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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暖櫻》作者:媉紫極【完結+番外】

  宣言



  手塚點點頭,跡部說的是實話,這段時間也曾聽聞有不少名門世家到跡部家為自家子侄提親,想要娶回跡部家剛剛回到上流社會的小女兒。

  “可我是最瞭解她的,”知道今天若是不說清楚,跡部這一關永遠過不了,自己本來就漫長的情路上無疑會多上不少障礙。

  “我知道暖暖所有的過去,我瞭解暖暖的想法和追求,我可以給她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手塚推推眼鏡,盯著若有所思的跡部語氣堅決,“暖暖身邊的人,只能是我,也只會是我!”

  有些不爽手塚的志在必得,跡部點點淚痣,不肯鬆口。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手塚面對心上人護妹心切的哥哥只能耐下性子慢慢解釋。

  “暖暖看起來堅強驕傲,萬事難不倒她,即使是一個人獨自生活的時候也能把所有的事情打理好。對可能出現的困境更是未雨綢繆,處理完美。”微頓了頓,手塚眼裏閃過一絲心疼,“但其實暖暖很敏感,剝去堅強的外殼,內裏也是一片柔軟,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需要人疼寵,需要人守護。”

  跡部不置可否,手塚對蘇暖的分析很精准,抬抬下巴示意手塚繼續。

  “可是暖暖心防太重,旁人輕易難以入得了她的眼。”

  跡部贊同的點點頭,這一點在她和跡部家相處的過程中就能看出。

  “而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和暖暖也算相熟,對我她也早就放下了戒備,我會一直陪著她,護著她!”

  跡部的遲疑被打消大半,他心裏清楚手塚說的都是實情,即使自己和父親多麼寵愛多麼不捨得暖暖,終究不可能一輩子陪著她。未來的某一天她會披上嫁衣獨自走向另一個男人,開始另一段嶄新的人生。

  何況多年相交,跡部清楚以手塚的為人,必然會言行一致,今天他能這麼斬釘截鐵的跟自己宣誓,日後若暖暖跟他在一起倒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跡部家也可以放心不少。

  暗自思量一番,跡部終於褪去了眼裏的戒備和審視,“跡部家會尊重暖暖自己的選擇。”

  “謝謝!”

  手塚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跡部的話無疑是承諾如果暖暖肯點頭,跡部家不會干涉他們之間的感情,阻力大減!

  “暖暖還沒答應。”所以現在別得意!跡部按耐下心中的不爽,看到手塚這幅樣子他還是覺得太過便宜了他!

  深刻的瞭解跡部的口是心非,手塚沒有繼續辯解,推推眼鏡客氣的告辭後離開。

  跡部疲憊的揉揉眉心,轉身走回主宅,當哥哥真不是個簡單的事,做多了擔心妹妹嫌棄自己干涉她的私生活,考慮少了又擔心妹妹識人不清受傷害!可是能有這麼一個人讓自己放在手心寵著,跡部微微勾起嘴角,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蘇暖獨自在浴室裏放上了滿滿一大浴缸的水愜意的泡澡,今天逛了大半天累得厲害。腿酸腰疼不說,最關鍵的是手塚的話對自己衝擊太大,攪亂了自己的心神。

  伸手撩起一捧水從肩頭淋下,蘇暖腦中百般糾結,今天雖然手塚說他願意等,告訴自己不要有負擔,可是這樣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自己面前,又怎麼可能一邊心安理得的享受手塚給予的呵護和關心,一邊不負責任的態度曖昧不清?

  要麼就早早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斷了手塚的念想,對他對自己都好。要麼就爽快接受這份感情,精心經營。這麼不清不楚的懸在中間著實讓習慣於俐落處理事務的蘇暖頭疼不已。

  把自己往水底沉了沉,蘇暖捫心自問自己是否能夠絕情的直接拒絕手塚。可是思來想去,心中總是有幾分猶豫,有幾分不舍。但若要就這麼答應,似乎自己對手塚的感情還沒到這一步。

  無奈的歎了口氣,蘇暖起身擦幹身上的水珠,今天怎麼想都難以決定,還是早點休息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一大早回到學校,蘇暖就敏銳的察覺到幾分不對勁。四周似乎總有一些暗中窺伺的視線,讓自己覺得渾身不自在。

  跡部因為要晨訓所以比蘇暖離家要早,這段時間蘇暖一直是單獨上學。垂眸深思,蘇暖自問最近沒得罪什麼人,也沒跟什麼人衝突,這般不正常又是為何?

  裝作不經意的四處打量,蘇暖臉上神色不動,現在只能等暗中的人先站出來,比耐心,曾蟄伏長達十年的蘇暖自信冰帝裏沒多少贏得了她!

  蘇暖沒有任何異常的和忍足向日一起在小樹林裏吃午飯,平靜的渡過了一天的時間。下午放學後,因為蘇暖的萬年翹訓她在眾人都很忙碌的社團時間裏反而空閒了下來。

  “跡部San!”正準備先行回家的蘇暖路過安靜的小樹林時被突然冒出的幾個‘熟人’攔下。

  好脾氣的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得體優雅的笑容,蘇暖禮貌的頷首,“高橋小姐,中村小姐,鈴木小姐。”

  “想必跡部小姐已經知道最近學校在整頓後援團吧!”上次和蘇暖短暫交鋒後,高橋久美子知道蘇暖表面上溫婉柔弱,但實際上口風極緊,跟她客套寒暄最終只能被滴水不漏的擋回。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高橋開口就直言了來意。

  “這件事我略有耳聞。”點點頭,蘇暖心裏大概猜到她們這次的目的。

  “聽跡部小姐上次提過,這次的整頓是由你提出的?”高橋為求保險,再次跟蘇暖確認到。

  “是的,不知高橋小姐有什麼意見?”垂下眼簾,蘇暖的語氣謙遜有禮,讓一旁憋了一肚子火氣的鈴木中村挑不出毛病。

  “我們希望跡部小姐可以跟學校提出這次的整頓應該注意分寸,有些事情太過分大家都不好收場!”眼裏閃過一絲精光,高橋對學校最近的行動非常不滿。不同於以往雷聲大雨點小,這次學校似乎鐵了心要重整冰帝後援團,他們這些骨幹領導的權責範圍受到了嚴重限制,讓習慣了頤指氣使呼風喚雨的她們極為不習慣。

  遺憾的搖搖頭,蘇暖語氣頗為無奈,“我只負責提交相關申請而已,學校理事會的行為我沒有權利干涉或改變。”

  “你明明就是故意推脫!”性格衝動的中村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蘇暖惋惜的看著憤怒的女生,上次的教訓還是沒能讓她學聰明點嗎?!看來這些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們真是被寵壞了脾氣,屢教不改!

  懶得和她們繼續廢話,蘇暖抬腕看表,“時間不早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伸手攔住蘇暖,高橋的臉上也浮現出幾分怒色,“我代表後援團向你挑戰,若你輸了,我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撤銷學校這次對後援團的行動!”

  眨巴眨巴雙眼,蘇暖語氣疑惑,“那若是你們輸了呢?”

  “我們怎麼可能輸!”鈴木狂傲的斜睨了一眼蘇暖,自信滿滿。

  “哦~”沒什麼誠意的點點頭,蘇暖再次看表,居然跟她們廢話了這麼久!

  “我們明天會擬出具體的比賽項目,到時請跡部小姐依約到場。”高橋冷靜的?述道。

  “誒?誰說答應你們的挑戰了?”蘇暖挑挑眉,難掩詫異。

  “跡部小姐不會是怕了,想要臨陣退縮吧!”中村美佳冷笑,不屑的看著蘇暖。

  “我從來就沒答應過,又何談退縮?中村小姐未免過於說笑了!”蘇暖唇邊的輕笑染上幾分尖銳的冷意,讓中村等人瑟縮了一下。

  “那為何不敢答應我們的挑戰?”鈴木直子出言激將,如果蘇暖答應,那她必輸無疑,後援團囊括了冰帝大部分的女生,各個項目都有擅長的人選,只憑跡部暖櫻一個人又怎能敵得過整個後援團!

  點點紅唇,蘇暖絲毫不見惱怒。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後援團一遇到解決不了的人或事就喜歡用挑戰賽解決?以多欺少贏了後有多光彩?而且一個挑戰賽的結果能說明什麼?抱歉,我對這種小孩子過家家式的玩法不感興趣。失陪了!”

  “不就是個半路冒出來的私生女,聽說她以前窮得很,自然不敢跟我們比什麼才藝!”中村陰陽怪氣的對著蘇暖冷嘲熱諷。

  心中越發不耐煩,真是一群被寵壞的大小姐,怎麼這麼幼稚!

  見蘇暖對她們的激將之語沒有任何反應,高橋氣惱的咬咬下唇,“聽說你有個不良少年的朋友,似乎是叫什麼亞久津的……”

  後半句尚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蘇暖突然鋒利起來的視線逼回,高橋艱難的咽咽口水,心裏忽然冒出一種直覺,或許她們真的不該招惹這個女生。

  “你們想比什麼?你們能比什麼?除去那些用來顯擺的才藝,你們還剩下什麼?”譏誚的看著三個女生,蘇暖心裏怒火翻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自己一再退讓她們居然膽大包天的打起阿仁的主意!“不怕實話告訴你們,音樂類美術類烹飪類我什麼都不會,沒有興趣我學這些為何!”

  “哼,就算不比這些,我們也一定贏你!”鈴木囂張的挑眉,“中村是年紀前三,東大外語系的保送生!高橋早就開始參與家族事務,能力極強!你拿什麼跟我們比!”

  刀鋒般的目光掃過三人“就這些?幼稚!無聊!”

  看著憤懣不平的女生們,蘇暖挑唇輕笑,“中村小姐已經保送東大外語系了?那真是恭喜了,沒准到時我們還能做一場師生呢!本來還覺得東大外語系的那些客座教授邀請函沒什麼意義,不過現在看來或許還是挺有趣的!”

  眼波一轉,蘇暖看向滿臉懷疑的高橋久美子,“其實如果高橋小姐一定要和我比比,也未嘗不可。只是那些沒什麼意義的項目咱們就別賽了。要玩就玩得大一點,以高橋集團為賭好了,我攻你守,看看最後結果如何。”

  見幾人怔楞不語,蘇暖揮揮手轉身離開,能擺脫她們糾纏就好了,那些麻煩又耗時的比賽她可沒興趣摻一腳。

  兩日後,冰帝理事會正式將整頓後援團相關全部事宜授權給跡部暖櫻全權負責。冰帝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後援團整頓活動拉開序幕,一時間跡部暖櫻的名字風頭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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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福



  這幾天冰帝到處溢滿了風雨欲來的氣氛,先是爆出幾個後援團骨幹成員欺負同學、栽贓污蔑排除異己的事情,鬧得風風雨雨後經多個當事人當場指證,黯然退學。

  接著後援團幾個相關領導因管理不利,主動引咎辭職。一時間,冰帝後援團一改往常的張揚作風,頓時低調了起來。

  二年一班的教室裏,拿著忍足家旗下醫院出具的身體證明名正言順的逃掉游泳課的蘇暖正趴在桌上懶洋洋的曬太陽。

  忍足合上手中的文藝小說,伸手繞繞蘇暖已經過肩的紫色長髮,嘖嘖,手感真是不錯,比跡部上了發膠的頭髮柔順多了。

  懶懶的瞥了眼湊過來的忍足,蘇暖眯起眼睛,“其實你真的不用特意請假陪我的。”

  “MA~”忍足推推眼鏡混不在意,“可以逃一節是一節,難得在學校能有這麼安靜悠閒的時間。”

  “誰叫你女生緣那麼好!”促狹的盯著滿臉無奈的忍足,蘇暖毫不客氣的吐槽。

  無辜的聳聳肩,忍足揉揉蘇暖蓬鬆的腦袋,“說起來暖暖最近在學校名氣越來越大?~”

  “可惜都是背後罵我的……”勾唇輕笑,蘇暖面色愉悅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

  “也不全是。”起碼最近他們攔截到的情書是越來越多了!

  不置可否的笑笑,“反正要是我名聲臭了嫁不出去,我就一輩子賴在跡部家,讓景吾哥哥養我!”

  估計跡部求之不得!忍足心裏默默補充道。

  “不過暖暖你的動作還真快,才行動沒幾天,網球部就安靜了不少,訓練效果好多了!”學著蘇暖的樣子眯起眼睛,忍足由衷的讚歎。

  “那是自然,要做就做得徹底。既然由我來操刀,當然不可能讓這事隨便掀過。”

  “哦?”忍足邪邪的挑眉,“難道不是因為你護短嗎?”

  蘇暖語噎,事實確實如此。要不是她們抬出了阿仁,怎麼說自己都不願摻和進這麼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安撫的拍拍蘇暖,忍足笑得意味深長,“反正最後受益的是我們網球部就是了!”

  鼓起白嫩的包子臉,蘇暖委屈的瞥了眼得意的關西狼,“累死累活的都是我,你們這是坐享其成!”

  伸手戳戳蘇暖牌包子,忍足聰明的轉移話題,“下麵你準備怎麼辦?”

  眯起的雙眸裏閃過一絲銳利,蘇暖的語氣漫不經心,“打擊頑固惡勢力,孤立為虎作倀的小跟班們,籠絡猶豫不決的牆頭草,培養不起眼的基層人員,重新制定權責劃分,整改後援團的組織結構,然後功成身退。”

  “暖暖,”忍足眸色複雜臉上仍是那副邪魅的笑容,“你這算不算上是談笑間牆櫓灰飛煙滅?”

  “呦~侑士你什麼時候開始看中國名著了?”痞痞的挑唇,蘇暖不正經的調侃。

  “暖暖你都出了那麼多本中文翻譯著作了,我不去惡補下怎麼行?”飛來一個哀怨的眼神,忍足推推眼鏡,“而且暖暖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聽你提過這事!”

  無所謂的揮揮手,蘇暖不以為意,“業餘小愛好而已,不值一提。”

  “業餘?小愛好?”忍足輕歎出聲,“連東大都發客座教授邀請函給你了,這‘不值一提’的小愛好還真厲害!”

  乾笑幾聲,蘇暖有些心虛,這事她誰都沒提過,本來就是平時自己看書時的寫寫畫畫,誰知道書越出越多名聲也越來越大,這次被自己不小心說破,在家可沒少接收父親和爺爺控訴的眼神……

  滴答滴答~

  蘇暖從衣兜裏摸出手機,“下午有空嗎?”By‘紅袖添香’

  蘇暖彎起嘴角,上次合宿的時候柳生送還給她的蘇閣已經重新開張,她正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他。

  “有^^”

  “那我五點在冰帝大門口等你?”By‘紅袖添香’

  “好!”

  “約會?”忍足盯著蘇暖愉悅的表情,略帶試探的問道。

  “算不上,上次要不是柳生君,蘇閣肯定很難再回到我手上,怎麼說都應該好好表示一下感謝。”斜睨了一眼八卦的忍足,蘇暖沒有隱瞞的倒出實情。與其到時景吾哥哥擔心,又出動網球部圍觀還不如早早坦白交代。

  鑒於蘇暖提早交代好了去向,跡部等人沒有再多問。下午放學後,蘇暖站在門口看著遠遠走來的柳生比呂士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柳生君。”

  “跡部San。”禮貌的頷首,柳生一向冷清平靜的雙眸裏染上幾分暖意。

  因為是放學後直接趕過來的,柳生身上還穿著立海大的校服,和蘇暖一起走在冰帝旁邊的小路上,分外顯眼。

  “柳生君,蘇閣前兩天已經重新開張了,這次我挑了不少好書過來,柳生君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轉身淺笑,夕陽下少女白皙的面孔被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

  “恩,有勞跡部San了。”推推眼鏡,柳生點點頭。

  蘇閣距離冰帝有不短的距離,兩人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後直奔目的地。給柳生親手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端上二樓,蘇暖笑意盈盈的從一個封閉書架裏取出幾本包裝精美的原版小說放在柳生面前。

  “日本的偵探小說相信柳生君基本上都看得差不多了,這次列書單時我特意挑了些英文原版的偵探小說還有一些是其他語言偵探小說的最新日文譯本,不知柳生君是否喜歡。”

  從桌上拿起小說一本本翻看,柳生感激的點點頭,“這次麻煩跡部San多費心了!”這些小說大都非常難找,而蘇暖給他的都是最好的版本,肯定是費了一番心思尋找挑選。

  “柳生君太客氣了,若不是你的幫助阿仁當時的住院費用不可能解決的那麼及時,這次蘇閣也多虧的你的慷慨,其實我根本沒想到有一天蘇閣還能回到我手中。”真誠的盯著柳生,蘇暖語氣感激。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露出一抹清俊的笑意,柳生示意蘇暖不用太過在意。

  見時間不早,柳生起身告辭,謝絕了柳生送她回去的好意,蘇暖堅持送柳生到車站。

  “跡部San,”柳生躊躇了一路,實在不願放棄此行的目的,看著蘇暖投射過來的詢問目光,柳生心如擂鼓,“上次的問題……跡部San現在還依然是那個答案嗎?”

  即便沒有言明,蘇暖仍然聽懂了柳生的意思。認識至今,柳生正式問過她的事情只有那麼一件,蘇閣二樓的角落裏少年嚴肅的神色似乎還清晰可見……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也消失在地平線,馬路兩旁暈黃的路燈一盞盞亮起,路邊來來去去的都是急著回家的行人,擁擠的汽車堵塞在紅綠燈前方蜿蜒出一條長龍。

  一隻調皮的飛蟲落在蘇暖的紫發上,歡樂的撲閃著翅膀,柳生輕輕伸手,“暖暖。”

  本能的後退一步避開柳生伸出的手,柳生神色一黯,尷尬的收回手放在唇邊輕咳幾聲,“剛剛有只蟲……”

  蘇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剛剛下意識的行為肯定傷到柳生了,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蔓延,柳生微微歎了一口氣,自嘲的勾起嘴角,“果然還是不行嗎?”

  蘇暖頓了一下,聲音乾澀,“對不起。”

  柳生搖搖頭,“不用跟我道歉,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

  撐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柳生盡力維持著最後的風度,“暖暖,我可以這麼叫你一次嗎?”

  見蘇暖點頭,柳生拍拍蘇暖的肩膀,“不要凡事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擔,你身邊會有很多人樂意幫你分擔。雖然很遺憾不是我,”柳生頓了頓,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苦澀,“但是肯定會有人一直愛你寵你,永遠陪伴著你。暖暖,”柳生鏡片後的雙眸溢滿悲傷的溫柔,“你一定會幸福!”

  眨眨眼睛逼回即將氾濫的眼淚,蘇暖語氣微微哽咽,“謝謝你,比呂士。你也一定要找到自己合適的另一半!”

  抽重播在蘇暖腦袋上的右手,柳生推推眼鏡,力持平靜,“那麼,再見了,跡部San!”

  看著裝著柳生的公車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街頭轉交處。蘇暖終於忍不住蹲下身子,眼淚從指縫間溢出,蘇暖使勁咬著下唇倔強的不肯哭出聲。

  柳生最後的話掀起了她心底的悲傷,前後兩世,幾十年的時光,親情友情愛情,她都一一經歷。前世也曾深愛過,那個挺拔俊秀的男子在自己心裏留下了深深的一道傷,哭過恨過怨過,所有深刻的感情最終在轉世重生的時間裏被慢慢沖散。

  這一世,醒來就是這樣尷尬的身份和不堪的待遇,所謂幸福,只是支撐著自己日復一日艱難忍耐的微光。

  後來得遇亞久津,結識忍足向日,回歸跡部家族。生活終於可以在自己手中生動展開,一花一草,每一縷陽光和清風都由衷的讓自己感激上蒼。

  可是那麼多年孤單寂寞的歲月,蘇暖在深夜裏常常聽著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仿佛看見自己靈魂的悲傷和疲憊。

  誰曾見,自己溫婉的笑容下的落寞?

  誰曾想,堅強背後的淚水?

  那些算無遺漏,那些精心佈局,遮掩的不過是一顆惶恐的心,只想牢牢守住來之不易的一點幸福。

  她不是神,面對真田雅歌的打罵她也會痛苦,面對真田弦一郎的背棄她也會心如錐刺。

  一點點收集綾小路集團的資料時,她也會憤怒焦躁,一點點整理方案時,她也會絕望無助。

  亞久津母子住院時,她只能用堅強和笑容掩蓋心裏的恐慌和憂慮。跡部家主相邀時,她只能用冷靜和優雅遮掩心中的忐忑和無措。

  她從來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

  壓抑太久,柳生最後的悲傷和溫柔成為打開閘門的契機。波濤洶湧的感情在心裏翻湧,蘇暖緊緊捂住胸口,那裏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死死捏著自己的心臟。

  “會有人一直愛你寵你,永遠陪伴著你。”

  蘇暖把頭埋進雙膝之間,一人兩世,看過太多悲歡離合,有誰能一直陪伴在另一個人身邊?最後落下的只能是孤單的自己……

  可是柳生,這一次我是不是可以試著相信你最後的祝福?相信許多年來,終會有一個人,不離不棄,永遠陪在我身邊,疼我寵我?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一定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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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心



  背上忽然一暖,蘇暖被扯進一個溫暖的胸膛。

  渾身的戒備和緊張在聞到熟悉的冷香後消散,蘇暖放鬆了身體靠在手塚懷裏,眼淚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掉,很快就暈濕了手塚的一小塊上衣。

  心疼的順著蘇暖紫色的捲髮輕撫,手塚眼裏閃過幾分複雜。下午去冰帝看蘇暖時聽說蘇暖來了蘇閣,本欲改天再來探望,但聽到她是和立海大的柳生一起過來的時候,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也坐車來了蘇閣,不論是跡部家宴會上還是不久前的合宿,手塚都沒有錯過柳生眼中流露的感情。

  一下車就看到柳生和蘇暖在對面站牌下相對無言,雖然心裏酸意翻湧,但是仍然控制住自己沒有上前,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空間。直到看到蘇暖獨自哭到快要崩潰才終於忍不住現身。

  看著伏在自己懷裏抽泣的蘇暖,那些一顆一顆滾落在自己胸前的淚珠透過衣服仿佛灼燒著自己的皮膚,手塚心如刀割。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不知道蘇暖和柳生間發生了什麼會讓一向冷靜自持的蘇暖哭成這樣,找不到安慰的語言,失去了勸慰的角度。

  騰出一隻手笨拙的拍著蘇暖的後背,手塚努力回想在學校曾經瞟到的那些情侶們之間的相處方式,試著慢慢安撫傷心的蘇暖。

  微微垂下頭,湊近蘇暖的耳邊,手塚冷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溫柔,“暖暖,不要難過,我就在這裏。”

  手塚簡單的安慰正好碰觸到蘇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敏感的心弦被觸動,蘇暖心裏一悸,仰起尤帶著淚痕的小臉,“就算現在你在,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終是會離開……”

  扶住蘇暖的雙肩,手塚堅定的眼神直直看進蘇暖的心裏,“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永遠陪著你!”

  蘇暖一愣,眼裏閃過一絲迷茫,這樣的話自己的理智告訴自己很難成真,可卻控制不住從心底泛起的一絲絲竊喜和溫暖。

  聽著自己激烈的心跳,蘇暖怔怔的撫上手塚線條冷硬的臉龐,怎麼辦,自己似乎真的動心了?……

  每次自己最狼狽的時候,總會被手塚碰到,和真田衝突的時候,被綾小路當眾羞辱的時候,被真田雅歌刁難的時候……似乎自己最尷尬的事情也都在手塚面前發生。唇邊不自覺的泛起幾絲笑意,蘇暖僵冷的心臟慢慢回暖。是啊,一直有這樣的一個人默默陪伴在自己身邊,可為何從來都粗心的沒有發現呢?

  手塚任蘇暖把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現在蘇暖的神情讓他摸不准情況,但總覺得已經看到了微薄的希望。

  手指觸到手塚鼻樑上冰冷的鏡架,蘇暖一個激靈急急收回手,暗罵自己中了邪,居然在大街上把手伸到了男生臉上!偷偷的瞟了眼神色不變的手塚,蘇暖心裏忐忑,手塚別在心裏暗暗鄙視自己色狼吧……

  “咳咳,暖暖現在想去哪?我送你。”推推眼鏡,手塚鏡片後的桃花眼染上幾分笑意,這丫頭又不知道開始一個人埋頭糾結些什麼了!

  誒?從自我唾棄中回過神,蘇暖傻愣愣的抬頭,“我想回趟公寓,去看看阿仁和優紀。”

  自從蘇暖搬回跡部家後,就把原先自己獨居的公寓交給了優紀母子居住,重新裝修了原來作為他們臥室的暖居二樓,進而擴大了營業面積。算起來自從上次合宿亞久津特意到跡部家別墅來送優紀新做的點心後,蘇暖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有見過他們,很是想念。

  蘇閣離以前的公寓很近,手塚紳士的走在靠馬路一側,體貼的護著仍舊有些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暖。拐過幾條馬路後,兩人走進蘇暖公寓旁邊的小巷中。

  早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此時的小路上只要幾盞暈黃的路燈帶給行人些微光明。警覺的推推眼鏡,手塚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似乎暗中總有窺伺的視線緊緊盯著自己,如芒在背。

  不動聲色的靠近蘇暖一步,手塚暗自盤算著身上可以拿出來當作武器的東西。

  “暖暖……”壓低了聲音,手塚往蘇暖手裏塞進一把美術課上削筆的小刀,鋒利的刀身帶著冷冷的寒氣刺激得蘇暖一顫,所有的傷春悲秋統統立馬消散,集中全部心神高度警惕的觀察四周。

  暗暗朝手塚使了個眼色,手塚看到後微微點頭,蘇暖心下一沉,手塚肯定了她的猜測,他們被人跟蹤了!

  默默估算了一下這裏離公寓的距離,蘇暖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裏焦急不已,這樣的架勢怎麼看都像是沖著她來的,恐怕要連累了手塚!

  牢牢握住蘇暖緊捏的拳頭,一根根掰開蘇暖被掐得毫無血色的手指,手塚和蘇暖十指交叉緊緊相握,試圖緩解蘇暖的緊張和驚恐。

  又是一個拐角,手塚繃緊了神經,這裏過去不遠就能看到主街道,若是跟蹤他們的這行人在這裏不動手,今天恐怕就會失去動手的機會。

  不出手塚所料,還沒到拐角處,就出現幾個黑衣人前後包抄圍住了他們兩人。本能的把蘇暖擋在自己身後,手塚推推眼鏡語氣冷靜,“閣下有事?”

  手機上的求救消息剛剛已經悄悄發出,面對敵眾我寡的不利局面,手塚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祈禱不二能早點發現自己的資訊。

  毫無疑問,這次的跟蹤者相當專業,確定四下無人後,乾淨俐落的掏出麻醉手槍打暈了兩人。搜乾淨蘇暖和手塚身上所有的通訊設備和電子儀器後,領頭的男人揮揮手,剩下的人訓練有素的將兩人用布包起扛進了路邊不起眼的小麵包車。整個過程不過一兩分鐘,手塚和蘇暖連反抗都沒來及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此時,正在未來岳父岳母家做客的不二遠遠聽到客廳衣兜裏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看看自己沾滿麵粉的雙手,不二無奈的垂下嘴角,一個蛋糕國羽愣是讓自己重做了三遍!估摸著這時候的短信不會有什麼緊急或重要的事情,不二看看快要成型的蛋糕終於輕歎了口氣又聚精會神的投入到親親老婆囑咐的任務中去。

  東京另一側的跡部大宅中,跡部景吾不安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從下午暖暖走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總有種什麼事要發生的預感。

  起身走到窗前,跡部伸手撥開面前薄薄的輕紗擔憂的看向寂靜的大門,為何這麼晚了暖暖還不見回來?!

  時針從七滴滴答答走到了十,跡部煩躁的扔掉面前的公司檔,抬高了聲音,“管家!”

  “是,少爺!”中規中矩的站到跡部身後,老管家的眼裏滿滿掩不住的擔憂,暖小姐一向懂事,去哪都會提前告訴大家,若有事耽誤更是不會忘記打電話告知,可是今天的情況卻非常反常。

  “小姐從下午到現在都沒回來過?”點點淚痣,跡部的語氣焦躁。

  “是的,少爺!”垂下眼簾,老管家靜靜等待少主人的吩咐。

  眸色一深,跡部從桌上拿起手機,“啊嗯~立海大的柳生?本大爺是跡部景吾!”

  “跡部君?”詫異的挑眉,柳生跟跡部向來沒有太大交集,不明白為何跡部會突然打電話給自己。

  “你現在和暖暖在一起?”懶得掩飾語氣裏濃濃的火藥味,跡部開門見山的問道。

  “暖暖?我們下午見過,很早就分開了,怎麼了?”提起下午的事情,柳生的神色一黯,即使是冷靜的紳士也有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

  “你們幾點分開的?”

  “大概六點左右,在蘇閣門口的公車站,暖暖怎麼了?”敏銳的從跡部的話裏嗅出幾分不對勁,柳生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抽緊。

  “她現在還沒回來!”心裏一沉,跡部知道他的預感可能成真了,以暖暖的性格,不會沒事獨自在外面晃悠到這麼晚。果斷的放下電話,跡部吩咐老管家,“小姐的手機還是沒人接?”

  老管家點點頭,“是的!”嚴肅了神色,老管家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試探的建議道,“要不要通知老爺?”

  微頓了頓,跡部點點淚痣,“暫時不要聲張,”跡部翔太現在遠在歐洲,就算通知了他也是遠水不解近渴,“出動跡部家所有的勢力,就算一寸一寸把日本翻過來也要給本大爺找到暖暖的蹤跡!”

  “是,少爺!”快步小跑離開,老管家畢竟在跡部做了許多年,知道少爺這麼做就是心裏有了計較。

  “忍足,給本大爺查查日本所有醫院今天有沒有和暖暖資料相符的病人入院。”敲敲桌子,跡部撥通了忍足的電話。

  “發生什麼事情了?”松開懷裏的長腿美女,忍足神色凝重。

  “暖暖下午出去到現在都聯繫不上,柳生說他們六點就分開了!”銳利的雙眸染上幾縷憂色,跡部深恐蘇暖遇到事故被送進了醫院。

  “我明白了!”放下電話,忍足開始一通通往外打電話,雖然跡部家的整體實力在整個日本都可以傲視群雄,但畢竟醫療行業裏,他們忍足家人脈更深厚。

  一個普通的夏日夜晚,在一通通電話和少年們的焦急中變得漫長無比,跡部掃過接到各方消息已經聚到他家主宅中的網球部成員們,點點淚痣,神色莫測。看著窗外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滴,跡部眼裏閃過一絲銳利,“管家,給本大爺重點查查綾小路家和真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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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敗



  一間黑暗的房間裏,手塚捂著抽痛的額頭直起身子,一瞬間的怔楞後立刻恢復了冷靜。四處打量一圈,這似乎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小房間,到處落滿了灰塵。周圍安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唯有從屋簷上落下的雨滴濺在地上的滴答聲。心疼的扶起趴在一邊地上昏睡不醒的蘇暖,手塚小心的把女孩包進自己懷裏,這裏潮氣太重,睡在地上蘇暖的身體肯定吃不消。

  摸摸衣兜,手塚心裏劃過一絲失望,所有可以跟外界聯繫的工具全部被收走,連前段時間自家企業剛研發出來的隱蔽通訊設備也沒能逃過,看來這次的劫犯是有備而來,相當專業。

  昏睡中的蘇暖只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浸泡在冰冷的水裏,寒意一絲絲從衣縫沁進骨頭,酸痛從四肢蔓延開來。本能的蜷起身子,蘇暖朝著熱源靠近了些,企圖獲得一點溫暖。

  手塚瞥到懷中蘇暖皺起的眉頭和越咬越緊的下唇,急忙搖搖蘇暖的肩膀試著把她從噩夢中喚醒。

  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紫色的雙眸,蘇暖迷茫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迷迷糊糊的用手壓壓床墊,尚未完全清醒的蘇暖暗自納悶,她的床什麼時候變成人體恒溫了。

  捉住在自己胸膛上反復摩挲的不安分小手,手塚慶倖房間裏現在很難看清楚,否則自己火燒般的面色肯定逃不過蘇暖的眼。

  “國光?”詫異的挑眉,蘇暖終於看清的眼前的人。

  “啊。”

  皺皺眉頭,昏倒前的一幕幕在蘇暖腦中飛速閃過,冷下了眸色,蘇暖環顧四周,一絲透光的縫隙都沒有,連透氣口都被黑紙牢牢封住。

  情況很不妙!

  “國光,你有什麼想法?”沉吟了一下,蘇暖迅速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倒下前依稀看到手塚還清醒著,或許他有什麼線索。

  “很專業,恐怕早有預謀!”言簡意賅的闡述了自己的考慮,面對這樣突然的專業綁架手塚自己也沒有多的結論。

  想到當時的麻醉槍,蘇暖了然的點頭。雖然有不少人都有動機對她動手,比如已經面臨徹底覆滅的綾小路家族,比如惱羞成怒的真田家,比如實在不能期望過多的那些後援團成員們,比如對跡部家虎視眈眈的對手們……

  可是手塚面對的情況也簡單不到哪去。且不說整個家族企業的仇敵們,單說他們家幾乎都是日本有名的警政界高層就不知道有多少可能對他下手的對手!

  無奈的歎了口氣,蘇暖只覺得腦中一團亂麻,對方是誰一點頭緒都沒有。

  警覺的看看四周,手塚湊近蘇暖耳邊盡可能的小聲,“別擔心,之前我已經發了消息出去!”

  眼裏亮起幾分希望,蘇暖暗自祈禱營救他們的人能早日找到,否則這樣專業的綁架手法,綁匪不可能放他們全身而退!

  手腕上的手錶和手機等物一起被搜走,手塚默默估算了下時間,“暖暖你再睡會兒,估計現在是半夜,對方一時半會還不會過來。”

  攏緊了自己那件包裹著蘇暖的大衣,手塚覷著蘇暖的臉色輕輕把她拉近懷裏。感覺到蘇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卻並沒有阻止自己的行為,手塚心裏泛起一陣欣喜,不論怎樣,蘇暖起碼不排斥他的親近。

  明瞭現在這種時候養精蓄銳的重要性,蘇暖乖乖的閉上眼睛安靜的靠在手塚胸前,一聲聲強有力的心跳透過耳膜傳進心裏,蘇暖竟覺得先前的緊張和焦慮被慢慢平復,也漸漸有了幾分睡意—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又狠狠的痛哭了一場,精力早已透支,剛剛短暫的昏迷根本沒有完全恢復體力。

  看著懷裏呼吸漸漸平穩的蘇暖,手塚不再掩飾眸中的感情,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不起眼的小弧度,身周的寒冰瞬間消融,透著暖意的面容更顯溫柔俊朗。小心翼翼的在睡著的蘇暖額上烙下一個輕吻,手塚眸色複雜,心裏暗暗起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自己都一定要護得蘇暖周全!

  合上眼,手塚努力靜下心靠在牆上養神,懷裏溫熱的軟物讓手塚有種即使這樣下去也不錯的錯覺。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手塚自然也沒發現自己閉上眼後,懷中突然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盯著他的蘇暖……

  黑暗中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靜靜靠著牆角相依的兩人被突然傾瀉而入的陽光刺得皺起眉頭,微微伸手擋在眼前,蘇暖揉揉漸漸適應了明亮的雙眼看向門口。

  “怎麼?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我?跡、部、小、姐!”

  瞳孔劇烈一縮,蘇暖心裏一沉,綾小路川夏!他們恐怕遇到了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掩唇嬌笑,綾小路眼裏滿滿的得意和囂張,“跡部小姐看起來似乎狀況不太好呢~”

  聞言,手塚眸色冷凝,身周冷氣大開!

  綾小路不禁打了個冷顫,精緻的面孔上難掩惱怒,這兩個人都到了這份上居然還敢給她臉色看!“原來青學的學生會長居然勾搭上了跡部家的小姐,真是一對狗男女!”

  “狗男女?”看著綾小路川夏扭曲的面容,蘇暖不知為何竟有些想笑,嚴肅正經的冰山殿下居然被用這樣的形容詞罵,實在讓人不厚道的想在這種緊張時刻笑場……

  瞟了一眼蘇暖抽搐的嘴角,手塚眼裏的憤怒被無奈取代,這個暖暖呦~真是……

  “咳咳,”意識到自己不合時宜的抽風,蘇暖清清嗓子,從手塚身上跳下站了起來。“不知綾小路小姐這麼大費周章的請我們過來有何貴幹?”

  想起了自己的來意,綾小路川夏努力斂去臉上的憤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跡部小姐先前好大的手筆,隨隨便便就弄垮了我們家,現在居然還裝模作樣的問我想幹什麼!”

  勾唇淺笑,蘇暖絲毫不奇怪綾小路家族的垮臺是出自她的手筆這件事被綾小路川夏知道,畢竟當時宴會上人多口雜,傳出去是免不了的。

  被蘇暖臉上笑容刺激到,綾小路川夏仿佛看到了濃濃的諷刺和嘲弄,理智終於崩潰,獰笑著從衣兜裏摸出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走向兩人。

  毫不猶豫的擋在蘇暖身前,手塚推推眼鏡冰冷的看著被怒火燃盡了理智的綾小路。

  “怎麼?想充英雄?”紅唇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那也要看你有沒有當英雄的能耐!”綾小路不在意的揮揮手,站在門邊的黑衣人立刻走過來準備制住護著蘇暖的手塚。

  “等一下!”斂去笑容的臉上面無表情,蘇暖從手塚身後轉出,“你要對付的是我,別把他牽扯進來!”

  一把拉住欲往前去的蘇暖,手塚難掩怒火,她竟想撇開自己獨自面對!

  果斷的掙開手塚的鉗制,蘇暖站到綾小路對面不遠處停下,瞟了一眼靜等命令的黑衣人冷笑,“看到沒,離了別人,你什麼都不是!”

  果然被蘇暖一語激怒,綾小路川夏恨恨的瞪了一眼黑衣人,“退下!”

  看到準備對手塚動手的黑衣人退回到門邊,蘇暖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精光。

  滿意的點點頭,綾小路川夏得意的繞著垂首不動的蘇暖轉了一圈,現在這樣的落魄的蘇暖讓她覺得有種報復的快意,瑞士軍刀在手上拍了幾下,綾小路估摸了下下刀的位置拉出了刀刃。

  帶著冷冷的寒意,蘇暖清晰的感覺到鋒利的刀刃貼緊了自己的面頰。綾小路一手握著刀,一手輕輕撫過蘇暖的輪廓,一想到這張礙眼的面容不久就會在自己手中毀去,綾小路川夏就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

  一滴滴血珠順著刀鋒慢慢滑下滴落在地板上,手塚站在蘇暖身後捏緊了拳頭,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眼睜睜看著蘇暖在眼前流血受傷,卻什麼都不能做。心中翻騰的怒意叫囂著毀滅,手塚冷清的眸子神色難辨,想到剛剛蘇暖悄悄在自己背上寫下的字,不敢打亂蘇暖的計畫,只能兀自按耐住想要阻止已然瘋狂的綾小路的衝動,等待蘇暖接下來的行動。

  蘇暖逆來順受的溫馴模樣大大取悅了綾小路川夏,抽回鋒利的刀子在蘇暖的身上蹭蹭,淺色的冰帝校服立刻暈上了幾團血色。

  “不過就是一個賤 人,居然妄想跟我搶弦一郎不說,還敢對付我們家!哼哼,聽說當時你還沒被跡部家認回,那你又是怎麼打動跡部景吾同你合作的?”眼裏閃過幾分快意,綾小路惡意的盯著沉默的蘇暖,“莫不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想想你母親的狐媚樣,也不是不可能……”

  敏銳的捕捉到綾小路川夏志得意滿時一瞬間的鬆懈,蘇暖眼神一凝,就是現在!

  出手如電的鉗住綾小路握刀的右手狠狠一別,只聽一聲清脆的哢嚓,綾小路川夏的右手軟軟的垂下,同樣的手法俐落的卸掉尚未反應過來的綾小路的左臂,蘇暖緊握著剛剛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道傷痕的小刀卡在綾小路頸上的大動脈旁。

  “退回去!”沖著準備上前的黑衣人一聲大喝,蘇暖動動右手,鋒利的刀鋒立刻在綾小路脖上劃出一道傷口。沁出的鮮血讓黑衣人們忌憚的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把我們的電話還回來!”眼見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蘇暖提出了接下來的要求。現在對方究竟有多少人還不清楚,即使有綾小路川夏這樣的人質在手也很難順利的逃出,一旦從這裏走出,等待自己和手塚的很可能就是子彈,但若是能拿回電話,很多事情就簡單不少。

  “不可能!”一個領頭樣的黑衣人看看同伴果斷的拒絕。

  挑起一個嗜血的冰冷笑容,蘇暖刀鋒一轉,在綾小路鎖骨下狠狠拉開一道深深的傷口,故意貼近了綾小路的耳邊,蘇暖冰冷的語調讓早已臉色煞白的綾小路川夏搖搖欲墜,“讓他們照做,否則,我不高興了手一抖,綾小路小姐恐怕就要獨自上路了!”

  察覺到綾小路的猶豫,蘇暖把刀移到綾小路的脖子中間,“不知道這裏割上一下會不會噴血?不過我沒做過這些,萬一沒割好連累綾小路小姐半連著脖子幾小時才能爽快斷氣可就罪過了……”

  終於在蘇暖邪惡的威脅中崩潰,綾小路抖得幾乎站不住,涕淚橫流,沖著門口不知所措的自家手下大吼,“想看我死嗎?按她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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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救



  綾小路川夏的怒喝顯然起了作用,先前猶豫的黑衣人立刻跑出去拿回一個袋子放在地上扔向了蘇暖這邊。手塚微微向前一步迅速的撿起袋子拿出手機開機,他們倆的手機都是日本最頂尖科技的產品,一旦開機衛星信號自然會告訴家裏人他們的確切位置,現在時間過了這麼久,跡部家和手塚家應該都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接過蘇暖手中尚帶著血的小刀,手塚學著蘇暖剛剛的樣子壓在綾小路川夏的大動脈上。從沒想到在電視裏看過許多遍的劫持場景,有一天自己竟會身臨其境,而且不是以肉票的身份,而是劫匪的角色。

  蘇暖靠在手塚背後的牆角上,心臟一下一下重重的拍擊,剛剛反擊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要成功抓住綾小路川夏做人質,那種緊急的情況下根本容不得自己多想,現在微微一放鬆,剛剛被拋之腦後的後怕和恐慌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努力按耐住雙手的顫抖,蘇暖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剛剛的放手一搏若是失手,恐怕現在她和手塚已經體無完膚—甚至可能沒了命!

  哆哆嗦嗦的拿出自己的那只手機,手塚剛剛接到袋子的時候已經細心的開了機,心裏燃起幾分希望,蘇暖迅速翻到跡部景吾的通訊記錄,祈禱跡部早早接起她的電話。

  一聲漫長的嘟聲後,電話還未被拿起,蘇暖只聽到砰的一聲,握著手機的胳膊一痛,無力的垂下,手機掉落在地上,嘟嘟兩聲後黑了屏。

  慘白著臉,蘇暖捂住自己流血的右臂抬眼看向門邊。

  “暖暖!”被突變震驚,手塚回過神看向蘇暖垂下的右臂痛徹心扉。

  “跡部小姐好久不見。”門邊的男人微微一笑,溫文儒雅,仿佛剛剛對蘇暖的那一槍不是出自他的命令。

  “綾小路柏然!”手塚咬牙切齒,眼中翻滾的怒火似乎能將綾小路柏然燃燒殆盡。

  “手塚少爺。”微微頷首,綾小路柏然一副禮貌的模樣,沒有絲毫不快。轉向咬唇不語的蘇暖,“是我們招呼不周,累得跡部小姐受傷,抱歉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蘇暖冷冷的看著綾小路柏然,現在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若說對手是綾小路川夏,蘇暖自認尚有幾分勝算,但若對方根本就是綾小路柏然,綾小路川夏不過是提前出場的小丑,面對這樣狡詐心狠的老狐狸,蘇暖心裏一沉,恐怕她和手塚這次麻煩大了!

  不著痕跡的拉著綾小路川夏後退一步,用自己的身形把蘇暖完全擋住,手塚戒備的盯著笑得溫雅的綾小路家主。

  “小女先前失禮了,是我們管教不嚴,手塚少爺可否先放了川夏,這樣似乎不太方便說話。”絲毫不覺得自己拋出了怎樣可笑的要求,綾小路柏然臉上的笑容不變。

  “不可能!”犀利的抬眼,手塚冷清的聲音透出一股強勢。本就已經處在弱勢,如果再放掉手中唯一的籌碼,他們就相當於毫無反擊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遺憾的搖搖頭,綾小路柏然微微歎了一口氣,“那就得罪了。”

  沖身後自己帶來的人點點頭,綾小路柏然向一邊讓開一步,蘇暖看著後面的大漢舉起的手槍瞳孔劇縮。

  砰~

  一蓬血花炸開,蘇暖扶住身形一晃的手塚,聲音因恐懼而變調,“國光!”

  臉色痛得發白,手塚悶哼一聲,右肩的傷口汩汩留著鮮血,瞬間在地上的聚起了一灘。

  “綾小路柏然!”蘇暖燒紅了雙眼,狠狠瞪著仍然笑得如沐春風的綾小路,奪過手塚手裏的軍刀順著綾小路川夏的胸前乾脆的插 入劃下,“你就不怕你寶貝女兒給我們陪葬?!如果你敢對我們下手,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唯一的女兒一起下地獄!”

  綾小路川夏已經抖得渾身發軟,求救的看向一直疼寵自己的父親,“爸爸,好疼,救我!”

  蘇暖和手塚現在各有一隻胳膊受傷,只能兩人合力壓制住開始痛哭反抗的綾小路川夏。

  漠然的瞥了眼痛哭流涕的女兒,綾小路柏然神色不變,“若是跡部小姐執意不肯放了川夏,哎~那就請跡部小姐自便。”

  綾小路川夏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父親的這句話的意思難倒是把她交給這對狗男女處置?

  挑唇冷笑,蘇暖心裏其實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放棄,這樣冷血的人究竟有多麼可怕!

  “爸爸,爸爸,是川夏的錯,不該違背您的意思偷偷跑來,不要丟下川夏……”哭泣中夾雜著濃濃的哀求,綾小路川夏看著神色冷漠的父親心中驚恐不已。

  微微垂下眼簾擋住眼裏閃過的幾分厭惡,綾小路柏然暗恨若不是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又怎會招來跡部家的打壓,讓自己人到中年卻失去一切基業?好不容易費盡心機,用自己隱藏多年的暗處勢力乘跡部家不備虜來了跡部暖櫻,想要報仇血恨,卻又被這個死丫頭壞了事,引來了兩家的人!

  “綾小路柏然,你到底想怎樣?”終於敗下陣來,蘇暖承認面對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變 態,她無計可施,只期望剛剛手機發出的信號能被跡部家或手塚家追蹤到他們的方位。

  “本來想借跡部小姐之手請跡部家主和跡部少爺過來懇談一番,”最好讓他們有來無回,綾小路家族的崩塌必須要用跡部家男人的血來陪葬!

  微微歎了一口氣,綾小路柏然難掩惋惜,“可惜川夏不成器壞了我一番苦心。”

  門外的大漢走進綾小路柏然身邊悄聲說了幾句,蘇暖敏銳的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陰鷙和狠辣,心中警鈴大作,不顧自己完全暴露出來蘇暖把綾小路川夏推到手塚面前擋住。

  “似乎來接跡部小姐的人已經快到了,我就先失陪了。”門外直升機轟鳴,綾小路柏然微笑著後退,“跡部小姐一路走好。”就算沒法殺掉跡部家的男人,能在最後殺掉跡部家捧在手心的女兒也不枉自己一番謀劃。

  手塚心中一沉,敏捷的在黑衣大漢端起槍的最後一刻撲倒了蘇暖。眼前一黑,蘇暖只聽到砰的一聲,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一僵,急切的伸手推推手塚,蘇暖的聲音掩不住慌亂,“國光,你怎麼樣?”

  使出全身的力氣壓制住蘇暖,手塚把蘇暖牢牢護在身下不留一絲縫隙。

  溫熱的液體順著手塚的肩膀劃下滴落在蘇暖臉上,蘇暖的聲音已經帶著濃濃的哭腔和絕望,“國光,你放開我!他們要殺的是我!你這個笨蛋!放開我……”

  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蘇暖已經哭得泣不成聲,這個傻瓜,這個笨蛋,為什麼要用自己護住她!

  “暖暖,”恍惚中蘇暖聽到手塚在自己耳邊輕歎,“我喜歡你啊,又怎能讓你有事……”

  心神俱裂,蘇暖的眼淚混合著手塚的鮮血順著蘇暖的脖子蜿蜒而下,不再掙扎,即使已經受了重傷手塚也不曾鬆開蘇暖分毫,耳邊的氣息越來越弱,蘇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到手塚的心跳一聲慢過一聲。腦子一片空白,前世今生,那些傷痛那些歡笑從蘇暖眼前飛快閃過,掀起唇角蘇暖露出一個溫軟的笑容,“國光,你若敢放棄自己,黃泉碧落我都陪著你去,反正這條命從一開始就是撿來的……”

  手塚微微一震,蘇暖這是在拿她的命威脅他不許放棄自己的生命!

  也不知是蘇暖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疼痛稍緩,手塚勉強又提起一口氣,他決不能就這樣放棄,否則以蘇暖的性格,恐怕真的會愧疚終身!

  而後的時間裏,蘇暖腦中一團亂麻,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聽到汽車尖銳的?車聲,聽到一大幫人急衝衝的腳步聲……

  身上的手塚被忍足不二等人合力抬開,等在一邊的急救車呼嘯著離開,被攏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跡部急切的面孔在眼前漸漸清晰,蘇暖望向周圍熟悉而關切的眾人,終於忍不住撲在跡部懷裏放聲大哭。

  忍足家旗下的東京綜合醫院裏,整整一層的VIP病房被清空,只住了手塚和蘇暖兩個病人。

  最初的混亂過去後,被打傷了手臂的蘇暖也被一同送進了醫院。手塚從救護車上下來直接進了手術室,刺目的紅燈從上午一直亮到深夜,蘇暖倔強的等在門外不肯離開。

  “暖暖,你需要休息。”無奈的歎了口氣,忍足給蘇暖披上一件外套。

  環抱著自己的雙腿,蘇暖把臉埋進腿間不語,手塚的情況還不明朗,她怎麼安得下心休息?

  “暖暖,不要擔心,我們調了全日本的醫師過來。”安撫的揉揉蘇暖蓬亂的長髮,忍足眼裏閃過一絲心疼,暖暖這樣的狀態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很擔心。

  “他是為了護我。”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忍足卻意外的聽懂了蘇暖的言下之意。不再繼續規勸蘇暖這個不配合的病人,忍足起身去病房給蘇暖端來一杯水喝藥。

  看著牆上的時鐘已經走了大半圈,蘇暖的心往下沉了沉,慘敗的臉色,無力垂下的雙手,那麼多的血,那麼多的傷口……蘇暖只覺得淚意上湧,這個笨蛋,自己還沒來得及親口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他怎麼能就這樣殘忍的對她!

  安靜而冰冷的走廊上只聞得蘇暖和忍足兩人淺淺的呼吸,跡部等人還在處理綾小路家的事情,手塚家的人也因為手塚夫人的昏倒亂成一團,唯一守在這裏的手塚老太爺剛剛也由傭人扶著去了洗手間。

  若是手塚有什麼不測,自己該怎麼辦?

  急忙把這麼不詳的想法從腦中甩出,蘇暖心裏默默祈禱,只要手塚平安,她願付出任何代價……

  手術室的紅燈在焦急的等待中終於熄滅,蘇暖激動的站起,抓住疲憊走出的醫生,“他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病人情況一切正常。只是受傷過重,恐怕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終於大松了一口氣,蘇暖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軟軟的扶住牆壁,心臟砰砰的狠跳,怔楞的看著蓋著白色床單的手塚被幾個護士推出,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手塚國光這個笨蛋,要嚇死她才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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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場



  靜靜坐在手塚的病床前面,蘇暖看著手塚蒼白的臉色心臟揪成一團。冷清的鳳眸緊緊合著,手塚胳膊上、胸前都纏滿了白色的繃帶。

  確認手塚的手術成功後,蘇暖和忍足一起專程找到了主治醫師,詳細瞭解了手塚的情況。

  這次綾小路柏然是真的動了殺心,臨走前吩咐保鏢開了幾槍,槍槍命中。好在手塚和蘇暖運氣不錯,也或許是綾小路柏然的保鏢面對跡部家即將到來的護衛本能的恐懼,出手竟偏了幾分。手塚中槍的部位幸運的避過的攸關生命的關鍵器官。但是,這麼嚴重的槍傷即使手術成功,後續的恢復也難以預料。修養的好,身體狀態可能恢復如初;但若是手術後的情況有變,那麼他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症,身體的整體狀態和協調感自然比不上以前。也就是說,如果不幸是後一種狀況,手塚的網球生涯會受到嚴重影響。

  “跡部小姐,你帶著傷還要麻煩你在這裏守著國光,真是不好意思。”

  推門進來的中年男人歉意的沖著蘇暖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袋子走近手塚床前。

  禮貌的站起把位置讓出,蘇暖搖搖頭,“叔叔不用客氣,國光這次是受我連累,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慈愛的摸摸蘇暖的腦袋,手塚國晴不以為意,這次的事情雖然是自己兒子被牽連,但最危急的關頭他選擇了用生命保護面前的女生,為人父母的又怎能事後苛責對方害了兒子?!更何況,手塚國晴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兒子拼死相護,雖然不排除是出於責任感,但更大的可能則是這個女生是他欽慕的物件!

  一想到性格冷清,寡言少語,一度被家裏所有人認為終身大事難以解決的獨子經過了十幾年後終於開竅,手塚國晴就忍不住喜上眉梢。

  “叔叔?”面對手塚國晴欣慰的目光,蘇暖微微有些彆扭,國光手術後尚未清醒,為何手塚叔叔會一臉喜色?納悶的耙耙頭髮,蘇暖不解的出聲招呼道。

  “咳咳。”不自然的清清嗓子,手塚國晴迅速從自己吾兒終長成的美好感慨中回神,瞟到桌上剛買的水果,手塚國晴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跡部小姐要不要吃個蘋果?”

  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蘇暖鬱悶的瞅瞅手塚國晴手中又大又紅的蘋果,又瞅瞅躺在床上閉目沉睡的手塚國光,心裏暗自疑惑,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怪呢?手塚叔叔應該不知道國光被大多數人戲稱為蘋果,剛剛可能只是單純的詢問而已……

  禮貌的道謝後,蘇暖接過洗好的蘋果斯文的小口咬下,清脆的卡嚓聲後,甜美的果汁溢滿口腔,蘇暖看著病床上安靜的手塚,忽然有種自己在啃他臉蛋的錯覺,為自己莫名的感覺微微紅了臉,蘇暖尷尬的別開眼。

  蘋果?沉睡?

  秀氣的眉頭蹙起,蘇暖咬咬下唇,這情景怎麼這麼像白雪公主?腦中本能的想像出手塚國光穿著歐洲十八世紀繁複的宮廷裙,撐著大大的裙擺,帶著閃亮的王冠的模樣。再配上手塚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面癱臉,和‘不要大意’的口頭禪,蘇暖腦後掛滿了黑線,這副場景著實會讓人被雷的風中淩亂。

  “跡部小姐,這蘋果不甜嗎?”手塚國晴疑惑的看向蘇暖手中已經被氧化發黃的蘋果,躊躇了一下出聲問道。

  “不是,不是~”窘迫的紅了臉,蘇暖急忙擺手,“是我失禮了。”露出一個溫婉得體的微笑,蘇暖關切的問道,“手塚夫人今天好點了嗎?”

  手塚彩菜上次驚聞國光重傷的消息後當場暈倒,一直到今天都還沒出現在醫院,手塚國晴和手塚國一來醫院看國光都是輪流過來,特意留一個人在家陪著身體虛弱的彩菜。

  點點頭,手塚國晴神色慶倖,“她知道國光沒事,已經好多了,若不是我們攔著她要她今天休息一下,估計她今天就會急忙趕過來!”

  在手塚國晴的堅持下,蘇暖抱著自己的水杯回病房休息,這次事件裏雖然被手塚護著擋去了大多數傷害,但是自己胳膊上還有臉上的傷口也需要每天換藥,更別說受驚過度的神經急需休息。

  豪華的VIP病房裏,蘇暖剛推門進來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跡部和忍足。

  “又去手塚那裏了?”微微挑眉,經過這次的事情跡部從心裏已經完全認可了手塚對暖暖的感情,但彆扭的性格讓他仍不肯放軟語氣。

  乖乖點頭,蘇暖蹭到跡部身邊,把頭埋進跡部頸窩,嬌軟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景吾哥哥~”

  妹控模式全開,跡部被蘇暖難得的撒嬌撫順了毛,揉揉蘇暖的小腦袋,跡部笑得一臉滿足,得妹若此,兄複何求!

  忍足在一邊看著這對兄妹周邊散發著粉色泡泡的互動微微別過臉,笑意溢滿了平光鏡片後妖嬈的桃花眼,跡部又一次被暖暖簡單的糊弄過去了……

  “咳咳,跡部我們今天過來不是要和暖暖談談綾小路的事情嗎?”實在看不下去跡部這樣高傲霸氣的人臉上溫柔的傻笑,忍足清清嗓子,忍不住提醒道。

  眼眸一沉,跡部嚴肅了神色,“暖暖,綾小路家的事情已經有了頭緒,但如果你不願再聽到他們的名字,本大爺會幫你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景吾哥哥,”眼裏閃過一絲冷光,蘇暖收起了唇邊溫軟的笑容,“我確實不想再聽到他們的事情,但他們這次做得這麼絕,如果不親手處理我實在心有不甘。所以景吾哥哥不用顧慮太多,我真的沒關係。”

  一直擔心綁架事件和手塚的重傷會給蘇暖留下不好的心裏陰影,跡部和忍足聽到蘇暖的親口保證終於松了一口氣。暖暖遠比他們想的堅強!

  敲敲桌面,跡部語氣冷冽,“我們找到你和手塚的時候,綾小路川夏癱在不遠處,眼神呆滯,似乎綾小路柏然最後離開時放棄了帶她一起走。她現在也在忍足家的醫院裏,不過被單獨隔開,有專人看管。可是一直神志不清,我們什麼也問不出。”

  勾唇冷笑,蘇暖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確實如此,綾小路柏然後來根本不顧她的死活,說起來也真是悲哀,親父親都棄她不顧!那綾小路柏然呢?”

  “綾小路柏然早早安排好了飛機和證件,準備對你們下手後就立馬離開。我們晚了一步,安排人手和證件就已經落了下乘。”接過蘇暖的話題,忍足條例清晰的?述出當時的情景。

  “可惜再慎密的安排也逃不過老天的作弄,”忍足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救你們出來不到兩小時,我們的人手剛準備出發到目的地去攔截他,就接到消息,綾小路柏然乘坐的飛機遇上了強風暴,屍骨無存!”

  詫異的挑眉,蘇暖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巧?不會又是那個老狐狸玩得花樣吧?”

  “啊嗯~”跡部點點淚痣,“暖暖不相信跡部家的實力嗎?”

  “已經證實綾小路柏然已經死了,暖暖不用過慮。”忍足推推眼鏡補充道,他們也曾懷疑過這個可能,但是查證許久,終於確定了真實性。

  “那綾小路夫人呢?”沉思了一下,蘇暖緊接著問道。斬草要除根,雖然這次被綁架沒看到綾小路夫人的出現,但是不一併處理好,蘇暖總覺得心裏難安。

  “綾小路柏然前段時間就給她安排了離開,可惜這個女人太笨,沒幾天就暴露了行蹤。綾小路集團的財產是在他們夫妻兩的名下,綾小路柏然死亡,所以的責任都得她承擔,估計會判終身監禁!”就算不判,他們也會讓她在監獄裏呆一輩子!

  微微歎了一口氣,蘇暖揉揉眉心,世事無常,當初那樣囂張的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定下了命運。“綾小路川夏現在怎麼樣了?”

  “裝瘋賣傻!”懶得掩飾眼裏的厭惡,跡部想起那個哭鬧不休的女人就覺得噁心。

  “暖暖想要怎麼處理她?”忍足關切的遞過一杯溫開水詢問道。

  紫色的雙眸裏透出點點寒光,蘇暖勾唇淺笑,“既然她這麼愛演,我們怎能忍心破壞?”點點紅唇,蘇暖笑得邪惡,“跡部家最近不是和忍足家一起開辦了一個精神問題研究中心嗎?綾小路川夏這種情況正好可以進去安心的住上一輩子!”

  轉頭看向沉思的跡部,“景吾哥哥,我們出錢養著她應該沒問題吧?”

  寵溺的摸摸蘇暖的紫發,跡部笑得高傲,“當然沒問題,只要暖暖高興就好!”

  安靜而森冷的走廊裏,蘇暖穿著一套鵝黃色的小洋裝跟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向綾小路川夏的病室。

  這個精神問題研究中心跡部忍足兩家投入了大量資金,管理極為嚴格。像綾小路川夏這樣被判有嚴重精神問題的病人,除了每週兩次的特別安排時間,她的病室裏不會有任何人出現,即使是三餐都只是從門外放進特製的盒子裏推進病房。

  大片大片的刺目白色裏,蘇暖看著被手指粗的繩子困在床頭的綾小路川夏。幾天沒見,當初那個鮮亮的美人現在已經憔悴的只剩下皮包骨,棕色的美眸裏滿是麻木空洞。

  “綾小路小姐,好久不見。”彎起一個溫婉的笑容,蘇暖好心情的坐在門邊的椅子上。

  聞言,綾小路川夏只是動了動眼珠,仍然神色呆滯的看向窗外的一片新綠。

  掩唇輕笑,“看來綾小路小姐是真的瘋了呢,認識這麼多年的人來看你都認不出了。”遺憾的搖搖頭,蘇暖作勢準備起身離開。

  “真田櫻子你這個賤 人!我沒瘋,是你,都是你們陷害我的!”目疵欲裂,綾小路川夏哪還有剛剛的漠然,從床上跳下就要朝蘇暖撲來。

  冷漠的看著綾小路川夏因為被捆在床頭和腳腕間的繩子而摔倒,蘇暖的語氣裏有濃濃的不屑,“怎麼?終於不裝瘋賣傻了?”

  敏銳的捕捉到綾小路川夏微微瑟縮,蘇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我們誣陷你?那也要你配合才行!也不知道是誰一聽說一旦身體恢復就要進監獄,就不惜一切的裝瘋!”

  臉色刷白,被說中心事的綾小路川夏搖搖欲墜,雙眼閃爍著濃濃的恨意,“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揭發我?別告訴我你突然善心大發,我不會相信你!”

  搖搖頭,蘇暖的神色一派輕鬆,“怎麼會,綾小路小姐你真的想太多了。”

  看到綾小路川夏的滿面疑惑,蘇暖突然拋出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這裏的生活還不錯吧?有吃有喝,穿得暖,住得好。”

  綾小路川夏眼裏閃過一絲狼狽,她怎麼甘心承認到這裏的這幾天內心裏的絲絲竊喜。

  了然的微笑,蘇暖語氣格外溫柔,“既然喜歡,綾小路小姐就安心在這裏住著吧,跡部家還不缺養你一輩子的小錢。”

  綾小路川夏不信任的挑眉,“你真的會這麼好心?”

  聞言,蘇暖笑彎了眉眼,“我當然沒有這麼好心!”

  發現綾小路川夏渾身都戒備的豎起尖刺,蘇暖好整以暇的點點紅唇,“綾小路小姐才進來沒兩天吧,比起你母親現在正在女子監獄裏做苦工,你肯定覺得這裏實在好太多。可是怎麼辦呢?我剛剛看了你的治療安排,似乎下周開始綾小路小姐的生活就要步上正規了呢!”

  警覺的盯著一臉無害的蘇暖,綾小路繃緊了神經,“什麼意思?”

  “從今以後,你的生活就只有這一間病室,沒有人會來看你,沒有人會和你說話。完全與外界隔絕的生活不知道綾小路小姐能堅持到何時?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看著綾小路川夏眼裏閃過的恐懼,蘇暖挑挑眉毛,“當然我們不會這麼殘忍。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給綾小路小姐每週兩次的休息時間。可以跟這裏的大多數人接觸聊天。”

  “他們都是什麼人?”沒有放下心裏的戒備,綾小路川夏緊接著問道。

  “讓我想想,”歪頭思考,蘇暖一根一根掰著指頭,“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偏執型精神病患者,心因性精神障礙的患者,衝動性人格障礙患者,性心裏障礙患者……”

  看到今天過來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蘇暖沒有理會綾小路川夏絕望的神色,起身準備離開,“哦~還有一句忘了說,這些病人都是全日本各大醫院解決不了的嚴重病患,希望自認為正常的綾小路小姐能和他們相處愉快!”

  “真田櫻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瘋狂之色漸顯,綾小路川夏不顧腳下的繩索一次次朝蘇暖撲來,跌倒。

  “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蘇暖回頭恨恨的瞪著始終認為自己無辜被害的綾小路川夏,“五年前,是你陷害我被狠狠責罰,整整二十鞭,虧得我命大,否則恐怕早早就見了閻王!可是一直到今天,那些醜陋的疤痕還依附在我背上!”

  微微朝綾小路逼近一步,蘇暖眼裏的嗜血讓狂躁的綾小路顫抖了一下,“一年前,是你指示那些人砸了暖居,打傷了阿仁!被那些人打成重傷,阿仁險些這輩子都醒不過來!”

  綾小路瘋狂的神色褪去,臉色死灰一片,愣愣的聽著蘇暖針針見血的控訴,“三天前,你父親策劃了對我們的綁架,你半夜偷跑來劃傷了我,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現在可能早就被你折磨的體無完膚!而你那冷血的父親,更是想對我們斬盡殺絕,國光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居高臨下的冷冷俯視癱軟在地上的綾小路川夏,“做了這麼多事,你難倒還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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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情



  從精神病研究中心出來,蘇暖站在門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陽光撲面而下,似乎剛剛病房裏的陰暗晦澀都被驅散。深深吸了一口氣,蘇暖拍拍自己的僵硬的臉頰,這次是真的了結了和綾小路家族的所有恩怨。想到昨天早上已經蘇醒的手塚國光,蘇暖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一抹微笑,有一個人可以讓你心心念念,無論做什麼都會不自覺的想起,這種感覺很新奇,讓蘇暖覺得心被填滿,只是默念他的名字,都會覺得心裏暖洋洋。

  坐進跡部家的專車,蘇暖看著路邊飛馳而過的景色,滿臉期待,不知道手塚今天下午的治療是否順利。

  推開病房的門,手塚正半靠在病床上看報紙,淡淡的金色陽光從落地窗裏傾瀉而下,柔和了手塚的冷清,平添了幾分溫暖。

  “國光~”笑意盈盈的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蘇暖關切的問道,“醫生下午來過了嗎?”

  “啊。”這次重傷並沒有改變手塚太多,依舊是從前寡言的性格。

  眼見氣氛有些冷場,蘇暖摸摸鼻子,為毛受傷前手塚對自己的眼神還帶著明顯的情意,但蘇醒後卻疏遠了許多?最後關頭他的呢喃,難倒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錯覺?可如果是事實的話,為什麼醒來後他絕口不提這件事?自己當時也曾明確的表明了立場,難倒他沒聽懂?

  挫敗的歎了口氣,蘇暖起身為手塚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頭,又泡了一杯清淡的綠茶捧在手心。霧氣嫋嫋裏,蘇暖眼神渙散,滿腦子糾結。不管手塚怎麼想,反正自己已經確定了對他的心意!如果他不肯先開口,大不了自己來捅破這層紙,先表白就是!

  可是要怎麼表白?

  上輩子的戀愛是對方先開口,這輩子忙著隱藏忙著歸家忙著報仇,哪有時間和心思考慮這些,更沒經驗!皺皺眉頭,蘇暖暗恨自己平時看得多是比較嚴肅的書籍,對男女之間相處的小說看得極少。書到用時方覺少!臨到最後關頭,一向巧言善變的自己居然詞窮了!

  努力回憶和向日一起偷窺忍足和女朋友打情罵俏的所見所聞,蘇暖在心裏默默醞釀著兩世一生的第一次主動表白。

  “國光,我傾慕你很久了,你的風姿早早深入我心……”

  臉色土灰,蘇暖被第一個蹦到自己腦中的說辭狠狠雷到,不行不行,換一個,這個自己想想都覺得噁心!

  “國光,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躊躇的耙耙頭髮,蘇暖暗自琢磨,這個倒是挺正常,可惜太普通,聽起來還缺點什麼的感覺。

  “其實第一次見你,我就動心了,手塚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點點紅唇,蘇暖覺得自己終於想出了一個較為滿意的說法。

  但轉眼念及當時和手塚的初見,蘇暖一愣,如果沒記錯那次在小LOLI的生日宴會上,手塚第一句話可是罰自己跑圈!

  我不是受虐狂……蘇暖淚

  要不改成第二次見面就動心?

  腦中靈光一閃,蘇暖迅速盤算著。

  可是第二次見面貌似自己送他了一盒ABC!

  ORZ

  第三次見面?自己好像不小心扯掉了他的浴袍,春光大瀉!我不想被當成色狼……

  糾結無果,蘇暖大窘,蘋果君,難倒我們就沒有什麼正常的相處咩?

  想了許久都沒有什麼說得出口的表白,這個事實讓蘇童鞋很惱火!

  把心一橫,蘇暖有些自暴自棄。還表什麼白,直接撲倒算了!BY間歇性開始彪悍的蘇童鞋……

  已經被滿腦子無厘頭的想法弄得頭暈腦脹,猛地抬頭,蘇暖雙眼迸發出幾縷精光,牢牢鎖定正在低頭喝水的手塚,“國光,讓我撲倒吧!”

  一口水完全噴出,手塚嗆得滿臉通紅,多年的面癱臉竟出現了明顯的呆滯神情。

  暖暖剛剛說什麼?撲倒?她要撲倒他?

  這個詞蘇暖用的是表面意義還是引申意義?

  看到手塚難以置信的疑惑表情,蘇暖點點頭,指指手塚大部分埋在被下的身體,“呦西!雖然你身不嬌,腰不軟,但我覺得還是挺有信心推倒你的!”

  手中的玻璃杯滑下,杯中剩下的溫水潑了一床,被子順著床沿掉在地上,散落出一地的的碎片。手塚保持著端杯的動作,徹底僵硬風化!

  率先發現順著床沿留下的水滴,蘇暖驚呼一聲從床頭抽出幾張紙巾急急忙忙擦拭。

  所以當手塚國晴等人推門進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麼一副曖昧不明的畫面。

  女孩半趴在床上,身體微微前傾,手塚端杯的手正好離蘇暖聽到開門聲略略仰起的小臉只有幾釐米,怎麼看都是要撫上女孩面頰的動作。

  再加上手塚滿面通紅的窘態和蘇暖略顯受驚的神態,眾人幾乎同時在心裏給出了答案。

  手塚國一笑眯眯的撫撫鬍子,“我先去下洗手間,哎~年紀大咯!”

  手塚國晴被父親一語點醒,拉拉眼冒綠光的妻子,清清嗓子,“咳咳咳,我的煙忘在車上了,彩菜我們回去拿一下。”

  順從的點點頭,手塚彩菜不舍的瞥了眼床 上的小倆口,跟在丈夫後面離開還順手帶上了門。但彩菜明顯比家裏兩個大男人考慮更加細緻,在門口躊躇了一下,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微微探頭進來,盯著地上摔得粉碎的玻璃杯,斟酌著說辭,“國光,你身體還沒恢復,咳咳,注意節制,不要太激烈……”

  這下連剛剛正在彪悍燃燒的蘇暖童鞋也囧了臉,她怎麼覺得手塚一家子都似乎誤會了什麼呢!

  被門關上的聲音驚醒,蘇暖和手塚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幾乎挨在一起,尷尬的坐回一邊的沙發,蘇暖想起剛剛自己抽瘋時的胡言亂語就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埋了。

  眼裏染上幾分笑意,手塚寵溺的看著獨自臉紅糾結的蘇暖,雖然被蘇暖的言辭震撼,但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猶豫了一下,手塚推推眼鏡,“暖暖,如果是為了當時的那句話,我想你沒必要擔心這麼多,”微微頓了頓,手塚忍著心裏的酸澀堅持把話說完,“畢竟當時那種情況,我明白你是為了鼓勵我!”所以如果你現在想收回那句話,我不會介意。因為即使自己再喜歡蘇暖,他的驕傲也不允許對方出自憐憫和內疚的補償心理和他在一起。這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公平。

  愣了愣,蘇暖一時沒反應過來手塚的意思。歪頭想了想,蘇暖明白後大怒,“國光,你以為我在內疚?”

  雖然直覺告訴他現在點頭並不是一個好選擇,但誠實的手塚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啊。”

  朝床邊逼近,蘇暖漂亮的紫眸因怒火的熊熊燃燒而格外明亮,“國光認為我根本不是喜歡你才那樣說?”

  微微垂下眼簾,手塚回避了蘇暖尖銳的問題,閉口不言。

  怒極反笑,蘇暖突然湊近手塚,在幾乎鼻尖挨鼻尖的距離停下,“我只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毫不猶豫的點頭,手塚滿眼堅定,“啊。”

  “我不要聽‘啊’,也不要聽‘恩’,國光,我要聽你正面的回答!”緊緊盯著手塚的眼睛,蘇暖褪去了表面的溫婉無害,隱藏在骨子裏的強勢畢現。

  眼裏閃過幾分複雜,手塚回視蘇暖的目光,一字一句,堅定而清晰,“是,暖暖,我喜歡你!”

  露出一個驕傲而耀眼的笑容,蘇暖認認真真的說道,“手塚你聽好了,我也喜歡你!”

  看到手塚眼裏的驚訝和欣喜,蘇暖心裏大松了一口氣,“不是因為你這次救我護我,不是因為你因我重傷,於感激無關,與憐憫無關,與內疚無關,更談不上出於補償,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國光,這次聽清楚了嗎?”

  手塚點頭,原來真的不是空歡喜一場,暖暖是真的喜歡上了他!

  “所以,”蘇暖挑挑眉毛,點點手塚笑得邪惡,“從現在開始,此人歸蘇暖所有,覬覦者,殺無赦!爬牆者,閹無赦!”

  或許是愛情的滋潤作用,從蘇暖那天的大膽宣言後,手塚的身體以每個人都能看到的速度迅速恢復。忍足特意調來了日本最好的營養師為手塚調理身體。萬幸的是,手塚情況一切正常,並沒有出現當時最壞的意料。按照這種恢復速度,估計不出半年,手塚的身體狀態就能恢復到正常水準。但是,今年的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手塚肯定是不能參加,只能遺憾錯過。

  時間飛快的劃過,因為手塚在學校的優異表現,校長看到手塚家的病假申請後,爽快的大筆一揮批了手塚兩個月的長假,在家安心修養。

  頭一個月,大家不放心手塚的身體,堅持讓他住在醫院,方便醫生每天復查。而沉浸在甜蜜戀愛中的蘇童鞋雖然早就傷癒可以出院,得知此事後也愣是厚著臉皮在忍足家醫院又呆了一個月,美其名與安心休養。但實際上‘安心休養’的蘇暖每天都要跑到手塚病房從早呆到晚,跟他一起吃飯,陪他一起去花園散步,看他去做複健練習。

  雖然手塚很少對蘇暖甜言蜜語,蘇暖也不以為意,恐怕手塚真說了,她反而不適應。兩人感情迅速升溫,手塚現在不再掩飾自己對蘇暖的感情,每次蘇暖的身影一出現,他眼裏的笑意和溫柔蓋都蓋不住。

  據某次恰巧遇上現場直播的國羽童鞋現身說法,大家根本不需擔心這兩個人的感情發展會因溝通不良出現問題,現在的情形,就算她那寡言少語的哥哥什麼都不說,但他眼裏的愛意都能溺死人……

  出院後,手塚雖然手握學校的休假單,但仍時常到學校監督網球部的訓練,今年大賽他必然缺席,剩下的人就更要抓緊訓練,否則對上冰帝或立海大,每一場都是硬仗!

  既然手塚已經離開了醫院,難得任性的蘇暖也乖乖收拾好東西回了跡部家。經過了綁架事件和這麼段時間,跡部家和手塚家都已經默認了兩人的事情,只等一個合適的契機,談定此事。

  可畢竟比不了以前的醫院的時候,兩人的房間幾乎只隔幾扇門。手塚現在在家修養,很少出門,蘇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手塚家裏拜訪。所以只能怏怏的回了學校銷了假,按時上課,順便補補前段時間拉下的內容。

  所以當沉浸在甜蜜戀愛中的蘇暖突然接到真田家鬧出了巨大醜聞的消息時,方才驚覺距離上次和跡部敲定對真田家的策略,已經過了整整三個月!

  滿腦子的旖旎想法瞬間煙消雲散,蘇暖敲響了跡部在冰帝的專用辦公室的大門。嚴肅了面色,蘇暖接過跡部遞來的茶杯,“聽說真田家這次栽了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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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佔



  跡部毫不意外蘇暖會這麼早收到消息,這件事雖然昨晚才發生,但冰帝的學生哪個沒點背景,一晚上的時間學校裏就已經傳得紛紛揚揚,什麼版本都有!

  “你都知道些什麼?”點點淚痣,跡部反問道。

  “景吾哥哥~”拖長了語調,蘇暖嘟嘟嘴不滿跡部的轉彎抹角。

  對蘇暖的撒嬌沒轍,跡部立刻舉白旗投降,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記得上次那份資料上提到的真田信介的兩個私生子嗎?”

  蘇暖點點頭,那麼震撼的消息她怎麼可能忘記,“難倒真田信介終於沉不住氣了?”

  跡部讚賞的點點頭,“確實,當時他想栽贓給我們家,藉口和真田雅歌離婚。可惜後來跡部家放話,所有的事情跡部家根本沒有摻和,撇清了關係,也毀了真田信介的如意算盤。”

  聞言,蘇暖眼裏閃過一絲了然,“失去了藉口,所以真田信介就狗急跳牆了?”

  “對!”跡部難掩眼中的嘲諷,“虧得我們還以為能成功隱瞞情人和私生子這麼多年,真田信介應該是個聰明人,誰知轉眼他就自己爆出了這件事,還是在真田家一個小型聚會上爆出!”

  嗤笑出聲,蘇暖彎起嘴角,“他瘋了?!這種事突然聲張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確實瘋了!根據我們的人查證,真田信介的情人忍耐了這麼多年不見光的生活後終於受不了了,威脅真田信介如果不肯對外認可他們的存在,就要帶著孩子離開!”

  詫異的挑眉,蘇暖難以置信,“真田信介還真信了?”

  點點淚痣,跡部似笑非笑,“豈止信了,還立刻慌亂的跑到真田正雄面前要求讓自己的一雙小兒女認祖歸宗!”

  “接下來呢?”蘇暖眼裏閃過一絲興味,從沒想到真田家的這出戲居然越演越精彩。

  “真田雅歌自然不肯甘休。在場那麼多人可都親眼見證了真田信介的背叛,她現在可真是進退兩難。這種當眾侮辱,不離婚難消氣,離婚又不甘心!”

  彎唇淺笑,蘇暖擺擺手,“我賭真田雅歌絕對不肯離婚,景吾哥哥信不信?”

  “哦?”興味的挑眉,跡部好奇為何蘇暖如此肯定。

  “不可說不可說,景吾哥哥等著看就是了。”故意賣了個關子,蘇暖神秘的眨眨眼。

  第二天,果然傳出真田信介對真田雅歌正式提出離婚的要求,理由是夫妻性格不合。不出蘇暖所料,真田雅歌真的毫不猶豫拒絕了真田信介的要求,態度強硬,不留絲毫轉圜的餘地。

  而後,真田信介領著嬌妾和一對兒女竟直接去了真田正雄的院子,美其名曰要先帶孩子們拜見祖父,直接氣暈了當時也在場的真田雅歌。

  家裏鬧得雞飛狗跳,真田裕一郎和真田弦一郎兄弟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分別跟學校請了長假,兩兄弟勸完父親勸母親,可是說破了嘴皮真田信介仍然不肯妥協。見狀,真田雅歌哭鬧得越發厲害。

  而真田正雄也因為兒子不顧身份撕破臉的行為氣倒在床,真田家的專屬醫生現在已經住進了真田家,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真田老爺子,就怕真田正雄年紀大了出了什麼意外。

  固定的午飯聚餐地,忍足推推眼鏡,眼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暖暖,真田家的名聲這次是徹底毀了!”

  蘇暖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真田本家遠在神奈川,主要影響範圍並不在東京,但這幾天無論走到哪都聽到人們津津樂道真田家鬧得紛紛揚揚的醜聞。

  “真沒想到這樣古板守舊的百年望族,到了這一輩居然出了個為了美人,‘一切皆可拋’的情種!”

  “可惜是個腦門泛綠的情種!”向日一口咬掉蘇暖夾過來的壽司,撇撇嘴,語氣不屑。

  “泛綠?”疑惑的放下筷子,蘇暖不解的看著神色莫測的兩人。

  “暖暖還不知道吧,”忍足掛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真田信介百般寵愛的那對雙胞胎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驚訝的抬眼,蘇暖皺皺眉,覺得難以置信,“怎麼會?侑士嶽人你們怎麼知道?”

  “暖暖忘了我家是做什麼的嗎?”忍足笑得驕傲,“他的那雙孩子是在忍足家旗下的某家醫院出生的,資料俱全,這事爆出後,我特意派人查了查,居然發現這樣的真相!”

  “也就是說真田信介還蒙在鼓裏?”眼裏露出幾分玩味,蘇暖問道。

  “是,畢竟這種事就算有人懷疑也很難查到,所以目前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忍足肯定的答復忽然給了蘇暖一些靈感,開始暗自琢磨某些早該了結的事情。

  “暖暖,”因為蘇暖過去的遭遇和背上猙獰的疤痕一直記恨真田家的向日少年興奮的扯扯蘇暖的衣袖,“我們現在把消息放出去吧,真田家這次肯定身敗名裂!”

  “暖暖?”詢問的看向沉思的蘇暖,忍足會關注跟他毫無關係的這條八卦,還特意去查證也是為了能多給蘇暖一些幫助。

  “不,這消息現在不能洩露出去,侑士嶽人你們也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情!”

  出乎兩人的意料,蘇暖一口回絕了向日的建議。

  聞言,向日急得憋紅了臉,“暖暖,你瘋了嗎?居然打算放過他們?你難倒忘了他們對你做過什麼!”

  忍足雖然沒有出聲,但眼裏的不贊同沒有逃過蘇暖的眼睛。

  彎起一個甜美的笑容,蘇暖好整以暇的端起飯後水果的餐盤,“我只是說現在不要洩露出去,可沒說以後不能洩露!”

  瞬間明瞭了蘇暖的用意,忍足平光鏡後的桃花眼閃爍著狡猾的精光,“暖暖果然想得周到!”

  一頭霧水的向日少年看看笑得一個比一個奸猾的兩人,不爽的皺皺眉頭,“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揉揉向日少年柔軟順滑的妹妹頭,蘇暖渾身散發著聖母的光輝,“乖~小孩子不要摻和這些勾心鬥角的事!”

  “跡部暖櫻!”一聲怒吼驚飛了樹上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忍足揉揉刺痛的耳朵,瞪了眼怔楞的蘇暖,是你惹毛了他,自己擺平!

  雖然耳朵也遭了殃,可是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炸毛版紅螃蟹向日,蘇暖因格外好心情而冒出的惡劣性格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嶽人在關心我呢,真好!”

  柔柔的一聲歎息讓向日火氣立刻消了一大半,別開臉小聲嘟囔道,“我才沒有關心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向日少年還是這麼彆扭!

  心裏笑得打跌,但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蘇暖嚴肅了臉色,“現在真田家鬧得不可開交,如果我們公佈這個消息,他們頂多更丟臉,但矛盾最尖銳的部分已經消失。既然雙胞胎根本不是真田信介的親生骨血,就算他再愛那個女人,也不可能繼續和家族作對,要求離婚。換句話說,等於是我們幫了他們!”

  向日茅塞頓開,“所以暖暖想等他們鬧得差不多再公佈?”

  贊許的點點頭,蘇暖笑得狡猾,“這是自然!你想想,真田信介態度這麼堅決,鬧到最後無論怎樣都會兩敗俱傷!如果真田信介最後妥協,放棄離婚迎娶情婦的想法,但這根刺也永遠紮進了真田雅歌的心裏。真田正雄和真田家兩兄弟對他勢必也有很大的意見。

  如果真田信介贏了,成功和真田雅歌離婚並接回了兩個孩子,岳人你想想,到那時我們再公佈這個事實,你覺得真田家還有存活的可能嗎?”

  眼裏閃著點點寒意,蘇暖冷笑,“如果那兩個孩子和他們的母親一樣野心勃勃,那就更好!真想看看真田家殘酷的繼承權爭奪!”

  被蘇暖慎密深遠的分析震驚,向日滿臉崇拜,“那暖暖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優雅的吃了一顆葡萄,蘇暖愜意的眯起雙眼,“真田家的這場鬧劇,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了!”

  下午的時候,蘇暖難得積極的提前到了網球場。

  說起來自從她被跡部直接用職權劃到了網球部當經理後,她出現在網球場的次數,屈指可數。

  “暖暖?”

  所以當笑眯眯的蘇暖看到見了鬼似的向日,居然好心情的沒有打趣妹妹頭童鞋,放下包乖乖坐在跡部專用的躺椅上悠閒的喝果汁。

  見向日好奇的湊了上來,蘇暖無奈的攤攤手,知道向日不得到一個答案是不會甘休的性格,只能耐心解釋道,“國光一會要過來和景吾哥哥商量網球部的事情。”

  原來是來等那座冰山!

  委屈的癟癟嘴,向日牌包子熱烘烘的出爐。就算親眼看見手塚對蘇暖以身相護,他還是不喜歡他跟暖暖呆在一起!那個面癱悶騷肯定是故意在暖暖面前充英雄,好騙善良的暖暖做他女朋友!

  深知向日少年對手塚不知名的敵意,蘇暖乖覺的解釋了一句就安靜的喝著果汁,默默計算國光到冰帝的時間。

  “跡部同學,我喜歡你很久了,請和我交往!”

  正兀自思考晚上和手塚去哪里甜蜜的吃晚飯的蘇暖一愣,這男生從哪冒出來的?!

  “吉田!回去訓練!”突然冷下面孔,眼前的向日哪里還是剛剛隨意笑鬧的少年,周身的威壓讓蘇暖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她竟從不知道彆扭的妹妹頭還有這樣強勢的一面。

  “向日學長……”被稱為吉田的男生微微瑟縮了一下,又仿佛鼓足了勇氣盯著尚在驚訝的蘇暖,“跡部小姐我對你……”

  “暖暖!”冷清中透著幾分的溫柔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門口傳來,蘇暖臉上劃過一絲欣喜,抱歉的朝面前已經漲紅了脖子的少年笑笑,快步走向那抹挺拔的身影。

  “國光!”親昵的挽上手塚的胳膊,蘇暖笑得溫柔。

  “啊嗯~”不滿的清清嗓子,跡部酸酸的看著眼裏只有男友沒有哥哥的蘇暖,女生外向啊!

  赧然的摸摸鼻子,蘇暖有些不好意思,“景吾哥哥!”

  “恩哼!”酸意稍減,跡部瞟了眼自己專座前呆愣的男生,“一年級的吉田?”

  立馬回想起剛剛男生對自己的大聲告白,恐怕已經走近的手塚和跡部都聽見了。急急的拉住手塚的衣袖,蘇暖搖搖頭,“國光,我跟他……”

  “暖暖,晚上你想去哪吃飯?”截斷了蘇暖未盡的解釋,手塚似乎知道蘇暖想說什麼,突然轉換了話題。

  看著手塚眼裏毫無保留的信任,蘇暖松了一口氣,心裏淌過幾股暖流,她選擇的人給予了她全心的信任,沒有一絲的懷疑和晦澀!所以,即使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都讓她覺得敵過了所有的甜蜜情話!

  等在一邊聽著手塚和跡部你來我往的寒暄客套,蘇暖想著今晚的兩人世界不耐煩的撇撇嘴,“景吾哥哥,國光,你們天天這樣煩不煩,反正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跡部一噎,這丫頭,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了!

  手塚嘴角微微上翹,眼裏溢滿了笑意,只有暖暖真心認可一個人後,才會對你這麼不拘小節,當作自己人對待!

  聽了暖暖的抱怨,手塚立刻從善如流的跟跡部告辭,等了這麼久,她該是不耐煩了。細心的接過蘇暖的書包,手塚不動聲色的環顧一圈偌大的網球場,沒想到冰帝的狼還挺多。

  曖昧的彎腰湊近蘇暖左側臉頰,手塚故意給其他人造成了一個視角錯覺,誤以為他在親吻蘇暖。

  傻乎乎的看著手塚突然的動作,蘇暖疑惑的側頭,不解的挑眉,“國光?”

  “掉了一根線頭。”伸手拂過蘇暖的肩頭,手塚的動作讓兩人的情形在他人眼裏更加親密。

  抬頭冷冷的掃過那些正豎著耳朵斜著眼睛關注著他們兩人的冰帝網球部成員們,特意在一臉傷心之色的吉田身上微頓,刺骨的寒意讓沉浸在失戀悲傷中的吉田狠狠打了個冷顫,莫不是要變天了?

  滿意的發現眾人對蘇暖的目光收斂了不少,手塚理理蘇暖耳邊耷下的碎發,“走吧,去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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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家長



  拉著蘇暖上了家裏派來的車,手塚點點頭示意司機開車。

  “國光,我們現在去哪?”有些好奇今天為何手塚沒有詢問她的意見,往常他總是先考慮自己的喜好。

  “我家!”

  蘇暖一噎,被手塚言簡意賅的解釋驚到,“國光你說今天我們去你家吃飯?”

  “啊。”

  溫柔的看著瞬間慌亂起來的蘇暖,手塚推推眼鏡,“不要擔心!”

  “怎麼不擔心?”聲音突然拔高,蘇暖神色緊張,“我還沒準備好……”

  雖然住院期間,早已見過手塚的家人不知道多少次,但此一時彼一時,當時面對手塚家人的身份是‘與手塚國光共患難的朋友’,現在的直接上門拜訪卻是以手塚女朋友的身份登門。讓沒有心理準備的她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立即接受今天的行程安排?

  “國光,我們回去好不好,改天我們再一起回去?”癟癟嘴,蘇暖可憐兮兮的拉拉手塚的衣袖,滿臉哀求。

  “母親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手塚看著包子臉蘇暖,雖然口氣有所軟化,但仍不肯退讓。不是他故意為難蘇暖,只是這丫頭有時候思慮過度,若是正式提出和他一起回家的要求,恐怕要等上許久才會得到首肯。可是他不想再等,偶爾的強勢和壓力反而可以更進一步促進感情的發展。

  蘇暖瞬間洩氣,氣鼓鼓的瞪了一眼神色不變的手塚,“國光你明明就是預謀好的!”

  對蘇暖的控訴不置可否,手塚推推眼鏡,看著車子拐進自家院子。

  “國光,真的要去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蘇暖期待的盯著手塚。

  面無表情的回視蘇暖,手塚的意思很明顯,今天要想掉頭回去肯定不行。

  深深吸了一口氣,蘇暖在心裏暗自給自己打氣,要自然,要大方,要自信,要禮貌,要鎮定……

  感覺心裏建設做得差不多了,蘇暖橫下心邁出了車門。

  這是她第三次到手塚家。

  第一次是為了給小LOLI慶生,手塚家長輩都不在家,自然沒碰面。

  第二次是前不久和跡部翔太、跡部景吾一起專程上門道謝,感謝手塚危急關頭對她的拼命相護。當時有父親和哥哥在,蘇暖作為小輩只要安靜的坐在一邊聽他們寒暄客套,乖巧的微笑就好。

  第三次就是現在,沒有心情欣賞手塚家日本風格濃郁的別致小花園,蘇暖滿腦子都是即將面見未來公公婆婆和祖父的緊張不安。

  敏銳的注意到蘇暖的緊張,手塚默默伸手握住蘇暖緊張握拳的右手,乾燥溫暖的大手似乎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竟漸漸安撫了蘇暖心中的焦躁。

  回握手塚,蘇暖眼神堅定,不就是見家長嗎?難不成手塚家還會阻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成?!

  即使心裏這麼想,蘇暖依舊一副中規中矩的樣子跟著手塚走進了大廳。

  “暖暖!”

  小LOLI早早得知蘇暖今天要來,已經期盼了一天。剛看見蘇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就迫不及待的飛撲過來!

  狼狽的後退兩步緩衝小LOLI帶來的沖勁,蘇暖揉揉小LOLI一頭茶色長髮,“國羽!”

  “咳咳,跡部San。”坐在沙發上的不二起身,禮貌的問候道,只是神色中多了幾分尷尬和愧疚。

  “不二君。”友好的點點頭,蘇暖知道上次他們遇襲時手塚曾發出過求救資訊給不二周助,可惜一直到跡部手塚兩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才後知後覺的看到手機上的短信。事後,蘇暖和手塚住院的時候不二也曾來過不少次,對手塚蘇暖兩人慎重的道歉。

  其實蘇暖對不二並非沒有怨言,如果不二能早點看到消息,或許手塚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可是事情責任並不全在不二,手塚受傷更多還是因為她。更何況小LOLI對他不留情面的懲罰已經讓蘇暖出了一口氣。所以短暫的鬱悶後,蘇暖心裏對不二早就沒有抱怨。只是不二看到蘇暖仍然感到有些不自然。

  “跡部小姐來了?快請坐!”手塚彩菜聽到客廳的動靜從廚房走出,熱情的拉住蘇暖寒暄。

  “手塚伯母,您好!”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 “今天來得匆忙,空手上門,實在抱歉,失禮了!”微微欠身,蘇暖的態度無可挑剔。

  “你這孩子,幾天不見,怎麼跟阿姨這麼生疏了!”嗔怪的拍拍蘇暖的手,手塚彩菜招呼傭人給蘇暖上茶。“還叫什麼手塚伯母,這麼見外,就叫阿姨就好。”要是能叫一聲媽媽就更完美了!心裏暗自盤算,手塚彩菜深知這事急不得,免得嚇跑了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媳婦,那就得不償失了!

  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蘇暖笑彎了眉眼,“阿姨也別叫我跡部小姐,叫我暖暖就好。”

  笑開了花,手塚彩菜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准兒媳她越看越喜歡!

  眼見母親的眼神越來越詭異,連一向鎮定的蘇暖都忍不住額頭開始冒汗,手塚清清嗓子拉過蘇暖,“暖暖,吃梨。”

  接過手塚遞來削好皮的梨子,蘇暖感歎手塚救場的及時,再那麼跟手塚彩菜對視一會,她肯定忍不住想逃跑,那眼神,實在慎人!

  手塚彩菜笑眯眯的看著自家兒子體貼的把梨削好皮才遞給蘇暖,心裏有些微酸,要知道連她都沒吃過兒子削的水果……

  但是她心裏卻也踏實了不少,以前總擔心兒子不會跟女生相處,冷冰冰的性格只能把人嚇跑。沒想到現在國光和跡部家丫頭在一起後,倒是變得體貼細緻了不少!

  “咳咳,父親和祖父呢?”這下聯手塚也受不了母親時而感慨時而鬱悶的多變目光,努力的尋找話題岔開母親集中在他們兩身上的注意力。

  “國晴今天有事,要晚點回來。父親去拜訪老朋友,可能一會兒就到家。”

  見蘇暖和自家哥哥已經快抵擋不住母親的眼神攻勢,手塚小LOLI機靈的扯扯手塚彩菜的衣袖,“媽媽,你不是說今天要做甜點嗎?再不準備今天就吃不上了!”

  猛然想起廚房做了一半的蛋糕,手塚彩菜急忙起身,“國光國羽你們好好招待跡部小姐,我先去做點心!”

  客廳裏的四個人齊齊松了口氣,不二戲謔的打趣道,“沒想到跡部San也會也這麼窘迫靦腆的一面?~”

  “就是就是。”小LOLI立馬附和的點頭。

  蘇暖鬱悶的撇撇嘴,她只要一想到這是在對未來婆婆說話,她就不自覺的緊張……

  “都是一家人,不要緊張!”手塚推推眼鏡,安慰道。

  蘇暖無語,這不是下午她對手塚和跡部說過的話咩?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不過兩個小時就又被送還給了她自己!說得輕鬆!蘇暖恨恨的瞪了一眼表情平靜的手塚,暗自腹誹,要是讓你突然面對跡部翔太和跡部老爺子,看你緊張不緊張!哼哼~

  眼裏透出幾分笑意,手塚寵溺的揉揉蘇暖的紫發,恐怕是真的太在乎,所以才會這麼緊張。否則以蘇暖的性格,此時就算面見日本天皇,估計也是一副悠閒的樣子。

  沒過多久,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紛紛到家。晚餐的氣氛很好,大家對蘇暖的態度親切自然,讓一直有些彆扭感覺的蘇暖總算放鬆了不少。

  飯後,留下傭人收拾桌子,手塚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廳閒話家常。大家從跡部家最近的成功收購談到手塚家新開的道場,從日本首相出國訪問談到隔壁新來的鄰居,從手塚家前幾天收養的流浪貓談到手塚國羽和不二的婚期,當蘇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話題已經越歪越遠的時候,情況已經是騎虎難下。

  “暖暖你上次送給國羽的玩偶很漂亮,可惜只有兩個,暖暖那裏有樣稿嗎?有時間我再去定幾個。”By眼露期待的手塚彩菜。

  “說起來那兩個玩偶是按手塚和跡部為原型做的吧,其實細看下來暖暖和跡部也有幾分相像呢。”By意有所指腹黑髮作的不二。

  “要是改成暖暖和國光的玩偶,肯定也很不錯!”By眼露憧憬的手塚彩菜。

  “那還要玩偶做什麼?暖暖和哥哥生兩個給我們玩不就好了!”By突然興奮燃燒的某只LOLI。

  “俗話說外甥像舅。”By沉默許久一臉正經突然開口的手塚國晴。

  “暖暖,國光,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By眼冒精光仿佛已經看見粉嫩嫩的小孫子小孫女的手塚彩菜。

  “不要大意!”By笑眯了眼還努力做出嚴肅表情的手塚國一。

  蘇暖大囧,這家子人,真強大……

  可是她以前怎麼就從沒發現呢?

  環顧四周投射過來的各色期待目光,蘇暖努力扯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我們儘快……”

  這下連身邊的手塚都破功露出了幾分笑意,真是個實在的丫頭,就這麼稀裏糊塗被繞了進去,把自己給賣了……

  不二別過臉,掩飾笑抽了的嘴角,蘇暖有時候腦筋會轉不過來彎,比如在溫泉時的那副傻樣,今天明顯又抽住了,格外好拐!

  “侄女是我的!”小LOLI拍拍胸脯大聲宣佈。一想到新一代腐女的傳奇即將在她手上誕生,手塚國羽就想熊熊燃燒,多麼有愛的事業!

  狠狠瞪了一眼狡猾搶先的女兒,手塚彩菜忿忿不平,她才不要又養出一個冰塊兒子,成天的放冷氣!

  眼見大家話題又一次不知歪向了何方,蘇暖徹底無語,開始深刻的反省自己今天聽從了手塚的要求來這裏是否是個極大的錯誤!

  “咳咳……”實在看不下去家人的豐富的想像,手塚輕咳了兩聲,“時間不早了,我送暖暖回去!”

  禮貌的和手塚家眾人道別後,蘇暖在手塚彩菜不舍和期盼的目光中近乎落荒而逃,在呆下去恐怕他們會連孩子的名字都起好!

  婉拒了手塚家派車送她的好意,蘇暖拉著手塚沿著路邊慢慢散步。

  “不要介意!”手塚推推眼鏡,突然出聲。

  “誒?恩,沒事。”點點頭,蘇暖眼中透出幾分暖意,雖然情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卻意外的讓人覺得窩心,感覺真被當作一家人對待,很溫暖。

  “暖暖有沒有考慮過什麼時候結婚?”躊躇了一下,手塚問道。

  漲紅了臉,蘇暖垂下眼簾,這話怎麼能這樣直白的問她?回答的時間早了,就像在催促手塚早點娶她。回答的時間晚了,又像在變相拒絕……

  眼見蘇暖的窘迫,手塚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措辭不當。沉默了一下,手塚盯著蘇暖恬靜的面龐,“暖暖,我可能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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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奔天涯



  “離開?”不解的皺皺眉頭,蘇暖問道。

  “啊。我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正是網球選手的黃金年齡,我準備開始職業生涯。”言簡意賅的解釋清楚,手塚推推眼鏡,等待蘇暖的反應。

  沉默了一下,蘇暖突然之間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心情複雜難辨。“國光,你不準備等高中畢業後再去嗎?”

  “啊,正好有一封邀請函可以作為進入職網的敲門磚,若等畢業可能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耐心的把自己的考慮全盤托出,手塚今天急著帶蘇暖回家也是出於即將長年遠行的考慮。

  垂下眼簾,蘇暖心情有些沉重。她和手塚的感情剛剛步入正軌,正是如膠似漆的甜蜜時候,手塚這一走,恐怕不知多少年才能有時間留給兩人好好相處。雖然早就明瞭手塚進入職網的想法,只是兩人從沒談過此事,蘇暖一直以為他會高中畢業再走,完全有充足的時間留給他們鞏固感情,繼而訂婚。

  “暖暖。”略帶擔憂的看著神色不明的蘇暖,手塚有些懷疑這樣突然告訴她是不是正確。

  深深吸了一口氣,蘇暖壓下心中煩亂的心緒,“國光,去吧!我支持你!”

  心裏微微輕鬆了一些,手塚推推眼鏡,“暖暖,謝謝你!”

  搖搖頭,蘇暖示意手塚不用跟她這樣見外,“國光,既然網球是你的夢想,那就努力去追尋吧!人生只有一次,你這麼好的資質,不去試試會遺憾終身!”

  意識到自己的神色可能並不太好看,蘇暖努力彎起嘴角,“不過不許你跟其他女人太親近,”故意作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否則要是讓我聽到什麼花邊新聞,哼哼!”

  眼裏透出幾分笑意,手塚揉揉蘇暖蓬鬆的紫發,“啊。”

  接下來的日子,手塚忙著各種手續,和蘇暖見面的時間驟減,但好在兩人間電話倒是從未間斷,一天兩個,似乎手塚的離開對他們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沒幾天,手塚退學準備打職網的消息就傳出了青學。

  “暖暖,手塚要去職網?”忍足覷著蘇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夾菜的手一頓,蘇暖點點頭,露出一個平靜溫婉的笑容,“是啊。”

  “那你怎麼辦?”向日急急的拉住蘇暖的衣袖,神色憤然。

  “我?”疑惑的歪歪腦袋,似乎不明白向日為何會有這樣的疑問,“當然是繼續上課啊!”

  “暖暖!你怎麼就不著急的!”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表情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蘇暖,向日漲紅了臉。

  “暖暖,”安撫的拍拍氣急的向日嶽人,忍足推推眼鏡,躊躇了一下委婉的問道,“你和手塚準備訂婚?”

  搖搖頭,蘇暖夾起一個壽司放進碗裏,“時間太倉促,父親和景吾哥哥不會同意,而且總不能我去求婚吧!”

  神色晦暗不明,忍足再次後悔當初就該堅決阻撓蘇暖和手塚在一起,他們都是熱愛網球的人,自然明白能進職網對他們是多大的夢想。可是手塚這件事未免做的有些欠妥。不說這件事他沒有提前告知蘇暖,後來更沒有對兩人以後的事情有所交待。

  一旦進入職網,除非受傷修養,否則訓練比賽會把時間全部排滿,哪有時間和心思顧得上遠在日本的暖暖!而且,體育圈和娛樂圈一樣,四處流言飛語,手塚以出身日本名門的身份進入必定已經承受眾多各色眼光。若是以後蘇暖的存在和身份再曝光,那麼他肯定會被人詬病並非靠實力拼搏。

  作為一個網球選手,忍足能理解手塚的夢想和選擇。但作為一個朋友,忍足實在看不慣手塚的做法,對蘇暖未免有些殘忍。

  若是他考慮周全一些,留出一部分時間給手塚跡部兩家認可他們的事情,那麼就好多了,但手塚明明可以做到卻選擇了最倉促的離開!

  “暖暖,”有些憂心蘇暖這樣不過是把情緒壓下,“你是怎麼想的?”

  放下手中的飯盒,蘇暖抽出紙巾細細的擦擦嘴角,“沒怎麼想,雖然對我來說確實突然了點,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既然是他的夢想,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我不希望他因為我留下什麼遺憾,成為日後我們之間的雷區。這種責任,我擔不起!何況,他有他夢想,我也有我的。這樣,挺好!”

  見蘇暖不欲多說,忍足輕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追問蘇暖的打算。

  放學回到家,蘇暖站在別墅門口無奈的聳聳肩,家裏自從聽說手塚突然要離開的消息,這兩天的氣氛簡直是烏雲密佈。

  “暖暖,手塚家小子有什麼好!我們家暖暖這麼優秀,換一個不就行了!景吾,給你妹妹再物色一個!”跡部老太爺跺跺拐杖,神色氣憤。

  跡部景吾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是,爺爺!”

  “景吾哥哥!”嗔怪的瞪了眼跡部,蘇暖依偎到跡部老太爺身邊,“爺爺,這事我早就知道,我也是支持他去的,您別生氣嘛!”

  “早知道?兩天前還是三天前?這算什麼早就知道!不行,我要找手塚國一要個說法,他孫子這是怎麼回事!當我們跡部家沒人嗎?”戳戳蘇暖的額頭,跡部老太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爺爺,”撒嬌的拖長了語調,蘇暖抱住跡部老太爺的胳膊,“您就不想多留我幾年嗎?”委屈的癟癟嘴,“虧我一直覺得爺爺疼我,原來私下這麼想把我早早嫁掉!”

  見寶貝孫女神色委屈,跡部老爺子慌了手腳,“暖暖,不哭!爺爺求之不得多留你幾年!”

  “那不就行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蘇暖再接再厲繼續幫手塚說好話,“何況你也不想我嫁個一個默默無聞的平凡高中生吧,國光這次進職網,有了好成績再娶我,您不是也有面子嗎?!”

  轉念一想,跡部老爺子覺得蘇暖說的也有道理,可惜還是拉不下面子妥協,“哼哼,你們小孩子的事情我不管了,但若是手塚家小子敢欺負你……”

  “爺爺!”蘇暖嘟嘟嘴,“國光才不會欺負我!”

  見孫女鐵了心幫自己男朋友說話,跡部老爺子沒轍,只能寵溺的揉揉蘇暖的腦袋,由管家扶回了二樓書房。

  “暖暖,你真的想清楚了?”客廳裏只剩下跡部蘇暖兩兄妹,點點淚痣,跡部緊緊盯著蘇暖犀利的問道。

  “恩。”

  “你就不怕他變心?”

  “不怕!”蘇暖微頓了頓,“君若無情我便休,我自認不是一個會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人,何況,”蘇暖挑眉輕笑,“我有自信,國光不會變心!”

  “希望如此!”不置可否的端起咖啡,跡部意味深長的瞥了眼滿臉驕傲的蘇暖。

  時間一晃而過,手塚已經離開日本一個多月了。蘇暖的生活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按時上課,按時回家。只是身邊少了那個會寵溺的看著她笑鬧的男子。

  手塚因為前段時間修養身體的緣故,訓練一度中斷,到澳大利亞後,訓練時間安排非常緊湊,每天只有幾分鐘的時間能和蘇暖打打電話,聯絡感情。

  最初的不舍和鬱悶過後,蘇暖已經全然平靜。就像她自己對忍足說過的,手塚有他的夢想,蘇暖也有!

  眼見波折的高二即將結束,蘇暖也開始著手準備大學申請事宜。她從來不是只知感情的小女人,即使沒有人陪伴身邊,她也能獨自驕傲的飛翔。

  緊鑼密鼓的準備申請材料,準備英語考試,準備論文提交,準備各類證件,高三的上半學期在蘇暖焦頭爛額的忙碌中瞬間劃過。

  所以當蘇暖某天在圖書館查資料的時候突然聽到真田家崩潰的消息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顧不上寫到一半的摘要,蘇暖收拾好東西急急沖進了跡部的辦公室。“景吾哥哥,聽說真田家垮了?”

  放下手中的檔,跡部略帶笑意的看著蘇暖急切的神情,“是的!”

  “怎麼樣的結果?”喝了口茶平復了一下因剛剛小跑過來跳得格外劇烈的心臟,蘇暖問道。

  “真田信介砍死了自己的情婦,瘋了;真田正雄受不了殘酷的打擊,重病垂危。”

  沉默的端起茶杯,蘇暖心情複雜,她設想過許多種結果,唯一沒想到會是這樣。嗓音乾澀,蘇暖抬眼,“真田信介知道了真相?”

  “恩!”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放出消息……”皺皺眉頭,蘇暖有些疑惑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會洩露。

  似乎知道蘇暖在想些什麼,跡部點點淚痣,“是真田正雄偷偷派人查的,畢竟,那兩個孩子早已住進了真田家,他要私下找人測測DNA,確實很簡單!”

  “於是他告訴了真田信介結果?”蘇暖說不清心裏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兜兜轉轉真田家最後竟是崩於他們自己之手。

  “若是真田正雄知道自己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他寧願永遠的隱瞞這件事!”神色複雜,跡部敲敲桌子說道。

  “確實!”躊躇了一下,蘇暖還是忍不住繼續追問,“那真田家現在?”

  冷笑一聲,跡部眼裏透出幾分輕諷,“真田雅歌徹底心灰意冷,不理世事,扔下真田家一大攤子事情當了甩手掌櫃。真田弦一郎年紀尚輕,無法服眾。真田家群龍無首,亂成一片。在日本真田家的各大道場聽說這次事情後,學員紛紛離開,聲稱絕不承認自己是真田家弟子—真田家這次是徹底完了!”

  沉默不語,聽到真田家這樣的結局蘇暖沒有預想中的欣喜,反而有些低落。微微歎了一口氣,蘇暖垂下眼簾,真田家也算罪有應得,自作孽不可活。可是這麼多年的糾纏,即使後來的事情她都沒有參與,只是在一邊看著都覺得已經厭煩。

  見蘇暖神色懨懨,跡部聰明的止住了話題,從抽屜翻出一張精美的紅色請柬遞給蘇暖。

  “這是什麼?”疑惑的接過請柬,蘇暖翻開,“柳生比呂士和齋藤亞由美訂婚邀請函……”

  看看落款的日期,竟然就是下個月六號,折好收進包裏,蘇暖輕聲問道,“景吾哥哥,柳生這是商業聯姻?”

  撫撫淚痣,跡部點點頭,“啊嗯~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

  疲憊的揉揉眉心,蘇暖語氣倦怠,“只是覺得可惜罷了,柳生君,值得更真摯的感情……”

  嗤笑出聲,跡部的語氣帶著幾分自嘲,“生在這樣的家族,從一開始就應該做好被犧牲的準備。”

  “那景吾哥哥你呢?”眼神熠熠,蘇暖突然抬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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