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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推理] 《夜探桃花》作者:伊雪 【完結】(幻古中國傳1)

這算是赤紅兔第二次失敗吃癟的委託。

  兩次都敗在一時疏忽大意的結果!

  「唔……該死的,那傢伙、那傢伙……」宇文偷兒冒著冷汗,相當憤恨的低吼著。

  碎夜也覺得身體異常燥熱,但因為身為年獸,沒像宇文偷兒那般痛苦。

  「那傢伙定誰?偷兒,你是遇到誰了嗎?」碎夜邊擦拭著宇文偷兒的冷汗邊柔聲的問。

  若他沒聽錯,宇文偷兒進去之前,他並末在那房裡聽見任何的呼吸聲,既然如此,宇文偷兒口中的「那傢伙」是誰?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好熱……」宇文偷兒並沒有回應碎夜,突然像是意志渙散般細聲喃語,緊抓著碎夜的袖口喘著氣,「好怪,碎夜……我突然好難受。」

  聽見宇文偷兒這樣說,碎夜更慌了。

  他隨即讓宇文偷兒面向他,輕拍幾乎要失去意識的人兒。

  「振作點,偷兒,哪兒不舒服跟我說……」碎夜話還未說完,突然聞到一陣濃烈的桃香。

  「唔……」他忍不住瑟縮了下,滿室桃香飄散,似乎要讓人窒息一般的凝滯濃厚。

  他們臨時的藏身之處是個年久失修的破廟,雖可勉強遮掩外面的十二月寒風,但仍無可避免有些冷風會從縫隙鑽入;照道理來說,這些香味也應該多少會從漏洞散去,但碎夜卻感覺這股香味不減反增,像在密室一般,比往常還要濃烈的充塞在每一個角落、每一次的呼吸中。

  「身體……好熱啊……」

  宇文偷兒忍不住再喊了聲,將自己的衣襟微微扯開,纖手像是難掩燥熱的自脖子往胸膛撫去,拭去自體內沁出的汗滴。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碎夜登時傻眼。

  「你在說什麼啊?偷兒!」現在可是寒冬十二月末,寒意最重的半夜耶!怎可能會熱成這樣?

  可是,說也奇怪,雖說並沒像宇文偷兒那般誇張,但為何連自己也感到渾身噪熱?

  莫非……是方纔那陣毒煙?

  碎夜望向宇文偷兒,卻被那像是浸淫在桃香之中的宇文偷兒給震懾住。

  似乎帶著粉色煙霧的桃香之中,宇文偷兒的髮絲就像是被水霧給濡濕般閃著亮光,並貼在佈滿紅霞的臉頰。

  那秀麗的眉輕擰著,泛著水光的雙眸就像飄著雲霧的黑夜般飄渺迷濛,水嫩如蜜桃般的可門雙唇宛若含苞待放般微啟著,令人驚艷的白皙胸膛正沁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宇文偷兒難過的喘息著,吐出的氣息都帶著曖昧的粉色桃香,讓室內的溫度更加升高。

  他那副恍惚的模樣對碎夜來說簡直就像是致命的誘惑,讓他不禁開始對宇文偷兒這引人遐思的模樣產生非分之想……

  不對!他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刻,現在最重要的是,立刻把宇文偷兒體內的毒氣給全數吸出才對。

  碎夜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點之後,便一手抬起宇文偷兒的下顎,二話不說的湊上前一吻。

  「唔……嗯……」被碎夜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宇文偷兒卻無力反抗的任由碎夜擺佈。

  封住宇文偷兒的唇後,碎夜打算像之前那樣吸出他體內的毒,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有股異樣自體內如狂潮般衝擊而上。

  他猛然推開宇文偷兒,訝異的急喘著。

  「這、這是……」這不是普通的毒!如果是普通的毒,那對他這能吞食天地百害的年獸應該無大礙,但這毒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散他的意識,可見這毒並不簡單。

  既然不是致命毒氣,莫非是……接近催情藥的毒?

  這也難怪他們兩人都會感到渾身燥熱了。

  「碎夜……」虛弱的聲音夾雜著喘息,宇文偷兒眼泛淚光的攀上碎夜,兩手環繞著碎夜的頸子,帶著些許疑惑和腆靦的看著他,「幫我!」

  「幫?」碎夜不解,雖說這毒性對他來講還不至於構成什麼大礙,但那燥熱感倒也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宇文偷兒也不知道要碎夜怎麼幫,他輕咬著下唇,似乎又耐不住自體內燃起的火熱,伸手解開腰上的帶子,讓原本敞開的衣物更加鬆垮。

  但在這樣做也無法讓炙燙的感覺消退時,宇文偷兒想要脫掉裡衣,正立刻動手拉開衣物。

  一開始還能克制自己別往猥褻方向想的碎夜,在看到宇文偷兒的行為後,理智便像斷了線般的,一手將宇文偷兒攬入他的身底下。

  「你實在不應該誘惑我……」

  低沉乾澀嘶啞的嗓音和著濕熱的氣息搔撓著宇文偷兒的頸子,碎夜一手撐著身子,一於撫摸著宇文偷兒的胸膛。

  彷彿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碎夜小心翼翼的輕撫。

  碎夜的撫觸讓宇文偷兒輕顫著身子,內心渴求著這股冷涼的觸感,而放任碎夜的手隨意遊走。

  碎夜的大手也就如入無人之境般放肆的遊走,撫過他胸膛上粉色如桃核般的凸點,游移到那略微纖細的腰身,然後隨著宇文偷兒微微沁出的汗水滑到他微熱的小腹上……

  「嗯……碎夜,你想做什麼?」

  宇文偷兒有點不安,心中卻有某種他所不清楚的渴望正在嘶吼著不滿足,那奇異的毒性讓他無法思考,只能隨著碎夜的步調前往他未知的領域。

  碎夜貼著宇文偷兒的臉揚起一抹溫柔淺笑。

  他慢慢壓上宇文偷兒,手移到了白皙如雪般的胸膛輕撫著,緩緩湊上俊臉,雙唇若有似無的輕觸著宇文偷兒的唇,誘惑他自動開啟貝齒。

  「呵……你、說、呢?」

  隨著親吻,碎夜這含笑的三個字也跟著落入宇文偷兒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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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二月未的寒風在破廟外吹著,然而這等寒冷的氣溫似乎無法降低屋子裡逐漸提高的溫度。

  破廟內有個混濁的聲音喘息著,只有妖怪才聞得到的桃香也隨著喘息而益加濃郁。

  碎夜深吻著宇文偷兒,一手游移到他平坦的下腹,搔弄已挺立的高昂。

  「唔……」分離須臾的唇瓣只吐出一絲呻吟又馬上被吻住,自下腹燃起的火焰熱浪讓宇文偷兒不耐的扭動身軀。

  這點反抗卻引起碎夜更大的反應,他難捨的離開宇文偷兒被吻到紅腫的唇,迅速褪去宇文偷兒的衣褲後,手又移到他雙腿之間。

  俐落的將宇文偷兒的雙腿拉至自己的腰兩旁,一個傾身,在宇文偷兒還未開口之前又伏上去吻住那紅艷的唇。

  感覺到宇文偷兒的挺立正抵住自己的腹部,這更讓碎夜的慾火更旺,將理智燃燒殆盡。

  像是獅子品嚐美食捨不得一口吃掉般,碎夜移開讓他一直不忍離去的蜜桃唇瓣,開始舔舐宇文偷兒如雪般細緻光滑的肌膚。

  自耳垂移至粉嫩的頸部,碎夜禁不起誘惑的輕咬幾下,在看似最可口的鎖骨留下幾點紅印,引起宇文偷兒一陣戰慄。

  「嗯……夜……」意識渙散的宇文偷兒輕喚著,漂亮的眉頭微微一皺,水亮的雙眼迷濛。

  「呵……」並不詢問宇文偷兒為何喚他,碎夜憑著慾望的驅使,自喉嚨逸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他輕柔的吻來到宇文偷兒如陶瓷般細緻的胸膛,惡作劇似的輕咬一邊的櫻紅,一手輕捻著另一邊。

  這舉動似乎讓宇文偷兒不滿,卻又受用的拱起身嚶嚀,纏在碎夜腰間的雙腿不自覺地微微一緊,讓碎夜一窒,停止了動作。

  「就告訴你別引誘我了,還故意讓我想對你……」話還沒說完,碎夜便又吻上宇文偷兒的唇,一手握住宇文偷兒的高昂上下摩挲著,迫使宇文偷兒更加不耐的扭動身軀。

  隨著碎夜的動作,宇文偷兒的眉頭也越擰越緊,雖然眷戀著碎夜的吻,但對由下身傳遞而上的陣陣搔癢,卻感到陌生又害怕得直想逃,思緒在想解放與想逃之間遊走。

  在躲不掉的攻勢之下,宇文偷兒猛地倒抽一口氣,一股熱浪自下腹釋放而出。

  「嗯……啊……」宇文偷兒不由自主的高吟,而在片刻的短暫歇息後,緊接而來的是帶著一絲空虛的滿足感……

  這感覺讓宇文偷兒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一些,但在還沒釐清現況時又被碎夜俯首狂吻。

  四片唇瓣相觸,宇文偷兒感受到碎夜滾燙的舌繞著他的舌尖逗弄著,逼迫他迎合、回應相纏……

  突然,一陣異樣感自股間傳來,嚇得宇文偷兒立刻推開碎夜。

  「你做什麼?」宇文偷兒猛然回神驚吼,霎時發見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與碎夜交纏成令人難堪的姿勢。

  碎夜仍舊是老神在在的笑著,金色的瞳眸閃著耀眼又迷人的光彩,「我讓你滿足,你也得讓我滿足……不是嗎?」

  語音未了,碎夜便抬起宇文偷兒的雙腿,在宇文偷兒還未明瞭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時,他猛地一個挺身。

  「啊——」突如其來的侵入讓宇文偷兒又驚又痛的流下淚水,十指嵌入碎夜的手臂抓出血痕。

  「唔……放輕鬆!偷兒……」宇文偷兒的抗拒讓他不能深入,碎夜不滿的低吼著。

  「離開啊……碎夜……」宇文偷兒不適的哀求著,但下一刻又被碎夜堵住抗議的唇瓣,「唔……」

  碎夜不理會宇文偷兒的哀求,反而再次握住他的慾望上下緩慢輕揉著,企圖又挑起他的慾火。

  縱使宇文偷兒再怎麼不願,體內仍殘留著尚未退去的催情毒素,不一會兒,他的意識又開始渙散。

  碎夜抓准那一瞬間,一口氣一鋌而入,直抵到宇文偷兒體內最深處。

  「啊——夜、夜……」也許是因為有股間的那股衝力刺激,宇文偷兒這次並未馬上就解放,但停歇沒多久,他立即感受到股間傳來的異樣。

  一開始還有點不適,須臾之後可能是習慣碎夜的壯碩高昂,漸漸的,宇文偷兒感到另類的快感自股間及下腹冉冉上升……

  碎夜也感受到宇文偷兒的變化,抽送的動作也因此逐漸加快。

  「嗯……啊……夜……」因為碎夜的動作猛然加快,讓宇文偷兒消受不了的隨著律動而嘶喊,感受到碎夜的火熱在自己體內來回傳遞熱能,仿若搔癢他最難以忍耐的地方,每一次撞擊都不停的吞蝕他的理智,讓他沉淪在肉慾歡愉裡……

  猛地,碎夜一聲低吼傳入宇文偷兒的耳中,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勝利一般,自火熱的交接點宣洩出一股滾燙的熱浪。

  而這股熱流就像是燃著火焰般衝擊著宇文偷兒的深處,沒預警的激歡讓他也跟著解放,衝散他最後的一點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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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柔柔的吹過。

  耳邊響起枝葉隨風舞動的聲音,嗅到的是熟悉的桃花香,眼中所見是如雪花般飄飛的粉色花瓣,這地方令人感到相當懷念。

  總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望著遠方的某個人,而他知道……那人也一直注視著自已……

  風仍舊溫柔的吹著。

  夢境中斷,宇文偷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吐出。

  「嗯……」因為冷冬的寒氣侵襲,宇文偷兒不禁縮了下身子,再緩慢的睜開雙眼。

  身底下鋪著眼熟的毛皮,舒服得讓他摸了幾下後又想再繼續睡,但一閉上眼,他立即感到不對勁,睜眼撐起身子。

  「啊!痛……」宇文偷兒感到腰股間傳來一陣刺痛,身上滑落的衣物更是讓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他居然全身光棵的睡在這件看似是碎夜那傢伙的毛皮外衣上,而且他身上只披著幾件外袍充當棉襖?

  「混帳王八蛋!這臭妖怪又對我做了什麼?」宇文偷兒慌張的套上外衣,雖然看不到那該是罪魁禍首的傢伙,但他還是壓抑不住怒火,提高音量罵著。

  真是混蛋!那傢伙肯定有龍陽之癖!上次中毒就讓他逮到機會吻他了,這次不知又發生什麼事讓他有借口剝光他的衣物。

  只要一想到那傢伙可能一整晚都對著他的裸體流口水,宇文偷兒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雖然他感覺到事情似乎沒他想的那麼單純,他身體發出的不適也隱隱約約透露出一些危險訊息……不不不!他還是別想得太糟糕的好,怎麼可能發生那種事情,而他卻連一點記憶也沒有呢?

  這一定是錯覺、誤會!對……說不定碎夜會有另一番說辭解釋他光裸的原因,所以他還是別太早下定論的好。

  「啊!你醒了啊?」碎夜拎著幾隻野兔踏進破廟,伸手揮了下,散落一地的枯枝稻葉便自動堆成一堆,再使個眼神,枯枝堆便冒出白煙,燃起了火。「冷的話靠火堆近一點吧,我先處理這些野味給你吃。」

  「喂!給我等等!」宇文偷兒出聲叫住正要轉身的碎夜,「那些東西暫且放到一邊,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清楚,為什麼我會一絲不掛的躺在這裡?」

  話一出口,宇文偷兒馬上後侮的想收回,但說出口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他看碎夜的背影震了一下,緩緩的轉回頭。

  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異樣光芒,然後漾起宇文偷兒最討厭的笑。

  「你真的忘了?」碎夜笑得極溫柔,卻又有點擔心的問道:「你的身體……沒怎樣吧?」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宇文偷兒紅透了臉蛋,緊扯著衣裳,舌頭像是打結般的開口:「能……能怎樣?幹嘛這麼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該死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問他身體怎樣,他還想問候他老媽怎樣咧!真是莫名其妙。

  宇文偷兒在心中很狠咒罵,雖然自腰股間傳來那有一下沒一下的剌痛讓他深感不妙的想岔開話題,但心底又很想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就在宇文偷兒思緒大混亂時,碎夜開口了。

  「昨天你中了毒。」碎夜答得簡單明瞭,絲毫不拖泥帶水,「所以我暫且幫你解了毒。」

  沉默一會兒,宇文偷兒才鬆口氣道:「喔,原來如此……」

  見碎夜笑了下,宇文偷兒卻又覺得不太對勁的開口:「款,等等!」他揚了一下手,「如果是解毒,像上次那樣靠接吻不就得了?為何要把我脫個精光?」

  「這是因為這次的毒並不是普通的毒。」碎夜歎口氣,再緩道:「很可能定含有催情效果,類似春藥的毒吧……」

  「啥?」宇文偷兒打斷碎夜的話,疑惑的瞪大雙眼,「你說……這種毒類似春藥?」

  見碎夜點了頭,宇文偷兒不敢置信的續道:「那你是說我們……」

  「嗯!做了。」碎夜認真的又點了頭,接下宇文偷兒說不出口的話。

  做?是做了什麼啊?宇文偷兒不禁在心中吶喊,一股紅潮登時迅速自脖子爬上瞼蛋,就連耳根子部變成赤紅色。

  「你怎麼……」宇文偷兒皺起眉頭,臉上是既難堪又羞赧不甘的表情,「你怎麼可以真的對我做了?啊……」

  不對!他幹嘛說這種會令自己立場更加難堪的話啊?真是自掘墳墓!

  捶打地上一記,宇文偷兒實在是對自己沒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嫌惡。

  被宇文偷兒這麼一問,碎夜罕見的露出為難的表情,「這……這種事,我是有克制,但最後還是忍不住……」

  「停!別說了!」宇文偷兒揚手要碎夜別再解釋下去,要不然他很有可能會跑去上吊自殺。「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因為要解毒的關係對吧?」

  「嗯!」輕應一聲,碎夜卻在心中想著自己當時的心態。

  雖說是為了解毒的關係,但實際上有一半是因為自己控制不了想得到宇文偷兒的慾望。

  不知從何時開始,不管比自己纖弱的宇文偷兒做何舉動,在他眼裡看來都帶著無限風情;縱然這些遐想他從沒把它放在心上,總是認為那只是一種迷戀……

  也許昨夜的激情可以解釋成是一時的衝動,或者是日積月累壓抑的結果。

  碎夜的沉默讓宇文偷兒也跟著安靜下來。

  很訝異碎夜沒再用帶著笑意的眼光望著他,雖說他並不怎麼喜歡那種帶著多重涵義的笑意,卻又會因為那抹溫柔而感到心安不少。

  但比起這層面的意識,宇文偷兒更痛恨自己對於碎夜沒反駁的認同而感到一絲遺憾。

  但,就只因為碎夜認同他所說的「他們會做這檔子事完全是為了解毒」而感到遺憾?自己到底是在發什麼癡?難道他是希望跟碎夜真有什麼更進一步的關係嗎?

  搖搖頭,宇文偷兒企圖壓下那個想法。

  亂想!他才沒那個意思,這一定都是因為催情毒藥所致,才會讓他這時候的思考完全走調。

  「不過……」碎夜突然開口,拉回宇文偷兒的思緒,「我怕這毒性沒那麼快解決。」

  「什麼?」

  碎夜苦笑一聲,「這麼說只是預防萬一,如果你真不喜歡……那我還是別說的好。」

  宇文偷兒白了碎夜一眼,無奈的歎口氣,「你就明說吧!反正對我而言沒什麼比現在還要更糟的了。」

  是啊,還有什麼是比跟同是男性的妖怪做了行房之事還要嚴重的事呢?恐伯沒有了吧!

  碎夜輕咳了聲,眉頭深鎖,「據我所知,武林排行有名的催情藥有數百種,但就紫色煙霧來講,恐怕只有世界奇藥之一紫霄玉露了。」

  傳聞中,紫霄五露來源不明、能治百病,是屬於難求的靈藥之一,武林中人皆稱為罕世藥王,但也因為難得,聽以沒幾個人能明瞭它的成分和真正的使用方法如何。

  「紫霄玉露?那罕世藥王?」宇文偷兒難以置信的提高音調,「這怎麼可能?那是靈藥,怎麼可能是春藥?」

  碎夜歎口氣,像是早已知道宇文偷兒會有此等反應,繼續說:「紫霄玉露是產自靈山虛紫岳山頂的靈花所調製而成,雖說是萬靈藥,但唯一的缺點便是得配合另一顆藥丸『噬霄玉』食用才會有成效,這點我想應該沒什麼人會知道。」

  「噬霄玉?那不是極毒的毒藥?」

  碎夜點點頭,續道:「嗯,如果只單單服用紫霄玉露的話,不但會日日飽受慾火焚身的煎熬,若沒人幫忙紆解的話,三日後便會自焚而死:而噬霄玉是用靈花所結的果製成,它的毒性恰巧能化解掉紫霄玉露不好的部分,即所謂的以毒攻毒。所以我想對方的用意可能在此,因為噬霄玉比紫霄玉露更難取得,選擇噬霄玉不如選擇紫霄玉露來得狠毒。」

  宇文偷兒聽聞後更是不安的問:「這……那你是說……」

  「就怕這不是一天就能解得了的,倘若在近日內沒有噬霄王配合的話……」碎夜吞口口水再繼續說:「難為點可能是時時刻刻都得行房來暫緩毒性,但這也只能拖得了一時,並無法完全解決,到最後你還是難逃一死……」

  「我?」宇文偷兒疑惑的出聲,不太明瞭碎夜的意思。

  「時時刻刻都得行房」就夠讓他想嘔出鮮血了,最後一句更是雪上加霜。

  奇怪,明明都中了毒,為什麼他就不會跟自己一樣難逃一死?

  接收到宇文偷兒疑惑的視線,碎夜隨即又解釋:「對身為年獸的我而言,那些毒性的作用並不大,更何況我們是可吞食惡性毒物的一族,這類藥物雖有些微影響但並不會致死,可是對你們人類來說就不妙了。」

  停頓了一下,碎夜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續道:「如果……我說可以幫你,你願意讓我親吻嗎?」

  宇文偷兒聽了更加火冒三丈,「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

  真是該死的混帳,這個節骨眼竟然還說這種下流的話?虧他方纔還對他如此瞭解這些江湖訊息感到佩服。

  知道宇文偷兒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碎夜立即舉起雙手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指讓我自你口中吸出殘毒,就像之前那樣。」

  「能這樣做的話你昨夜怎麼不做?還對我……」真是好笑,這分明是為了想吻他而找的借口!

  「那是情非得已,普通人在那種狀況下很難克制的……」

  「可你是妖怪耶。」

  這話堵得碎夜啞口無言,只見兩人瞼上同時揚起一抹難堪,誰也不願望著誰,曖昧氣息登時迴盪在兩人之間。

  「要做就快點吧!」像是豁出去一般,宇文偷兒揚起臉蛋閉上眼,「快!趁我心意未改時趕快幫我吸出毒性!」

  碎夜愣了下,在看到宇文偷兒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

  「笑啥啦!快做啊!」宇文偷兒睜開雙眼瞪著碎夜,原本白皙的臉蛋染上一抹紅霧,可見得要他說出這種請求的話有多難堪。

  碎夜走到宇文偷兒面前蹲下,金色瞳眸閃著光輝,含著笑意的雙眼深情的直望進他眼裡,「別急!」

  碎夜低沉又嘶啞的嗓音,讓宇文偷兒戰慄了一下。

  帶著笑容湊近宇文偷兒的瞼蛋,碎夜輕觸他的唇,「這種事……」又吻了一下他才道:「得要有氣氛不是嗎?」

  語畢,碎夜含笑吻上宇文偷兒的唇瓣,溫柔得似乎要融化宇文偷兒的心,他探入軟舌,一點一點的勾上宇文偷兒口中最敏感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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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去他的要什麼氣氛!

  沒想到他竟然又被這臭妖怪得寸進尺的再跟他相好了一次!

  一個簡單的吻居然能讓他意識渙散,連衣服被剝光了還全然不知?

  自己的危機意識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被碎夜一碰,他的理智就像被蒸發了般。

  討厭自己眷戀他的吻,卻也痛恨自己無力反抗他的索求,更厭惡自己的是——自己竟然也淘醉在其中。

  「唔……」宇文偷兒咬緊牙根猛捶著地。

  想來想去,這一切都是那有催情效果的毒造成的,要不然他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淪在那檔子事裡?

  「可以吃了。」

  碎夜突然出聲招呼,嚇了宇文偷兒一跳。

  碎夜一回頭,正好對上宇文偷兒瞪得老大的雙眼,「你沒繼續休息?」

  「你少用那種對待女人的口氣跟我說話。」宇文偷兒拉緊衣襟狠瞪著碎夜,移動身子往火堆旁靠去。

  真是夠了!完事過後對他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小心翼翼的,當他是初經人事的少女嗎?

  他不感到噁心也都想吐了!

  縱然宇文偷兒雙眼流露出的儘是嫌惡,但碎夜還是覺得相當有趣的大笑出聲,眼角還泛著淚光,「我只是擔心你受不住罷了,火氣何必這麼大呢?」

  「住口啊你!」宇文偷兒紅著臉,隨手扔了顆石子想打碎夜,卻未一擊中的被閃過,這不免讓他更加火冒三丈。「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老愛講這些令人害臊的話。」

  碎夜輕揚起眉直視著宇文偷兒,眼露疑問。

  「害臊?我怎麼不這麼覺得啊!」

  對他而言,擔心枕邊人的身體是否因為自己太過孟浪而不舒服是再自然也不過的,根本沒什麼好害臊的。

  「你……」被碎夜這麼一反駁,宇文偷兒氣得連握緊的拳頭都無力打出去,想罵他卻又說不出半句。

  真是對牛彈琴!

  對一隻妖怪大談人類的感情思緒果然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自己也別白費唇舌解釋了。

  宇文偷兒壓下心中的怨氣,一把搶走碎夜拿在手上的肉大口一咬,專心吃東西不再說話。

  見宇文偷兒賭氣的模樣,碎夜只是搖搖頭笑了。

  ※※※※※※※※※※

  現在雖是正午時刻,但屋外卻下著綿綿細雪,所幸破廟屋頂沒什麼大礙,所以不會有雪花落入屋內的問題,但四周牆壁斑白龜裂,縫隙不少,所以寒風總是有一點沒一點的吹入。

  離火堆最近的宇文偷兒,正坐在碎夜的毛皮大衣上啃著兔腿肉,吃得津津有味的。

  整個屋內除了火花燃著木屑的聲音外,就是吃東西的細微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碎夜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開口道:「昨晚……」

  宇文偷兒一聽到這兩個字,馬上停下進食的動作,屏息以待碎夜的下文。

  「昨晚你中毒後所說的『那傢伙』是指誰?」

  宇文偷兒這才鬆了口氣,抹了抹嘴上的油漬,「那傢伙?啊……對!就是那該死的混帳傢伙!」嚥下口中的肉,他深鎖眉頭望著碎夜,「就是那委託人啊!」

  「委託人?」碎夜也跟著皺起劍眉,「他在那兒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他為何在裡頭。」宇文偷兒用右手撐著膝蓋撫撫下顎,「我一進去他就朝我投擲東西,然後就飄起那陣紫煙。」

  「特意做成彈藥狀的紫霄玉露……」碎夜沉思了下,「莫非這又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阱?」

  「你是說,這很有可能是跟上次那假挑戰書—樣,有人要陷害我?」宇文偷兒狐疑的瞪大眼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不耐。

  真是奇怪了,難道自己在不知下覺間樹立了不少的敵人嗎?要不怎會遇上這種事?

  「也有可能跟最近偷襲你的那些妖怪有關。」碎夜補述道:「因為在你進入房間之前,我並沒有發現裡面有任何人類的氣息存在。」

  「可是委託人真的在裡面啊!」

  宇文偷兒很確定自己瞧見那傢伙坐在裡頭的櫃子上陰笑著,那笑容既噁心又令人感到發寒,讓他想忘也忘不掉。

  「這就是可疑之處。」碎夜的金色瞳眸閃著光芒,深擰劍眉低下頭,尋思半晌後才續道:「既然我無法嗅出有人,但那委託人卻如你所言的在裡頭,這不就表示那人其實根本不是人?」

  宇文偷兒訝異的出聲:「那會是……」

  「道士使出的小鬼吧!」碎夜斷定,繼續說:「因為那並不是生物,所以無法察覺它的存在。」

  碎夜這番解說讓宇文偷兒登時瞪大眼,靜默半晌才狐疑的開口:「可是,我並不記得自己曾跟什麼道士有過節啊!」

  要說他因為太過高傲而樹立不少同業敵人的話,他還沒話說,但跟道士……他唯一認得的道士就是他師父邢伏琥:雖然他也略懂皮毛,但從不曾在別人面前使出任何一點法術,更遑論與道士有牽扯了!

  既然如此,那最近遇上的事情怎會跟道士有關係呢?

  「也許有人委託道士這麼做吧,並不是所有的道士都是正義的一方,有些為了私慾也會搞些下流勾當的。」碎夜笑著斷論,而後又說:「幸好你身體裡的殘毒我也幫你吞食了,總之你現在沒什麼大礙就好。」

  見了碎夜的笑容,宇文偷兒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一會兒後他才抬頭望向碎夜,「你的傷……」

  「嗯?」碎夜疑惑的回望著宇文偷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自己的左小腿,「啊……你是說這個。」

  碎夜掀開遮掩小腿肚的衣擺,那上方留下一個箭口大小的傷。「昨晚一到這裡我就先把箭給拔除了,不礙事。」

  看著似乎還會流出鮮血的傷口,宇文偷兒沉默半晌,才嚥了口口水小聲低問:「真的不會痛嗎?」

  看著宇文偷兒擔憂的表情,碎夜笑著安撫,「好歹我們年獸的恢復力比人類還要強得多,你不用太擔心。」

  「誰……誰擔心你來著?少胡說八道了!」像是被看穿內心一般,宇文偷兒漲紅臉反駁。

  雖然乍見到碎夜的傷口時心揪了那麼一下下,而在稍早歡愉過後他吸取他體內殘毒的吻也讓他有那麼—點點不捨……

  但這並不代表他關心他!

  這心情應該就像是一個得力助手受傷,那他處理事情可就麻煩的感覺一樣,所以他也只是擔心他不能再繼續協助他完成委託罷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宇文偷兒賭氣似的這麼想著,但沒一下子又回想起碎夜幫他擋箭矢、負傷背著他找避難之處。

  要不是因為有他在,他極有可能被官兵抓去嚴刑拷問也不一定。

  「不過……還定謝了!」宇文偷兒轉頭迴避碎夜的視線。

  「咦?」被宇文偷兒的發言嚇到,碎夜狐疑的瞪大眼,「你說什麼?」

  「沒!」宇文偷兒伸了個懶腰,隨手拿起一根木枝撥弄火堆,雙眼仍舊沒看碎夜,「我什麼都沒說。」

  語畢,雖然碎夜還是聽不懂宇文偷兒在說什麼,但在晃動的火光之中,他似乎瞧見那正在撥弄火堆的宇文偷兒臉上揚著一抹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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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香味四溢,粉色花辦隨風飄飛。

  滿座山丘放眼望去,全是綻滿花朵的桃花樹。

  碎夜立在其中一棵樹下,靜靜的望著他面前那棵桃花樹。

  那棵桃花樹說起來並不怎麼特別的引人注目,但碎夜卻莫名的一直凝望著這棵桃花樹。

  周圍的景色好熟悉,而這桃花的顏色,似乎很久以前在哪兒見過。

  風吹拂而來,搖落了綴滿枝丫的桃花,也吹起了碎夜宛若獅子鬃毛般蓬鬆柔軟的發。

  一雙金瞳閃著妖異的光輝,俊秀的瞼蛋因為花瓣的點綴而更添一絲憂愁的美感。

  碎夜忍不住抬頭望向桃花樹,並沒有揚起笑容,不自覺地帶著憐愛輕觸那因承受不住花朵重量而下垂的枝丫。

  像是眷戀桃花的香氣一般,碎夜緩緩閉上眼,彷彿聽得到桃花樹的低吟,靜靜的沉醉在歌聲中……

  總覺得在久遠以前,他似乎常常到這裡,什麼都不做,讓思緒沉浸在這片桃花海中……

  突然,有道細微的腳步聲踏破這份寧靜,來者好奇的聲音也跟著漾開。

  「呵!縱使你再怎麼喜歡這棵桃花,那也得跟這座桃花園的主子問候一下吧?」來者笑了笑,續道:「今日可是西王母娘娘的壽筵呢!」

  西王母娘娘的壽筵?

  啊……這麼想來,這是在他還未被洪家禁錮之前的事吧!

  那時他年紀尚輕,也不過是只才出世數十年的年輕年獸罷了。

  禮貌的回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碎夜先歎口氣,又依依不捨的望著桃樹,「是啊!是得去問候一下……」

  語音未了,碎夜跟著對方離去,然桃花樹卻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將一枝綴滿桃花的枝丫落在他面前。

  宛若刻意放緩降落的速度,碎夜想也沒想的伸手就接住那斷枝。

  「啊,這桃花很喜歡你耶。」男子笑道,但笑容之中卻有點苦澀,「可惜咱們的身份並不適合擁有。」

  微愣一下,碎夜拿起那斷枝端詳片刻,雖不太明瞭男子的話,卻也跟著苦笑了下。

  「誰教我們年獸雖有上神妖獸的美名,卻依舊無法與聖獸齊名呢!」男子像是歎口氣搖著頭,離開了桃花林。

  碎夜愣了下,也覺得有理的跟著步上前。

  想著一整年只有幾天可以往返仙界、人間,其餘時候都只能在人間活動,他就覺得有點無奈。

  誰教他們年獸跟其他龍、鳳、麒麟等聖獸不同,是在人間出生的。

  這生長在仙界的桃花,寧願斷枝也不捨跟我分離嗎?

  碎夜歎口氣,將斷枝湊上嘴唇輕吻了下。

  「快走吧,碎夜,怠慢了可就侮辱咱們年獸的名字了。」男子回頭笑了笑,並催促碎夜。

  碎夜聽話的點點頭,將斷枝收入懷中,想加快腳步跟上前,又像是被呼喚般的回頭望了桃花樹一眼。

  桃花樹這時就像是回應他的眼神一般,開始灑落桃花。

  那宛若花雨般的繽紛花瓣像不捨情人離去似的,隨著風兒的飄送,細細吻上碎夜俊逸的臉龐。

  ※※※※※※※※※※

  十二月末,再過幾天便是除夕。

  窗外不停的下著細雪。

  客棧裡的一間上房正燃著溫熱的火爐,床邊有個鮮紅身影正忙著更換濕布,神情擔憂的照顧躺在床上的人。

  「唔!好熱,火紅……」

  床上的男人看似比紅影更加壯碩,照道理來說身體應該不差,卻好似相當痛苦的躺在床上冒著冷汗呻吟。

  「喂!別鬧了,不是任何毒性都對你無效嗎?」宇文偷兒皺緊眉頭,手不停的擰乾濕布後馬上幫碎夜擦拭頻頻冒汗的俊臉,「怎麼會這樣?」

  憶起前日這傢伙還信誓旦旦的說紫霄玉露對年獸的效果不大,怎麼在吸取他體內的殘毒後突然高燒不退?

  打自白天扛著碎夜住進客棧後,他就一直昏睡到現在,嘴裡時而喃語,時而微笑,宇文偷兒看了擔憂不已。

  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在意起碎夜,這點宇文偷兒也沒多想,畢竟光照顧他就來不及了,又怎會有空想到那兒去?

  宇文偷兒一下子點火爐把房內溫度加高,一下子吩咐店小二送祛熱藥和冷水過來,本還想請大夫來瞧瞧,但又礙於碎夜是妖怪而作罷。

  擦去碎夜身上不停冒出的汗珠,宇文偷兒越看越心驚。

  該不會印證了碎夜之前說的,沒配合噬霄玉而單單使用紫霄玉露的話,在三日之後便會自焚而死?

  「喂!你可不要害我愧疚一輩子啊!」面對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碎夜,宇文偷兒深擰眉頭緊張的說道。

  畢竟這一切都得歸咎他接了那騙人的委託而不慎中毒,碎夜只是好心的幫他把毒給吸出轉移到自己身上罷了。

  碎夜本也以為藥力大概只會像之前那股持續一會兒而已,沒想到竟會引發高燒不退的情況。

  看著碎夜的痛苦模樣,宇文偷兒越看越痛心。

  「喂,你可別死啊!」宇文偷兒雙眼泛著淚光,不自覺地湊上前主動吻碎夜的唇,「把毒還我一些好了,碎夜,我不要你死!」

  「偷……偷兒,?」像是回應宇文偷兒一股,碎夜清醒了片刻。

  但這聲呼喚卻讓宇文偷兒立刻抽回身子,擦拭快要掉落的眼淚,並嘴硬的道:「幹嘛?我可沒有不捨什麼,你別誤會了喔!」

  呵……明明就是在擔心,還逞強愛面子。

  碎夜忍不住在心中笑道,但沒有說出口,嘴角微微輕揚,意識在模糊與清楚之間掙扎著。

  「我不勉強你幫我,畢竟……對你而言並不公平……」

  「你在說什麼啊?碎夜?」宇文偷兒皺起眉頭,一手撫上碎夜的臉,但沒一下子又馬上縮回。「燙!」

  宇文偷兒驚訝的望著他?

  他的溫度已經高得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了,難怪他會神智不清,一直胡言亂語。

  不過他方纔的那句話,卻像是在暗示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

  「幫、不勉強、對我而言不公平?」宇文偷兒狐疑的開口喃喃重複碎夜適才說過的話語,「這是什麼意思?在這種情況下對我而言不公平,但卻可以幫他的是什麼事呢?」

  該死的!宇文偷兒在心中狠狠的咒罵一聲,對自己不靈光的腦袋實在感到痛恨。

  拍著自己的腦袋,宇文偷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起身來回走動。

  「啊!」

  猛然,宇文偷兒像是想到什麼,停下腳步怔了怔。

  不會是指……行房吧?

  這個可能性讓宇文偷兒登時紅了臉蛋,蹙緊眉頭直望著躺在床上已奄奄一息的碎夜。

  「這……」

  他到底該做不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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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唉!豁出去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眼前這妖怪對他有數次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他都不該見死不救,但……

  搖了下頭,宇文偷兒像在說服自己般的喃喃自語:「搞什麼婆婆媽媽的,都有過兩次經驗了,越含蓄只是會越讓自己尷尬罷了!不如爽快點,迅速辦完事!」

  宇文偷兒深吸一口氣後,扯開自己的衣帶褪下衣褲,跨坐上碎夜的身子,伸手剝開碎夜的衣裳。

  本想傚法先前碎夜對他所做的一般撫觸碎夜的胸膛,但他的手才一接觸卻像被灼傷般的迅速移開!

  「好燙,這種高溫要怎麼……解決啊?」話才剛出口,宇文偷兒便被一股力量拉下,唇辦重重的印上碎夜的唇。

  「嗯……燙!唔……」剛接觸的唇瓣想移開,但頸部被壓制住,而自碎夜口中傳遞過來的靈舌就像著了火般,若有似無的勾著宇文偷兒藏起來的慾火。

  光裸的下身恰巧廝磨著碎夜火熱的身軀,無法動彈的貼在碎夜壯碩又滾燙的胸膛上,每一寸接觸的肌膚都好像快燒起來一般……

  「偷兒……」放開纏繞的舌,碎夜像是不捨宇文偷兒的唇瓣離開般的輕喚著,低沉嘶啞的聲音搔癢著宇文偷兒心底最深處,誘惑他主動親吻。

  總覺得自己像是被花朵蜜汁所吸引的蝴蝶,雖想離去,卻又忍不住想俯身再品嚐一番。

  宇文偷兒雙手撫著碎夜的瞼蛋,湊上前去淺吻幾下,然後又像是下定決心般,伸出小舌探入碎夜的口中。

  全身無力的碎夜只能迎合宇文偷兒的主動,輕撫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玉腿,時而像是要探進禁地,又滑出搔著最敏感的腿側。

  宇文偷兒不由自主的打顫,不時的柔吟出聲。

  「嗯……夜……」

  理智被打散,宇文偷兒深擰著眉頭主動輕吻碎夜,緩緩移動下身去碰觸碎夜最火熱的高昂……

  輕輕的摩擦著,宇文偷兒也跟著碎夜的體溫逐漸升高。

  碎夜不安分的大手游移到宇文偷兒身後,伸指探入禁區。

  「啊!」宇文偷兒細細一吟、眉頭一皺,伏在碎夜身上深喘著,細緻的雪白皮膚微微染上一抹紅。

  碎夜不停的抽動探入宇文偷兒體內柔軟深處的手指。

  這舉動引起宇文偷兒一陣戰慄。

  他緊閉著下唇不讓自己呻吟出口,烏黑的長髮因動情的輕顫而輕搔著碎夜的胸膛。

  碎夜忍不住低吼一聲撐坐起身,另一手捧起宇文偷兒的臀,在抽出手指的一瞬間,將自己的碩大挺入!

  「啊——夜!」尖如其來的痛楚讓宇文偷兒承受不住的逼出淚水,挺直腰桿想避開。

  碎夜卻在這時捧著宇文偷兒的臀往下一壓,碩大的挺立便全部沒入。

  「呃……痛——」宇文偷兒身子一縮,眼中的淚也跟著滾下。

  碎夜登時恢復些微意識,微睜雙眼,閃著金色光輝的眸子直直的望著眼前眉頭深擰的人兒。

  宇文偷兒的痛楚讓碎夜感到不捨,但那絕妙的火熱包圍更讓他不願離開,只好按兵不動的傾身舔吻宇文偷兒的淚。

  「抱歉!偷兒……」碎夜輕吻著宇文偷兒的臉蛋,以如蜜般甜膩的語氣傳入他耳裡,讓宇文偷兒緩緩放鬆緊繃的身子。

  「嗯……」回應碎夜的道歉,宇文偷兒主動湊上前吻住他本來還想開口說話的薄唇。

  雖訝異於宇文偷兒的主動,碎夜卻更加貪婪的索取他的甜蜜。

  碎夜緩緩律動下身,一寸一寸的緩慢抽挺,讓宇文偷兒習慣他的挺入後,便開始放肆索求。

  「動一下,偷兒。」

  「啊!嗯……動?」微睜迷濛的雙眼,宇文偷兒不解的望著面前漾著溫柔眼神的碎夜。

  「自己動,這裡。」碎夜捧著宇文偷兒的臀抬起又壓下,暗示宇文偷兒該怎麼做。

  但這一舉動可引起宇文偷兒的不悅了。

  「你……混帳!啊!嗯……」本還想開罵,但碎夜一個深入又迫使宇文偷兒開不了口。

  趁這停頓的片刻,碎夜立刻插話道:「想要,就自己動。」

  聞言,宇文偷兒更加不悅的怒瞪碎夜一眼,硬是忍住呻吟的衝動,深吸口氣反駁說:「誰想要了……唔……還不是……還不是因為要幫你……」說到這兒,理智又像是斷了線般的消失,對慾火燒得正旺的宇文偷兒來說,碎夜突然停止動作就像是在折磨他一般,躊躇了下,他終告投降的哭了出來。

  「嗚……夜……」睜著水霧矇矓的黑瞳,宇文偷兒擰著劍眉哀求著。

  碎夜閉上眼不忍看宇文偷兒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怕自己一看便又軟下心去取悅他,只好狠下心無視他的請求。

  自下腹傳遞上來的火熱搔癢讓宇文偷兒再也忍耐不住,只好難為情的緩緩上下律動身軀。

  他這一動,碎夜也跟著低吼。

  「唔!偷兒……」

  雙方的熱情因此竄升至最高點!

  或許是習慣的關係,宇文偷兒的動作也逐漸加快,濃重的喘息聲像是在努力吸取得來不易的空氣,火熱的溫度加速汗水分泌,濡濕了兩人的發。

  律動的身軀和曖昧的呻吟撼動著兩人的心,彷彿快要達到高峰一般,宇文偷兒突然挺直身子,仰頭呻吟……

  「嗯……」

  在到達臨界點的前一刻,碎夜突然握住宇文偷兒已顫抖的慾望,傾身將宇文偷兒壓制在床上,身軀持續律動著。

  「啊!放、放手……夜!唔……」

  「等我!」碎夜深擰濃眉喘息著,緊握著宇文偷兒的慾望不放,低沉嘶啞的嗓音輕吼著,「一起!嗯……」

  「不……啊!嗚嗯……」

  宇文偷兒擰眉搖頭,縱使不願,但被壓制住的身軀卻只能任憑擺佈,本應得到解放的慾望被克制著無法紆解,在痛苦與不耐當中有股快意自被壓抑的挺立之處緩緩蔓延至全身……

  他現在唯一的意識只感受到股間傳遞的火熱正持續加溫脹大,而另一種夾雜痛楚的異樣快感也隨著碎夜的律動逐漸加大。

  猛地,一股滾燙熱流突然衝入,帶來極致喜悅衝擊兩人的所有感官,兩人同時釋放而出,壓抑著聲音低吼……

  宛若自高處下墜一般,兩人密合的身軀同時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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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空才剛泛白,宇文偷兒便趁著碎夜還未發作且熟睡之際就動身外出。

  飛躍在屋簷之上,宇文偷兒往熟悉的地點奔去。

  一想到他必須趁碎夜還未醒來且再次發作的時候趕回去,他便立即加快腳步,奔向師兄的住所——麟角鎮的香軒。

  所幸他與碎夜落腳的客棧離麟角鎮並不遠,不過半個時辰,宇文偷兒便到達目的地。

  輕叩門環,宇文偷兒輕聲卻著急的喚道:「師兄,羿左師兄!」

  約莫片刻,門裡頭才傳出腳步聲。

  「誰啊?」

  門才剛打開,宇文偷兒立即迫不及待的出聲:「師兄,師父在你這兒嗎?」

  有點被宇文偷兒突然出現嚇到,邢羿左登時清醒。

  「偷兒?頓了下,邢羿左便引宇文偷兒進入店內坐著,「怎麼了?師父不在這兒,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這個師弟平時不會這麼莽撞又失禮,更不可能露出這麼恐慌的表情,但此時的他卻顯得慌亂不已,由此可見似乎是發生什麼嚴重的事了。

  「師父不在這裡啊……」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宇文偷兒小聲喃語後又突地眼眸一亮,「那尹哥在嗎?我有事要問尹哥。」

  「有事找我?」尹少宣狐疑的開口,正好因為聽到宇文偷兒的聲音而踏出房門,「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宇文偷兒點頭,神色緊張的問:「師兄,你們聽過噬霄玉嗎?」

  邢羿左和尹少宣聞言,登時瞪大雙眼並異門同聲的驚呼:「噬霄玉?」

  邢羿左深擰眉頭再說道:「你問這絕世毒藥做什麼?莫非你要用它來謀害人?」

  「莫瞎猜,師兄!我的為人你是清楚的,況且這毒藥取得不易,我又何必用它來害人?」宇文偷兒眉頭一擰,微怒反駁。

  「我說笑罷了,別這麼火大嘛!」邢羿左笑笑的回應,卻遭尹少宣瞟了記白眼。

  「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時候,羿左!」尹少宣糾正邢羿左吊兒郎當的行為後,擔憂的望向宇文偷兒,「怎麼了?為何要詢問噬霄玉這東西?」

  自知開錯玩笑的邢羿左也斂起嘻笑的模樣,一臉正經的說:「你遇到了什麼事?跟這毒藥有關嗎?」

  沉默片刻,宇文偷兒才垂下臉蛋應了聲:「嗯,前些日子我不慎中了埋伏,吸入紫霄玉露的煙霧……」

  「紫霄玉露,罕世藥王?」

  宇文偷兒點點頭,深吸口氣後再道:「知悉紫霄玉露這罕世藥王藥性的人向我提過,這藥得配合劇毒噬霄玉一起服用才能見成效,單服用紫霄玉露,不僅如同媚藥一般,在三日之內若沒噬霄玉來以毒攻毒的話,便會自焚身亡……」說到這兒,宇文偷兒竟在不知不覺間落下淚水。

  第一次看到宇文偷兒哭泣,邢羿左和尹少宣都大大的嚇了一跳。

  「偷……偷兒?」尹少宣疼惜的捲起袖子為宇文偷兒拭去淚水,雖說從沒見他哭過,但他總是把這個小他快十歲的少年當成親弟弟般來關愛。

  被尹少宣的舉動嚇到,宇文偷兒才驚覺自己正在落淚,他想伸手擦去眼淚,淚水卻好似止不住般不停滾下他的眼眶。

  「咦?為什麼?嗚……奇怪……我怎麼哭了?」

  「哭一哭會好一點。」尹少宣拍拍宇文偷兒的肩膀,輕聲說道:「有什麼事慢慢說,我們都在聽。」

  「是啊,能幫的我們一定義不容辭。」邢羿左也笑了笑。

  拭去淚水,宇文偷兒搖頭,「不行,不能拖了!」他嚥下口水深吸口氣,「有個人幫我把毒轉移到他自己身上去,現在正飽受煎熬。」

  「轉移毒性?這世上有人能這麼做?」邢羿左訝異的開門,「倘若這是真的,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要拿到噬霄玉囉?」

  「嗯,因為噬霄玉取得不易,所以我才想來問師父有什麼辦法可以拿到。」

  「這……」邢羿左和尹少宣對望一眼後再道:「師父昨日才被召回宮,短期內可能不會出宮了。」

  「什麼?」宇文偷兒登時像是垮了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沒一下子又紅了眼眶。

  「那要怎麼辦?我不希望他死啊!」

  看著趴在桌上哭泣的師弟,二人都不知該如何安慰。

  突然,尹少宣靈光一現,「有了!」

  尹少宣開口道:「可以拜託那個人看看!」

  「那個人?」宇文偷兒抬起頭,狐疑的問:「誰?」

  「十大賞金殺手。」

  「十大賞金殺手,你是說那傢伙?」邢羿左一想起那個人馬上板起一張臭臉,畢竟那傢伙曾經跟他們有過恩怨。

  尹少宣點點頭,「聽江湖中人說,只要有百萬兩黃金或手持八戰神的八樣寶物之一,就可以僱請十大賞金殺手之一的某人來做一件事;我想對方既是十大賞金殺手那應該會有噬霄玉這種毒藥的訊息,也許可以拜託他來尋得噬霄玉啊!」

  「這倒有理……啊!你身上不是有一樣寶物嗎?」邢羿左拍桌喊道,「上次師父要你偷的赤炎珠。」

  「啊!對,還在。」宇文偷兒將赤炎珠自懷中取出。

  火紅色的珠子裡頭飄著不可思議的雲煙,這正是當初師父委託他偷出來,卻沒拿走的寶物。

  宇文偷兒望了眼後又將赤炎珠收回懷裡,然後像是下定決心般的立刻站起身。「那我立即去找人。」

  「快去吧!遲了可就不好了。」尹少宣催促著宇文偷兒快快起程去尋人,朝他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和尹少宣送宇文偷兒到門門,邢羿左說道:「不論事後結果如何,記得告知我們一聲,我會放信鴿聯絡師父叫他來一趟的。」

  宇文偷兒回頭感激的朝他們行個禮,「謝謝!」話落,他便飛躍屋簷飄然而去。

  望著宇文偷兒的離去方向,尹少宣和邢羿左鬆口氣搖搖頭,對望一眼笑了笑步入屋內,一個準備開店,另一個則提筆寫信準備放出信鴿通知他們師父。

  「偷兒應該是喜歡上那個人了吧?」尹少宣笑著道。

  一旁寫信的邢羿左也笑了下,「可能吧!」

  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說,而他會這麼擔心,肯定對方在他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

  細細去觀察,不難發現他其實相當在意那個人。

  無論如何,他們都由衷的希望宇文偷兒能順利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去救那犧牲自己替他解毒的恩人。

  為此,邢羿左加快寫信的速度,而尹少宣也喚來疾鷹寨特別養育的老鷹當信鴿,準備將寫好的信傳給遠在宮裡的師父,請他也想個法子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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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進入鎮內,宇文偷兒立刻前去打聽到的地點,打算以赤炎珠委託十大賞金殺手幫忙取得噬霄玉。

  雖說不知道對方的長相加何,但身在武林,他略有耳聞這殺手的外貌。

  傳聞他總是一身黑衣,有頭如被無數鮮血染成的詭異紅髮,還有異於常人的紫色眼眸,更有傳聞說他其實不是個人類。

  不過對心急如焚的宇文偷兒來說,這些傳聞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取得對方的聯繫方法並盡速達成交易,為此,不管要他付出何等金額或任何代價也願意。

  「不知道碎夜醒了沒?」宇文偷兒擔心的喃喃自語,腳步又跟著加快許多。

  沒一會兒,他停下腳步。

  「怪了,我幹嘛要這麼擔心那傢伙啊?」想想方纔還在師兄和尹哥面前哭了,真是一點也不像自己。

  這不是把他從以前到現在的偽裝給破壞了嗎?

  打從他被邢伏琥撿回撫養後,從未掉過一滴眼淚,這次居然因為擔心碎夜這妖怪而在他們面前落淚。

  莫說師兄和尹哥會驚訝了,連他自己也打擊甚大。

  沒想到他宇文偷兒辛辛苦苦建立的「男子氣概」,全被這次落下的眼淚給破壞殆盡。

  「回去非找那傢伙算帳不可!」宇文偷兒喃喃自語,憤慨的握緊拳頭,努力漠視心中揮之不去的掛念,只把這種感受視為一時鬼迷心竅中了邪,壓根兒都不願意承認他是在擔心碎夜。

  抬頭望了下天空,魚肚白的天空才剛泛出一點藍,街上仍舊是十二月天的寒冷霧氣,人們都因天冷而還未開始一天的活動。

  然,這樣寂靜無人的街頭讓不善與人接觸的宇文偷兒更加輕鬆自在。

  剛穿過一條巷子,行經一間茶館門口時,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這位兄台請留步。」

  聽到有人喊自己,宇文偷兒疑惑的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本應滿是白霧、空無一人的街頭,卻在這時出現一個黑影。

  那黑影走出如蒸騰般的霧氣時,就像一把劃破霧氣的刀般俐落。

  待視線清明……

  宇文偷兒才發現那是一個手持「能知天下事·曇山算命仙」字樣的布招、留著一臉鬍子卻一身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的冠帽戴得特別低,宇文偷兒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瞼,只加道他給人的感覺相當不好。

  「這位兄台你有急事是吧?」算命仙嘴角揚著一抹不怎麼討喜的笑容,呵呵兩聲又道:「恐怕是為他人而奔波吧?」

  正當宇文偷兒想開口之時,算命仙又搶先一步說話:「那人肯定中了奇毒,解藥難尋對吧?」

  被算命仙料中煩惱的事,宇文偷兒不禁皺起眉,放聲輕吼:「你是誰?」

  並不是他不相信算命這種事,而是因為這人說得太準確了,難免讓人心生疑竇。

  「嘿!這位小兄弟別氣。」算命仙像是料事如神般,彷若看得透宇文偷兒心中所想,揚手輕擺,「在下只是自你的眉宇之間觀出你最近的遭遇罷了,絕對不懷什麼惡意。」

  「幫我算命我也不會給你什麼好處,找別人吧!」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基於防範,宇文偷兒說完話,轉身想走人。

  不管怎樣,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找十大賞金殺手來幫忙,這事可是耽擱不得的!

  打定主意,宇文偷兒腳步才剛踏出,算命仙馬上又拋來一句話:

  「跟你在一起的恐怕是一隻上古妖怪吧?那解毒方法可能跟普通人不同喔!」

  宇文偷兒心下一震!

  碎夜是年獸一事除他之外沒人知道,更何況他中毒一事也從未讓別人瞧見過,這算命仙又為何會知道中毒的是碎夜?

  眼前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他就是三番兩次害他的主謀?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兄弟你姑且聽聽在下的推斷又何妨?」

  的確,若這人真有法子解救碎夜,那他何不信他一次?

  況且他世不能確認那十大賞金殺手是否真能找到噬霄玉,而眼前這算命仙說得信誓旦旦像是真有那回事,說不定他有法子可解紫霄玉露的特殊毒性。

  就像是背後有股甜蜜的誘惑般逼迫宇文偷兒回頭。

  見他回頭,算命仙微微一笑,還得意洋洋的捻著鬍鬚,「肯讓在下為你解除迷津了吧?」

  ※※※※※※※※※※

  窗外的鳥鳴和刺眼的陽光,驚醒了熟睡的碎夜。

  全身酸痛讓碎夜不舒眼的動了下。

  紫霄玉露的催情成分他竟然無法消化,還險些讓他命喪自焚。

  想來這真是史無前例,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他年獸無法吞食的毒藥。

  但說這是毒,其實也不能算是毒,畢竟這是屬於善性藥類的一種,只是沒搭配另一種毒藥食用而產生的副作用罷了,這也難怪他無法消耗。

  總而言之,昨天因為有宇文偷兒幫忙,他才總算熬過來了。

  「嗯……」伸個懶腰喘口氣,碎夜摸摸床的另一邊。

  沒人?

  突然驚覺床鋪上的棉被冰冷得如同沒人睡過一般,碎夜登時瞪大雙眼清醒了過來。

  「偷兒?」醉夜擔憂的環顧房間四周,卻找不到那熟悉的人影。

  他慌張的扯來一件棉襖披上,正要踏出房門找人時,腳步又停了下來。

  不對!為何宇文偷兒一不在他身邊,他便慌得跟什麼似的?

  碎夜鎮定心緒,走回桌邊坐下,為自己添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憶起昨夜的貪婪求歡、前些日子的纏綿……不可否認的,這並不全是因為紫霄玉露的緣故,而是他對宇文偷兒真的抱有其他的感情在。

  這想法其實不只出現一次,只是他每次都把這些思緒當成錯覺。

  本來嘛!宇文偷兒跟他不同,是個人類,而且又同是男性;可是動情這件事根本不干性別或是種族的事。

  他真的對宇文偷兒有某種想望存在,他想將那纖細瘦弱的身子捧在手掌心中細細呵護……

  看不慣宇文偷兒因為自暴自棄而產生的消極念頭,更為了宇文偷兒的眼淚而感到陣陣心痛。

  也許打從被宇文偷兒觸碰的那一刻起,他的眼裡就只瞧得見他,滿心想的全都是他——

  那抹鮮艷又華麗的赤紅色?

  是他既畏懼、又不知不覺因為桃花香而被吸引的顏色、因為那紅色所燃燒出來的火焰而著迷。

  碎夜握緊雙拳,緩緩笑開了。

  難道他愛上了宇文偷兒?

  昨晚激情的畫畫從模糊的記憶裡浮現。

  明知道昨晚的作為對宇文偷兒來說是多大的屈辱,他還因為紫霄玉露的效力發作而忍不住要求那小人兒主動。

  他真是可愛。

  碎夜搖搖頭輕笑了聲,想起昨晚宇文偷兒那不甘又難為情的表情,不禁生出一股愛憐。

  「到底是跑哪兒去了?」碎夜喃喃地道,一手撐著下顎望向緊閉的門扉,「等會兒非得好好逗弄他一下。」

  碎夜又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早就忘記自己隨時會因為紫霄玉露的藥性而飽受煎熬,全心全意的等著宇文偷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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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

  碎夜等了一個上午,終於沈不住氣的撐起虛弱身子,幻化成年獸的模樣躍窗往天際飛去。

  雖然這一個動作稍微驚動客棧外面幾個恰巧望向天邊的民眾,但在他們還未看清楚那飛向天空的龐然大物究竟為何時,那宛如怪物一般的東西便像是騰雲駕霧一般的消失在雲朵之中。

  碎夜無視底下人類的驚視,踩踏著雲霧上升到視野寬廣的天空往下俯瞰。

  宇文偷兒不可能會放他一人在客棧不管。

  雖說他總是皺著眉頭看他,也總是帶剌反駁他所說的話,就連初相識的時候他也老是想辦法要逃離他……

  碎夜閉上如黃金般閃耀的眼眸,如博浪鼓般搖著頭,甩掉負面的想法。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雖不能說十分瞭解他,但已經算是稍微摸透他的個性。

  他知道宇文偷兒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雖說他並不想跟宇文偷兒計較所謂的恩情,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的確救了宇文偷兒不下數次,而且由昨夜宇文偷兒肯犧牲自己的尊嚴來紆解他的焚身慾火看來,他肯定宇文偷兒不會不告而別。

  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是被事情絆住而無法回到客棧。

  「難道是那一連串事情的主謀?」碎夜喃喃地道,一雙金色虎眼宛如老鷹般銳利,找尋著那抹熟悉的紅色身影。

  一想起宇文偷兒連續兩次被陷害,加上近日追殺他的妖物莫名其妙暴增,碎夜眉頭皺得更緊,一顆心也怦然加速跳動。

  難道宇文偷兒在他昏睡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

  真是如此的話,他肯定饒不了自己,竟然睡到身旁的人不見蹤影了他還渾然不覺,這算什麼上神妖獸?尤其這段接近過年的時刻還是他力量逐漸增強的時候,縱使中了毒也不至於會落得不省人事的地步啊?

  猛地,碎夜突然瞧見前方林子裡有熟悉的顏色晃動,似乎正在跟什麼東西搏鬥。

  碎夜立即朝林子躍下,在煙霧的掩飾下,緩慢轉變成人形的模樣。

  修長的雙腿和手臂率先破出白霧伸出,在無中生有的毛皮大衣飄揚之時,壯碩的身軀也隨之出現。

  一頭蓬鬆如同獅子鬃毛般的頭髮飛散於空中,金色的眸子也跟著白霧散去而更顯明亮。

  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像是找到寶的笑容,才一瞬,他的眉頭深擰斂笑,像是看到什麼討厭的東西般,怒視著圍繞紅影的生物。

  猛地,碎夜自喉底逸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宛如萬獸之王宣告著自己降臨一般,吼出的聲音也代表著這個涵義。

  而這一吼像是一陣狂浪般傳遍方圓百里,撼動了整座樹林,樹林裡發出樹枝與樹枝的劇烈搖晃摩擦聲,夾帶著強大的力量往那些妖怪打過去,迫使他們停止打鬥的動作。

  紅影也像是被嚇到一般往聲音來源望去。

  「碎夜?」熟悉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愉悅,但沒一會兒又逞強的開口:「你來幹嘛?生了病的傢伙應該要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回去才是。」

  聞言,碎夜不禁笑了,提著的一顆心在此時終於放下。

  嘴巴還這麼伶俐就表示沒遇到什麼事,看來只是因為回來的路上遇到妖怪而遲歸了。

  「看你出門一個上午沒消沒息的,有點擔心,所以我特地來接你回家。」碎夜緩步到宇文偷兒身邊,每走一步便散發出只有妖怪才察覺得到的王者氣息。

  意在威嚇那些不識相的妖怪們,成效顯著。

  「年獸!」

  「是年獸!」

  沒一刻,還聚集有數十隻的妖怪便落荒而逃。

  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的宇文偷兒冷哼一聲,舉起正拿著紅蓮鞭的手搔搔頭,漂亮的眉頭皺了下。

  「又讓你專美於前,功勞都讓你給搶去了。」

  聽到宇文偷兒的抱怨,碎夜仍舊一貫溫和的笑,「這又沒什麼獎賞可言,哪來的功勞啊?」

  「但我就是不甘願嘛!」宇文偷兒邊收起紅蓮鞭邊抱怨,「每次都讓你救我,這種感覺真不好。」

  「你不喜歡?」碎夜訝異地道,對他而言,威嚇走那些對他有歹意的妖怪是理所當然的事,更何況現在是他力量最強的時候。

  他沒在他面前吞食那些妖怪給他看就是萬幸,現在還抱怨起他來……不會是他保護過度而引起的反抗吧?

  看碎夜因為自己隨門說說的抗議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宇文偷兒覺得有趣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應付得了的事不用你出馬啦!真是的!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嚴重似的……」

  「這麼說,你是喜歡我保護你囉?」

  霎時,宇文偷兒的臉飄上一層紅霧。

  「誰……誰喜歡你像保護女人一樣保護我了?少得寸進尺好不好!」宇文偷兒擰著眉頭吼道,紅暈自脖子一路爬到耳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妖怪果然誇不得也褒不得,一旦小誇一下,這妖怪必定會馬上把金銀珍珠都往臉上鑲下去,臉皮之厚簡直無人能敵!

  看宇文偷兒急急的反駁,碎夜只是揚著那抹宇文偷兒最討厭、卻又最熟悉的淺笑。

  金色的眸子暖暖的直視著宇文偷兒的黑瞳,宛若春風般的笑容直蕩入宇義偷兒的心坎裡。

  不習慣碎夜的這種注視,宇文偷兒轉過臉蛋避開,氣氛甚是尷尬。

  頃刻間,宇文偷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望向他、

  「對了!」他伸手探入自己懷中,一邊摸索一邊笑著,「你體內殘存的紫霄玉露有法子可以解了。」

  此話一出,碎夜吃了一驚。「你拿到噬霄玉了?」

  「應該算是吧。」宇文偷兒苦笑一下,「這是途中遇到一個算命仙給我的噬霄王露漿,聽說是濃縮噬霄玉的精華做的。」

  他將懷中的一樣東西取出,再道:「那算命仙還挺神的,能靠觀我的相貌就說出你的來歷和我所經歷過的事,所以我想試試看應該沒什麼大礙,喝吧!」

  看著宇文偷兒手上拿的那瓶來路不明的液體,碎夜眉頭一擰。

  「這就是……」

  「放心,我親眼看著他準備的,沒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樣。」宇文偷兒將封口打開,「他說因為你是妖,所以普通的噬霄玉對你的作用不大,因此由噬霄王提煉出精華的露漿會更有成效,只是……」

  「只是什麼?」最後那兩個字讓碎夜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他跟我索取了樣東西燒成灰後混了進去,說是這樣對你更有效果。」宇文偷兒越說越小聲,到最後簡直就快變成氣音而已,但沒一會兒他又挺直胸膛說:「混進去的灰也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就像符紙一般,我以前也喝過,沒事的。」

  「你是說符紙灰?」碎夜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是你幫我求的?」

  「我才沒那個閒工夫去幫你求神問佛咧。」宇文偷兒不耐煩的打斷碎夜的妄想,「囉哩八嗦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啦,給我喝!」

  被宇文偷兒這麼一吼,碎夜更是不服的撇開頭,「在不清楚那水中究竟是融著何物的情況下我拒絕喝。」

  「你……」宇文偷兒頓時被碎夜那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給堵得啞門無言,突然,他靈機一動。

  雖然難為情了點,但為瞭解碎夜的毒,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做了。

  他舉起瓶子一仰而盡,然後在碎夜驚訝之時又一把扯過他衣領,抬頭湊上雙唇。

  碎夜立即感覺清涼的液體自宇文偷兒的嘴裡傳遞過來……

  宇文偷兒竟然為了逼他喝下那莫名其妙的藥水,而放下身段跟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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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噬霄玉屬於武林中排行有名的劇毒,一中此毒後,便會痛苦個七天才會身亡。

  因此,一般只有在非常憎恨某人時才會使用這種毒藥。

  但這毒卻可以中和罕世藥王紫霄玉露的媚藥成分,相對的,中了噬霄玉的毒,也可以使用紫霄玉露解毒。

  簡而言之,這兩種藥物就像是光與影、黑與白一般。

  在武林中沒人敢為了救身中紫霄玉露媚藥的人,而冒險以口來餵食劇毒噬霄玉的。

  但宇文偷兒就是做了!

  也許是因為過於擔心碎夜會再度發作,所以宇文偷兒冒險將噬霄玉含在嘴裡再哺給碎夜。

  灌毒藥的舉動讓碎夜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接著的行為更讓碎夜的腦子呈現一片空白。

  而在碎夜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去品嚐那主動送上門的美食時,有股濃烈的噁心感油然而生。

  隨之而來的,是宛若全身爬滿蟲子般的痛苦。

  碎夜猛然推開宇文偷兒,俊秀的面容扭曲,瞪著宇文偷兒吼道:「你給我喝了什麼?」

  被碎夜這麼一吼給嚇到,宇文偷兒一臉疑惑的回答:「噬霄玉露漿啊,怎麼了?難道不是嗎?」

  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先灌入那有武林劇毒之稱的噬霄玉精華,再犧牲色相的餵他呢!沒想到碎夜不感謝他,反而目露凶光的吼他,這簡直就像是拿把刀子刺在他心頭上一樣痛楚萬分。

  但看到碎夜露出劇痛的模樣時,宇文偷兒登時慌了。

  為什麼碎夜會這麼痛苦,難道那不是可解紫霄玉露的噬霄玉?

  難道他又被騙了?

  想到這裡,宇文偷兒不禁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的摀住自己的唇。「我……怎會……」

  碎夜金色的瞳眸正迸射出他從未看過的眼神,帶著責怪、憤怒和疑惑……

  「碎夜……」宇文偷兒緊皺眉頭走向前,漂亮的眼中閃爍著水光。

  就在宇文偷兒快要碰到碎夜時,碎夜卻突然軟腳跪下,周圍冒出一陣煙霧將他團團包住。

  霎時,碎夜的面孔和軀體開始慢慢變形,漸漸變成年獸的模樣。

  像是非常痛苦一般,碎夜困難的抬起那已經快要完全變成年獸模樣的臉蛋,自喉嚨勉強擠出幾個字:「偷、偷兒,你……」話還未說完,碎夜便在變成年獸後失去意識,昏厥過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宇文偷兒訝異得說不出話,一雙黑瞳瞠大,還無法從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回過神來。

  因為他的愚蠢,又害碎夜受罪了。

  「不,這不是真的……」

  微微牽起嘴角,宇文偷兒笑得此哭還難看,雙眼無神的望著碎夜倒下的龐大獸軀,不信的想要看清楚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但在移動的瞬間,他馬上感到一陣頭昏眼花,腿軟的跪了下去。

  「碎夜……」撫上碎夜的胸膛,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起伏的跡象,宇文偷兒更加傷心欲絕。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碎夜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死去的,不可能!

  宇文偷兒不信邪的捧起碎夜的頭,輕拍了下。

  「喂!少嚇我了,給我起來!」

  沒有動靜,碎夜就像熟睡一般的緊閉雙眼,龐大的身軀癱軟在地上。

  宇文偷兒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發生了。

  碎夜的心臟停止跳動,他可能已經死了。

  「這怎可能……」不肯面對事實,宇文偷兒就像在念什麼咒語一般,一直喃喃自語著。

  突然,一陣巨響,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

  「初次見面,赤紅免。」

  五個蒙面人靠近跪在碎夜身旁的宇文偷兒,其中一人率先開口引起宇文偷兒的注意。

  宇文偷兒疑惑的抬起頭,將哀傷暫且壓下,一雙好看的劍眉緊蹙,不甚耐煩的瞪著他們。

  他並不開口,因為他知道這些一開口就叫出他在吞金賊之中的代稱,卻又不肯露面的人肯定非善類。

  為什麼他們會挑這個時候來呢?

  「想必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要問我們。」另一個低沉嗓音打斷宇文偷兒的疑惑尋思。

  又有人接口續道:「不過我們不是想找你麻煩,只是要請你歸還一樣東西,拿到之後我們就走。」

  聞言,宇文偷兒的一雙劍眉皺得更緊了。

  「其實我們也不能說是初次見面。」另一人開口,笑了笑道:「寄挑戰書給你的人、前陣子那個假委託人……」

  「還有稍早前的那個算命仙,都是我們裝扮的。」另一個接口笑道。

  他身上散發的冷寒氣息,讓宇文偷兒倒抽一口氣。

  「你說什麼?」他霍地站起身,「難道那個藥跟你們有關?」

  那害碎夜斷氣的藥、那騙他是噬霄玉露漿的藥。

  五人隨即感受到自宇文偷兒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意。

  「你們設下這些陷阱做什麼?」宇文偷兒緊握著拳頭,因憤怒導致聲音微微顫抖,映照著西下的夕陽餘暉,他整個身子布上一圈令人驚艷的紅色微光,「我有冒犯到你們嗎?」

  為什麼要這樣害他?還拖碎夜下水?

  他明明不認識他們,也跟他們無怨無仇,他們為何要這樣處心積慮並三番兩次的陷害他?

  「這個嘛……」其中一個蒙面人的語氣帶著笑意,完全置身事外般的撫著下顎道:「誰教你要偷走我們家的寶物。」

  「寶物?」宇文偷兒狐疑的開口,並冷笑一聲,「我赤紅免偷過無數價值連城的寶物,你們所指的又是哪一件?更何況是你們防賊不慎,本就是你們自己的疏忽,現在才算到我頭頂上來不是很可笑嗎?」

  「你!」五人當中的一人憤慨怒吼,率先打出一拳。

  「怎麼?沈不住氣啊?」宇文偷兒冷淡一笑,閃過這一拳後跟著旋身一抽,揮出紅蓮鞭往他們身上招呼,並狠狠一吼:「天殺的混帳東西,膽敢唬我!」

  宇文偷兒這一氣呵成的動作雖然突然,但五人卻好像早已料到般的輕鬆閃過紅蓮鞭的攻擊。

  再一瞬,五人已分散站在宇文偷兒四周。

  「老五總沈不住氣。」站在宇文偷兒面前的蒙面人眉頭一擰,看不慣前一個發言男子的鹵莽。「老是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誰教他侮辱我們。」率先出拳的男子站在宇文偷兒左後方反駁,眉宇之間全是怒意。

  「閒話休說,盡快辦完事走人。」站在宇文偷兒右手邊的男子打斷兩人的爭吵。

  突地,位在宇文偷兒左邊的蒙面人出聲:「上!」

  宇文偷兒右後方的男子率先衝出!

  「這次想以多欺少嗎?」宇文偷兒憤怒一吼,縱身一跳,躍過右後方的攻勢,隨即揚鞭一抽,「卑鄙小人!」

  紅蓮鞭揚起的赤色火龍燃著火焰往五人飛去,原以為至少能打到一人,但其中一個蒙面者卻開始結印唸咒,再猛地一喝!

  頓時,突然出現幾個黑影往火龍撞去,破解了紅蓮鞭的攻擊。

  趁著宇文偷兒訝異之時,兩個較為高壯的黑影衝過宇文偷兒身邊,到碎夜橫躺的地方。

  「你們想做什麼?」宇文偷兒回身怒暍,再揚鞭一抽,打向那兩個想扛走碎夜的妖物,「不准你們碰他!」

  「休想妨礙我們拿回我們的東西!」在宇文偷兒身後的蒙面人再—喝,又多出數個黑影攻擊他。

  宇文偷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碎夜身上,根本沒想到背後的人會出招攻擊,就這樣硬生生的吃了一記,

  「嗚!」一聲悶哼,蒙面人喚出的黑影打上宇文偷兒後腦勺。

  宇文偷兒遭此重擊幾近昏厥,「你們……」

  「可別怪我們。」

  模糊的意識中,宇文偷兒聽到他們冷淡的說——

  「誰軟你偷的是我們洪家的鎮家寶物——年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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