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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你眼裡的溫柔/教授與貓》作者:碧眼狐狸【完結+番外】

  
  斯內普從袍子口袋裡取出一瓶魔藥遞到蕾拉面前。
  “這是什麼?”蕾拉接過瓶子,抬頭問。
  “鑽心咒對心髒有很大傷害,為了你不過早離開人世,還是喝下它來保養你的心髒吧!”
  蕾拉對斯內普誇張的言辭不以為然,打開瓶塞:“惡……好難聞的味道……”
  一定很難喝……
  “我喝,我喝,你別瞪我了……”蕾拉鼓足勇氣,深深呼吸,捏著鼻子,開始喝藥。
  梅林啊上帝啊觀音菩薩啊!藥入口的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從來不知道會有這麼可怕的液體,極苦,極辣,極酸,極澀!
  “不准吐出來!”斯內普凶神惡煞地說。
  蕾拉被他一嚇,把嘴裡的一小口藥咽了下去。
  藥水滑過喉嚨到達胃部的這一路上,好像都長出了能分辨味道的味蕾,告訴大腦那強烈的余味。
  蕾拉痛苦地咧著嘴,眼角閃著淚光,她哀求地看著斯內普,沒有任何反應。
  “西弗……”可憐兮兮的聲音帶著哭腔,“真的好難喝……”
  “能喝下第一口,就把它都喝光。”斯內普用那種很不高興的表情注視著她,似乎這是一個非常不聽話的頑劣學生。
  “不想喝……”蕾拉做著垂死掙扎。
  “不要逼我用咒語給你灌下去。”斯內普冷冷地威脅著。
  蕾拉死命地搖頭,她真的沒有勇氣再碰這個藥水一下。
  斯內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蕾拉把藥瓶放在床頭櫃上,喝了一大口水後,整個人鑽到了被子裡:“我要睡覺了。”
  房間裡死一般沉寂。
  突然,被子被掀了開來,蕾拉試圖搶回它,卻詫異地發現自己被固定住了。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斯內普重復了上次她生病時候的灌藥舉動,喉嚨被迫吞咽下那一整瓶藥水。
  這些惡心的藥水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眼淚也不由自主地聚集。
  等固定的咒語解開後,蕾拉馬上捂著嘴,撲到床邊,面朝著地面,和那種惡心嘔吐的感覺作斗爭。
  “不准吐出來!!!”斯內普一把撈起蕾拉,讓她坐正,就好像對著干淨的床單她就不會吐了一樣。
  蕾拉彎低身子,雙手捂住嘴,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著,努力地抑制胃裡的翻騰,可控制不了身體本能地打著寒顫,顫抖地愈發厲害起來。
  一滴淚水滴到了雪白的被面上,轉瞬暈化開來。
  一只大手在蕾拉的背上輕輕地,笨拙地拍撫著。
  斯內普遞過水杯,很不自然地用“溫柔”的語氣說:“喝水。”
  蕾拉沒有看他,只是顫巍巍地伸手接過杯子,大口大口吞咽著,可是全部喝完都無法稀釋那種苦感。
  她低著頭把杯子放到了一邊,動作迅速地躺下,把被子拉高,蓋住了自己的臉。
  整個過程沒有和斯內普的視線接觸過。
  她在被窩裡動了動身子,面朝牆壁側躺著,蜷縮起來,含含糊糊地說:“我要睡覺了。”
  
  房間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斯內普靜靜地站在那裡,注視著蜷成蝦子狀的蕾拉,即使隔著被子,也能夠看出她在發抖。
  
  他知道這個藥很難入口。
  他知道她不喜歡喝藥。
  可是,只有它是最有效的。
  整整熬制了一個晚上,才有這麼一瓶,如果吐了,就要再等12個小時。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拿出口袋裡的一盒巧克力蛙,放在了枕頭邊上,轉身走了。
  
  蕾拉偷偷把被子空開一條縫,豎著耳朵聽著床邊的動靜,她很生氣,被強迫喝了這麼可怕的東西。可是那個使用武力的人,一點都沒有道歉的意思。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蕾拉掀開被子,卻看到了床單上那顯眼的巧克力蛙。
  眨了眨眼,她很快明白過來,這是斯內普為她准備的,先前的火氣頓時消失彌散,不由柔柔地叫了聲:“西弗……”
  斯內普聽到聲音,回過頭,干巴巴地說了句:“好好休息。”
  扭頭又要離開。
  蕾拉跳下床,靈巧地追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斯內普。
  他身形一頓,立刻僵硬了起來。
  蕾拉把右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怎麼了?”
  她不吭聲。
  斯內普握住了她的手,想扳開纏住自己的手臂。
  蕾拉發現了他的意圖,用了很大的力氣,怎麼都不肯松手。
  “松手。”
  她還是不說話。
  僵持了半分鍾,斯內普歎了口氣:“對不起。”
  通過胸腔傳遞的聲音,帶著磁音。
  蕾拉撅了撅嘴:“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才要說對不起。你辛辛苦苦熬了藥,我還不配合。”
  斯內普無奈地說:“我不該強迫你喝。”
  “可是你不強迫,我就不會去喝。我沒有自己喝下它的勇氣。你比我更在意我的健康。”她悶悶地說。
  斯內普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停了很久,蕾拉慢慢地說:“你總是那麼別扭,就算是關心也表現得那麼凶悍。怪不著風評那麼差……”
  
  “我不在乎。”斯內普平靜地回答。
  
  “可是我在乎。”蕾拉咬了咬下唇,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脖子處,強調說道,“我在乎。”
  “因為我在乎你,西弗勒斯。”
  “我不希望你整天用這些陰狠冰冷的表情,惡毒的語言來武裝自己,去攻擊別人。”
  “我希望你能過得自在一些,拋棄那些沉重的包袱。”
  “我希望你能對我坦率一些,不要讓我……不要讓我……”她的聲音小了下去,“總是有種被排斥的感覺。”
  那個巧克力蛙,讓她一瞬間的頭腦發熱,終於開口說了心裡話。
  
  斯內普繃著身子,艱難地咽下口水,他盡量讓自己做到面無表情,在腦海裡組織著語言,然後僵硬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
  “你自作多情了,蕾拉,小姐。”
  
  他的脖子被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蕾拉很氣惱,“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這些。你卻把別人的感情當做地上的粘痰。你就希望別人討厭你憎恨你對嗎?你就希望背負著別人的怨恨不解永遠躲在黑暗城堡裡贖罪嗎?”
  
  “這是我的事情。”斯內普冷冰冰地說。
  
  “在密室醒來的時候,其實我很怕,非常害怕……”蕾拉把額頭抵在斯內普的背上,“我希望有人能救我,最好那個人是你。可是我又不希望你出現,我怕你也遇到危險,就拼命對自己說,不能慌不能慌,要想辦法自己救自己。那時候,我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死在裡面,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聲音顫抖著。
  斯內普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下來。
  “雖然你很凶,很惡毒,很陰沉,長得沒有比爾帥,個性又別扭又討厭……但是我知道你的好,從你把我抱回蜘蛛尾巷的那一天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可是我每天每天都在害怕,害怕自己是個負擔,害怕成為你的拖累,害怕你總有一天不要我……”
  蕾拉覺得眼睛酸酸脹脹的,她盡量睜著眼,避免眼裡的水汽聚集在一起。
  
  斯內普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房間裡只有蕾拉的聲音。
  “我知道感情是自己的事情,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強求你接受別人的所謂的感情,是不禮貌的。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你不趕我走,我也會走的……”她咬牙松開了手臂,低垂著頭,“我……”
  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多年的相處,斯內普會像她一樣,產生親切感。
  她依賴他,不表示他也要依賴她。
  他心裡只有那個人……蕾拉用力咬住嘴唇克制自己說出這個名字。
  他會更加厭惡她的,自作主張地評論他的感情。
  真愚蠢,自己做了多麼糟糕的事情!
  蕾拉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胸口,在斯內普的沉默中,被難堪痛苦的情緒啃噬全身。
  
  斯內普聽著蕾拉的每一個字,心裡像狂風暴雨下的海面,翻騰起伏。
  他從來沒有想到這些,從來沒有注意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背負著別人的怨恨不解永遠躲在黑暗城堡裡贖罪”,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輕松生活。他的未來已經被自己一手摧毀了,他的錯誤讓他注定要成為一個活在灰色裡的人。不過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可是,當聽到她說“走”的時候,他為什麼會那麼痛苦?
  她本來就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陪他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走了,也好……
  斯內普死死地捏著拳頭,無視心裡的抽痛,准備好了“惡毒”的台詞,准備平靜地冷靜地告訴她隨時可以離開,轉身卻發現身後沒有了人影。
  空蕩蕩的地面上只有一兩滴水痕。
  
  病床上並沒有人,整個病房的陳設很簡單,一目了然,並沒有她的影子。
  “蕾拉?”斯內普有些著急,走到唯一的可能躲藏的地方,猛地拉開了布簾,卻只有搖搖晃晃快要暈倒的德拉科站在那裡。
  “我……”男孩的臉色像床單一樣白,“我什麼都沒……”
  “她呢?”
  “抱歉……教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她人呢?”斯內普拎著德拉科的衣領低吼著。
  “她……蕾拉她碰了脖子上的什麼東西,突然,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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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格特 ...
  聖誕節後,返回學校的學生們很高興地得知密室怪物被消滅了,每個人都以為幸福校園生活會重新開始。
  可他們不幸地發現,魔藥學教授周圍附帶了一團移動低氣壓。
  而以往能溫和地調節氣氛的助教小姐卻不見了。
  課堂上再微小的操作失誤都會換來無情的嘲諷和批評。
  當連斯內普一向偏愛的馬爾福都被扣分之後,一時間,校園裡人人自危。
  納威更是恨不得想向哈利借隱形衣,讓自己在斯內普面前消失掉。
  “得了,那沒用。”哈利一邊啃著香腸,一邊安慰他,“不知道蕾拉小姐到底去哪兒了?等她回來可能會好一些。”
  “說不定被斯內普氣走了。”
  “說不定回去結婚了。”一搭一唱的雙胞胎在邊上說。
  “結婚?”這個說法引得周圍人一齊的驚呼。
  弗雷德聳了聳肩:“這很正常不是嗎?”
  喬治補充道:“我無法想象她在這裡單身到五十歲。”
  “咳咳……”哈利被嗆住了,“可是她有男朋友嗎?看起來她和斯內普…教授比較熟啊!”他偷偷看了眼教師席上空著的兩個位置。
  “所以我們的魔藥課才這麼難熬不是嗎?”雙胞胎曖昧地回答。
  當早熟的幾個格蘭芬多開始若有所思點頭後,兩人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些都是我們亂猜的。”
  “切~”眾人失望地收回腦袋,吃自己的晚餐。
  
  斯內普坐在辦公室裡,出神地想著事情。
  蕾拉脖子上掛的應該是門鑰匙。
  一直看到她戴著,卻從來沒有關心過那是去哪裡的。
  他回到蜘蛛尾巷,並沒有找到她。馬爾福莊園她也沒有去。
  “真的走了嗎?” 斯內普心裡有些惶然。
  但轉念想到地窖房間裡她的衣物都在,又覺得她應該還會回來。
  這些天,他一直在矛盾地掙扎著,無數遍告訴自己“走了就走了吧,她不該一直陪自己在這地下消耗生命。”
  可是又忍不住去找鄧布利多,請他代為詢問尼克勒梅,是不是有蕾拉的消息。
  “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單獨流浪在外面。”他對自己這麼解釋。
  日子一天天過去,蕾拉還是沒有消息,這讓他越來越煩躁不安,緊攥的拳頭,被手上的戒指硌得生疼。
  牆上的鍾提醒他,該去給明天的課做准備了。
  他起身朝魔藥課教室走去,卻意外地發現教室的門縫裡透著光亮。學生沒有地下教室的鑰匙。
  他呼吸一滯,難道?
  門突然被推開的聲音驚動了正背對著門,埋頭整理著儲藏櫃裡草藥的蕾拉。
  只見她有些受驚地停下了動作,然後猶猶豫豫地轉過身,頭始終低著。
  斯內普懸了多天的心終於回歸了原位,他慢慢朝蕾拉走去。
  當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米左右時,蕾拉開始很緊張地往後退,再次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
  “你……”
  幾乎同時開口,同時停下。
  “你先說吧……”斯內普看著面前低垂的腦袋。
  蕾拉語速很快,似乎已經反復排演很多遍一樣,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教授。請忘了我那天說的話,我太莽撞了。請不要在意。我冒冒矢矢地離開,把自己的工作丟在一邊,很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會認真做好我該做的,直到……直到新的助教……”
  “我真該慶幸自己的助教是一個負責的人?”斯內普圓滑地用演戲劇般的語調諷刺著。
  他不耐煩地咂了咂嘴:“誰告訴你有新的助教?”
  “我會去和校長說……”蕾拉喏喏地回答。
  “自作主張?恩?”斯內普氣憤地一把捏住蕾拉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對不起……”蕾拉逃開視線,把頭微微側向另一邊。
  斯內普略一用力,把她的頭又扳正回來。
  “你自以為負責地回來做你的助教,然後自以為負責地打算請校長找個接班人,最後再自以為負責地重新離開?”
  蕾拉眼神有些飄忽,抿了抿嘴:“我……”
  她停了片刻,擠出了兩個字:“是的。”
  斯內普的目光在她有些憔悴的臉蛋上掃視,最後集中在眼睛下的陰影。
  “好。很好。如果這是你的想法,我本人會親自去向校長要求一個新的助教。”他松開手,轉身大步離開教室。
  留下蕾拉無力地背靠牆壁,滑坐到地上。
  她曲起膝蓋,雙手環抱,把臉埋了進去。
  
  第二天,納威和哈利在魔藥課的教室裡看到了失蹤了好幾天的蕾拉小姐,非常愉悅地沖她打招呼,換來的是心不在焉地一個點頭。
  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愈發恐怖的魔藥課教學。
  斯內普教授冷氣全開,仿佛一座冰山。更像是一串神經衰弱的辟叭爆竹,連咳嗽都會被他指責為“試圖給緩和劑裡加入不明原料。”
  納威的手一抖再抖,蕾拉小聲提醒,順便握住他的手指導怎麼研磨月長石粉時,斯內普又諷刺大難不死的男孩需要保姆手把手的指點。這讓全班大吃一驚,以往蕾拉指導的時候,斯內普從來不會如此不給面子。這讓納威更加絕望地顫抖著。
  蕾拉沉默地退到了一邊,只是偶爾出言提醒一兩句。
  一堂課結束後,格蘭芬多的寶石再創新低。
  被罵得灰頭土臉的小獅子們互相扶持著出了地下教室。
  “難道蕾拉小姐真的回去結婚了?”羅恩傻傻地問。
  “別犯傻了,你哥哥們胡說的。結婚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情吧!”赫敏白了他一眼,“你沒看蕾拉小姐那麼憔悴?”
  “斯內普也沒好到哪裡去……”哈利歎了口氣。
  納威還在為自己漿糊一般的作業而傷心:“為什麼我覺得蕾拉小姐回來了,魔藥課更加可怕了?”
  
  魔藥教室裡,斯內普一下課就離開了,他還要去代洛哈特上黑魔法防御課。除了整理房間的蕾拉,就只有磨磨蹭蹭的小馬爾福。
  “蕾拉……”他發現自己留下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只能咬著下唇出言提醒。
  “哦,德拉科。”蕾拉回過神,“什麼事?”
  “我,我要向你表示抱歉。”他鼓足勇氣開口,“我過於大意,被那本日記控制,做出了不可饒恕的……”
  蕾拉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好了,沒有那麼誇張。我不會為這個而責怪你。可怕的是那個叫湯姆裡德爾的家伙。好在你沒有受到不可治愈的傷害。”
  “我還是只小貓的時候,總是孤身一人。後來遇到……他,遇到你們才好像有了家一樣。”蕾拉摸了摸鉑金色的小腦袋,“所以,德拉科,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德拉科點了點頭,他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次納威哈利他們幫忙找到了密室,校長肯定會給他們加分。你能不能把自責轉化成得分的動力呢?為了斯萊特林的學院杯。”
  德拉科再次使勁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的,以馬爾福的名義發誓。”
  “那就好。”蕾拉笑了笑,“幫我把桌椅排一下好嗎?”
  德拉科揮動著魔杖,讓桌椅自動排整齊,他故作不在意地隨口說:“最近教父心情不太好……”
  蕾拉頓了頓:“那是我的錯。我會和他溝通一下的。希望他不要把你們當作發洩對象。”
  
  誠如蕾拉所說,之後的魔藥課讓大家好受了許多,斯內普不再動不動就扣分,偶爾語言攻擊一番,而蕾拉也手腳勤快地及時處理每一個小錯誤,每到這個時候,斯內普就不再出聲,最多用眼睛瞪視犯錯的人。
  可是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發現,斯內普和蕾拉很少互相對視。
  可是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發現,斯內普和蕾拉很少互相對視。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三月,斯普勞特教授很高興地告訴大家,曼德拉草在第三溫室開了個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舞會。
  這意味著它們很快就要成熟,病房裡那些被石化的可憐人就要活過來了。
  “哦,我可不高興。”羅恩一臉苦色,“這意味著那只花孔雀又要回來了!”
  經過幾個月的“大家來找碴”,就連赫敏都不得不承認,洛哈特只是個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他的小說裡漏洞連篇。
  甚至有人還整理了《洛哈特錯誤全集》。
  “可是斯內普教授的課也很痛苦……”納威這幾個月可算是受夠了,除了魔藥課,黑魔法防御課上他也得忍受斯內普的冷嘲熱諷。
  “至少我們能學到很多東西不是嗎?”赫敏指了指面前的課本。
  哈利苦惱地抓著頭發:“不管是誰也好,我只希望考試容易點。”
  
  由於身兼兩門課,斯內普的工作量翻倍增加,蕾拉也隨之忙碌起來,除了魔藥課,她也會負責黑魔法防御課的准備,以及批改低年級的論文。
  只不過在辦公室的兩人就像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很少說話。
  蕾拉翻看著教案,輕聲對斯內普說:“我去把教工休息室的博格特移到教室。”
  然後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斯內普再也沒了批改作業的心情,他一手撐著額頭,微側著臉,看著另一只手上的戒指發呆。
  這個固執的小家伙!
  明明口口聲聲說……說想要在他身邊的,可回頭就一心要離開這裡。
  她能去哪兒?
  斯內普不禁想到了納西莎曾經對他說的話:“西弗,你別把她關在家裡。她應該和周圍的人多交流,不然會變得內向自閉的。”
  可是那個時候她因為耳朵尾巴的關系不太願意走出去。
  她認識的人屈指可數,能去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
  是的,這才是他不希望她離開的原因。
  雖然接下來誰也不提離開的事情,但是她卻表現得像個客人,彬彬有禮。
  只有對那些學生才和顏悅色!
  斯內普有些生氣地敲著桌面,想平靜下來,可莫名的,他覺得越來越煩躁,不由得站起身,朝外走去。
  
  路上遇到的三三兩兩的學生,或恭敬或驚慌地給他讓著路。
  他目不斜視地朝偏僻的教工休息室走去,這一路上已經沒有學生的存在,顯得格外安靜。
  可是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聲音,哭泣的聲音。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教工休息室的門口。
  門虛掩著,哭泣聲還在繼續,月光下,他看到灰蒙蒙的舊地毯上躺著一具屍體,油膩的黑色長發遮著同樣漆黑的眼睛,白堊般病態的膚色,被純黑的長袍襯的愈加慘白,脖子上開了個大洞,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那一大片地毯。
  而這具屍體,是他——斯內普。
  “滑…滑…稽滑……”蕾拉啜泣的聲音響起。
  斯內普連忙推門而入,只見蕾拉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手顫顫地拿著魔杖,哭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連一句完整的咒語都念不出來。
  他拔出自己的魔杖,走到地毯邊。
  地上,他的屍體不見了,變成了變成了一個黑色長發女孩子的屍體。
  他皺了皺眉,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地說:“滑稽滑稽!”
  屍體變成一副碎了鏡片的眼鏡掉在地毯上,然後被斯內普揮動著魔杖扔進了邊上的黑色木箱子裡。
  蕾拉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她抽抽噎噎地用手背擋住嗚咽聲,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那只是一個博格特!”斯內普緊皺著眉頭,向她走去。
  蕾拉大聲哭了出來,哭得傷心欲絕。
  斯內普伸出手:“好了,別哭了。起來,那只是一個博格特。”
  蕾拉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一轉眼撲到了斯內普的懷裡,抽泣著說:“我知道,可是我……可是我……”
  “夠了,我還活著。”斯內普頭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蕾拉斷斷續續地說著,似乎在安慰自己。
  斯內普掏出手帕,遞到她面前:“把眼淚留到未來我的葬禮上吧!”
  “不…………”蕾拉長長地呻吟了一聲,眼淚流得更猛了,“不要!我不要你死!”
  “人總會死的,不是嗎?”斯內普歎了口氣,自己動手幫她擦起了眼淚,“五十年以後如何?”
  “那時候你才八十歲!”蕾拉吸了吸鼻子。
  “好吧,那就一百年。”斯內普異常溫柔地幫她擦去了臉頰上的淚水,“你現在哭太早了。”
  蕾拉被他的言行舉止弄得有些愣愣的,這不太像平時的斯內普,莫名的她停止了哭泣。
  “好了,回去吧!連博格特都對付不了的助教小姐。”
  蕾拉臉紅了起來,卻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因為那是事實。
  
  她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剛剛你的博格特……”
  斯內普猛地松開手,轉身就去拿不停晃動的箱子:“走了!”
  “等等,等等!”蕾拉擋到了斯內普面前,“那是我?對不對?你害怕我遇到危險……”
  “沒看清楚。”斯內普試圖躲過蕾拉的直視,卻被她一把抱住。
  “你說謊!”蕾拉環抱著他,抬頭看著他的鷹勾鼻子。
  “你!”斯內普有些無奈。
  “西弗,求求你,我只是想知道……”蕾拉的臉頰緋紅,卻還是毫不避讓地盯著他。
  “我對自己養大的女孩的安危表示在乎有什麼問題嗎?”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可捉摸,他死死看著邊上裝著博格特的箱子,好像一不留神,伏地魔就會從裡面鑽出來一樣。
  蕾拉很高興地笑了:“沒什麼問題。”
  她踮起腳,湊到斯內普的嘴角邊親了一口。
  斯內普像觸到電一樣。
  蕾拉很輕地說了一句:“謝謝你,西弗。”
  然後她指揮著箱子率先走了出去。
  跟在後面的斯內普,有些心不在焉。
  他只覺得嘴角那裡很燙,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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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文克勞冠冕 ...
  蕾拉是一只孤獨的貓,她總是缺乏安全感。
  如果當初揀到她的是另外一個人,我們可能看到的將會是一只整天撒嬌膩在主人懷裡的小貓。
  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絕對不會是一個把正面感情表現出來的人。
  不但他自己不表現,也不太接受別人的正面感情,比如關心,比如依賴,比如心疼。
  所以多年的相處中,蕾拉從來不曾確認過自己的地位。
  她總是充滿恐慌地認為,如果知道斯內普並不在乎她,她會沒有勇氣繼續留下去的。
  密室事件之後,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頭腦發熱,做出讓自己事後後悔萬分的告白。
  由於不敢聽“最終判決”,她灰溜溜地用門鑰匙逃到勒梅夫婦那去了。
  躲在花園裡,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土下。勒梅夫人沒問什麼,只是建議她去散散心。
  這讓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試圖忘記之前愚蠢舉動的蕾拉忽然找到了方向。
  
  她去了小漢格頓村的教堂墓地,在夜黑風高的晚上,開始了“盜墓”。
  她擔心除了那個“父親的骨”以外,再出現一個黑魔法說“爺爺的骨”“阿姨的骨”也可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裡德爾家族所有人的骨頭都挖了出來,放入了她偽造的替代品,這種偽造品,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她順便去了岡特家的老宅,結果很失望地發現,伏地魔在那裡下了太多黑魔法保護,憑她現在的本事,根本拿不到那個戒指。
  她只能把保護戒指的幾個魔法陣的圖樣臨摹了下來,帶著一袋子骨灰,跑到了某座無名懸崖邊,把骨灰全部撒到了海裡。
  
  看著能夠讓伏地魔順利復活的重要道具在海風中消散後,她忽然松了口氣,重大的隱患消除了一個。
  不過,還有其他魂器呢……心底又冒出了回去的聲音,密室事件會提前,說不定也會有人誤得了有求必應屋裡的冠冕。更何況,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把工作都扔給他,不是嗎?
  蕾拉當然知道除了魔藥課,同時還要兼任黑魔法防御課會有多忙碌。
  所以,知道會很尷尬,她還是回去了。
  
  情況就和她想的一樣,她把事情都搞砸了。
  變相的冷戰,帶來的是讓人窒息的壓抑。
  安靜的地窖裡,她總是想著很多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想著要抓緊時間消滅她力所能及的魂器……想著該怎樣在不暴露自己特殊“記憶”的情況下,把線索透露給老校長……想著不是救世主的哈利會不會變成他父親那樣的角色……想著有些膽小的納威能不能茁壯成長,最終消滅伏地魔……想著斯內普是不是還會遇到蛇怪……想著她將來離開以後能去哪裡……想著如果離開了,他會不會遇到危險……
  
  胡思亂想的同時,她並不會忘記自己該做的事情。
  像以前一樣,她總是習慣性地做好所有准備工作,悄悄地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又比如一月九日這個日子。雖然斯內普從來沒有開口告訴她自己的生日,但是她總會在這一天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做一些中式食物,甚至會准備一碗長壽面,就算是在勒梅那裡學習的時候,她也會寄一些施過保鮮咒的點心。
  這一年,她下了一碗牛肉面。
  斯內普默不作聲地吃掉了。
  可兩人依舊“相敬如賓”。
  
  總算經歷了蕾拉被博格特嚇哭的烏龍事件後,冷戰就像它的開始一樣,莫名奇妙地結束了。
  魔藥課教授和助教之間的“小變化”並沒有影響到學生。大部分的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都覺得魔藥課順利許多,甚至有越來越輕松的趨勢。只有極個別的人注意到了兩人的異常。
  德拉科在聖誕節之後仿佛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他依然高傲,但他再也不像開學時那樣惡意地去嘲諷笨手笨腳的救世主,也不再做出一些幼稚的舉動,比如開口閉口的“我爸爸”。
  “你和教父吵架了。”鉑金男孩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用陳述的語氣強調著,“又和好了。”
  “呃……”蕾拉覺得被一個11歲男孩看穿很是心虛,“只是一些溝通上的問題。”
  “花了這麼長時間,”德拉科挑了挑眉,“你們錯過情人節了!”
  “德拉科!”蕾拉有些惱羞地低喊著,“我們不是……”
  “要知道,解釋就是掩飾。”德拉科故作老成地學他父親的樣子說道。
  蕾拉有些想掐他的沖動:“男孩,你才多大!”
  “很快我就要12歲了!”德拉科抬起下巴拖長了語調,然而片刻後,他的臉上又充滿了不甘和失落。
  “好好好,大男孩。”蕾拉捏了捏他還是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我絕對不會忘記給你准備生日禮物的。”
  德拉科下意識伸手攥緊了脖子裡的項鏈。
  這是蕾拉之前送給他的防御掛件,她突然慶幸當時考慮到德拉科會和學生打斗,帶著太強效的防御物件會引起注意,而做了防御力的降低,不然斯內普就沒那麼容易解決附在他身上的湯姆裡德爾了。
  “德拉科,那本日記……”她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把關鍵說出來,“你父親應該已經告訴你了,那是黑魔王存放在馬爾福家的東西。”
  德拉科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是的。”
  “有一點,你父親恐怕也隱約猜到了。我覺得沒必要隱瞞你。”蕾拉深深吸了口氣,“你是馬爾福家的未來,你應該要做好准備。”
  “是的,你說吧!”
  蕾拉再次給周圍加了防聽的隔離咒語:“那本日記裡存放的東西並不只是記憶。記憶不能做到蠱惑你引誘你。我猜測,那裡面是黑魔王的一部份,靈魂的一部份。”
  德拉科抽了口氣,他的臉色慘白,仿佛在水裡浸泡了一個星期。
  “因此這個東西,對黑魔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將來黑魔王復活,必定會為此遷怒於你,以及整個馬爾福。”蕾拉摸了摸他的頭發,“雖然那個家伙也不一定能回來,讓自己變強吧!為了你和你愛的人。”
  德拉科一言不發,這個話題對於11歲的他來說,太過沉重,沉重地讓他喘不過氣。
  “我說過,德拉科,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所以,我會和你並肩作戰的。如果他卷土重來,我們就把土變成水泥。”
  “水泥?”
  “讓他在裡面爬不出來的東西,麻瓜的智慧。”蕾拉得意地笑了笑。
  前面壓抑的感覺頓時消散,德拉科覺得胸口的大石頭不見了。
  “我可不希望生日禮物收到這個。”他嘀咕著。
  蕾拉呵呵笑了起來:“好吧,親愛的小龍,你希望收到什麼?”
  
  蕾拉和德拉科並肩走回城堡,在大廳分開。
  她獨自走向校長室,懷裡揣著黑魔頭的一部份。
  當她勉為其難地喝著冰鎮檸檬汁的時候,白發老校長正目光凝重地檢查著桌上的東西。
  一個冠冕,看起來已經放置了很久,十分陳舊,如果不是上面那根本掩蓋不了的黑魔法痕跡,任何人都會把它送到垃圾堆裡去。
  “這麼說,你是在有求必應屋發現的?”鄧布利多,讓鳳凰福克斯給斯內普帶去了紙條,然後揮手召來了他的冥想盆,用魔杖抽取著自己的一縷記憶。
  “是的。我和韋斯萊家的雙胞胎經常要做些小實驗,所以也會需要處理廢棄的失敗品,以免誤傷路人。”蕾拉說著她早就想好的說辭,“對於我的特殊體質來說,這個東西的氣息,太讓我難受了。”
  好在她這個東方來的妖怪根本沒有什麼資料可查,這麼說也算是合情合理。
  “我很慶幸你能發現它。”鄧布利多摸著自己扎了蝴蝶結的胡子。
  “校長,”蕾拉補充道,“當時我覺得它的感覺很像那本日記。”
  “哦?”
  蕾拉想了想:“就好象每個人身上的氣味,或者說,它們的靈魂氣息是很接近的。”
  鄧布利多瞇起了眼睛。
  “不知道可不可以像日記本一樣,用蛇怪的毒牙解決掉?”蕾拉揮了揮魔杖,往檸檬汁裡加了些冰塊,太酸了。
  “這又是什麼?”斯內普很有氣勢地進了校長辦公室,他敏銳地注意到了桌上的東西。
  看鄧布利多不說話,蕾拉只好又解釋了一遍,她本想把這事情扔給校長去處理然後自己閃人的,誰知道校長那麼信任斯內普,立刻通知他過來了。
  “這麼說,你又半夜跑出去亂晃了?”斯內普像對待哈利一樣開始批評她,“我看不需要分院帽,你肯定是個沒有頭腦莽撞的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猛烈地咳嗽起來。
  “我就知道……”蕾拉小聲嘀咕著,“蛇怪不是被消滅了嘛……我又不是一年級新生……”
  斯內普還想說什麼,鄧布利多咳得更厲害了。
  “看來校長需要點咳嗽藥水,我去醫療翼幫您拿!”蕾拉飛快地找了個借口,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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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架 ...
  由於密室的較早的順利的“解決”,學期末的考試沒有受到影響地到來了。
  逐漸升溫的天氣給霍格沃茲城堡帶來了煩躁的情緒。
  校園裡總是能看到愁眉苦臉的緊張焦慮的學生,赫敏像一個嚴格的管家婆,監督著格蘭芬多救世主以及他的朋友們復習,蕾拉友情贊助了制訂嚴密內容繁多的計劃表。
  當然,對蕾拉來說,六月不僅意味著忙碌的閱卷和瑣碎的總結,也意味著一個沒有人打擾的暑假即將來臨,她顯得格外輕松愉快,從她每天巫師長袍下不同的裙子可以一窺好心情。
  
  在送走了乘坐霍格沃茲特快列車回家的學生們後,蕾拉和斯內普慢慢地走在回城堡的路上。雖然幻影移形很方便就能回到城堡大門口,但是沒有了吵鬧的學生,斯內普也難得有了散步的好心情。
  “西弗,我聽龐弗雷夫人說,今天一大早,洛哈特就失蹤了。”
  斯內普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聲:“還好他的臉皮沒有厚到刺不穿的地步。”
  在斯內普的解除石化藥劑的幫助下,被蛇怪石化的人都順利恢復了健康,當然包括了洛哈特。
  不過他在興致勃勃檢查了自己收到的禮物後,一蹶不振,在學期結束的這一天偷偷離開了學校。
  “我想,下學期,我們又會有新同事了。”蕾拉想到斯內普對這個職位的心思,不動聲色地補充道,“這可真是個被詛咒的職位,似乎每年都在換,真不知道誰還敢來應聘。”
  “這是鄧布利多該操心的。”斯內普瞟了她一眼,“你的煉金術課,要不要盧修斯幫忙?”
  蕾拉明白他的意思是校董事會批准開設課程的事情,搖了搖頭:“大部分學生連魔藥材料的精准都做不到,我可不想在一間整天爆炸的教室裡上課,煉金實驗爆炸可比坩堝爆炸可怕多了!我記得上次勒梅先生在實驗新金屬耐壓性的時候,炸了半座山……”
  “我應該慶幸你沒有在地窖裡做這麼危險的實驗嗎?”斯內普面色不愉。
  蕾拉吐了吐舌頭:“所以,我還是盡量先保住你的魔藥課吧!”
  
  在蕾拉的巧手整理下,蜘蛛尾巷的房子看起來更像一個家。
  雖然它外表和周圍的房子一樣陳舊不堪,甚至有些骯髒,但是打開房門後,卻是簡潔溫馨的布置。
  “為了慶祝假期的第一天,我做點好吃的吧!”蕾拉看著斯內普揮動魔杖,指揮行李到達各自的位置,興致勃勃地提議著,“哦,不用叫芬達。”
  斯內普疑惑地掃了她一眼。
   “整天吃炸的烤的燴的,我的胃裡都能刮出一層油了!”蕾拉有些抱怨地揉揉自己的肚子,“我去超市裡買食材,這個暑假,我要好好練練自己的手藝。”
  蕾拉晃了晃手上厚厚的《中華美食》。
  
  可惜,蕾拉穿著圍裙,整天在廚房折騰的日子沒有持續幾天。
  當她給斯內普盛一碗皮蛋瘦肉粥的時候,貓頭鷹送來了《預言家日報》。
  斯內普看到大標題的第一眼就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西弗?”蕾拉放下勺子,走到了他的邊上,卻詫異地看到,頭版上的照片——一個矮胖的男人,仿佛一夜間瘦了30斤一樣,肉松松垮垮地搭在臉上,禿頂,尖鼻子,小眼睛。
  “小矮星彼得?他越獄了?!”蕾拉控制不住尖叫了一聲。
  “無能的魔法部!連只耗子都看不住!”斯內普憤恨地捶了下桌子。
  蕾拉只能安撫地勾著他,拍拍他的手臂。
  “我去買點材料,今天煮綠豆百合湯吧……清熱祛火……我想你需要這個。”
  斯內普嘴角動了動,被蕾拉壓著坐下,開始吃他的中式早餐。
  
  蕾拉懷揣著裝滿英鎊的錢袋,朝著蜘蛛尾巷外的大路走去,腦子裡開始回憶“唐人街”的所在,不是所有材料都能在倫敦的超市裡買到的。
  因為路線不熟,她不敢貿然幻影移形。就在她考慮是不是要坐地鐵的時候,猛然一束紅光打中了她,她摔倒了。
  憑著經驗,她猜測這是一個“昏昏倒地”,好在她身上有防御配飾,雖然沒有給斯內普准備的那麼好,但至少不會讓她昏過去。
  蕾拉緊閉著雙眼,假裝自己神志不清,魔杖在她裙擺的口袋裡,敵明我暗,沒有辦法伸手去拿。
  她一動不動,耐心等著襲擊她的人出現。
  一根粗繩子自動把她綁了起來,這讓她哭笑不得,好像幾個月前,她才剛被綁過……
  一股鹹肉般的臭味,伴隨著很粗重的喘息聲,她被偷襲者帶著幻影移形了。
  
  “啪”的一聲,她的臉在地板上砸得生疼,努力抑制住跑到嘴邊的呻吟,蕾拉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地板上,木頭的,有很多灰。
  一個解除昏迷狀態的咒語扔到了她身上。
  蕾拉動了一下火辣辣的半邊臉。
  “我們的客人醒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蕾拉努力轉過頭,看著這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客人?你就讓客人趴在地板上?”
  這個男人有些生氣,他覺得她不識好歹。
  這時候,一個尖厲的聲音響了起來:“哦,是的,奇洛,你讓我們的客人不愉快了。對待淑女要溫柔。”
  名叫奇洛的男人很畏懼地聽著這個聲音,然後揮著魔杖,讓蕾拉以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坐在牆邊。
  奇洛?蕾拉在心裡發出了今天第二次尖叫。
  該死的,第一年不出現,竟然暑假來綁架我?讓我上哪兒找救世主來把你捏成灰?
  蕾拉心裡欲哭無淚,她怎麼可能自己對付一個黑魔法高手和黑魔法魔頭?
  不由得面帶恐慌之色,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綁架一個淑女?”
  奇洛的脖子上圍著大大的紫色圍巾,不過沒有聞到什麼大蒜味,只有一種腐臭的味道。
  他面露凶狠地說:“蕾拉對嗎?”
  “是的。”
  “沒有姓?”
  “很不幸,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蕾拉撇撇嘴,他想問什麼?
  “尼克勒梅的學生?”
  “啊?”蕾拉十分驚訝,“不,我只是勒梅夫人的病人。”
  “病人?”奇洛皺著眉頭,“你說謊!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
  這下輪到蕾拉皺眉了,雖然這件事學校只有老師們知道,但鄧布利多申請開設煉金術課,必定會讓校董事會和魔法部的一些人知道,奇洛,不,伏地魔確實有途徑得到消息的來源。
  “讓我來……”那個躲在奇洛腦後的尖厲聲音又冒了出來。
  “可是,主人……”奇洛終於表現出了一點結巴的樣子。
  “沒關系,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於是,蕾拉親眼見證了什麼叫“粘在後腦勺”。
  “看樣子,蕾拉小姐並不驚訝看到我。”那個丑陋的,像蛇一樣的臉開口了。
  “呃,我驚訝過頭了。”蕾拉飛快地說,然後不禁脫口而出,“我不知道怎麼把你剝下來或者把你粘到前面去。”
  “呵呵呵呵,很有趣。”“後腦勺先生”笑得像玻璃被鋸開一樣,“我只需要蕾拉小姐告訴我一點細節。”
  “什麼?”
  “比如,勒梅先生的得意作品。”
  “交響樂廳的隔音壁?”
  “什麼?”這個是“後腦勺先生”問的。
  蕾拉解釋說:“勒梅先生最喜歡炫耀自己研制的隔音壁,他說這能讓交響樂廳更完美。”
  “不。”某個人也開始惱怒起來,“我說的,是魔法石。讓他活到現在的魔法石。”
  蕾拉面色一正,果然,伏地魔還是需要魔法石來復活。
   “那個是勒梅先生的秘密,我怎麼會知道?”反正他找不到勒梅夫婦的所在,自己只要拖延就可以了。
  “看樣子,你並沒有合作的誠意。”聲音裡帶著的陰森,讓蕾拉打了個寒顫。
  “主人,別和她羅嗦,讓我來,我會讓她說出口的!”奇洛急忙諂媚道。
  “把我綁來,還指望我的誠意?”蕾拉冷哼了一聲。
  “鑽心剜骨!”奇洛轉過身,惡狠狠地丟了個毒咒。
  蕾拉頓時像被幾千根針刺中心髒一樣,整個人蜷縮了起來,無法抑制的慘叫聲從她口中傳出,這不是她第一次遭受鑽心咒,但是這並不表示多遭受幾次就能習慣。
  她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咒語能把人折磨成瘋子,就算她有防御,也沒減弱多少鑽心咒的效力。
  她在地上打滾,好幾分鍾後才慢慢停了下來。
  “說!魔法石在哪裡?!”奇洛舉著魔杖,好像蕾拉不開口就再來一個鑽心咒一樣。
  “咳……咳咳……”蕾拉壓制著喉嚨裡的難受,“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魔法石?”
  “你不要知道!”奇洛吼著。
  “不,”那個人輕描淡寫地說,“告訴她,她有權知道,不是嗎?”
  似乎伏地魔對自己的名字很有信心,覺得自己失蹤了十幾年仍然能夠讓人畏懼,所以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奇洛顫顫巍巍地介紹自己的主人“黑魔王”,為了表示尊敬,說了很多贊美的話,這讓蕾拉在心裡冷笑。
  “那麼,說吧!魔法石的下落。”
  蕾拉輕輕一笑:“謝謝你的介紹,讓我有了喘口氣的機會。你可以繼續了。”
  這樣肆意的挑釁激怒了伏地魔和奇洛,接著是長達將近十分鍾的“鑽心剜骨”。
  蕾拉痛得渾身痙攣,嘴裡的血腥味讓她知道在掙扎中不當心咬破了舌頭。
  當咒語結束後,奇洛很滿意地欣賞著蕾拉仍然處於痛苦的樣子。
  然後他用魔杖把蕾拉拉了起來,像個破娃娃一樣。
  蕾拉半睜著眼,發現自己又對上了伏地魔。
  那血紅的眼睛直視著她,一種壓迫感直逼過來。
  她的腦海裡浮現了各種場景,黑貓,霍格沃茲,勒梅夫婦,古靈閣,斯內普……
  不,攝魂取念!停下來停下來,蕾拉努力讓自己虛弱的大腦前築立起屏障,阻擋伏地魔的刺探。
  “看樣子,是我的僕人教你的大腦封閉術?”伏地魔從短短的幾個畫面中找到了有價值的東西。
  “誰是你的僕人!”蕾拉嘶聲吼著。
  “難道西弗勒斯竟然沒告訴你,他是我的人嗎?”伏地魔哈哈大笑起來,“乖女孩,我看到你去取古靈閣的東西了,把它交給我,你不想讓西弗勒斯為難不是嗎?”
  蕾拉哀歎一聲,最難辦的事情出現了,萬一這個黑魔王復活了,會找西弗勒斯麻煩的,如果他懷疑西弗勒斯的忠誠,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她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不,不可能!西弗怎麼會?不會的!”她拼命搖頭。
  伏地魔詭詐地笑著:“看樣子,我的僕人掩飾地很好嘛!”
  “他不是你的僕人!他……鄧布利多說他是我們的人!”
  “看起來我應該把他叫來,讓他親自逼你。”伏地魔說。
  奇洛結結巴巴似乎想說什麼。
  蕾拉仍然是一幅受打擊的樣子:“不,他不是……”
  “我給你點時間考慮。”伏地魔的聲音壓得很低,“我也不想讓他對你翻臉,那樣你會很傷心不是嗎?”
  他讓奇洛收走了蕾拉的魔杖,用好幾個咒語禁錮住她,然後離開了房間。
  
  聽著奇洛的腳步聲離開,蕾拉平躺在地板上,整理思路。輕微的身體石化,只要等上一段時間,她就可以無聲地給自己解咒了。
  雖然伏地魔說要召喚西弗,但是以她所知,粘在奇洛後腦勺的伏地魔根本沒有這個力氣,否則在小說裡,他一開始就召集食死徒幫他搶魔法石了。
  而且剛剛近距離的接觸,那種腐臭味足以說明,伏地魔現在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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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莫廣場12號 ...
  當石化咒的效力漸漸退去後,蕾拉覺得舌頭上的破口和掙扎時造成的傷口越來越痛,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謹慎地思考她該如果逃脫。
  脖子上的門鑰匙是去勒梅莊園最快的方法,但是如果奇洛在自己身上下了“蹤絲”這樣的東西,就會立刻暴露勒梅夫婦的所在!她對“蹤絲”之類的跟蹤魔法沒什麼研究,只有西弗勒斯才比較熟悉這些,所以目前她不能冒險用那個門鑰匙。
  幻影移形的聲音太過明顯,在一旦使用會立刻被聽到動靜,甚至會立刻被追到的情況下,她該往哪裡逃?
  如果回蜘蛛尾巷,很有可能造成奇洛腦袋後面的伏地魔出來立刻掌控西弗勒斯。
  如果去麻瓜地界,難保奇洛不會對普通人下殺手。
  只有去對角巷或者霍格莫德這樣巫師聚集,人頭攢動的地方,才能保證他不敢輕舉妄動。
  幸虧敵人的過於自大和對自己的過度輕視,才能有這樣難度不算太高的逃亡。
  蕾拉苦中作樂地笑了笑,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然後變成了黑貓的形態。
  身上綁著的禁止幻影移形,看起來沒辦法割斷的繩子自然地松了下來。
  黑貓蕾拉爬出亂繩堆,再次慶幸自己的好運,如果是那只大黑狗,只怕會勒死他了!
  房間裡到處都是灰塵,只有蕾拉前面在地上蹭過的地方看起來干淨些。
  雖然伏地魔可能在自己的腦子裡看到過黑貓,但是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是貓妖,所以絕對不能留下線索,蕾拉小心地注意不要留下貓爪印,站在沒有灰塵的地方,又變回了人形。
  感謝梅林,伏地魔或者奇洛還沒有精力給這幢房子施展反幻影移形。
  蕾拉瞇起眼,看著窗外,心裡默念對角巷,幻影移形了。
  
  當蕾拉以非常狼狽的樣子出現在麗痕書店門口的時候,還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她出門買東西的時候,為了去“唐人街”,穿的是普通麻瓜的真絲連衣裙,連披風都沒有,這種打扮在倫敦的對角巷也算比較少見了,而經歷了兩個鑽心剜骨,在積滿厚厚灰塵的地板上滾了半天的她,身上又是血跡又是黑痕,自然會被別人多看上一兩眼。
  而蕾拉則是警惕地注意著四周,讓自己不著痕跡地站在其他巫師裡,保證別人沒辦法直接偷襲到她。
  很快,在沒有異常情況出現後,她順著一家人進了麗痕書店,躲在角落裡,勉強給自己用了個忽略咒,她的魔杖被奇洛拿走了,無杖魔法有些吃力,如果西弗勒斯知道了肯定會惡狠狠批評她不認真學習的。
  蕾拉悄悄溜到後門,施展了守護神咒,這比以往困難一些,變出來的貓並不像之前的銀白色,而有點像摻了水的牛奶白。
  然後,她變成一只小黑貓,來到了不遠處的“神奇動物園”巫師寵物店門口,趴在一個貓頭鷹籠子下,假裝自己是一只等待出售的寵物貓。
  
  大約二十分鍾後,一個穿著黑披風的黑發男子幻影移形出現在寵物店門口,一把抓起黑貓就再次幻影移形了。
  蕾拉在停下來後,忍不住站到一邊抑制自己惡心的感覺,等到斯內普敲了房門後才注意到,他們面前是一扇破破爛爛油漆剝落的大門,門牌號是12號。
  斯內普敲了敲那個銀質盤曲大蛇形狀的門環後,門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
  “西弗勒斯斯內普和蕾拉,鳳凰剛剛帶來了口令。”斯內普拎著黑貓的脖子把她抱到了懷裡。
  大門打開了,一個黑色長發的男人站在那裡:“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要求,我真不想讓鼻涕精進我的房子。”
  斯內普咬牙回敬道:“你以為我願意到你這個骯髒的巨怪小屋來度假?”
  “你!”小天狼星的話還沒有說完,被他身後的盧平拉了過去。
  “西弗勒斯,快進來吧!”盧平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對他說,“特殊時期,你別這樣。”
  斯內普似乎也對進入小天狼星的家很痛恨,但是他注意到懷裡的蕾拉狀態很差後,還是咬牙跨過門檻,走進了幾乎一片漆黑的門廳。
  盧平揮動魔杖,點亮了那一排老式氣燈,這些燈閃爍著昏暗的晃晃悠悠的光,照著長長的陰森森的門廳:“抱歉,平時沒有人來,所以我們沒花很多精力在門廳上。”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小天狼星不屑地朝門廳那頭走去。
  “蕾拉!”哈利出現在門廳另一端的一扇門裡,他似乎很高興,但是在看到某個黑漆漆的身影後,很明顯向後退了一步。
  “斯……”哈利吞吞吐吐地叫了一聲,“斯內普教授……”
  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後面。
  “咦?蕾拉呢?鄧布利多校長不是說蕾拉也會過來?”小哈利的臉上顯得很失望。
  蕾拉有氣無力地輕微“喵”了一聲,自從知道自己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以後,她就徹底放松下來,緊繃了那麼久的神經突然松弛後,她覺得自己虛弱地快要暈過去了。
  斯內普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快步朝裡走去:“房間!”
  盧平最先反應過來,他朝哈利喊著:“帶西弗勒斯去2樓的那間臥室!”
  哈利手忙腳亂地在前面帶路,斯內普在哈利打開門後,迅速走到床邊,把蕾拉放了下來。
  蕾拉已經快昏睡過去了。
  “變回來,不然我沒辦法幫你檢查。”斯內普聲音放低了些。
  蕾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朝著人形變化。
  “天啊!”哈利目瞪口呆,“蕾…蕾…蕾……”
  “閉嘴!”斯內普很不高興地低吼著,然後舉著魔杖,念起了檢查的咒語。
  各種亮光閃過後,斯內普面色凝重地張口問:“鑽心咒?”
  “梅林啊!”盧平小聲驚叫著。
  這時候門鈴聲再次響起,小天狼星飛奔了出去:“這肯定是鄧布利多。”
  果然,兩分鍾後,在斯內普的扶持下,正在喝應急緩和藥水的蕾拉看到了鄧布利多校長。
  “蕾拉,你還好嗎?”
  蕾拉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似乎不太好……西弗,給我瓶速效提神劑好嗎?”
  斯內普冷冷地說:“你現在需要的是無夢藥水和緩和劑,還有鑽心咒恢復藥水!”
  “可我需要把情況說清楚。……”蕾拉閉著眼睛小聲說。
  斯內普的嘴抿成了一條線,他終於掏出了一瓶提神劑給蕾拉。
  “謝謝!”蕾拉一口氣喝完了藥水,等帶哈利出去的盧平回來後,開始很認真地復述她的遭遇。
  當聽到奇洛後腦勺的伏地魔時,在場的眾人幾乎都受到了刺激,鄧布利多算是定力好的,只是皺緊了眉頭,斯內普從一開始就沒松開過自己的眉頭,而小天狼星和盧平則顯得十分吃驚。
  
  “幸好,西弗勒斯當初教過我怎麼用守護神聯系,所以我不用再費事去找貓頭鷹傳消息。”蕾拉看了眼散發著濃重黑氣的斯內普,伸手抓住他的袍子,“我身上應該沒有蹤絲什麼的東西吧?”
  斯內普搖了搖頭:“我檢查過再帶你來這裡的。”
  “在這裡,你可以放心好好休養。”鄧布利多很和藹地開口說,“小天狼星的祖輩們給這裡下了很強的保護咒,因為小哈利住在這裡的關系,我也出了點力。所以不用擔心他會找到這裡。”
  蕾拉點點頭:“我曾經查過伏地……黑魔王的資料。”
  “哦?”鄧布利多很感興趣地看著她。
  “因為西弗勒斯的關系……我很擔心那個人會再回來。”半真半假的話最難分辨,蕾拉雖然早就知道伏地魔的所有情報,但她也確實擔心斯內普的安危,“他是個混血巫師。”
  “這麼說……”鄧布利多的目光從半月形的眼鏡下注視著蕾拉。
  “我曾經到小漢格頓村去了解情況,看到過裡德爾府。我逃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很眼熟的景色。”
  “他把你抓到裡德爾府去了。”鄧布利多替她陳述道。
  “是的,以他現在這種依附別人的狀態,也只有麻瓜的房子能去了。”蕾拉再次點點頭,喘了口氣,“不過,我不知道現在他還在不在那裡,在我輕易逃脫以後。”
  鄧布利多安慰她:“我會想辦法的,你好好休息吧!”
  “不,等等。”蕾拉掏出了口袋裡早上被縮小放進去的錢包。
  眾人很驚訝地看著她取出裡面的一疊英鎊,完全摸不著頭腦。
  蕾拉在錢包的夾層裡取出了一張羊皮紙,遞到鄧布利多面前:“幸好巫師的思路和普通人不一樣,奇洛顯然以為魔杖是關鍵。這張要是被黑魔王發現了我就回不來了。”
  鄧布利多仔細看著紙上的魔法陣,漸漸地面色凝重。
  “這是當時我在岡特家的老宅裡發現的,因為太邪惡,我不敢自己一個人處理,所以畫下來回學校後研究了解開的方法。”蕾拉補充解釋道,“我覺得裡面有一個和我上次交給你的類似的東西。”
  鄧布利多喃喃道:“小小姐,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我想你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二不是巫師會喜歡的數字,我希望他喜歡三,如果還有更多的話,那就是七,甚至十三。”蕾拉停頓了一下,“哦,這太可怕了。”
  “你擔心他走之前會取走這個?”鄧布利多指的是岡特老宅裡的。
  “我不知道。可是他現在這麼弱,竟然把腦筋動到了勒梅先生的東西上,可見他不一定有本事再把這個給吸收回去。”蕾拉補充了一句,“對了,那個魔法陣裡有非常可怕的詛咒,好像會誘使人墮入黑暗,如果可以,請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有人在一邊拉把手才比較安全。”
  “我明白了。”鄧布利多為了緩和凝重的氣氛,朝她眨了眨眼,“下次我會帶點糖果來看你的。”
  “不必了!”斯內普很不耐煩地站起身,“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校長!另外我需要你開通這裡和霍格沃茲的壁爐,我需要去取材料給她熬藥。”
  “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鄧布利多不知道為什麼,很高興地摸著胡子,笑瞇瞇地離開了,順便叫走了小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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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味藥劑 ...
  西弗勒斯?斯內普從身邊常年攜帶的備用藥劑裡找出了無夢藥水,遞給了躺在床上的蕾拉。速效提神劑的效果已經開始褪去——那只是提前透支精力的藥水,此刻她的臉上呈現出的是透著灰氣的死白。
  誰知蕾拉並沒有接過藥水,而是拉著他的衣袍,一臉擔憂地說:“黑魔王很相信你是他的人,我假裝一直都被你騙了,很受打擊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迷惑到他了,但是如果他找到你,你可以假裝我再也沒和你聯系過。”
  斯內普面色有些猙獰:“與其擔心我的大腦封閉術,不如擔心一下你醒來以後要喝的藥水。鑒於你這次情況比上次嚴重,藥劑的量也會翻倍。”
  他停頓了幾秒,很滿意地看到蕾拉瑟縮了一下,用平時嘲諷學生的語氣說道:“半夜游走於城堡尋找黑魔法物品,私自去研究黑魔王的身世,探訪黑魔王的祖宅,研究禁忌黑魔法陣,從黑魔王的眼皮底下逃走,原來你是想當救世主嗎?”
  蕾拉撅了撅嘴,不出聲地為自己辯護了幾句,乖乖喝下藥水,昏昏睡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閃爍著微弱的燭光,昏暗的房間裡有著輕輕的呼吸聲。
  蕾拉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側頭發現了床邊的毛茸茸的小腦袋。
  她有些恍惚,下意識想要坐起來,動作驚醒了床邊的小男孩,他抬起頭,眼鏡歪掛在鼻梁上,一臉睡眼惺忪。
  “哈利?”蕾拉輕輕喚了一聲。
  哈利很高興地站了起來,扶正了眼鏡:“哦,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睡了很久?”
  “快一天一夜了。”哈利從床頭櫃上端來了一瓶藥水,“這是斯內普……呃……教授要你醒來喝的。”
  蕾拉認出了那是瓶補充精力的藥水,而不是她最恐懼的那種,於是接了過來。
  “你一直守著?”
  “之前都是盧平和克利切在照顧你的。哦,克利切是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哈利機靈地把蕾拉想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斯內普教授昨天說他回去熬藥取東西了。今天晚上會過來。小天狼星是今天早上回來的,下午的時候來了好幾個人,嗯……”他試圖尋找形容他們的詞句,“有一個人很可怕,一個眼睛是假的,會自己到處轉,他的一條腿也是假的,盧平說他是個很有名的傲羅。”
  “哦,是瘋眼漢穆迪吧!”
  “對,就是這個名字。羅恩的爸爸,韋斯萊先生也來了。”哈利接過空藥瓶放到一邊,“盧平和小天狼星都和他們去一個房間開會了,我沒有被允許加入。”
  “你還只是個學生嘛!”蕾拉安慰地摸摸他的頭。
  “對了,你肚子該餓了吧!”哈利又想到什麼,喊道,“克利切。”
  “克利切來了。”一個十分年老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房間裡。
  “請你給蕾拉小姐准備點吃的東西好嗎?”顯然,有溫和的盧平的存在,哈利有著良好的教養。
  克利切的反應也比蕾拉想象的要好:“是的,小少爺。”
  不過他轉身後嘀咕的話還是讓房間裡的人都聽到了:“又是一個妖怪。骯髒的少爺總是帶那些侮辱高貴的布萊克家族的人回來,狼人,瘋子,小偷,老敗家子……”
  哈利顯得很尷尬:“呃,抱歉,克利切對教父有點意見,他們……理念不合——雷姆斯這麼說的……”
  “我想我能理解。”蕾拉看著克利切走出房間,輕輕說道。
  
  斯內普來的時候已近黃昏,哈利正在和蕾拉聊天。
  “呃……斯……斯內普……教…教授……”去應敲門聲開門的哈利被魔藥課教授嚇到了。
  斯內普很不耐煩地朝屋裡走,哈利立刻順勢後退。
  “你在這裡干什麼?出去。”斯內普很不樂意看到姓波特的人存在。
  於是姓波特的小孩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蕾拉抿嘴一笑:“西弗勒斯,他好心照顧我到現在,如果可以,我會為格蘭芬多加10分。”
  “真可惜,現在是假期。”斯內普聞言假笑著,然後掏出了一個大瓶子。
  蕾拉頓時臉像調色盤,苦惱地皺成一團:“為什麼那麼多……”
  明明上次喝的是一小瓶!她想到上次自己喝了以後頭腦發熱的舉動,越來越討厭這種藥水了,說不定,是藥水誘使她那麼丟臉的!
  “如果在醫療翼,龐弗雷夫人會很樂意再給你一瓶同樣劑量的。”
  蕾拉朝被子裡縮了進去。
  “難道你和那些一年級小鬼一樣的心理年齡?容我提醒你,想當救世主,至少得肯喝藥。”斯內普仿佛在回憶什麼地冷笑了一下,“我們的坩堝救世主這一年被炸到醫療翼喝了多少藥水啊!就連那波特小子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這個真的很難喝啊……”蕾拉不敢去回味那口感,畏懼地低頭看著被子的花紋,“咽都咽不下去,只有想吐的感覺,我覺得和受鑽心咒沒什麼區別。”
  “哼!看樣子我可以建議黑魔王以後處罰信徒的時候可以使用我的藥劑。”斯內普又掏了另一個瓶子出來。
  “或許你可以把我打暈了直接灌下去?如果能做成膠囊該多好……喝魔藥都需要無比的勇氣……”蕾拉小聲碎碎念著,“這是什麼?難道那一大瓶還不夠?”
  斯內普掙扎了半天,很不甘願地解釋:“調味藥劑。喝完藥以後喝這個。”
  “調味藥劑?”蕾拉回憶著她的所學,“我怎麼記得,這種藥水會破壞之前喝下去的東西的藥性……”
  “這瓶不會。”
  蕾拉這下算是明白了斯內普為什麼過了一天一夜才過來,一定是在左右開弓,一邊熬藥一邊想辦法改良調味藥劑。
  她很感動地坐起身子,摟住床邊斯內普的腰,抬頭大聲說:“謝謝你,西弗勒斯!”
  然後在斯內普甩開她之前,自動收手,無比英勇地深吸一口氣,掀開了大藥瓶的塞子。
  惡心到難以忍受,簡直就像再次遭受鑽心咒一樣痛苦的感覺,尤其是這痛苦得自己放開喉嚨咽下去,更是考驗人的毅力。因為劑量加大,這藥仿佛永遠也喝不完一樣,蕾拉覺得每一個下一秒鍾,自己都有可能吐出來,身體已經對藥水的刺激自動進行了反應,微微顫抖著,眼角聚集了晶瑩的淚水,隨時都會留下來。
  吞下最後一口藥水後,她飛快地接過斯內普已經幫她打開遞到眼前的調味藥劑,像喝酒一樣,一口悶了下去。
  奇異的情況出現了,原本嘴裡喉嚨裡甚至胃裡五味俱全的味道隨著調味藥劑一路下滑,變成了溫和的帶著蜂蜜味的清香,仿佛剛剛喝下某種飲料,蕾拉咂咂嘴,驚訝地注視著手上的小瓶子,贊美道:“太神奇了!”
  她抬頭朝斯內普討好地笑了笑:“如果下次能讓它變成在喝藥前喝的,我想什麼藥水我都敢喝!”像喝飲料一樣的感覺,誰不喜歡?
  斯內普的表情放松了許多,他這次只是很平淡地看了眼蕾拉:“原來你這麼喜歡被施鑽心咒。”
  “……”蕾拉不知道該說什麼,房間裡安靜了十幾秒後,她再次扯了扯斯內普的袍子,“你也很長時間沒休息了,去好好睡一覺吧!”
  “鄧布利多找我有事。”斯內普轉身朝外走去,他已經遲到不少時間了,但是在門合上的那一刻,他用“面無表情”的表情說了句:“好好休息,我處理完該做的,會去休息的。”
  蕾拉知道他的責任心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倒頭大睡,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心裡盤算著要熬一瓶能讓他睡上三天三夜的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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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 ...
  “我想我快變成臭豆腐了。”蕾拉有氣無力地命令棋盤上的騎士移動,她苦著臉向哈利表達了自己在床上躺了三天的苦惱,“我真想洗澡……”
  小哈利很為難地抓著他雞窩般的頭發:“斯內普教授不准你離開床……”
  在斯內普的淫威下,小哈利認真執行著監督任務。因為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最讓人害怕的魔藥學教授曾經陰陽怪氣地對他說:“如果連一個病人都照顧不好,那開學後,你就有很多時間去照顧……比如鼻涕蟲。”
  “哦,哈利,我恨不得能對你用石化咒或昏迷咒……”
  “斯內普教授不准你用魔法……”哈利很痛苦地把這句話進行了第十六次復述。
  “好吧,好吧……”蕾拉舉手放棄,“如果你魔藥課上有這麼認真聽從西弗勒斯的教導,我保證你的成績能超過A。”
  “這不一樣!”哈利辯解著,“雷姆斯他們都要求我這麼做,而且我也很樂意認真地照顧你。”
  蕾拉無奈地歎氣:“那麼,今天有誰來嗎?”
  鑒於小哈利才剛讀完一年級,所有的重要情況都不被允許讓他知道,在缺少雙胞胎發明的伸縮耳的大力支持下,哈利勉強只能提供有哪些人來過格裡莫廣場這樣的消息。
  “沒有。”事實上除了第二天陸續來了很多蕾拉知道的“鳳凰社”成員後,格裡莫廣場12號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昨天晚上,斯內普很不樂意地告訴她,裡德爾府早已人去樓空,他也沒有接到黑魔王的召喚,仿佛在蕾拉逃脫後,奇洛就帶著他的主子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西弗,這很奇怪。”蕾拉顰眉思索著,“說不定有什麼陷阱。”
  “這不用你操心。”斯內普把藥劑整齊地放在床頭櫃上,“這是明天的劑量,不准偷偷倒掉,不然我就讓那個波特去挖五百只蟾蜍的眼睛。”
  “我會乖乖喝的。不過,明天能幫我帶幾件衣服過來嗎?”
  “躺滿三天,不准起床。”
  “明天晚上就是第三天了。”蕾拉聳聳肩,“這座房子裡實在找不出我能穿的……或者我要對著一件格蘭芬多風格的睡衣施咒?”
  斯內普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他無法想像她穿著格蘭芬多的睡袍,於是干巴巴地說:“好吧。”
  
  回憶被哈利的問話打斷了:“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嗎?”
  “哦,如果你能像比爾韋斯萊那樣在O.W.Ls.拿到12個證書,我想我就可以告訴你了。”
  “那還得四年!”哈利沮喪地喊著,“4年後說不定伏地魔早死了!”
  蕾拉的瞳孔突然猛地放大,片刻之後,她很平靜地說:“既然你已經猜到和黑魔王有關,就安分點別再參與,你可不是救世主。”
  哈利顯得很不甘,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我去拿點牛奶,我想你願意來一點?”
  “是的。”蕾拉仿佛在想什麼心事,看著自己面前的床單,輕輕地敷衍了一句。
  
  當哈利端著熱牛奶回來的時候,發現蕾拉已經躺下了,於是輕手輕腳地吹熄了蠟燭,又退了出去。
  
  七月的倫敦天氣多變,前一刻可能烈日高照,下一秒說不定就是烏雲密布。
  縱使太陽早已下山,空氣中仍散發著熱烘烘的氣息。可能快要下雨了,氣壓很低,這讓睡夢中的蕾拉很不安穩,她的額頭密布著薄薄的一層汗水,眉頭微皺,臉上的表情仿佛在和什麼做斗爭,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伴隨著窗外的一聲驚雷,蕾拉忽然坐了起來,雙手條件反射地抓緊了被子,她呼吸急促地好像剛剛跑了整整一公裡,汗水一顆顆從鬢角順著臉龐滑落。
  蕾拉醒了,但是她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背,因為用力過猛,指關節明顯地突起。
  應該是一個噩夢。蕾拉心想,真奇怪,我不記得夢見什麼了。
  撕裂夜幕的閃電後,又是一陣雷聲。
  房間裡沒有掛鍾,蕾拉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感到口渴,於是決定自己去找些水喝。
  
  縱使這裡的小天狼星沒有被關進阿茲卡班,但是他曾經為了抓小矮星彼得長年奔波在外,這座老宅是前幾年為了撫養小哈利才重新回來的,兩個大男人加一個小男孩,和一個不怎麼聽話的老家養小精靈,顯然沒能好好整理這座老宅子。
  蕾拉小心跨過一處有凹陷的地板,朝樓下走去,她聽到了門鈴聲。
  她快步向樓下客廳走著,在樓梯轉角的地方可以看到下面,小天狼星和哈利正在沙發邊下巫師棋,因為雷聲的關系,他們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
  盧平似乎是去開門了,沒多久,他帶著斯內普進來了,小天狼星冷冷地“哼”了一聲。
  蕾拉閉了閉眼,壓抑無名冒出來的怒火。
  斯內普很不屑地瞟了一眼沙發上的小天狼星,於是哈利結結巴巴地叫著“斯…斯…斯…斯內普教授。”
  小天狼星似乎更加不痛快了,他對哈利說:“不用怕這油膩膩的老鼻涕蟲,你是這裡的主人。”
  蕾拉怒火中燒,快步沖下樓梯,幾乎被絆倒,她大聲呵斥著:“小天狼星•布萊克!”
  客廳裡的人對她的出現都沒有准備,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哈利不知所措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而斯內普則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蕾拉……”盧平很無奈地試圖把生氣的女孩拉開,此時蕾拉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惡狠狠地揪住了小天狼星的衣領。
  “沒有人教你禮貌嗎?”蕾拉甩開了盧平的手,重新怒視著小天狼星。
  “只是一點小誤會……”盧平又試圖解釋。
  “你閉嘴!”
  小天狼星也不高興起來:“喂,你是女人我才不動手的,放開我,對雷姆斯吼什麼!”
  “多感人的友誼!”蕾拉冷笑一聲,“我只不過讓他閉嘴你就生氣了。那我為什麼不能因為你對西弗勒斯的侮辱而生氣?!”
  小天狼星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
  
  “哈利,你看見了麼?”蕾拉深深吸了口氣,把小天狼星推回了沙發上,看著哈利,“你的教父是用什麼態度對待西弗勒斯,你的教授的。”
  哈利很尷尬地繼續蹂躪自己的頭發。
  “你一直向我抱怨,斯內普教授討厭你,斯內普教授恨你。是的,他為什麼討厭你,為什麼恨你?看看你的教父,看看你的雷姆斯。當年你爸爸和你教父就是用前面那種態度對待斯內普的,侮辱譏諷推攘打斗偷襲,而且永遠是四對一。小矮星永遠跟在後面湊熱鬧,老好人盧平永遠不會真正站出來阻止。當然,還遠遠不止這些,更誇張的,比如陷害西弗去接近變身的狼人!多麼偉大的格蘭芬多精神!”
  她的聲音在房間裡回響。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確實因為性格不合很難相處,兩個學院永遠互看不順眼。西弗勒斯的脾氣個性不討人喜歡很正常,但是我不覺得,僅僅是他走進這幢房子,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就必須被辱罵。”
  
  “如果不是老……如果不是他在學校裡針對哈利!”小天狼星辯解著。
  “如果不是你們四人組當年所為!”蕾拉咬牙切齒了半天,卻突然洩了氣一般,“算了,不管怎麼說,你總能找到針對西弗的理由。”
  “認識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對你們之間的矛盾多說什麼。時間太長久,很多東西已經是無法化解的了。不過我實在無法忍受你毫無風度地辱罵西弗勒斯。”蕾拉朝著門廳口的斯內普走去,“繼續留在這裡,大家都不會高興,我們現在就離開,感謝你們這幾天的照顧,我銘記在心。”
  斯內普終於開口說話了:“你不能離開這裡。”
  “我不能留在這裡,增加你們見面的次數,就是在加深彼此的怨恨。”蕾拉板著臉認真地說,“如果是安全問題,我們可以用赤膽忠心咒來保護蜘蛛尾巷。”
  “蕾拉,”盧平出言勸解,“你的身體還沒有康復……”
  “謝謝你的照顧,我已經好很多了。”蕾拉不想再和他們多說什麼,飛快地朝大門走去。
  斯內普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太任性了!留在這裡!”
  蕾拉好像鐵了心,用力掙扎。
  斯內普松手了,他麻木地掃了眼房間裡的三個人,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說了句:“晚安。”然後跟著蕾拉大步離開了。
  關門聲後,屋子裡只能聽到壁爐裡木柴爆裂的辟啪聲,沒有人說話。
  
  幻影移形回到蜘蛛尾巷,斯內普在第一時間給房子添加了許多保護咒語。
  他走進房子,發現蕾拉坐在沙發上發呆。
  斯內普點燃了壁爐,揮仗召來了茶壺和茶杯。
  “你怎麼知道那些的?”他雙臂環抱於胸前,坐在蕾拉的身邊。
  “啊?什麼?”蕾拉有些晃神,“哦,有些是練大腦封閉術時候看到的,有些是鄧布利多告訴我的。”
  “是嗎?”斯內普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作為大腦封閉術高手,他當年應該沒有透露很多自己的記憶,不過鄧布利多的話,就很難說了……
  “你沒必要為此生氣。”他不帶感情地平調說,“我不在乎那些愚蠢的獅子們……”
  “夠了!互相罵來罵去有必要嗎?”蕾拉大聲說著。
  斯內普被她嚇到似的不再說話,而蕾拉,過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口氣:“抱歉,西弗。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情緒那麼煩燥。我想我需要洗個澡。”
  她離開了客廳,面前的茶杯絲毫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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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 ...
  斯內普看著蕾拉離開的背影,眼裡劃過一絲疑惑。
  他所認識的蕾拉並不是那種情緒波動很大,暴躁易怒的人,而今晚的她有些奇怪……
  當然,不止是她……
  斯內普抿緊了嘴唇,他竟然沒有阻止她離開格裡莫廣場!
  明明知道目前那裡是最安全的,黑魔王可能還在追捕她,蜘蛛尾巷顯然不是一個可靠的容身之處。
  但是為什麼他最後鬼使神差地帶著她幻影移形回來了?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這只是個體面的借口……
  斯內普煩躁地晃了晃頭,重新檢查了一遍安全措施,在熬一劑魔藥和提早休息之間掙扎了一下,最後回到了他的臥室——蕾拉的隔壁。
  盡管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可是他卻沒有什麼睡意,只是枕著雙手,睜著雙眼緊盯著上方的天花板,腦子裡反復浮現著蕾拉之前說的那些話。
  慢慢的,斯內普的眼皮忍不住合上了。
  
  “不……”
  靜謐的夜裡,突然響起了一個微弱的呻吟聲。
  “不要……”
  斷斷續續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唔……”一向淺眠的斯內普不由得被這一聲聲如悲鳴一般的聲音吵醒。
  怎麼了?幻聽?斯內普伸手揉了揉睏漲的雙眼。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
  蕾拉!
  斯內普心下一驚,抽出枕邊的魔杖,直接翻身下床奔了過去。
  特殊時期特殊情況,他也顧不上敲門,把所謂的禮儀全部扔到了腦後,徑直推開房門,沒有他擔心的危險,只見睡得很不安穩的蕾拉在床上翻動著,慘白的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眉頭死死皺著,牙根緊咬,額前的頭發全讓汗水給浸濕了。
  斯內普知道她在做噩夢,於是連忙彎腰搖著她:“蕾拉,醒醒!”
  可是蕾拉卻依然沉睡在夢中,她的意識被噩夢死死地抓著。
  “醒醒,蕾拉,你做噩夢了,快醒來!”
  斯內普輕輕拍著蕾拉的臉龐,在她的耳邊呼喚著。
  可是床上的女孩根本沒有反映。
  “蕾拉……”他猶豫著把她拉了起來。
  蕾拉緩緩睜開眼睛,仿佛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綠色的雙眸好像被迷霧充斥,呆滯地直直瞪著。
  斯內普見她根本沒有清醒過來,著急地再次拍拍她的臉頰:“醒了嗎?”
  蕾拉迷迷糊糊地搖晃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眼神漸漸聚焦,慢慢回過神來。
  當她看到眼前的斯內普時,就像面對一個陌生人,只是看著他發呆。
  “蕾拉,你怎麼了?”斯內普慌張起來,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搖晃著。
  令他驚恐的是,下一刻,蕾拉暈了過去,癱倒在床上。
  斯內普急忙用魔杖幫她檢查起來,各種監測的咒語過後,除了精神過度衰弱,沒有其它異常。
  當他決定用壁爐聯系龐弗雷夫人的時候,蕾拉終於又睜開了雙眼。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西弗勒斯?”
  斯內普松了口氣,重新為她做了檢查:“你前面做噩夢了。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
  蕾拉無意識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沙啞地說:“頭真疼,我想喝水……”
  斯內普扶她坐起來,召來了桌子上的水杯,遞到她面前。
  蕾拉渾身無力地靠坐到他懷裡,她口很渴,但是噩夢讓她幾乎虛脫。
  看她抬手時的無力,斯內普體貼地把水杯湊到了她嘴邊。於是蕾拉就著杯子,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
  “慢點。”斯內普控制著杯子傾斜的角度,擔心她嗆到。
  杯子很快就空了。
  “還要嗎?”
  蕾拉微微搖了搖頭,放松了身體,把頭靠在了斯內普的胸口:“我不記得夢到什麼了,但是感覺很痛苦很壓抑……想醒過來卻沒有辦法挪動哪怕一根手指。你到格裡莫廣場之前,我也做了噩夢……”
  “我去熬一劑無夢藥水。”斯內普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打算起身。
  蕾拉又是搖頭,她把頭側了側,耳朵貼著他心髒跳動的地方,雙手輕輕環上他的腰部。
  “很晚了,你陪陪我就好。”耳邊傳來的有力的心跳,讓她感覺安心了許多。
  斯內普的身體在蕾拉抱住他的那一刻起就萬分僵硬,他感覺喉嚨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讓她松手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察覺到斯內普想扳開她的手,蕾拉用了點力:“就一會兒,好嗎?”
  她的聲音裡帶著可憐兮兮的懇求和……撒嬌,斯內普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頭頂的發旋,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
  蕾拉知道他同意了,心情好了許多,本能地像小貓發嗲一樣,把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斯內普的手在空中停了很久,終於很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蕾拉疑惑地抬頭,盯著斯內普看了將近半分鍾,她以為他有話要說。
  結果在斯內普狼狽地扭過頭去後才恍然頓悟,這個不善於表達自己的男人,剛剛是想安慰自己。
  不敢讓自己臉上的笑容太過誇張,萬一有人惱羞成怒口噴毒液就太破壞氣氛了。
  蕾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淺淺笑著,喚著他的名字:“西弗……”
  “怎麼?”斯內普扭回頭,側低下臉看著她。
  蕾拉進行了“突襲”,快速抬頭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在斯內普迅速變臉的時候,送上一個燦爛的笑容:“有你在,真好!”
  
  斯內普幾乎想要把懷裡的女孩子給扔出去。他不習慣這種陌生的親近。
  人與人,皮膚與皮膚,嘴唇與嘴唇接觸帶來的溫暖,對他這個習慣地下室陰冷的人來說,好像滾燙的開水!
  想到她的身體情況,他控制了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只能再一次尷尬地轉過臉。
  平時脫口而出譏諷語句的舌頭就好像被石化了一樣,動了動,最後只有硬邦邦的幾個字:“閉眼,睡覺,現在!”
  
  蕾拉吐了吐小舌頭,臉上後知後覺熱了起來,她又沖動了……
  不過,膽子是練出來的,臉皮也是練出來的。
  或許也是漸漸意識到了斯內普對她的在乎,她不至於像上次那樣恨不得立刻躲起來。
  只不過無視臉上的熱度,閉上眼睛像只鴕鳥一樣裝睡。
  聞著斯內普身上淡淡的藥香,在有節奏的心跳聲中,蕾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斯內普在懷裡的人呼吸慢慢平緩後,低下頭,凝視著她臉部的輪廓。
  長而密的睫毛像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片影子,蓋住了她這段時間有些憔悴的黑眼圈。沒有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他,他終於能自在地去看著她。小巧的鼻子,隨著呼吸,鼻翼微微動著。柔嫩的嘴唇,小小的,粉粉的,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吻,仿佛被誘惑般,他無意識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觸了一下,柔柔軟軟的。立刻又像被燙到一樣,收回了手。
  她第一次變身的時候,是那麼的小。不知不覺間,他的小貓長大了。
  甚至站出來為他打抱不平。
  他一直以為她和那只蠢狗還有那個狼人關系不錯,平日裡和顏悅色,節日裡還會互相送禮物。
  沒想到為了他,她會這麼動怒。
  他可以理解為,他是底線嗎?
  其實那個時候,他心裡是有一點高興的。
  這種高興,讓他默認了她離開的做法,明知道那並不合適。
  斯內普出神地靠坐在床頭,身子一動不動,生怕驚醒懷裡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當斯內普也昏昏欲睡的時候,蕾拉的呼吸又開始粗重起來。
  發現她的不對勁後,斯內普攥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輕輕摩索著,另一只手學著他小時候媽媽的動作,有節奏地輕拍著她,第二次做這個動作,自然了許多。
  然而蕾拉的狀況沒有改變,她平和的睡顏伴隨著口中的呻吟扭曲了起來,噩夢再次糾纏住了她。斯內普不得不用粗魯的動作去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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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將近三天折騰下來後,斯內普和蕾拉都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一旦入眠就會做噩夢,而且無夢藥水對她也毫無作用。
  毫無疑問,這種噩夢絕非偶然,肯定有什麼原因。
  蕾拉雖然在做噩夢前能睡上那麼一小會兒,但是一再地被打斷睡眠和反復的噩夢,讓她更加憔悴。
  斯內普一邊攪拌著鍋裡的藥水,一邊注意著蕾拉的動靜。
  他聯系過鄧不利多。因為他直覺地懷疑這是某種黑魔法或是詛咒,在他沒辦法到處查閱資料的情況下,只能求助世人皆知的魔法大師。
  鄧不利多對這種情況也甚為奇怪,在為蕾拉做了仔細檢查。安撫了斯內普後,埋頭去查找線索。
  而斯內普則一邊照顧蕾拉,一邊試圖熬制能讓她安睡的藥水。
  “西弗,我想,一個昏昏倒地就可以了……”蕾拉睡在沙發變成的躺椅上勸著斯內普。
  他為了她,也根本沒好好睡過。
  “你不可能每天都用昏昏倒地當睡覺。”斯內普根本就沒想過要接受她的建議,“你躺著閉目養神。”
  蕾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比起自己睡不安穩,她更擔心斯內普一直靠提神藥水日以繼夜地熬藥。
  她很想給斯內普來個昏昏倒地,讓他休息一下,但是他醒來會更加生氣吧……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順便翻看各種黑魔法書尋找線索。
  
  鳳凰福克斯的出現,讓疲憊的兩人精神一振。
  鄧不利多有了新的發現,讓斯內普帶蕾拉回霍格沃茲。
  “夢魘的詛咒?”斯內普很詫異地重復著鄧不利多說的東西。
  校長的辦公桌上擺著一本破爛的古籍。
  “夢魘,墮落的獨角獸,能穿梭夢境。噩夢常常與它聯系在一起。可是夢魘十分罕見。人們甚至懷疑它是否存在,畢竟沒人親眼見過。”鄧不利多雙手十指交叉,“蕾拉的情況和這本古籍裡提到的傳說中的詛咒比較相似,解除詛咒需要的魔藥材料十分復雜,好在我們有一位魔藥大師。”
  “她等不了那麼久。”斯內普的語調中難得出現了擔憂。
  蕾拉朝他安撫地笑了笑,轉頭對鄧不利多說,“他一直不肯施咒讓我昏迷。要不,校長你來動手?”
  鄧不利多摸了摸胡子,笑瞇瞇地說:“你怎麼忍心讓一個老人做這樣的事?”
  “如果我一直是現在這種狀況,他會沒日沒夜試藥,總有一天會到極限的!霍格沃茲不能沒有魔藥學教授啊……”
  蕾拉正靠在斯內普身上,強撐精神需要更多的體力。
  “其實有一個方法。”鄧不利多眨了眨眼。
  斯內普對他吊人胃口的行為很是不耐煩:“說!”
  “之前的密室事件提醒了我。我想我們可以先讓蕾拉石化。”
  “石化?”蕾拉咀嚼著這個詞,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在昏睡方面的藥水對我沒有效的情況下,索性直接讓我石化。反正有曼德拉草就可以恢復。這個過程當中我本人不會有任何感覺。研制解藥就有了充分的時間。”
  “我不同意!石化後遺症會讓肌肉僵硬。”斯內普直言反對。
  “西弗勒斯,你可以用魔藥完美地解決這些細小的後遺症。”鄧不利多和藹地勸解道,“比起每天施昏迷咒和嘗試各種無效的藥劑,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是呀,這樣我也不用擔心做噩夢。你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耐心研制解藥,不是嗎?”蕾拉輕聲安慰斯內普,“我希望你能好好睡一覺。”
  輕柔的聲音仿佛一陣微風讓斯內普冷靜了下來,他的腦子飛快運轉中,確實這是最好的方法……
  鄧不利多再次開口:“雖然蛇怪已經被消滅了,但是它的身體還被你保存著。比起讓蛇怪石化蕾拉,你精確的魔藥能讓石化更安全不是嗎?”
  
  斯內普終於點頭同意了,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日益變深。
  
  當躺在地窖裡的蕾拉堅持到無法忍受,恨不得給自己施一個索命咒後,終於等來了斯內普利用蛇怪眼睛和血液煉制的石化藥劑。
  這麼多天,極度渴睡卻不敢睡,眼皮沉重地像壓著一頭大象,就算睡了沒多久也會被噩夢驚醒,精神幾乎崩潰,這樣的日子是多麼的痛苦,尤其是她醒著的時候親眼看到斯內普為她熬夜忙碌,還要強打精神,以免增加他壓力。
  現在終於要解脫了。
  “謝謝,西弗!”蕾拉無力地躺在床上,握住了斯內普的手,“等我喝下這個,你一定要去睡覺,喝一劑無夢藥水,睡飽了以後起來,洗個澡,吃一頓豐盛的早餐。神清氣爽地開始你一天的生活。千萬不要為了趕時間再糟蹋自己的身體。記得,我在石化的時候是沒感覺的。”
  這麼長一段話讓她有些力不從心,可看到斯內普的面無表情,她實在不放心,西弗勒斯是把“好”都藏起來的人。
  他關心她的話,就一定會竭盡全力日以繼夜研究解藥。
  “如果我醒來,卻發現你瘦了或者病了,我會多麼內疚?那麼我寧可沉睡不起。”
  “如果我睜開眼睛看到你頭發油膩膩的,一定會每天親自幫你洗頭發!”
  斯內普終於面色猙獰地重重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你可以喝藥了!”
  “呵呵……”蕾拉接過藥瓶,深深吸了口氣,顫抖著把藥水一飲而盡。
  
  瓶子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斯內普不由自主地幫蕾拉調整了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能感覺到手裡握著的女孩子柔軟的手慢慢變硬,漸漸變涼。
  他忽然驚恐起來,第一次懷疑自己熬的藥會不會出錯。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死亡?
  很多年前,他也曾感受過人類死亡時肉|體的變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肌肉僵硬,體溫降低,直到……他的母親,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他痛苦地捏住手裡不再溫暖的手,彎下腰,把臉埋進床上女孩子的脖頸處,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緊閉著眼睛,他咬牙告訴自己:“這只是石化,石化……”
  在大腦封閉術的幫助下,他開始平靜下來。
  坐直身體,松開了她的手。他發現她的頭發亂了,原本整齊垂順的長發有些散亂地覆在枕上床上,好像怕驚動她一樣,他輕手輕腳地一手摟著她,另一手輕輕替她將長發歸攏起來,理順了,那張美麗的臉越發生動起來。
  不能再看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斯內普幫蕾拉蓋好被子,回自己的房間。
  答應她了,要好好睡一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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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化解除 ...
  又一個新的學年。
  當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心懷喜悅來到霍格沃茲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魔藥學助教蕾拉小姐又不見了。
  “完了……”引人注目的三人組——納威,哈利和羅恩齊聲哀歎著。
  不過,情況比他們預想的要好。
  黑著臉的斯內普最多在課堂上諷刺他們錯誤百出的配置手法,或是對於坩堝殺手的魔藥作業嗤之以鼻,最後以狠狠扣分結束。他再也不關他們禁閉(被鼻涕蟲折磨得快要做惡夢的三人組為此慶幸不已)。
  除了在魔藥課,他們幾乎看不到黑色的身影。
  
  德拉科馬爾福開學後,幾乎每天晚上到魔藥學教授的辦公室報到。
  在暑假某次他父親和他教父進行了密談後,就安排了他新學期的補習計劃。
  斯內普會給德拉科進行一小時的單獨輔導。
  輔導結束後,德拉科有時會留在地窖幫他的教父處理第二天要用的魔藥材料。
  不過這個工作大多數是由格蘭芬多學院以外被關禁閉的學生進行。
  
  斯內普需要騰出時間研制“夢魘的詛咒”的解藥,他放棄了其它的魔藥研究,但以往蕾拉幫助他處理的雜務也回到了他手上,事情還是很多。
  於是他選擇性地只關高年級學生禁閉,學了四五年,他們至少能正常處理初級藥材。——給土豆去皮不需要文憑,不是麼?
  關低年級禁閉是浪費時間,而關格蘭芬多禁閉,是給自己找麻煩!再簡單的材料,他們都會馬馬虎虎對待,甚至還造成不必要的浪費。
  盡管如此,他每天還是只能抽出幾個小時,那劑解藥需要的材料眾多,過程也是非常復雜,如果蕾拉清醒著,做試驗會比較方便,針對性改良就可以了。而現在只能進行無數種可能性猜測,准備無數種解決方法,其麻煩程度,絕對不亞於改良狼毒藥劑——他花了幾年時間的成果。所以,解藥的研制異常緩慢。
  
  每晚睡覺前,他都會去蕾拉的床邊坐一會兒,靜靜地看著她,或者看一會兒書。
  他讓家養小精靈整天都燒著爐火,暖和的室溫,讓她的手摸起來沒有那麼冰涼。
  習慣了聰明乖巧體貼的她在身邊進出,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地窖裡安靜地就像是墓地——她連呼吸都沒有……
  她第一次叫他“西弗”的時候,他是多麼的不習慣。
  可現在,他又多麼希望她睜開眼,輕輕地叫他的教名。
  
  那個粘在自己手下後腦勺上的黑魔王仿佛消失了一般,斯內普和馬爾福都沒有收到召喚,手臂上的黑魔標記沒有發生什麼變化,這讓馬爾福相信,就算回來了,那個人也很虛弱。
  斯內普卻覺得蕾拉的事情,肯定和黑魔王有關,只不過他的局還沒布完,正在伺機而動。
  他在蕾拉的房間下了許多黑魔法的禁咒,除了他和那個家養小精靈,任何人進入都要付出可怕的代價。
  
  斯內普在蕾拉房門外發現了兩只死老鼠後,非常警覺地找到了鄧不利多。
  “我想你應該記得那個家伙的阿尼瑪格斯形態?”他把兩只死老鼠的屍體扔到了一邊。
  鄧不利多透過鏡片,用他手上的老魔杖把兩只老鼠翻來覆去檢查了一番後,很感歎地說:“西弗勒斯,你竟然在學校裡用那麼危險的黑魔法……萬一哪個學生……”
  “我施過驅逐咒和忽略咒,就算普通學生誤入也會自動離開。只有一定要進去的人才會觸動那些咒語。”斯內普撇了撇嘴,“如果我不這麼做,說不定今天我們看見的就是一張空床鋪了!”
  鄧不利多知道斯內普的地窖其實非常干淨,為了保證魔藥材料,他根本不會允許其他生物進入,這兩只老鼠明顯是被控制了去試探那個房間的,而他們所知道的,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可能的人,只有一個——伏地魔的手下,夏天從阿茲卡班逃走的小矮星彼得。
  “地窖我自己會保護。麻煩校長好好清理城堡裡亂竄的耗子。”斯內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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