看完信後凝重的表情,趕忙問道。

  「你自己看吧。」

  「原來,原來俊哥從回到那裡開始,就知道,就知道……」凌雲看完祁俊留下來的信,心頭滿是顫然。

  「雲,馬上定機票,我們立刻會C國。」

  「可是哥?」

  「雲,既然這是俊哥希望的,我們就應該服從!」凌風當然知道弟弟心理的不安和擔憂,他臉色一沉,道:「俊哥把他的身家財產全都托付給我們,難道你想等俊哥回來的時候,我們什麼都沒做,把他的家產揮霍一空嗎?」

  「哥,我知道了。」凌雲知道哥哥話中的意思,他們留下來並不一定能做什麼,可是如果他們朝著自己所熟悉的專業努力,那麼至少,至少可以在祁俊歸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龐大的商業王國!而這也是他們兩兄弟唯一能做的,或者說唯一有把握做好的!

  「少爺,俊少爺還是不肯吃飯。」傭人張伯恭恭敬敬地站在風烈面前,小心翼翼地道。

  風烈望了一眼低著頭的張伯,吸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風烈不知道祁俊是真的忘了,還是一直都在裝傻,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對祁俊,他一直都是真的喜歡,從最初的悸動,到後來的心動,這一切發生得那麼理所當然。如果,如果三年以前,他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麼風烈會放過他,可惜,可惜他出現了,和自己做了一個惡魔交易,一個讓他深陷情網的醉人交易!

  親自到廚房下了一碗雞蛋面,風烈端著面送到了那個坐在樹下發呆的男子跟前,語氣輕柔地道:「小俊不聽話,怎麼不吃張伯送來的飯呢?」

  

                  第87章:【失憶】

  「烈哥,我肚子還不餓。」祁淮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醒來就看到了風烈,一臉的鬍渣,神色憔悴,當他看到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眸中滿是驚喜時,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些什麼,很多影像在腦海裡異常的模糊,常常讓他感到很困惑。

  「不餓,也要吃點。要是把胃給弄壞了,我會心疼的。」風烈唇邊勾著一抹寵溺的微笑,眼神卻格外的堅持。

  看到祁淮俊雖然不願卻還是聽話地拿起筷子,風烈眼中漾開了笑意,伸出手想要揉一揉他的頭頂,卻被他躲開了……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但他臉上的笑容未褪,道:「小俊,華南幫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忘了它好嗎?」

  祁淮俊吃麵的動作稍稍停滯了一下,很快又埋頭吃了起來,嘴裡的麵條還沒有吃完,但是祁淮俊對面前的風烈卻多了一份陌生感,語帶困惑地道:「這五年多時間,我一直都和你生活在一起?」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求證,可是他總覺這裡的環境很陌生,陌生到讓他總是難以心安。

  五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祁淮俊腦海裡關於這五年的記憶卻很零散,很稀少,不經意間總有什麼從腦海裡劃過,等他想要捕捉時,卻消失殆盡,弄得他心緒不寧。

  風烈聽到他的話,心頭閃過一絲不悅,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沒變,大掌如願以償地輕揉著他短而柔順的髮絲,道:「小俊,這裡每個人都可以證明,我們在一起五年多時間了。」手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僵硬,風烈暗自歎息一聲。即使被抹去了那段記憶,植入了一些有關他和他的故事,他下意識地還是會躲避著自己!這個事實讓風烈極為不悅……

  「為什麼我對這五年的事情沒什麼大的印象呢?」祁淮俊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雖然腦海裡有兩人在一起的許多片斷,可是他總覺得,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憑他對第三者的厭惡,即使對風烈確實動了情,也不可能會答應,答應被他所圈養啊,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呢?

  「我不是說過了,你和我去騎馬不小心摔下來,磕到了頭,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短暫性的失憶,醫生不是說了,只要你慢慢想,會想起來的。」風烈早就打好了腹稿,說得很誠懇,絲毫讓人看不出不妥。

  「哦——」縱然心中還滿是困惑,可是祁淮俊選擇了閉嘴,他安靜地將剩下的面吃完,看到風烈端著碗離開,不知道為何一直都有些緊繃的心,此時稍稍緩解了一點。雖然這幾年的記憶很淺,淺到令他覺得很不真實,但是祁淮俊依舊還是有著敏銳的判斷力,雖然風烈掩飾的很好,可是他還是看出了他眼底的那抹心虛。

  「少爺,從我專業的角度出發,我反對他現在去接觸以前的人或事。」男子看到風烈眉頭皺了起來,繼續開口道:「雖然他在『肆情』的藥力影響下,意志力變得薄弱,也讓我順利給他洗了腦,可是就他本身而言,他是個意志力和自我掌控能力都極強的人,如果此時讓他接觸那些在他記憶中曾經很重要的存在,很可能會讓我們之前所作的一切付之東流。」

  風烈當然清楚他話中的意思,也明白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和南宮夫人早就有約定,這南宮御和伊烯雅的婚禮,怕是不去不行。

  祁淮俊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玩耍著的兩匹駿馬,這兩匹馬一匹叫清風,一匹叫明月,一公一母,還是一對夫妻。他對它們確實有很熟悉的感覺,看著它們親暱地嬉戲,腦海裡閃過一個明媚的午後,一個小樹林裡那些模糊的影像。他極力想要看清靠近自己身邊的男子,卻總是無法如願。

  看著手掌上兩道蜿蜒暗紅的疤痕,祁淮俊有些發愣。聽到自己的手再也不適合做出準確的射擊,更無法完成任何精準的作業時,他覺得很不真實,非常不真實。可是一連幾次,他發現就算是以前最簡單的擊劍動作,他都無法做到,這才不得不接受自己這雙手已經『廢』了所的事實。會不會這才是他跟著風烈的最根本原因呢?可是他真的會為了不能再在黑道立足,就放棄一貫的原則嗎?

  小時候的記憶變得格外清晰,養父慈愛的笑容和倒下時依舊和藹的面容在腦海裡不斷交錯著,母親那無情的雙眼往往會出現在他午夜夢迴時……

  

                  第88章:結婚宴

  祁淮俊雖然滿腹疑問,但是他並沒有全都表現出來,每夜和風烈交纏過後,身體是極度的疲憊,這心上的那個洞卻也越加讓他感到失落。

  無論他有多少困惑,有一點他確實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他似乎很習慣,很習慣男人的進入!記憶力,他一直都不是居於下方的那一個,而且他曾經很堅持!難道真的如風烈所言,在他失去的記憶裡,他愛上了他,為此才甘心情願地拋棄原則,雌伏在他身下?真的是這樣嗎?每每腦海裡出現說服自己的聲音,另一個質疑的聲音會立馬跳出來……折磨得祁淮俊陷入一種極度的自我反感和厭惡之中。

  「小俊,謝謝你今晚肯陪我出席這個結婚宴。」風烈一邊駕駛著車輛,一邊溫柔地對著一旁的祁淮俊,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等會兒稍稍坐下,和主人打過招呼,我們就早點回來。」

  「好。」祁淮俊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眼睛,心頭的黑洞在今晚顯得格外清晰,隱約中總有一種恍惚感。他一直都很想問,很想問風烈,他為什麼不帶他的未婚妻來,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有問出口,或許潛意識裡,他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立場。

  風烈笑了笑,習慣性地揉了揉他的發頂,這個動作他做的很自然,臉上的笑意很真,眼底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地擔憂,但他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只是祁淮俊,祁俊已經死了。

  祁淮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胸口處有些疼痛,很怪異的感覺,彷彿心底的某處被紮了根針,原本並沒有怎樣,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牽住了,那手輕輕一動,一陣刺痛就在胸口處蔓延開來。

  室內最大的酒店門口早就聚集了許多人,祁淮俊下意識地皺了下眉。或許是因為在黑幫長大,這種到處都是媒體人士,人人手上舉著一個照相攝影器材的架勢,令他覺得很不適。他本能地垂下了頭,手被風烈輕輕牽住,他微微有些詫異,難解地抬眸望去,卻只看到眼底的溫柔。

  到處都佈置得很精美,祁淮俊走進由香檳玫瑰鋪成的宴會廳,看著偌大的廳內已經坐滿了人,在詫異今晚新人的身份同時,也心生出許多的羨慕。能和心愛的人結婚,給他光明正大的幸福,是人生中最值得驕傲和感恩的事了。

  廳內的氣氛很熱鬧,他隨著風烈一路向前,緩緩地走近主位,祁淮俊臉上波瀾不驚,卻在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時,唇邊泛開了笑意,甩開了風烈的手,幾步向前,道:「大叔!」

  南宮御隱身在一側,一身銀色的西裝將他完美的身形展露無遺,他眉心緊鎖,手上夾著一根煙,過於嚴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作為新郎的喜悅,如果沒有胸口處別著的嬌艷玫瑰,恐怕沒人會將這個一臉黑沉的男子認作新郎,說是新郎的仇人反而更為恰當。

  「御,別抽了。」汪暉作為伴郎,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歎息一聲,道:「讓人看見多不好。」瞄了眼好友腳下的無數煙蒂,他再次無力地歎了口氣。當視線所及,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汪暉驚得的瞪大了眼眸,剛想開口就看到祁俊是被人親暱地牽著越走越近……

  狠狠地將煙蒂踩滅,南宮御微微轉了轉身,就看到汪暉一臉震驚莫名的樣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他看到了一張日日讓他輾轉反側的臉……雙手緊緊地握了起來,南宮御的心鼓噪起來,走剛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好友緊緊地拉住了。

  「御,你不要衝動。」汪暉不知道祁俊為何會出現,他怕,怕自己的這個好友會做出什麼失控的事來,趕忙道:「今天是你和烯雅大好的日子,不要讓烯雅難看。」

  南宮御不是沒有看到那個高大氣勢威嚴的男子那充滿了宣告意味的神情,可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為何緊緊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這祁俊身邊怎麼就出現了一個這麼強勢的情人!他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寒著臉,緩緩走了出來。

  明明已經是在清楚不過的事實,可是南宮御還是想要親耳證實,親耳證實那個一直愛著自己的人是不是真的放棄了自己,更想問問他,如果僅僅是對自己的報復,那為何為何要拉一個不相干的善良女子進來?

  「大叔?!」范之臣看到祁俊的時候,臉上難掩興奮和開心,可是聽到他的叫法,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道:「小俊,你叫我什麼呢?」『大叔』這個稱呼已經離他很遙遠很遙遠了,范之臣滿臉的不解。

  

                  第89章:御VS風烈

  「小俊?!」在看到范之臣不解的同時,祁淮俊也是有些詫異的,記憶中自己和他的關係似乎沒有好到會讓大叔叫小俊的地步,可是這聲小俊聽在耳朵裡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甚至比風烈叫得時候更讓他覺得熟悉,為什麼呢?

  范之臣剛想起身,就感到周圍的氣氛很怪,他下意識地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微微抬起的手臂被一旁的司徒空緊緊攥住。

  「小烈,真是給阿姨面子。」南宮夫人一身暗紫色的修身禮服,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卻仍不失雍容華貴,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看到走過來的南宮御,伸手招呼道:「小御,這就是你爸爸的最得意的弟子——風烈。別看人家才比你大了兩歲,可已經是少將級別了。」

  「阿姨,你過獎了。御少只是沒在我們這條線上,不然哪還輪得到我呢?」風烈一改平日的冷漠,很自然地走上前,伸出手牽住了祁俊有些僵硬的手,笑著回道。

  祁俊此刻眼中只有那個雙眉緊蹙,眼神凌厲的男子,忽然之間,腦海裡湧出了許多的片斷,反反覆覆地都有這個男子。他站得筆直,那雙丹鳳眼中閃爍著的一點幽暗,逐漸擴大,一點點地吞噬了他的大腦……

  「小烈,怎麼不給阿姨介紹一下。」南宮夫人挑眉望了眼面無表情,臉色蒼白的祁俊,道:「這個不會就是當年那個幫助你成功完成第一次任務的小情人吧?」

  南宮御不是傻子,在座的只要知道他們糾葛的人,都不是傻子。汪暉一臉震驚莫名的樣子,杜厲寺呆呆地表情都讓人倍覺詭異。南宮御只在最初眼中閃過一絲暴虐,卻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一臉的平靜,連開口的聲音都很平穩,道:「烈哥,以前爸爸天天都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如何如何優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多謝來捧場,一定要多喝一點。」

  「一定。」風烈眼中掠過一抹激賞,唇邊的笑容不減,道:「阿姨,小俊身體不太好,等過段時間,我再帶他到您府上給您和將軍問安。」

  「小烈,你也知道老爺子是那個榆木腦袋,放心過段時間你們的事情他就能接受了。」南宮夫人笑得很熱絡,一派關愛晚輩的慈祥長輩樣,道:「就可惜了阿姨以後沒有機會喝你的喜酒。」

  祁俊靜靜地站在那裡,心下是一片茫然,可他表現得異常平靜,甚至連手都沒有抖,乖巧地任由身旁的男子牽著自己,彷彿他從來都沒有置身在這一片熱鬧之中。

  「阿姨,會有機會的。」風烈滿含深情地望了眼祁俊的側臉,心裡雖然有些擔憂,面上卻滴水不漏。

  「哎,你說說,我們這個國家什麼都好,就是這婚姻法我看還需要改進改進,還是有很不完善的地方,阿姨看你這十年的感情路,看得都心酸,不過還好,總算是都定下來了。」南宮夫人掃了一眼祁俊,看似惋惜地道:「小俊是吧,跟了小烈這麼多年了,就不要再隨便鬧脾氣了。」

  「阿姨說得是。」誰都沒想到祁俊會開口,更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而且臉上竟掛著淺淺的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南宮夫人聽到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卻很快就被臉上的笑容覆蓋,親暱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以後阿姨可就把小烈交給你了。」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那麼奇妙,前一刻你還愛的死去活來,對那個傷害了你的戀人恨不得撲上去撕裂他,可一下秒,你卻驟然發現,那些曾經觸動心底的最真的存在,不過就是南柯一夢。在你驟然清醒的時候,那些曾經的傷痛,那張飛揚跋扈的臉,都不過就是過眼雲煙。

  如果說祁俊之前對南宮御還有什麼,那麼此刻他很平靜,即使看到主席台上佈置得那張偌大的新人海報,他的心也沒起絲毫波瀾,若是此時有人問他『新郎新娘配不配』,他都可以很平靜的說『配,很配,男的俊,女的俏,佳偶天成』。

  南宮御的雙眼半瞇著,緊緊地鎖在祁俊身上,周邊的氣氛靜謐的有些怪異,他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只是陰沉著一張臉。南宮御的智商不低,情商更不低。雖然自己的母親和這個風烈只有短短數語的對話,可他還是輕易地捕捉到了很重要的信息。原來,原來祁俊早在十年前就認識風烈,聯想到他在此求學期間正是風烈和她未婚妻訂婚的時段,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刺得他的心很痛,很痛……

  

                  第90章:超脫

  從熱鬧的會場出來,祁俊安靜地坐上了風烈的車,他整個人異常的沉默讓風烈的心頭隱隱感到不安。車子平穩地行駛著,他們誰都沒有先開口。

  看著被風烈牽著走出去卻毫無反抗的熟悉背影,南宮御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眼底佈滿了酸澀:原來他只不過是個備胎……一個可以隨時被主人遺棄的備胎……原來他不過就是旁人無聊時的一場遊戲,可歎他卻丟了心……

  烯雅的臉色很難看,即使上了胭脂都無法掩飾她的憔悴和慌亂。南宮御讀懂了她眼中的驚慌和無措,唇邊微微輕啟,艱澀地道:「我會好好對待你腹中的孩子。」即使被深深地傷害了,南宮御發現他也無法,無法對那個流著祁俊一半血液的還未出世的寶寶有任何恨意。雖然有些事他還不知道,可是他已經沒有了探究的勇氣。心底一直都有個聲音,有個聲音在阻止他去詢問,不僅僅是怕傷害到烯雅,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保留一點點,一點點可以自欺欺人的餘地。最起碼這樣,他還可以告訴自己,告訴自己,祁俊做了那麼多,至少對自己還是有情的!南宮御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那麼懦弱,可是如果連這一點自欺欺人的奢望都破滅了,那麼他的人生還剩下些什麼呢?

  「御,謝謝你。」從伊烯雅看到祁俊出現開始,她就覺得害怕,一種莫名的害怕……可現在她安心了,她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女生,也知道腹中的寶寶不應該來到人世,可她還是自私的留下了他。她暗淡的目光悄無聲息地望向一旁那個神遊太虛的杜厲寺,看到他空洞的眼神一直都望著祁俊離去的方向,心下一片冰涼。

  孩子是無辜的,可是烯雅還是自私地奢望著,奢望著有一日心中的那個人會發現,發現自己曾經怎樣義無反顧地為他做過些什麼……她不要他的內疚,但是她自私的想要在他的心底佔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在男子感到愧欠時偶爾想起自己!

  祁俊忽然從褲袋中掏出了手機,在這個原本只有風烈手機號的手機上迅速按下11位數,低聲道:「哥,我想你,你能來接我嗎?……嗯……」他抬頭望了路標,繼續道:「我就在XX大道上……好,我等你。」

  風烈猛踩下了剎車,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良久才道:「小俊,一定要走嗎?」

  「烈哥,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祁俊消瘦的臉上帶著笑,聲音中些微的歉意,道:「我這次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吧。」如果一開始就告訴這個男人,告訴他,自己要對付的人是南宮御,他還會不會和自己做那個交易呢?

  「小俊,不能忘了他,讓我們重新開始嗎?」風烈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微微轉眸,定定地望著他,開口道。

  祁俊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語氣很是平緩,道:「烈哥,你也知道我最討厭作第三者了。」

  「如果,我告訴你,再也不會有任何人介入你我之間,我還有機會嗎?」風烈問得很認真,看著他的眼神深邃幽暗,使人無法看透他心底的情緒。

  「烈哥,你真會開玩笑。」祁俊心頭微微一震,可是他很快就一副無所謂的輕鬆口吻,道:「烈哥,我在你身邊只會成為你一生的污點。和男人玩玩沒什麼,大家會把他當成一段笑談,可是要是一輩子和一個男人牽扯在一起,怕是會成為你事業上的絕對阻礙。」

  「我記得你很早以前就對我說過,你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就是要開創屬於你的事業,要擁有讓人不能企及的成功。」祁俊似乎陷入了回憶,又似乎沒有,笑了笑道:「我沒有你那麼遠大的理想,以前就只想為爸爸討回公道……現在也只想做一個平凡人。」

  「請成全我好嗎?」祁俊並不傻也不呆,他的大腦被那些失去的歲月填充滿時,他就明白,明白了許多,更多少也猜到身邊這個人可能對自己做過什麼。可現在的他,已經沒了力氣,所以選擇了裝傻,選擇了漠視。

  「好!」良久的沉默之後,風烈嘶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落寞和痛苦,低低地道。看著他從容地打開車門,從容地走到路燈下,一個人靜悄悄地站立著,風烈心中溢滿了苦澀:「因為不愛,所以連我給你的傷害你都不屑於報復嗎?」眼角隱隱感到酸澀,風烈獨坐車中,癡癡地看著那個寂寞卻堅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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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新的開始

  其實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就知道自己錯過了。可是當祁俊找上門,當他為自己打開了那扇門,讓他看到了門內的美好時,他有了奢望。可是就算如今的他,已經孑然一身,不惜賭上仕途來換取他在身邊……可惜終究還是遲了……遲了……有些事有些人,一但錯過,那就是一生!

  祁俊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在短短的幾分鐘裡,他的腦海裡已經總結了他的半生。彷彿他這半生,一直都和背叛糾結在一起。最初是被最親的母親背叛,他背叛自己的親身父親……然後是被愛人背叛,他也背叛愛人……再來是被朋友背叛……回顧過往的歲月,祁俊笑了,那在大腦中閃過的半生,彷彿不是他所經歷的,他似乎只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那個傻小子所有的沉沉浮浮。

  「小俊!」范之臣在司徒空車還沒有停穩時,就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剛才他就想追著出來,可是因為現場的氣氛實在太怪,讓他在一愣神之際,已經失去了祁俊的身影。他眼眶泛紅,激動地將祁俊單薄蕭瑟的身影摟進了懷裡,嘴裡碎碎念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司徒空眼中閃過不悅,卻還很紳士地只是站在一旁,沒有伸出手去拉回自己的愛人。雖然對他和南宮御之間的恩怨他知道也算詳盡,卻沒想到今晚還是會讓他吃了一驚。但是他做人一向諱莫如深,自然不會去探聽旁人的八卦,就連南宮御和他之間的事情都是在愛人淚眼汪汪下才作出的讓步。不過對祁俊,他倒真是有幾分欣賞。

  「哥,我累了,你養我好不好?」祁俊覺得范之臣的懷抱很暖,也許並不寬厚,卻讓他覺得安心。

  「好,當然好——」范之臣忙不迭地應著,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拉著他一個勁的傻笑。

  「嫂子,那以後就麻煩你了。」祁俊似乎沒有看見司徒空已經黑如鍋底的臉,輕笑著和范之臣坐進了車內。

  司徒空此刻的表情卻是很難看,要不是看在范之臣的面子上,光這『嫂子』兩個字,就夠他把祁俊這個小子扔到大海裡喂鯊魚的!

  祁俊彷彿知道這個『嫂子』除了那凶狠的視線謀殺自己外,不會對自己真的怎樣,竟然在心傷後,還有挑釁旁人的力氣,將自己的頭親暱地靠在了范之臣略顯單薄的肩頭,輕笑著道:「有哥哥真好。」

  司徒空在范之臣每天祁俊長祁俊短的念叨下,終於在堅持了一個星期後,爆發了。

  「空,小俊心情不好,我自然要多陪陪他了。」

  「陪他,白天陪不夠,用得著連晚上也陪嗎?」

  「那什麼,他不是剛剛那個嗎?」

  「那個?就因為失個戀……」

  「空,我保證,等再過一段時間,小俊心情好一點了,我就不陪他一起睡了。」

  「……」

  祁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臥室裡傳出來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嘴角只是輕微扯動了一下,雙眼緊盯著屏幕,好似他們的爭吵與自己完全無關。說實話,雖然他確實還沒完全調整好心態,不過他祁俊是什麼,不能說完全是拿得起放得下,但也是個堂堂大丈夫,自然這裝可憐把范之臣拴在身邊,說穿了也是在心疼男人曾經受的苦,變相地給那個狂妄自大的司徒空一點小小的教訓。

  聽司徒空這氣急敗壞的口氣,這情緒怕是快到極限了吧。祁俊淡淡一笑,伸了個懶腰,走到他們臥室門口,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道:「哥,我困了。」

  「空,你放手。」

  「媽的,他已經快三十了,不是三歲!」

  「三十?哥,嫂子不是在嫌你老了吧?」祁俊故作無知,對司徒空那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的視線絲毫沒有懼意,看似無害地道。

  「放手!」范之臣果真變了臉色,這裡年過三十的人只有他,狠狠瞪了司徒空一眼,轉身走到祁俊身邊,道:「走,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喝了早點睡。」

  看到愛人走向冰箱,司徒空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小聲道:「祁俊,你就給我裝吧!」司徒空一向都是老狐狸,自然輕易就看出祁俊並不是一個因為感情受挫就頹廢的主,看到他得意洋洋地去端男人熱好的牛奶,司徒空心理一陣煩悶,暗自下了決心,明天一定要叫那凌家兩兄弟來把人領走!絕對不能在拖了!

  看看那個一副享受男人伺候模樣的祁俊,哪裡有一點點失意的樣子!司徒空原本那點愛屋及烏的情緒,已經被祁俊徹底給磨光了!

  

                  第92章:回歸

  四年後:

  「俊哥,要不這次的事就交給我們去辦吧。」凌雲看著面前一言不發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反正也就是成立個分公司,找個合作商,交給我們去辦完全沒問題。」

  祁俊當然知道他的好意,但他稍稍遲疑了一下,就道:「還是我去吧,總是要回去的。」是啊,躲在C國已經四年了,既然已經放下了,那麼就不該連回去的勇氣都失去,這不是他祁俊的風格!就趁著這次分公司開業的機會回去一趟吧,真好可以抽空去看看范之臣。

  「總裁,這份文件您看?」詹維贇在兩年半前醒來,又接受了一年的康復治療,現在已經能正常地上班,那場車禍給他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在雨天,腿總會有些疼痛,除此之外,一切似乎都已經恢復原樣。

  「文件你先放著吧,我明天來在看。」南宮御現在已經是天海集團的主席,真正掌握這這家跨國企業的命運,他用兩年時間完成了權力的重組和掌控,如今再也沒有人能撼動他在天海的地位。

  「詹特助,總裁又提前下班了啊。」秘書處的一個美女發出感歎,聲音滿是羨慕地道:「總裁夫人真幸福,總裁不僅帥多金而且還是超級顧家的好爸爸呢?」

  「是說,像總裁這樣的好男人這世上是絕種了。」

  「我要是能嫁給總裁這樣的男人,就是少活二十年都願意。」

  「就是,就是……」

  詹維贇對於女人八卦的天賦,除了敬謝不敏,更多是無奈。

  南宮御這幾年變化很多,每天下午都會提前兩個小時回家,卻照顧寶寶。寶寶已經三歲了,長得胖胖的很可愛,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總是鼓溜溜的轉著,讓南宮御一顆心全都拴在了他的身上。

  「寶寶,爹地回來了。」南宮御一走進別墅,就迫不及待地叫道。在看到胖胖的小人搖搖晃晃地向自己跑來時,他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快步上前將他摟進了懷裡抱了起來,大大地親了兩口,才問一旁的保姆,道:「寶寶午睡了沒有?」

  「睡了,睡了一個多小時。」

  「中午給他吃了點什麼?」

  「按照您的吩咐,完全是照著營養配餐的。」

  「下午有沒有讓他玩水啊?」

  「……」

  「南宮御,你完全當我是透明的啊。」伊烯雅挑了挑眉,在南宮御不斷的發問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烯雅你怎麼跑這來了?」南宮御看到她,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看到她放在茶几上的文件,眉頭都未動一下,道:「公事到公司找我就好,跑家裡來幹嘛?」

  「到公司找你?你一天才在公司呆幾個小時,我要是找得到人,還用拿著文件開那麼遠的車跑這裡來?」伊烯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是天海醫藥的總經理,早在寶寶的身份暴露的時候,她和他就離了婚了,出於種種原因,她放棄了寶寶的撫養權。

  到今天她都記得,記得那日因為保姆的失職,寶寶摔下了樓梯,失血過多,到了醫院才發現寶寶竟然是罕見的RH陰性B型血,而她和南宮御分別為O型和A型血,是不可能會生出一個這種被稱之為熊貓血的寶寶。南宮御不是孩子親身父親的事實自然敗露,南宮夫人在第一時間就出面干預。

  可惜南宮御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那麼一天,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架空了他的母親。到現在都還記得南宮夫人那日離開醫院時的頹廢背影,那彷彿老了好幾歲的背影曾讓伊烯雅快意了一把。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他們兩人自然也就沒有裝夫妻的必要,和和氣氣的分了手。

  說實話,伊烯雅雖然生了下寶寶,可是她並不愛這個寶寶,而且很奇怪,這個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討母親的喜歡,從一出生就只黏他這個名義上的爹地。看得出來南宮御是真的喜歡寶寶,所以她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就放棄了寶寶的撫養權。這對他們來說,或許都是最好的。

  「文件我看一下,明天讓人給你送過去。」南宮御一邊拿著寶寶最喜歡的玩具逗弄他,一邊瞄了眼文件袋,道。

  「如果明天簽還來得及,你覺得我會來嗎?」伊烯雅看到他這麼疼寶寶,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的,收攏了心神,她正了正神色,道:「C國的Q&J集團的分公司下周有個開業酒會,他們旗下的生物研究室是正在研發的藥用㵽技術是全球最領先的,如果我們能爭取到合作機會,會給集團賺進很多錢。」

  

                  第93章:南宮暄

  祁俊坐在咖啡廳內,看著手中的財經雜誌,那個男人依舊英俊,然而那雙如鷹的眸底多了一份罕見的溫柔,少了一份凌厲,這都是那個女人的功勞吧。胡思亂想間,入口的藍山多了一份苦澀,他牽動了一下嘴角,招手喚來服務生,道:「給我一杯卡布基諾,謝謝!」

  是該換換口味了,這種滿是牛奶泡沫的花式咖啡,祁俊一直覺得只適合有小資的女士在慵懶的午後來品,卻沒想到飲進口中竟也別有一種風味。濃郁的鮮奶中和了意大利咖啡的強烈濃苦,使口感更加香醇,品進口中竟也使人感到舒暢。

  視線透過落地窗,意外地看到不遠處的廣場上,人頭湧動。廣場的中央,許多小孩全身裝備,排成一隊,圍成一圈,在教練的帶領下,認真而愉快的滑著旱冰。還有許多人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悠然閒聊,空中可見幾隻美麗的風箏……這才是普通人週末午後的幸福生活吧。不知道為什麼祁俊竟然有些移不開視線,視線裡多了一份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羨艷。

  也許午後的陽光太過明媚,也或許廣場的歡聲笑語太過具有吸引力,祁俊不知道何時雙腿彷彿有自主意識般,一點點不受控制地向廣場走去。

  記憶中,似乎在許多年前,父親也曾帶著自己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放一隻風箏,高興之餘,會笑著將自己舉到肩頭,一圈圈地奔跑著……那笑聲似乎一直都遺留在記憶的最深處,總在祁俊沒有準備的時候,猛然間鮮明起來。

  南宮御看著自家寶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緊緊抓著前面夥伴的衣服,跟著大隊伍滑了一圈又一圈,一張小臉繃得很緊,顯得格外專注,心底緩緩泛開笑意。

  「爹地,我要自己滑。」小寶寶不知道何時已經滑到南宮御的跟前,仰著頭充滿期待又不容辯駁地道。

  「寶寶,你剛學沒多久,還是跟著老師比較好。」南宮御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額頭上的細汗,點了點他通紅的鼻尖,道。

  「不要,我已經會了,我要自己滑。」小寶寶眉頭皺了皺,絲毫也不管自家老爹建議,甩開老爹的手,一個堪稱華麗的轉身,腳下的滑輪帶著他溜了出去。

  南宮御微微一怔,趕忙出聲道:「慢點,小心點……」可惜任性的小寶寶只轉頭齜牙咧嘴一番,不管不顧地逕自滑入人群。

  南宮御看到小寶寶的身影越來越小,趕忙給一旁的保姆使了個眼色,起身大步追了過去。

  「這個爸爸可真帥,他對小孩可真好,哪像我家那位,從來不肯陪著孩子參加這種運動。」一旁一個帶著孩子來活動的母親,感慨地向被留下來收拾東西的保姆說著。

  「是啊,我家少爺對小少爺可好了。」已經中年的保姆笑地格外燦爛,道:「我給許多富人帶過小孩,就少爺對小孩子特別好。」

  「那你家的夫人一定很幸福了。」一旁的花癡女臉色微紅,也趁機打探道:「怎麼不都見你家的女主人呢?」

  「啊?這個……」保姆被問得微微一怔,看到椅子上的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趕忙逃離了現場。

  祁俊雙手插在口袋裡,腳步邁的很慢,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的心思不由自主被吸引著,耳朵裡都是小孩的笑聲,也夾雜著一些抽泣聲,卻讓他感到格外的平靜。一顆總也找不到著落點的心,竟一點點地寧靜下來,他仰起頭,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目,微微瞇起眼眸,竟感到了久違的暖意,全身都似乎感受了金色陽光的溫暖。

  身子被重重一撞,力道不到祁俊本能地伸出手扶住了撞過來的物體,出聲道:「小心。」眼前的視線有一瞬間的迷離,眼前是一張圓鼓鼓的白皙小臉,一雙清澈的丹鳳眼中有一絲羞澀,更有一絲迷茫。祁俊蹲下身,臉上不自覺地溢出了和藹的淺笑,道:「小朋友,你父母呢?」小孩的眼睛睜大了許多,直直地落在祁俊臉上,良久小圓臉上的詫異慢慢轉變成了驚喜,一把抱住得祁俊的脖子,稚嫩的聲音帶著滿滿的驚喜,道:「爸爸!」

  小孩叫得很大聲,祁俊的大腦一陣發懵,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不過叔叔可以帶你去找爸爸。告訴叔叔,你叫什麼?」

  「我叫南宮暄,爹地說是陽光的意思。」小寶寶雙眼發亮,兩隻手臂耍賴般地緊緊抓著祁俊的衣襟,道:「爸爸,跟暄寶寶回家吧。」

  

                  第94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南宮御拿著寶寶的外套追上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裡,他有一瞬間的愣神,雙眼專注地盯著眼前熟悉又縹緲的身影,彷彿世界上除了那個抱著寶寶的男子在無其它。

  祁俊聽到小寶寶的名字時,心裡下意識地『咯登』了一下,看到小寶寶特別認真的神情,心裡不僅泛起了一絲酸澀。抬眸看到近在咫尺的高大男子,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後,嘴角揚起從容鎮定地淺笑,一步步堅定地走到南宮御面前,道:「好久不見,你家寶寶很可愛。」

  南宮御看著面前帶著笑容卻讓他無法窺探的祁俊,在聽到寶寶一聲『爹地』後,這才緩過神來,伸出手將寶寶接到自己懷裡,雙唇像是被粘住了般,良久才發出聲音:「謝謝。」

  小寶寶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祁俊的衣襟,這讓祁俊多少有些尷尬,他勉強堆起笑容,摸了摸寶寶的頭髮,道:「寶寶乖,叔叔還有事,下次有空陪寶寶玩,好不好?」

  南宮暄嘟了嘟嘴,小眼睛轉了轉,看到自家老爹一副神遊太空的樣子,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道:「那爸爸答應暄寶寶,要找寶寶玩哦。」

  「好!」南宮御的氣息很濃烈,讓祁俊的心思變得有些慌亂,他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個令他感到不適的地方,竟也沒有反駁小寶寶的話,道:「寶寶再見。」在小寶寶鬆了手的剎那,他彷彿碰到病毒般,迅速退後好幾步,看到南宮御帶著落寞的神情,心頭一震,面上卻依舊掛著淺淺的笑,道:「南宮總裁,後會有期。」沒等南宮御說什麼,他已經轉身,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出了他的視線。

  坐在車內,祁俊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的手心已經滿是濕濕的感覺,閉了閉眼,他的大腦有很長時間的空白。雖然從決定回來的那刻開始,他就知道很可能會遇上以前的人和事,畢竟這個世界很小,他們生活的圈子又很近,可他沒想到這一刻竟然來的那麼快。

  再見到南宮御,祁俊的心情已經不復當年的那麼起伏忐忑,甚至可以說很平靜,平靜地讓他自己都感到驚訝。除了最初那一閃即逝的窒息感,似乎就像遇見了一個在平常不過的熟人,祁俊自嘲的一笑,他知道他們已經回不去,這樣對大家都好。發動車子,他駕著愛車匯入車流。

  「爹地,爸爸為什麼那麼急著走啊?」暄寶寶顯然還是有些不悅,一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小嘴嘟得老高,半晌沒聽到自己老爹的回答,他不滿地叫了聲:「爹地!」

  「啊。」南宮御的雙眼一直都盯著那人離去時的方向,人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可他的心緒卻彷彿停留在了剛剛的瞬間。暄寶寶看出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同,盯著他半天,才道:「爹地,爸爸好像比照片上更漂亮哦。是不是寶寶不夠聽話,所以他才不喜歡寶寶啊。爹地,我們去把他找回來好不好?」

  「好!」眨了眨眼,他快步向祁俊離開的方向奔去,看著眼前的人流,搜尋了半天,也不見祁俊的身影,他的心裡一陣失落。在那麼大的城市,都能再次相遇,他們之間是否還有那麼一點點緣分呢?南宮御知道自己這麼想純粹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奢望,如果真的有緣,不會同在一個城市,四年才遇見那麼一次!他和他似乎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腦海裡全是剛剛祁俊禮貌疏離的淺笑……深深地呼出口氣,他緊了緊抱著寶寶的手,道:「寶寶,我們回家。」

  「你幹什麼?」南宮御聽到辦公室門被撞開的聲音,眉頭下意識不悅地皺了起來。

  「總裁,伊總她……」秘書小姐看到他緊繃的臉色,嚇得話都講不清楚。

  「你先回去工作吧。」趕上來的詹維贇打發了秘書小姐,望了眼伊烯雅,道:「烯雅,事情我會跟總裁匯報的,你先回去吧。」

  「你們有什麼事,進來說吧。」南宮御甚少看到伊烯雅這麼難看的臉色,就連當年寶寶被查出不是他的種,面對他母親的質問時,她都顯得很鎮定。看到詹維贇欲言又止的神情,視線落在伊烯雅蒼白的臉上,南宮御輕聲道:「維贇給烯雅煮杯藍山。」

  「Q&J集團的藥用㵽,我們被告知不能參與競標。」伊烯雅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絲毫沒有緩和,盯著南宮御的神情彷彿是看到了自己的仇敵,道:「我們為了這個項目,投入了許多的人力物力,可對方公司一句,他們不考慮和天海旗下的醫藥公司合作,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化為了烏有。」

  

                  第95章:相見如夢

  南宮御不動如山,只是輕輕地挑了挑眉,聲音平靜地道:「你來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兩人畢竟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能讓伊美人如此失態,怕是有什麼更驚人的內幕了。

  「後來我不服氣,稍稍讓人調查了一下,才發現Q&J集團的現任CEO是凌雲。」伊烯雅瞇起了那雙晶亮的眼眸,繼續道:「後來我查到他們的董事長是祁俊。」看到南宮御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嘴角扯動了一下:「我想天下不會怎麼巧,會正好有兩個關係密切的人一個叫凌雲,另一個叫祁俊了。」

  「好,我明白該怎麼做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南宮御知道這些年來,眼前的女子失去了許多,決口不提為何會懷上祁俊的孩子,也拒絕任何戀情,甚至為了配合自己,竟隨大眾誤會兩人還是夫妻,她將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事業上。記得離婚的時候,她笑著對自己說『女人可以沒有愛情,但絕對不能失去事業,因為愛情可以背叛自己,可是事業永遠不會』。那時候他就暗自發誓,要給這個女子一展長才的機會,也正是這樣,他才不顧股東們的反對,硬是讓她成了天海醫藥的總經理。這兩年來,她做的也確實不錯。

  伊烯雅看著他極為平靜的面色,心頭盤踞著一絲茫然,一直堅信眼前的男子並沒有忘記那個有一雙丹鳳眼的人,然而此刻看到南宮御的神情,她有些懷疑,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畢竟這個世上並不是誰沒了誰就無法生存下去,愛情更是一文不名的虛無東西。深深望了眼神色如常的南宮御,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維贇,幫我約一下Q&J集團負責這個項目的經理。」南宮御知道伊烯雅這麼怒氣衝天的跑來,無法是想要自己給她一個交待。

  「總裁,雖然無緣Q&J集團的這個項目卻是集體的損失,但是……」詹維贇在知道Q&J集團的當家人是『熟人』時,也確實驚訝了一把。

  「這件事我知道該怎麼處理,你按照我的吩咐盡快約人吧。」南宮御在知道祁俊他們這麼明確拒絕和自己合作時,心底非但沒有怒氣,反而有一絲竊喜,如果他真的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陌路,就不會給自己這麼特殊了照顧了吧?想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小小的笑容。

  祁俊和幾個主管走出會議室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那個坐在小沙發上的男子,他手裡拿著一本財經雜誌,姿態很是悠然。祁俊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卻沒有多說什麼,逕自向前走去。

  「張特助,這是南宮總裁,他在這裡等你多時了。」小秘書看到他們一行人走出會議室,趕忙迎了上來。

  「祁董,你看……」張浩抬眸望了南宮御,回眸看著祁俊道。

  「忙完再過來。」祁俊面無表情,看到南宮御的時候,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視線在他身旁的詹維贇身上停留了僅僅一秒鐘,就邁著步子和身後的一群人走進了辦公室。

  「南宮總裁,您看我真的是很忙……」張浩臉上堆著假笑,在對上南宮御深邃的眼眸時,心不禁一沉,暗自叫苦。

  「張特助,我來只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天海醫藥會被莫名地列入你們合作對像之外呢?」南宮御臉上神色很平靜,內心深處卻是極為複雜激動的。

  「南宮總裁,您這話說得,是我們公司的項目小……」張浩只覺得額頭上汗涔涔的,在對方凌厲的注視下,心裡直打鼓。

  「張特助,祁董讓你進去一下。」

  「好。」張浩彷彿聽到了特赦,剛想開口說抱歉,一旁的秘書再次開了口……

  「南宮總裁,我們祁董請您稍等五分鐘。」

  南宮御走進祁俊的辦公室,看到那佔據了整整半面牆的玻璃,眼中微微有了一絲了然之意。這可以看到外面情形的玻璃,怕是祁俊要見自己的原因之所在了吧。

  「南宮總裁,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我才知道原來貴公司想要投標我們的項目,我已經吩咐過張浩了,你們把相關文件送來就行。」祁俊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清靜,神色很正常,一雙丹鳳眼幽暗了許多,也隱藏住了主人所有的心思。

  「那就謝謝了,希望能有機會合作。」對方已經開門見山把他能說得全都堵死了,他除了保持風度,還能說什麼,更何況南宮御看到了坐在長沙發上的數位主管。頷首告辭出來,南宮御對祁俊這麼做的動機越發感到迷惘。

  

                  第96章:意料之外

  「不是說了我不見!」伊烯雅臉色很難看,一雙眼眸半瞇著,不怒自威地看著眼前的秘書,一再重申道:「無論他什麼時候打電話來,多說我不在。」

  說實話從秘書口中得知祁俊要求約見自己,伊烯雅多少還是有些吃驚的,可是吃驚過後,她心裡只餘下一陣惶恐和不安。當年的事,錯固然不在祁俊,可他當日的樣子怕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可是她就是不願意,不願意再去回想過往——相見不如不見!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伊烯雅看到屏幕上顯示杜厲寺來電時,心墜了墜,眼神一暗,按下了接聽鍵:「喂……好,晚上八點,我會準時到。」

  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伊烯雅的思緒呆滯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幾年來,杜厲寺從未主動約過自己,接到他的邀約,雖然心情多少還是有些起伏,可到底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自己……

  走進包廂,伊烯雅看到祁俊的時候,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已經邁進包廂的雙腿停住了,臉上的血色盡失。

  「好久不見。」祁俊看出她的不自然,唇角微微一揚,道:「學長出去一下,馬上就會回來。」看到伊烯雅故作鎮定地坐下來,祁俊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天海醫藥曾經要求競標,張浩來之前,凌雲可能交待過什麼,這件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伊烯雅努力調整好了呼吸,扯出一個淺笑,道:「祁董專門設宴,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是也不是。」祁俊倒是很坦白,也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什麼不妥,逕自道:「當年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雖然當年到底都發生過什麼,祁俊腦海裡的印象很模糊,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當日是眼前的女子把自己從那個囚室帶出來的,他這句『謝謝』似乎晚說了四年,不過遲到總比不到好。

  伊烯雅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可是良久之後,她除了看到真誠的感激以外,竟無其他。自嘲般地揚了揚唇角,她開口道:「看來這幾年你和風烈的感情生活過的很如意。」下意識地認為祁俊今日能如此平靜,應該歸功於另一個出色的男子。

  「風烈?!」祁俊聽到這個名字,眉頭明顯皺了一下,半晌才道:「我好像已經有四年時間沒見過他了,還真不知道他如今過得是否如意。」

  「當年你不是和他一起走的嗎?」剛剛進門的杜厲寺正好聽到這句,有些發懵地道。

  「一起走,並不意味著我們是同類人。」祁俊這麼說並不是特別恰當,但也不算說謊,比起風烈對權勢的追求,祁俊要淡薄許多。

  「這樣啊,我們還以為……」杜厲寺成熟了許多,可臉上還是出現了一些細小的情緒變化。

  「我和他最多只能算是各取所需,如今是各不相欠。」祁俊也不知道為何會對他們說這麼多,或許是那些事情過去太久遠,遠得他都覺得不真實,所以才能如此平靜地談論著。

  「烯雅,我有見到你的寶寶,很可愛。」祁俊說這話的時候,純粹地只是想要討好她,畢竟在南宮御來訪後,他多次聯繫她的秘書,都被告知她不在,祁俊不是傻子,幾次之後就明白她是故意躲著自己,所以趁此機會也想表個態,他和南宮御之間早已經過去。

  「你見過暄兒?」伊烯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謂很精彩,有驚訝有自嘲更有許多其他莫名的情緒,道:「看來你們還真是有緣啊。」

  「前幾天在XX廣場上偶然間碰到過。」祁俊吃不準她話語中的含義,斟酌後,道:「南宮總裁一看就是個居家好男人,我好像還欠你一句恭喜。」祁俊的話語剛落,就見伊烯雅的雙眼瞪圓了盯著自己……

  她不一會兒就站起身,一邊穿上外套,一邊看著杜厲寺,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祁俊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走出包廂,臉上滿是不解,在望向杜厲寺時,發現他一臉的尷尬。

  「那,那個,她和御少早就離婚了。」杜厲寺幽幽地歎了口氣,盯著祁俊恍然大悟的神情,籌措再三後,道:「南宮暄在一歲多的時候有一次摔下樓梯,到醫院後發現是RH陰性B型血,所以他們就離了。」

  「你說什麼?」祁俊幾年來練就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此刻徹底被顛覆,他驚愕地瞅著眼前的杜厲寺,大腦一片空白:「RH陰性B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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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莽撞

  這種血型極為罕有,而很巧的是,他祁俊正是這種血型。在他還是祁狄笙的兒子的時候,因為華南幫少主的身份曾經一度被幫中的叛徒綁架。前來交涉的人正是喬霖,他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逼得那個亡命徒想要拉上還是兒童的自己要同歸於盡,最後他中了一槍,卻僥倖不死,也正是那件事讓喬霖知道了自己其實是他的兒子。

  那時候對喬霖驟然轉變的和藹態度,祁俊是極為反感的,直到父親祁狄笙被殺時,他才明白那個曾經不顧自己死活的男人為何對自己會有轉變,可知道了真相,只有讓他更加恨他!

  祁俊靠在駕駛室的座椅上,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煙草的味道暫時鎮定了他的情緒,讓那段往事再次被深埋。可是眼前的別墅卻炙灼著他的眼,他撥通了凌雲的電話,在對方支支吾吾卻明白無法隱瞞的坦白下,祁俊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

  如果說小時候的他,曾經幻想過成為像父親祁狄笙一樣的好爸爸,那麼在祁狄笙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成為一個父親,可是現在,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寶寶,一個流著自己相同血液的寶寶,那種心情真的奇妙。

  腦海裡迴響起南宮暄稚嫩卻動人的聲音,那句『爸爸』曾經只讓他覺得難堪,此刻回憶卻另有一番滋味。祁俊知道自己的心亂了,因為一個寶寶,一句『爸爸』而亂了。

  四年的努力,他努力讓自己放棄,努力讓自己重新去面對,可沒想到就在他覺得自己做的很好的時候,事情卻不在他的掌控,發生了偏離。

  「少爺,外面有輛車從昨夜一直停到了現在。」管家一邊問主人倒上熱牛奶,一邊開口稟告道。

  「暄兒醒了沒有?」南宮御沒有理會管家,視線落在一旁的傭人身上,問道。

  「小少爺還沒醒,保姆已經在旁等候了。」

  南宮御對傭人的回答很滿意,一邊開始進食,一邊對著管家說道:「你把監控錄像調過來,我看看再說。」

  抬眸,南宮御在看到屏幕上的模糊身影時,拿著刀叉的手驚得一鬆,刀叉掉落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門口的監控錄像拍得並不是很清晰,可是南宮御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個坐在駕駛室裡的身影,心瞬間狂跳起來,彷彿就要衝出胸膛。

  廣場上的偶遇,每每回想都令南宮御覺得灰心,祁俊平淡的姿態,平靜的語氣,尤其是那句『好久不見』都讓他明白,自己已經徹底地走出了他生命……午夜夢迴間,他很不甘心,可是睜開雙眼,卻又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矛盾的情緒一直困擾著他,只有抱著寶寶的時候,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寧靜。

  南宮御人衝到大門口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魯莽,他停下了腳步,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起伏不定的胸膛讓他看起來彷彿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那麼雀躍,可是……

  南宮御一向就是自負的,雖然他在走出大門時心理籌措了一下,但是看到那停著的車輛,看到那越來越清楚的身影,他還是堅定地邁開了步伐,伸手敲了敲車窗玻璃。

  祁俊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間對他來說並沒有意義,所以他絲毫也沒覺察到時間的流逝。直到耳邊響起的敲窗聲,直到那張帶著薄汗的卻依舊俊美無儔的臉印入眼簾,他才意識到自己將車停在他家門前是多麼的莽撞!

  車窗被放下來的時候,南宮御對衝鼻而來的煙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眼角瞟到那早已經塞滿的車用煙灰缸,更是不贊同地道:「你不該抽那麼多煙!」南宮御為了寶寶的健康,依舊許久不碰煙草,除非特別想念眼前人的時候,才會躲起來偷偷吸上幾口。

  可很顯然,四年的時間,他和他都已經改變良多!原本對煙草並不特別需要的祁俊明顯成了一個煙槍!

  祁俊被他這一句過於親暱的話弄得大腦呆滯,空白的思緒讓他只能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那張俊臉,雙唇緊抿著。

  南宮御到底還是察覺到了自己剛剛所言之突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吸了口氣鎮定了一下後,道:「你來有事嗎?」話一出口,南宮御就暗罵自己愚蠢,這言下之意似乎他不歡迎他來似的,原本很是熱切的目光此時蒙上了一層懊惱。

  

                  第98章:寶寶的詭計

  「我,我答應了寶寶要來看他。」祁俊的心情很是緊張,人一急,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脫口而出。

  「寶寶也快醒了,你進來等吧。」南宮御聽到他的話,心明顯雀躍地重重跳了數下,去車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卻還強裝鎮定地道。

  走下車,迎面而來的晨風讓祁俊發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看著南宮御含笑透著點慇勤的神情,他心底是有些懊惱的,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似乎已經沒了選擇。僵硬地朝著他點了點頭,祁俊也不管紳士不紳士,率先走進了別墅。

  南宮御看到祁俊往客廳而去,想到他早餐肯定沒吃,急切之下脫口而出,道:「傭人準備了一些早點,寶寶也該醒了,一起用點吧。」

  他搬出了寶寶就彷彿捏住了祁俊的死穴,他沒有多言,從善如流地隨著他走到了餐桌旁落座。餐桌上的早點樣式很豐富,甚至可以說是琳琅滿目。

  「你先用,我去看看寶寶。」南宮御坐在他對面,看到他久久沒有動筷,眼神微微一暗,連忙找了個借口起身走開。在上樓前,他特意吩咐管家給祁俊熱一杯熱牛奶。在車內坐了一夜,他應該很辛苦了。

  「寶寶,一會兒見到爸爸要懂禮貌知道嗎?」南宮御走進寶寶的房間時,就看到保姆正在給他穿衣,迎上前接過保姆手中的衣物,他親自給寶寶打理好後,有些惆悵地望了眼寶寶床頭櫃上的相片,心沉了沉,小心囑咐道。

  「知道了,爹地。」南宮暄人小鬼大,在聽到祁俊來了的時候就巴不得立刻衝下去,看到爹地有些失落的神色,眨著小眼,道:「爹地放心,我一定會把爸爸留下來的。」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心頭微微一熱,一種有子萬事足的感情油然而生,到沖淡了內心不少的悲涼和落寞。不想讓寶寶擔心,他扯了扯嘴角,勉力綻放出一個和煦的淺笑,抱起寶寶道:「一會兒不准亂來,知道不?」

  「嗯!」南宮暄煞有其事地點下了小腦袋,兩顆眼珠滴溜溜直轉。

  祁俊思緒一片混亂,隨手端起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還沒滑下喉道,就聽到一聲輕快稚嫩的叫聲:「爸爸——」弄得他一個不察,嘴裡的牛奶直接噴了出去。看到白白的液體噴得南宮御深藍色的居家服上,趕忙拿起一旁的紙巾邊擦邊道歉:「對不起,對不……」

  「爸爸,你都不理暄寶寶!」南宮暄小小的身影被夾在兩人之間,非常不滿地嘟起了小嘴,佯裝生氣地道:「爹地的衣服髒了,叫他去換掉就好了嗎?」

  「是啊,是啊……沒事,你們先吃,我去把衣服換一下。」南宮御眼底閃過一抹柔情,看到祁俊尷尬的神色,連忙說道。

  看到南宮御已經離開,祁俊這高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回落,一旁的傭人早就清理好了現場。他將寶寶抱到膝蓋上,神色複雜地道:「暄兒,你要吃什麼?」

  南宮暄到也不客氣,小手一伸點了好幾樣自己喜歡吃的食物,看到祁俊把那些東西移到自己面前,小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道:「謝謝爸爸,還是爸爸最好,都不像爹地,老是要暄兒吃一些不喜歡吃的東西。」

  「呸……挑食確實不好……」看到寶寶那充滿期待的亮晶晶眼眸,祁俊心頭一軟,道:「不過偶爾只吃自己喜歡的食物也沒太大關係……」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也知道自己的言論很有問題,可是他真的不願意看到寶寶失望的臉。暗暗歎了口氣,祁俊心緒越加絮亂。

  「爸爸,你也吃啊。」

  「好……」

  「爸爸這個很好吃哦,你快嘗嘗。」

  「好……」

  「是不是很好吃呢?」

  「……」

  南宮御遠遠地看著那一副父子相擁一起進食的畫面,整個人彷彿被那種和諧而溫暖的感覺給包裹著,腳下的步伐停住了,兩眼出神地望著他們。

  「爸爸是不是想要問暄兒問題啊?」南宮暄雖小,但是自小只有父親加上擁有超高的智商,其實敏感度遠超過他的實際年齡,他眨眼睛,一副天真可愛的無害樣。

  「那,那個……」祁俊被他這麼『注視』著,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輕聲問道:「你為什麼叫我爸爸?」說實話,這個問題他確實很好奇,尤其在知道懷裡的寶寶是自己的兒子時,他就更加好奇,好奇是不是南宮御也早就知道南宮暄是他的兒子!

  「爸爸如果答應陪寶寶一整天,寶寶就告訴爸爸。」南宮暄雖然不是南宮御的親生子,但是自小深受他的熏陶,竟把他奸商的一面學了個十成十,可配上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大大地降低了受害者的戒心。

  

                  第99章:討好

  祁俊被他那雙發亮的透著濃濃期許的眼睛一望,再多的理智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像是受到蠱惑般點下了頭。

  南宮御知道他要留下,心裡自是極度狂喜的,可是看到祁俊望向自己的視線帶著明顯的疏離,那雀躍的心跳往往感到一陣窒悶。不願意看到祁俊一邊陪著寶寶玩耍,一邊還不是戒備地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南宮御識相地離開了寶寶的遊戲房。

  不能不說心底是失落了,可是一想到那個心心唸唸的人就在自己不遠處的地方,他那空了四年的心還是會覺得滿足。南宮御振奮著自己的精神,深深望了眼寶寶的遊戲房,暗自給自己打氣。只要自己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或許,或許就能換來祁俊愉快的一眼!

  「寶寶,可以帶我去你的房間了吧。」祁俊坐在地上,一邊幫著寶寶拼積木,一邊開口要求道。

  「不要,等寶寶吃了午飯,爸爸陪寶寶午睡的時候自然就可以去了。」暄寶寶早就注意到爹地離開時,那破有點失意的神色,眼珠一轉,道。

  「那……好吧……」祁俊看到他的小手煞有其事地抓著積木,想了想沒有再堅持。雖然南宮御的存在讓他倍感壓力,可是現在他人識相地離開了,他卻覺得心底有些失落。果然不該和他多做接觸……祁俊有些胡思亂想著。

  「哇,這誰抄的菜啊,怎麼這麼難吃?」暄寶寶坐在餐桌上,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直嚷嚷著。

  祁俊嘗了一口,雖然味道確實有點淡,但是也不是難吃得難以下嚥,他連嘗了好幾道菜後,看著寶寶道:「其實也還行。」祁俊小時候雖然沒受過什麼苦,可後來卻是吃了不少苦的,對飯菜的要求並不高。

  「爸爸,我們家廚師以前燒得味道可好了,今天這個一點都不好吃!」暄寶寶一點也不買賬,看到管家尷尬的臉色,小嘴翹的老高,道:「去把爹地叫出來了,他根本就不適合當廚師,幹嗎要毒害我和爸爸的胃啊!」

  聽到寶寶的話,祁俊下意識地扭頭向廚房間望去,原本還算平靜的心跳,瞬間加速了律動。看到南宮御面色尷尬地走出來,一隻手上拿著勺子,一隻手拿著一根胡蘿蔔,腰間圍了一條衣兜,不知道為什麼心驟然一縮!

  「呸——真的很難吃嗎?」南宮御臉頰上有兩抹可疑的紅暈,剛才祁俊和寶寶的對話他自然都聽到了,視線都不敢望向祁俊,討好地看著寶寶,道:「爹地第一次燒,以後會越燒越好的!」

  「爹地,你很笨也!」暄寶寶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祁俊,道:「就算爹地你想討好爸爸,也應該做些自己擅長的事嗎?」

  南宮御一直都知道這個超級黏自己的寶寶有著非常優秀的頭腦,可是自己那點小心思被一個三歲稚童當著當事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戳破,饒是他臉皮厚如城牆也擋不住,那原本只是可疑的紅暈立刻升級:「那,那個……」

  「爹地,你不用辯解了啊。」暄寶寶眨了眨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道:「你要是不喜歡爸爸,才不會每晚都和寶寶一起對爸爸說晚安呢?」

  這下尷尬的就不僅僅是南宮御了,祁俊臉上也瞬間燒成了一片,他強裝鎮定地神色再也維持不下去,只能埋了頭猛吃東西。

  「爸爸,你說寶寶說的對不對,爹地這三流的廚藝還拿出來討好你的行為是不是很蠢哪?」暄寶寶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亂地樣子,竟然大聲要求祁俊響應。

  此時的祁俊連抬頭的勇氣的都沒有,他被寶寶這一聲嗆得差點把口裡的飯給噴出來。飯沒有噴出來,卻可憐了他的肺。

  南宮御聽到他悶頭低咳,明顯是被嗆到了,也顧不得其他,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給他舀了一碗湯,遞過去,道:「快喝點!」

  祁俊到也沒有矯情,接過後灌了一口,可那湯還很燙,他一時不察,唇舌頓時被湯地做出了自然反應,一口湯被他很不雅的噴了出來,氣更加不順。

  「爹地,你真的很笨呢!」暄寶寶看到這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還不趕緊給爸爸去端杯冰水過來。」看到南宮御急急地轉身奔向冰箱,暄寶寶對著滿臉通紅的祁俊,道:「爸爸,其實爹地平時很聰明的!你可不能因為他這失常的表現就不要他哦,寶寶會傷心的說!」

  祁俊根本就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還沒有平順的呼吸讓他憋的臉更紅了。

  

                  第100章:興師問罪

  「寶寶,你不要瞎說!」這頓飯吃得很是消化不良,祁俊在窘迫中終於等到寶寶領著他回房。

  「寶寶才沒有瞎說呢?」暄寶寶小嘴一嘟,小跑到床頭,拿起一個相框,獻寶似地舉到祁俊跟前,道:「爸爸你看,爹地每晚都會和寶寶一起對爸爸說晚安的。」

  「不過相片上的爸爸好嚴肅,爸爸下次要照一張漂亮的給寶寶。」暄寶寶眨著眼睛視線在祁俊和照片上來回掃了數遍,得出了一個結論:「嚴肅的爸爸不漂亮。」

  看著相框裡自己的照片,祁俊一片茫然,如果沒有記錯,這照片應該是他和風烈一起去參加南宮御和伊烯雅的結婚宴時被人偷拍的,那晚的他原來那麼的嚴肅,整張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在答應了寶寶一定會給他一張自己漂亮的照片後,終於哄睡了這個寶貝,可祁俊自己卻了無睡意,甚至於在面對床頭那張自己的照片時,更是覺得狼狽和惶恐。就算他在自欺欺人,也多少明瞭南宮御的用心,可他和他真的可以摒棄前嫌,重新開始嗎?

  看著懷中熟睡著的寶寶,祁俊心底一陣悵然。看得出來寶寶很受寵,也受到了非常好的照顧。祁俊自認就算是寶寶跟著自己,可能也無法得到那麼周全的照料。在來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進來之後,他就更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躡手躡腳地走出寶寶的房間,祁俊在帶上門時,轉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身影,心頭微微一顫,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南宮御並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快就出來,寶寶一般中午都要睡兩個小時,他只是想要離他近些,更近一點,即使看不見,但是只要知道他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他也感到滿足,卻沒想到會讓他感到為難。眸底滿滿的都是失落,南宮御在迎上去時,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語氣也頗為正常地道:「寶寶睡著了。」

  「嗯。」祁俊小聲應了一下,在他靠近時,不著痕跡地邁開了步伐。他的靠近讓他感到不適,而他在受到那麼多傷害之後,似乎身體已經有了本能的反應。感受到他臉上明顯受傷的神情,祁俊吸了一口氣,道:「我先走了,你幫我跟寶寶說一聲。」話音一落,他沒有再理會身旁之人會有什麼反應,快步走下了樓梯。

  南宮御看著他駕車離去,心頭塞滿了苦澀。點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他眼中的痛苦之色卻絲毫沒有緩解。沒有見到他之前,只是看著他的照片,南宮御都會覺得滿足,可是在見到他之後,心底的渴望就像泉湧般,越來越兇猛。

  「祁俊,你什麼意思?」伊烯雅臉色很難看,一走進祁俊的辦公室,就厲聲奪人地道。

  「祁董,伊總她……我……」

  「張浩你先出去,讓人給我們端兩杯咖啡進來。」相對於伊烯雅有些氣急敗壞的臉色,祁俊要顯得平和許多。

  「烯雅,坐。」

  「祁董,我們沒那麼熟,你還是叫我伊總會比較好。」伊烯雅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定,語氣有點尖銳地道。

  祁俊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道:「好,那麼伊總今日前來不知道有何指教?」看著被她摔到跟前的文件,祁俊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伊總的天海醫療實力完全可以和我們合作。」

  「是嗎?祁董,你當我是傻子?」

  「我不太明白伊總這話裡的意思?」

  「不明白……你們之前不允許我們參與競標,現在卻不用投標就要跟我們合作,你什麼意思?」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不跟天海醫療合作,是凌雲背著我給張浩作的指示……」

  「哦?」伊烯雅聽到他的話,心裡雖然有些釋然,但是她的面色卻絲毫沒有緩解,語帶諷刺地道:「那現在你這麼好讓我們分享這塊肥肉,不會是出於對熟人的友誼吧。」

  看著她興師問罪的臉色,祁俊沒有立刻接話,而是選擇了沉默。

  「祁俊,你不會是想對我贖罪吧?」伊烯雅在他近乎包容的態度中終於爆發了,她狠狠地盯著面前的男子,咬牙切齒地道。

  「是,你要那麼理解也可以。」祁俊說的很坦白,甚至連一點修飾都沒有,他非常坦率地望著伊烯雅,道。

  「哈……你以為你是誰,祁俊你也太自以為之了點吧。」伊烯雅雙眼瞪得溜圓,道:「當年我幫你是,是因為厲寺開口求我,不然就算你被分屍拿去餵狗,我也不會看一眼。」她那麼說,完全是被氣瘋了,就她本身而言,她應該算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第101章:情敵

  南宮御一接到伊烯雅助理的電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務驅車趕了過來,他人剛走到祁俊辦公室的門口,就聽到烯雅有些失控的咆哮聲,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

  「烯雅,我知道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並不是一句對不起或者一份合約就能彌補的,但我真的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只是……」祁俊很能理解此刻伊烯雅的心情,對她尖銳的態度也表現得很包容,道:「其實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家庭,我也許不會是個好老公,但是我會努力讓你和寶寶都幸福。」

  「哈——祁俊我到沒想到你還蠻搞笑的阿。」伊烯雅氣極反笑,臉上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個白癡,道:「你覺得你這麼說我就會感激涕零了嗎?在我和南宮御簽訂離婚協議的時候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我的第二次婚姻一定是因為我愛對方,而不會牽扯其他。」

  看到祁俊臉上閃過訝異,她定了定神,繼續道:「當年的事情,憑良心說錯並不全在你,南宮御的母親手段確實過了點,我不過是自己傻才遭了池魚之殃。」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但是我想我沒有大度到能和你做朋友,而且我希望如果我們天海藥業被貴公司選上,也純粹是因為我們具備這樣的實力,祁俊我希望你能瞭解,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同樣也不希望你看不起我。」伊烯雅在前面的發洩過來,已經冷靜下來,望著祁俊的目光非常平靜。

  祁俊看著眼前的女子,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敬佩,這個女子看似嬌弱,骨子裡卻有著一份堅韌和驕傲,即使是身為男子的自己碰到這樣的情況怕都沒有她處理的那麼好。

  南宮御鬆開了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步伐凌亂地快步走了出去。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狼狽,往日那雙睿智的眼眸此刻佈滿了疑惑和震驚。

  風烈見到南宮御的時候,心底是吃了一驚的,但是他的臉色如常,聲音更是在平靜之中帶了點意外,道:「稀客啊。」

  「有時間,我想和你聊聊。」南宮御神色陰沉,定定地看著他,單刀直入地開了口。

  「好,你等我一會兒,一起用午餐吧。」風烈深深望了他一眼,稍稍沉默了一下,便應道。

  坐在包廂內,南宮御沒等上菜,就有些浮躁地問道:「我想知道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以為你應該再早點來找我。」風烈對於他不怎麼友好的口吻抱以淡笑,一邊親自動手為他斟滿了茶水,一邊道。

  「四年前你和我媽媽是不是演了一齣戲?」相對風烈的平和,南宮御顯得要急躁許多,雖然明知道這是兵家大忌,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這許多。

  「御少,說起來你我算是情敵,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解惑?」風烈對他的出現其實一直都不是很驚詫的,但人總有那麼一點劣根性,或許是因為自己輸了,總想讓贏得那個人贏得不是那麼容易,所以才會說出這種頗為幼稚的話來。

  風烈的問題讓南宮御面色一怔,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只是憑著一股直覺,覺得他會給自己真實詳盡的答案。

  包廂內的氣氛冷了下來,服務員走進來上菜時被兩個帥哥嚴肅的表情嚇得手腳發抖,好在過硬的服務素質,才沒讓她把手中的菜盤打翻。

  桌面上已經擺滿了各色菜式,兩個帥哥卻各據一方,沉默相對。

  「風烈,我想我們即使成不了朋友,最起碼也有個共通點,都希望祁俊能夠幸福。」南宮御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出自一種本能,事情總是可以查清楚,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風烈聽到他的話,眼中閃過一抹極為壓抑複雜的情緒,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四年前,師母找到我,她不希望你繼續和小俊在一起,對我而言,於公於私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雖然我一早就想到小俊到師母手上肯定要受點苦,卻沒想到師母手段會那麼激烈……」當年風烈之所以會尊重祁俊,沒有二話就放了手,也是出於一種愧疚。對於在祁俊身上造成的傷害,風烈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祁俊:「師母是真的很愛你,或許她用錯了方式,可天下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過的好。」

  南宮御靜靜地聽完了他的講述,內心一陣澎湃,他從來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個一臉平靜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祁俊,竟然已經無法再用那雙美麗的手從事精細的活動……那是怎樣的一種傷害!南宮御生平第一次對自己充滿了厭惡……

  

                  第102章:男人的淚

  南宮御告別了風烈,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駕車來到了祁俊公司樓下,他靜靜地坐在車內,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大門口,似乎在尋找什麼,等待什麼,又似乎只是那麼望著。

  知道四年前自己完全是誤會了祁俊,南宮御心理格外的難受!原本一直以為他愛的人是風烈,四年前之所以回來完全是為了向自己報復,卻沒想到那完全都是他自以為是的想法。滿心以為放開他,他才能幸福,卻沒想到到頭來發現自己是錯的,而且錯的很離譜!

  一想到那雙曾經利落地玩著槍械的漂亮修長的手,現在已經只能做些平常事,他就恨不得在自己手上也砍上兩刀!他無法,無法去找自己的母親替他討回公道,甚至跑去指責對方都做不到!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臉面出現在他面前,懇求他的原諒呢?不知道何時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下來,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才發現自己到底給祁俊帶來了多少災難!那個週身散發著特殊光暈的男子竟因為他受了那麼多的苦!

  如果那晚,他沒有參加那個無聊的生日宴,如果那晚,他沒有發現他的獨特,他是不是會生活更好一些?會不會早就獲得幸福?

  南宮御看著祁俊的車從眼前駛過,一直那麼看著,彷彿像是要留住什麼,又像是在緬懷什麼。他回到家時,寶寶早已經入睡,聽管家說寶寶睡著前還一直都嚷著要找爹地,南宮御就一陣心酸!

  看著寶寶安靜的睡顏,他的心頭微微暖了起來。看得出來祁俊很喜歡寶寶,明明那麼討厭自己,卻還是為了寶寶忍耐下來……

  「寶寶,如果有一天爹地離開了你了,你還會不會記得爹地?」南宮御在寶寶身邊躺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寶寶微皺的眉心,小聲低噥著。

  「祁董,這個寶寶被人放在接待處,說是要找你的。」張浩一手抱著寶寶,一手拎著一個行李,樣子看起來很是有點滑稽。

  祁俊看到張浩手中的寶寶時,明顯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彷彿眨一下眼,眼前的一幕就會變成了幻影。

  「爸爸……」寶寶看到祁俊,一張小臉明顯由最初的不安變得興奮起來,小小的身子也在張浩懷裡扭動起來。

  無視張浩目瞪口呆的表情,祁俊逕自走上前,張開雙臂將寶寶抱到懷裡,道:「寶寶今天怎麼會過來?」

  「哪裡來的寶寶,看起來好可愛啊!」凌雲一走進辦公室,看到祁俊懷裡的小寶寶,立刻叫道:「俊哥,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長得好像俊哥啊……」

  這邊凌雲還沒發完感慨,那邊張浩的表情從目瞪口呆變成了原來如此。

  「爸爸,這個笨叔叔是誰啊?」暄寶寶完全不買凌雲的面子,小小的鼻子一皺,不滿地道:「寶寶才不是私生子呢?哼!」

  「真,真是太可愛了!」凌雲聽到他的話,非但不生氣,反而誇張地一把捧住了他的臉,左右開弓各印了一個吻上去。

  「爸爸,快給寶寶消毒,誰知道這個叔叔有沒有病啊?怎麼可以亂親寶寶?」暄寶寶一臉的嫌棄,一雙小手直揮舞推拒著凌雲的靠近。

  「俊哥,還真是你的私生子啊!」凌雲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反應不過來地道。剛才太興奮沒注意到寶寶口中『爸爸』,現在在聽到怎能不令凌雲詫異莫名。

  「叔叔真的很笨呢?」暄寶寶翻了個白眼,一雙小手緊緊地摟住祁俊的脖頸,道:「都說了寶寶不是私生子!」

  祁俊看出懷裡的小人似乎真的有些不悅了,趕忙瞪了凌雲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道:「寶寶乖,叔叔是很笨!」

  「爸爸,不可以摸寶寶的頭頂了啊,爹地說男人的頭頂是不能摸的!」暄寶寶有些彆扭地動了動小頭顱,躲開了祁俊的魔掌,開口道。

  聽到『爹地』兩個字,祁俊的動作明顯一僵,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有些悻悻然放下了手,吸了口氣,才道:「寶寶告訴爸爸,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是爹地說他這幾天有事,不能陪寶寶,所以讓寶寶來找爸爸的。」暄寶寶一想到不能見到南宮御,臉上滿是失望之色,嘟著嘴,道:「爹地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寶寶的!爸爸,你說是不是寶寶不乖,所以爹地不要寶寶了?」

  看到寶寶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祁俊被嚇得手足無措,趕忙道:「不會,怎麼會呢?寶寶這麼乖,爹地怎麼會不要寶寶呢?」說這話他自己心底沒底,不過看南宮御對寶寶這麼疼愛,自然不會說不要就不要了,可是他把寶寶送來又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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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釋懷

  凌雲看到祁俊終於把小祖宗給哄睡了,誇張地直喘氣,看到祁俊關上門出來,道:「俊哥,這誰家的小孩兒啊?」

  「他叫南宮暄。」祁俊其實也不太懂南宮御這行為多代表的意思,又沒有足夠的勇氣打電話去問,臉色顯得很沉重。

  凌雲本就是個人精,一聽他這話,在聯想到前幾天祁俊專門打電話問起四年前的事,瞳孔放大了數倍,道:「他真的是俊哥的孩子……」

  祁俊眉頭緊鎖,望了眼目瞪口呆的凌雲,道:「雲,你幫我約南宮御見個面。」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總不能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把寶寶留在自己身邊了。

  「好。」凌雲此刻表現地格外乖巧,眼底卻還是染上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翌日,還沒等凌雲去邀約南宮御,祁俊就在辦公室裡見到了詹維贇,他帶了兩個人來,每人手中都拎了兩個大包進來。

  「祁董,這些都是總裁吩咐我們給你送過來的,他說都是寶寶用慣的東西。」詹維贇面色很平靜,先是吩咐那兩個搬運工先回去,然而不慌不忙地解釋著。

  「南宮御這是什麼意思?」祁俊看到堆放在辦公室裡的包裹,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卻很沉重。雖然在得知南宮暄是自己的孩子時,他腦海裡確實曾經閃過要把他要回來的念頭,可那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的想法而已!怎麼也沒想到那麼溺愛寶寶的南宮御竟然會無端做出了這個決定?

  「總裁具體什麼想法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祁董有什麼疑問,不妨您親自給他打個電話。」詹維贇這麼說到不是在推卸責任,幾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他也算是其中的當事人之一,自然看了許多,也了悟了許多,時間往往是最好的治療劑,而作為南宮御的朋友,他還是希望他能幸福!

  定定和詹維贇對視了數分鐘,祁俊似乎明白自己從他口中不可能套出什麼消息,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道:「好,我會和他聯繫,謝謝你了。」

  詹維贇禮貌周全地行了禮,轉身準備告辭的時候,卻聽到身後人開了口。

  「詹維贇,當年的事情我似乎還欠你一句對不起。」如果說之前的祁俊並沒有準備對當年的事情做出什麼反應的話,那麼今天看到他盡心盡責的將寶寶的東西送過來,態度一如往常,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我們之間應該算是扯平了。」詹維贇聽到他的話,神情微微有些動容,聲調依舊平緩,口氣卻很是釋懷地道。

  看著詹維贇走出去的背影,祁俊嘴角微微揚了一抹淡笑:是啊,扯平了!他對他的傷害是出自於愛,而他對他的傷害也是出自於愛,確實算是扯平了!

  「不,寶寶不管!」南宮暄在見不到南宮御的第三天,徹底翻臉,無論怎麼哄都不肯安靜:「我要爹地,寶寶要見爹地……」

  祁俊對著眼看就要落淚的寶寶絲毫沒有辦法,這兩天他也曾試圖聯繫南宮御要求見面談談,可對方似乎鐵了心,竟然找了各種理由搪塞,讓他根本就無計可施。

  「寶寶,爹地最近真的忙,所以……」

  「爸爸騙人,寶寶今天還在電視上看到過爹地了……」

  「那個可能是以前電視台錄好的……」

  「爹地說說謊話是鼻子要變長的,爸爸的鼻子肯定要變長……」

  「……」

  「俊哥,我看南宮御給寶寶灌了迷湯了……」凌雲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寶寶大大的眼睛裡立刻蓄滿了淚水,嚇得他趕忙噤聲。

  「爸爸,叔叔是壞人,哇……叔叔說爹地的壞話……哇……」暄寶寶可算逮住了機會,洪水立刻氾濫!

  「祖宗,小祖宗你不要哭了,叔叔帶你去找爹地……」凌雲看到他滿臉淚水,忍受不住那魔音穿耳的功力,立刻語無倫次地求饒。

  祁俊看到寶寶聽到他的話,立刻停止了哭泣,在感到詫異的同時,不禁開口問道:「你怎麼帶寶寶去找……」

  「那還不簡單,就算他在忙,也肯定是要回家睡覺的吧。」凌雲聽出祁俊話裡的質疑,立刻出了個主意。

  他的辦法到確實可行,可是祁俊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立場那麼厚臉皮地堵到人家家門口去。

  凌雲將祁俊往旁邊拉了拉,俯在他的耳際,小聲道:「俊哥,雖然我一直不太喜歡南宮御,不過看在他那麼照顧寶寶的份上,勉強給他加點分了。」

  「你什麼意思?」祁俊自然聽出他話中的含義,只覺得一股熱氣直衝腦門,滿是惱意地低叱了一句。

  

                  第104章:酒鬼

  「俊哥,會照顧寶寶的應該都是好男人。」凌雲確實不喜歡南宮御,可是他也很清楚祁俊幾年的感情空白是為了什麼,所以從見到南宮暄開始,他的立場就似乎慢慢開始往南宮御那方移動了。

  「不知道你說什麼?」祁俊擺了擺手,抱起一旁昂著小臉,眨著眼睛的可愛寶寶出了門。其實凌雲說的他早就考慮過,可總覺得就那麼找上門去,好像……側眼看到寶寶明顯帶著雀躍興奮的小臉,祁俊忽然覺得主動去找南宮御也不是那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管家看到祁俊抱著寶寶趕忙將人迎了進來,一邊吩咐廚房給寶寶煮他平日裡愛吃的甜品,一邊給祁俊沏了壺茶。

  「寶寶想他爹地了,所以……」祁俊看著一旁神色嚴肅的管家,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緊張。

  「祁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管家看了眼正在吃東西的寶寶,給一旁的保姆使了個眼色,道。

  「祁先生,我並不是不想讓小少爺見少爺,但是……」管家一臉的為難之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清楚。

  「你的意思是南宮御不想見我們。」祁俊說這話的時候,心都是涼的,臉色也蒼白的可以。是啊,他怎麼能就那麼篤定南宮御不會拒絕自己,難道說就因為他明知道寶寶是自己的孩子還很疼愛,還是說他親手給自己燒了一頓飯,他祁俊就那麼自作多情的認為他不會拒絕自己!

  「不,不是!」管家一聽到他的聲音不對,在看到他臉色已經變了,趕忙澄清道:「少爺沒有吩咐過,是,是我個人認為少爺目前的狀態不適合見小少爺。」

  看到祁俊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管家立刻開口道:「祁先生,要不麻煩您先跟我來一趟。」

  「出去!滾出去!」昏暗的書房內,南宮御在聽到開門聲時暴躁地大聲叱喝著,手裡拿著的東西更是想也沒想就扔了過去。

  祁俊人剛跟著管家走進酒氣沖天的書房,厚重的窗簾把室外的陽光結結實實地阻擋住了,他還沒有適應房內的幽暗,就聽到耳邊響起『啪』的一聲,明顯玻璃製品被砸碎的聲音。

  「祁先生,這幾天少爺把自己管在書房裡,整天就只是喝酒,我們誰進來他都要發火……」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的苦笑。

  祁俊也總算明白為何管家說他不適合和寶寶見面了,他眉頭微微一蹙,輕聲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談談。」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發什麼瘋,但是祁俊無法讓自己硬著心腸就那麼若無其事的走開,他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是關心他,只是不想讓寶寶看到他這副樣子傷心!就是這樣沒錯!

  做好了心理建設,稍稍已經適應黑暗的視力讓他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電燈的開關,在他按下按鈕後,室內終於恢復了光明。觸目的是滿地的空酒瓶,橫七豎八地歪趟在地上。南宮御整個人陷在沙發內,手上還高舉著一個酒瓶,在他還沒出聲時,那個酒瓶已經成拋物線狀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誰讓你開燈的,給我滾!」南宮御心情很鬱結,頭很昏,突來的光線讓他不適地緊閉著雙眸,呵斥人的聲音異常的沙啞。

  酒瓶在碰撞到牆壁後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可見他用了多少力氣砸過來。祁俊臉色非常不好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躺在沙發上的修長身影,鼻尖充斥著濃濃的酒氣,雙眉緊鎖。

  良久之後,南宮御的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光線依舊還在,他異常不悅地翻身坐了起來,剛想開口責罵,就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昏昏的腦子瞬間空白,雙眼立刻瞪大了:「祁俊——」

  不知道是喝了太多的酒還是最近幾日都沒怎麼進食的關係,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拒絕,卻讓南宮御產生了不確定感,總覺得那個身影很虛無,彷彿只是他深切思念下產生的一個幻覺,久久沒有聽到聲音,他更加確定眼前看得只是他腦海裡幻想出來的,他肆無忌憚地盯著那個身影,緩緩起身走了過去,在那個身影面前站定,忽然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道:「真好,還可以在夢裡見到你。」

  聽到他那麼白癡的話,祁俊有一瞬間的恍惚,剛才被他那麼炙熱的視線盯著,他就彷彿被定住了一般,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看到他搖搖晃晃地朝著自己走過來,卻沒想到會聽到那麼白那麼傻的話,然而心底的一角似乎瞬間軟化了,讓他在他的笑容裡沉淪。

  

                  第105章:意外之吻

  被擁入一個炙熱顫抖的懷抱,祁俊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迴響著南宮御一聲又一聲急切地低喚:「祁俊,祁俊……」那麼撼動人心又那麼不真實,那一聲聲低喃似乎就在耳際又似乎很遙遠。

  雙唇被緊緊含住,在祁俊怔愣之間,只覺得眼前一花,大腦裡彷彿炸開了絢麗的煙花,不知道是唇齒相依的感覺太過美好,還是那酒香令人沉醉,祁俊在猶豫的一霎那已經被南宮御攻城略地,再無抗拒之力。

  南宮御一開始確實腦子有些恍惚,可是當他伸出雙手將人擁進懷裡時,那麼清晰的真實感已經令他清醒了幾分,祁俊沒有將自己推開在他看來無疑是一種最佳的鼓勵,理智頓時飛散,任由心底的渴望主宰了他。

  他的唇有些微冰冷,清冽,卻依舊如記憶中那麼美好,南宮御由最初吻得急切狂猛慢慢變的溫柔細膩,彷彿帶著無限的虔誠和愛慕。

  他輕咬著祁俊的下唇,一遍又一遍輕輕地吮吸著,那麼小心翼翼,彷彿那是他今生最最寶貴的寶物。

  祁俊早就覺得無力,最初的熱切過去,他自然察覺到了南宮御的裝瘋賣傻,他很想抬起手臂推開緊緊抱住得那個人,卻發現雙臂竟然虛脫的無力。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祁俊在對方終於離開自己的雙唇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南宮御聽到這聲歎息,箍著他的雙臂明顯一僵,整個人更是一動不動,甚至連睜開雙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談談吧。」祁俊自然察覺到他的轉變,也更加確定他已經清醒過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緩,似乎看不出一點的不尋常。

  「好……」南宮御心頭狂跳,卻還是力持鎮定地鬆開了雙臂,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秀的臉,望著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他只覺得心彷彿墜了寒潭。

  祁俊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內心的掙扎,逕自越過他走向了沙發,兩腳掃開那些空酒瓶,他平靜地坐了下來。

  南宮御人生中最緊張的時刻似乎就是現在,就連當年第一次出櫃被母親察覺抓回家審判時,那心跳都不及現在來得猛烈。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挎著雙肩走了過去,在祁俊對面坐定後,半晌才道:「我叫人給你煮杯咖啡。」

  「不用。」祁俊眉峰微微動了動,定定地望著面前根本就不敢直視自己的南宮御,心下又是一陣恍惚。無論是風流的他,還是風度翩翩的他,抑或是那個冷酷的他,南宮御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強勢的,可現在他這種彷彿做錯了事般的小孩子樣子,還是祁俊第一次見到,在冷硬的心腸也不免有了鬆動。

  「你喝那麼多酒被寶寶看到不好。」

  「哦,我以後會注意的。」

  「酒雖然是好東西,但是也應該只適合淺酌。」

  「嗯,你說得對。」

  「寶寶很愛你,你不應該讓他失望。」

  「是……」

  「為什麼把寶寶送給我?」

  「啊?!」南宮御一直垂著的頭終於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有低了下去,喏喏地道:「我想寶寶在親身父親身邊會更好。」他的聲音很輕,隱約間透著一份傷感。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自作主張呢?」祁俊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是起伏的,他的目光也不再是意味的平靜之色,隱隱有了火花:「南宮御,難道你改變別人的生活之前不應該先打聲招呼嗎?」

  「我,我看你很喜歡寶寶,寶寶也、也很喜歡你,所以才……」

  「南宮御為什麼你做事永遠都那麼自以為是呢?」

  「我……」

  「我確實很喜歡寶寶,可是你有沒有體諒過寶寶的心情,你帶了他那麼多年,說不要他就不要了,寶寶那麼小,他如何能接受?」祁俊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有點咄咄逼人的架勢,語氣飆高了許多,雙眼更是帶著份嚴厲。

  「我……」南宮御終於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生氣十足』的祁俊,心裡一陣動容,道:「是我考慮不周。」一心只想著祁俊應該很討厭自己,卻為了能見到寶寶不得不來面對自己厭惡的人,所以才那麼決定將寶寶送還給他,卻沒想到……寶寶從出生開始,就是他親手帶的,寶寶的第一塊尿布是他換得,寶寶的第一瓶奶是他泡的,甚至寶寶開口叫得第一聲『爹地』第一聲『爸爸』都是他教的,他又何嘗捨得離開寶寶,可是他更覺得無顏面對祁俊,只希望他能幸福一點,再幸福一點……如果他的存在是造成他不開心的原因,那麼他只能選擇遠離,只能選擇靜靜的偷偷的躲在角落裡守護他們。

  

                  第106章:同室而居

  祁俊看到他通紅的臉頰,躲閃的眼神,幽幽吐了口氣,道:「南宮御,我們一起生活吧。」

  「啊?!」南宮御的酒徹底醒了,他瞪著一雙大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不遠處的祁俊,看到他神色平靜,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你沒聽錯。」祁俊自然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輕聲道:「我喜歡寶寶,也希望可以參與他的成長,寶寶喜歡你,我不希望讓寶寶為難,所以我們可以做一對室友。」看到南宮御的眼神瞬間熱切起來,他眉頭微微一皺,道:「就像那些一起合租的普通室友,如果你這裡不方便,我可以提供住處。」

  南宮御的眼神微微暗了暗,心底的狂喜逐漸降溫,可一想到祁俊還願意見到自己,原本冰冷的心還是恢復了一些熱度,他趕忙點頭,連連道:「方便,我這裡很方便,我馬上讓人給你收拾。」

  「不用那麼急,我明天搬過來。」祁俊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做法是對是錯,但此刻他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可是看到南宮御明顯帶著喜悅的笑臉,忍不住道:「幫我準備兩個房間,要挨在一起的,凌雲跟我一起搬過來。」

  凌雲對他的排斥南宮御是記憶猶新的,尤其是那晚他笑著切下伊烯文小拇指的神情讓他印象深刻,聽到他要一起來,南宮御心底的雀躍微微打了點折扣。

  知道祁俊要搬進來住,最最興奮就屬寶寶了,他一改之前的忸怩,一張小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一邊拉著南宮御,一邊拉著祁俊,坐在他們中間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如果說之前祁俊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地不適應,在看到寶寶的笑容時,他就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雲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這一幕,似笑非笑地望了眼神色侷促的南宮御,眼底滑過一絲不以為然:不過也難為他一隻狼如今要裝成一隻小綿羊。

  「雲叔叔,你在笑什麼啊?」暄寶寶的眼睛那叫一個精明,視線落在凌雲身上,一派天真好奇地道。

  凌雲微微一驚,卻很快就鎮定下來,道:「寶寶你說一隻狼會不會和一隻羊只做朋友啊?」

  暄寶寶歪著腦袋一副沉思的模樣,一雙眼睛滴溜溜轉了又轉,稚嫩的聲音這才響起:「不是朋友,可狼也不見得一定能把羊給吃掉啊,像灰太狼就吃不掉喜洋洋!」

  聽到暄寶寶加上的註解,凌雲差點把吃進口中的西瓜給噴出來,看到南宮御一臉不自然的神色,他繼續道:「那寶寶是喜歡狼還是喜歡養呢?」

  「寶寶狼和羊都喜歡。」對這個問題,暄寶寶可是考慮都沒有考慮,朗聲回道。

  「寶寶厲害,很聰明,下次叔叔帶你去吃漢堡包。」凌雲聽到他的回答,笑得格外放肆,道。

  祁俊此刻的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他望了一眼一臉訕笑的南宮御,又看了眼笑得格外奸詐的凌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凌雲時不時會刁難一下南宮御,可他也不說一定要給對方難堪,這態度連祁俊都看得是莫名其妙。

  「雲,那種洋快餐寶寶吃了不好,你還是少帶他去吃。」祁俊丟了個白眼給凌雲,不放心地囑咐道。

  凌雲一邊應著,一邊還和寶寶玩眨眼遊戲。

  「如果寶寶想吃的話,還是叫廚房做吧,最起碼乾淨。」南宮御其實也察覺到凌雲似乎若有似無地在幫著自己,可他仍舊有些看不太明白這個人的意思。現在的南宮御可謂是步步為營,一步都不敢走錯。雖然看得到吃不到很痛苦,可最起碼還可以望梅止渴,最起碼還可以接近心上人!人不能太貪心,否則是會招天妒的。

  「家裡吃多沒意思,你說是不是啊寶寶?」凌雲挑了一下眉梢,道:「去外面吃吃的就是一個樂趣和氛圍,就算家裡的廚師做的再好,也沒有那個意境啊。」他看到寶寶配合地將頭點地像個撥浪鼓,上前將寶寶從他們兩人中間抱起,道:「俊哥,我帶寶寶出去吃,你們自己吃中飯好了。」

  「爹地,爸爸叔叔要請寶寶吃過飯,寶寶會很乖的,你們在家裡也要乖乖的哦。」暄寶寶聽話地窩在凌雲懷裡,在其他人還沒開口之前,乖巧地道。

  祁俊到了嘴邊的那句『我也一起去』,硬生生被攔截在了口裡,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大一小瀟灑地走了出去。良久才發現,自己似乎被那一大一小給擺了一道!

  

                  第107章:貓屎咖啡

  南宮御看到祁俊神色如常,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稍稍有所回落。看到祁俊嘴角滑過一抹苦笑,眼神微微一暗,他站起身,道:「我讓人給你送一杯咖啡過來。」

  祁俊看到他起身離開的背影,心裡微微鬆了口氣,說實話,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兩人間的獨處。他一向都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從一開始提出要搬進來住,他就知道自己對南宮御還是有情,只是那情被他深埋在心底。他一直都以為他和他之間的情已經只適合用來收藏了,卻沒想到有一天這情還是會像春天裡埋在土裡的種子,努力想要破土而出。

  南宮御搬出了自己久未動過的咖啡機,又將自己收藏的貓屎咖啡拿了出來。他煮得很用心,當他將一杯質感豐富,芳香濃郁的熱咖啡親自端到祁俊面前時,臉上微微閃爍著一份神采,彷彿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般,眼神中有著一份熱切。

  祁俊其實並不太懂得品咖啡之道,對此也沒有特殊的嗜好,只是因為咖啡能夠提神,所以才日積月累的引用中稍稍有所體悟罷了。不過無論他懂或不懂,光光是聞著這咖啡的香味,也知道這肯定是上等的上好咖啡,在對方熱情的視線中,他沒有選擇地端起來輕呷了一口,口感低調,芳香,帶著點土味,滑入喉道是令人愉悅的。他的面部表情微微一緩,眼角隱隱有了一絲放鬆的淺笑。

  南宮御看到祁俊此刻放鬆的表情,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雀躍的聲音帶著點邀寵地道:「這種咖啡很稀少,口感很棒。」

  「是嗎,可惜我對咖啡沒什麼研究。」祁俊聽到他的話,微微怔了怔,實話實說地開了口。在看到南宮御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住,眼底滿是尷尬和失落時,心頭有了不忍,道:「不過口感確實很獨特。」

  「對啊,這種貓屎咖啡,炮製工藝很特別,產量很稀少。」南宮御原本因為他一句話而低落的心情在聽到他後面的話後稍稍又回升了起來,慇勤地道:「是一種被叫做Luwak魯瓦卡或者棕櫚麝香貓的小動物吃下咖啡櫻桃後排瀉而出的,帶有其他咖啡所沒有的獨特芳香。」

  祁俊聽到這裡,雙眼下意識地瞪大了數倍,視線在南宮御的笑臉和那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之間來回巡視著,心底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實話,那種感覺倒也不是說因為喝了小貓的糞便而感到噁心,但也總有點怪怪的感覺。

  「我說怎麼我今天一早起來就渾身都不對勁,原來你們在這裡獨享美食呢?」汪暉還沒走進來,就聞到了極品咖啡的味道,腳步都明顯急促了許多:「御,你不是一向把這咖啡當寶貝似的藏著嗎,怎麼今天會省得拿出來分享?」

  「祁俊,好久不見。」汪暉在看到好友有些尷尬的神情時,終於發現這裡還坐著一個人,看清是誰後,他熱情地打了聲招呼,道:「御,給我也來一杯啊!」

  祁俊看到南宮御頗為無奈地起身離開,忽然間很羨慕,很羨慕他們之間這種沒有芥蒂的相處。

  「幹嗎不喝,這咖啡的價格可比極品藍山還貴出百倍。」汪暉對在這裡看到祁俊似乎沒有多少意外,反而對他冷落眼前的咖啡微微有些不滿地道:「KopiLuwak魯瓦卡咖啡之如龍涎香、燕窩,出自最齷齪的名貴,更令人迷亂。你快喝啊,千萬不要浪費,我們御少難得那麼大方的說。」

  「俊,你不要聽他胡說,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喝了,你喜歡什麼我幫你再煮一杯。」南宮御煮這咖啡的時候,確實是有一點想要把最好的東西和最喜歡的人分享的心態,卻獨獨漏掉了即使人家天天喝咖啡也不能說明那個人就喜歡咖啡,他再一次對自己對祁俊不夠瞭解產生了一點自我腹誹。

  祁俊聽到汪暉的話,雖然面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心底卻多多少少有些動容。視線下意識地向南宮御望去,對上那雙幽深的隱藏著複雜的感情的眼眸,彷彿跌入了一個漩渦,祁俊在那一瞬間只感到自己的迷失,心『砰砰』狂跳起來。

  南宮御深深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那雙清澈的帶著點彷徨的眼眸,心中那些被壓抑著的情感噴薄而出。

  「喂,我說你們兩個當不當我存在啊?」汪暉在品了數口咖啡後,注意力終於從咖啡的香醇中轉移出來,卻看到那兩人旁若無人的凝視著對方,忍不住戲謔地道。

  

                  第108章:彆扭的小心態

  祁俊率先調開了視線,端起眼前的咖啡,禮貌地道:「汪先生想必來找南宮御有事,我就不打攪了。」說完,絲毫不顧南宮御想要張口挽留的神色,逕自向樓上走去。

  南宮御癡癡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有些憤恨地回眸瞪了汪暉一眼,陰沉地道:「你來最好有事!」說實話,雖然何祁俊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是兩人獨處的時間基本為零,今天那個凌雲也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他才有這麼一個機會,卻沒想到會被汪暉破壞了,真真是交友不慎!

  「喂,不用一副要把我生吞入腹的吃人表情。」汪暉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眼底確實毫無懼意,道:「伊烯文想要回來,你那個親愛的哥哥讓我來探探你的意思。」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神色明顯一正,眼神暗沉了許多,良久才道:「我還不想見到烯文!」雖然當年的事情烯文也不能說是十惡不赦,可是現在他和祁俊的關係剛剛有所改善,他不想因為伊烯文的介入再發生點什麼意外。

  「我看這話你要親自去和你那個哥哥說了。」汪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晾涼地開口道:「南宮希這兩年可謂是事事順利,他手上的那點事也被他做的風生水起,幾個老頭子對他可是滿意的很。」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南宮御當年算是徹底退出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了,雖然對南宮希的怨恨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可是也還談不上原諒,所以聽到他的事情還是下意識地會去排斥。

  「御,我知道你和他有仇,不過你們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既然人家已經放低姿態了,你也應該放下了,即使放不開,也應該嘗試著給彼此一個機會。」汪暉說這話完全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南宮希這個人接觸下來,他很清楚那也算是個人物,再說了當年御的媽媽所做的事情也絕對談不上光彩。雖然南宮希的報復也太過了點,不過說到底南宮熏是自殺,而不是死在南宮希手上的。

  「說實話,要不是我知道這兩年你和阿姨交惡,今天這話我也不敢說出口。」汪暉放下了手中的寶貝咖啡,正色道:「熏的事情南宮希是要承擔一些過失,但是全算在他頭上對他來說也並不公平。」

  「汪暉,你要是來作說客的,那不好意思,我沒空招待你。」南宮御顯然對自己這個哥哥還是很感冒,臉色陰沉的可怕,更是直接開口趕人。

  「好,好好,我走,不過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汪暉搖了搖頭,看到好友那可比臘月的冷酷表情,趕忙起身告辭。

  祁俊在下樓來看到獨自坐在沙發上的南宮御時,微微有點詫異,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眼角瞄到他黑沉的臉色才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對。走向門口的步伐微微一頓,祁俊對自己的多事深感無力,可是雙腿彷彿有意識般已經將他帶到了南宮御跟前。

  南宮御的雙眼很冷,透著一股深深落寞,令看者心顫。祁俊看著這樣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心理就湧現上來絲絲的擔憂,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了?」

  「啊?」南宮御似乎終於回過神來,看到祁俊立刻跳了起來,牛頭不對馬嘴地道:「我給你再煮杯咖啡。」

  祁俊看著不遠處他忙碌的身影,微微歎息一聲,對於自己剛才的多事剛到自我厭惡,尤其是在對方根本就不願意領情的情況下,那自厭的感覺更是升級了不少。

  他微微走近了南宮御,聲音已經沒了剛才的關切,取而代之的是覆蓋上了一層戒備和冰冷,道:「我不想喝咖啡,不過還是謝謝你。」

  祁俊的話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南宮御還是敏感地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疏離,原本就混亂的心此刻更是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失望和空虛,他僅僅只是怔了數分鐘,就放下手中的東西追了出去。

  祁俊人已經走到了數下,他快步追趕上去,拉住他的手臂,道:「俊,剛才我不是……」

  「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剛才是我逾越了。」祁俊神色平靜,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平靜地看著,輕輕地道。

  南宮御聽到他的話,本能地抓緊了他的手臂,眼中盛滿了懊惱,嘴巴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說實話,剛才祁俊多少還是被他的態度傷到了,但是他已經善於隱藏,此刻更是將自己整個人都藏了起來,嘴角甚至還泛起笑容,道:「我的手臂被你抓的有點痛,你能不能先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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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深情告白

  「不放,我不放!」南宮御知道自己這話很無賴,可他真的不願意和他再那麼膠著下去,他一施力,將他帶進了自己的懷裡,道:「我永遠都不放!」在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時,整個人瞬間被填滿的感覺讓他頓悟,他似乎已經籌措不前太久了。

  「俊,我真的愛你,一直都愛。」南宮御雙臂如鐵將緊緊地禁錮在懷裡,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我都懇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這次我再令你失望,我永不出現在你面前。」在他的思想裡,永遠都不能見到祁俊,對他來說是最深的懲罰。

  「叔叔,暄寶寶怎麼從來都沒發現原來爹地那麼笨呢?」寶寶一手摟住凌雲的脖子,一手拿著一個甜筒,一副『你怎麼這麼笨』的鬱悶表情看著南宮御。

  南宮御怎麼也沒想到他鼓足了勇氣的真情流露居然會被這一大一小給破壞了,那激昂的心跳在看到凌雲戲謔的看戲表情時,瞬即跌落下來,悻悻然放開了圈著祁俊的兩條手臂,臉頰上難能可貴地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爹地,你向爸爸求愛,再笨也應該說把你所有的財產都奉獻給他,怎麼會說『我永不出現在你面前』呢?你們既然分手了,既然不會再見面了。」暄寶寶一副『你很笨』的表情,稚嫩的聲音帶著點困惑。無論他有多高的智商,到底還只是一個三歲的娃娃,對於南宮御的話自然是無法理解的。

  「暄寶寶說的對,御少的誠意好像是很有問題啊。」凌雲憋笑憋得很痛苦,卻還一本正經地符合著寶寶的話。

  祁俊對他的話對他的懷抱並不是毫無感覺,可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凌雲,他逕自走了過去,將寶寶接了過來,小聲道:「寶寶都去吃什麼了啊?告訴爸爸,東西好不好吃?有沒有吃飽呢?」

  凌雲發現只剩下自己和那個榮登『衰男榜』頭一名的南宮御,落井下石地走過去,故作深沉地拍了拍的肩頭,陰陽怪氣地道:「御少,革命還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我精神上支持你!加油!」

  不遠處傳來凌雲的大笑聲,南宮御孤零零地獨立在原地,只覺得身邊刮過一陣冷風。幽幽歎息一聲,他閉了閉眼,無力地邁開步伐追了過去。

  一走進客廳,沒有看到祁俊和寶寶,南宮御心底一陣失落,眼神明顯暗了暗。

  「俊哥,我看現在的御少比起四年前來可愛多了。」凌雲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紅著臉被自己調侃的尷尬模樣,心裡再多的氣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可不可愛與我何干?」祁俊聽到他的話,身體明顯一僵,卻還是選擇了顧左右而言他。

  「俊哥,古語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凌雲收起了玩笑之色,道:「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也看得出來,你放不下寶寶,更不放下他,人生苦短,何不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我看你是最近太閒了!」祁俊把凌雲轟出了房間,可以經失去了原有律動的心跳還是久久無法恢復過來。凌雲說得,他都知道,也都懂!可他還是怕,怕他和他不能走到白髮蒼蒼的那一刻。

  對他依舊無法忘情,可他已經太累,累得無力再愛!祁俊告訴自己,目前的狀態是最好的,只要維持下去就好。似友非友,兩人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彼此都更輕鬆一些。不是不渴望,可是渴望之後的代價有時候是非常巨大的,而他已經付出過一次巨大的代價,人應該學會不要重蹈覆轍。

  做朋友,很容易可以做一生;做ai人,卻極難成全一世!

  南宮御再次見到祁俊的時候,他神色如常,下午發生的那一幕似乎只是他自己憑空杜撰出來。看著飯桌上和寶寶互動的祁俊,南宮御心底一陣銳痛!如果不是傷害太深,他又怎會如此排斥?他一直都是瞭解他的,可也正是因為瞭解成就他無止境的痛苦!

  如果不瞭解,他可以跑去再次大聲示愛,如果不瞭解,他可以把一切手段都使出來。可現在,他除了將苦楚吞進腹中,慢慢消化,卻無法再做出任何的動作!

  「爹地,你想什麼呢?」暄寶寶睜著一雙大眼,直直地看著南宮御,叫道。

  「啊?」南宮御一臉的茫然之色,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

  「你的湯盛滿了,已經漏出來了。」祁俊聲音平和低沉,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碗,提醒道。

  

                  第110章:烯雅的邀約

  祁俊接到伊烯雅的電話時很是驚喜了一下,無論怎麼說,他都是虧欠著她的!而那個優雅的女子又太要強,太倔強,倔強得令人心疼。

  「坐,喝什麼?」伊烯雅看到他時,神色如常,一身剪裁合體的套裝,一頭修建的齊肩的直髮,在散發著知性的同時,也依稀透著一點點的柔美。

  「一杯摩卡。」祁俊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泛起微笑,對著等候在一旁的服務生,道。

  「祁俊,我很早就失去了父親,一直以來都是叔叔在給照顧我和母親,我腦海裡父親最初的雛形就是叔叔的形象。」伊烯雅一邊攪著咖啡,一邊靜靜地說著,彷彿是在跟一個相交多年的好友聊天般。

  「叔叔和嬸嬸就烯文一個孩子,他從小就被大家捧在手裡,脾氣自然是被大家給寵得無法無天。從我懂事開始,因為在心理對他總有一種我偷享了他的父愛的歉疚,更是盡我所能地寵他。」伊烯雅的表情很落寞,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淺笑,道:「祁俊,四年前他被叔叔送出國,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來都沒有回來過,就連過年都是叔叔和嬸嬸去國外陪他,雖然叔叔他們從沒有說什麼,可是我也看得出來他們眼中的寂寞。」

  「這兩年叔叔以前呈半退休狀態,我看得出來他很希望烯文能回來陪在他們身邊。」伊烯雅說道這裡時,停頓了一下,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祁俊。

  祁俊心底微微有些詫異,也有些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深層含義,對於伊烯文,他早就不恨了,本就是個和他無關的人,他又怎麼會將他放在記憶裡。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伊烯雅從他坦然地目光裡,明白自己這次是多心了,神色微微有些緩和,看到他困惑地皺起了眉頭,沉思了一下,道:「祁俊,既然你已經不介意了,那能不能幫忙跟南宮御說說。」

  「什麼意思?」祁俊自然聽懂了她這話裡的意思,可據他所知,南宮御當年因為自己已經徹底脫離那些事了啊。

  「雖然現在接手的人是南宮希,但是很顯然他並沒有想眾人以為的那樣藉機打壓南宮御,雖然也沒有暗中幫助他,不過我還是看得出來,其實南宮希並不是真的完全不顧念兄弟之情。」伊烯雅端起咖啡飲了一口,道:「南宮希這麼多年一直不肯鬆口讓烯文回來,就是因為他知道南宮御不想讓他回來。」

  「祁俊,無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南宮御這麼做肯定是為了你。」伊烯雅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鎮定,語氣很平常:「烯文怎麼說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如果不是顧念你,他不會做的那麼絕情,雖然說這也是烯文咎由自取的。」

  「烯文確實是被慣壞了,可這幾年他也吃了不少苦,我只懇求你,懇求你幫忙和南宮御說一句。」伊烯雅神色微微有些緊張,道:「請看在我的面上,也請看在我那兩個已經思子心切的叔叔嬸嬸面上,對南宮御說一句,只要說你不介意就可以了。」

  「好!」此刻的伊烯雅多少有些卑微,可祁俊卻只覺得羨慕,至少她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在卑微著。

  「謝謝你。」伊烯雅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那麼快,微微一怔後,立刻揚起了感激的笑容。

  烯雅早已經離開,可祁俊卻不想起身,聽到她說烯文回不來是因為自己,多少有些動容,那顆強裝堅強的心再次盪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祁俊!」范之多看著眼前的人,大咧咧地不請自坐。

  「你?」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可是祁俊卻一時想不起來,這個擁有一雙和范之臣一樣的丹鳳眼的俊秀男子到底是誰?

  「我叫范之多,你應該叫我一聲二哥吧。」范之多挑了挑眉,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咖啡後,道:「你這幾年都不回來,只在過年時給哥哥寄張照片,知不知道我哥哥收到照片當寶貝似地看,我這個親弟弟多妒嫉啊!」言下之意,你這聲二哥還不快叫。

  「二哥!」祁俊聽到他的名字,在聽到他提及范之臣,原本疏離戒備的神情褪去,微笑著開口叫了聲哥。

  「你小子也太沒良心了,虧得我哥哥天天惦記你,你既然回國了,怎麼沒告訴他?」范之多橫了他一眼,雖然他叫了聲二哥,多少也抵消了一些心底的妒意,不過面子上怎麼也要責難一下:「算了,你也不用解釋了,空哥過兩天就帶我哥過來,到時候在聚吧。」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道:「對了,看你一人在喝咖啡,應該還沒有愛人吧?」

  

                  第111章:荒唐的聚會(一)

  看到祁俊雖然微微頓了頓,可還是輕輕地點下了頭,范之多眼角的笑意怎麼也克制不住,語氣雀躍地道:「那就好,那就好!」無意中聽到南宮希的手下提起祁俊的名字,他立馬敏感地做出了一些聯想,沒想還真沒有讓他失望。

  這次哥哥來總算不會再整日盯著自己了,一想到這裡,他就從心底要偷笑出來。因為一直沒有和哥哥說,他和南宮希之間的孽緣,在那個單純的哥哥眼中,他和南宮希的關係也就是僱主和僱員的關係,最多也就是南宮希曾經做過他弟弟的愛人,所以已過而立之年的他,自然成了哥哥每次見面都必要教育的對象。

  因為知道哥哥從小對正常家庭生活的嚮往,也因為哥哥不止一次地提起希望他結婚以後能生兩個寶寶,一個過繼給他,更讓他無法對哥哥說,他和南宮希到今天還在糾纏不清。不過現在好了,祁俊就是那個接自己接力棒的最佳人選!

  祁俊被他笑得心裡直發毛,卻又覺得是自己神經過敏,根本就不知道才認的二哥早就決定把他給賣了!

  祁俊自然是知道南宮御和南宮希這兩個兄弟之間的心結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主動邀請他和自己去參加一個聚會,而且還故意隱瞞了他南宮希也會去的事情。

  南宮御最初聽到祁俊邀請自己一起去玩時,他很開心,非常開心,雖然祁俊說看他一個人在家裡無聊才叫上他,但是他還是很高興,很高興他願意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南宮希,他站在包廂門口進退不得,一雙眼睛盯著那個坐在沙發上和汪暉談笑風生的人。

  祁俊自然看到他已經變了臉色,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自顧自走進去,在范之多身邊坐下。因為知道一會兒范之臣和司徒空要來,他多少也有點緊張。看到像根柱樁一般檔在門口的南宮御,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喂,你不想進來就趕緊出去吧,檔在門口乾嗎?」范之多挑了挑眉,不客氣地嚷嚷道。

  「御,快進來啊。」汪暉充當了和事老,趕忙站起來將他拉了進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南宮御甩開了手。

  南宮御一言不發地走到祁俊身旁,臉色很臭,彷彿有人千了他幾百萬,繃著身子坐在那裡。

  「如果你不喜歡,那就先走吧。」祁俊自然感受到身旁的低氣壓,他微微扭了扭頭,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雖然一開始他故意瞞著他是他不對,可他現在這副人家欠他多還他少的表情讓他非常不爽!

  「沒,沒有。」南宮御心頭確實有點不是滋味,可他更清楚如果現在他走了,那麼要想等到下次祁俊的主動示好,估計要等下輩子去了,他不能冒這個風險,所以即使在不願意,在不爽他都告訴自己要忍耐。

  汪暉很快就看出來祁俊的影響力,僅僅只是稍稍詫異了一下,就明白自己對他們兩兄弟的擔憂是多餘的了,很顯然即使南宮御再不喜歡南宮希,兩人不能做兄弟,很明顯遲早有一天也會成為變相的妯娌,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嗤笑出聲。

  「喂,你笑什麼,什麼事情那麼好笑?」范之多對身旁多了一個冰柱很感冒,可是看在他是南宮希的弟弟份上,也發作不得,雖然對祁俊帶著他來,多少有點腹誹,不過他也明白自己並沒有責備的立場。

  「哦,剛剛想到一個笑話,所以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汪暉摸了摸鼻子,自然不過地接口應道。

  「笑話,什麼笑話說出來聽聽……」范之多張著一雙丹鳳眼,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汪暉努力調度大腦,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就聽到包廂門被推開的聲音。

  「小俊,你真的回來了?」范之臣一推開門看到祁俊,就飛撲了過去,狠狠地揉了揉他的發頂,道:「回來也不知道找哥哥?你小子真是欠揍!」如果是幾年前的他,他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對祁俊的歡迎,他大概會緊緊把他擁在懷裡,由此可見枕邊人的影響力之大。

  司徒空朝著他點了點頭,看到南宮御一動不動地坐在祁俊身邊,而自家的那個寶貝大叔沒有位置坐,就紅著眼眶那麼站在那裡,眉頭皺了皺,道:「御,我們好久沒見了,過來跟我喝一杯。」

  南宮御的臉色並沒有因為看到司徒空而有所緩解,他固執地沒有挪動身體。

  司徒空也不客氣,上前一把將他拉起,道:「讓他們兄弟聊聊,我們也聚聚。」司徒空其實是知道南宮家這兩個兄弟不合的事情的,但是比起南宮御的不悅來,他更不希望看到自家寶貝大叔失望的眼神。

  

                  第112章:荒唐的聚會(二)

  對南宮御來說這個聚會是很荒唐的,可他顯然已經身不由己,他寒著一張臉,直挺挺地坐著不動。

  倒是南宮希表現的大方許多,他英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空,叫你大叔不要天天打電話拐我的人。」

  「什麼叫拐你的人?」司徒空對他的話很不以為意,一邊倒了杯紅酒,一邊道:「你早點帶人去領個證,臣想拐也拐不了啊。」

  「說實話,你和多多也那麼多年了,不明白你們在搞什麼?」司徒空望了眼南宮希,晾涼地道:「多多現在也是我弟弟,你要是不抓緊,我會親自給他安排相親。」

  「不是吧,你這不是標準的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南宮希對他的危險並不看在眼裡,不過還是配合地調侃了一句。視線微微一轉,看向南宮御,道:「不過我估計過了今晚,大叔的目標會從多多身上轉移到祁俊身上去了。」

  南宮御聽到這裡,很想問句『為什麼』,可是面對南宮希,他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很想問,一張臉臭的不能再臭,可眼睛裡強烈地散發著好奇。司徒空的目光在那三個人交頭接耳上演『兄弟相聚歡』的人身上巡視了一圈,好心地道:「臣一直都很遺憾沒有寶寶,以前是天天把希望放在多多身上,不過今後估計這個希望還會放到祁俊身上去。」他看到南宮御有些扭曲的臉頰,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兄弟,我很同情你,不過我愛莫能助。」其實他曾經提議收養一個小孩,可惜范之臣怎麼也不同意。他的理由很簡單,他見不得那些被遺棄的孤兒,寧可相信天下沒有寶寶被父母遺棄,很自欺欺人的想法,卻讓司徒空動容。

  南宮御臉色扭曲是因為害怕自家寶寶哪天就不見了,卻沒想到會被司徒空誤解。他沒有解釋什麼,目光下意識地望向祁俊,發現他眼角帶著笑,整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生動,心的一角瞬間柔軟了。

  「哥,我跟你說,我已經年過大三十幾了,要找一個小姑娘當然困難了。」范之多迫不及待地要轉移自家哥哥的注意力,笑得賊賊地道:「不過小俊現在的年齡剛剛好,要找個漂亮溫柔賢惠的老婆可比我來得容易多了。」

  「小俊,你和……」范之臣聽到他的話,謹慎地望眼祁俊,都望了眼不遠處的南宮御,道。

  「我和他早就是過去式了。」祁俊自然知道他問得是什麼,一邊將酒杯舉到嘴邊,一邊闔下了眼簾,道。

  「哦,那哥哥給你介紹個小姑娘吧。」范之臣倒不是迷上作紅娘,也不是沒有察覺到祁俊眼角閃過的落寞,可他更希望自己的這個弟弟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一個體貼的伴侶:「如果不喜歡小姑娘,我也可以給你介紹給男的。」

  「不公平!哥,你太不公平了!」范之多聽到這裡,聲音調高了許多,一雙眼睛委屈地瞪大,道。

  「什麼不公平?」他的音量讓另一撥人都停下來望著他們,汪暉更是不解地問道。

  「你們評評理,哥說要給小俊介紹對象,男女都行,可到了我這裡,就一定要是能生娃娃的!」范之多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說得那叫一個激動,更是一臉期待地希望另外幾人對自己的支持和同情。可惜那幾個人聽了他的話,『切』了一聲,轉頭就自顧自聊起來了。

  祁俊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大家很快就轉移了視線讓他微微鬆了口氣,身旁這個二哥真的有三十多歲嗎,怎麼感覺是個沒長大的小孩。背後兩道炙熱的視線彷彿要將他燒穿,祁俊如坐針氈,臉上還要含著笑,真真有點在煉獄的感覺。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心虛什麼,他和南宮御本就沒什麼,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心虛呢?

  南宮御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卻是很沉重的,他和祁俊彷彿拐進了死角,還沒有找到出路,卻殺出一個程咬金來,他能不暗自著急嗎。

  「你說什麼?」司徒空乍聽到南宮御沒頭沒腦的話,精明的大腦停止運作幾秒鐘,卻很快就反應過來,止不住嘴角的笑,道:「御,看來你栽的很徹底啊。」

  他剛才說什麼,說他家寶寶南宮暄就是祁俊的種,所以不用再給他找對象了!司徒空笑得很奸詐,南宮御話出口那一臉惱怒的神色更是讓他從心裡笑了出來。

  

                  第113章:大結局

  祁俊這個晚上的心情可謂是坐上了雲霄飛車,忽上忽下的。凌晨眾人終於結束了聚會,祁俊坐上了南宮御的車,臉色微微有些疲憊。

  說起來祁俊能順路坐他的車還要感謝南宮希,雖然他真的不願意謝那個人。不過要不是他多嘴說了句『我那裡的客房已經收拾好了,空他們就由我來招待』,司徒空就勢讓他獲得了送祁俊的機會。

  祁俊瞟了眼專心致志駕車的南宮御,腦子雖然一團亂,卻還是想起不久之前答應過烯雅的事,他微微吸了口氣,道:「聽說伊烯文出去好幾年了。」

  「嗯。」對於他主動提及伊烯文,南宮御是驚訝了一下的,但是無論他心底掀起了多少漣漪,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未變。

  對於南宮御謹慎地帶著點敷衍的態度,祁俊皺了皺眉,沉思良久,才道:「聽說他一直不能回來,是因為你不讓他回來。」看到南宮御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僵硬了許多,他語氣平靜,繼續道:「如果是因為我的關係,你完全不必顧慮。」

  「俊,是不是有人?……」南宮御聽到他這話,急得踩下了剎車,一雙眼睛更是焦急地望著他,急切地想要表明些什麼。

  「南宮御,當年我們之間的感情無論出了什麼問題,其實都只是你和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所以我並不是在敷衍你,也不是因為有什麼人在耳邊說過什麼,所以才會那麼說。」比起南宮御的急躁來,祁俊顯得要游刃有餘地多,他神色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即使你現在還是不想見到他,那也和我沒什麼關係。」

  南宮御深深地望著他的側臉,良久之後才幽幽地呼出一口氣,道:「俊,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了嗎?」司徒空那句『你徹底栽了』來的太遲,所以才會讓他陷入這種絕望的境地!

  「小俊,我看得出來你還是喜歡他,其實每個人都會犯錯,既然其他人犯錯你都可以再給他們機會為什麼不對他公平一點呢?」范之臣雖然有些懦弱,卻並不遲鈍。祁俊回想起剛才他對自己的勸告,心驟然一緊。其實他也很清楚,很清楚正是因為在意,所以才耿耿於懷,可是真的可以再放縱內心的情感嗎?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這無謂的堅持很可笑,可他怕真的怕有一天那個人又會……暗自呼了口氣,他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閉上眼睛靠著養神。

  祁俊的沉默讓南宮御的心越來越冷,他默默地啟動了車子,整個人都彷彿墜入了寒窖。

  翌日,當祁俊被門外的呼喚聲吵醒的時候,梳洗一番下樓來,就看到許多人聚在廳裡,寶寶一臉的委屈被范之臣和范之多夾在沙發中間,一雙眼睛張得老大拚命向自己求救。

  「寶寶,他們是爸爸的大哥和二哥,你不要怕哦。」祁俊先走過去安撫了一下暄寶寶,然後才發現伊烯雅和詹維贇竟然也都在。

  「謝謝你,烯文明天到。」伊烯雅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祁俊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後,對著范氏兩兄弟,道:「大哥,二哥,我們抱寶寶上樓去吧,我看他們可能是有事要商量。」

  「祁俊,這位是我們公司聘的法律顧問,他有些手續需要麻煩你配合辦理一下。」詹維贇聽到他的話,立刻上前,開口道。

  「祁先生是吧,是這樣的,南宮御先生將他名下的動產和不動產都委託我們律師行辦了轉移手續,我需要你簽下字。」中年律師穿著筆挺的西裝,語氣一絲不苟,道:「你只要簽了這些文件,那麼就可以得到天海集團原本在南宮御先生名下的45,的股份,南宮希先生佔有16,的股權,如果您得到他的授權,那麼就可以直接接收天海……」

  「不錯,很有誠意啊。」范之臣看了一眼已經呈呆愣狀態的祁俊,拍了拍他的肩頭,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就算他哪天故態復萌想要繼續做個花花公子,那也絕對是沒有什麼資本了,你要踩死他就像捏死只螞蟻那麼容易了。」

  祁俊確實被這個突來的炸彈給炸得暈頭轉向,心卻被重重地擊中了。故態復萌這個詞確實是他一直深埋在心底最深的顧忌,這如今那個人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他到確實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唇角悄然有了一絲笑意。他沒有推諉也沒有故作姿態,反而大大方方地在那些文件上簽了字。

  「詹特助,我想你一定聯繫的上南宮御,麻煩你轉告他,我聘他做高級CEO,當然他有說NO的權利。」祁俊一手抱起寶寶,腳步往樓梯移動,還不忘回頭對著詹維贇來上一句。

  「寶寶,你以後不僅有爹地,爸爸,還有大爹地,大爸爸,小爹地,小爸爸……」

  「真的嗎?那是不是寶寶收禮物會收三份,收紅包也有三份呢?」

  「笨寶寶,應該是六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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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看到祁俊的故事!

謝謝樓主分享 很好看
誰也別想號令我,
我行我素任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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