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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對不起,推錯了》作者:沫阿然【完結+番外】

☆、Chapter 46

  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然後半個小時……
  “愛琳親愛的,”莉莉終於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她輕輕拍了拍死扒著自己不放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女兒,“看到你這麼精神而且長得比媽媽現在都要高了,媽媽很高興,你爸爸也會高興的。快,把臉擦擦,別讓校長先生看笑話了。”
  “校……校長先生?”愛琳哽咽著,慢慢抬起腦袋順著自己母親的視線——鄧布利多果然在那,病房門口,笑眯眯地望著他們。她的臉立刻紅了,來不及多想便猛地回頭把腦袋埋在被子上用力地蹭了蹭。
  “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了。”鄧布利多呵呵地笑著往裡面走了兩步,眼神別有深意地從在場的其他三人——莉莉、愛琳和斯內普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到了莉莉臉上。
  “莉莉?莉莉.伊萬斯?”
  “莉莉.斯內普。”莉莉不假思索地說。當她這樣肯定地說出這個名字時,已經當雕塑很久的斯內普的身體顫了顫。莉莉注意到了卻不為所動,只是努力地將注意力集中在鄧布利多身上。
  “再次見到你真的是很高興,校長先生。只是一想到似乎幾分鐘前我們還坐在一起……總覺得很神奇、不可思議。你看上去年輕了許多,精神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鄧布利多笑著走到了床邊的椅子旁坐了上去:“我老了,有太多的事……我想你會願意和我談談。”
  “是的,當然。不過在開始之前……”莉莉停了下來,拍了拍愛琳腦袋,“親愛的,你能幫我去廚房要一份午餐嗎,嗯?我假設我們親愛的愛琳還記得媽媽最愛吃的食物……”
  “雞蛋餡餅!”愛琳脫口而出。
  “真高興你還記得!”莉莉溫和地笑著,“那麼麻煩你了。”
  愛琳點頭答應了,她其實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也只是咬了咬唇安靜地走了出去,她想她最好是在城堡裡逛上一大圈再去廚房。
  “好吧先生們,有誰能佈置一個防竊聽咒?”門關上瞬間,莉莉臉上的笑容一併消失了。她的話音剛落,她便得到了她想要的。一眨眼,透明的光罩已經將整間病房覆蓋上了,是斯內普。而顯然更為專業的鄧布利多的手卻一直放在膝蓋上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斯內普會第一時間抽出魔杖。
  “謝謝,西弗勒斯。”莉莉說,沒有去看斯內普,“我的時間不多,可能隨時會回去。”她沒有理會鄧布利多和斯內普臉上的驚訝,深深地吸了口氣,“那麼現在,我想知道裡德爾的日記本在哪?”
  “日記本……?”
  另一個世界,陋居一樓餐廳
  “鎮定些西弗勒斯,地板快要被你踩穿了。” 鄧布利多苦笑著。
  “鎮定,嗯?”斯內普一個箭步沖到了鄧布利多面前,“在我的妻子昏迷了整整一天醒來卻畏懼我、喊我‘斯內普教授’哭喊著要回家的時候,在我的女兒依舊下落不明的時候,你讓我鎮定?”
  鄧布利多抬頭看了眼樓梯的方向(韋斯萊一家正窩在三樓金妮的房裡),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只是暫時的西弗勒斯,莉莉會回來的,帶著愛琳一起。”
  “暫時?!”斯內普冷哼了一聲,“那麼偉大的阿不思.鄧布利多,請你告訴我樓上那個,在我的妻子身體的那個,是怎麼回事?”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小會兒:“我恐怕她是金妮,另一個世界真正的金妮,金妮.韋斯萊。她們交換了,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交換?!”斯內普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下,墨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鄧布利多的臉:“靈魂交換?……你早就知道了?你所謂的‘過去’其實一直是‘靈魂過去’?她也知道?莉莉她也知道,是不是?”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
  這算是默認了。斯內普的表情明顯空白了一下:“可能發生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西弗勒斯……”
  “告訴我!我要知道,必須!”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雙方靈魂劇烈波動,或者死亡。”
  “她——”手中的魔杖被死死地捏著,斯內普的臉青得可怕,“金妮.韋斯萊哭著對我說‘抱歉斯內普教授,我不知道放進去會爆炸’你知道她在說什麼嗎,嗯,鄧布利多?”
  “爆炸?”鄧布利多的眼睛睜大了,“不應該是日記本嗎?”
  “日記本?”斯內普的眼睛猛地睜大了,“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原來你說的‘等’是在等密室事件!!”腦子裡一遍一遍地重播著他從金妮.韋斯萊記憶力看到的畫面,這一刻斯內普只覺所有的一切如此的荒謬,荒謬到他嗤笑出聲,“沒有日記本鄧布利多,沒有密室也沒有湯姆.裡德爾”
  “是獨活草!給一年級學生準備的魔藥材料裡竟然混雜著獨活草……如果那個魔藥教授是‘我’——西弗勒斯.斯內普,你覺得可能嗎,嗯?甚至連……”連靈魂穩定劑都準備好了……斯內普說不下去了,這樣的紕漏、這樣“完全”的準備,另一個他自己,他無法想像,不能也不敢去想。
  “西……”
  “我要‘過去’鄧布利多!把我送過去!”
  “我很抱歉,但這不可能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輕歎了一聲,“兩個完全相同的靈魂彼此排斥,強行交換的後果……除了莉莉我們誰都過不去。你要相信她,她會回來的。你必須承認西比爾的預言有時候出奇的准,我已經把厄裡斯魔鏡帶過來了……”
  “預言?!魔鏡?!”斯內普的怒氣不受控制地湧了上來……這時候門口傳來了兩聲輕微的爆破音,有人幻影顯形在了房子外面,是兩個結伴而來的年輕人,一個黑髮,一個紅發。紅頭髮的身形還沒穩住便風風火火地朝他們沖了過來——
  “成功了嗎,鄧布利多教授?媽媽呢?她把愛琳帶回來了吧?是在樓上嗎?”
  黑髮的緊隨其後,他剛想開口,斯內普狠戾的眼神便已經落到了他身上:“閉嘴,波特!”然後更兇狠地掃向鄧布利多,“那該死的預言只告訴我我的妻子將帶回我們的女兒,只需要一瓶該死的小小的藥劑!現在你竟然告訴我它還跟這面該死的鏡子有關,那麼,偉大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我是否可以假設我聽到的‘預言’是不完整的,再一次!或者乾脆是臆造的,嗯?”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語塞了。(在場的另外兩個年輕的斯內普保持沉默持續觀望中——)
  “那麼偉大的先生,真正的預言又是怎麼樣的,嗯?”
  “好吧,如果你真想知道。”鄧布利多妥協了,“那麼看吧我的記憶,我知道你的魔杖已經準備好了。”
  “Legilimens(攝神取念)——”
  ……
  共用身體的靈魂孱弱互換而生,平行兩線因執念的魔藥相交。謹記——當身體與靈魂不再契合,看清楚心底最深的渴望,機會只有一次、回歸的路只有一條。
  “這是——西比爾的預言?”
  “是啊。”莉莉扯了扯嘴角,“在愛琳失蹤以後我們找了很久,兩個月前我在破釜酒吧裡碰到了特裡勞妮教授。大概意思就是我和金妮有一次交換的機會,而回去的路是心底最深的渴望,應該就是厄裡斯魔鏡。”
  “平行兩線?不應該是一條線的兩端嗎?這麼說是兩個平行的世界了。那麼思念的魔藥……”鄧布利多的鏡片閃了閃視線從斯內普臉上一閃而過。斯內普沒有躲閃,或者說他還因為鄧布利多“兩個平行世界”的推論而……他閉了閉眼——他的未來沒有她、沒有她們。
  “是削弱劑吧。”莉莉說,“鄧布利多告訴我完全穩定的靈魂不可能脫離本體,我太想她了,太想愛琳了,所以之後每天都在服用削弱劑。”
  “削弱劑!!!”斯內普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你怎麼能!……他怎麼會允許!”
  “他不知道,”莉莉淡淡地笑著,語氣輕鬆地就仿佛在談論天氣“他以為是穩定劑,我請求鄧布利多幫忙修改了腦中的預言的內容。他也想她,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
  斯內普低下了頭,看不清表情。連鄧布利多也只是回應著笑了笑,沒有接話。
  “沒關係,至少我成功了。”莉莉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那麼日記本呢,裡德爾的日記本?”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莉莉出現的大致原因就是這樣的:莉莉的世界——西比爾的預言+鄧布利多的分析+削弱劑;愛琳的世界——炸了鍋的腫脹藥水;而回去的關鍵是厄裡斯魔鏡
  至於預言中的執念的魔藥,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意思的吧?
  哎,有點小亂,總之這章蠻難碼的~飄走,繼續碼字
  PS.求留言,求虎摸



☆、Chapter 47

    愛琳一直守在病房外面,從中午直到現在(下午五點)。再過一個小時都該到晚餐時間了,她看著手中託盤裡已經用保溫咒反復加熱了六次又再一次冷掉了的雞蛋餡餅很認真地想,是不是該去趁著晚餐時間去廚房換一份新鮮的。就在她終於決定付諸行動的時候,門開了,是斯內普——

    “爸爸?”

    斯內普怔了怔,只看了愛琳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黑色的魔法袍翻滾著比愛琳之前見過的哪一次都要劇烈,就好像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似的。

    “校長先生,爸爸他?”愛琳不解地望著隨後從病房裡出來的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同樣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愛琳最後一次回頭望瞭望,終於走進了病房帶上了門:“媽媽,爸爸和校長先生他們是怎麼了?難道你病得很厲害?!”這樣猜測著,她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了床邊前。

    莉莉溫和地看著她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愛琳親愛的,媽媽沒事,斯內普教授說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斯內普……教授?”愛琳眨了眨眼睛。

    “是啊,斯內普教授。”莉莉輕描淡寫地說,“跟媽媽一起回去好不好,爸爸在家裡等著我們呢。”

    “回去?二十六年之後?媽媽是來接我的?”

    莉莉點頭:“愛琳,也是想回去的吧?”

    “恩,有時候,大概……應該是的。”愛琳著眉,“那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等,等到能回去的時候。”

    “那我還能再回來嗎,媽媽?”

    ……

    在斯內普家的母女倆摟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時候,鄧布利多和他的鳳凰社行動了起來。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每個人都恨不得能插上翅膀或者乾脆再多出幾個腦袋幾雙手,要處理的麻煩事實在是太多了,比他們之前十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魂器,伏地魔竟然用了這樣的禁忌法術,而且這樣邪惡的東西他竟然製作了五個。這是所有鳳凰社核心成員共用的消息,他們不知道的是,伏地魔還有第六和第七個靈魂碎片,他自己和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哈利.波特。知道這件事的只有鄧布利多、他的魔藥大師以及所有資訊的來源——莉莉.斯內普。

    但是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與另一個世界已經發生了的事發生了偏差——五個已知的魂器: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就像一本普通的麻瓜記事本一樣被一個火焰熊熊給燒毀了;存放在八樓有求必應室的拉文克勞的冠冕上面沒有半點魔法痕跡;剛特老宅裡失去了剛特戒指的蹤影;古靈閣萊斯特蘭奇的穹頂已經在兩個月前被神秘地提取一空;在成功地抓住了彼得.佩迪魯那只骯髒的耗子、釋放了西裡斯.布萊克之後最終得以進入的布萊克老宅裡,他們只看到了一個老死了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至於伏地魔的那條大蛇,自從伏地魔上次消失之後就再沒有人見到過它。

    三天,已經三天了,鳳凰社仍然一無所獲。這樣的結果讓正站立在校長辦公室落地窗前的老人忍不住想去懷疑,莉莉.斯內普的話的真實性。或者說這兩個平行世界發生的事,從最開始就發生了偏差。在他們這個世界裡,伏地魔沒有製作魂器。然而,他在一個小時前真真切切地從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手裡拿到了最關鍵的那段關於湯姆.裡德爾和魂器的記憶;而且從穆迪那邊傳來的消息,海邊的溶洞裡也確實找到了R.A.B的遺物。所以,魂器以及莉莉提及的一切真實地都發生過了。

    擺在鄧布利多和他的鳳凰社面前的是更為殘酷的事實,伏地魔已經復活了早在八月末的一個晚上。讓鄧布利多感到不寒而慄的是此時此刻出現在他腦中的推測——伏地魔在回收魂器,或許已經徹底地取得了成功。而更讓鄧布利多在意的是,從確切知道伏地魔復活的那天晚上起直到現在,他沒有再得到任何關於伏地魔的消息,就像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黑魔標記像死一樣地沉默著,他的魔藥大師和盧修斯.瑪律福也一直沒有接到召喚……這不符合伏地魔一貫高調的作風,他在等什麼?策劃什麼?與魂器有關?……

    還有哈利.波特——

    鄧布利多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過,此刻倒映著他身影的落地窗玻璃上那張長滿了皺紋的老臉透露出的是化不開的疲憊。

    哈利.波特——波特家最後的孩子、特裡勞妮預言裡那個黑魔頭的剋星、他那麼努力培養的物件。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他將他交給了唯一的麻瓜親人為的是看到一個他可以想像的到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普通孩子,而不是一個被寵壞的小王子。哈利也真的像他所期盼的那樣成長了起來——勇敢、正直、謙遜、真正的格蘭芬多。但是——

    “他不是蛇佬腔,鄧布利多。”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陳述著,空洞的雙眼預示著的是最高明的大腦防禦術。鄧布利多想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承受了太多也背負了太多,快到極限了吧。但他沒有那麼做——

    “不是?”他問道。

    “不是。你好像不怎麼吃驚,是已經猜到了?”

    鄧布利多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麼他額頭上的疤痕?”

    “沒有黑魔法痕跡,完全沒有。”斯內普看了他一眼,“我用了些藥劑,那東西可以去掉就像普通的外傷疤痕一樣。”

    “是嘛?”鄧布利多把他的手指們對在了一起,“西弗勒斯,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發生的那件事嗎?”

    斯內普的瞳孔縮了縮:“你是說……”

    他沒有再說下去了,那個德拉科.瑪律福魔杖裡的阿瓦達索命,他和鄧布利多心知肚明。再聯想到莉莉說的話,所以那一次活下來的男孩才又一次大難不死,但恐怕那是最後一次了。至少他不用看著他主動去受死了,斯內普想。

    鄧布利多想的更多也更深——黑魔頭標記他為勁敵,那個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兩個不能都活著。那麼,標記可以消除不是魂器沒有了黑魔頭能量的哈利——哈利.波特,還是預言中的人還能成功地完成這個預言嗎?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兩個不能都活著,誰會死?誰能活下來?

    咚咚!敲門聲響了,門被推了來開。

    “密室,鄧布利多。她們準備好了。”是麥格。

    密室啊——鄧布利多眯了眯眼睛,終於可以解決掉一個麻煩了,這是這麼多天來唯一得到的好消息。

    “走吧。”他站了起來,在經過斯內普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

    ……

    ……

    斯萊特林的密室愛琳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不可避免的她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比大禮堂還要大的長長的、光線昏暗的房間,無數支撐著天花板的雕刻滿盤繞糾纏大蛇們的石柱,以及最盡頭的和房間本身一樣高的老男巫雕像。

    愛琳將手捏成拳鼓足了勇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心臟也跟著怦怦地狂跳著。綠瑩瑩的神秘氤氳縈繞在她周圍,似乎隨時會有什麼東西從旁邊竄出來,她緊張地似乎連肚子都痙攣了起來。

    “別擔心親愛的,我們都在的。”莉莉用力地握了握已經出汗了的女兒的手。

    愛琳用力地點了點頭。

    哢嚓——!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她好像踩到了什麼。

    “別動。”斯內普一閃身護在愛琳和莉莉的前面,手中的魔杖照亮了他們腳下的地板,瞳孔微縮,這是——

    地板上橫亙著一條鮮綠色的,超過四十英尺長的蛇蛻!那麼他們將面對的蛇怪的體型……這下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大了。

    斯內普蹲□掰了一片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剛蛻下的,不超過三天。”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示意繼續往前。

    “低下頭,閉上眼睛。”在終於到達了巫師雕像身前的大平臺時,鄧布利多這樣說道。然後他走到了愛琳面前,蹲下,“孩子,準備好了嗎?”

    愛琳咬了咬下唇回頭看了眼莉莉和斯內普。

    斯內普無聲地點了點頭。莉莉重重地捏了捏愛琳的肩膀,她想代替她,但她不能,在生下愛琳之後她與蛇交流的能力便消失了。

    愛琳深吸了一口往前走了兩步,獨自面對仿佛與整個密室結成一體的斯萊特林的雕像——

    「對我說話吧,斯萊特林——霍格沃茲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個。」

    雕像那張巨大的石雕面孔動了起來,它的嘴張開了,越張越大,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黑洞。緊接著從裡面傳出了一陣悉悉索索什麼東西滑行的聲音。愛琳的腿在發抖,她很想掉頭跑掉但是她忍住了,閉著眼睛嘴唇咬得死死的。

    什麼東西重重地摔落到了平臺上,整個密室都被震得顫抖起來。愛琳意識到有那東西正在看著她,離她很近、非常近、幾乎觸手可及。

    「巫師?不是斯萊特林的?是你把我叫醒的?後面那幾只是你帶給我的食物?」

    陰沉嘶啞的聲音就從愛琳的頭頂上傳了下來,她聽懂了,當聽到“食物”這個詞時她突然忘記了害怕猛地抬起了頭。

    「不!不是!不是食物!他們不是!」

    映入眼中的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中央的瞳孔就像是個黑色倒十字——蛇怪的眼睛!她驚住了——她要死了?

    「不是食物?真遺憾——」蛇怪巨大的頭顱降到了和愛琳身高相同的高度,「雖然說不能傷害召喚者,但把我叫醒是要付出代價的,小蟲子你準備好了嗎?」

    「你餓了?」愛琳突然出聲,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天呐,她竟然還活著!在和蛇怪對視了之後!

    咕嚕咕嚕咕嚕嚕……從蛇怪碩大的肚子裡——

    「……」蛇怪&愛琳

    愛琳突然很想笑,她用力地咬著唇,雙肩卻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臉也憋得紅紅的。蛇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突然間它朝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八眼蜘蛛,禁林裡有八眼蜘蛛!」

    「蜘蛛——」蛇怪退了回去,「竟然在禁林裡——」緊接著的是一陣更為響亮的 “咕嚕咕嚕嚕”聲……

    沒由來的愛琳想到了總喜歡虛張聲勢的小白,她笑出了聲。

    在她身後,低著頭閉著眼睛隨時準備出手的強大巫師們集體松了口氣,但他們誰也不會真正把心放下來,手上的魔杖時刻準備著。按照原本的計畫,在愛琳呼喚出蛇怪的瞬間戰鬥就應該立刻開始。但現在的情況……只要房間裡低沉嘶啞的噝噝聲還在繼續,他們就不能動手。

    穆迪拽著手中蓋著隱形斗篷被施了定身咒活物(公雞)往鄧布利多身邊只移動了一小步,便被鄧布利多的眼神制止住了。

    刺啦——

    衣服被撕裂的聲音。所有人心頭一緊,正準備伸出魔杖,便聽到了久違的說話聲——英語!

    “好了爸爸,你們可以睜開眼睛了。”

    斯內普第一時間抬頭睜開眼,只看到自己女兒只穿著毛衣笑盈盈地站在那裡,蛇怪就盤桓在她身邊像座山丘。那雙致命的眼睛被遮蓋了起來,遮蓋物是——對半撕開的愛琳的校袍。更甚至——斯內普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認命般地仰頭閉上了眼,他竟然在蛇怪的腦袋上看到了一個蝴蝶結……

    “海爾波說它餓了,想吃禁林裡的八眼蜘蛛。”

    當一刻鐘後,一行人抬腳準備離開密室時,霍格沃茲的校長大人已經與斯萊特林的寵物大人達成了協定。蛇怪海爾波允許離開城堡進入禁林,食物限定為不超過禁林範圍內的八眼蜘蛛,除此之外蛇怪海爾波不得以任何形式傷害任何生物,哪怕是只老鼠。

    「海爾波~~海爾波!!絲~~」

    愛琳停了下來,身後斯萊特林密室的石門完全地關閉了。

    “怎麼了,愛琳?”

    “不、沒什麼,媽媽。”

    愛琳伸手碰了碰左手手腕的位置,湯姆的小寵物還在,那麼剛才的那個是幻聽吧,她怎麼會以為自己聽到了小白的聲音了呢?她搖了搖頭往前跑了兩步趕上了成年巫師們。



    作者有話要說:挺漂亮的蛇眼睛,是不是?(我錯了,真的不該沒處理過直接上原圖~(>_<)~PS.這回一定好了吧……)



☆、Chapter 48

    在鄧布利多與蛇怪海爾波達成協議後的第二天,圍剿八眼蜘蛛的戰鬥或者說海爾波對蜘蛛面的單方面獵殺就開始了。上午九點當學生們像往常一樣跨進教室的時候,鄧布利多帶著鳳凰社的精英們用特殊的魔法屏障將整個禁林包圍了起來,他們的任務是不讓一隻蜘蛛逃出禁林。緊接著斯萊特林密室通往禁林的隱蔽出口在一千年之後第一次被打開,巨大的響聲和隨之而來的特屬於蛇怪的暴斂氣息驚飛了林子裡所有的鳥。

    第一堂課下課之後,斯內普的身影幾乎立刻就出現在了禁林邊上林子看守員海格的木屋前,怒氣衝衝。他在自己的課上沒看到應該來上課的他的女兒,雖然他明明知道原因,但是——

    “愛琳呢?你讓她單獨進去了?”

    “別擔心西弗勒斯,阿拉斯托也進去了穿著隱身衣,他是我們中間最擅於隱藏氣息的一個並且實力強大。”鄧布利多說,“而且根據契約蛇怪是不會傷害愛琳的它還會保護她,畢竟愛琳她現在是召喚者。”

    召喚者——斯內普皺了皺眉沒有吭聲。

    小屋的門從後面打開了,海格一手拖著一個巨大的麻皮口袋,一手托著盤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教、教授,茶還有岩皮餅。”他顯得有些不安。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接過了茶杯,謝絕了餅。斯內普一動沒動,只是專注地看著此刻安靜地有些詭異的禁林。

    此刻禁林中央新“開闢”出來的空地上,海爾波懶洋洋地在陽光底下將身體盤了起來,愛琳閉著眼睛靠著它的身體坐在它露出來的一截尾巴上,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海爾波,你——你吃飽了嗎?」

    「飽?飽是什麼?」海爾波斜著眼睛瞥了一眼右前方看似空無一物的大樹,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樹後邊自以為藏得萬無一失的穆迪冷汗直流)。

    「還沒飽嗎?你已經吃了五十三隻了海爾波,五十三隻!而且每一隻都有我的床那麼大!」愛琳掰著手指。

    「還遠遠不夠呢。」

    「……」愛琳又一次想到了小白,這麼想來蛇類的胃口估計都很大。「呐——海爾波,你怎麼會喜歡吃蜘蛛呢,它們看上去那麼可怕。」

    「怕?」海爾波轉過頭來眯著眼看著愛琳,「連蛇怪都不怕了的小愛琳竟然會怕蜘蛛?用不著把眼睛閉上召喚者,我的瞪視對你沒用。」

    「哦!謝謝,海爾波。」愛琳把臉貼到大蛇的冰涼的鱗片上蹭了蹭,「你們和蜘蛛不一樣,蜘蛛——毛茸茸的,好噁心!!——對了海爾波,你為什麼不直接‘瞪’死它們呢?萬一跑了呢?」

    「跑?跑不掉的。」海爾波打了個哈欠,上下顎分開的角度基本上達到了180°,然後“啪”得合上——

    「一根根咬斷它們的腿,垂死掙扎著的獵物才最美味。是不是,小~白~~?」蛇的上唇微微翹起一個角度。

    「……」愛琳呆住了。

    海爾波剛才——剛才是“笑”了吧?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愛琳猛地一個激靈從蛇尾巴上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時“滾”到地上的還有她的小寵物——小白。

    「都說了不准叫我小白,再叫,再叫我咬死你哦!!噝——」小白蛇激動地張開嘴擺出了最標準的攻擊姿勢,然而現在的它在它的威脅物件眼裡看起來就像是條白色的毛毛蟲……

    「小~~白~~~噝~~~~」

    這下,翹起的角度更明顯了,愛琳的眼睛都看直了,海爾波它它它竟然是真的在笑!

    「我咬死你!!噝——!」小蛇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狠狠地咬在了海爾波盤在最底下的肚子上,咬出了血。棕黃色的豎瞳頓時蒙上了一層霧氣。

    要到了!激動得快哭了嗎?愛琳愣愣地想。結果——

    「嗚嗚~~~我的牙~~愛琳~~~湯姆~~~我的牙~~~噝噝~~~」鮮血從小蛇的毒牙根部流了下來,再看看旁邊大蛇被咬的部位,光滑依舊連牙印都沒有!

    「小白,你——」愛琳用力地咬著唇,突然間她笑了出來渾身顫抖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小白——小白你——你忘記把牙套取下來了,哈哈——對不起,但,但是我真得忍不住了……」(遠處,正準備回去例行報告的穆迪一個趔趄,腦門上的汗更多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在穆迪重新回到那棵大樹後面的時候,海爾波似乎休息夠了,它將愛琳“放”在最高的那棵樹的枝椏上便伸展開身體帶著小白開始了新一輪狩獵。又過了一個小時到了和鄧布利多約定好的時間,海爾波叼(?)著一隻比麻瓜轎車還要大的蜘蛛跟著愛琳回到了密室裡。

    轟——密室通往禁林的出口關閉了。愛琳松了口氣,揮揮手告別了海爾波以及叫嚷著讓她下次進來別忘記帶盤煎魚片小白。等她終於從長長的蛇道裡鑽出來時,出口處桃金娘的盥洗室裡,莉莉、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已經等在那了。挽住了自己母親的手又滿足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自己的父親,愛琳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才開始向大人們報告這個早上她和海爾波的輝煌成果——

    “算上海爾波最後帶回密室的那只,一共一百零八隻哦。”愛琳說得眉飛色舞。

    莉莉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髮,斯內普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瞳孔的眼神比之前深了些。鄧布利多也依舊呵呵地笑著,大腦飛快地轉了起來——

    在短短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裡,共計吃掉蜘蛛一百零八隻,按照穆迪的說法,八眼蜘蛛們在蛇怪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羊羔瑟瑟發抖毫無反抗之力。因為魔法屏障的關係,他不擔心會有蜘蛛逃出禁林,那麼消滅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愛琳還在城堡裡。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不超過五天。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鄧布利多期待的那樣順利,終於到第五天了但不幸的是這第五天正好是星期六。學生們放假而禁林和城堡的距離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麼遙遠,一旦凶性打發的蛇怪或者四處亂竄的蜘蛛弄出一丁點別樣的聲響……孩子們的好奇心是永遠不能被低估的。所以,鄧布利多大手一揮狩獵計畫暫停直到下一個星期一。蛇怪海爾波的食物也順理成章地變成了霍格沃茲家養小精靈特製烤全羊,兩分熟。

    「咦——小白你回來啦?」

    星期天晚上愛琳一推開房間的門,就看到了懶洋洋盤在自己藍色枕頭上的白色坨狀物。她有些驚訝,事實上一個小時前她剛和它告別在海爾波的地盤上。只是一頓晚飯的功夫,小白竟然自己回來了,不可思議。不過也對,密室開閉的條件只是蛇語,沒有人規定一定要從人口中說出來才算數。

    「怎麼不說話?難道是還沒吃飽嗎?上次納西莎阿姨寄給我的巧克力好像還沒吃完,想來點嗎?」說著,愛琳拉出了床底下的箱子翻找起來。

    「你要回去了?」

    低沉陰冷的聲音從腦袋上傳了下來,愛琳的手頓了頓,「恩?什麼?」她問道,但沒有得到回應。愛琳皺了皺眉,抬起頭——

    「你剛才有說了什——」她愣住了,撞進眼裡的是一雙冰冷得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睛,黑色的。她快速地別開臉,低頭再次在箱子裡翻找起來。

    「你要回去了?」

    愛琳的手再次頓了頓,然後默默地挖出了被兩塊牛奶巧克力壓在底下的黑巧克力放到枕頭邊上。「是啊,要回去了,媽媽來接我了。」

    「是嘛。」墨色的蛇眼裡閃過一絲狠戾,然後閉上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按照鄧布利多的計畫,愛琳避開了所有學生早早地打開了密室。等到城堡上課的鐘聲響起,她就像之前那幾天一樣打開出口帶著海爾波和小白進入了禁林。上午一切照舊,到了下午,經過了四天半的單方面屠殺,剩下的蜘蛛們終於聚集在了一起在海格最開始放養的地方,密林的最深處的凹地阿拉戈克的窩裡。

    頭頂上的陽光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四周陰深深地除了海爾波滑動發出的樹枝折斷聲和樹葉沙沙聲之外,安靜地可怕。愛琳緊緊地趴在海爾波身上,睜大了眼睛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了。海爾波突然不再前進了,它直起了身體。順著它腦袋的方向——愛琳的心臟猛地一頓,差點無法呼吸。

    他們被包圍了。

    蜘蛛。不像之前那些像麻瓜轎車那樣的被海爾波當零食一樣一口一個的“小”蜘蛛,而是每一隻都有麻瓜卡車那麼大,八隻眼睛,八條腿,黑乎乎、毛森森的怪物。它們在發抖,兩隻大螯因為顫抖發出陣陣“哢噠哢噠”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到處都是,對於害怕蜘蛛的愛琳來說,無異於淩遲!然後,擋在最前面的蜘蛛們分開了,愛琳的心跳也仿佛停止了——

    大蜘蛛!與海爾波盤起來時的體積基本相當!正從蜘蛛們分開的地地方慢慢地鑽了出來。

    「抓緊了,來了只大蟲子。」海爾波的眼睛眯了眯。

    愛琳張了張嘴但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的嗓子像是被什麼糊住了一樣。

    “請——請等一下!”

    愛琳嚇得差點從海爾波身上滑下來,那只大蜘蛛竟然開口說人話了!

    「海爾波等——」她說晚了。

    海爾波已經睜開了它的猩紅色的眼睛,那只大蜘蛛的八隻眼睛齊齊往後一翻,死了。沒有理會已經死掉了的大蜘蛛,海爾波重新閉上了眼睛尾巴一掃將身後還處於呆愣狀態的蜘蛛掃到了面前。附近的幾棵杉樹一併被掃倒了,陽光照射下來凹地中央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蜘蛛的屍體和飛舞的殘肢。

    “嘔——”

    愛琳在大蜘蛛被殺死的時候從海爾波身上滑了下來,現在,她終於忍不住吐了。她的寵物小蛇在她旁邊被海爾波新削出的樹墩上眯著眼睛看著她。

    “小心——!”

    愛琳猛地轉身,只看到一隻馬車大小的蜘蛛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揮舞著的大螯眼看著就要插進她的心口。魔咒藍色的光芒在她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呯——!蜘蛛的大螯被彈回去了。憤怒的蜘蛛轉身尋找阻礙它的人,大螯全力往下一劈,劈中了什麼東西。鮮紅色的血液順著淩空的螯滴落到底下潮濕骯髒的泥土裡,一條胳膊落在了地上,緊接著是半個身子浸滿了鮮血的人——阿拉斯托.穆迪,從隱形衣裡滑了出來。

    愛琳整個人懵了,同時,一道綠光從她身側飛掠而出,沒入了蜘蛛的身體。

    “霍格沃茲驚現八眼蜘蛛,前傲羅阿拉斯托.穆迪為保護學生幾乎死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難辭其咎!”

    ——它成為了第二天《預言家日報》的頭版標題。標題下面是穆迪倒在血泊中、愛琳癱坐凹地中央的特寫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我滴個天哦,我突然覺得麥格教授好可愛啊!上原文——

    “他俯衝五十英尺,抓住了那東西,”麥格教授對伍德說,“一點兒皮肉傷都沒有!”

    “我得去跟鄧布利多教授談談,看我們能不能破格使用一年級新生。確實,我們需要一支比去年更棒的魁地奇隊。上次比賽被斯萊特林打得慘敗,我幾個星期都不敢和斯內普照面……”

    哈哈哈……(捶桌子)幾個星期不敢和斯內普照面,不敢和斯內普照面、照面……



☆、Chapter 49

    愛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城堡裡的,當她有意識時看到的已經是醫療翼病房裡白花花的天花板了。她睡了兩天了。

    他們告訴她,蛇怪消失了。

    湯姆的或者她的小蛇也不見了,她沒有告訴他們。

    是海爾波拐走了小白,或者是小白帶走了海爾波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它們肯定是一起走的,她不能說也說不了。只要閉上眼睛,腦子裡出現的必定是穆迪教授渾身是血的從隱形衣裡滑出來的情景。

    全都是因為她,是她害的,她知道。

    萬幸的是穆迪教授他還活著,他們告訴她,鄧布利多及時趕到了救了他把他送進了聖芒戈英國最好的巫師醫院,他的胳膊也還會長出來的。禁林裡剩餘的八眼蜘蛛也被鳳凰社和隨後趕來的傲羅們聯合消滅掉了,有人因此受傷,但沒有人因此死亡。

    這幾天城堡裡亂糟糟的,就連來探望她的人——她爸爸、媽媽、鄧布利多校長、麥格奶奶……都來去匆匆,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忙。就連醫療翼龐弗雷夫人看上去也和平時不一樣,整日憂心忡忡的。她隱約猜到應該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但一直沒有人告訴她。

    手邊的桌子上堆著一些慰問品,在一堆糖果和巧克力中間,那份《預言家日報》尤為顯眼。這是龐弗雷夫人早上等她醒來前打發時間用的,她忘記收起來了。現在它搖搖晃晃的,幾乎馬上就會從包裹著滋滋蜂蜜糖的盒子上滑下來。愛琳伸出手想要將它固定住——

    涉嫌危害學生安全,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被罷免。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將報紙抓了過來——

    霍格沃茲十二位校董聯合在校長罷免令上簽了字,昨日下午現年四十一歲的魔法部副部長同時也是霍格沃茲十二位校董之一的盧修斯.瑪律福先生親自將阿不思.鄧布利多帶進了通往魔法部威森加摩審判室的壁爐……

    突然間手中的報紙被什麼人抽走了,愛琳抬起頭,是她的爸爸。

    “舒緩劑。”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將報紙收了起來,從長袍口袋裡取出一支藍色藥劑遞到愛琳身前。

    “爸爸,鄧布利多爺爺……”

    “喝掉。”斯內普說,放緩了語氣,“他會回來的。”

    “可是為什麼……”腦中一個念頭(危害學生安全)閃過,愛琳猛地睜大了眼睛,“是——因為我?”

    斯內普沒有立刻回答她。他擰開藥劑瓶的蓋子拉過愛琳的手不由分說地將瓶子塞進她手心裡。“喝掉斯內普小姐,我假設你會想要精氣神足地來找我討要答案,而不是像這樣病怏怏地躺著。”

    愛琳的身體一頓,仰頭喝掉了手裡的藥劑。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斯內普緊繃著的臉緩和了下來。

    “謝謝爸爸,我好多了。”愛琳扯了扯唇角,“那、爸爸,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鄧布利多爺爺……是因為我嗎?”

    斯內普走到窗子邊上拉開了窗簾,已經是黃昏了,又是一天即將結束。

    “爸爸?”

    “是,也不是。”斯內普轉身走回了床邊,“那些蜘蛛最開始魯伯.海格養的,而鄧布利多一開始就知道他默許了。”

    愛琳怔住了。

    “他以為他的禁林看守員只養了一隻而不知道那個傻大個養了一對,並且對後面的事隱瞞了下來。斯內普扯出了一個不太好的笑容,呵——格蘭芬多!

    “是這樣……”愛琳若有所思,“爸爸,鄧布利多爺爺不會有事吧?報紙上說他被送進了審判室。”

    “不會。”斯內普很堅定地說。他抬起手想去摸摸愛琳的腦袋,但最終只是取回了空藥劑瓶,“好好休息,不出意外明天晚上或者後天你就可以離開這了。”

    走出病房斯內普並沒有立即離開,直到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愛琳終於躺了回去時,這才真正離開。其實他剛才隱瞞了,鄧布利多被革職審判的原因除了蜘蛛還有別的。去年奇洛的死和城堡裡的那頭三頭地獄犬又被翻了出來,更甚至——格林沃德!

    斯內普禁不住冷哼了一聲。阿不思.鄧布利多和吉萊特.格林沃德,被人傳頌至今引為佳話的黑白巫師大對決的兩大主角曾經竟然是至交好友!真是諷刺至極!然而他又忍不住會想,屬於強大如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秘辛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挖掘出來,這背後的勢力或者——人,又該是怎樣強大的存在!斯內普的手不自覺地按住了左手手臂,不再往下想了。他只希望在一切開始之前把愛琳和……莉莉送走,到最安全的地方,另一個世界。

    莉莉也是如此。從她看到斯內普將面無血色的已經昏迷了的愛琳從禁林裡抱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決心了。她要帶她回去,越快越好!於是,從那一天起她停止了靈魂穩定劑的服用,斯內普也再沒有配過。『當身體和靈魂不再契合』——斯內普和莉莉心照不宣。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一點點變冷,愛琳早早地出院了,穆迪也已經完全康復。漸漸地蜘蛛事件也慢慢地淡了下去,不知不覺中這一年的萬聖節到了。萬聖節當天早上從校長辦公室裡傳來了好消息,鄧布利多回來了。雖然外界對鄧布利多的評價褒貶不一,但至少在霍格沃茲他的威信和存在是不可替代的,學生和教員們都(絕大多數)信任著他。斯內普和莉莉也終於能鬆口氣了,只有鄧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茲才是真正最安全的地方。

    傍晚的時候城堡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烏雲黑壓壓的濃的像墨汁一般。地下室赫夫帕夫的公共休息室裡卻是明亮而歡快的。壁爐的火焰和天花板上的蠟燭映照著屋子裡的扶手椅們,小獾們坐在裡面看書、下棋、做作業,更多的是談論即將到來的萬聖節晚宴。大家都在傳,為了慶祝自己的回歸鄧布利多預定了一支骷髏舞蹈團來給大家助興。

    “愛琳,一會要一起過去嗎,禮堂?”蘇珊把“國王”往左面移動了一格。

    “我得先去一趟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愛琳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將“騎士”移了過去,“Checkmate(將軍)”

    “去找金妮.韋斯萊?——哦我輸了,今天第三次了。”蘇珊攤了攤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王被愛琳的騎士一劍砍下棋盤。

    “我有個好老師——(羅恩)”愛琳笑著說。她掏出脖子上掛著的小懷錶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先走了蘇珊,待會見。”

    從休息室裡出來,愛琳揉了揉脖子,這幾天她總是時不時得覺得脖子難受,疼——就像是不小心被壁爐裡濺出來的火星燙到一樣。興許只是她的幻覺,因為她仔細地檢查過了她的脖子一點傷也沒有。

    愛琳推開了通往城堡一樓的門,正好看見她媽媽往這邊走過來。只是她身邊竟還跟著赫敏和羅恩。愛琳有些失望,她走到莉莉的身邊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然後但笑著跟他們每一個人打招呼——

    “晚上好,赫敏、羅恩還有……金妮。”是的,這時候她只能喊她媽媽“金妮”,這就是她失望的原因。

    “我們正好要去找你呢。走吧,馬上就要開始了。”赫敏對她說。

    一行四人隨著擁擠的人群徑直通過了門廳,禮堂裡像往年那樣用南瓜、蠟燭和蝙蝠們裝扮了起來,四條長桌上擺滿了金色的盤子,非常誘人。

    “怎麼沒有看到哈利?”愛琳忽然問道。

    “忌辰晚會!”羅恩聳了聳肩,“他去參加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晚會了。”

    “忌辰晚會?聽上去很有意思啊!”愛琳笑著說。

    “我打賭,你不會喜歡的。”赫敏一本正經地說。

    這時候禮堂的另一個入口處,斯萊特林們結伴進來了。德拉科第一眼就看到了愛琳,還沒等他的唇角勾起來,他的臉就垮了——一群獅子,還有兩個韋斯萊!他揚起下巴,不去看他們了。

    愛琳當然也看到了他——

    “我——”

    “去吧。”莉莉放開了她的手,壓低了聲音,“去和他們道個別,我們隨時會離開的。”

    ——隨時?!

    愛琳的眼神黯了黯,她已經知道了,在她媽媽的靈魂和金妮的身體出現排斥反應的時候就是她們離開的時候。只是她不知道這個“隨時”竟然會來得那麼的快,快得只來得及讓她走到德拉科面前。

    呯——!巨大的響聲讓愛琳回了頭,她只看到格蘭芬多的長桌邊亂成了一團,緊接著所有人都在喊金妮的名字。她返身沖了過去,她爸爸比她更快一步。

    ……

    ……

    “校長先生,愛琳、厄裡斯魔鏡和哈利——哈利.波特!”莉莉強撐著從斯內普身上下來,對著鄧布利多這樣說道。

    厄裡斯魔鏡就隱藏在辦公室的門後面,愛琳也在三秒鐘後沖了進來,現在只剩下哈利.波特了。

    “他——他在地下室——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晚會!”沖進來的愛琳還喘著粗氣。

    “我——”斯內普站了出來,麥格攔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我去。”

    門關上了,愛琳咬了咬唇看向莉莉:“為什麼……難道哈利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雖然沒說,但他們也感到好奇。

    “因為金妮。”莉莉笑了笑,笑得有些尷尬,“喬治和弗雷德告訴我,面對著厄裡斯魔鏡的如果是金妮,鏡子裡最有可能出會就是哈利。”

    “……”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直到莉莉碰翻了辦公桌上的一個相框——

    “不,不用!我還好,我可以自己站起來。”莉莉避開了斯內普的手,扶著愛琳站了起來,“謝謝親愛的。”她的臉越發蒼白了,但卻仍舊比不上斯內普的。

    莉莉苦笑著轉向了正在扶正相框的鄧布利多:“校長先生,鄧布利多讓我告訴你,再多的甜食也不遮蓋不了靈魂中的苦澀,你比他幸運,那個人還活著。”

    鄧布利多的手頓住了,正握著的相框裡什麼也沒有。

    莉莉沒有再看他,她放開了愛琳的手支撐著朝斯內普走了過去,深吸了一口氣:“很——很抱歉西弗勒斯,我——我從一開始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或者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這個權力面對你,以‘莉莉’這個名字、這個身份。所以才會——但是我想,如果‘我’是我,那麼我肯定早就已經原諒你了,早在五年級O.W.Ls考試的最後一天。我們是朋友,最好的,一直都是。”

    斯內普一直緊繃著的身體在這一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謝謝你西弗勒斯,真的,你為愛琳還有哈利做的一切。”

    “但——”斯內普的手用力地握了握,他第一次去看她,看她的眼睛,“但是我害死了你,是我把預言告訴了——”

    “預言?”莉莉笑了,笑眼裡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溫情,“西弗勒斯這跟你沒關係,一點也沒有。不是你也會是別人,這才是預言!所以西弗勒斯,讓那些該死的預言都統統見鬼去吧。請——請照顧好你自己,一定要——”

    門突然開了,麥格教授帶著一頭霧水的哈利走了進來。莉莉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斯內普已經明白了,愛琳和鄧布利多也明白了——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最後看了斯內普一眼,莉莉一手拉起了愛琳,一手放到了厄裡斯魔鏡上。就像手指碰觸到了平靜的水面一樣,波紋蕩漾開去。在莉莉的眼裡鏡子上映出了的男人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她的丈夫。他朝她伸出了手,莉莉握住了,她的右手隨即消失在了鏡子的另一面——

    “走吧,愛琳。”莉莉的腳也跨了進去。

    愛琳有些遲疑,在她的眼裡鏡子裡映出的是她的爸爸,這是必然的。但是這個爸爸卻是身後的這一個。她回頭——連眼神和身體緊繃的狀態都一模一樣。還有她的小蛇,它明明消失了,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鏡子中。

    “快走吧愛琳,爸爸、哥哥和教父都等著呢。”莉莉伸手拉了拉握著的愛琳的手,她自己的大半個身體已經沒進了鏡子裡。

    愛琳微微一怔,把頭轉了回來。

    啪!繩索斷掉的聲音。

    啪——!什麼東西掉落到了地板上的聲音,緊接著“咕嚕嚕嚕——”一個金色的金屬製品滾了起來徑直撞到了厄裡斯魔鏡的底下的爪形支撐上才停下來。

    是只懷錶,愛琳脖子上掛的那只。

    哢嚓——!鏡子的中央出現了第一道裂縫。

    “愛琳!”莉莉的聲音變得急切了。

    “媽媽,我——”愛琳放開了她媽媽的手,“我不走了,我想——想留下來。爸爸還有媽媽和哥哥們,爸爸只有我了!我看到是爸爸,是這裡的這個爸爸呀!”她哭了起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下巴落到地板上,吧嗒吧嗒——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作者有話要說:
    哎,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果然不是寫輕鬆文的料。CP錯了,CP是湯叔的文腫麼可能一直Happy下去呢!!除非完全把湯叔給崩了!乃們能想像一個遇到了愛琳就被“雷”得浪子回頭從此非你不娶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湯叔嘛?!!!於是我果斷地將文風改成了正劇……
    至於教授——莉莉回去了,愛琳留了下來,這就是結果。至少他現在還有女兒,雖然有些糾結但是結局並然是HE的。於是提個問,寫死教授這個選擇……有多少人能接受?(當然來,暫時還沒有這個考慮,只是這樣的話我會覺得比較好寫)
    ps.明天請假,清明上墳-0-!



☆、Chapter50

    厄裡斯魔鏡化成了碎片散落到了地板上,原本莉莉站立的地方憑空多出一個人來。同樣的頭髮同樣的臉,卻是金妮.韋斯萊。

    看了一眼韋斯萊家的小女兒紅著臉面對哈利.波特的情景,斯內普的嘴角往上勾了勾。魔杖在他手中輕輕一轉,藍色的光暈包裹著鏡子的碎片們一齊飛進了他腰際最隱蔽的空間袋裡。

    “走吧。”斯內普伸手摸了摸愛琳的腦袋,拉著她轉身離開。

    大禮堂裡萬聖節的舞會還在繼續,斯內普家的兩父女卻沒有再進去的意思。走到樓梯下面通往地下室的那兩道門面前的時候,在愛琳詫異的表情中斯內普推開了右邊的那扇,然後牽著愛琳的手一路將她送到了赫夫帕夫公共休息室的門口。知道愛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那扇雕刻著獾圖案的大門裡,他才轉身離開。

    『爸爸只有我了——我看到的是爸爸,是這裡的這個爸爸』

    陰暗的辦公室裡,斯內普僵硬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他取出一枚鏡子的碎片放在手裡,現在那裡面的那張臉是他自己的——蠟黃、削瘦、眼裡佈滿了血絲。它永遠也映照不出他心底的渴望了,即使是在被reparo(恢復如初)之後。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再不會忘記,在他鏡子裡的那個朝他微笑的小姑娘,是他的女兒——親生的,就在他身邊。

    『一定要——』

    一定要活著!活下去——“活生生”的而不是在“畫框裡”看著他的小姑娘一點一點長大,然後——然後——

    斯內普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地捏成了拳,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起來。然後——嫁人?!該死的這真是個光只是想想就教他忍不出想要抽出魔杖的聯想!——該死的見鬼的梅林!

    赫夫帕夫愛琳的房間裡,蘇珊還沒有回來,愛琳第一次完完全全是一個人佔據著這裡。她的手腕上空空的,纏繞在上面的冰冷的生物不在了,連曾今它帶給她的牙痕都幾乎淡得看不出痕跡了。

    她的媽媽走了,再也不會來了;同樣的,她也再沒有辦法回去了。不過愛琳沒有後悔『看清楚心底最深的渴望』——她看到的的確是她的爸爸,這個世界的。還有她的小蛇,它也在這個世界。

    其實媽媽最後也是同意的吧,愛琳想。在鏡子碎裂的那一瞬間,媽媽臉上的笑容她是不會看錯的。媽媽、爸爸和哥哥們彼此擁有,而爸爸就只有她了,從今以後她也只有爸爸了,她不後悔。

    藏在手心裡的金色懷錶還在滴滴答答地走著,愛琳仰面躺在床上,將它舉了起來放在燈光下細細打量。圓形、金色的,只有她的半個手掌大,半透明的蓋子周圍雕刻著一圈蘋果樹枝。它現在可真安分啊,愛琳忍不住想,但它剛才竟會那麼燙,燙得就像是要熔化她的靈魂。

    啪的一聲輕響,愛琳打開了它。用來固定住指針的那枚玻璃球小小的可真漂亮,是紅色的,鮮亮的就像納西莎阿姨珍藏的紅寶石一樣。她之前怎麼沒注意到呢?

    湯姆,還有小白,他們不會回來了吧,她想。不回來也好,那麼,這只懷錶可能是他們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了。她把它小心地戴回到了脖子上,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愛琳睜開眼睛時房間裡又只有她一個人了。懷錶上顯示的時間才只有早晨七點,她心安理得想要在床上再躺了一會兒,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一整個晚上她都在做噩夢,渀佛閉上眼她還能看到夢中的情景——鋪天蓋地的蛇,白的、紅的、黑的……是因為太想小白了嗎?愛琳皺了皺眉,坐起來拉開了床周圍的帷幔,開始起床穿衣服。

    大概是太早的緣故,公共休息室裡只有三兩個正在趕作業的學生。其中並沒有愛琳特別熟悉的,她禮貌性地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便離開了。從地下室推門出來,天陰沉沉的還在下著雨只是比前一天晚上要小上許多,走道兩邊特屬於萬聖節的裝飾們也已經完全看不見蹤影了。

    愛琳抱著課本往禮堂的方向走著,有些心不在焉。上午第一堂課是黑魔法防禦術,穆迪教授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了但他人仍然還在聖芒戈,也不知道今天的課還上不上得成,也許又是兩節自習課,她心想。

    走到門廳前面時,愛琳發現她沒辦法再往前繼續了。門廳外面的佈告欄上多了點東西,它好像引起了所有經過這的學生們的注意。現在,擁擠的人群已經徹底堵死了通往禮堂的道路。愛琳踮起腳尖很艱難地才看到了那東西的一角,是一張新告示,上面寫著——

    魔法部第十一號教育令

    再底下的字任憑她怎麼墊腳尖、怎麼揚起脖子都看不到了。擋在她前面的是兩個高出她太多的四年級拉文克勞,除非她跳起來。只能等她們離開了,她遺 p> 兜叵搿 p>

    “高級監察員?魔法部竟然會指派巫師來霍格沃茲當高級監察員!這是第一次吧?”前面的一個女孩問她的朋友。

    “大概。”另一個女孩說,“我好奇的是這個監察員為什麼會同意兼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個職位很危險啊。”

    “勞駕,兩位小姐能往後站一點嗎?”優雅清冷並且懶洋洋的腔調從愛琳的身側傳了出來,緊接著是一抹明亮的鉑金色。除了德拉科.瑪律福,不作第二人想。

    愛琳先是一愣,然後真心地彎起了眼睛。她看到她的小教父揚著下巴出現在了她身側,擋在她前面的那兩個女生紅著臉飛似的跑開了,那可都是四年級啊!果然,她的教父才是最厲害的,儘管他跟她一樣也才只有二年級。

    “我昨天就想告訴你了。”德拉科把下巴放了下來。

    “什麼?”

    “新出的告示。”德拉科簡短地說,“你後來怎麼走了?”

    “哦,有點事。”愛琳含糊地說,轉頭去看佈告欄,現在她終於能完整地看到新帖的告示了——

    魔法部第十一號教育令

    為尋求教育改革,魔法部委派湯姆.裡.維德先生為霍格沃茲魔法學院高級監察員,兼任本學年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簽名: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印章)

    一九九二年十月三十一日

    湯姆.裡.維德?又一個湯姆?

    愛琳的眼睛眨了眨。

    “我見過他了,”德拉科忽然說,“維德先生,在帕金森家的宴會上。我敢說,他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男巫。”

    “恩?”

    “他是德國貴族,不過聽說他母親是英國人”德拉科神秘地說,“大家都在談論他,我是說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

    後面的學生越聚越多了,他們倆在中間被擠得不行似乎空氣都不夠用了。好在德拉科的兩個大個子跟班及時趕到,在擁擠的人群中間開闢出一條道來,他們倆這才從完好無損地從裡面擠了出來。

    禮堂裡這會兒也已經有不少人了,嘰嘰喳喳、異常混亂,學生們跑來跑去談論著剛剛看到的消息。這下子這位神秘的監察員先生不光是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談論的焦點了,他成了全霍格沃茲的。

    愛琳注意到了,只有斯萊特林的長桌上人們安靜地吃著早餐,但是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洋洋得意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很顯然,小蛇們得到的資訊要比別的小動物多得多。

    高爾和克拉布已經離開了,德拉科還停留在愛琳身側的位置上,看樣子他做好了隨時滿足她好奇心的準備。但可惜的是愛琳什麼也沒問,只是朝他揮了揮手便轉身走向了赫夫帕夫的長桌。

    愛琳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當然不。不過在這個混亂的早晨她不想給德拉科添麻煩,她早就注意到了斯萊特林長桌那邊投過來的不怎麼友好的目光。況且她還有更好的選擇,她的爸爸。更為重要的一點,這天的第一堂課就是黑魔法防禦術。有句話說的好,聞名不如見面。

    也似乎所有二年級的赫夫帕夫都打著和愛琳同樣的主意,他們是所有學生中表現地最興奮也最忐忑的一群。在三兩口解決掉早餐後,二年級的小獾們便三五成群地奔向了三樓左邊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這其中也包括愛琳和蘇珊。她們倆還是來晚了,前面兩排的位置已經被先來的小獾們給占了。不得已,她倆只好坐在了第三排靠右邊的座位上。

    “愛琳,你說他會來的吧?告示上的日期是昨天。”蘇珊看上去有些緊張,她的聲音在發顫。

    她這樣的表現讓愛琳覺得有些迷惑了。

    “其實我見過他了,”蘇珊的聲音小了下來,臉也紅了,“我是說維德先生。”

    不會也是在帕金森家的……愛琳歪著腦袋。她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

    “在帕金森先生家的宴會上,我姑姑帶我去的。”蘇珊興奮地說,整張臉都亮了起來,“他很英俊——迷人!他問了我的名字、學院……還有很多。啊——對不起啊愛琳,我把你的事也跟維德先生說了,他好像對我會交什麼樣的朋友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呢,你不會介意吧,啊——愛琳?”

    “不,不會。”

    “真的嗎?”蘇珊一把握住了愛琳的手。

    “真的,完全不會。”愛琳笑著抽出手,安慰性地拍了拍蘇珊的手背。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愛琳。”蘇珊說,“都快上課了,維德先生不會不來了吧?”

    正說著上課的鐘聲響了起來,門突然開了。就像被按了暫停鍵,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視線都集中到了剛剛開啟的門上。一個體型修長的男人低著頭走了進來——

    “早上好,我是湯姆.維德,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教授。”他起頭,溫和的視線從底下每張稚氣的臉上掠過,在掃到視線左邊的某張臉時,微笑。一時間,抽吸聲、驚歎聲、竊竊私語聲從教室的各個角落裡響了起來。

    “呯”的一聲,愛琳一巴掌按在了桌子上猛地站了起來。她睜大了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見了鬼似的瞪著講臺上的人——

    高個兒,黑髮,臉色蒼白,相貌英俊的正在朝她微笑的男人!

    湯姆!湯姆.裡德爾!!

   

作者有話要說:-0-!出其不意吧,驚喜吧?啊哈哈哈~~~~恩恩,**一直再抽,但是還是很想看到留言啊!每一條都能變成靈感哦,跪求!╭(╯3╰)╮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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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是那麼多坐著的學生中唯一站著的那個。剛才她拍桌子發出的那聲巨響——驚天動地,或許就連隔壁魔咒課教室裡的學生也聽到了。

    突然間,愛琳覺得她的臉很熱,尤其是在講臺上的那個男人仍舊一言不發地保持著和她對視的狀況下。現在該怎麼辦?若無其事的坐下?藉口說要上廁所?正常情況下碰到這樣的狀況作為一個教授他不是該先說點什麼的嗎?對的,應該他先開口。想到這裡愛琳只固執地將眼睛睜得更大了些就是不吭聲,也管不了眼眶裡是否有水霧被她雙頰的熱度給“熏”了出來。

    講臺上新來的教授似乎是不想再保持沉默了,他挑了挑眉毛朝她走了過來:“你有什麼事嗎,這位——”

    “斯內普,愛琳.斯內普”蘇珊在旁邊小聲地說道。

    “謝謝。”那人點頭向蘇珊致謝,然後轉向愛琳繼續剛才的問題,“——這位斯內普小姐?”

    愛琳仍舊沒有說話,雙方距離的拉近在迫使她抬頭的同時,也讓她嗅到了那人身上好聞的類似鈴蘭草的味道。鈴蘭草?不是甜雛菊!?愛琳眨了眨眼,那他不是湯姆,他真的只是他們的新教授!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愛琳,臉徹底地紅了。現在,她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只煮熟了的蝦子。

    “還是說——斯內普小姐今天身體不舒服?”新來的教授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和湯姆可真像啊,愛琳不由地在心底發出了這樣的感歎。她的腦子也飛快地轉了起來——

    難道是湯姆的孿生兄弟?不,不可能。湯姆是五十年前霍格沃茲的學生會主席那麼湯姆現在至少該有六十了,而眼前的這個姓維德的教授怎麼看都不會超過三十。德拉科說維德是德國來的,湯姆的監護人也在德國,所以他是——

    湯姆的兒子?孫子?

    愛琳的眼睛兀得又睜大了一分——極有可能!那麼現在她應該怎麼跟他打招呼才好呢?——嘿教授,我認識你爺爺哦!她猛地哆嗦了下,牙齒用力地咬住了嘴唇。

    “斯內普小姐,需要送你去醫療翼嗎?”新來的教授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慵懶的腔調裡沒有透露出半點不耐煩。

    “不——不用了。抱歉教授……”愛琳小聲地說,然後慢慢地在座位上坐下來不好意思再去看他,或者周圍的任何人。

    “是這樣啊——那麼赫夫帕夫扣五分,因為擾亂課堂秩序。”最後看了愛琳一眼,新來的教授優雅地轉身,手腕配合著只輕輕一轉,所有人身前攤開著的課本都自動合上了。帥氣的動作、強大的魔力以及高明的控制力在又一次引來了抽吸和驚呼聲的同時也引開了之前加注在愛琳身上的好奇的視線們。

    “在點名之前我需要強調一點,從今天開始黑魔法防禦術課改為實踐課,不需要課本。”維德教授回到了講臺邊上,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本點名冊,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舀出來的——

    “那麼現在開始點名——漢娜.艾博……”

    等到下課的時候,所有二年級的赫夫帕夫們都喜歡上了黑魔法防禦術課和這位新來的維德教授——英俊、帥氣、知識淵博、魔力強大又和藹可親——誰能不喜歡?!

    “嘿——你注意到他的眼睛了嗎?就像黑曜石一樣的——迷人。”

    “剛才的那些無聲咒實在是太精彩了,我打賭就算鄧布利多校長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還有那個無杖魔咒,梅林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蘇珊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著關於維德教授的一切。

    其實在愛琳看來他們並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整堂課下來他們只用到了魔杖。但奇怪的是幾乎所有的學生(特別是女生)都在做著和蘇珊同樣的事——整理書包以及偷瞄教授。大概是因為那位新來的教授一反常態地還留在教室裡緣故吧,愛琳心想。

    坦白得說,她自己也挺在意的。她抱著課本往講臺的方向看了一樣,和湯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也叫湯姆!感覺很熟悉,就是氣味不對。

    “愛琳,你剛才是怎麼回事?”蘇珊還在整理她的書包,“剛上課的時候?”

    “哦——大概是認錯人了。”愛琳淡淡地說。

    “認錯人?”

    “是啊。”她皺了皺鼻子,“蘇珊,你還記得暑假住在我們家的湯姆嗎?”

    蘇珊正舀著魔咒課本的手停了下來,嘴巴一點點張大:“對啊!那個湯姆!我說我怎麼覺得維德教授這麼眼熟呢!啊呀——那不會是他兒子吧,不過我聽說維德教授還是單身啊!”

    愛琳乾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難道要告訴蘇珊她在想維德教授是不是湯姆的孫子的事?也幸好第二堂課上課的鐘聲要不了十分鐘就該響起來了,教室裡的學生們終於陸陸續續地往外走了。

    “快走吧是變形術課,麥格教授最討厭遲到了。”愛琳推了推磨磨蹭蹭的蘇珊。但是,當她們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自己卻被攔了下來,被新來的維德教授。

    “那愛琳我先走了,再見維德教授。”蘇珊走得戀戀不捨,直到蘀他們關上門時還不忘從門縫裡再看維德教授一眼。

    “教授,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愛琳直截了當地問道。她就站在講臺邊上,假裝不注意都不行了。那上面——講臺,除了一本點名冊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和湯姆長得一樣的教授為什麼拖到現在還沒有離開。而現在,她越發不明白了。這位教授這麼一言不發地一直低著頭,那麼他又為什麼還要叫住她還在她還有課要上的情況下?愛琳不悅地皺了皺眉掏出了脖子上的懷錶,馬上就到十點了,她要遲到了。

    就在她掏出懷錶的時候,新來的教授抬起了頭,唇角不著痕跡地往上勾了勾然後恢復原狀。“我希望斯內普小姐能在下次上課之前幫我把作業收齊。”他說。

    “好的教授。”愛琳快速地應道,她又低頭看了下時間——這下,真的要遲到了。她想趕緊和這個奇怪的教授告別,但等她抬起頭想要這麼做時她竟被嚇得反射性往後跳了一大步。新來的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面前,離她不到一拳的距離。——果然是鈴蘭草,果然不是湯姆!

    “不是嗎?”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俯下、身,伸手一撈將愛琳帶進了懷裡嗅了嗅她散落在脖頸間的碎發,“是糖果啊,愛琳沒有變呢。”

    糖、糖糖糖——果!愛琳怔住了,她能感覺到她脖子後面的汗毛一根根地豎立了起來。言語不能、行動不能,她那雙睜圓了的眼睛直到上課的鐘聲響起才恢復了眨動的能力。

    “是湯——湯姆?——不,不對,氣味不對!你是誰?”愛琳掙扎著用力推開了他,倒退了三大步才穩住身形,眼裡滿是戒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男人微微怔了怔,但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站直了身體。

    “湯姆,湯姆.裡德爾。”他說,將手插進了長袍口袋裡、淺笑,“至於氣味——還記得你往我的坩堝裡放了什麼嗎,小愛琳?”

    這樣熟悉的動作配合著這樣熟悉的笑容頓時抵消了愛琳眼底的戒備。

    ——坩堝?愛琳又眨了眨眼,她好像想起來了,曾經,她為了去掉犰狳膽汁的惡臭她往湯姆的坩堝裡放了——

    “放了無花果和甜——”她咬住了唇睜大了眼睛去看他。

    “和甜雛菊對嗎?”男人保持著之前的礀勢輕靠在了講臺上,“如果我沒記錯,無花果和甜雛菊正好是減齡劑的主要配方,所以——”他挑了挑眉毛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他以為她能明白,但是——

    “所以那時候你身上才會是甜雛菊的味道!你真的是湯姆!我的上帝啊,我剛才還以為你是湯姆的兒子或者孫子呢,長得那麼像!”愛琳驚呼道。

    但是很顯然他失策了,又一次。

    男人忍住了抬手揉按太陽穴的衝動,自嘲般地搖了搖頭。他永遠不能指望眼前的蠢姑娘能將她的精明用在他期待的地方,比如意識到她曾經的錯誤給他帶來的巨大困擾——身體縮小,記憶喪失。他竟然不因此而發怒,這才是他的太陽穴隱隱作痛的真正原因。

    現在,他還將她單獨留下了下來。在明明知道他現在的作為以及她的遲到必定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煩的時候,他還是這麼做了。為什麼?

    “……為什麼?”

    男人不動聲色地望著眼前的女孩卻一言不發,因為他沒有聽到她的問題,他走神了,竟然!

    “我在問你為什麼會來,為什麼要來霍格沃茲。”愛琳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既然已經遲到了那她也就不在乎再多耽擱一會兒了。

    “為什麼——”他眉頭微蹙。

    他該說他自己也不知道嗎?不,他不能這樣回答,他只能對她說真話。這種時候即便強大如黑魔王無也無法不顧忌牢不可破咒的致命約束力了。那麼告訴她他是為了鄧布利多手中屬於lord voldmeort的魔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來親自確認她是否已經回去了她的世界,為了她手中的……或是……?很明顯,哪一條他都不能說,所以只能沉默。他早該殺死了她了,

他想。

    “是不能告訴我嗎?那好,我不問了。換一個問題,”愛琳笑了笑,“小白和海爾波呢?”

    “……”男人啞然失笑,她的精明總是讓他措手不及。他該殺了她的,他再一次確定。然而他還是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緩緩地拉起了他的袖子——

    蒼白的左臂上一黑一白兩條拇指般粗細的蛇交織纏繞在一起,從黑白兩條尾巴的縫隙間還能看到他手腕上的類似紋身的圖案,那是——蛇——嗎?

    還沒來得及等愛琳確認,其中白色那條的聒噪尖銳的聲音就迫使她不得不轉移了視線——

    「愛琳愛琳愛琳∼∼∼∼我好想你啊∼∼魔法魔法∼愛琳的魔法∼!海爾波你滾開,別擋道,愛琳∼∼∼噝∼∼!」

    「閉嘴!」黑色的那條一尾巴蓋住了白色那條的腦袋「呦——好久不見小愛琳!禁林裡的蟲子們死光了沒?」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白!咬死你!噝∼!」白色地努力地掙扎了出來,擺出了自以為最兇狠地礀勢

    愛琳的嘴角勾了起來,眼睛也不自覺地完成了月牙形——

    「不叫你小白,那要叫你什麼呢,嗯?」

    「納吉尼!當然是納吉尼!噝∼∼!!啊——」白蛇猛地閉上了嘴。

    「納、吉、尼——」愛琳的笑容僵住了然後一點點地隱了下去。

    她對面,男人的臉上依舊掛著淺笑,而當他視線掃過自己被蛇纏繞的手臂時眼底所閃現的那一抹狠戾卻洩露了他此刻的不悅。

    「湯——湯——」小白蛇不安地扭動著。

    「閉嘴蠢貨!」海爾波一尾巴纏緊了納吉尼的七寸處,用力一拉,將它拖離了男人的視線範圍。

    教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相距不到一碼的兩個人同時沉默著,氣氛莫名地緊張了就好像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一樣。愛琳低著頭,散落在額間的髮絲遮了她此刻的表情。男人放下了袖子重新靠回到講臺上,墨色的眼裡閃爍的光芒——意味不明。

    “原來它叫納吉尼呀,”愛琳慢慢地抬起了頭,微笑著,“很好聽的名字呢。湯姆,你說是不是?”

    男人臉上的淺笑在看到愛琳的笑容的那一刹那,完全隱了下去:“別笑了,你裝不來的。瞧瞧——身體都害怕地顫抖了。知道我是誰了吧,嗯,小愛琳?”

    愛琳渾身一震,猛地別開了眼。他生氣了,她知道,就在他那雙眼眸毫不掩飾地變成了腥紅色的那一刻。她顫抖得更厲害了,藏在袖子底下早已捏成了拳的手心裡全是冷汗。是害怕卻還有憤怒。愛琳用力地咬了咬唇。

    “voldemort.”她輕聲呢喃,不是疑問而是直白的陳述,就像是在叫友人的名字,而原本緊捏成拳的手心裡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支魔杖。

    “精確。”男人將愛琳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又笑了,雙眸維持著血的顏色。他打了個響指,整個教室立刻被一層白色的透明光霧所籠罩——

    “讓我猜猜,小愛琳早就在懷疑了吧,是什麼時候呢?”

    “日記本。”愛琳用力地握住了手裡的魔杖,她回看向他,聲音依舊顫抖著卻在漸漸地平靜下來,“是日記本。媽媽要離開的時候我想請求她在回去了之後把那個世界湯姆的日記本找出來,那裡也囚禁著一個湯姆不是嘛。可是正當我想要這麼做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那個世界恐怕早就沒有湯姆了吧。鄧布利多爺爺為什麼那麼鄭重地要讓我把日記本交給他,盧修斯叔叔和爸爸為什麼表現地那麼害怕,湯姆.裡德爾這個名字到底意味這什麼……”

    “靈魂又是那麼容易就能囚禁的了的嗎,被德拉科、蘇珊和那麼多我的同學認為魔力強大、優秀的湯姆,又什麼會被‘囚禁’在日記本裡,當他出來之後又為什麼會放棄使用裡德爾這個姓氏?……納吉尼啊——在黑魔頭將他那條以生吞活人為樂趣的寵物命名為納吉尼之後,又有誰還會有那個勇氣使用這樣的名字呢!果然只能是伏地魔呢——”愛琳笑了笑,“現在想來,日記本、冠冕、戒指——每一件湯姆要求我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有透露著相似的魔法痕跡呢。那麼它們是什麼呢,湯姆?”

    “horcrux(魂器)。”脫口而出的回答使男人的表情明顯空白了一下,然後,他唇角向上勾起的幅度竟奇異地增加了幾分,“是魂器,就是一部分靈魂的記憶體,目的是為了飛離死亡,而製作的方式是——謀殺。”他好心地補充道。

    儘管愛琳努力地想要保持鎮定,但在聽到“謀殺”這個詞時,她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緊緊被咬住的下唇也再承受不住來自牙齒的壓力了,鮮紅的血絲順著破裂的皮膚滲了出來。淡淡的血腥味迫使愛琳回過了神,她鬆開了唇——

    日記本、冠冕、戒指,他至少殺了三個人。

    殘酷的現實讓愛琳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了,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伏地魔,是黑魔頭,是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他殺過人,手上沾滿了鮮血。他不是湯姆。

    “媽媽說爸爸是這世上最勇敢的人,”她輕聲地說,“我是爸爸的女兒我以為我也是勇敢的,但我不是。我不想死,我想活著。在媽媽轉身的那一刹那我也想跟著走的,像個膽小鬼那樣地逃走。可是我看到的是爸爸,是爸爸的身後的那條白顏色的蛇,它的眼睛是黑色的呢湯姆,是黑色的!”她抬起頭直直地盯著男人如夜般漆黑的雙眸——

    “所以啊湯姆,在我爸爸和我愛的人們的身後仍然潛伏著這樣一條致命的毒蛇的時候,我這個親手將毒蛇放出來的人又怎麼還能假裝若無其事地逃走呢?”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媽媽走後我更害怕了,我簡直怕的要命。我想活著的,想活下去,我還想等著德拉科長大成為教父那樣的男人之後當他的新娘。所以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一遍一遍地騙自己說不是的,不是我想的那樣的,而且湯姆去德國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可你回來了!”愛琳突然笑了,眼底的恐懼漸漸地被堅定所取代,“呐——湯姆,哈利哥哥的父母是你殺的吧?”

    “是我。”男人回答地很乾脆。

    “決鬥那天晚上德拉科魔杖裡的阿瓦達索命咒——”

    “是我。”

    “小白之所以會咬哈利——”

    “是我。”

    愛琳停了下來,下唇上又添了新的血痕,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把小白送回來是為了海爾波吧,而那只蜘蛛原本要殺死的應該是我吧?”

    “是啊。”男人說。

    “可是穆迪教授卻因此差點死了!”愛琳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真是可惜呢,他還活著。”男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可惜?”愛琳睜大了眼睛。

    “是啊可惜,不過下一次就沒那麼好運了。”

    “呐——湯姆,我有沒有說過‘他們很重要,每一個都很重要’?我有沒有說過‘如果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原諒了’?”愛琳又一次用力地咬在了唇上,然後顫抖著將握著魔杖的手舉了起來,“雖然我很害怕,我在恐懼,但我也有想要拼命保護的人呢,湯姆!”

    『當您身邊這位小姐為了想要保護的東西而對您伸出魔杖時,那會是個怎麼樣的光景』

    男人的眼睛徹底地眯了起來,“就讓我來看看愛琳想要怎麼做吧。殺死我?那麼小愛琳知道正確的咒語嗎?”他還在笑,表情卻開始扭曲了,“把魔杖舀穩,別掉了——蠢姑娘!”

    愛琳渾身都在顫抖,腿軟得似乎已經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她使出僅存的力氣揮出了魔杖:“deformation——”

    魔咒的藍光將早已掉落在地板上的她的課本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了男人的胸口,是高級變形咒。

    叮——!匕首在離男人胸口不到半英寸的位置被無形的屏障阻擋了下來重新掉落到地板上。

    “嘖嘖——這樣可不行,太仁慈了。”男人搖著頭把玩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魔杖,猩紅的眼牢牢地鎖住了愛琳的眼睛。全身的魔壓毫無顧忌地完全釋放,教室裡所有的物體都在顫動,渀佛整個空間都扭曲了。

    愛琳的額頭和後背沁滿了冷汗,如影隨形的魔壓讓她連再次舉起魔杖的力量都消失了,她最後能做的就只剩下睜大眼睛瞪著他。她第一次產生了要殺死面前的這個人的念頭,她在恐懼她也想要殺死他。

    “這樣的眼神——那麼迫切地想要殺死我嗎?非常好。”男人冷笑著,“那可是使用索命咒的前提呢,小愛琳合格了。那麼就讓我來教教小愛琳接下去該怎麼做吧。首先將你的魔杖對準你的目標——”

    他手裡不知名的魔杖對準了已經癱坐到地上的愛琳——

    “然後在揮動的同時清晰地將咒語念出來,就像這樣: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致命的鸀光一閃沒。



作者有話要說:多麼漂亮的索命咒啊!啊哈哈哈,我圓滿了!內牛滿面!
如果有人說小愛琳崩了,我要跳出來說:她沒崩!碼著碼著就這樣了……%>_<%
她總要長大的!!
潛水的姑娘們都跳出來吧,求你們了!泡水泡多了皮膚會起褶皺的!!!



☆、Chapter52

    呵呵——又被她活下來了。

    男人看了眼倒在地板上的女孩和女孩腳邊仰躺著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生命力的蜘蛛,勾起了唇。

    『蜘蛛——毛茸茸的,好噁心。』

    的確不招人喜歡,他冷笑,所以他才把他的索命咒用在了一隻小小的蜘蛛上。至於她——

    男人俯身提著愛琳的領子一把將她提了起來,直到她的身體完全地懸空在地板上——她還有呼吸,還活著。他還記得剛才她反復強調『想活著,不想死』時的表情——在怕、在恐懼,卻是坦然的,毫不掩飾的。

    男人用力將她往身前一提,拉近彼此間的距離直到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來自她臉上溫溫的熱度。他眯起了眼——蒼白的臉,被汗浸透了的亂髮,佈滿了血絲的乾裂的唇,以及緊皺著眉頭緊閉著的眼,就渀佛是在無聲地控訴他對她的惡行一樣。

    愚蠢!

    明明是螻蟻般渺小的蠢女孩竟然能這樣坦然地毫不掩飾地在他——黑魔王的面前說出『想活著,不想死』。她哪裡來的權力?她就那麼認定他不會殺她?她以為她是誰?

    男人不悅地皺起了眉一甩手想要將她甩離,然而在準備放手的那一刹那卻又將她拉了回來——那唇上的血漬意外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也意外地讓他覺得礙眼。

    她向來有咬唇的習慣——緊張的時候,害怕的時候,欲言又止的時候……任何時候!像這樣激烈地對待還是第一次。莫名地,他的心情變好了。他甚至想知道那上面鮮紅色的液體是什麼味道的。

    俯身,舔去,然後冷眼看著新的血液們爭先恐後地從皮膚破裂處滲透出來。

    鹹的,帶著些腥味。他以為會是甜的就像糖果,幸好不是。他笑了,肩膀微微地抖動了起來——『想活著,不想死』

    門被撞了開來。男人連眉毛也沒動一下,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卻又似乎比意料中的要早了許多,是因為索命咒太過刺眼的鸀光嗎?

    他勾了勾唇隨手一扔,將手中的女孩像扔破娃娃似的扔進了首先沖進來的那人的懷裡,之前布下的屏障立刻失去了作用。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門口那人的表情很好的娛樂到了他。

    “還活著,只是個遺忘咒而已——‘父親大人’。”他不懷好意地“解釋”。那人——斯內普更為驚悚的表情更加地娛樂到了他,讓他的唇角忍不住又往上勾了一分。

    “湯姆——”鄧布利多走了進來,正好擋在了斯內普和愛琳的前面。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鄧布利多教授。”男人的聲音比先前高了一些,也更冷了一些,“噢是的,該稱呼您為校長先生了,或者你也願意稱呼我為維德教授。”

    “湯姆.維德?不——”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對於我,你恐怕永遠都是湯姆,湯姆.裡德爾。還是叫湯姆吧——”

    鄧布利多毫不掩飾地直視著裡德爾,讓他感到詫異的是,對面的男人沒有表現出他預期中的不悅,像是欣然接受了。

    “那麼湯姆,是……什麼風——你的目的。”捕捉到了裡德爾表情裡明顯的戲謔,鄧布利多立刻決定放棄毫無營養的客道。

    “目的?”裡德爾挑了挑眉毛,視線轉移到了準備悄悄離開的斯內普和他抱著的愛琳身上,“是要去醫療翼了嗎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渾身一震,整個人變得無比僵硬。

    他在恐懼,他甚至不敢看他。那人是誰在他進門的那一刻他就不得不明白了。那一句宛如戲語的“父親大人”更讓他如遭雷擊。德拉科魔杖裡的索命咒、奇洛的死、日記本、冠冕、剛特戒指、裡德爾的墳墓、黑魔標記、萊斯特蘭奇夫婦的“死”、蜘蛛、蛇怪……lord voldemort!所有一切的不合理就都說得通了。那麼——

    斯內普抱著愛琳的手臂緊了緊。

    那麼他的小姑娘又在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斯內普無法想像,也不敢去想。讓感到慶倖的是她還活著,他沒有殺她。但是,剛才刺眼的鸀光的的確確是阿瓦達索命!他還不至於愚蠢到認為黑魔王的索命咒失去了準頭?他放過了她,為什麼?

    還有“遺忘咒”——

    為什麼要對她用遺忘咒?他——那位大人讓她“遺忘”了什麼?而他甚至沒有看到“一忘皆空”特有的紫光,真的就只是“遺忘咒”嗎?

    “西弗勒斯。”

    突然出現在身側的男人和他帶來的如影隨形的魔壓讓斯內普的身體陡然緊繃。

    “放輕鬆西弗勒斯。審時度勢、趨利避害這一點無可厚非。”裡德爾笑著說。他停了停目光越過斯內普的肩看向了走道的更遠處——

    “形勢已經變了西弗勒斯,”裡德爾繼續說,“想想以前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加入我們的吧,然後再做出‘你的’‘正確的’選擇。作為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鄧布利多校長,介意請我喝杯飲料嗎,?”

    “當然不,走吧湯姆。”鄧布利多站在門口謹慎地盯著裡德爾,直到完全離開斯內普和愛琳身邊的身邊。

    “對了斯內普教授,”裡德爾忽然又返了回來。他伸手從袖子裡拽下了一條什麼東西,朝斯內普扔了過去,後者反射性地接住了,緊接著又是渾身一震。同時怔住的還有被扔過來的某蛇,它驚恐地狂吞口水——

    「教、教、教授,你、你——你好!噝~~~~」

    “那是小愛琳的小寵物。”裡德爾笑著解釋,“差點忘了,它的另一個名字你一定很熟悉——是納、吉、尼。”

    斯內普的瞳孔猛地一縮,手一抖,將抓著的東西扔了出去。

    啪!小白蛇還來不及掙扎就被狠狠地砸到了牆上,然後順著牆壁滑落到地板上。

    裡德爾只斜著眼睛瞥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只是他墨色的眼裡,笑意似乎更濃了些。

    「你這是在懲罰吧,湯姆?因為納吉尼不小心說漏了嘴?」海爾波從他的袖子裡鑽了出來。

    裡德爾笑而不語。

    ……

    “請坐。”鄧布利多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自己則快步地走到了旁邊的櫃子前。櫃子裡擺滿了酒瓶,他遞給裡德爾一杯葡萄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回到辦公桌邊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那麼湯姆,你為什麼會來——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裡德爾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顏色不錯。他低頭呷了一口,“如果說,是為了結束我加注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個職位的詛咒——你相信嗎,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隻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太好,顯然是回想起了多年前的舊事。

    “魔杖——”裡德爾說,“紫衫木,鳳凰尾羽,十三英寸半長,骨白色的。我想它在你手上,是這樣的吧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往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它屬於伏地魔,湯姆。你想要它?”

    “我想要它?”裡德爾笑了笑,“是在這裡的某個抽屜裡吧?”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保持著沉默。

    “我想我現在應該這樣問——‘抽屜裡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該有的東西?’‘打開,把它還給它的主人’②?”裡德爾表現得漫不經心,眼神卻變淩厲了。

    鄧布利多依舊沉默著。

    “還是說因為它‘曾經’屬於伏地魔所以鳳凰社的領袖依照魔法界的‘法律’將它沒收了?鳳凰社似乎不是魔法部下屬部門吧?”裡德爾嗤笑了一聲,“那麼現在,我就作為魔法部特派高級監察員要求回收黑魔頭的魔杖——”他將右手攤開放在了辦公桌上。

    鄧布利多拉開了辦公桌最底下的抽屜,骨白色的魔杖被放到了裡德爾攤開的手裡。

    裡德爾收回了手,將魔杖在手裡把玩了起來:“謝謝,校長先生。”白光一閃,他手中的爪形魔杖變成了普通魔杖的形狀——高明的偽裝咒。魔杖在手心裡轉了一圈,他將他插進了長袍口袋裡。

    做完這一切,裡德爾端起酒杯朝鄧布利多舉了舉:“可敬的選擇——只有當人們親眼看到我揮動這支魔杖時,他們才會相信‘我’回來了。”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鄧布利多眼裡一閃而逝的詫異,裡德爾帶著笑容呷了一口酒,“作為回報,接下去的三分鐘我將如實回答校長先生的任何問題。那麼請吧。”

    鄧布利多揚了揚眉毛,十指交叉著放在了桌子上。

    “蛇怪,”他說,“你帶走了它,是吧?”

    裡德爾笑著點頭,他想到了愛琳,她也問了相似的問題——『你把小白送回來是為了海爾波吧』

    “五十年前為什麼沒那麼做?”鄧布利多緊接著問道。

    “因為契約。斯萊特林離開前跟海爾波簽下的契約,它不能離開城堡。有權力打破契約的只能是斯萊特林本人或者——”裡德爾抬起頭看了鄧布利多一眼, p> 盎舾裎腫認秩渦3ぁ! p>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了然地點了點頭:“被允許進入禁林就等於允許離開城堡——這也是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希望應聘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職位的原因吧,湯姆?為了有一天能成為校長?”

    裡德爾怔了怔,突然大笑了起來:“我該說鄧布利多不愧是鄧布利多嗎,嗯?”

    “愛琳.斯內普呢?你放過了她,只是個‘遺忘咒’這可不太像你,湯姆。”鄧布利多直截了當地進入了第二個問題。

    “成年人的戰爭跟孩子無關,鄧布利多。”裡德爾脫口而出,“這不也是你希望的嘛。”

    鄧布利多笑了:“看來這個問題你早有準備。”不理會裡德爾微變的臉色,鄧布利多繼續問道,“那麼哈利.波特呢,你準備怎麼處理,他也還是個孩子,他和愛琳一樣大。”

    “哈利.波特?”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裡德爾勾起了唇,“難道鄧布利多還天真地打算說服我說還在繈褓裡就打敗了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黑魔頭的哈利.波特他只是個孩子?——時間到,那麼謝謝你的款待校長先生。”裡德爾將杯子裡剩餘的葡萄酒一飲而盡,將空杯子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後起身。

    走到門口時裡德爾停了下來,保持著背對著鄧布利多礀勢——

    “死亡聖器只剩下回魂石沒有線索了吧鄧布利多?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切為了更大的利益’,我相信這會是個不錯的理由。——那麼再見,校長先生。”

    門關上了,留下了看不清表情的鄧布利多。他又一次聯想到了多年前的舊事,但是這一次他失去了主導權。

   


作者有話要說:①《哈利波特與混徐王子》第二十章,鄧布利多對小湯姆說過相似的話——
“那箱子裡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該有的東西?”
“打開”
“你要把這些東西還給它們的主人,並向他們道歉。”
“有一個魔法部——會以更嚴厲的方式懲罰違法者。……一旦進入我們的世界,就必須接受我們的法律。”
啊——親們,介意給我更多幾條留言嗎?



☆、Chapter53

    愛琳睜開眼看到的是頭頂白色的天花板,那麼這裡既不會是她和蘇珊的寢室也不會是她在蜘蛛尾巷19號的臥室。

    這是哪裡?

    愛琳努力咽了口唾沫,喉嚨裡幹得厲害。腦袋也很疼,這種疼痛讓她想起了暑假的某一天早上醒來時的狀況。她咬了咬唇想要努力忽視掉身體的不適,但牙齒尚未用力就讓她感受到了比頭疼更痛的一陣刺痛。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從她咬過的地方滲了出來!她伸出舌頭輕輕一舔——鹹的、有點腥,出血了!

    愛琳驚得睜大了眼睛,難道說剛才她那輕輕的一咬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自己真的是太弱了,愛琳喪氣地搖了搖頭,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房間裡很暗,昏黃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裡穿透進來,是天還沒有亮或者已經是傍晚了?愛琳專注地看著窗簾,簾子的樣式和花紋給了她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對了,這裡是學校的醫療翼,她突然意識到。她伸手感受摸了摸床單,果然沒錯!她現在躺著的還是那張鋪著亞麻被單的病床,她還記得旁邊的小桌上曾經堆滿了巧克力和糖果。

    還?曾經?記得?

    記得什麼?愛琳皺了皺眉,為什麼她的腦子裡會突然冒出這樣的詞彙。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她上一次被送進醫療翼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時她是因為被她的寵物小白給咬了一口。並且她記得很清楚那時旁邊的桌上乾乾淨淨的什麼東西也沒有,作為剛入學的一年級新生她還沒來得及結交朋友又哪裡來的慰問品呢!所以,她記錯了?

    對了,小白!

    愛琳從被子裡抽出左手,拉起袖子。它還在那——睡著了,安安分分地纏繞在她的手臂上。但為什麼她會生出它已經離開了的這樣怪異的念頭呢?愛琳覺得她越來越迷糊了,但是她沒打算去弄明白。她從來都不是個擅於思考的人,就像她從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一次她為什麼會被送進醫療翼一樣。

    “醒了?”

    愛琳愣了愣,她似乎聽到了有誰在說話的聲音,是從——從簾子那傳過來的。愛琳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眯著眼努力地朝那個方向搜尋。簾子後面似乎真的站著個人——

    “是誰?誰在那裡?”

    一陣輕笑聲過後,有人從簾子的陰影處走了出來——高個兒、黑髮,光線太暗看不太清晰但是他應該是很好看的,愛琳下意識地怎麼認為。

    “湯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他說,慢慢地朝愛琳走了過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靠在椅背上,將一條腿擱在另一條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懶洋洋地把玩著指間的魔杖。

    終於看清楚了,她猜的沒錯!

    愛琳直直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忘記了眨眼,她沒有想到竟然還真的有比她教父還要好看的人!

    “湯——湯姆?”愛琳清了清嗓子,竟意外地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聽到過——噢對了,破釜酒吧的老闆不就叫湯姆嘛!還有暑假裡借住在她家裡的那個小孩,好像也叫湯姆。感覺的到手腕上小蛇不安地扭動,愛琳安慰性隔著衣服拍了拍它的腦袋。

    那人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卻不發一言,過了片刻才又開口:“你可以叫我維德教授。”

    “維德——”愛琳皺著眉,“那麼教授,你其實是叫湯姆.維德了?”

    那人——裡德爾看著她,笑容僵在那裡。現在的狀況讓強大如黑魔王的他也覺得有些煩躁——既不能承認也不能否認,只好沉默。

    “我認識你嗎,教授?”愛琳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一直縈繞在她腦中的問題。

    “認識。”裡德爾坦然地說,“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小愛琳意外地令人印象深刻——”看到愛琳因為正努力回想而迷茫的臉,裡德爾好心地補充,“桌子、巨響、扣分——我想你已經記起來了,很好。”

    是的,她記起來了。她因為驚詫於竟然有比她教父還好看的人而失態地站了起來,那聲由她拍桌子引起的巨響——愛琳的臉一點點地漲紅了。

    “對不起,教授。”她小聲地說。

    裡德爾揚了揚眉毛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來自門口的輕微異動打消了他的念頭。他把玩著魔杖手輕輕往上一抬,門開了。站在門口正猶豫著該敲門還是該抓著魔杖沖進去的男人——西弗勒斯.斯內普愣住了。

    這是什麼狀況!——他的小姑娘和黑魔王看上去交談甚歡!黑魔王什麼時候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儘管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斯內普的臉上依舊維持著平靜,大腦完全放空而黑眸也下意識地變回了空洞狀態。

    “爸爸!”愛琳驚喜地喊了一聲。

    裡德爾微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麼小愛琳,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轉身離開,然後在經過緊繃著的斯內普的時候,他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等到裡德爾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走道的另一端,斯內普關上門才發現冷汗已經完全浸透了他的內衫。

    “爸爸?”愛琳又喊了一聲。

    斯內普像是沒有聽到她在叫他,只三兩步便走到了床前。他的臉蒼白得就像是他們頭頂的天花板——

    “約定!什麼約定?!”

    愛琳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弄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是作業。”她說,“維德教授讓我在下次上課之前幫他把家庭作業收齊。”

    斯內普緊繃著的身體一點一點地鬆懈了下來。

    “爸爸,你怎麼了?”愛琳有些擔憂。

    “你——你叫我爸爸?你還記得我是誰?”突然間,斯內普的瞳孔恢復了夜的眼神,他看上去有些激動。

    “不叫你爸爸我要叫你什麼啊?”愛琳的眼睛眨了眨,“噢,對了!在學校裡要叫先生或者教授!我下次會記得的。”

    斯內普的唇微微動了動:“爸爸——在學校裡也可以這麼叫。”

    只要他的小姑娘還記得他就好,斯內普這樣想著肩膀一松,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是剛坐下不到半秒鐘他便猛地跳了起來,然後像見了鬼似的直直地瞪著他原先坐著的椅子!

    “怎麼了爸爸?”愛琳好奇地張望過去,“椅子有什麼問題嗎?應該不會吧,剛剛維德教授不是坐得好好的嘛。”

    斯內普的表情扭曲了下——黑魔王坐過的椅子,這世上有幾個神志清楚的人敢若無其事地坐上去?

    “離那個人——離維德遠一點。”斯內普幹幹地說。

    愛琳咬了咬唇,雖然她不很明白但她仍然點頭答應了。

    斯內普走到窗邊一把拉開了窗簾,太陽正一點一點地爬上山坡。愛琳這才知道已經是早晨了,她不知不覺地又睡了一個晚上。前一天下午她本就沒有課,所以她只是缺席了麥格教授的變形術課。至於缺席的原因,她爸爸已經蘀她請了病假。

    經過了斯內普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整整三遍的全身檢查後,愛琳終於在上午第一堂課上課之前趕到了教室,和教授一起——魔藥學。

    一進門愛琳就覺得不對勁,明明上課的鐘聲還沒有敲響教室這種詭異的“安靜”氣氛是怎麼回事?還有她爸爸!愛琳疑惑地抬頭看了眼,她爸爸的表情很不自然。

    “愛琳、愛琳這邊!”教室的右邊蘇珊壓著聲音小聲地在叫她,同時又指了指教室的最後方——

    湯姆.維德教授!

    “維德教授怎麼在這?”愛琳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小聲地問蘇珊。

    “你忘記了嗎,維德教授也是魔法部的高級監察員啊!他有權力監督霍格沃茲的每一堂課。”蘇珊興奮地回答著。

    “是這樣的嗎?”愛琳小心地朝後面看了一眼,發現維德也在看她。不得已,她朝他笑了笑。

    上課的鐘聲終於響了起來,教室最前面的大黑板上立刻出現了今天的教學內容。接下去的發生的就和往常上課時的一樣,在她爸爸講解完藥劑功效、完整的配置過程以及配置中間容易犯的錯誤之後就是他們的實際操作了。

    愛琳注意到了,整整一堂課下來作為監察員的維德一句話也沒說。更甚至直到下課的時候她才發現,維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除了多了一位名為湯姆.維德的存在感極低的魔法部高級調查員,和一位同樣名為湯姆.維德的受到全校上下一致好評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霍格沃茲又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人啊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當被告知最好不要xx時,他們往往會不由自主地去關注被告誡需要遠離的東西(人或者物)。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愛琳。當她終於想起了斯內普的告誡時,她已經是這堂課第三次回頭去看那個低著頭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的魔法部監察員了。

    “他是不是很英俊,我是說維德教授!”蘇珊用胳膊肘撞了撞愛琳的手臂,小聲地說道。她也在偷看他。

    愛琳用厚重的書本擋住了自己的腦袋朝蘇珊點了點頭。

    “其實我比較好奇他在寫些什麼。”她悶悶地說,“你看,這堂課明明是魔法史,賓斯教授也已經在這裡教了一千多年了——”

    “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我——我們的課!”蘇珊說,她的臉紅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我注意到了,維德教授幾乎每堂課都會來,只要是我——我們的課!”

    愛琳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低著頭一動不動,不會是睡著了吧……

    蘇珊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我姑姑說耶誕節瑪律福家要舉辦晚宴,是特地為維德教授辦的——我姑姑很欣賞他,不,所有人都很欣賞他,魔法部和貴族們——你大概不知道吧,上個星期出了件大事,臭名昭著的狼人芬里爾和他的同夥被抓了,這都是維德教授的功勞。”

    ——狼人芬里爾?!

    愛琳呆住了,半餉沒有反應。她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是在哪裡?又是誰跟她講的?

    一個女人,紫色頭髮然後又突然變成了藍色①——

    是誰?

    ——頭疼得厲害,緊接著手腕也疼了起來,就像火燒一樣。

    愛琳想要拉開衣袖看看,手腕燒疼的地方卻猛地被什麼人給抓住了,抓得生疼!她抬頭,四目相對——是湯姆.維德。

   

作者有話要說:①此為唐克斯。在《(hp)羈絆》中,狼人芬里爾最終是被唐克斯和盧平一起殺死的。於是,有人猜得出愛琳究竟忘了什麼咩?求收、求留言、求虎摸,各種摸~~~~(打滾——)



☆、Chapter54

    “維——維什麼教授,你要把那個學生帶去哪裡?喂——現在的年輕人呐——”賓斯教授搖了搖頭,“好吧繼續上課,剛才講到——妖精叛亂——”

    底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學生們一下子來了精神,爭相伸長了脖子望著維德和愛琳消失的方向,竊竊私語聲如火苗般滋滋作響,尤其是教室的左邊格蘭芬多的地盤——

    “斯內普又怎麼了?”

    “看到她手腕上的蛇了沒有,被抓了個現行——”

    “維德教授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實際可是個厲害角色——”

    “想想狼人芬里爾,大蝙蝠的女兒要倒大黴了——”

    “哈利,你怎麼看?”赫敏把臉轉了回來。

    “不,我不知道。”哈利說,“他,我是說維德教授,他剛才的樣子很可怕。他是個不錯的教授,但是——總之他給我的感覺不很好。只希望愛琳她會沒事。”

    “得了吧。”羅恩冷哼了一聲,“她是大蝙蝠(赫敏不贊同地瞪了他一樣)——好吧,斯內普‘教授’的女兒。她能有什麼事?”

    照目前看來愛琳的確沒事,她只是被高級監察員先生抓著手腕一路拖到了三樓高級監察員先生的臨時辦公室門口。

    愛琳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也許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被抓著的手腕不像剛才那麼得燒疼了。當然也有理虧的成分在,抓著他的這位先生可不光是他們的教授他還是魔法部派來的監察員啊!而她呢,帶著的是一條不符合校規的蛇……更為關鍵的是,這條蛇在去年還咬過一個學生。這樣的事根本無法隱瞞,只要有心誰都能輕而易舉地查到。

    “進去。”裡德爾打開門,抓著愛琳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她扔了進去。緊接著他自己也走了進去,關上門,然後大步地走到裡面的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他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伸手扯開領子的動作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有些煩躁。

    他身後,愛琳一個不慎跌跌撞撞地撲了進去,差點撞到擺在門口的櫃子。等到終於穩定住身形時,她才發覺直接的手腕已經麻木了,她不敢去看,只好放到背後用另一隻手偷偷地揉著。在監察員先生刻意地保持沉默的時候,愛琳也不敢先開口,只好低頭假裝盯著自己的鞋子。手腕上她的小蛇不安分地從她袖子底下探出了腦袋,被她一巴掌給拍了回去。她心虛地偷看了監察員先生一眼——

    那位先生的眼睛閃了閃。

    “校規第一百零一條——”他說,懶洋洋地拖著長音,“學生只可攜帶一隻寵物——貓頭鷹、貓或者蟾蜍。如果我記得沒有錯,那裡面似乎並沒有蛇這個選項。那麼斯內普小姐要怎麼解釋你手腕上的小寵物呢,嗯?”

    小蛇又不安分地扭了扭了,愛琳一巴掌將它徹底拍暈在了她手腕上。額頭上微微地出汗了,是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是經過爸爸和校長允許的?可眼前的這位可是魔法部派來的先生啊,是專門來霍格沃茲抓教授們和校長的小辮子的!如果她真的那樣說那麼只會給她爸爸和校長惹麻煩!她下意識地去咬唇,嘴唇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皺起了眉。

    愛琳不說話,裡德爾也不催她只是放鬆了身體靠在了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椅子的木質扶手,表現得就像他本來就沒打算得到回答一樣。

    辦公室裡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裡德爾手指敲擊扶手的聲音在壁爐爐火的劈啪聲中幾乎聽不見了。但只要被聽到,那聲音就會沉重地像是直接敲擊在愛琳的心臟上一樣教她透不過起來。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下課,伴隨著下課鐘聲的響起,裡德爾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扣十五分,勞動服務直到耶誕節,服務內容——”他的眼睛眯了眯,“就打掃城堡四樓獎牌陳列室好了,附加一條,不能使用魔法。”

    “哎?”愛琳呆了呆,以為自己聽錯了,“那麼我的——”她猛地睜大了眼睛明智地閉上了嘴。

    “你的——什麼?”裡德爾眯了眯眼睛笑得不懷好意。

    “不,沒什麼。”愛琳用力地搖著腦袋,左手死死地藏在背後。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緊接著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是斯內普。裡德爾只是揚了揚眉毛,渀佛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一樣。

    “下午好斯內普教授。”裡德爾說,“我要說的已經都說完了,您請自便吧。”他不再去看房間裡的兩父女了,轉而研究起了辦公桌上堆著的學生作業。

    “打擾了,維德教授。”斯內普朝低著頭的男人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拉起愛琳轉身離開。

    斯內普抓著愛琳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回地下室他自己的辦公室裡。

    斯內普關上門面對著緊閉著的門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愛琳,他自己的女兒——

    “說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上課的時候小白被維德教授發現了教授扣了我十五分罰了勞動服務一直到聖誕假期。”愛琳一口氣說道。

    “你說因為那條該死的——蛇,”斯內普的臉頰狠狠地抽了抽,“被維德罰了勞動服務?!”

    愛琳只覺得她的小白“嗖”得一下鑽到了她袖子的最深處並且正瑟瑟發抖……她自己也抖了下,他爸爸竟然能把正常的英語說得跟蛇語一樣——說不定就是蛇語,否則小白也不至於那麼害怕。感覺到頭頂自己父親的眼神又淩厲了一分,愛琳馬上收回了神,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她在聽,也表示她說的都是實話。

    “是的,就是這樣。維德教授真是個好人,他竟然沒有要求我把小白處理掉。”

    斯內普沉默了,背光站立的礀勢教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他只覺得這一切簡直荒謬得讓他想要大笑三聲,因為黑魔王沒有命令處理掉“他的”“納吉尼”——哈,現在該叫小白了。就因為這樣黑魔王就是好人?!他的女兒——親生的,該死的!

    “離維德遠一點。”千言萬語最後又只變成了這樣一句,斯內普覺得疲憊和無力,他現在除了這樣毫無說服力的勸誡什麼也做不了。

    辦公室的壁爐燃了起來,鸀色的火焰熄滅之後瑪律福家的大家長從裡面跨了出來。

    “啊呀呀——西弗勒斯,我就知道這個時候你一定在。說實話西弗勒斯,你的壁爐該清理了。”盧修斯脫掉了手上的白色手套拉起了愛琳的手,“下午好,美麗的小姐。”

    愛琳咯咯地笑著,提著長袍行了個淑女禮:“下午好,教父大人。”

    斯內普愣住了,然後猛地沖了過來,面朝著愛琳手指著盧修斯的鼻子:“你——你剛才叫他什麼?”

    “教、教父啊!”愛琳被嚇了一跳。

    斯內普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剛要發作盧修斯的蛇頭手杖便從後面勾住了他的肩。

    “鎮定,西弗勒斯——鎮定。”

    “你知道!”斯內普猛地轉身。在看到盧修斯點頭之後,斯內普的臉更加陰沉了幾分。“你先回去。”他對愛琳這樣說道。等到他的小姑娘離開後,他隱忍著的怒氣完全爆發了開來,對著盧修斯。

    狡猾的鉑金貴族挑了挑眉毛,怡然自得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手中甚至還奇跡般地多出了一杯紅酒。他朝斯內普舉了舉杯子——

    “我只是奉命而來。”

    “奉命?”斯內普的眼睛眯了起來,“誰的命令?”

    “明知故問可不像你。”盧修斯說,晃了晃他的酒杯,“我說過的吧西弗勒斯——‘我會在那位大人再一次出現時毫不猶豫地重新站在他的身後,如果不是因為愛琳的出現、因為結局已定’。但是現在西弗勒斯,形勢已經變了,他變了——那位大人。”

    “再怎麼變他也是黑魔王。” 斯內普平靜地說。

    “他道歉了。”盧修斯說,淺灰色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你能想像那樣的情景嗎西弗勒斯?因為德拉科魔杖裡的阿瓦達索命咒,當著我和茜茜的面,道歉了。”

    怎麼可能?!斯內普的瞳孔縮了縮。

    看到好友微變的神情,盧修斯笑了:“當然你說得沒錯西弗勒斯,他當然還是黑魔王,但是又有誰知道,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沒有人會把他與當年的黑魔頭聯繫在一起,沒有人。在民眾的眼裡和心底黑魔頭已經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而他——尊貴的湯姆.裡.維德先生,他是德國維德家的家主、魔法部的座上賓、魔法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知道這幾個星期他都做了些什麼嗎,西弗勒斯?”

    “如果你指的是狼人芬里爾和卡卡洛夫——”斯內普冷哼了一聲,“那聽起來可真不是一般的諷刺,曾經的黑魔王正在幫助傲羅逮捕食死徒!”

    “不,西弗勒斯,我更願意認為他是在清理陣營中的垃圾。我可從來不認為像狼人或者卡卡洛夫之流是我們的同伴。” 盧修斯笑著抿了一口酒,“知道嗎西弗勒斯他們——被他親自逮捕的下作們都無一例外接受了攝魂怪之吻。看著吧,它不會像現在這樣沉寂下去了。”盧修斯將酒杯擱在左手臂黑魔標記的位置,“等到垃圾們被如數清除,它會重新成為榮譽的象徵。”

    斯內普沒有吭聲,只下意識地瞥向了他自己的左手臂。

    ——沉寂?它沉寂著嗎?半個小時前如火燒般的灼疼他還記憶猶新。是遷怒?還是警告?

    將斯內普的沉默看在眼裡,盧修斯認為他的說辭奏效了。他挑了挑眉毛準備更進一步:“承認吧西弗勒斯,”他說,眯起了眼睛,“那位大人是天生的領袖,他有那種魔力——瘋狂而冷靜、殘忍而理智、掠奪與手腕、權術與操縱——就像一味毒藥,令人上癮,教人情不自禁地去相信、去追隨。即使——即使前路是地獄!”盧修斯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跟著仰頭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

    看著盧修斯狂熱的表情,斯內普沉默了。良久,他冷冷地開口:“你瘋了嗎,盧修斯?想想德拉科。”

    “還是多想想愛琳吧,西弗勒斯。”盧修斯淡淡地瞥了斯內普一眼,“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才站在老瘋子那一邊的——是伊萬斯的兒子,那位大人他也知道。但是我親愛的西弗勒斯,不要忘記你現在有愛琳了,那個孩子不光是你的女兒她也是莉莉.伊萬斯的!你想讓她死嗎?”

    斯內普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的身體也忍不住輕顫了下。盧修斯放下了酒杯站了起來走到他身後。

    “我現在才是愛琳.斯內普,你和伊萬斯的女兒的教父。為了小愛琳的性命西弗勒斯,請你記好這一點。”

    “這是——”

    “沒錯,那位大人的命令。”盧修斯說,“另外,耶誕節瑪律福家的晚宴也請你務必參加,一併帶上我可愛的小教女。”他將一張鑲著銀邊的燙金請帖插進了斯內普的長袍口袋裡,然後轉身跨進壁爐。

    “關於瑪律福家下任女主人的提議仍舊作數,期待你的認同。那麼耶誕節見,我親愛的西弗勒斯。”

    嘭——!鸀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映襯著斯內普的表情更加得隱晦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



☆、Chapter55

    壁爐裡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了,斯內普握緊了拳又茫然地鬆開。

    耶誕節見?他苦笑,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完全投靠鄧布利多,或者重新站在那位大人的身後。他已經沒有再成為間諜的資格了,雙方的領袖早就將他看透了。他竟然還活著,這其實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沒有談話、沒有接觸、沒有逼迫,鄧布利多和那位大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放任他自主選擇。放任?自主選擇?——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逼迫呢?

    終於等得不耐煩了吧,斯內普感受著長袍口袋裡燙金請帖的存在,耶誕節瑪律福家的晚宴就是那位大人給出的deadline(最後期限)。帶上愛琳,這算是又一種威脅吧。愛琳——他怎麼能讓她受到傷害?所以到頭來他根本別無選擇。

    這樣也好——

    斯內普自嘲地笑了笑將身體完全嵌進了沙發裡,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

    ……

    在夜幕終於降臨的時候,愛琳帶著從管理員費爾奇那裡借來的兩塊大抹布推開了四樓獎牌陳列室的門。

    沒有點燈,整個房間黑漆漆的。只有當寒冬的冷風吹散了雲朵時,才有月光從高高的視窗灑進來,一道道地橫在地上。陳列獎品的水晶玻璃櫃在月光下熠熠閃亮,黑暗中,獎牌、獎盃、盾牌和雕像閃著銀色和金色的光。

    不能使用魔法!

    愛琳皺了皺鼻子。不能使用魔法那她要怎麼使這個房間亮起來呢?如果不能使這個房間亮起來,那她又該怎麼動手打掃呢?如果,如果只是一個lumos(螢光閃爍)應該沒問題的吧?

    這樣想著抱著絲絲僥倖心理愛琳揮動了魔杖,以她為中心五英尺範圍內的地方都亮了起來。愛琳發現她正好站在陳列室的中央,左手邊是一個擦得鋥光瓦亮的人形盔甲。盔甲!沒錯就是盔甲!她記憶力模糊地承載著有誰撞到過它的畫面,然後他們集體被扣了分還被罰了禁閉。記不很清楚了,但是無所謂,只要這個盔甲還在就好。

    愛琳聳了聳肩踮起腳將魔杖插在了盔甲的頭盔上。因為高度的緣故光亮的範圍增加了一倍,她依稀能看清整個房間了。

    “好吧,現在讓我來看看。” 她雙手抱在胸前,環顧四周,然後自言自語地點了點頭朝最右邊角落裡的玻璃櫃走了過去——

    歷屆學院杯歸屬名單、歷屆魁地奇杯的獲勝院隊的隊員名單及合影,男女學生會主席名單還有一部分優秀學生獎章……

    愛琳蹲了下來,將櫃子裡的名冊、獎盃和照片一份份舀出來仔細地擦拭乾淨然後再一份份地放回原處。在看到女學生會主席名單時,她停了下來仔細地翻開看了起來——

    在這裡,年份1978,女學生會主席名字是莉莉.伊萬斯,啊哈找到了呢!愛琳伸出手指細細地摩挲著這行小字尤其是上面的名字——lily evans,她的媽媽。只可惜沒有照片,不過沒有關係,愛琳想,她一直都記得她的樣子,而且她每天都會來,她還有十天的勞動服務呢!

    愛琳抱著手裡的名冊,將它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擦了三遍才戀戀不捨地將它放回到了玻璃櫃裡最顯眼的位置,然後從旁邊舀出了男學生會主席的名冊。同一年份的男學生會主席不是她爸爸呀,她有些沮喪。但是也同樣沒關係,他還是她最愛的爸爸!

    愛琳哼著歌,用不怎麼乾淨的抹布重重地擦在了佔據著那一年男學生會主席那一欄的名字上——萊姆斯.盧平?似乎有些熟悉,但管他是誰呢,誰也不能占了她爸爸的位置!愛琳恨恨地想著,於是抹布擦拭的力量又加大了幾分。

    湯姆——湯姆.裡德爾?

    愛琳的眼睛眯了起來,湯姆.裡德爾1945年男學生會主席的名字,好吧,又一個湯姆!這樣算起來這已經是她知道的第幾個湯姆了?她咬著唇掰起了手指——破釜酒吧的老闆、暑假裡借住在她家的小鬼、維德教授——第四個!伸出手指洩憤似的重重地戳了戳那個名字,然後決定把名冊放回去。在名冊碰到玻璃櫃的一刹那,她眼前一花,一條白色的尾巴掃了過來,重重地掃到了她之前戳著的名字上,緊跟著整本名冊掉落到了地板上。

    「嗯哼!湯姆他是大壞蛋∼∼噝∼∼」

    愛琳愣了愣,兩秒鐘之後才發現罪魁禍首是小白,她的蛇。

    「你這算是遷怒嗎小白?扣我分,罰我勞動服務的又不是這個湯姆!算起來都是小白不好,你應該藏好一點的。」愛琳從地上把名冊撿了起來拍了拍然後放回櫃子裡沒好氣地說。

    「我不好?我哪裡不好了?噝∼∼明明都是他的錯!不是這個?那一定是這個!!!」小蛇猛地直起了身體,朝玻璃櫃撲了過去沖著裡面的一枚金色獎牌一頓齒牙咧嘴。

    愛琳一看,頓時默了。

    霍格沃茲特殊貢獻獎,湯姆.裡德爾,1945年1月。

    這個叫湯姆.裡德爾以前一定是個名人,愛琳想,順手將獎牌舀了出來用抹布擦了兩下又放了回去。可誰想得到呢,或許是她今天晚上和這個湯姆有緣,因為很快她又在另一枚獎章上發現了湯姆.裡德爾這個名字——優秀品德獎章。

    真的是個名人啊!或許可以去問問爸爸。在離開角落裡的那個玻璃櫃的時候,愛琳又最後回頭看了眼那枚顯眼的金色獎牌。

    哼著歌,揮舞著手裡的抹布,愛琳怡然自得地享受著勞動服務給她帶來的快樂。直到管理員提著馬燈一瘸一拐地走進來並惡狠狠地警告她最好三分鐘內回去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她才發現勞動服務的時間早就過去了,而且馬上就到宵禁了。

    三分鐘?他在開玩笑嘛!今晚巡夜的教授可是她爸爸呀,如果被抓到……愛琳禁不住抖了抖。他一定是故意的!看著費爾奇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她不得不這麼想。

    愛琳小心翼翼地避開洛裡斯夫人退出了獎牌陳列室再帶上門,然後,在確定費爾奇看不到她時提起長袍一路狂奔。風在她耳邊呼呼掠過,她似乎還隱約能聽到洛裡斯夫人的聲音。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不被她爸爸抓到就好。

    呯——!

    她被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大理石地面膈得她的屁股生疼,鼻子也疼,一定撞紅了。愛琳一手捂著屁股,一手揉著鼻子。一晃神的功夫,鼻子底下多出了一隻手。她眨了眨眼睛,順著那只手一路往上看,然後呆住了——

    又是一個湯姆!今晚果然跟湯姆有緣嗎?

    在愛琳發愣的時候,裡德爾伸出的手又往下挪了一分:“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赫奇帕奇寶石沙漏裡的寶石恐怕又不得不少上幾枚了。”

    “啊?哦!謝謝教授!對不起教授!還有——再見教授!”愛琳借著裡德爾手迅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提起長袍再次狂奔了起來。離通往地下室的那扇小門只剩下沒幾碼了,她低下頭閉上了眼睛,臉莫名地紅了。

    她身後,裡德爾斜著身體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等到愛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面,他輕輕地轉了轉手裡的魔杖。一隻被臭襪子塞住了嘴的精靈從他頭頂的天花板狠狠地砸落到大理石地面上——醜陋的臉,紅鸀相間的衣服,頭頂上還頂著一個裝滿了廢紙團和狼蛛的垃圾桶,是皮皮鬼。

    瞥了眼對面牆上某幅驚慌失措“逃離”了畫框的畫像,裡德爾轉身、優雅地冷笑。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裡,愛琳總算是踩著宵禁鐘聲的尾巴趕了回來。現在,她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右手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怎麼了愛琳,喘得這麼厲害?”蘇珊拉開帷幔,露出了腦袋。

    “打掃的時候忘記了時間,差一點就變成夜遊了呢。”愛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蘇珊咧了咧嘴,“幸虧我跑得快!”

    蘇珊回了她一個笑容,但明顯心不在焉。

    “咦——蘇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 愛琳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有嗎?”蘇珊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是太熱的緣故。對了愛琳,給你看哦最新一期的《女巫週刊》,我剛剛才收到的!”

    “看?”愛琳一臉莫名地接過了蘇珊遞過來的雜誌,“看什麼?”

    “封面!封面!”

    “只有個男巫的背影啊。”

    “就是!就是!”蘇珊用力地點著頭,“快看快看,他回頭了!是維德教授!”

    愛琳跟著蘇珊手指的方向,將視線重新移回到雜誌上:“那也只有一個側——”不由自主地,她閉上了嘴。封面上的那個男人雖然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側臉,但是在他轉身的瞬間黑色短髮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光,黑色的長袍隨風鼓起,袍子銀鸀色的蛇紋在月光下散發出的華麗的光芒,宛如神祗。

    “他很——迷人吧?”蘇珊從愛琳手上收回了《女巫週刊》逃似的跳回了自己的床上,甚至拉起了帷幔。

    愛琳依舊保持著雜誌被抽走的怪異礀勢,忽然間她猛地一個激靈回過了神,原來是她的蛇從床底下爬上來的時候碰到了她。

愛琳撈起了杯子抱在懷裡,緊跟著她人毫無形象地仰躺在了床上。

    好吧,維德教授是挺英俊的,但是教父才是最好看的!她在心裡重重地點頭,再不濟盧修斯叔叔也是個大美人呐!哎哎哎?!盧修斯叔叔不就是教父嗎?為什麼剛才從她腦子裡一閃而過的那個人……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教父把頭髮剪短了?

    愛琳閉上眼睛猛地搖了搖腦袋,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趴到床墊上。她抬起眼,雙眸正好跟盤桓在枕頭上的她的小蛇對個正著,沒由來地她晃了一下神。伸出食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小蛇的腦門:“教父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恩!” 她重重地點頭,翻身、拉被子、閉眼。

    枕頭上,墨色的蛇眼眯了起來,又細又長的蛇信子幾乎要碰到愛琳的臉。

    盧修斯——嘛!

    它動了動身體懶洋洋鑽進愛琳的被窩重新纏繞回了她的手腕上,也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城堡三樓樓梯口,洛裡斯夫人突然覺得渾身發寒,緊接著“喵——”的一聲,身上所有的毛都立了起來。

    “我的小乖乖,有什麼發現嗎?”管理員費爾奇朝著洛裡斯夫人炸毛的方向睜大了他的眼睛——黑洞洞的走廊只有從左邊高級監察員臨時辦公室的門縫裡透露出一絲光亮,很快的那點光也熄滅了。費爾奇抱起了洛裡斯夫人,提著他的馬燈,嘟嘟囔囔地轉身下了樓梯。

    「海爾波海爾波海爾波∼∼湯姆是個大壞蛋∼∼!!他搶了納吉尼的床∼!」一條完全透明的幾乎與空氣化為一體的蛇猛地撲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人身上。空氣扭曲了一下,只眨眼的功夫它竟穿過了那人的身體,徑直落到了一條通體漆黑的大蛇身上。

    大蛇懶洋洋地睜了睜眼睛,一尾巴纏住了納吉尼的七寸處,將它死死地壓制住了。

    「閉嘴納吉尼,睡覺。」

    「可是∼∼」.

    「嗯?」

    「噢——」



作者有話要說:以上全是假像,假的,退散退散~!深情神馬的~~!!
囧!都看出來了吧,小愛琳不光被消去了一段記憶甚至還被修改了一些。最明顯的就是她以為l爹是她的教父,她媽媽就是這個世界的莉莉.伊萬斯。
謝謝flower的地雷
繼續求留言~~看在我天天早早地更新的份上~~~~~~(>_<)~~~~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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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

    雪花又在窗外飛舞,撲打著結了冰窗櫺,又是一年的耶誕節。禁林看守人像是為了贖罪似的獨自一人早早地把禮堂裡每年少不了的十二棵聖誕樹搬了過來;樓梯欄杆上都纏上了冬青和金箔;走廊裡每隔上一段都掛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上午九點,愛琳從地下室左邊的那扇門出來,準備推開右邊那扇。她爸爸突然告訴她,這個聖誕假期他們要回家去過。而這天已經是12月24日了,她也在放假前在假期留校申請表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對了,留校申請表!

    已經握著門把手的手收了回來,愛琳轉身跨上了樓梯。斯普勞特院長的辦公室好像是在五樓,希望她還在那。

    因為已經放假了的關係,城堡裡幾乎沒有什麼人。走到三樓時,愛琳意外的聽到了腳步聲和“撲通”、“撲通”類似重物撞擊階梯的聲音。她抬起頭,原來是拖著行李箱的哈利.波特。行李看上去非常承重,裝著貓頭鷹的籠子被按在了箱子的最上面,那只雪白色的貓頭鷹正不甘寂寞地撲騰著翅膀。

    “你好,愛琳。”哈利跟她打招呼。

    愛琳愣了愣,然後禮貌性地回禮:“你好,波特。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恩,西裡斯來接我了,原先我以為他忙得把耶誕節給忘了。”哈利沒有注意到愛琳對他的稱呼只是沒有吃力地將行李在腳邊豎好,“對了,他是我的教父——西裡斯.布萊克。”

    “我知道布萊克是你的教父。”

    “你知道?”哈利愣了愣。

    愛琳也愣住了——她知道?她知道什麼?

    “哦,大概是斯內普教授告訴你的吧。”哈利了然地聳了聳肩。

    “可能吧,記得不很清楚了。”愛琳說,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聖誕快樂波特。我想我最好馬上找到我們院長,我也要回去了,得去把留校名單上的名字劃掉。”

    “院長?是斯普勞特教授嗎?如果你找的是她的話最好去校長辦公室碰碰運氣,我下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她往那邊去了。”哈利沖著樓梯喊道。

    “謝謝。”愛琳回了一句,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八樓校長塔的下麵,兩隻滴水獸千年如一日得盡職地蹲在那裡。愛琳在它們面前來回地踱著步子,時不時地朝它們後面的那扇牆壁看一眼,然後再掏出脖子上的懷錶看一眼。等到這樣的動作重複到第五遍的時候,兩隻滴水獸“嗖”地一下子分開了,它們後面的牆也分了開來。

    從裡面出來的果然是赫奇帕奇的院長,但遺憾的是斯普勞特教授告訴她,她剛把留校名單交給校長了。如果愛琳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去掉,她就只能直接去找校長。在離開之前斯普勞特教授把校長辦公室今天的口令一併告訴了她,是檸檬汽水。

    面對著近在眼前的校長辦公室,愛琳有些猶豫,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猶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對著守在門口的滴水獸喊出了口令。牆分開後露出了裡面的旋轉樓梯,樓梯的末端校長辦公室棕色的門開著一條縫。還沒等愛琳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

    “是愛琳吧,進來吧孩子。”鄧布利多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他正站在門背後,給他的鳳凰喂魚骨頭。或許這時候它已經不能被稱之為鳳凰了,它老態龍鍾地“蹲”在梧桐枝上,身上的羽毛已經沒剩下幾根了,就在愛琳望向它的時候,又有幾片羽毛從它的尾巴上掉了下來。它看上去糟糕透了,根本吃不了東西,就像是得了重病隨時可能死去——

    “它——它怎麼了?”愛琳不由自主地問道。

    “看上去不太好是吧?”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已經好多天了,是時候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只鳥的全身就著起火來,就像一個火球。愛琳張大了嘴,卻沒辦法發出聲音。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它消失了,只剩下地板上一堆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灰燼。

    看到愛琳驚愕的表情,鄧布利多笑了笑。

    “對於鳳凰來說,死亡不過另一項偉大旅程的開始。當然對於巫師們也是同樣。”他說,“不過鳳凰與巫師不同的是它們會在火焰中重生,你仔細看看——”

    愛琳一低頭,正好看見一隻小小的、全身皺巴巴的雛鳥從灰燼裡探出了腦袋。

    “真遺憾,你不得不在它涅槃的時候看到它。”鄧布利多說。他蹲□子將小鳳凰放回到了梧桐枝上,小傢伙開始啃魚骨頭了。“它大部分時間是非常美麗的,全身都是令人稱奇的紅色和金色的羽毛。”鄧布利多繼續說。

    “是的,紅色和金色的羽毛!”愛琳贊同地點著頭,“我見過,很漂亮、非常漂亮。”

    “是嘛?”鄧布利多的手頓了頓,慢慢地轉過身來,湛藍色的眼睛透過半月形的鏡片仔細地看著愛琳的臉,“你見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愛琳順口接了下去:“是在——”在什麼時候?她咬住了唇,答案清晰地仿佛就在眼前,然而卻又像狡猾的兔子一般在她每每要抓住它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溜走。

    “我好像忘記了,很抱歉先生,不過我真的應該是見過的。”

    “沒關係孩子,”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摸了摸愛琳的頭,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從現在開始記住就可以了。那麼先記住第一條——鳳凰的眼淚具有療傷作用,特別是對付疼痛——”

    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他,但是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似乎要將她看透一樣。愛琳別開了眼有些無所適從。鄧布利多又笑了:“我想你已經記住了是嗎?”

    愛琳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也對她點了點頭然後把桌子右邊的一份羊皮紙推到了她面前:“我想你是來找這個的對吧?”

    正好是赫奇帕奇的留校申請表。愛琳驚喜地拿了過來,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劃去,再將它推回到它原本的位置。

    和鄧布利多道謝和道別之後,愛琳離開了校長室。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腦子裡一直想著鄧布利多最後問她的那個問題——『在進門之前,為什麼要猶豫?』

    是啊,她為什麼要猶豫呢?她不解。

    不過她的疑惑很快就被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向來有這樣的天賦,尤其是當她聽說他們的聖誕夜將會在瑪律福莊園度過的時候。

    “是真的嗎,爸爸?”她又一次這樣問道。

    這已經回到陋居以來的第五次了!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了愛琳一眼,然後手一抖,往翻滾著氣泡的坩堝加了些“特別”的東西,坩堝裡的液體立刻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

    愛琳瑟縮了一下,她敢打賭,那味道絕對非常奇特!也不知道是哪個倒楣鬼——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坩堝底下的火熄滅了。

    “去換衣服,該走了。”斯內普說,隨手往坩堝裡扔了兩個冷卻劑。

    愛琳歡呼了一聲,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地下室。瞥了眼已經關閉的木門,斯內普嘴角一抽強忍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取了支空藥瓶將藥劑裝瓶,然後魔杖輕輕一揮,已經裝滿了的藥劑瓶便被一個綠色的鑲著銀邊的禮盒包裹了起來。一份聖誕禮物,接收人自然是瑪律福家的家主大人。希望他會“喜歡”,斯內普的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太美好的笑容

    當愛琳和斯內普通過請帖附帶的一次性門鑰匙來到瑪律福莊園時,已經是晚上了。這可真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宴會!愛琳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房子,感歎道。

    噴水泉旁,莊園的主人盧修斯.瑪律福先生遠遠地迎了過來,他身後跟著的必然是他的兒子德拉科.瑪律福。

    “啊呀呀——西弗勒斯,我差點以為你不來了。”盧修斯戲謔地說,然後慢條斯理地拉起了愛琳的手,“晚上好,美麗的小姐。”

    這樣輕佻的舉動毫無疑問引來了斯內普一記毒辣的眼刀,但盧修斯看起來完全不在意。反觀愛琳,小姑娘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然後落落大方地提裙屈膝——

    “夜安,瑪律福先生。”

    標準的屈膝禮、微微發紅的臉頰以及沉穩的聲音,將一位受到奉承的貴族小姐應有的表現演繹地淋漓盡致。盧修斯訝異地挑了挑眉毛,然後勾起了一抹讚賞的笑容。在他身後,德拉科明顯已經看呆了,直到他父親推了他一把,他才如夢初醒地扶起了愛琳。

    在兩位成年巫師一番沒營養的諷刺與反諷刺之後,一行四人一齊走進了大廳。瑪律福家富麗堂皇的大廳裡已經有不少客人了,貴族或者官員,無一例外都是魔法界的名人——帕金森、紮比尼、高爾、布拉克……啊哈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甚至還有威森加摩的老傢伙們!

    一場為黑魔王特意舉辦的宴會竟然能看到魔法部官員們的身影,真是——別具一格!站在大廳最偏僻的角落之一,斯內普冷眼看著這一切只覺地想要嗤笑出聲。他的斜對角同樣偏僻的角落裡,站著幾個不太面熟的傢伙有男有女,但是他們的眼神和嘴角勾起的角度都該死的讓他覺得熟悉。

    “他們是誰?”斯內普接過了盧修斯遞過來的酒,低頭呷了一口。

    “他們?”盧修斯挑眉朝斯內普所謂的‘他們’舉了舉杯子,其中的一位女士誇張地笑了起來。盧修斯將臉轉了過來,抬起高腳杯碰了碰斯內普的杯子,“那位大人的客人——來自德國的貴賓們。”

    那位大人——

    斯內普不在說話了,開始在人群中搜尋他的小姑娘的身影。

    而正被尋找著的愛琳呢?

    在剛開始表現得稍稍有些不自在之後,她很快地就適應了,就好像這樣的宴會她曾經經歷過很多次一樣。在她腦子裡的那些模糊的畫面中是否真的有她她不很清楚,但那並不妨礙她享受今天的宴會,她已經開始樂在其中了。

    “蘇珊——!”愛琳眼尖地發現了她穿著公主裙的室友!

    “嘿,愛琳!”蘇珊又驚又喜,抓住了愛琳的手,“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除了姑姑和她的同事我誰也不認識。對了,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留校了嗎?”

    “後來又回來了,爸爸臨時改了主意。”愛琳小聲地說,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盧修斯在朝她點頭,她回給他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還不知道吧蘇珊,瑪律福先生是我的教父。”

    “教父?!我——”蘇珊睜大了眼睛。

    “我怎麼不知道?”德拉科搶在蘇珊前面說出了他們共同的疑問。挺大聲的,好吧,他幾乎是用喊的。周圍的客人們都朝他們看了過來,德拉科不自然地咳了咳,他的耳尖紅了。

    這時候,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股巨大的魔壓從門口向四周蔓延開來,然後籠罩住整個大廳。並非是惡意的,但是這樣強大的力量還是教人忍不住想要瑟瑟發抖。每一個人都努力地挺直了腰板,以他們自認為最鄭重的姿勢望向門口的方向。

    走進來的只是一個男巫,卻是個能讓人一眼就印象深刻的男巫——修長的身軀,華麗的深綠色銀絲鑲邊禮服,英俊無比的臉,高貴傲然的笑容以及如影隨形的強大魔壓。這時候,這個男人本身就仿佛魔法化身一般,視線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想要臣服。有些人已經臣服了,有些人還想要堅持。

    宴會的主人整了整衣服,領著他的妻子和繼承人迎了上去——

    “歡迎您的光臨,您能來真是太榮幸了,維德先生。”瑪律福家的家主大人和他的妻子孩子低下了頭,他們臣服了。

    就像是一個訊號,曾經流傳於魔法界的關於維德和瑪律福的流言——合作夥伴、受到瑪律福家的庇護之流紛紛不攻而破。這位維德先生是瑪律福家所仰仗的,並且他必然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受到更多的貴族們的仰仗——人們在驚詫之餘得出了共同的結論,緊接著更多的人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

    裡德爾扶起了盧修斯,在他的引領下走到了大廳的中央。一些人圍了過去,然後是幾乎所有人。

    他們仰望著他,期待著被介紹給他,就像當年的他一樣。斯內普站在角落裡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目光閃爍。這樣渴望著的人中竟也包括高爾和克拉布,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並沒有幾個人知曉那人的真正身份,包括曾經的食死徒呢?幸好,斯內普的眼神軟了下來,他看到了愛琳,他的小姑娘不知何時已經站回到了他身邊,在她墨色的眼裡沒有狂熱有的只是疑惑。陡然間,斯內普僵住了,注意力一點一點地轉移——

    或臣服,或死亡。

    在那人的視線狀似無意地掠過他的眼時,斯內普清楚地意識到裡那人眼底的意思——或臣服,或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嗯,更新了-0-!嗯哼——或留言,或死亡!乃們選吧!(抬下巴)



☆、Chapter 57

    斯內普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直了,身體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或者臣服,或者死亡。他曾經不懼怕死亡,但是現在、在他的小姑娘和他同樣站在那人目光所及的地方的此時此刻,他怕了。就像他曾經對鄧布利多說得那樣,他簡直怕得要死。

    『一定要——』

    一定要活著!所以——

    “爸爸。”

    不經意間,微顫的手指被一雙手抓住了,斯內普低頭,對上了一雙寫滿了擔憂的眼。有些什麼東西順著手指流淌回了心臟,很暖。

    “沒事。”他輕聲地說。他抽出被抓住的手指反抓住,然後又用力地握了握,那還不及他一半大的手給了他無限的力量。

    “我們出去走走吧,這裡好悶。好嗎爸爸?”

    “好。”斯內普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很淺卻很真實。儘管端著酒杯的手還在顫抖關節也依舊發白,但是他已經能夠挺直了身體傲然地注視著前方眼睛也不再空洞,而是充滿著決然——

    一定要活著,他,也還是他自己。

    他將高腳杯放在了窗臺上,牽著他的小姑娘的手轉身邁出了大廳那扇華而不實的大門。

    大廳裡人們的注意力仍然牢牢地被稱為湯姆.維德的男巫吸引著,鮮少有人注意到了這對姓斯內普的父女的離開,除了舞會的焦點本人以及宴會的主人盧修斯.瑪律福。前者只冷冷地瞥了一眼,微微抬手示意宴會正常進行便從容地轉身離開;後者緊緊地追隨在他身後,額際沁出了冷汗。

    “Lord,西弗勒斯他——”

    “噓——盧修斯——”

    語氣裡的冰冷讓尊貴如瑪律福家主的盧修斯.瑪律福也立刻噤聲。

    瑪律福家的院子裡,愛琳任由斯內普牽著,低著頭走著。斯內普不說話,她也保持著沉默只是會時不時地會抬頭看他一眼。哪怕再遲鈍她也看出來了,她爸爸今天有點不對勁。不,是很不對勁,尤其是當高級監察員先生進到大廳的時候。他在緊張,甚至有可能是在害怕——身體微顫、嘴唇發白。她覺得她能理解他,因為當時她也有點害怕不過更多的是疑惑。

    是的,疑惑!

    剛才的那一幕——華美的舞會,眾人圍繞下的如同帝王般的存在——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但愛琳卻意外地覺得熟悉,熟悉得她甚至能清楚解讀被圍在中間的那人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動作和思想——微笑,唇角恰到好處地勾起十五度,不過是假像,他們不配;眯眼代表不悅,轉動指間的戒指意味著有人引起了他的“興趣”……

    當然,愛琳她也不是真的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只是下意識地認為他就是這樣想的,更或者她就是這樣想的。很奇怪,卻又很……自然。她站在週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一幅幅相似的畫面接連不斷地從她的腦中閃過,不同的是在那些畫面當中那個被眾人圍繞仰望的人——

    是她。

    是她又不真的是她,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就像是她寄居在了畫面中那人的身體裡與他分享一切感官和思想一樣……聽起來有些詭異,但是聯想到最近一個多月來她一直在做的那個夢,愛琳便覺得也不是那麼詭異了。在夢中她也是這樣,借住在另一個人的軀殼裡——她看到她住在孤兒院裡,院長是個可惡的老女人。她穿著一雙破了洞的舊鞋,一穿就是四年。她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她喜歡雷迪斯的口琴,穆雷的笛子,她把它們搶了過來放進了她自己的櫃子裡。有一段時間她喜歡上了一隻兔子,它是比爾的。可惜的是它是活的,所以即使她把它搶了過來也會被那個老女人再搶回去。得不到,那就毀掉——她把它吊死了。

    每一次,都以兔子的慘死作為結局;每一次,愛琳都是被嚇醒的。只有當她終於認識到那只兔子其實不是她吊死的時候,她才算真正清醒過來。那不是她,所以稍早前呈現在腦中的畫面中的那人自然也不會是她。如果夢醒的時候她還會迷茫,那麼這一次再明顯不過了,她的身高還不足以達到俯視成年人的程度!那不是她!

    而正當愛琳為自己的清醒感到竊喜的時候,那人的視線忽然掃了過來——狀似無意的,漫不經心的,卻是異常森冷的。她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了身邊她爸爸身體的緊繃,他是真的在緊張,也是真的在害怕了。那樣森冷目光讓她想到了“她”想要吊死兔子之前的情景,所以她抓住了她爸爸的手,她請求離開。她也害怕了,甚至恐懼,她只希望她這樣的舉動會有用。

    “爸爸,維德教授他——是什麼人?”愛琳踢開了腳邊的石子,終於忍不住問了。話音剛落,她便感受到了拉著她的她爸爸的手的僵硬。

    “爸爸?”她抬起頭。

    斯內普用力地閉了閉眼,然後摸著愛琳的腦袋半蹲了下來。

    “你不需要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你一定要記住一點:離他遠一點,離那個人越遠越好。”

    不是命令、不是勸誡更多的像是請求。斯內普的眼裡有太多的東西是愛琳看不明白的,但她真真切切地瞭解到了一點,湯姆.維德很危險,她要遠離他。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西弗勒斯,他要見你。”盧修斯的聲音突兀地傳了進來,而這也是第一次他的聲音裡沒有了瑪律福式的懶散和華而不實。

    斯內普的身體明顯地頓了頓,他把手從愛琳的腦袋上拿了下來,站起身。

    “他?哪個他?誰是他?”愛琳忽然閃身擋在了斯內普的前面,直直地望向盧修斯表現得毅然決然。

    盧修斯愣了一下。

    “是湯姆.維德,是他嗎?”愛琳冷冷地問道。語氣、姿勢、眼睛眯起的角度、惡意魔壓的驟然輸出都與她印象中的那個模糊的“他”如出一轍。

    沒由來的,盧修斯倒退了一步。這樣的壓迫感……冷汗再一次沁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他竟還產生了想要捂住左臂的衝動。

    斯內普當然也感受到了愛琳氣息的變化,但沒有盧修斯來得直接。他魔壓全開將愛琳整個護了下來,他只以為她的變化來自于盧修斯的壓迫。

    “我拒絕。”他對盧修斯說,大手安慰性地按在了愛琳的肩上。

    “什——”盧修斯茫然地將視線轉移到斯內普身上。突然間多出幾倍的魔壓讓他疲于應付,以至於沒能聽清楚好友的話。

    “我拒絕。”斯內普平靜地重複。

    “你——”盧修斯捏緊了手裡手杖,壓低了聲音,眼睛瞥向四周,就像是在嚴防有人偷聽一樣,“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嗯,西弗勒斯?想想愛琳。”

    被突然點到名緊接著又感受到了自己父親的異樣讓愛琳不由地伸手抓緊了斯內普的衣服。這樣的舉動讓斯內普搖擺著的心又一次堅定下來,他拍了拍愛琳的肩沒有說話,只定定地回看向盧修斯。

    “你瘋了嗎?!”盧修斯表現得怒不可遏,他看起來隨時會撲上去揪住斯內普的衣領。“你知道你會面對什麼嗎?你清楚愛琳將面臨什麼嗎?嗯?”

    斯內普沒有動,連眼神也沒有變。

    “他——那位大人,就在霍格沃茲!他如果想殺他——隨時隨地,甚至不會比捏死一隻臭蟲來得困難!為什麼?!在你已經沒有了投靠鄧布利多和他的鳥社的必要性,而對鄧布利多那個老瘋子來說你也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現在!為什麼?”

    斯內普的嘴唇動了動,眼睛裡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因為他所要求做的事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該做的。她——也不會喜歡。”

    這樣的回答讓盧修斯又一次捏緊了他的手杖。正如斯內普知道之前他指的那個他是哈利.波特一樣,他也知道斯內普口中的那個“她”是誰。

    “果然是這樣!”淺灰色的眸子黯了下去,盧修斯面無表情地從禮服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遞到斯內普面前,“那位大人的要求。我敢保證,沒有一條不符合‘一位合格的父親該做的’;救死扶傷——你的那位百合花小姐也不會反對。”

    斯內普沒有動,只出神地望著鼻子底下多出的信封。

    “他變了,西弗勒斯,而且沒有人能置身事外。祝你、你們好運——” 冷哼了一聲,盧修斯將信封塞進了他的手裡然後轉身離開,留下了一臉吃驚的斯內普和一臉莫名的愛琳。

    “爸爸,”愛琳伸出手扯了扯斯內普的袖子,“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回家。”斯內普說,捏皺了手裡的信封。

    莊園別墅三樓的露天陽臺上,裡德爾端著酒杯靠在欄杆上看著斯內普家的兩父女漸行漸遠。

    “Lord——”

    “回來了嘛盧修斯,那麼就請把莊園的防禦全部都打開吧。”

    “Lord?!”盧修斯驚恐地抬頭,那人平緩的語調和唇角勾起的微笑竟讓他產生置身冰窖的錯覺。

    “你是在質疑我的命令嗎,我狡猾的朋友?”

    “是——我、我明白了。”盧修斯轉動了食指上的家主戒指。

    從這一刻開始瑪律福莊園變成了一座堅固的城池,也同樣變成了一座無法逃離的牢籠,強行離開,結果只會是死亡。那麼西弗勒斯——盧修斯不去想了,只恭敬地低頭站在那人的身後淺灰色的雙眸徹底黯淡下來。

    “抬起頭我的朋友,睜大了眼睛看著吧。”慢慢晃動了手中的酒杯,看著酒紅色的液體順著杯壁流到手指上,他的唇又往上勾了一分。

    盧修斯聽從命令地抬起了頭,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斯內普帶著愛琳去而複返的情景,但是——!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手杖掉落到了地上都沒有意識到——他們——!

    裡德爾突然笑了出來,先是壓抑著的悶笑,然後變得張揚和狂放——

    他們通過了,毫髮無傷!

    “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說。頃刻間,手上的杯子化成了碎片。酒紅色的液體混合著腥紅色的滴落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像極了他此刻的雙眸,豔得讓人覺得妖異。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NO.3——成長的煩惱(上)

    清晨,蜘蛛尾巷19號的地下室,愛琳整個人虛弱地掛在了門板上。

    “爸爸!爸爸!我好像要死了——”

    斯內普手一抖,坩堝裂開了一道縫。“說什麼胡話!睡昏頭了?!”

    愛琳夾著腿磨磨蹭蹭地摸到斯內普身邊抓住了他的長袍,黑白分明的雙眼裡蓄滿了霧氣:“我流血了爸爸——怎麼止也止不住——”

    斯內普的瞳孔猛地一縮。

    “止不住?”他的手一翻兩個藥劑瓶瞬間出現在了他手裡,“止血劑,補血劑,馬上喝掉。”

    愛琳一仰頭全部倒了進去。

    “怎麼樣?”斯內普有些緊張。

    “沒——沒用,它還在流——”霧氣結成了水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爸爸,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斯內普的整張臉都白了:“在哪,傷口在哪裡?”

    愛琳咬著唇,整張臉漲得通紅。

    “哪裡?!說!”斯內普煩躁地直接熄滅了坩堝的火

    “下——下麵——”

    斯內普順著愛琳視線的方向——

    一秒,兩秒,轟——處理臺上所有的坩堝都裂開了——!!

    “盧修斯.瑪律福!”五分鐘後,魔藥大師就像蛇語般絲絲的嗓音在瑪律福莊園的客廳裡響了起來。

    “啊呀呀——西弗勒斯,是什麼風——”瑪律福家的家主大人甚至還穿著晨衣。

    “閉嘴,納西莎呢?”

    盧修斯噎住了,好友一大清早來找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他他他……意欲何為?!莫不是——

    斯內普一記毒辣的眼刀斷絕了盧修斯的胡思亂想:“是她——女、女孩子們的私事。”他把藏在他身後,羞得滿臉通紅的笑愛琳拖了出來。

    盧修斯看著愛琳只愣了一秒,緊接著整張臉都開始放光了。這時候他的妻子和兒子走了進來。

    “茜茜,‘女孩子的私事’——”盧修斯笑得別有用意。等到唯二的女士挽著手相攜而去時,他用力地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德拉科啊,你要努力了!”

    德拉科雖然雲裡霧裡但仍然握緊了拳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的,爸爸!”(話說小龍,乃真的知道“努力”的意思咩??!!)

    話音剛落,瑪律福家的兩父子突然同時感到一陣惡寒,尤其是盧修斯。他只覺得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來,這決計不會是西弗勒斯,老友的寒氣他早已免疫。那麼這會是——

    他順著寒氣襲來的方向,只看到門口背對著他們的愛琳的肩膀上一條細小的白蛇正對著他眯起了眼——他渾身一顫,伸手捂住了側臉。毒蛇啊——果然是最華麗最強大最神秘的動物~~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愛金在中的地雷~看在大半夜起來碼字的份上,求留言~~~~


☆、Chapter 58

    “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說。

    是她,而不是他!

    盧修斯在震驚之餘敏銳地捕捉到了裡德爾言語中最為關鍵的資訊——是她,而不是他。難道說使他們毫髮無傷地通過瑪律福引以為傲的安全體系的是……

    不,這不可能!盧修斯低下頭回避掉可能的來自黑魔王的探究。

    根據最後一次改造,能安然通過的只有兩種人——瑪律福,被認可的食死徒①。雖然他有心想讓愛琳成為下一任瑪律福家的女主人,但是顯然現在的她還不符合。而食死徒……盧修斯的眉毛糾結在了一起,難道他要相信Lord標記了一個和德拉科一樣大的孩子?!

    不,不可能。況且使用黑魔標記通過時作為家主的他會有感應,但是他沒有接收到。那麼,既不是瑪律福又不需要出示黑魔標記就能通過瑪律福莊園的防禦體系的人……盧修斯的瞳孔驟然放大,視線一點點地往右前方挪動。

    這樣的人只有一個而且就在他身邊——Lord Voldemort。他絕不相信這世上會出現第二個強大如Lord Voldemort的存在!那麼,其實是Lord放過了他們,因為愛琳?這可能嗎?

    盧修斯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很快他就想到了日記本。在他重新向Lord表示臣服的第一天,他就坦白了關於日記本的一切。他請求懲罰,他瑟瑟發抖。然而Lord直接寬恕了他,連一個鑽心剜骨都沒有。他有疑惑但最後只歸結到Lord的改變上,現在看來應該是它之前在愛琳手上的關係吧,它的作用或許早就得到了發揮。再聯想到兩個星期前那個突兀的命令——成為愛琳.斯內普的教父。Lord很重視她,所以放過了他們?

    原來如此,盧修斯了然地捏緊了手,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只要愛琳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那麼西弗勒斯也不得不向他們靠攏。但是,他剛才好像沒有看到Lord的魔杖,甚至沒有聽到魔咒的吟唱!難道說Lord的魔法已經強悍到只使用無聲無杖魔法就能打開瑪律福家的防禦系統了?!不愧是Lord!

    “盧修斯,你有疑問?”裡德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了過來,手裡的高腳杯也恢復了原狀。

    “不,沒有。”盧修斯恭敬地答道,望向裡德爾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了。

    同一時間蜘蛛尾巷最深處的老式磚房裡,愛琳已經躺在了她的小房間的床上了,而斯內普則鑽進了他位於地下的魔藥配製間。

    處理臺上三口坩堝一字排開正往外冒著呼呼的白氣,檯子正中央最顯眼處擺著一張鑲著銀邊蛇紋的羊皮紙。斯內普瞥了它一眼,魔杖輕輕一揮,從儲藏間的櫃子裡又飛出了三口同樣大小的坩堝。斯內普熟練地點好火,將所需的魔藥材料依次放入。很快的,新擺出來的坩堝也開始升騰起了白煙。斯內普脫掉龍皮手套在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

    白鮮、補血劑、舒緩劑!

    看著面對面擺放著的六口坩堝,斯內普的唇角不自然地勾了起來。他該說鄧布利多和黑魔王大人真的是心有靈犀嗎,連交給他配置的藥劑種類和劑量都一模一樣!還是說他其實真的是個……懦夫,即使不再是雙方的間諜了也沒有勇氣推掉來自任何一方開出來的藥劑單?!

    『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盧修斯說對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他該何去何從?

    毫無預兆地,斯內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拉開木門。小客廳的壁爐裡燃起了一小撮綠色的火焰,火焰裡映照出了阿不思.鄧布利多那張皺巴巴的老臉。

    “晚上好西弗勒斯,這個時候能在這裡看到你真是讓我覺得很欣慰。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鄧布利多說。

    ……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的功夫聖誕連帶著新年的十五天假期又一次過去了。一月十日的早上,愛琳推著她的行李和貓頭鷹穿過了倫敦火車站第九和第十月臺之間的那面牆。一輛深紅色蒸汽機車停靠在擠滿了旅客的月臺旁,列車上的標牌寫著:霍格沃茲特快,十時。

    愛琳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興奮。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親身乘坐列車去學校而不是通過壁爐。這得感謝她爸爸的忙碌,遺憾的是同樣由於他的忙碌,他沒能來送她。

    “愛琳,這邊。”

    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中,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她教父的兒子,德拉科.瑪律福,納西莎在更後面一些朝她點頭。這是早在一個星期前就約好的,她會和德拉科一起乘坐列車去學校,而給他們送行的只有納西莎,因為她教父同樣忙得要命。

    提醒上車的汽笛聲第一次被拉響了,站在月臺上的學生們開始陸陸續續地登上火車。

    納西莎打了個響指,愛琳和德拉科的行李就憑空消失了。

    “好了親愛的,你們該上去吧。如果缺什麼就寄信回來,明白了嗎?”納西莎對他們說。她等到他們登上了列車身影淹沒在人群中時便噗的一聲離開了。

    列車上,愛琳跟著德拉科一路走到了最前面斯萊特林的車廂裡。還有很多包廂是空著的,愛琳挑了最後面靠左邊的那間。等到他倆在座位上坐好的那一刹那,剛才消失不見的行李又憑空出現了,並且已經整整齊齊地碼放好了在行李架上。過了一會,敲門聲響了起來,德拉科皺了皺眉魔杖一揮,門唰得一下就打開了。

    “你們兩個,太慢了!”他不悅地說道。

    擠進門的是高爾和克拉布,半個月不見他們又長胖了。他們進來後,包廂裡的空氣熱了起來,於是門和窗戶就一直保持著打開的狀態。坐在座位上,愛琳隱隱約約地能聽到從別的包廂裡傳過來的談話聲。他們在談論些什麼,氣氛很熱烈——

    “是今天的報紙,愛琳你還不知道嗎?”德拉科問道。

    “嗯?”

    “果然不知道嗎?”德拉科揚了揚眉毛,“今天的《預言家日報》的確有點難搞到,爸爸說它們幾乎剛出印刷廠就被蜂擁而至的貓頭鷹們哄搶一空了。不過——”他伸腳踢了踢正往嘴裡塞巧克力的克拉布的小腿,後者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廂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份報紙。

    “給。”德拉科一把奪過了報紙遞給了愛琳,“頭版,我打賭你會有興趣的。”

    報紙頭版的標題醒目地寫著:巴蒂.克勞奇(Jr.)被判死刑,巴蒂.克勞奇(Sr.)引咎辭職。底下配著的照片確是那個男人——湯姆.維德,瀟灑地揮舞著魔杖的背影。

    愛琳眨了眨眼睛,合上了報紙沒有再讀下去。得離他遠一點,她一直牢牢地記著!可是外面斯萊特林們的談論聲還是接連不斷地傳進她的耳朵裡,談論的焦點既不是小巴蒂也不是老巴蒂,而是湯姆.維德,似乎每一個人都很興奮——

    “他只用了一個魔咒就把巴蒂.克勞奇制服了——”

    “注意到沒,沒有發出聲音,是高級無聲魔咒!”

    “他的樣子……”

    “維德先生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男巫,比鄧布利多還要強。”德拉科說,“是吧,高爾、克拉布?”他揚起下巴。

    高爾和克拉布對看了一眼,同時用力地點頭。他們眼裡的狂熱讓愛琳聯想到了那天晚上瑪律福家大廳裡的成年巫師們。

    列車發出了嗚嗚的聲響,最後一次提醒上車的汽笛緊跟著響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車窗外的人群出現了騷動,人們紛紛往後面伸長了脖子。透過打開的車窗,愛琳只遠遠地看到有什麼人過來了。

    “是他,是維德教授,維德教授來了!”有人喊了起來,緊接著車廂裡也騷動了起來,包廂門被拉開的聲音此起彼伏,學生們紛紛把腦袋探了出去。德拉科看著愛琳糾結了一會兒,最終也站了起來扒在了包廂門上。

    列車緩緩地開動了,愛琳坐在座位上把臉轉向窗外,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外面的風景上。列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她托著下巴看著國王十字車站漸漸地倒退著遠去。原先住在孤兒院的男孩長大了,他肯定也是個巫師吧愛琳想,在夢裡她透過那人的眼睛看到過同樣的景色。

    挑包廂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愛琳下意識地挑了這一間,連座位也和那個男孩一樣選擇了逆向靠窗的這個座位。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她想要親眼看看那個男孩曾經看過的景色。景色雖然相同,但她和他仍舊是不同的。他一直是一個人,而她身邊坐著德拉科,對面有高爾和克拉布。

    “愛琳,快,他過來了!”德拉科突然躥了回來,麻利地整理起了儀容。不一會兒,湯姆.維德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愛琳眼前,包廂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突然出現的成年人讓包廂裡一下子顯得擁擠起來。

    “高爾。”德拉科給他身邊站著的大個子使了個眼色。

    被點到名的高爾瞪圓了眼睛憋紅了臉,這樣的表情讓愛琳既覺得好笑又覺得不忍。她動了動想要站起來,但是維德比她更快。只覺得眼前一花,空間立刻擴大了一倍,而他們甚至沒有看到他的魔杖!

    “哇哦——”四個未成年巫師不禁同時驚歎出聲。

    下意識地愛琳還是站了起來讓出了座位。維德也不推辭,很自然地坐了上去,仿佛他就該坐在那一樣。

    一路上德拉科不停地說著話,搜藏刮肚地將他在魔法學習上的疑惑一一搬到了維德的面前。後者也都一一解答了,表現得很有耐心。過了大約一刻鐘,包廂裡響起了敲門時,一次、兩次……隨著一次又一次地開門,包廂裡的學生越聚越多每個學院的都有,包廂的空間也隨之變大,到後來它竟變得比霍格沃茲最大大一間教室還要大。

    愛琳坐在角落裡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看著。同樣是那個人,同樣被圍在了中央,但他和那天晚上相差太多了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現在的湯姆.維德就是個親切的教授,耐心、細心並且學識淵博。漸漸地,愛琳看呆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姿勢、熟悉的方式——一切都那麼熟悉,就好像曾經她身邊也有那麼一個人。

    『知道嗎愛琳,我曾經想成為一名教授——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你會是個好教授的,湯——』

    湯什麼?

    愛琳皺起了眉,下意識地去咬唇。

    “斯內普小姐也有疑問嗎,嗯?”

    突兀的聲音讓愛琳抬起了頭,只看到她對面維德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而四周,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竟然恢復到了只有他們五個人的狀況。

    “教授,你為什麼會喜歡坐那個位置?”脫口而出的問題,讓愛琳自己也呆了呆。

    維德的氣息收斂起來,他深深地看了愛琳一眼才淡淡地開口:“只是想在毀去之前再看一眼罷了。”

    愛琳別開眼望向窗外。與正向的座位不同,逆向的位置只能看到倒退著已經過去了的風景,“毀去”是因為它們已經是“過去”了嗎?

    食品車撲通撲通地推了過來,打斷了愛琳的思索。一個笑容可掬、面帶酒窩的女人推開了包廂的門——

    “要來點糖果嗎?”

    維德的手輕輕一抬,一些足夠數量的金加隆飛了過去緊接著幾乎所有的糖果和巧克力都從食品車上飛了過來,整整齊齊地碼在了他們面前的桌子上。食品車主人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在離開的時候她體貼地將包廂門帶上了。

    年輕的巫師們睜大了眼睛,高爾和克拉布甚至誇張地吞了吞口水。

    維德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作為一個教授,我想對學生的適當賄賂是必要的,尤其是他想讓學生們一個個安安分分地聽講而不是惦記著學校的午餐的時候。”

    高爾和克拉布立刻漲紅了臉,德拉科和愛琳對視一眼笑了起來,包廂裡的氣氛一下子變融洽了。

    “教授,你也喜歡巧克力嗎?”看著維德面前散落著的兩張巧克力包裝紙,德拉科遞給他一塊馬蹄形牛奶巧克力。

    “不,他只吃黑巧克力。”愛琳順口接道。話音一落,她愣住了。一抬頭,對上了一雙黑眸,那裡面包含著太多的她看不懂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NO.4——成長的煩惱(下)

    “納西莎阿姨,這個是——”

    “姐姐!”

    “好吧茜茜姐姐,你給我的這個是什麼?”愛琳捏著手裡被疊成方塊狀的軟綿綿的不明物體,不安地扭了扭。

    “啊呀呀——小愛琳,第一次還不知道怎麼用吧。”納西莎張開扇子捂住了嬌笑著的半張臉,然後收起扇子從身前的箱子裡又取出一片與愛琳手中一模一樣的不明物體。

    “你看,像這樣打開。後面把後面那張的撕掉,有粘性了吧。麻瓜們叫它不乾膠,雖然我個人喜好直接使用固定咒,但是總有女巫在每個月的那幾天痛的死去活來連魔杖都抓不住——啊呀呀呀跑題了,說到哪了?對了,把不乾膠的這一面貼到小褲褲上。好了!上面施上特殊的咒語,你一整天都用不著擔心,只要等到第二天直接換下一片就好。”納西莎點點頭將身前的大箱子推到了愛琳面前——

    “看,這一整箱都是你的了。整年份的!”

    “謝——謝謝。可是——”愛琳說,指著桌上剛才被納西莎撕掉的那張,“可是我為什麼會覺得那上面的那只鷹長得那麼像你們家主書房門上蹲著的那只呢?”

    “啊呀呀——不愧是愛琳啊!可不就是它嘛!實話告訴你哦,這是瑪律福家的專利產品——只要你冠上了瑪律福的姓,就能終身免費使用了呦∼”(星星眼)

    「噝——」一顆倒三角腦袋伸了出來……

    “快去盥洗室清理一下吧。”納西莎笑眯眯地推了愛琳一把,順手將她的小寵物拽了下來,“人家女孩子去清理,你一公蛇跟進去幹嘛?!”

    “它——小白是母的……”愛琳抱著印有瑪律福家專利鷹圖案的‘不明物體’尷尬地說。

    “明明就是公的。”納西莎作勢要將蛇提起來分辨公母——突然一陣惡寒,她只顧著往火爐裡甩“烈火熊熊”了……

    至於蛇……它眯起了眼——下個月,不,下周,不,明天!明天就把那個所謂的專利弄到手,他相信盧修斯會很樂意的。至於鷹——還是換成蛇好了……(湯姆大人,乃真的知道乃那華麗的圖案要被鐫刻在哪裡嗎?o(╯□╰)o)

    我抽了——茜茜姐姐我錯了!!!Lord,我大錯特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①根據哈七:一扇華麗的鐵門擋在了他們面前……靜寂中,他們像行禮似地舉起了左手,然後徑直穿過了鐵門,那黑色的金屬仿佛只是一團煙霧。
他們指的是教授和食死徒亞曆克斯,左手——黑魔標記
謝謝ladybugzzz的地雷,吼吼求留言,終身免費使用呦,親!



☆、Chapter 59

    “《女巫週刊》連這樣的‘小事’都登出來了嗎?”

    當時,在維德說出上面那句話的時候,週刊上那個宛若神祗的背影在愛琳的腦中一閃而過,然後她呆呆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她看到的也只有封面而已,所以《女巫週刊》是不是真的刊登了例如“湯姆.維德先生討厭甜食”之類的資訊她是真的不知道,至少她沒能在她的記憶中找到相關的資訊。

    是真的沒有嗎?那為什麼她會知道,又下意識地說出“他只吃純黑的”這樣的話呢?會不會是蘇珊看到了然後對她講起過所以她腦子才有印象呢?是這樣的吧,是吧?

    愛琳伸手拉起了被子只露出兩隻眼睛,她不那麼確定了。曾經她很相信她的記憶,但最近一段時間她開始懷疑它們了,總覺得她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比如她每個星期六晚上都會拿出信封信紙,卻又不知道是要寫信給誰!又比如湯姆.維德,有時候她竟會覺得他不叫維德。再比如現在——

    “蘇珊——”愛琳將被子往下扯了點。

    “什麼?”

    “不,沒什麼。”

    “哦,那我關燈了?”

    “恩——不,等等!”愛琳猛地坐了起來,拉開了帷幔,“你能把這幾期的《女巫週刊》借給我嗎?一個晚上就好。”

    第二天早上,愛琳頂了兩個黑眼圈抱著一摞《女巫週刊》神情恍惚地出現在了學校禮堂裡。

    “哇哦愛琳,你、你是怎麼了?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蘇珊手裡的叉子差點掉了,很顯然她被嚇了一跳。

    “睡了的。”愛琳嘟囔道,她將週刊們放到了蘇珊旁邊的空位上,“謝謝,都在這了。”

    “你不會是都看了吧?”蘇珊睜大了眼睛,“那你也不需要搬過來呀,這麼重!忘記了嗎,我們住一個房間!”

    愛琳愣住了,臉騰地燒了起來。

    “那——那我給它們一個速速縮小?或者現在就帶把它們帶回房間?還是——”她開始語無倫次了。

    “停!鎮定愛琳,鎮定!”蘇珊放下了叉子朝她伸出手,“縮小咒就可以了,地下室冷得很不要回去了,而且馬上就要上課了,你想遲到嗎?那可是這個學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第一堂!”

    愛琳又愣住了,握著魔杖的手僵硬了起來。黑魔法防禦術課啊——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蘇珊,你幫我請假吧。” 愛琳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我——我沒睡好,大概——大概是生病了,想先去醫療翼!對的,我現在就去!”

    “很嚴重嗎?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了,我去了啊,記得幫我請假。”愛琳埋著頭逃似的跑出了禮堂。

    她沒生病,所有她當然不會真的跑去醫療翼。那麼在這個星期一的早晨當所有學生和教授都走進了教室的這個早晨,她又該去哪呢?

    現在的她被學校裡的任何人哪怕是鬼魂或者畫像看到,都是不明智的。所以愛琳理智地選擇了離開城堡,沿著小路慢慢往黑湖的方向踱著。但遺憾的是,她沒能考慮到還存在著從城堡高樓層的窗戶能看清城堡外的一切這種狀況。於是當她茫然蹲在黑湖旁那個著名的山毛櫸樹底下的時候,城堡三樓某間教室的某位教授透過窗戶的玻璃一眼就看到了她。

    生病請假了啊——裡德爾側著身體靠在窗臺上,眼神閃爍。

    「喂湯姆,納吉尼告訴了我一件有趣的事。她說小愛琳昨天晚上研究了一整晚的《女巫週刊》。」趁著底下的學生們決鬥練習的時候,蛇怪海爾波在強力忽略咒和隔音咒的幫助下從裡德爾的袖子裡探出了頭,噝噝地訕笑著。

    裡德爾的唇角勾了勾,視線卻還牢牢地釘在窗外的某處。

    「你就不怕她想起來嗎?會反噬哦∼」

    「海爾波」裡德爾忽然說,瞥了它一眼。

    「你——!!如果你想被發現的話,蛇怪是不會說“人”話的。」

    「的確,你會“寫”就可以了。」

    「好吧,」蛇怪海爾波順著他的手腕、手指滑落到地板上,然後懶洋洋地直起身體,「五十只蜘蛛。」

    裡德爾眉毛一揚跳上了窗臺,然後縱身跳下。

    「喂——這可是三……樓」海爾波,不,這時候該稱為維德教授了。維德教授看著已經安然降落的某條蛇摸了摸鼻子,「斯萊特林,你的這個後代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這時候愛琳還蹲在山毛櫸樹底下,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無意識地揪著地上的草。

    她有些心煩意亂,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做了自從她翻遍了那一大摞《女巫週刊》之後。她本來有機會睡的,因為蘇珊將所有有關維德的資訊都用記號筆做了標記給她省了不少時間,但是後來她把這些時間幾乎全用來發呆上了!

    她在週刊上找到了大段大段冗長的關於他的家族、他的經歷、他的學校、他的魔杖、他的長袍、甚至他的頭髮、他的眼睛的描寫,就是沒有類似“湯姆.維德先生不喜歡吃甜食”這樣的資訊,完全沒有。

    這說明了什麼?

    她未卜先知?她姓斯內普,可不是姓特裡勞妮!那位尊貴的、英俊的、讓人著迷(來自《女巫週刊》)的維德先生似乎是真的不喜歡甜食也只吃黑巧克力,他自己也承認了的!——『女巫週刊』連這樣的小事也登出來了

    那麼為什麼她會知道,並且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完全地脫口而出?!

    德拉科就坐在她身邊,她知道他愣住了,其實她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而維德說的那句話……是別人的話一般不是會問“你怎麼知道的?”“你從哪裡知道的?”類似這樣的問題嗎?所以其實維德是在替她解圍吧,那麼他為什麼要幫她解圍?

    他知道!

    他知道她知道!

    鬆開了正揪到一半的那棵草,愛琳被突然出現在腦子裡的想法給震驚了。

    不可能吧,那上面說維德一直住在德國,去年八月才來的英國。他們倆不可能有交集,如果真的有她不可能會一點印象也沒有,畢竟長得比她教父還好看的人真的很難找!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湯姆.維德當面問一問,但是——愛琳猶豫了、退縮了。她爸爸說了,離維德遠一點,越遠越好。

    那棵倒楣的草還是被揪了下來。

    冬日的陽光下,被施上了魔法常年翠綠的大草坪上有什麼東西在發光並慢慢地朝她這邊靠近,帶起了一陣輕微的悉悉索索聲。

    愛琳眯了眯眼睛很快又閉上了。原來是她的小蛇,白色的鱗片反射著的太陽光刺花了她的眼。

    「你到哪裡去了?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是愛琳太忙了,忙著替霍格沃茲除草。」蛇兒懶洋洋地直起身體,視線掃過愛琳身前那片光禿禿的草地,墨色的蛇眼裡寫滿了戲謔。

    愛琳順著小蛇的視線,臉頓時紅了。她猛地扔掉了手裡拽著的斷草,拍拍手想要站起來,沒想到長時間蹲著她的腿老早麻了,這下她腳一軟又重重地摔了回去,正好一巴掌按在蛇身上。

    「小白,小白你沒事吧?別嚇我,吐個舌頭看看!」愛琳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跪坐在半殘的蛇前面,一臉的愧疚。

    「……」蛇——真的吐了,但是天底下又有哪條蛇不吐蛇信子呢?

    “嘿嘿喬治,看我抓到什麼了,一個蹺課的赫奇帕奇!”一個聲音突然從愛琳身後冒了出來。

    “啊呀呀呀那要怎麼辦呢,去通知費爾奇嗎?”然後是另一個。

    “不不不,應該去通知斯內普教授!”兩個聲音同時說道。

    愛琳一個激靈又回到了地上,手又準確無誤地按在了與之前完全相同的地方……她那條可憐的蛇悶哼了一聲,差點暈過去。

    小白——

    愛琳咬著唇沒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不確定她發出來的會是英語還是蛇佬腔。她把她的蛇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抱在手心裡,心裡憋足了氣,臉也憋紅了。

    “你們不也是蹺課了嗎,韋斯萊和韋斯萊!今天是星期一所有年級的學生都有課,別以為我不知道!”愛琳怒氣衝衝地沖他們吼道。

    “韋斯萊?!”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

    “你聽到了嗎喬治/弗雷德,她叫我們韋斯萊?!你做的過分了弗雷德/喬治!”兄弟倆同時開口相互指責,然後又同時大聲地笑了起來。

    就像受到了感染一樣,愛琳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似乎也沒有真的生他們的氣,她知道他們是在跟她開玩笑最關鍵的是手上的蛇又開始動了鑽回到了她袖子裡,它還活著。

    “嘿夥計,要不要來猜猜是哪個教授的課啊讓愛琳都逃了?”弗雷德伸手一勾,將喬治的腦袋勾了過來。

    “賓斯教授,魔法史?”喬治順口接道,望向愛琳。

    “不是。”愛琳搖了搖頭。

    “不會是斯內普——教授吧?”喬治繼續猜道。

    愛琳剛想張口否決卻被弗雷德搶了先:“嘿夥計你昏頭了吧,我們逃的才是魔藥學!”

    “是黑魔法防禦術。”愛琳悶悶地說。

    “你!”雙胞胎吃驚地對望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湯姆.維德教授!你竟然逃了他的課?!”

    愛琳訥訥地點頭。

    “哦——真不可思議。”喬治說。

    “的確,很難想像。”是弗雷德。

    “為什麼?”喬治和弗雷德。

    “爸爸說讓我離他遠一點,他——維德教授可能挺危險的。”愛琳老實地答道。手腕上她的蛇的眼睛閃了閃。

    “危險?”喬治挑了挑眉毛,他還想再問下去卻被弗雷德攔住了。弗雷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到了背後,手上正拽著個什麼東西,喬治只瞥了一眼就明白了。

    “走愛琳,咱們換個地方。”兄弟倆一左一右把愛琳護在了中間,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在草坪上飛奔起來一直到跑到看不到那棵山毛櫸樹他們才停下來。

    “怎、怎麼了?”愛琳氣喘吁吁地問道。

    喬治捂著胸口長籲了一口氣,朝她眨了眨眼:“秘密。”他用他的胳膊肘用力地撞了弗雷德一下,“嘿夥計,怎麼樣,沒人跟著了吧?你——你怎麼了?”

    只看到弗雷德僵在了那裡,臉青得可怕。

    “夥計?”喬治又推了他一把。

    弗雷德一把抓住了喬治伸過來的手,拉起他再一次飛奔了起來。被留下了的愛琳不解地望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海格的小屋後面。

    再過去可是禁林了,他們不會有事吧。正這樣想著第一堂課下課的鐘聲響了起來,愛琳踱著步子一步三回頭地踱回了城堡。

    吃午飯的時候從格蘭芬多那邊傳來了消息,韋斯萊家的雙胞胎被送進了醫療翼。據說是因為炸了坩堝,在魔藥教授給他們補課的時候。

    愛琳很想去探望他們,但是他們逃了她爸爸的課……最後她咬了咬牙在拿出了蜂蜜公爵的郵購單——

    馬桶圈形巧克力餅,不成對的。

    她在“定做”一欄裡這樣寫道,她覺得他們會喜歡的。

    「是不是啊,小白?」

    她的蛇懶懶地瞥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還是沒精神嗎?」愛琳愧疚的咬著唇,把手放在了它身上。乳白色的光暈立刻將整條蛇籠蓋了起來,但是蛇還是照舊閉著它的眼睛。這下子愛琳真的急了——

    「還是不行嗎?真的壓壞了嗎?小白,你打滾吧,你就隨便打一個滾吧,求你了!」她快哭出來了。

    城堡三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裡,真的有哭出來的,一邊哭還一邊打滾。

    「壞湯姆!臭湯姆!愛琳的魔法∼∼嗚嗚∼∼海爾波,愛琳的魔法∼∼∼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有誰想猜猜喬治和弗雷德中招的真正原因嗎?嗯?



☆、Chapter 60

  第二天愛琳被關了禁閉,持續一個月,原因是欺騙教授、無故缺課。
  
  晚上九點愛琳咬著唇,顫顫巍巍地抱著課本從三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裡退了出來,帶上門,手還是抖的。
  
  “愛琳.斯內普。”
  
  愛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到自己被憑空出現的一條胳臂給拖了過去,並一路被它拖回了地下室魔藥教授的辦公室。門哢嚓一聲關上了,斯內普從空氣中顯出了身形。
  
  “爸、爸爸!”愛琳往後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
  
  “解釋。”斯內普的嘴唇動了動,眼睛像鑽子似的盯著愛琳。
  
  愛琳縮了縮脖子,畏懼地低下腦袋。
  
  “欺騙教授、無故缺課。嗯?”斯內普平靜地說,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語氣中飽含著滿滿的怒氣。
  
  “我錯了,爸爸。因為是——是維德教授……”愛琳覺得喉嚨發幹,她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過了很久斯內普都沒有再說話,她才小心翼翼地抬頭偷看了他一眼。她爸爸看上不是那麼生氣了,至少臉色恢復成了正常的蠟黃色。(囧)
  
  “他——”斯內普張了張嘴,“維德都讓你幹了什麼?”
  
  “爸爸?”
  
  “禁閉的內容。”斯內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重重地按了按他的額頭。
  
  “哦,是補課。維德教授在幫我補課,內容是繳械咒和無聲盔甲咒。”愛琳老實地答道。
  
  斯內普按著額頭的手停了下來:“只是這樣?”
  
  “之後還有決鬥訓練。”
  
  “之後?”斯內普皺了皺眉,“繳械咒和無聲盔甲咒你都會了?”
  
  愛琳點了點頭:“維德教授說我的魔咒學得很快……”
  
  斯內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就是反應慢了點。”愛琳繼續說道,眼睛裡閃著光,“爸爸,維德教授是個好教授。他看起來真的很擅長黑魔法防禦術,因為好像所有的惡咒在他那裡都能找到相應的反咒!”
  
  斯內普的手又按在了額頭上,嘴角也止不住地抽搐了起來。難道他要告訴他的傻姑娘,她口中的維德教授其實更擅長黑魔法嗎?能夠被黑魔王親自一對一的教導黑魔防禦術,恐怕她也是第一人了!這真的是……斯內普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嘲諷的笑,不再言語。
  
  長時間的沉默讓愛琳心中的不安漸漸地擴大了。
  
  “爸爸?”她試著輕輕地喊了斯內普一聲。
  
  “回去吧。”斯內普簡短地說。
  
  “哎?”
  
  “你可以回去了。”
  
  “哦。”
  
  在確定她爸爸不是在逗她玩之後,愛琳顫顫巍巍地往門口挪了過去。之前近一個小時的決鬥訓練,消耗了她大部分的體力和幾乎所有的魔力。
  
  “下一次——”斯內普忽然說。
  
  愛琳疑惑地回頭,她的手已經放在門把上。
  
  “下一次別忘了要去醫療翼開病假條。”斯內普說。
  
  “……”
  
  愛琳愣愣地帶上門,對著已經閉合了的門板眨了眨眼。如果她沒有想錯,她爸爸是在責怪她考慮不周吧?——既然請的是病假那麼就應該有一張病假條才對!爸爸是這個意思吧!所以他沒有生她的氣,只是責怪她考慮不周!
  
  對的,一定是這樣!愛琳面對著門板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她來說禁閉算不了什麼,哪怕要面對的是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遠離的維德教授。她爸爸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想明白這點後,愛琳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然後哼哼著返回自己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似乎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當她終於跨進公共休息室的大門時已經差不多快到宵禁了,但休息室裡依舊燈火通明,還有許多學生圍坐在火爐旁的沙發邊上。
  
  “嗨,這邊!”蘇珊、漢娜和蘿拉使勁地朝她揮著手。其實愛琳一眼就看到她們了,她們就坐在中間最靠近火爐的那張大沙發上。
  
  “怎麼了,都在這?”愛琳在她們特地給她挪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在等你。”蘇珊直截了當地說。
  
  “等我?”
  
  “禁閉!”札斯廷端著一塊小蛋糕突然湊了過來,“她們想知道你的禁閉怎麼樣了?尤其是想知道當關你禁閉的人是那位尊貴的、英俊的、迷人的湯姆.維德教授時候,這個禁閉會是什麼樣的。”
  
  “是的,我們很好奇。”蘿拉說,“說實話愛琳,你真不該蹺課的,尤其是維德教授的課。”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你說得對極了。”愛琳喪氣地說。
  
  “維德教授罰你什麼了?抄書?整理儲物櫃?還是別的什麼?”蘇珊好奇地問道。
  
  “是補課。”愛琳一邊搖頭一邊說。
  
  “補課?”這一小撮人中間有人驚叫了起來,“你說維德教授在禁閉的時候給你補課了?單獨?”
  
  愛琳老實地點頭,並重複了一遍之前和斯內普說過的話。她發現周圍的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夾雜著遺憾可惜失望的神情看著她。在將禁閉時維德的每個動作、每句話、每個姿勢都重複了至少五遍之後,她的朋友們終於放她回去睡覺了。
  
  “維德教授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教授啊!”蘇珊一邊鋪著床一邊感歎道,“請假然後被抓到,愛琳你說我怎麼沒想到呢?——愛琳?愛琳?!竟然睡著了?好吧走運的傢伙,晚安。”
  
  已經“睡著”了的“好運”地傢伙在被子底下偷偷地眨了眨眼,她是真的怕了呀而且她也是真的累了。她重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在愛琳睡著了的時候,她和她朋友們今晚的談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到了第二天早晨,幾乎城堡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據說這一天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無故缺席的學生人數打破了霍格沃茲建校以來單門課程的缺課人數的最高紀錄。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愛琳是挺高興的,晚上的禁閉總算是不用單獨面對維德了。然而真正到了禁閉的時候,當她敲開三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的門——
  
  “斯內普小姐在找誰?”
  
  “不,沒有。”愛琳臉一紅,收回了找尋的視線。除了她,辦公室裡沒有別的學生了,一個都沒有!
  
  “那好,開始吧。我希望斯內普小姐還記得昨天的咒語和決鬥技巧。”維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抽出了他的魔杖。
  
  各色魔咒的亮光交替著照亮了整間辦公室。
  
  第三天、第四天……第十天……十五天……日子一天天地往下過著,愛琳的禁閉也在繼續。在最開始的一些簡單魔咒和淺顯易懂的決鬥技巧之後,維德開始教授她更深層的更有針對性的防禦魔咒了——
  
  “對付陰屍,要使用火焰最好是魔鬼火,因為它們本就沒有生命只有將它們的軀體燒毀才算是真正地將它們“殺死”了。”
  “對於攝魂怪,保護神咒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還有更好的,比如噬魂咒。”
  “至於不可饒恕咒……鑽心咒和奪魂咒都可以抵擋,但是如果碰到了索命咒最好的辦法是躲開它。所以接下來幾天就練習躲避吧……”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愛琳照例在七點一刻敲響了維德辦公室的門。
  
  “進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緊跟著一道刺眼的紅光直直地向她的心口刺了過來。愛琳反射性地往旁邊一側身,紅光擦著她的衣袖沒入身後走道的牆裡。
  
  竟然是鑽心剜骨!
  
  愛琳望著對面慵懶地靠在辦公桌上正笑眯眯地望著她的維德,額頭上沁出了冷汗。
  
  “很好,看來這一個月的禁閉沒有白費。”維德說。手上的魔杖一揮,門砰的一聲在愛琳身後關上了,“今天就來決鬥試試看好了。”
  
  愛琳一個激靈回過了神。
  
  “教授,你是說今天沒有新內容了嗎?”看到維德點頭,愛琳的腦子裡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一條黑魔法,“那攝神取念呢?如果遇到攝神取念了怎麼辦?”
  
  “攝神取念?”維德訝異地挑了挑眉毛,“不,這個可以跳過,你不需要。”
  
  “不需要……為、為什麼?”愛琳歪著腦袋。
  
  維德看著她沉默了一會。
  
  “好吧,既然你想學……知道大腦防禦術嗎?”
  
  愛琳想要搖頭卻在搖到一半的時候下意識地換成了點頭,她又開始發呆了。
  
  “或者,我們換個方式。”維德笑著朝她舉起了魔杖,“拿出你的魔杖試試擋住它,解除我的武器或者任何能想到的方式。legilimency(攝神取念)——”
  
  魔杖已經握在了手心裡,攝神取念的光近在眼前已經來不及念動任何咒語了。夢境中那個男孩的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然後變得越來越清晰……要被維德看到了!愛琳心慌得要命,慌忙間她舉起了魔杖想到了盔甲咒,念頭剛剛在她腦中閃現,她就看到維德往後退了一步,魔杖從他手上飛了起來遠離了她。突然她的腦子裡充滿了陌生卻又熟悉的記憶——孤兒院陰森古板的房子、高高的圍欄、男孩、蛇還有比爾的兔子……
  
  “Stupefisly(昏昏睡去)!”
  
  愛琳閉上了眼睛朝後面倒了下去,倒在了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維德的身上。維德臉色煞白,雙眸閃著紅光。
  
  “哎呀呀——竟然不是阿瓦達索命,這可不像你。”好聽的男聲突兀地出現在了辦公室裡。
  
  “不要做多餘的事,否則我不介意真的殺了她。”維德——裡德爾說,平靜地瞥了他身側的空氣一眼。
  
  “殺了她?哈——那我就殺了‘你’,你可以試試。”那聲音說。
  
  裡德爾低頭看著愛琳沒有說話,而他的魔杖卻對準了他的身側,奇怪的是那裡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
  
  “終於想要毀了我了?”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諷刺的意味,“但是毀了我,那你恐怕更殺不了她了。嘖嘖——”
  
  “那麼,”裡德爾勾了勾唇,收回了魔杖,“如果殺了她的是你呢?”
  
  像是知曉了什麼,那聲音頓時慌亂地喊了起來:“不,你不能那麼做!你會——”後面的聲音消失了,在裡德爾的手掐住了愛琳的脖子的時候。
  
  「海爾波,左邊第一個抽屜。」他命令道。
  
  「蜘蛛三十只。」黑色的大蛇咬著一支紫色的藥劑瓶放到了裡德爾空著的手上。「湯姆我很好奇你要怎麼讓小愛琳喝下去呢?添十隻小八眼,我就好心地幫你打開塞子好了。」蛇怪噝噝地怪笑著,撩開了木塞。
  
  裡德爾一手掐著愛琳的脖子,一手捏著藥劑瓶,久久沒有動作。愛琳緊閉著的唇讓他眯起了眼睛。良久,黑魔王大人俯下了身——
  
  「海爾波、海爾波∼你說湯姆他是在給愛琳喂藥還是自己想喝啊?」納吉尼不甘寂寞地從愛琳袖子裡鑽了出來。
  
  海爾波大尾巴一甩勾住了納吉尼的七寸將它拖了過來,噝噝地“笑”了起來——
  
  「誰知到呢,其實湯姆他呀,喝不喝都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期答案——活點地圖,恭喜flower,蛋蛋,水果字母,格尼以及猜到了的沒有冒泡的各位,奉上╭(╯3╰)╮一個!本期提問——湯叔“喂”給愛琳的藥劑是神馬藥劑呢?(挑眉毛)昨天帶妞出去玩了,晚上回來沒來得及,小聲地道歉。等哪天文思泉湧並且時間充足,一定補償(嘿,嘿嘿!)厚著臉皮求留言——!!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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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1

  在將最後一滴藥劑準確無誤地送入之後,裡德爾放開了愛琳的唇卻沒有抬頭。他仔細地看著她,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因為在藥劑中添加了增齡劑的關係,她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成長”了。身體漸漸抽長,腳踝和手腕處皮膚一點點地□出來,臉變長了些臉頰也瘦削下去並且紅得厲害。是特製迷情劑的作用。禁閉著雙眸,這樣的眉眼間幾乎沒有他熟知的僕人的影子,那麼必然是像她母親了。突然產生了想要把金妮.韋斯萊抹殺掉的衝動,裡德爾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
  
  抬起右手,手指輕輕地觸上了愛琳的額頭,緩緩拂過她的皮膚。不是用手掌去撫摩而是指腹指尖間的遊走,經過額頭,瞄過眉,劃過眼,再沿著鼻樑的弧度緩緩向下,最後落到她的唇上。摩挲了兩秒突然用力,食指指尖粗魯地撥開了她的唇瓣甚至齒關,碰觸到了柔軟濕潤的舌尖反復撥弄。
  
  “唔——”愛琳不適地皺緊了眉。
  
  裡德爾將手指抽了出來,茫然地看了幾秒放在了自己的唇上。黑眸暈染上了血的顏色,漸漸變深,然後在一息間徹底地被鮮紅替代。
  
  手頓了頓,眼裡劃過一絲錯愕——真是意外得危險啊這個傻姑娘!她不僅在感情上輕而易舉地俘獲了那個蠢貨,現在還挑起了他的……欲望,同樣輕而易舉。裡德爾閉了閉眼放開了愛琳,任由她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縮起來。他原本想把這樣的她扔進翻倒巷……現在——
  
  「海爾波,左邊第二個抽屜。」
  
  「這次就算是免費好了。」看在你讓我看了出好戲的份上。海爾波將瓶子放到了裡德爾手上,然後看著他給她灌下,用與之前同樣的方式。
  
  愛琳的身體慢慢地恢復成了原狀,只有臉上的嫣紅沒有消失。
  
  裡德爾的魔杖一揮,辦公桌上的點名冊瞬間就出現在了他手上。隨手翻到了一頁,將上面的名字和照片用魔咒放大——
  「海爾波。」
  
  「你確定?既然這樣……蜘蛛,就一百只好了。」海爾波懶洋洋地直起了身體,魔法的藍光閃過,它變成了又一個裡德爾。手裡拿著被選中了的那個名字和照片,真是個倒楣孩子啊,它看著照片上沖它傻笑的男孩忍不住搖起了頭。
  
  「湯姆,你會被討厭的!噝∼」納吉尼躲在“裡德爾”身後,只敢露出半個小腦袋。
  
  「閉嘴!」沒看到你主人一副要殺蛇的表情嗎?蠢貨!“裡德爾”剜了腳底下不開眼的傢伙一眼,訕笑著轉向了已經變成了蛇的裡德爾,揚了揚手裡的東西——
  
  「你確定不需要換一個嗎,湯姆?這個長得不錯啊——」
  
  「你話多了,海爾波。」與納吉尼外形幾乎一模一樣的另一條蛇淡淡地看了它一眼,鑽進了愛琳的袖子裡。
  
  “裡德爾”摸了摸鼻子,在愛琳身邊蹲了下來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她睜開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然後隱去身形等著她醒來。
  
  當天晚上,從赫奇帕奇魁地奇隊裡流傳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二年級的愛琳.斯內普為了追求魁地奇隊的隊長紮卡賴斯.史密斯加入了院隊!
  
  第二天下午下課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蘇珊把還準備在休息室裡逗留的愛琳直接拉回了房間,關上門,扔好隔音咒、防竊聽咒。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蘇珊直截了當地問道。
  
  “什、什麼?”愛琳被氣勢洶洶的室友嚇到了。
  
  “魁地奇隊的那幾個男生說你為了五年級的史密斯加入了魁地奇隊,這是真的嗎?”
  
  “算——算是吧。”愛琳小聲地說,“我問他能不能跟我交往,他說要不要加入院隊,我同意了。”
  
  “你、你你你!”蘇珊驚地倒退了三大步直接退到了門板上,瞪大了眼珠子,“你真那麼問了?而他只是問你要不要進院隊?然後你同意了,就這樣?”
  
  “就這樣。”愛琳訥訥地點頭。
  
  蘇珊張大了嘴,用力地呼吸了下:“可是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喜歡史密斯那個傻乎乎的大個子啊?而且魁地奇隊!你不是說斯內普教授討厭魁地奇嗎?”她快速地走了回來,伸手探上了愛琳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會這樣呢?不對,眼神有些奇怪,臉色也不太好……愛琳,你該不會吃錯東西了吧?”
  
  “請不要這麼說!”愛琳板下了臉一巴掌揮開了蘇珊的手,“也不要像我爸爸一樣疑神疑鬼,我沒有吃錯東西,紮卡賴斯也沒有對我做任何事情,任何!”
  
  蘇珊愣住了。
  
  “還有,我想我不是喜歡他。”愛琳忽然說,屏住了呼吸瞳孔逐漸放大,“我愛他——”
  
  瞪著愛琳那張帶著無限渴望的面孔,蘇珊愣得更徹底了。
  
  “我還有訓練呢,和紮卡賴斯一起!晚上見。”愛琳不再去看蘇珊了,她將書包和課本放回到自己的書桌上就推開門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魁地奇球場上紮卡賴斯和他的隊員們已經在等她了。今天,他們將整個練習場包了下來,專門來訓練她,他們的新擊球手。
  
  騎著掃帚停在半空中,在游走球向她襲來的時候一個漂亮的旋轉然後將它擊飛,準確無誤地擊中準備好的道具人的肚子裡。她做得好極了,躲過了所有攻擊並擊中了所有目標,她天生就是個擊球手!
  
  接下來的整個星期,她都在訓練,並且每一次她做得都比上一次更完美。她得到了所有隊員的掌聲,但愛琳只在乎其中一個人的——紮卡賴斯.史密斯。她也只看到了他,更想和他單獨相處,只可惜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對蘇珊說她愛上了他,但奇怪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愛上他的,或許是在她不小心在維德教授的辦公室裡看到了他的照片的那一瞬間。是的,一定是這樣。她專注地看著照片裡沖她傻笑的大個子——那一天,她用魔咒複製了他的照片並偷偷帶了回來;現在,她把它放在枕頭邊上然後沉沉地睡去。(睡夢中,她脖子上的懷錶亮了起來,照片化成了碎片。)
  
  第二天清早醒來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霍格沃茲碰上了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而且這一天不僅是魁地奇比賽日,更是情人節。
  
  “是魁地奇比賽最理想的天氣,我們會贏的。”在赫奇帕奇的長桌上,他們的隊長紮卡賴斯.史密斯笑著說道,一邊說一邊給每個隊員的盤子裡都添了許多炒蛋,尤其是愛琳的盤子。
  
  隊員們都朝他“噓——”了起來,大個子的臉紅了,愛琳還是老樣子,呆呆地看著他。幾個大膽的男生勾住了他的脖子偷偷地問他進展地怎麼樣了,紮卡賴斯在看了愛琳一眼後說:“贏了比賽就去約會!”
  
  “真是個走運的小子!”其中一個男生用力地想要把他的腦袋按到桌子底下去。
  
  “哎——為什麼她會是斯內普的女兒呢?!”另一個歎著氣。
  
  “我以為她喜歡的是瑪律福……”第三個說。然後他們集體加入了摁紮卡賴斯腦袋的隊伍。
  
  赫奇帕奇隊這一場的比賽對手是格蘭芬多隊。對於赫奇帕奇來說,這場比賽是個關鍵。贏了,他們就能以積分第一的身份進入到下一季的比賽中迎戰四個隊中最弱的拉文克勞;如果輸了,那麼他們就必須加賽一場,對手是斯萊特林。
  
  比賽的哨聲響了起來,雙方的比分交替上升。愛琳在呼嘯而過的遊走球、鬼飛球和雙方的隊員間穿梭著,一邊將每一個從她身邊飛過的遊走球擊向格蘭芬多們,一邊搜尋著紮卡賴斯的身影。
  
  又一個遊走球朝她飛了過來,她控制著掃把往上一挑然後俯身準備給它一個漂亮的一擊將它送回老家。然而它停住了,只離她的擊球棒不到一英寸的位置,然後變向迅速地向什麼人沖了過去。那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打過去的一樣——
  
  愛琳吃驚地往遊走球的方向望去——然後在呆滯了很短的一個瞬間——它的目標是紮卡賴斯的後腦勺!她一個大幅度地轉彎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她終於越過了球,但只來得及讓自己停下來,高速飛行的遊走球對著她的腦袋沖了過來——
  
  砰——!它炸了開來,就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無聲盔甲咒護住了幾乎所有碎片,卻沒能擋住最快的那一片。它劃著她的脖子飛了過去,劃破了動脈。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從她的脖子裡湧出來。愛琳的腦中閃過一片光,她身子一晃從掃帚上掉了下去。
  
  看臺上的人們驚呼了起來,但更多的是歡呼。
  
  她沒能掉下去太久就被人接住了,是裡德爾。他就那麼憑空地出現,然後將她接住,在半空中。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過去的——幻影移形?不,霍格沃茲禁止幻影移形。同樣的,也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停在半空中的——高明的漂浮咒?可能嗎?他手上沒有魔杖!或者,他會飛?所有的猜測最終都化為了尖叫和歡呼。
  
  裡德爾抱著愛琳慢慢地落到了草地上。他只用一隻手就撐起了愛琳的全部重量,而另一隻手緊緊地按著她湧著血的脖子,臉色蒼白嘴唇在顫抖而不自知。
  
  “湯姆,你是個巫師。”鄧布利多出現在了他們身邊,一臉的高深莫測。
  
  裡德爾想笑,唇角勾了起來卻全然沒有笑的樣子。他是個巫師,他只需要動動他的魔杖,而不是像個麻瓜一樣以壓迫血管的方式來止血!
  
  很快,斯內普也出現了。他把她交給了他,有掙扎但他深信沒有人能看出來。他把沾滿了鮮血的手藏在了袖子裡,腥紅的液體燒燙了他的手、手腕、整條手臂,甚至——心臟。他的手在袖子裡緊緊地握了握,然後準備離開。
  
  “湯姆,”鄧布利多在他身後叫住了他,“你什麼時候把我的禁林看守員還給我?”
  
  他停下了腳步。
  
  “繼三頭地獄犬和八眼蜘蛛之後,你又想養野生巨人了鄧布利多?”冷笑一聲,然後瞬移離開,此刻他沒有和老瘋子周旋的心情。
  
  魁地奇場地的中央,鄧布利多的半月形鏡片閃了閃——果然是幻影移形。他抬了抬手示意霍奇夫人,比賽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都猜對了-0-!主要是迷情劑。
湯叔和老鄧的對話可能有些難懂,其實是老鄧派海格去遊說巨人了,結果海格找到了他弟弟(野生巨人)想把它帶回來養在禁林(原著情節)。被湯叔給攔了下來,至於為什麼以及有什麼用,嗯——秘密。
很傷心啊,親愛的留言!——這讓一有空就翻手機查看留言的我,情何以堪!!!喜歡的,不喜歡的請一定告訴我嘛∼∼要不然我總有種不精彩、她們不喜歡了的感覺……噝∼∼∼!!



☆、Chapter 62(小修)

  最終,哈利.波特搶在塞德里克之前抓住了金色飛賊,比分定格在了90(赫奇帕奇):210(格蘭芬多)。赫奇帕奇輸了。
  
  但這些以及以後的一切都跟躺在醫療翼病床上的愛琳沒有關係了。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由於霍格沃茲的教授兼學生家長——西弗勒斯.斯內普,學校校董兼學生家長——盧修斯.瑪律福的聯合施壓,她短暫的擊球手生涯已經被迫終結了。
  
  在被送進醫療翼之後沒多久,愛琳就醒了過來。她還躺在那張鋪著亞麻色床單的病床上,睜開眼看到的也依舊是白得沒有一點雜質的天花板。魁地奇比賽結束之後,她的朋友和同學們就陸陸續續地來看她了。遵照著龐弗雷夫人的要求,每次最多不超過十分鐘,最多六個人。送走了六個,又迎來了六個……愛琳靠在高高的靠墊上對著一批又一批來探望她的人,艱難地笑著。
  
  過了很久,當落日的餘暉透過另一邊的窗戶灑進病房,他們終於都離開了留下了一桌子的慰問品。門關上的瞬間,愛琳臉上的笑容也隱了下去。她拿出了她的魔杖對準了那邊的窗簾,窗簾自動拉上了,房間裡一切都墜入了黑暗中。
  
  完全的黑暗中,愛琳握緊了她的魔杖——原來她的無聲魔咒已經這麼在行了麼。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身體慢慢往下滑,直到腦袋上的髮絲也被被子完全遮蓋住。
  
  吱呀——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聽到了很熟悉的腳步聲——步子一定邁得很大,卻異常地輕。
  
  來人越走越近,終於在病床的左側停了下來。他把她的被子拉了下來,冰冷的手很輕地探上了額頭檢查了她脖子上的傷口,然後笨拙地幫她把被子掖好,轉身準備以同樣的方式離開。
  
  “爸爸,你要走了嗎?”
  
  愛琳睜開了眼一下子從床上座了起來,她的聲音嘶啞的厲害,碎片不僅劃斷了頸部的動脈,也傷到了她的聲帶。
  
  斯內普覺得他的心臟一下子被什麼揪住了一樣,生疼。
  
  “我去把窗簾拉開。”他背對著愛琳,輕聲地說。
  
  “不!不要打開好嗎?”愛琳說,有些慌張,“太——太刺眼了。”
  
  斯內普身形一頓,放開了已經抓到手裡的窗紗,然後返身走回了床邊。他看到愛琳的手正摩挲著她自己的脖頸。他張了張嘴——
  “傷得——不深,過兩天再用點白鮮,傷疤也不會有。”
  
  愛琳愣住了,手也停了下來,停在了已經結了疤的突起上。
  
  “恩,會好的。”她把手放了下來笑著對斯內普說,“其實我不是很疼,真的爸爸,一點也不疼了。”就在手放下來的時候,手指劃過了左手手腕。那裡空無一物,她又愣了愣。
  
  看到這樣的愛琳斯內普垂下了眼,沒有說話。
  
  “爸爸,你可不可以——”
  
  “什麼?”斯內普應聲抬頭,卻在抬頭的瞬間連呼吸頓時亂了。目光所及之處——愛琳額頭的亂髮和紅腫的眼,刺痛了他每一根神經,也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
  
  “你給我躺回去,現在、立刻、馬上!”他幾乎吼道。
  
  “可、可不可以抱抱我——”愛琳固執地把話說了下去,笑著。
  
  斯內普一下子僵住了。
  
  那是他的女兒,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對自己說——而她現在想要的不過一個擁抱,一個父親、你!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擁抱!
  
  斯內普慢慢地在床邊坐了下來,伸開了手。
  
  愛琳立刻就撲了過去,把腦袋埋在了斯內普的胸膛上,無聲地抽泣起來。
  
  “怎、怎麼了?”斯內普小心翼翼地問著,聲音在發顫,手也舉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去拍她的背。
  
  “沒,做了個噩夢。”愛琳吸了吸鼻子,聲音更難聽了些。
  
  斯內普的手終於動了,抬高了些揉了揉愛琳的頭髮。“會沒事的,好好休息。”他說,放開了她。
  
  愛琳用力地點了點頭,順從地躺了回去拉起被子蒙住了大半張臉。斯內普也站了起來,幫她掖好被子,這一回他的動作熟練了許多。
  
  “好好休息。”他重複道。
  
  “嗯——”愛琳小聲地應了聲,“爸爸——”
  
  “什麼?”
  
  “不要關史密斯的禁閉了,我覺得我應該是自己吃錯了東西。”她說。
  
  自己吃錯了東西?!
  
  斯內普站在病房裡他原先站著的位置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離開了又回來了,用上了隱身咒。床上他的小姑娘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他的腦子裡一直浮現著她從掃帚上掉落滿身是血的情景。他本該是接住她的那一個,在她掉下來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跨出了看臺。是黑魔標記的灼燒讓他停下了腳步,雖然這樣的停頓只有一秒但他也已經來不及了。感謝梅林,有人接住了她,哪怕那個人是黑魔王!
  
  但是——吃錯了東西……
  
  斯內普只覺得手腳冰涼。
  
  是迷情劑!他曾經猜到了卻又以為自己猜錯了。完全沒有服用了迷情劑應有的反應——體溫正常、呼吸正常、心跳頻率正常,讓他以為他的小姑娘真的只是迷戀上了什麼人而已。而當他拿到解藥時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迷情劑的改良版,在配方中加入了鮮血讓幻象無限逼近現實。至於解藥,也是血,配方中血液提供者的心頭血。
  
  那是誰的(心頭血),斯內普沒有問,也永遠不想知道。
  
  她說她做了個噩夢。斯內普的手動了,從長袍口袋裡取出一支無夢藥水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然後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對面的窗戶還漏著一條縫隙,窗簾被吹了起來隱約的從那邊傳過來些許香味——很淡,像某種草藥。愛琳的睫毛顫了顫。她沒有睜開眼睛卻也能覺察到亮度的變化,很暗,說明外面的天也已經完全黑了。
  
  這個時候窗簾的後面有人顯出了身形,是裡德爾,他就靠在窗臺上,也不知道他已經靠在那多久了。
  
  “醒了?”他笑著問道,聲音很輕也一如既往地低沉醇厚。
  
  愛琳渾身一顫不敢動了,她寧可相信那是她的幻聽。但現實總是最殘忍的,他已經站在了床邊上,正向她彎下腰來。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淡,是鈴蘭草。
  
  “裝睡可不是好孩子。還是說小愛琳是希望像睡美人一樣地被吻醒?”
  
  他離她更近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會那麼做!愛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裡德爾的臉近在咫尺。她猛地別過臉,額間的細發拂過了他的臉頰。
  
  “抱、抱歉,教——教授。”結結巴巴的話語說明了她的緊張。
  
  “教授?不應該是湯姆嗎,嗯?”裡德爾退開了些,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愛琳的臉頓時變得慘白。再回過頭時,她絕望了。她看到了他的魔杖,看到了四壁牆上出現了的如光膜般的存在——隔絕咒。再沒人能聽到她了,也沒人能救得了她了。
  
  “不想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嗎?”裡德爾的手伸進了被子裡抓住了她的,將她的手連帶著半條手臂拉了出來。
  
  手掌被牢牢地禁錮著,袖子一點點地向上卷起,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和手腕上那兩枚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牙印。
  
  “想知道這裡會出現什麼嗎?”裡德爾笑著問她,指腹在兩枚牙印之間的縫隙摩挲著。突然間,他的眼底泛起了紅光。
  
  愛琳只覺得手腕上被他按著地方像火燒一樣地疼了起來,漸漸的,牙印變成了腥紅色,就像此刻的他的眼睛。下一秒,愛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看到它們活了,成了一雙真正的眼睛跟隨著它們的主人在她的皮膚裡蜿蜒遊走——是蛇!墨色的蛇,腥紅的眼。
  
  是什麼?!為什麼?!愛琳無聲地抬起了頭。裡德爾在笑,但在她分明看見了其中隱藏著的危險。她的手毫無預兆地被放開了,然後另一隻手進入了她的視線當中。當焦距矯正,出現在視線中央的東西終於被看清時,轟——愛琳只覺得腦中空白一片。
  
  裡德爾的手腕上同樣遊走著一條蛇,與她的一模一樣!
  
  “它是支配者,黑魔標記的支配者。”裡德爾在她耳邊說,“當它出現時就意味著黑魔標記的啟動,紅色代表懲罰,還記得剛開始的灼痛嗎小愛琳?……對於被烙印者來說,那只是一個開始,接下去灼痛會翻倍。你可以想像我親愛的食死徒們正在享受著的是怎麼樣的盛宴。”
  
  愛琳茫然望著他,然後低頭茫然地望著手腕間遊走的蛇。
  
  “想知道在絕望中掙扎著的都有些什麼人嗎?最近的一個正好是——”裡德爾向她靠近了些,貼著她的耳朵。愛琳直覺地想要捂住她的耳朵,但是——
  
  “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說。
  
  “不、不不!”在呆滯了一秒後,愛琳哭著叫著搖起了頭,“讓它停下來!”聲帶仿佛就要撕裂。她用力地抓著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地摳進到皮膚裡。血滲了出來,暈染的那蛇的眼睛更加鮮紅了。
  
  裡德爾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愛琳手腕上的血跡的瞬間,收斂了。他猛地拽過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能將它折斷。
  
  “不,讓它停下來,讓它停下來,湯姆——”哭鬧聲變成了低聲地抽泣。
  
  裡德爾抓著她的手停住了,然後放開。“你已經讓它停下來了,傻姑娘。”他說。果然,手腕上蛇的眼睛漸漸地變黑,身形也在隱去。“瞧,你有這樣的天賦,什麼都學得很快。”
  
  愛琳收回了手,將手腕緊緊抱在胸前。她不著痕跡地往後挪著,但抵在身後除了靠墊就只有是牆了。她已經無路可退了。不,她本就沒有想退。在她知道她父親在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時,她就已經決定了。她把手放下來探進了身後的靠墊裡,墊子底下放著她的魔杖,她牢牢地握住了它。
  
  “你又開始顫抖了。”裡德爾笑著,饒有興致地看著愛琳,“在害怕、在恐懼卻還是想要活著?”
  
  她的確在害怕、在恐懼,但她害怕恐懼的已經不是死亡了!她沒有像這樣反駁,只是將手裡的魔杖又捏緊了一分。
  
  “不,用不著。”裡德爾戲謔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我不殺你,你不會死。”
  
  “為什麼?”愛琳用力地咬了咬唇,第一次直直地回看進裡德爾的眼底,“在一次又一次地快要將我殺死的時候卻又放過了我?為什麼?”她的聲音愈加嘶啞了幾分。
  
  為什麼?
  
  因為下不了手——答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裡德爾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唇,他陷入了迷霧中——不能說不知道,不能說因為有趣……更不能說因為下不了手!牢不可破咒呵——多麼有意思的咒語!
  
  眼底泛起了血光,怒氣一點一點地積累然後齊齊湧上心頭。裡德爾猛地抓過了愛琳的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向後推去,把她壓在靠墊上。魔杖掉落滾到了地板上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他把他的手臂支在她的耳畔,俯身,眯起了眼——
  
  “為什麼,你不需要知道。比起這個——知道什麼是‘愛’了嗎,嗯?——謊言、欺騙,廉價藥劑產生的副產品——那個男孩不錯吧,可是我特地為小愛琳挑選的。”
  
  溫潤的氣息碰觸到了愛琳臉上的皮膚,酥癢的感覺更加讓愛琳覺得恐懼。她除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什麼也做不了,他對她下了禁錮咒。對了,她還能發出聲音,但是這時候她的嗓子就像是被膽汁糊住了一樣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
  
  “你讓他親了你是不是?是在哪呢?額頭、臉頰還有……”裡德爾的瞳孔一下子變得深邃了,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捏住了她的下頜,唇隨之傾覆上來。
  
  愛琳完全地怔住了,只能感受到唇上的暴虐。淡淡的血腥味,嘴唇破了。裡德爾的手指伸過她的脖頸按住她的後腦,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一點一點地想自己帶近,然後從她的衣服裡探了進去——
  
  “不!不要!不要這麼對我!”突然意識到了裡德爾在對她做什麼,愛琳猛地推開了她。感謝梅林,禁錮咒已經被解開了。愛琳的手用力地一抬,地板上的魔杖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手心裡。她一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一手將它對準了裡德爾,顫抖著。
  
  裡德爾的眼裡閃過一絲錯愕,站了起來。
  
  “我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愛琳說,身體因為深深地恐懼而戰慄著,“他給我看了——那個女孩,被扔進了翻倒巷裡。他們撕裂了她的衣服,他們、他們在她身上——”她說不下去了,低下頭用力地搖了搖,然後再次抬起,握著魔杖的手更加堅定了——
  
  “你原本也想這麼對我的,給我喂了迷情劑然後把我也扔進——就像他們對那個女孩做的那樣!”
  
  “你知道?看到了?他——?”裡德爾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視線從愛琳的臉轉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他!”愛琳激動地扯下了脖子上掛著的懷錶,朝裡德爾扔了過去,“它!瘋子!變態!惡魔!它和你,你們都是!”
  
  裡德爾側身躲過了。懷錶被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它打開了,奇怪的是它一點也沒有壞還在滴滴答答不停地走著。
  
  “它上面有和日記本、冠冕、戒指一樣的味道,又是一個魂器對不對!遲到的生日禮物,一個魂器!”愛琳慢慢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赤、裸著雙腳踩在了被子上。她終於能和他平視了。
  
  “一個魂器,代價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卻把它當成了最寶貝的禮物一直掛在了脖子上!你甚至還讓我忘記了他們——媽媽、哥哥、教父、舅舅……你讓我忘記了他們!”愛琳輕聲地說著,低下了頭,“我答應了媽媽的,每個星期都要給她寫信,但是我卻忘了她,攤開了信紙拿起了筆卻不知道自己是要幹什麼,要給誰寫信……是你!你有什麼權力這麼做?!你憑什麼讓我忘了他們?!你這個惡魔!混蛋!”
  
  臉頰因為情緒的失控而變得緋紅,手腕上的印記蠢蠢欲動,愛琳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再睜開時黑曜石般的雙目竟變的空洞和無神了。赤、裸的雙足踩著被子往前走了一步,她舉起了她的魔杖——
  
  “湯姆.裡德爾,你為什麼還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掉。”
  
  平靜地質問,然後看著眼前的男人因為憤怒而漸漸扭曲的臉。愛琳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快感,卻也夾雜著一絲複雜的犯罪感。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掉!』
  
  裡德爾的瞳孔驟然放大,狂亂的魔壓震得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咣咣作響。
  
  “死?不,我當然不會死。”他深吸了一口氣,“Lord Voldemort——飛離死亡。”他再一次鉗制住了她的下頜逼迫她靠近他的臉,“小愛琳這麼努力地激怒我是為了什麼?就那麼想死嗎,嗯?”
  
  愛琳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你可以試試看。”裡德爾在她耳邊低語,“如果你死了,下一個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然後是德拉科.瑪律福、莫麗.韋斯萊……”
  
  隨著一個一個的名字被裡德爾念出來,愛琳的瞳孔也一點一點地放大。她的身體在搖晃,幾乎搖搖欲墜。她知道他做得到,她知道!
  
  “住嘴!住嘴!”愛琳慌亂地揮舞著她的魔杖,“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Avada Kedavra!Avada Kedavra!——”
  
  刺眼的綠光一道接著一道,照亮了整間病房,卻也一次接著一次地被裡德爾躲過。
  
  “夠了。”他說,瞬移出現在了愛琳的身後,魔杖抵在了她的喉嚨上——
  
  “不,你不能!”有什麼東西朝他們沖了過來。
  
  “Obliviate(一忘皆空)——”裡德爾輕聲地念道,紫色的光芒沒入了愛琳的身體。他把她抱住了,慢慢地滑坐到床上,眼裡閃著光。
  
  “把她帶走吧。”他忽然說,“離開,不要再回來,永遠。”
  
  “你?!——我知道了。”一個聲音說,如釋重負。
  
  裡德爾抱著愛琳的手突然收緊了,再鬆開時,他的懷裡什麼也沒有了。同時消失的還有被摔落在地板上的那只懷錶。裡德爾靜靜地坐在那,手伸進了被子裡,感受著那裡還遺留著的淡淡的溫度。光膜撤銷了,風從窗子的縫隙裡吹了進來。房間裡卻異常安靜,靜得似乎連他的呼吸聲也消失了似的。
  
  1993年2月15日,赫奇帕奇二年級學生愛琳.斯內普休學申請得到通過;同日下午,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湯姆.維德離職。
                          


作者有話要說:小細節的修改,如果親們能再讀一遍那就再好不過了,會使後面的情節更加清楚明瞭些 謝謝nian•Kuroshi的地雷



☆、番外①掛墜盒

  他說——把她帶走,離開,不要再回來。
  
  我照做了,從他手裡搶過來,欣喜若狂。我能感覺到那瞬間他的動搖,所以我必須更快、再快一點,為此不惜用上了靈魂本源的力量。會變得更虛弱了吧,但我不在乎。這一天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我是湯姆.裡德爾的靈魂碎片,所以從另一方面來說我也是湯姆.裡德爾。我和別的魂片們一樣更喜歡稱呼自己為湯姆.裡德爾,至於擁有實體的那一位元,他是主魂。我是主魂所有靈魂碎片中最弱的一片,弱得他只折磨死了一個麻瓜就將我分裂了出來。剛剛被分裂出去灌進掛墜盒的時候,我虛弱得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因為我承載著的部分是他幾乎沒有的。
  
  愛——
  
  謊言、欺騙,廉價藥劑產生的副產品——他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沒有愛,所以我就像是個早產的嬰兒本能地靠著汲取掛墜盒上殘存的魔力苟延饞喘。這讓我聯想到了我與他或者他們共同最初的記憶——湯姆.裡德爾是個早產兒,差點因為窒息而死在那個女人的腹中。是魔力暴動救了我們,所以我一開始就是與眾不同的,所以我以為我能戰勝死亡,所以即使被分裂出來重新虛弱得像個早產兒我也活了下來。
  
  長時間置身在掛墜盒中讓我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但是我能感受到我的力量在成長,非常非常地緩慢,當我終於能夠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一切差點讓我產生了阿瓦達了自己的衝動——一隻卑劣、骯髒的家養小精靈!我竟然是靠著它對它主人的思念在成長。但我終究是我,是湯姆.裡德爾,是伏地魔,所以我殺了它,在主魂找到我的那一天。
  
  看到主魂的那一刹那我並沒有感到吃驚,我想我已經等他很久了。在他來之前的一段時間,也許半年,也許一年,我摒棄了骯髒下作畸形的思念,得到了更好的。力量增長的很快,並且越來越快。我知道那是因為主魂棄之如敝履的東西在他心底生根發芽了,然後,結成了的果實變成了我的養分。
  
  愛琳.斯內普。模糊中,我得到了這個名字。
  
  慢慢地,我開始接收到了主魂對那個名字的主人的一些情緒——強烈的殺意之後是瞬間的遲疑、疑惑、彷徨,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我也在這樣的迴圈中越來越強大,終有一天我“看見”她了,透過主魂的眼睛。
  
  一個小女孩不會超過十二歲,小得讓我覺得詫異。她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很乾淨,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毀去的衝動。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她在對他說“我願意”。雖然知道那只是契約達成時必須的咒語,但它讓我想要毀去她的衝動增加了。
  
  那一天我得到的格外的多。尤其是在她對他說出“一忘皆空”的時候,在她對他表露出擔憂的時候。同樣是那一天,我意外地得到了主魂有關她一切的情緒。他滿不在乎地在牢不可破咒的儀式下對她說出了Yes,I do.他當時想到的是只要眼前的她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那麼咒語只會變成一句空話。
  
  真可笑,我笑得簡直直不起腰來。主魂永遠也殺不了她了。從他將阿瓦達索命改成了牢不可破咒時的那一刻起,他將永遠都會被束縛在那個可笑的咒語裡——對她說實話,直至死亡。那麼我又何嘗不是呢?可悲的不能自主的人生。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從那一天以後,我經常能“看”到她了。當主魂迷惑於對她的情感的時候,我暗自竊喜。他把我分裂了出來,所以他沒有愛或者說不能保有!一旦產生哪怕一丁點的那樣的情愫,它們都被毫無保留地驅趕到了我的靈魂裡。變成了我的,一點點地積累,量變最終變成了質變。我愛她,深入骨髓。
  
  哈——!我沒有骨也沒有髓,我只是一片靈魂的殘片永遠沒有愛她的資格,所以我只是個笑話!但反過來說,主魂才是最可悲的。我不同情他,我看著他對她做得那些——利用、欺騙、傷害——以一種幾乎扭曲的心態等待著她對他舉起魔杖的那一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真正解脫。
  
  哈——!我又大錯特錯了!伏地魔——飛離死亡!他永遠死不了,除非所有魂片提前消亡。
  
  我沒想到那樣的事實來得那麼的快,主魂開始回收魂片了。不,其實在我第一次看到愛琳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變了,改變之於靈魂。他已經擁有了一半的靈魂,這樣強大的主魂讓我打消了取他而代之的念頭,斯萊特林不做無謂的犧牲,斯萊特林審時度勢。
  
  之後的某一天,我看到了“自省”,然後是“信任”,再然後便是我了。
  
  所以當看到主魂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驚訝,我等他很久了。或許在與他融合之後,我也能碰觸到她了,因為那時候的主魂已經擁有了實體。至於他擁有實體的經過——嗤——我又想笑了,我的小愛琳總是能帶給我驚喜——身體變小、記憶喪失!我笑得幾乎砸碎了掛墜盒!
  
  看到她擁著變小了的主魂,聽她用柔軟的嗓音講述一個又一個傻得可笑的麻瓜故事。我嫉妒了,嫉妒得簡直要發瘋。但同時我也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我期待著主魂的到來,渴望著被他收回。融合了之後我能碰觸到她了,但那時的我也已經不是我了,我會失去自我意識——無所謂了,或許那也是種解脫。所以當主魂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主動招呼了他。
  
  主魂沒有吃驚,只是抱著手以我最熟知的姿勢靠在那對我說,“你是最後一片。”
  
  我說,“我等你很久了。”
  
  主魂笑了,我知道那是因為他的每一片魂片(除了那個16歲的少年)都對他說過同樣的話——等你很久了,早就厭倦了。
  
  “所以我不回收你。”他接著說。
  
  我吃驚了,甚至感到了憤怒!我是最後一片,所以為了以防萬一要將我留下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明明我是比“信任”更先被他找到的,這時候卻變成了“最後一片”!然後我笑了,我以為我會與他以命相搏,但我沒有。他在怕我,我能看到他眼裡的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謊言、欺騙,廉價藥劑產生的副產品?
  
  也就是說主魂知道我意味著什麼,我是他最迫切想要否定的部分。很可笑,但也很幸運。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將我保留了下來,而我也不可能得到她。
  
  主魂將掛墜盒變成了懷錶,相當高明的混淆咒我甚至都察覺不到我的“住所”發生的改變。而當他將“懷錶”留了下來,留在了小愛琳的枕邊,小愛琳又將它戴在了脖子上的一刻,我幾乎重新感受到了心臟跳動的感覺。
  
  我沒有心臟,我只是靈魂的碎片。
  
  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在她的脖頸上,感受到她的體溫。
  
  主魂他還是來了,在離開愛琳還不到一個月的時候。阿尼瑪格斯、隱身咒,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黑魔王的阿尼瑪格斯竟然會是一條只有拇指粗細的蝰蛇呢?白色的!嗤——這是他的選擇,蝰蛇、白色的。他比他能想像的還要在乎她,只是他不知道,因為我知道了。
  
  萬聖節那天我得到了一個機會,擺脫主魂、單獨佔有她。厄裡斯魔鏡啊,它另一邊的世界主魂將永遠無法涉足。
  
  我覺察到了主魂的焦急、恐懼,他命令我毀了鏡子,我沒有照做。於是我看到了他的瘋狂——以灼燒靈魂的方式脫離肉體控制了掛墜盒。他成功了,鏡子碎了,她留下了。
  
  然後在第二天主魂就迫不及待地出現了,以教授和高級監察員的雙重身份。按捺不住了吧,嗯?我一邊冷笑著,一邊嫉妒著。既然是你不想要的,為什麼還要接連不斷地接近?並不是接近就會有好結果的,至少有小愛琳在,事情的發展就會出乎意料——
  
  “雖然我在害怕,我在恐懼,但我也有拼命想要保護的人啊,湯姆!”她說,朝他舉起了魔杖。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主魂的震動,他殺不了她、下不去手,以至於後面的遺忘咒都出現了紕漏。不,他是故意的,早就準備好了的!他在讓她忘了他是誰的同時也讓她忘記了另一個世界,他想留住她,可他卻忘了她的家人是她最重視的也最無法忍受遺忘的。這樣的咒語註定無法完全成功,她會想起來的,等到那一天——我很期待。
  
  因為期待,我動了手腳,將我的記憶一點點灌輸給她,以夢境的方式。主魂也還是忍受不了她的漠視和遠離,阿尼瑪格斯,真是卑劣的手段!但我卻在心底祈望著也能這樣卑劣一次,我只是片魂片,我不能。
  
  我的小把戲被發現了,因為一次意外的攝神取念。
  
  “不要做多餘的事,否則我不介意真的殺了她。”他說。
  
  “殺了她?那我就殺了‘你’。”我是認真的。他對她的殺意越來越強烈了,即使他不會真的殺她但也會傷害到她。
  
  他竟然給她喂了迷情劑,他竟然想要將那樣的她扔進翻倒巷!他竟然吻了她!我無法忍受!我掙脫了掛墜盒卻依舊被他制住了,緊貼著她的脖頸,如果掙扎她會死。我知道主魂的意思,他下不去手,所以讓我來。當看到她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的時候,我知道我一定會動手,殺了他們和她,主魂也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由我動手,結果她的生命。
  
  為什麼?
  
  因為我是他的最後一片魂片,回收了就意味著會永遠失去飛離死亡的機會,不回收,那愛琳就是弱點,是我的也是他的。他殺不了她,下不去手。但當有一天他真得痛下殺手,我會反噬。我死了,他離死就不遠了。最好的選擇就是讓我動手,呵呵,真是好計謀!
  
  嫉妒向來就是最鋒利的匕首。即使知道那是假的,我也還是動了手。只要擊中那個男孩的後腦勺,他必死無疑。然而像個破碎的娃娃般掉下來的卻是我的愛琳,這恐怕是主魂計算好了的。但在計畫之外,他接住了她,主魂接住了她!像個傻瓜一樣忘記了使用魔法,沾染了滿手血跡。諷刺呵——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但為什麼接住她的那一個不是我?!
  
  我讓她憎惡他,恨他,所以我給了她看了他的心思他最骯髒的一面。我得不到的,他也休想!但是我好像又錯了,我也是他——
  
  “他!瘋子、變態、惡魔!它和你,你們都是!”她在恐懼、在憤怒、在尖叫。她將掛墜盒扔了出去連帶著被囚禁在裡面的我。
  
  被砸到地板上的一瞬間,很痛,痛到了極限得幾乎能哢出血來。但沒有血,我只是靈魂的碎片,永遠地失去了擁有體溫和血液的資格。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掉』
  
  是啊,我為什麼還活著,我為什麼還不去死掉。明明她是對主魂說的,卻比直接質問我還要讓我痛苦。他為什麼還活著,他為什麼還不死,那是因為我還活著啊!魂片沒有全部被銷毀,主魂又怎麼會死呢,我的傻姑娘?
  
  Obliviate(一忘皆空)!很徹底,很完美。主魂,你也痛了嗎?我想笑,原來沒有了我,你也能體會到那種痛了嗎,嗯?
  
  把她帶走,離開,不要再回來——他說。
  
  我欣喜若狂。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一來就都清楚了吧。湯叔啊,你其實就是條可憐蟲!
於是,都出來冒個泡吧,我空虛我寂寞了,嚶嚶……



☆、Chapter 63

  愛琳從掃帚上掉下來的那天晚上,斯內普第二次回到地下室辦公室的時候一直心神不寧,就連給愛琳配置的補血劑和穩定劑也接連不斷地出現問題。終於挨到最後一個步驟只需要冷卻裝瓶,黑魔標記灼燒了起來。
  
  濃稠的藥汁順著桌角流到地面上,染髒了斯內普的衣角和頭髮。斯內普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抓著他的手臂。突如其來的折磨讓他打翻了坩堝,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斯內普甚至能想像得到黑魔王此時的震怒。
  
  為什麼?他就在城堡裡,是什麼或者誰,讓他如此震怒?
  
  斯內普一隻手抓著手臂,一隻手死死地握著拳,指甲摳進了皮肉裡,身體痙攣、意識逐漸渙散。就當他的精神到達崩潰邊緣的時候,折磨毫無預兆地停止了,一如它的開始。斯內普幾乎立刻就掙扎著從地板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醫療翼。當他終於感到時一切都晚了,病房裡已經沒有了他的小姑娘的身影。
  
  “她呢?愛琳呢?你告訴我她在哪?”斯內普失控地沖著他深深為之恐懼的男巫怒吼。
  
  “她?”那個人只是挑了挑眉毛,“她還活著。我把她做成了我的魂器,知道魂器是什麼意思嗎?你覺得鄧布利多會放過她嗎,嗯西弗勒斯,放過一個我的魂器?所以,如果你想讓她死,那就去找她吧。”笑著說道。
  
  魂器!
  
  猶如當頭一棒,斯內普頓時懵了。墨色瞳孔一點點放大,之前受折磨時都沒有崩潰的精神正在土崩瓦解。
  
  她,愛琳.斯內普——他的女兒——黑魔王的魂器
  
  刹那間斯內普竟可悲地感到了一絲慶倖,黑魔王不會殺她了,因為她是他的魂器。那麼鄧布利多呢?如果他知道了,他會怎麼做?答案讓他不寒而慄。於是,第二天一早他便以一個父親的名義替他的女兒遞上了休學申請。
  
  “西弗勒斯,你真的以為只要讓愛琳‘休學’,她就能安全了嗎?”
  
  那位老人在將已經通過了的休學申請交還到他手裡時的狀似無意的問題以及他那副永遠閃著光的半月形眼鏡,竟然讓斯內普產生了一種他早已看透了一切的錯覺。
  
  到了下午,從城堡的八樓傳出了那位元大人離職的消息,原因是重傷,因為不幸遭到了食死徒的伏擊。斯內普綻開了一摸嘲諷的笑容——食死徒襲擊黑魔王?哈!盧修斯.瑪律福、卡羅兄妹還是亞曆克斯那個偽君子?簡直可笑至極!不過他也總算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盧修斯來幫“維德教授”投遞完離職申請之後給他帶來了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張照片。他的小姑娘很安全,在歐洲的某個角落。這算是黑魔王大人對他回歸的獎賞?是或者不是都無所謂,對斯內普來說,有它就足夠了。
  
  而對於古老城堡裡的學生們來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愛琳.斯內普的休學遠沒有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離職來的震撼。上午或許還有幾個學生在討論魔藥教授女兒的休學事件,到了下午,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維德教授離職這件事上來了——
  
  當代魔法界的英雄、食死徒的剋星、梅林一級勳章的不二人選、未來的魔法部長……對真相毫不知情的學生們(包括《預言家日報》)將一切偉大的詞彙都灌注到了湯姆.維德這個男巫身上。當然,也還是有極少數的人在熱鬧的集體大討論中靈光一閃地想到了愛琳,比如蘇珊.博恩斯,比如哈利.波特,比如紮卡賴斯.史密斯,再比如某個仍舊梳著大背頭的沒有新娘的瑪律福。
  
  “Lord,你是否需要包紮一下?”
  
  瑪律福莊園的主書房裡,盧修斯.瑪律福站在辦公桌前面,以一種外人無法想像的恭敬和謙卑的姿態,詢問著他的對面坐瑪律福家華麗的紅木椅上男巫。在盧修斯自己看來,這個男巫值得一個瑪律福的恭敬,這樣的謙卑也無損於瑪律福的榮耀。
  
  裡德爾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一種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沾染著血跡的手臂。看到黑魔王不說話,盧修斯也知趣地沒再開口。沉默良久,盧修斯謹慎地朝他的主人看了一眼,昨天午夜和今天淩晨發生的事,讓他深刻的瞭解到了一個專屬於神智清醒的發怒的黑魔王的殺傷力——這位大人單槍匹馬的挑翻了翻倒巷幾乎所有的黑巫師,甚至連魔杖都沒有用。天才和瘋子果然只有一線之隔。
  
  也不知道是翻倒巷的哪個倒楣鬼惹怒了魔法界的黑暗公爵,盧修斯低下頭暗暗地想,現在看來至少兩個星期內翻倒巷倒成了對角巷最“安全”最“乾淨”的一條巷子裡。至於Lord受了傷的手臂——盧修斯的嘴角不太瑪律福的抽了抽——源于一個不怎麼高明的變形術,碎裂的石塊突然變成鋒利的匕首,擦著袖子而過。奇異的是,Lord竟然放過了那個女巫。這讓他不禁懷疑他的偉大的無所不知的主人是否產生了屬於男性的生理方面的需求。但當他將精心準備的“禮物”安置在Lord的臥房,沾沾自喜地等待卻沒想到等來會是一個輕蔑的眼神和一記差點將他倒掛在自家大廳天花板上的“倒掛金鉤”……
  
  “你有疑問,盧修斯?”裡德爾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扶手。
  
  “不——完全沒有,My Lord”盧修斯謙卑地低下了頭。
  
  辦公室的空氣忽然發出了輕微的爆鳴聲,然後有什麼東西哀鳴了起來。裡德爾挑了挑眉毛,透過書房的窗只看到一隻在防禦咒的光壁上幾乎撞禿了毛的金隼。盧修斯的嘴角又止不住地抽搐起來。
  
  “非常抱歉My Lord,是德拉科的郵差。它還不知道——”
  
  “不用那麼拘束盧修斯。”裡德爾舉起手打斷了他,“打開看看吧,或許有什麼要緊事。”他舒展開一個笑容,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他對那只禿毛鷹爪子上的信的好奇心。
  
  盧修斯俐落地將信拆開,三兩行掃過德拉科那還略顯稚嫩的花體字跡。
  “看起來巫師界的下一代們都很擔憂您的身體狀況,My Lord。”盧修斯說,“他們正準備聯名為您對巫師界做出的貢獻——抓捕食死徒,和犧牲——遭受食死徒的伏擊向梅林爵士團索要一枚梅林勳章,一級。另外——”盧修斯小心地瞥了對面的男巫一眼在確定他沒有露出半點不悅之後,才繼續說,“德拉科也在上面簽了名。”
  
  “是嘛。”裡德爾愉悅地挑了挑眉毛,“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別的?”盧修斯低頭將信紙往後翻了一頁,“啊——還有愛琳,我的小教女。德拉科似乎……My Lord?”盧修斯猛地停了下來,黑魔王突然飆升的魔壓讓瑪律福家的大家長手心滲出了冷汗。
  
  “沒事,繼續。”裡德爾閉了閉眼,閒適地靠回到椅背上。
  
  “德拉科在向我詢問小愛琳休學的原因,他以為我可能會知道點什麼——”盧修斯不急不緩地說。
  
  “那麼你知道嗎?”裡德爾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My Lord。”盧修斯挑高了一邊的眉毛,“我以為西弗勒斯可能會知道,您需要我去向他——” 故意壓低了尾音。他其實很好奇今天早些時候黑魔王讓他帶給斯內普的那個信封,沒有密封,但不代表他有那個膽子私看。
  
  “盧修斯——”裡德爾平靜地看了他的左膀右臂一眼,聲音危險地消失了抑揚頓挫。這代表著話題的終結。盧修斯了然的頷首收起信退到了一邊,看著他的主人從他的椅子上站起來
  
  “我記得格林格拉斯有個小女兒,她是叫——”裡德爾技巧性地停頓了下來。
  
  “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My Lord。”盧修斯順口接道,“標準的淑女,比起她姐姐她堪堪符合瑪律福的審美,格林格拉斯那個老傢伙意外地養了個好女兒。”最後一句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的確。”裡德爾勾了勾唇,“我相信我的老朋友阿布拉會很滿意這樣一位‘標準的符合瑪律福審美的淑女’成為下一任瑪律福家的女主人的。你說我說的對嗎,盧修斯?”
  
  “……”
  
  盧修斯錯愕地看著那位大人在扔下那麼一句後若無其事的走出他家書房,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為什麼?Lord是看中了格林格拉斯那個老傢伙的哪片產業了?那為什麼會是我的兒子……啊——Lord沒有兒子,如果身體力行這年齡差異……唔——原來如此!瑪律福先生自以為然將手裡的蛇頭手杖用力地捏了捏。但為什麼是我的兒子?!
  
  時間一天一天地往下走著,在湯姆.維德在英國巫師界名聲大噪、備受推崇的時候,遠在法國與義大利交界處犄角旮旯裡的小鎮梅爾,鎮上的居民們的日子也比往常熱鬧了些。小鎮東邊山腳下的那所常年鬧鬼的房子,終於賣出去了,而買它的人是一位帶著孩子的年輕的鰥夫。
  
  經過幾個星期的相處小鎮上的居民對這對父女的看法還是相當不錯的,小姑娘乖巧伶俐又懂禮貌(有時候看上去詭異了點,比如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什麼的);至於那位年輕的鰥夫,起先他們覺得他很神秘甚至懷疑是不是有這麼個人的存在,直到有一天雜貨店的老闆查理大叔早起拉貨看到了正在給他的女兒架秋千的裡德爾先生。
  
  是位英俊帥氣熱心腸的小夥,查理大叔這樣評價道。此後,鎮子裡的姑娘大嬸對這對父女的關注度便越來越高了——
  
  “好吧里茲,”查理大叔的女兒莉蒂亞一邊擦著玻璃一邊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父女,或許是兄妹呢?裡德爾先生看上去那麼年輕。”
  
  “大家都這麼說的,而且我聽到那小愛琳叫他爸爸。”另一個叫做里茲女孩說。
  
  “真的嗎?不過沒關係,只要裡德爾先生沒有妻子就行!”莉蒂亞說,紅了臉,“知道嗎里茲,那天我‘路過’他們家的時候看到裡德爾先生在做飯,系了個圍裙拿著個平底鍋對著燃氣灶發呆,他竟然不會用燃氣!!”
  
  “哎哎,是這樣的嗎?”
  
  “是啊是啊,還有啊,他們家除了電燈什麼電器都沒有,甚至沒有電視機!”
  
  “啊呀!那平日裡他們靠什麼打發時間?”
  
  這時候裡山腳底下的小房子裡,廚房的鍋子呼呼地往外冒著熱氣,正在被談論的年輕的鰥夫和他的女兒一齊窩在沙發裡。裡德爾先生手裡捧著一本《格林童話》,小愛琳則趴在他腿上——
  
  “不久,王子和睡美人玫瑰公主舉行了盛大的結婚典禮,他們幸福歡樂地生活在一起,一直白頭到老。講完了。”裡德爾先生合上了書。
  
  “真好,你說是不是,爸爸?”小愛琳揚起了頭。
  
  “是湯姆。”裡德爾先生強調道,揉了揉愛琳的頭髮。
  
  “好吧好吧,是湯姆!”愛琳皺了皺鼻子,“其實那個壞心的女巫挺笨的,一個統統石化可比下了詛咒的錐子管用多了,而且也不用擔心有王子能把睡美人吻醒了。”
  
  “統統石化?你從哪知道的?”裡德爾先生的表情微微變了變。
  
  “在夢裡。”愛琳說,有些喪氣,“湯姆,我想我長大以後可能會變成一個壞心的女巫,我夢見自己騎著家裡的拖把飛了起來,拖把上面還坐著一隻花斑貓!”
  
  裡德爾先生綻開了一抹愉悅地笑,手又不安分地去揉愛琳的頭髮:“你不是女巫,你只是個小麻瓜。”
  
  “麻瓜?”愛琳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體,“湯姆竟然知道麻瓜?在夢裡面他們才把不會魔法的普通人叫做麻瓜呀!難道湯姆也做了和我一樣的夢了?”
  
  裡德爾先生愣了愣:“是呀,和小愛琳做得同樣的夢。行了,出去玩吧,五點之前回家。喂——你把拖把拿出去幹嘛?”
  
  “我去試試看能不能飛起來!”小愛琳沖著身後喊道,人已經跑出了大門。她身後,裡德爾先生也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雙手抱在胸口閒適地靠在門框上,漸漸地隨著他臉上隱去的笑容他的身體也漸漸隱去,並最終消散在了空氣中。
  
  下到了午四點三刻,就像是說好了一般,當小愛琳的身影出現在了可以被看見的範圍時,門口裡德爾先生的身影也顯現了出來。他快步地走進了廚房挽起袖子系上圍裙,臉色有些蒼白。
  
  “湯姆!湯姆!”小愛琳一隻手提著拖把,一隻手藏在背後興沖沖地沖進了屋子裡,“猜猜,我找到了什麼?”
  
  “愛琳找到了什麼?”裡德爾先生轉身,寵溺地看著她。
  
  “看!”愛琳大聲地喊道,隨著藏在背後的手一揚,一條半死不活的白顏色拇指粗細黑色瞳孔的蝰蛇倒吊著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裡德爾先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一抖差點連平底鍋也砸到地板上。
  
  “我在那邊那片鈴蘭草那撿的,一開始沒注意差點被我給踩死了。湯姆!湯姆!叫它小白好不好?”
  
  閉了閉眼,將平底鍋安穩地放在灶臺上,裡德爾先生走到了愛琳身前,蹲下——
  
  “愛琳,晚上我們燉蛇羹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哎哎,那啥千萬別被現在和平的假像欺騙了。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是總得來說還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恩!努力吧,湯姆傻叉君!(噗——)
今天的第二更,為了豆腐君的長評,嚶嚶……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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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小修)

  那條蛇自然是沒有被燉了,相反在隨後的日子裡,它竟成了裡德爾家的常客。他們總能在極詭異的時間和地點看到它,比如大半夜裡德爾家的水槽裡,比如大清早小愛琳的床邊上。它是條相當安分的蛇,總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小愛琳的身邊。讓人覺得覺得奇怪的是,它和裡德爾先生幾乎碰不到一起,有它在的時候裡德爾先生總會藉口離開,而一旦裡德爾先生出現了那麼它一定就消失了蹤影。
  
  在這樣平和的日子裡,愛琳養成了一個習慣——在睡覺之前總要纏著裡德爾先生給她講故事。而每當那條被愛琳稱為小白的小蛇出現的日子裡,愛琳便會變本加厲,往往在睡下去之後又爬起來抱著枕頭敲開裡德爾先生的房門。有一天在小蛇又一次離開之後裡德爾先生終於問了她為什麼,那時候愛琳咬住了唇遲疑了很長時間,然後她說——
  
  “因為只有那時候湯姆才是熱的,才好像真的存在著的啊。”
  
  裡德爾先生的眼睛黯了黯抬起手撫上了愛琳的臉。很溫暖,不像他,冰得不似活人。他收回了手,沉默了。之後一切照舊,裡德爾先生依舊微笑著望著愛琳,而那條蛇也一如既往地突如其來的來,又毫無預兆地離開,日子也在這樣一天一天地往下過著。
  
  到了四月,月初的時候愛琳生了一場大病,這事還得從復活節那天說起。
  那天早上,雜貨店老闆的女兒莉蒂亞一大早就過來串門帶來了一籃子的復活節彩蛋和一隻耳朵上紮著蝴蝶結的兔子。愛琳很喜歡那只兔子,抱著它就自己去玩了留下裡德爾先生招呼上門來的客人。
  
  那只兔子太活潑了,很快就掙脫了愛琳撒腿在房子裡亂跑起來。起先愛琳以為她能抓住它並且也成功地抓到了它幾次,但後來的一次,它真的不見了,就消失在了廚房後面的儲藏室裡。儲藏室裡四處堆積著雜物,光線不好周圍黑洞洞的,愛琳不得不貓著腰眯著眼睛仔細地找尋。
  
  “小兔兔,快出來,有胡蘿蔔哦。”
  
  她的話音一落,屋子的角落裡就傳出來一些響動。愛琳眼前一亮,立刻朝那個方向摸了過去。那是儲藏室的最深處了,她頭頂上木板上隔著一台老式剪草機的發動機,對面立著一座看上去更古老的鐘,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愛琳有些失望,看來它不在這兒,她轉身準備離開了。可就在這時,老鐘突然搖晃起來,從裡面傳出了砰砰的聲音,下面的櫃門也隙開了一條縫。
  
  啊哈——竟然藏在那裡面!愛琳的嘴角高高地翹了起來。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將櫃門拉開。然而就在她的手指碰觸到櫃子的一刹那,門突然衝開了。笑容凝固住了,眼睛越整越大,呼吸和心跳也停止了,緊接著整座房子響起了愛琳近乎絕望地慘叫聲。
  
  當裡德爾先生沖進來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正揮舞著大螯足有一人高的蜘蛛。而愛琳已經捂著腦袋癱坐在地板上了,她的臉白得嚇人整個身體也因為恐懼而不住地顫抖著。
  
  裡德爾先生將愛琳護進了懷裡。
  
  “Reducto(粉身碎骨)!”蜘蛛連帶著它身後的老鐘頃刻間化成了粉末。
  
  裡德爾先生拍著愛琳的背。“柏格特……只是一隻愚蠢的柏格特。”他輕聲地安慰著她,聲音是顫的,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當天晚上,愛琳就開始發燒了。朦朧中她能感覺到有人在給她喂藥,不是她見到過的麻瓜醫院裡的那種藥,而是藥劑,亮藍色的。
  
  “不,不要。”她把頭轉到了一邊。
  
  “小愛琳難道是怕苦嗎,嗯?不難喝,加了點蜂蜜糖,不信你試試。”裡德爾耐心地勸著,頭頂昏黃的燈襯得他的皮膚白得發灰。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不想現在就好起來。”愛琳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的,有些語無倫次了,“我叫愛琳,我有個爸爸,除了這些還有……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不記得了……我想記起來……”愛琳重重地喘著氣,然後繼續說——
  “爸爸你不是說我是因為生了場大病才會這樣子的嗎,所以我想啊——說不定再生場大病我就又能都想起來了呢。所以……所以不吃藥好不好?”愛琳懇求著,吃力地撐起了眼皮,眼皮底下那雙墨色的眸子因為發熱而蓄滿了水霧。
  
  裡德爾先生沒有說話看不清表情,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摟著愛琳的手臂也收得更緊了些。過了很久,他將藥劑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只專注地小心翼翼地擁著愛琳。而愛琳呢?她艱難地扯了扯唇角,把臉埋進了裡德爾先生的懷裡,不久之後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午夜裡房間裡很靜,靜的只有愛琳因為發熱而變得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不過比起更早些時候,她的呼吸聲已經平緩上了許多,再仔細看時她臉上的潮紅也退下去了很多。裡德爾先生還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擁著她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而床邊的桌子上那個原本裝著亮藍色液體的藥劑瓶已經空了。
  
  裡德爾先生的心原本已經放下了,但沒料這一次愛琳的病來得格外的兇險。第二天夜裡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熱度又燒了起來,這樣反反復複,直到一個星期之後她才真正好轉起來。在終於能單獨下床的第一個晚上,重新活蹦亂跳了的愛琳就朝裡德爾先生拋出了一系列尖銳的問題——
  
  “Reducto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湯姆在說出這個詞的之後櫃子和蜘蛛都消失了?柏格特又是什麼?湯姆其實是個巫師吧,是不是?”
  
  “是。”裡德爾先生笑著回答她。
  
  愛琳的眼睛頓時瞪圓了,嘴巴也變成了O型。因禍得福,她得到了一支魔杖——柳木,十又四分之三英寸,杖芯是蛇神經,彈性極佳。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裡德爾先生也正式開始教她魔法了。她學的第一個魔咒便是Reducto——粉身碎骨。兩個星期後,當愛琳成功的阻擋住了裡德爾先生的一記繳械咒,她得到了一把掃帚,最新款的火弩箭。
  
  時間進入到了五月,麻瓜們的勞動節過了之後,天氣開始熱起來了。星期六的傍晚,愛琳坐在自己房間的小書桌邊拿出了信紙信封和雜貨店老闆的女兒莉蒂亞送的麻瓜鋼筆。書桌正對著視窗,愛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推開了窗,然後坐下攤開信紙拿起了筆。
  
  “愛琳,又在寫信了?”
  
  “是啊湯姆。”愛琳抬起頭咧了咧嘴,“才開始寫呢,都不知道要寫些什麼啊。”
  
  “是嗎?”裡德爾先生走了進來靠在了書桌上,視線在信紙上劃過,挑了挑眉毛,“‘親愛的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愛琳還沒想起來是要給誰寫信嗎?”
  
  “還沒有。”愛琳沮喪地搖著腦袋,“總覺得是很重要的人,每到星期六的時候就想著要寫信了。所以……一定是很重要人才對!”
  
  裡德爾先生的眼神柔和下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愛琳笑著揮開了他的手。
  
  “沒關係的,我想我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而且我覺得洛克會知道該把它送到哪去,每一次把信交給它它也總能送出去,只是回來的時候忘記帶回信了。”愛琳伸手拍了拍站在書桌另一邊的棕色小貓頭鷹,貓頭鷹頭頂上的一小撮白色翎羽格外地醒目。
  
  “回信啊下次要記得帶回來,好不好洛克?”她對著它說,小貓頭鷹配合著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愛琳咯咯地輕笑起來,“謝謝你湯姆,你送我的洛克我真的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裡德爾先生說,轉身離開了。
  
  隨著重新掩上的門扉,愛琳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斂下來。她重新拿起了筆,鋼筆摩挲著紙張發出的沙沙聲在小房間裡響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從窗簷上突兀地傳進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一條白色的小蛇出現在了窗臺上。它沿著窗臺滑了進來,在信紙的正前方直起了身體。
  
  愛琳的手一緊,黑色的墨水滴到了信紙上,印花了信紙末端的署名滲透了紙背。“嚇了我了一跳,原來是小白來了啊。”她說。
  
  這天晚上,愛琳照例抱著枕頭推開了裡德爾先生的房門,裡德爾先生果然又變成了有體溫,身體卻有些僵硬的裡德爾先生了。愛琳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聽他用特有的低沉醇厚的聲音念完了小紅帽的故事。
  
  “真是只善良的大灰狼,它成功地嚇壞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愛琳這樣感歎著。在看到裡德爾先生眼裡的驚訝,她的眼睛閃過一道光,然後壞笑起來,“下午在莉蒂亞姐姐家看電視了,是電視裡面的臺詞,小紅帽安慰大灰狼時說的。是不是很有意思?”
  
  裡德爾先生眯了眯眼直直地望進了愛琳的眼底,兩秒鐘後他收回了視線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到了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變深邃了——
  
  “病,都好了?”他問她。
  
  愛琳呆了呆,抱著枕頭就跳下了床。“好了好了,早就好了!又問!湯姆果然最煩了!”她嘟囔著,頭也不回地跨出了房門。
  
  房間的門哢噠一聲合上了,隔絕了門裡和門外。裡德爾先生靠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緊閉著的房門,腦子裡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像放電影般地不停閃現,然後定格——
  
  “爸爸……我好想你……”床上的女孩雙眸緊閉,痛苦地囈語著。
  
  第二天早上,愛琳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猛然間,她怔住了。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瞳孔逐漸放大——她的書桌正對著的窗臺上正站立著一隻蛇雕,足有半米高並且通體漆黑。
  
  “爸、爸爸……”她張了張嘴。
  
  蛇雕渾身一震,黑曜石般的眼裡寫滿了震驚。就在這時,愛琳像是觸電了似的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光著腳咚咚咚地跑到門邊,打開門沖樓下大喊——
  
  “爸爸!爸爸!你快來看!有只大鳥——!”
  
  與此同時,一隻棕色的貓頭鷹在離開蜘蛛尾巷19號放下一封抬頭為“親愛的很重要的人”的信之後徑直飛向了霍格沃茲城堡。一個小時後,在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霍格沃茲校長塔上的窗戶它落在了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抖落了一根白色翎羽。一道白色光暈過後,翎羽幻化成了一張便簽,便簽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D(Dumbledo),是我,一切安好。——E(Eileen)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睡飽了之後思路才更清晰。
稍微修改了一下,這樣是不是更清楚了呢?
很重要的人指的是愛琳的媽媽,第一章就提到寫信這件事了,而且你們要知道,愛琳其實是個很執著的人-0-!求留言



☆、Chapter 65

  法國與義大利交界處阿爾卑斯山山角下麵有個面積不超過十平方公里的梅爾鎮。鎮子最東面山腳下坐落著一所常年鬧鬼的小房子。兩個月前這所房子被一位姓裡德爾的先生買了下來。現在這個時候,裡德爾先生和他的女兒正在查理大叔家的雜貨店購物,而他們的房子則被兩位不速之客給佔據了:
  
  一條蛇和一隻蛇雕。
  
  奇特而又詭異的組合,更為詭異的是兩者的態度!
  
  只見一條只有拇指粗細的白色蝰蛇正悠閒地閉著眼睛盤桓在主家的沙發上,它正對面的窗臺上,半米高的黑色蛇雕正經危站,連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小白蛇偶爾撐一撐眼皮,大蛇雕就會猛地一顫緊接著身體的每塊筋肉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
  
  ——去他該死的見鬼的梅林!
  
  披著蛇雕皮的大名鼎鼎的霍格沃茲魔藥學教授人格蘭芬多的寶石殺手西弗勒斯.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內心淩亂無比!就在五分鐘前,他親眼看著曾經魔法界談之色變的Dark Lord,現今巫師間備受推崇的Mr.Vader(維德)神情坦然地在他面前變成了一條蛇!一條還沒有他拇指粗的、白顏色的、蝰蛇!
  
  是的,再高明的大腦防禦術也抵擋不了他那時心中的震動了!拇指粗、白色、蝰蛇,這三個關鍵字的疊加=小白(斯內普的嘴角抽了抽)=愛琳.斯內普——他親愛的女兒的寵物!
  斯內普相信在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必定是徹徹底底地扭曲了(儘管那時候他已經是只鳥了)。也同樣是在那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是他的女兒從另一個世界帶來了黑魔王!而他不僅無知無畏地拔了魔王的牙甚至還給它上了牙套!!果然,這個世界已經瘋狂了嗎?
  
  萬幸的是在斯內普先生的神經崩得快要崩斷的臨界點,他出色記憶力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愛琳的小寵物的眸色是棕黃色,而眼前這一位——蛇雕斯內普先生的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沙發——很明顯是黑色!很好!非常好!大蛇雕的腦袋微不可見點了點。
  
  眾所周知,當巫師變形為阿尼瑪格斯時有兩條不成文的準則:第一,變形而成的生物不能為魔法生物,而小白已經屬於魔法生物的範疇;第二,瞳孔的顏色必定與變形前完全一致(否則判定失敗,即走火入魔)
  
  所以——所以他的寶貝女兒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只是小白,斯內普無比慶倖地這樣想到。但是在他的慶倖僅僅維持了一秒之後他那該死的出色的記憶力又發揮了它的作用:小白=納吉尼=黑魔王的寵物!!!於是——梅林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混蛋!斯內普在心底咬牙切齒。
  
  不管怎麼說,斯內普還是應該感到慶倖的,在愛琳被帶走的這兩個月來他受的刺激夠多了,心臟也變得足夠強壯。
  
  首先,本應該高調複出引起恐懼的Lord Voldemort變成了高調出場贏得了廣泛讚譽的Tom.Vader!
  ——協助魔法部成功逮到了一個又一個臭名昭著的黑巫師們,在最權威《今日魔法》上發表了一系列有關黑魔法防禦術的最新研究,針對聖芒戈的大筆贊助,幫助英國贏得下一屆魁地奇世界盃的舉辦權……威森加摩榮譽成員、梅林二級勳章(為了表彰其在黑魔法防禦術發展上的貢獻)、蜂蜜公爵巧克力蛙巫師卡片邀請……當然不能忘記《女巫週刊》!這位尊貴的、英俊的、令人著迷的Mr.Vader已經連續好一個月蟬聯最有魅力男巫榜冠軍!毫不誇張地說Mr.Vader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現今巫師界繼阿不思.鄧布利多之後最有聲望的巫師了。哈——瘋狂的梅林!
  
  緊接著,某只以散發荷爾蒙為榮的白毛孔雀連著好幾個星期在他面前晃蕩,並且樂此不疲地以各種誇張甚至哀怨的口吻向他反復表達同一個意思——
  “哦——西弗勒斯,實在是太遺憾了。你要知道我和茜茜包括德拉科都十分期待著小愛琳能成為瑪律福家下一任女主人。但是……(以下省去500字)”
  好,好得很!感謝遺憾,感謝但是,感謝梅林!斯內普撇了撇嘴,這是這麼多天來他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有了第一個好消息自然會有第二個!一遝信!
  出現在他蜘蛛尾巷19號的臥房裡,足足有六封那麼多,收信人是“很重要的人”。
  斯內普知道這個“很重要的人”指的是莉莉,另一個世界的他的妻子。他當然也知道寄信人會是他的已經被帶走了一個多月的女兒,然而當他懷著激動欣喜寬慰的心情想要將信收在他最隱秘的空間袋裡時,他不幸地瞟到了寄信人一欄:愛琳.裡德爾!
  裡德爾!裡德爾!裡德爾!
  R-i-e-d-l-e Riedle!!這個被寫得歪歪扭扭的姓氏幾乎閃瞎了他的眼睛!哦——去他X的梅林!愛琳.裡德爾!(幸好不是愛琳.伏地魔)
  可想而知,當天晚上地窖裡所有的坩堝都宣告壽終正寢……
  
  蛇雕斯內普先生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在他心臟裡奔騰的巨怪。
  
  好消息在繼續,是的。在四月裡連續被命令熬制了一個星期的添加蜂蜜的感冒藥劑、穩定劑、提神劑、營養劑……之後,五月初他得到了一個位址附加一句簡短“忠告”——
  法國梅爾鎮;如果被發現,後果自負。
  於是斯內普先生扔掉了龍皮手套撇下了翻滾著白煙的坩堝們一個幻影移形穿越了英吉利海峽,並以阿尼瑪格斯的形態(黑撲撲)出現在了心心念念的他的小姑娘的窗臺上。她很好,很健康,太好了!然而——
  “爸爸!爸爸!你快來看!——有只大鳥!”
  她竟然叫別人爸爸!她竟然叫黑魔王爸爸!!!(巨怪們扛起了鐵鍬準備反攻)但這樣一來斯內普也終於明瞭了為什麼寄信人那一欄上是為了什麼才會出現一個“裡德爾”!他的小姑娘被一忘皆空了,睜開眼把黑魔王當成了他!至少她還記得有個父親,不幸之中的萬幸!(很遺憾,巨怪們的反攻失敗了)
  
  蛇雕斯內普先生伸出爪子往旁邊挪了一格,在蛇形黑魔王的詭異壓力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他心神俱疲。但也僅僅是疲憊了一點而已,經過了兩個月的各種打擊之後,他相信他的心臟和抗擊打能力已經足夠強悍了!但是……
  
  哢噠,門被打開的聲音。
  
  蛇雕斯內普先生應聲轉頭,眼睛越睜越大……一秒、兩秒——然後華麗麗的它石化了!
  
  黑魔王!
  
  又一個黑魔王!
  
  穿著麻瓜服裝提著麻瓜超市購物袋用麻瓜鑰匙而不是阿拉霍洞開或者四分五裂或者粉身碎骨或者任何……開門的.牽著他的女兒的手的.黑魔王!又一個!
  
  在大蛇雕石化到了頂點即將開始風化程式的時候,愛琳撲了上來將整張臉都埋進了大鳥的羽毛裡。
  
  “大黑!大黑!你可不要把小白給吃了,會拉肚子的!我去拿掃帚,看誰飛得快!”一陣風的功夫,愛琳不見了又提著火弩箭再次出現。
  
  「小心別讓麻瓜看到,晚飯之前回來。」穿著麻瓜西裝的黑魔王揉著愛琳的腦袋輕聲細語地噝噝著,這讓斯內普先生的內心又狂亂了一把。斯內普先生下意識地把視線轉移到沙發上——他的心臟猛地一顫——蝰蛇眯起了眼原本黑色的瞳孔竟已變成了嗜血的腥紅,這是那一位真正發怒時的徵兆……
  
  ××××
  
  這一天愛琳過得很愉快,尤其是在逛完超市回來看見大黑的時候。
  
  愛琳喜歡它的眼睛,喜歡它的顏色,喜歡它一被她抱住就僵掉的樣子,當然更喜歡它身上帶著的淡淡的魔藥的味道!它的一切她都喜歡,它的一切她都在想念。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它是她的爸爸——西弗勒斯.斯內普!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在愛琳猜到並且證實了有時候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那條蝰蛇其實是湯姆.裡德爾的阿尼瑪格斯的時候,她就隱隱約約地想到了自家的黑撲撲——
  絕不會和她爸爸一同出現,只啃牛排不吃蛇,只有她媽媽使喚得動……並且最重要的,它的眼睛,和她爸爸的一模一樣,也和她的一模一樣!那麼,不是她的爸爸,它又會是什麼呢?
  
  愛琳趴在書桌上,想到第一次在這所房子裡見到她爸爸的情景,嘴角越翹越高。她爸爸是愛她的,所以才會只以阿尼瑪格斯的形象出現。他是怕他會讓她記起來,然而他卻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忘記過。
  
  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愛琳想到了兩個月前的那一記一忘皆空。它的確擊中了她,但是卻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這得感謝大腦防禦術,也得感謝她手腕上皮膚底下潛伏著的那條蛇。
  
  愛琳伸出左手卷起了袖子。兩枚毒牙印記淡的幾乎不能辨認,卻會在她情緒激動的時候爆發,而只要保持心境平和就能抑制住它。這是在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它蜿蜒遊走,在他對她說『瞧,你已經讓它停下來了』的時候得出的結論。所以她使用了大腦防禦術——清空真實的記憶、思想,然後捏造半真半假的將它填滿。很管用,她成功了。
  
  後來,她保持著大腦防禦術的狀態成功地激怒了他。她以為她會得到一個阿瓦達索命就像上一次一樣,但沒想到會是一個一忘皆空。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遺忘咒只消去了她捏造的記憶,而她真是的記憶一陣掩藏在大腦的最深處。它們被保留了下來,直到看到那只柏格特的瞬間。
  
  愛琳永遠也不想記起來那只柏格特最初演變出的形態,但事實上她也永遠不會忘記了。櫃門打開,迷霧後面——高個兒、黑髮、皮膚蒼白、相貌英俊,瞳孔呈現出的是血一般的猩紅。
  
  肺裡的空氣似乎全被抽走了,她覺得她自己又一次從半空中墜落,全身冰涼、無法呼吸。同時,被掩蓋起來的記憶像噴泉般湧了上來填滿了她曾經只記得有個父親的大腦。
  
  愛琳忘記了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尖叫的衝動,她努力著保持平靜,為了她的被標記了的父親。下意識地她又一次使用了大腦防禦術,很管用,她成功地欺騙到了柏格特,眼前的湯姆.裡德爾變成了蜘蛛。然後她放縱自己尖叫出聲。
  
  之後她病了。她對照顧他的人說她不想吃藥是為了希望能在大病一場後再想起來,她說謊了。她只是想一直這麼病下去,逃避下去,哪怕是死了。那人沒有體溫的懷抱讓她覺得安心,真正的安心。
  
  是的,愛琳清楚的知道擁著她的人不是真正的湯姆.裡德爾儘管他們長著同一張臉。他只是湯姆的一個魂片。但是即使遲鈍如愛琳也能夠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對她好的。那麼多天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鄧布利多說,魂片顯形並且還能保有實體是非常困難的,得消耗靈魂的本源力量。那麼這個湯姆還剩下多少時間呢?愛琳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想要殺死伏地魔,那麼必須先殺死他的所有魂片。她是故意的,故意纏著他故意不離開他的視線,這樣他就不得不一直保持著實體一直燃燒著靈魂了,這樣終有一天他就會消失了吧……有時候看到他對自己笑的時候,愛琳甚至以為他是知道的,知道她在讓他消失……
  
  那麼究竟他還剩下多少時間?這個疑問已經不是她不想想、不敢想就不出現了的,它時時刻刻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幾年?幾個月?幾個星期還是……幾天?
  
  愛琳伸出手臂將整雙眼睛遮擋起來。
  
  一隻棕色的貓頭鷹從敞開著的窗子裡飛了進來,抖落了頭頂的一根白色翎羽——
  
  “你會需要一份《預言家日報》——D”
  
  愛琳將它拿在手裡,慢慢地看著它被從手心裡燃起的火焰燒成灰燼,然後清理一新。
  
  房間裡響起了敲門聲,然後門開了。
  
  “通心粉,加了兩勺巧克力醬。”裡德爾先生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愛琳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進了他懷裡。
  
  “謝謝你,湯姆。”還有,對不起,湯姆。
  
  在裡德爾先生沒有體溫的胸膛上用力地蹭了蹭,愛琳抬起了頭:“湯姆湯姆!我今天在莉蒂亞姐姐家裡看到了麻瓜報紙,很有趣的樣子啊!我們巫師是不是也有報紙啊?……”
    

                     
作者有話要說:呃——我想我大概是抽了……



☆、Chapter 66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比較驚悚,希望不會驚著大家
PS.掛墜君,我對不起你——
                        
  “晚安,湯姆。”
  
  “晚安,愛琳。”
  
  裡德爾從愛琳的房間裡退了出來,帶上門,笑容隱去眼神變得犀利而冷酷——
  
  「海爾波。」修長的手微微一抬,走廊的空間立刻被白色的光壁所籠罩,相當高明的隔離咒。
  
  從樓梯的拐角處顯現出一個人來,高個兒、黑髮,長得與裡德爾一模一樣的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
  「好吧好吧,我不該牽小愛琳的手更不該摸她的臉。夜宵減少十隻蜘蛛好了。」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海爾波,沒有下一次。」裡德爾的聲音很輕,語氣卻不容置喙。
  
  「是是——沒有下一次。」幻化為人形的海爾波摸了摸鼻子,訕笑著試圖轉移話題。
  「你們人類啊就是太複雜了。既然這麼在意,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還往自己身上扔冷卻咒,其實魂片早就……」後面的話自動消失在了裡德爾充滿警示意味的淡淡一瞥裡。
  
  隨著空氣裡一聲輕微的爆鳴聲,裡德爾憑空消失了。
  
  “湯姆,是你在外面嗎?”
  
  「小愛琳啊,你在叫我嗎?」
  
  「是啊,原來你真的還在外面啊。」
  
  海爾波很不裡德爾的眨眨眼睛,待到伸手推門時臉上又掛上了愛琳最為熟悉的裡德爾式的微笑。
  
  「怎麼,睡不著嗎小愛琳?」他朝她走了過去,順手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床邊上。真該感到慶倖啊,小愛琳有時候也不說“人”話,最為關鍵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她說的不是“人”話。海爾波戲謔地想道。
  
  又是一聲輕微的爆鳴聲,真正的裡德爾出現在了他的手下們為他新建的莊園裡。莊園的主臥以黑色為主色調,但窗簾卻用上了突兀的淡藍。透過窗戶上的玻璃還能看到搭建在莊園最高的一棵紫衫樹上的紅色秋千。他——Lord Voldemort,在透過另一雙眼睛看到梅爾鎮那所房子前面那個秋千的第一時間,親自搭建的。
  
  打開窗,慵懶地靠在窗臺上。裡德爾回想起了第一次在這座莊園裡召開食死徒會議,他的手下們在看到這個秋千時所露出的表情——吃驚的、鄙夷的、難以置信的、若有所思的……非常精彩!
  
  薄唇向上勾起一個微小的角度,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陣風吹過,帶起了紫衫樹下的秋千,一搖一晃打破了莊園的死寂。裡德爾看向秋千的眼神變得專注而柔和,就好像那上面坐著個什麼人似的。
  
  會是誰呢?眼前閃過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裡德爾自嘲地笑了笑。他從來不相信有“愛”這樣膚淺的感情,對他來說那不過是欺騙、謊言、廉價藥劑帶來的副產品。那麼現在的他算是怎麼了呢?從頭到尾他只不過是在自我欺騙而已。
  
  掛墜盒裡的那片魂片代表了什麼,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當萬聖節那晚那片魂片違背了他的命令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原來在不自不覺中他也會產生那樣膚淺的感情。而且還是對一個赫奇帕奇的傻姑娘。
  
  產生了,卻又留不住。
  
  裡德爾的腦中閃過愛琳從半空中掉落的那一幕:他緊緊地按著她噴湧著鮮血的脖頸,覺得很痛,卻又在一瞬間就像被人挖去了一塊一樣得變成了空洞變成了茫然。他擅於掠奪並享受著掠奪帶來的快感,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容忍被掠奪,即使被掠去的部分是他厭棄的。更不允許有人私自保有,哪怕那個人是他的魂片。
  
  看著自己的魂片將她帶走,看著那片魂片用近乎自殺的方式接近她、碰觸她。覺得可笑,更覺得礙眼。那是他的最後的一片魂片,回收了他便失去了永生的依仗,不回收……他這算是在作繭自縛?細長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她病了,讓她好起來,我幫你做決定。”復活節第二天晚上他的魂片對他說。
  
  “你幫我做決定?”
  
  “一個阿瓦達索命,我自己來。”
  
  他想他當時一定在笑,而且笑得很瘋狂。
  
  “你只是我的魂片,幫我做決定,嗯?消失好了。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行為又一次背叛了思維,等他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時,融合已經開始了。
  
  一個已經擁有了五分之四靈魂並且凝結成了實體的靈魂,與一個有用了完整意識體的靈魂碎片,破碎,然後拼合。痛,就像被重新剝離了肉體,痛不欲生。然而當被捨棄那部分情感重新回歸時,之前的痛在瞬間竟變得可有可無了。原來已經那麼重要了嘛……似乎還少了點什麼……
  
  “暫時別讓她看出來,主魂有體溫的而魂片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另外,謝謝。”這是那片魂片最後留在他腦海裡的話。
  
  不客氣,她原本就是我的。
  
  裡德爾伸手關上窗,眼裡閃著光。
  
  「湯姆湯姆湯姆!阿布的兒子來了∼∼噝∼∼」
  
  納吉尼扭動恢復了原來大小的身軀撞開了主臥的門,它身後露出了盧修斯.瑪律福的身影。
  
  “Lord,關於讓亞曆克斯出任魔法部法律執行司……”
  
  “盧修斯——”
  
  “是?”
  
  “訂一份《預言家日報》,把訂購憑證交給西弗勒斯。”
  
  於是第二天早晨,當愛琳迷迷糊糊地從樓梯上下來時,她得到了一個驚喜:一份《預言家日報》,而郵差是一隻半米高通體漆黑只啃牛排不吃蛇的蛇雕!
  
  “湯、湯姆,是——是大黑……”她的聲音都是發顫的。
  
  裡德爾仿佛沒聽到似的慢條斯理地關掉燃氣灶的火,將煎好的雞蛋和培根裝盤,然後優雅地轉身——
  “是啊,是大黑,以後也都會是它。喜歡嗎?”
  
  “喜歡!喜歡!”愛琳從樓梯上飛奔了下來,撲進了裡德爾的懷裡,用力地蹭了蹭,“謝謝。”
  
  裡德爾挑眉忽略掉窗臺上那只大鳥幾乎要殺人的眼神,薄唇輕輕擦過愛琳額間的細發。
  “如果——”他說,故意加長了尾音,“如果你能在一刻鐘之內解決掉早餐,麻瓜遊樂園——”
  
  “啊?啊!啊!”愛琳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睛越睜越大。
  
  “大黑也會一起去。”
  
  愛琳幾乎立刻就跳了起來,搶一般地奪過了裡德爾手裡的盤子生怕他反悔似的。
  
  她身後,裡德爾解下了身上的麻瓜圍裙,嘴角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任何人都有弱點,找到它,你會發現要打動她甚至不會比翻開手掌來得難。Lord Voldemort深諳此道。(至於鳥……忽略它)
  
  ××××
  
  天慢慢地亮了起來,原先漆黑一片的天空漸漸變成了深藍色。在晨曦的微光中,梅爾鎮東面,裡德爾家的小房子從陰影中顯現出來。隨著噗的一聲,房子前邊架著的紅色秋千邊憑空出現了兩個人,是裡德爾先生和愛琳。
  
  “最後明明是克魯姆抓住了金色飛賊,可贏的卻是愛爾蘭隊,真沒想到。”愛琳把手從裡德爾的胳膊上拿了下來,跳上了秋千。三年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她已經從不及裡德爾先生胸口高的小女孩長成了腦袋堪堪能抵到他肩膀的大姑娘了。
  
  裡德爾挑起一邊的眉毛,輕靠在了駕著秋千的冬青樹上。
  “怎麼,愛爾蘭隊贏了比賽小愛琳不高興了?”
  
  “也沒有不高興。要說真的不高興……”愛琳低著頭,咬了咬唇,“那也是因為英格蘭隊。我一直希望他們能出線,但《預言家日報》上說他們輸給了特蘭西瓦尼亞隊,比分是十比三百九十!我的上帝啊,簡直是太丟臉了!幸好那場比賽你沒有帶我去看。”
  
  裡德爾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對了湯姆,”愛琳抬起頭去看他,“跟你打招呼的那些都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都跟你很熟的樣子?”
  
  “哦,小愛琳注意到了?”裡德爾離開了他靠著的樹走到了愛琳面前,居高臨下。
  
  “是啊,看上去都是——”愛琳突然停了下來,嘴巴依舊張著卻沒有再發出聲音來。晨曦的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打在裡德爾瘦削的側臉上,原本就蒼白的皮膚在這一刻看上去竟像是透明了一般。心臟莫名的一緊,愛琳從秋千上跳了下來,抱住了裡德爾把臉埋在了他冰涼的胸口。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裡德爾呆滯了一秒。
  “怎麼了?”將下巴擱在愛琳的腦袋上,他輕輕環住了她。
  
  “不,沒什麼。”愛琳小聲地說。她用力地閉了閉眼,在睜開時雙眼變成了空洞宛如一潭死水。她想從裡德爾的懷裡退出來,但環著她的人卻沒有給她退出去的機會。
  
  在她放開的他的瞬間,裡德爾的手忽然用力,左手手臂箍住了她的腰,不會太緊也沒有留下任何能使她退開的縫隙,右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
  
  這樣的姿勢……愛琳的心中升起了恐懼,卻在下一秒被他身上傳來的冰涼撫平。裡德爾就這麼直直地看進她的眼底,卻不作聲。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愛琳能夠感覺到他的不高興,但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知道嗎愛琳,”裡德爾忽然說,“這樣空洞無神的眼睛不適合你。在我面前你也不需要這樣,永遠不需要。”他用手指摩挲著愛琳的眼睛,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醇厚
  
  愛琳怔了怔,把視線移到了一邊。她知道她的臉紅了,臉頰的熱度燙的她的心跳加速。她想到了決賽那天晚上情景:
  
  在頂層的小包廂裡,體育館的最高處,正對著金色球門柱的那間。那裡有二十來張紫色和鍍金色的座椅。後面一排已經坐滿了,前面的左側還空著兩個位置。她被裡德爾牽著,朝那兩個空位走了過去,一路上坐著的或者站著巫師都站了起來朝裡德爾打招呼。那裡面除了幾個經常在報紙上看到的大人物,還有她熟悉要死的卻不能相認的兩群:瑪律福一家和韋斯萊一家!(包括赫敏和哈利)
  
  那一刻可真是緊張!所有人的視線都無一例外地擊中在被他牽著的她的身上。瑪律福們還好,而她的一大群舅舅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當時除了開啟大腦防禦術她別無選擇。
  
  一個粗壯的小個子男人走了出來,朝裡德爾伸出了手,愛琳認出了他,魔法部部長,報紙上經常出現的男人。“啊呀呀——維德先生,等你很長時間了。這位小姐是——?”
  
  愛琳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她以為他會被介紹為是他的養女或者遠方表妹……就在那時,她感覺到被牽著的手被他用力地握了握。愛琳不自覺地抬起頭與身邊的男人對上了眼——
  
  “愛琳,我的未婚妻。”
  他說,聲音很輕,卻格外地清晰。似乎除了他的聲音,她再也聽不到別的(隔壁看臺的喧鬧聲,啦啦隊的助威聲,德拉科、哈利、赫敏、韋斯萊舅舅們的抽吸聲……)聲音了。也就在這個瞬間,她產生了一種觸電般的奇妙感覺,一股害羞夾雜著喜悅的感覺自心底直沖腦門,滾燙滾燙的,就像現在。臉頰上的熱度似乎又高了些,愛琳用力地咬著唇死死地把臉別向一邊。
  
  她上一次產生這樣奇異的感覺是在什麼時候?
  
  ——迷情劑,赫奇帕奇魁地奇院隊的隊長……不,不對。似乎是相同的,卻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那這一次是——
  
  還來不及等愛琳細想,頭頂掠過了一片陰影,緊接著一隻半米高的大鳥精確地落在了她和裡德爾之間,將他們阻擋了開來,無比鋒利的爪子上戳破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頭版頭條:愛爾蘭160:150險勝保加利亞 而被鳥爪子戳破了地方,第十六版右下角——
  
  魁地奇世界盃決賽,湯姆.維德攜未婚妻出席。
  


☆、Chapter 67

  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
  
  湯姆.維德的未婚妻=湯姆.裡德爾的未婚妻=黑魔王的未婚妻!
  
  當盧修斯三更半夜沖進他的魔藥配製間把這個匪夷所思的消息告訴他時,斯內普以為這只鉑金孔雀一定是被某只不長眼的遊走球給砸了!然而第二天他就從《預言家日報》得到了證實。即使那張小的不能再小的照片上只有愛琳的一個側影,那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一百米開外那只正搭在他女兒腰間的手……斯內普生平第一次痛恨幻化為阿尼瑪格斯之後得到了的極佳的視力!哢擦——某雙爪子上正抓著的今天的報紙不負眾望地被抓皺再稍稍一用力一個窟窿隨之出現。
  
  大蛇雕捨棄了往日的盤旋精確地落在了愛琳和裡德爾之間並不算大的縫隙裡,銳利的鳥眼從兩人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向釘子一般釘在了愛琳明顯泛紅的臉頰上。
  
  愛琳被看得臉更紅了,卻不知道她這樣的反應讓蛇雕斯內普先生的內心更加鬱卒了幾分。
  
  “是今天的報紙嗎?”她幹幹地清了清嗓子。
  
  蛇雕先生將抓著報紙的爪子抬了起來。《預言家日報》被深深地嵌進了它鋒利的指爪間,愛琳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它拔了出來。
  
  “謝謝你,大黑。”愛琳給了大蛇雕一個擁抱,“要跟我進去嗎?”讓愛琳沒有料到的是以往總會默不作聲地飛在她身後的大鳥,這一次拒絕了她。“好吧,或許你是想和湯姆待上一會。”說完,愛琳抱著報紙推開了門,直到門關上她都沒敢再看裡德爾一眼。
  
  “Lord,請不要在這樣嚴肅的事上開玩笑。”一等到愛琳的身影消失在門裡,斯內普立刻恢復成了人形。他雖然恭敬地低著頭,但直白而鄭重的語氣說明了他強硬的絕不會妥協的態度。
  
  “這樣的事?”裡德爾從閉合的門上收回了視線,“‘未婚妻’?”
  
  “Lord!”
  
  “如果我說這不是在開玩笑呢?”
  
  斯內普心裡一驚,急切地抬起了頭:“Lord,如果您是擔心我對您的忠誠,大可以用魔咒,一個赤膽忠心——”
  
  裡德爾舉起手打斷了他。
  
  “我是認真的,‘父親大人’。”他說,笑了起來,然後推開門也走了進去。
  
  如同遭受了重擊一般的,斯內普的身形晃了晃,臉色一變再變。他能、他敢、他可以指著那位的鼻子說——滾,連窗戶都沒有嗎?……梅林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混蛋!
  
  不行!
  
  斯內普的眼睛兀地睜大了,他的小姑娘可才剛剛過十五歲啊!緊接著一根血管在他油亮亮的太陽穴上突突地跳了起來,越跳越快。白光一閃,斯內普重新幻化成了蛇雕大黑從二樓敞開著的窗戶徑直飛進了愛琳的房間……
  
  不管斯內普的內心如何得咬牙切齒,也不管黑魔王大人的心思到底怎樣,總之,整個英國巫師界都被這天《預言家日報》第十六版右下角的豆腐乾大小的新聞給震動了(尤其是女巫們)。似乎這天早上起來,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畢竟這幾年湯姆.維德先生實在是太有名望了(眾望所歸的下一任魔法部長),也畢竟這個消息太出人意料了(多少少女、少婦因此咬碎了牙齒)!也多虧了《預言家日報》明智地沒有刊登女主角正面照片、真實姓名、聯繫地址,否則平和了多少年的梅爾小鎮是必定會被蜂擁而至的貓頭鷹給淹沒了的。儘管如此,關於那位神秘的、幸運的女主角總歸是有人知道實情的。比如瑪律福一家,比如韋斯萊一家,哈利、赫敏,再比如某個消息總是特別靈通的白鬍子老爺爺。
  
  “未婚妻啊——”大白天裡穿著不倫不類的紫色晨衣的霍格沃茲校長,一邊給他的鳳凰和一隻頭上長了一小撮白毛的棕色小貓頭鷹喂著魚骨頭,一邊高深莫測地笑著。
  
  而作為眾人曾經談論的焦點,神秘的、幸運的女主角愛琳.斯內普本人,在魁地奇世界盃結束以來的這一個月裡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待在消息閉塞的梅爾鎮了。《預言家日報》作為官方報紙當然也不會將注意力持續關注在某個大人物的未婚妻上,所以她始終不知道自己已經很出名了。甚至,她都不知道當天就因為裡德爾的一句話,他們倆便上了第二天的報紙。這得感謝蛇雕斯內普先生,是它的那一爪子抓爛了本應該被愛琳看到的那一小塊豆腐乾大小的資訊。
  
  一個月之後,霍格沃茲照例開學了,《預言家日報》又砸下了一個重磅炸彈:三強爭霸賽將於這一年在霍格沃茲魔法學校重新舉辦!這下子有關維德先生的神秘小未婚妻的全民大討論終於是被這個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大消息給掩蓋了下去。
  
  這天,當蛇雕斯內普先生將帶著三強爭霸賽消息的《預言家日報》送到愛琳的手裡的時候,愛琳就像很多像她這個年齡的小巫師一樣的感到了迷茫和好奇,當然,她比他們多了一分熟悉感,似乎在哪聽到過。愛琳一邊翻著報紙一邊微微皺起了眉。
  
  “湯姆,三強爭霸賽——”忽,然她停了下來,身旁空無一物地窗臺讓她眨了眨眼,“哎?大黑已經走了嗎,怎麼這麼快?”
  
  “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吧。”裡德爾輕快地說,眼裡閃著光。不急不行啊,整整三張羊皮紙的魔藥單啊,‘父親大人’——
  
  “是這樣啊。”愛琳說,“對了,三強爭霸賽是什麼?”
  
  “三強爭霸賽啊,霍格沃茲、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三所魔法學校之間的一場比賽。每所學校一名勇士,勝出者贏得榮耀。”裡德爾簡短地說,隨手在正看著的檔上畫了兩筆,“算是一個值得期待的遊戲吧。”
  
  “值得期待的遊戲?”愛琳心下一動,緊接著問道,“湯姆也在期待嗎?
  
  “愛琳是在在意我的想法嗎?”裡德爾翻著檔的手停了下來,他合上了檔直直地看進愛琳的眼裡,“既然是愛琳想知道——那麼的確,我很期待。一想到會有個什麼人代表霍格沃茲參加比賽——”唇角綻開一抹笑容,裡德爾沒有再說下去了。他伸手從茶几上拿了另一份檔,低頭繼續翻看起來。
  
  儘管愛琳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平靜,心臟卻砰砰地跳得飛快。會有個什麼人代表霍格沃茲——會有個什麼人——什麼人……有什麼東西從腦中一閃而過,溜走了,她沒能抓住。愛琳的手不自覺地用著力,報紙被抓皺了都不自知。
  
  “怎麼了?”裡德爾抬頭看了她一眼。
  
  僅僅是隨意的一瞥卻讓愛琳猛地別開了眼不敢與他對視,心臟又一次飛快地跳了起來,比之前的還要厲害。眼前的這個明明只是伏地魔的魂片,那個真心對自己好的湯姆不是嗎,為什麼她會有被看透了一切的感覺,為什麼她又會生出一絲恐懼呢?
  
  愛琳咬著唇放下了報紙,伸手拂過裡德爾握著羽毛筆的手,卻不料一把被他抓住了。是冰冷的,沒有體溫,太好了。愛琳松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一下子柔軟了下來。低垂著的雙眼錯過了正握著她的男人眼底泛起的隱隱血光。
  
  從這一年的十月到第二年的四月,愛琳陸陸續續地從《預言家日報》裡得到了關於三強爭霸賽的消息——
  
  第四位勇士,哈利.波特;第一個項目,勇者鬥惡龍;麗塔.斯基特的匪夷所思的獨家報導;第二個專案,拯救心愛的寶貝;以及最終的決賽將於六月二十四日在霍格沃茲的魁地奇球場上舉行。
  
  放下了這一天宣佈了三強爭霸賽第三個專案比賽內容的《預言家日報》,愛琳終於抓住了她之前沒能抓住的東西,是火焰杯啊!
  
  “湯姆。”愛琳把報紙放到一邊。
  
  「小愛琳是在叫我嗎?」沙發上的男人挑了挑眉毛。
  
  「是啊。」愛琳淡淡地說,皺了皺眉,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皺眉,「上一回你不說我可以學“幻影移形”了嗎?我現在想學了。」
  
  「“幻影移形”?」男人愣了愣「哦幻影移形啊——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太晚?愛琳詫異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太陽也才升起沒多久吧?
  「那你先把之前說的關於幻影移形的三個D準則再告訴我一遍吧,是Destination(目標),Determination(決心)和D——什麼?最後一個我怎麼也記不起來了。」愛琳死死地皺著眉,努力地回想著。
  
  「不會是Dumbledore(鄧布利多)吧?」男人翻翻眼睛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你——你說了什麼?」愛琳站了起來走到了他身前,居高臨下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從窗外忽然吹進來一陣風,吹散了她隨意挽著的頭髮,髮絲擋住了她的眼睛。
  
  “Deliberation(從容)。”裡德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碰觸到了愛琳的臉頰,將被風吹亂的她的髮絲輕輕挽到她的腦後,“三個D,Destination(目標),Determination(決心)和Deliberation(從容)。”他說。
  
  “哦,原來是Destination(目標),Determination(決心)和——”裡德爾低沉醇厚的聲音讓愛琳一下子打消了疑慮,但下一秒,從臉頰上傳來的淡淡地體溫又驚得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和什麼?”
  
  “和——Deliberation(從容)。”她回答說。已經移到她耳後的他的手指明明就是冰涼沒有溫度的,剛才那一瞬間的應該是錯覺吧,愛琳想。
       

                  
作者有話要說:不講人話的那是海爾波,都知道的吧



☆、Chapter 68

  裡德爾無疑是個好老師,而這一次的幻影移形愛琳又學得格外認真,所以一個星期以後她的幻影移形就獲得了成功:成功地從廚房消失然後又憑空出現在二樓她自己的房間裡。
  
  愛琳上上下下仔細地檢查著自己,沒有缺胳膊也沒有少腿,太好了。要知道前一天裡德爾給她帶來的據說是魔法部的學習手冊上那些失敗的案例,例如把一條腿掛在了某個麻瓜院子的籬笆上,可把她嚇得夠嗆!幸好,沒缺胳膊沒少腿。愛琳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成功了?”
  
  裡德爾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了進來。愛琳回頭一看,只見他輕靠在門框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是啊,成功了!”愛琳笑著回答。
  
  “很開心?”
  
  “當然!”愛琳輕快地說。她只覺得眼前一晃,原本還在門口的人竟出現在了她身前。過近的距離讓愛琳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這才是最高明的幻影移形啊,真正的無聲無杖魔法!但裡德爾接下來的話,卻將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愛琳這麼努力地想要學會幻影移形是為了什麼?”裡德爾俯了俯聲狀似無意地問道,黑色短髮拂過愛琳的耳廓。
  
  愛琳又往後倒退了一小步,眼眸頓時變得空洞起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裡德爾制止了。
  
  “不需要,也不適合你。”裡德爾說,伸手撫上了她的眼,“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別忘了三個D——Destination(目標),Determination(決心)和Deliberation(從容)。”他一字一頓地說,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只是這笑容沒有抵達眼底。
  
  愛琳不自覺地咬住了唇垂下的雙眸緊緊盯著自己的鞋子,胸口就像是被一塊巨石死死地壓住了一樣的讓她覺得喘不上氣來。想做什麼就去做……當真的知道我想做的,不,是我一直在做的,你還會這麼說嗎?
  
  “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裡德爾忽然說道。
  
  愛琳的身體猛地一頓,頭低得更往下了。
  你真的什麼都知道?不,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才是什麼都知道的那一個呀!愛琳忽然很想像這樣喊出來。三年了,已經三年了!就連睡前故事也已經從《格林童話》換成了《一千零一夜》了!一想到枕頭底下那本還剩下沒幾頁的麻瓜故事書,愛琳就覺得心臟沒由來的一陣抽痛。
  
  宰相的大女兒山魯佐德為了使自己不被國王殺掉每天晚上給國王講一個故事,一直講到了第一千零一夜終於感動了國王。國王山努亞說:“憑安拉的名義起誓,我決心不殺你了,你的故事讓我感動。我將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永遠保存。”
  
  我決心不殺你了……
  
  愛琳的嘴唇動了動,又死死地抿成一條直線。她又忍不住地去想,如果陪伴了她三年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她三年的湯姆真的想她設想的那樣在某一天清晨醒來時永遠地失去了蹤影,真的消失了……胸口又像是被挖去了一塊似的教她喘不過氣來了。
  
  『想做什麼就去做』
  
  愛琳想,她可能已經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又為什麼要那麼做了。不論是報紙上被稱為湯姆.維德的男巫,還是她眼前的湯姆.裡德爾都和傳說中的那個脾氣暴躁、喜歡殺戮的黑魔頭越來越遠了。
  
  他們真的會是他嗎?是嗎?如果是——黑魔頭會主動追捕食死徒?會為了被黑魔法傷害到的長期住在聖芒戈的巫師們給予捐助?會放過了一個明明知道已經背叛過他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會每天晚上都給一個傻乎乎毫無利用價值的赫奇帕奇念睡前故事?如果不是……
  
  愛琳不懂了也迷茫了。有時候她會猜測是不是他也失憶了,就像那年夏天寄住在蜘蛛尾巷那個年幼的湯姆.裡德爾一樣。只有當從噩夢中驚醒,手腕間隱隱灼痛起來的時候,她才會想起他們都還是他,是以折磨人為樂的伏地魔,而她也只是在努力著保護她想保護的人。那麼如果他真的死了……恍惚間,愛琳咬住了唇下意識地回避了這個假設。
  
  在愛琳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的時候,裡德爾無聲地勾起了唇。修長冰涼的手指沿著愛琳的眉骨,撫上了她的臉頰。
  
  就像他預料到的一般,眼前這個不擅長演戲的女孩終於又去折磨她的嘴唇了。這樣的小習慣是怎樣也掩蓋不了的即使她現在低著頭自以為遮擋得很好——
  重重地一咬然後鬆開,紅潤的下唇上會出現了一排整齊的泛白牙印然後漸漸恢復血色並且暈染上一層屬於唾液的光澤。
  
  果然是傻姑娘啊,如果她夠聰明那她就不該在他面前這樣做,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簡直是致命的——致命的誘惑。不可避免的他想起了第一次在那上面嘗到的味道——鹹的,帶著血液特有的腥味。嘴角向上微微勾起,裡德爾的眼底漫上了久違的血紅色。
  
  這時候從樓下傳來了敲門聲。他們家很少有人拜訪,這個時候以敲門的方式……應該是鎮子上的麻瓜。裡德爾掩下了眼底的不悅挑了挑眉毛下樓去開門,愛琳則仍然呆立在那裡,過了很久直到樓下隱約有對話聲傳上來她才突然意識到她的失態。她三兩步走到書桌前推開窗往下看。房檐遮住了來人的樣貌,愛琳只模糊地看到來人只有一個,看身形有點像雜貨店老闆查理大叔。
  
  “湯姆,是查理大叔嗎?”當愛琳收拾好情緒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裡德爾正好關上門。
  
  “是啊。”裡德爾說,揚了揚手裡的東西,“他女兒這個星期五結婚,這是請帖。”兩人默契地回避了之前的話題。
  
  “莉蒂亞姐姐要結婚了?”愛琳明顯地一愣,從裡德爾手裡接過了請帖仔細地看了起來,“新郎是肖恩.馬丹?是誰?”
  
  “聽說是隔壁鎮的,麻瓜的醫生——心理醫生。”裡德爾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了一份檔低頭翻閱起來。
  
  “哦——下個星期五好像是六月二十三號吧,那我們會去吧?”愛琳詢問道。
  
  “愛琳很想去?”裡德爾從文件堆裡抬起了頭。
  
  愛琳點了點頭:“麻瓜的婚禮啊,聽說都是在教堂舉行的——”
  
  “巫師不相信上帝。”裡德爾說,“不過既然是愛琳想去,那麼我們就去好了。”至於週五原定的食死徒會議——他相信他偉大祖先的小寵物一定可以搞定。
  
  “恩!我們去!”
  
  我們——嘴角不自絕地往上翹了翹,愛琳覺得她喜歡這個詞,不管怎樣。明明是低著頭正在閱讀檔的男人也勾起了唇,他喜歡看到這樣表情的她,不管怎樣。
  
  星期五下午三點,坐落在梅爾鎮西邊山腳下的小教堂敲響婚禮慶典的鐘聲。伴隨著婚禮進行曲,莉蒂亞挽著查理大叔順著用紅地毯鋪成的甬道走了過來。坐在甬道兩側的賓客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歎息聲。
  
  第三排最右邊的角落裡,愛琳從一開始就興奮地緊緊抓著前排座椅的靠背。她忍不住地去想會不會有哪一天,站在神父面前穿著潔白婚紗的人會是她,而另一邊的——她下意識地去看坐在身邊的裡德爾,卻發現他也在看她。她的臉立刻紅了,椅背上的手也抓地更用力了。
  
  “我宣佈你們結為夫妻。”胸前掛著十字架的牧師放下了聖經,舉起雙手莊重地宣佈。下一秒,教堂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婚禮儀式結束之後,所有見證人都被邀請留下來參加接下來在教堂旁邊的草坪上舉辦的露天慶典。
  
  頭頂上是一片晴朗的藍天,四周是掛滿了粉紅色氣球和彩帶的樹籬和草叢。愛琳站在角落裡看著爭相和新娘拍照的人們,既覺得幸福又覺得有那麼一點不真實,甚至產生了一絲絲的羡慕。這就是麻瓜們的生活嗎?竟然可以這樣簡單。
  
  “愛琳。”裡德爾拉起了她的手。
  
  “嗯?”愛琳疑惑地抬頭。
  
  “花。”
  
  新娘的手捧花,一束粉紅玫瑰被拋上了天空,一群尖叫著的少女們瘋搶了起來。裡德爾微微一笑,風吹了起來。就在人們的頭頂上,玫瑰花束跳躍過無數瘋狂的女人和大喊大叫的男人之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愛琳的手中。
  
  與此同時黑魔王大人的私人莊園裡——
  
  “Lord,關於明天的安排……”食死徒A站了起來。
  
  黑魔王大人挑了挑眉毛,看向了他的右手邊第一位——盧修斯.瑪律福。食死徒們的視線也跟著轉向,灼熱的帶著強烈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簡直能把人燒出個洞來。這已經是這次會議的第幾次了?盧修斯抑制住臉部想要抽搐的肌肉,抬了抬下巴拉起了他慣用的瑪律福式的假笑。
  
  “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Lord也已經認可了。”
  
  “Lord?”食死徒A不敢置信地睜了睜眼。
  
  黑魔王大人手指緩緩地敲擊了一下桌面,再次看向他的右手邊第一位。視線的落腳處,盧修斯嘴角一抽終於破功。
  
  “辛尼克斯,你這是在質疑一個瑪律福嗎?”大瑪律福先生將怒氣全部發作在了竟敢觸他黴頭的食死徒A辛尼克斯身上。
  
  “你——”
  
  正當兩人劍拔弩張撩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一條白色的巨蟒沿著長桌的邊緣攀了上來,它越攀越高似乎永無止盡然後把身子搭在了黑魔王的肩膀上。
  
  「海爾波、海爾波∼納吉尼好無聊啊∼∼噝∼∼」
  
  「我也無聊,也不知道下面那兩個蠢貨在吵什麼?也沒個翻譯——走吧,不玩了,陪我逗小八眼們去。」
  
  在結束了今天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發言之後,黑魔王大人起身離開。冰冷嘶啞的噝噝聲讓食死徒們齊齊打了個寒顫,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面,可憐的食死徒們才齊齊反應過來今天的例行會議才剛剛開始五分鐘而他們根本什麼都還沒開始討論……
          

               
作者有話要說:愛琳和湯叔啊,你們覺得這兩個人哪一個更像是國王?
總之終於發上來了,去躺屍了,揮~~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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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9

    參加完婚禮的第二天是個星期六,天才剛剛濛濛亮的時候愛琳就已經醒了。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愛琳終於還是決定起床了。前一天接到的手捧花就養在窗臺的玻璃花瓶裡,愛琳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望著因為夜裡沒有關窗而沾染上露珠的粉紅色花朵出神。

    明明昨天已經盛開了,現在怎麼又恢復成了含苞待放的形狀了?噢——對了,她想起來了,湯姆在花束上施加了長效保鮮咒。下一秒,愛琳看著花朵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了。

    過了沒多久,陽光就從視窗傾瀉進來,緊隨而來的是一隻半米高的黑、色蛇雕。在這個點看到完全清醒了的愛琳,蛇雕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詫,緊接著它瞄到了愛琳赤、裸著雙足,那一絲驚詫頓時轉變成了不贊同。它從視窗一穿而過,徑直落到了床邊上,這天的報紙啪的一聲正好砸在了愛琳放好的鞋子邊上。

    “是是是,這就穿這就穿!”愛琳笑嘻嘻地說。她彎下腰先套上襪子然後穿好鞋,緊接著一個飛撲撲住了向往常一樣想要飛走的蛇雕。“會好的,很快就都會好了。”她輕聲地說,抱著大鳥輕輕地蹭了蹭才戀戀不捨將它放開。

    愛琳在房間裡磨蹭了很久,等到終於下樓時,裡德爾已經向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了,而餐廳的桌子上也已經擺好了她喜歡吃的早餐——牛奶和甜麵包。

    “今天是星期六。”愛琳撕下一小半麵包,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

    “恩。有事?”裡德爾沒有抬頭。

    “不,沒有。”愛琳幾乎立刻說道。

    “真的沒有?”她這樣的反應反倒是引起了裡德爾的注意,他停下了筆抬頭去看她。

    愛琳搖了搖頭,拿起盛牛奶的馬克杯擋住了自己的臉。等到裡德爾挑眉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腿上的檔上時,她突然把杯子重重地放回到了桌子上。砰的一聲,牛奶沿著杯子邊緣晃蕩了出來。

    “今天是星期六!”愛琳大聲地重複道。

    “我知道是星期六,怎麼了?”裡德爾俐落地合上了文件。

    “昨天星期五是6月23日,所以——”愛琳的聲音小了下來。

    “所以今天星期六是6月24日。”裡德爾順口接道,“啊——對了6月24號不就是三強爭霸賽的決賽日嘛。怎麼,愛琳是想去看比賽了?”

    “不,不想。”愛琳低著頭手指摩挲著馬克杯的邊緣,“去不去都一樣,反正明天的報紙肯定會報導的。我只是想再去一趟麻瓜遊樂園了——”

    “是嗎?”裡德爾挑了挑眉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既然是愛琳想去,那麼走吧。”

    “你——”愛琳睜大了眼睛,顯然是被驚到了,“你可以去嗎?——我是說,你之前不是說對三強爭霸賽很感興趣嗎?”

    裡德爾笑了笑,模仿著愛琳的口氣:“反正明天的報紙會報導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愛琳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

    上午九點霍格沃茲城堡裡,作為三強爭霸賽勇士之一的哈利.波特在同為勇士的塞德里克的招呼下,穿過大廳推開了親屬會面室的門。他已經預料到了他的教父西裡斯.布萊克會來,但他沒想到韋斯萊一家竟然也都在,甚至還有鄧布利多。

    “沒想到吧!”在所有人都和哈利打過招呼之後,鄧布利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是的,教授!”哈利看上去很激動,“我以為只會有小天狼星,可我沒想到——我是說真好,真的。但是您在這裡是不是——您可是裁判啊——”說這話的時候哈利轉頭去看會客室裡其他勇士,果然,他們都在偷看他們。

    “的確,我是該走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那麼祝你好運,哈利。”他又重重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後離開了,一併帶走了西裡斯。

    離開了會客室,哈利陪著比爾和韋斯萊夫人在灑滿陽光的校園裡散步,聽他們說著以前的故事,時間過得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上午就已經過去了。中午吃午飯的時候,赫敏、羅恩和金妮也都來了,因為三強爭霸賽的關係考試延後了,但他們不得不提早準備。尤其是已經五年級的赫敏和羅恩,下週一O.W.Ls考試便會正式開始。

    “嘿夥計,我可真羡慕你,不需要考試。”羅恩一邊往嘴裡塞羊扒一邊小聲地嘀咕,“整整一個上午赫敏都在我耳邊那些叛亂妖精的名字,真是夠了!”

    “誰說不需要考試了?只是延遲到下個學期開學罷了。”哈利說,“我倒是希望我能和你們一起考試。”

    正說著,喬治和弗雷德走了進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刻著相同的濃得化不開的疲憊。他們已經七年級了,所以他們要面對的是被形象地成為超級疲勞轟炸式巫師測的N.E.W.Ts。

    “嘿哈利,我可真羡慕你!”喬治一屁股坐到了哈利的右邊。

    弗雷德擠到了哈利的左邊,擠掉了羅恩:“是的,羡慕你夥計,不需要考試。”

    哈利愉快地笑了起來,羅恩、喬治和弗雷德不愧是親兄弟,連說的話都一樣。又過了沒多久,西裡斯也回來了。

    因為正好是星期六,吃完了午餐西裡斯建議去霍格莫德消磨下午的時光,他認為一小杯黃油啤酒有利於消除哈利的緊張情緒。事實也真像他認為的那樣,從豬頭酒吧出來的時候,哈利看上去平靜多了。一行人回到城堡正好趕上了晚餐,這天的晚餐也比平時豐盛了許多,但是哈利只是象徵性地吃掉了韋斯萊夫人和西裡斯幫他裝進盤子裡的食物,他又開始緊張了。

    然後,當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藍色轉為暗紫的暮色時,鄧布利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像是一個信號,所有人都自動停了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他說,“再過五分鐘,我就要請大家去魁地奇球場觀看三強爭霸賽的決賽,那麼現在,請勇士們跟著巴格曼先生先到運動場去。”

    哈利伸手摸了摸胸口站了起來,在人們的掌聲中和另外三位勇士一起,走出了禮堂。

    魁地奇球場已經大變樣了,二十英尺高的樹籬將球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迷宮。巴格曼把他們引到最前面的缺口處,那裡便是這個大迷宮的入口了。五分鐘時間一到,巴格曼宣佈比賽開始的哨聲便通過魔法在整個球場上空響了起來。比分暫時並列第一的哈利和塞德里克同時抬腳跨進了迷宮。他倆在第一個岔路口就默契地分開了,塞德里克往右,哈利往左。

    “好吧。”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把魔杖平托放在了手掌上,“給我指路。”他輕聲地對它說。魔杖旋轉了一下,指定了他右邊密實的樹籬。指路魔咒能夠使魔杖一直指向北邊,哈利知道他的目的地是迷宮的中心,所以他最好是往西北方向走。

    過了很久,除了隱隱地能聽到迷宮裡別的勇士的尖叫聲,他前面一直是空蕩蕩的毫無阻礙。哈利沉下心,加快了腳步。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周圍也變得越來越暗越來越安靜,如果不是頭頂還能看到變成了黛青色的天空,他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走進了另一個空間裡。這時候,前面又出現了一個岔口。

    “給我指路。”哈利重複著咒語。魔咒指向了他的右邊,哈利毫不遲疑地朝那邊邁出了腳,同時加快了步頻。一轉彎,他看見了……讓他喘不上氣的東西,正一點一點地朝他逼近。

    “Reducto(粉身碎骨)!”他一抬手,隨著一聲爆響,那東西頓時炸成了粉末。哈利靠著樹籬抓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知道他不能在這裡停下來,在一個指路咒之後,他繼續前行。之後的路沒有像前面那樣的順利了,他總會在拐彎的地方碰到一個又一個的麻煩——

    炸尾螺,他用了一記強力昏睡咒;陰屍,他扔了一道火焰熊熊;八月蜘蛛,他把它倒掛著粘在了樹籬上……然後,他看見了他的目標——火焰杯,在一百米開外的底座上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太好了,他是第一個!哈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哈利的眼睛變得迷離起來,前方——觸手可及的地方在火焰杯的光芒中,他仿佛看見自己捧著它走出了迷宮,耳邊只有人群的歡呼聲。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握緊了魔杖貼到胸口,另一隻手握在了火焰杯正閃著光的把手上。

    空間扭曲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哈利和火焰杯一齊消失了。

    ××××××

    門被推開了,裡面,被它遮擋住的房間像教堂一樣的高,排滿了高聳的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排又一排灰撲撲的小玻璃球。四下裡很靜,也很暗,只有偶爾才出現的燭臺上點燃的蠟燭在啪啪地燃燒著,散發著幽藍色的光。

    幾個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了房間中央的一小塊空地上。為首的男人朝他的身後看了一眼,後面的人心領神會地四散開來,隱藏在了一排排架子下的陰影裡。仍然站立在空地上的男人微微一抬手,一張直背軟椅立刻出現,他坐了上去閉上了眼睛,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規律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於此同時,一個男孩在門口憑空出現。男孩的腿一軟,膝蓋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是哈利.波特。

    “啊呀呀呀,看看我們等到了誰——哈利.波特,咱們大難不死的小寶貝。”一個女人用嬰兒般的聲音尖聲尖氣地說著。她拽著哈利的胳膊將他從地板上拽了起來,細長的魔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哈利吃力地站著,胳膊被拽得生疼,一開始撞到的膝蓋也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黑暗中不斷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其中有一個的魔杖亮了起來,刺目的光讓哈利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這時候他感覺到有人將魔杖對準了他的額頭,撩開了他擋著傷疤的頭髮。

    哈利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當他終於看清楚來人時,他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是盧修斯.瑪律福!他身側的那個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們是——

    “黑魔王果然料事如神。”盧修斯.瑪律福慢條斯理地說道,拿開了他的蛇頭手杖。圍在旁邊的人都一個個吃吃地笑了起來。

    黑魔王?!那他們都是食死徒!哈利猛地一震,心臟怦怦地狂跳起來。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上他的魔杖被不著痕跡地藏進袖口裡。

    “快走,波特小寶貝。別讓主人等急了。”拽著哈利的女人貼著哈利的耳朵這樣說道,哈利被她拖拽著往房間的中央走。其他人跟在他們後面,笑得更大聲了。

    “主人,我抓到他了!”

    那女人迫不及待地將哈利往前面猛地一推,哈利一個踉蹌,眼看著又要重重地砸回到地板上,忽然,他的身體固定住了,就像下面又張無形的沙發撐住了他似的。哈利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就被那種無形的力量一點點地往回托,直到恢復到了站立的姿勢。他的鼻子底下多出了一雙鞋子,黑色皮鞋。視線一點一點的往上移動,黑色的鑲著銀邊蛇紋的魔法袍,修長的手,骨白色的魔杖,然後是——

    一張瘦削英俊的臉和一雙猩紅、冷酷的眼睛。

    哈利倒抽了一口涼氣——是湯姆.維德?還是伏地魔?還是——?他的左手猛地抓住胸口,然後他又能自由呼吸了。

    “晚上好我不乖的小朋友,真不該在這種時候在這裡看到你。”伏地魔坐在椅子上,猩紅的眼睛直直地望進哈利的眼底,“不過既然來了,那麼就幫我一個小忙吧。”

    伏地魔的語氣很平靜,臉上也掛著淺笑,但是如影隨形的巨大魔壓讓哈利覺得窒息。他在生氣——哈利突然意識到。在他的意識之外,站立在周圍的食死徒們也正承受著魔王無差別的魔壓而冷汗涔涔。

    毫無預兆的,伏地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哈利的身前,居高臨下。

    “我需要一個預言球,關於黑魔王和我們的小救世主。”他輕輕地說,臉上掛著嘲諷的笑,“現在就由你去幫我拿到它吧,讓我們看看這個預言是不是像它說的那樣的准……去吧,它在第97排……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Imperio(魂魄出竅)——”

    哈利甚至來不及張口反抗,奪魂咒的藍光就擊中了他。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緊接著被一種莫名的歡愉情緒完全塞滿。他木然地點著頭,然後轉身往擺放著預言球的架子們走去。他身後,伏地魔收起了魔杖,猩紅的雙眼逐漸恢復成墨色,表情莫名。

    哈利站在兩排架子之間的陰暗過道上,耳朵裡除了伏地魔要求拿到預言球的命令之外沒有一絲聲音,也感覺不到動靜,哪怕身後曾經挾制著他的那個女人正瘋狂地笑著。他抬頭看了眼最近的一個架子,支架下面閃爍著銀色的數字77。他朝右邊跨出了腳——

    78、79……90、91……95、96、97!哈利停了下來,仰著頭去看這一個架子上擺放著的玻璃球們。每個玻璃球下面的都貼著一個泛黃的標籤,一些球還亮著,一些則黑乎乎的失去了光澤。他只看了一眼便徑直地朝架子的最深處走了過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指引他一樣。

    S.P.T to A.P.W.B.D

    黑魔頭

    和救世主

    伸出手踮起腳,哈利將它拿了下來,放在手心裡仔細地看著——很小,很溫暖。

    嘭!嘭!嘭!嘭!一瞬間,整個房間便被刺耳的爆破聲充滿了。哈利猛地抬起頭,只看到他前後左右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爆炸,高聳的架子搖搖晃晃。頃刻間,成百上千個玻璃球同時掉了下來,砸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們朝他湧了過來,這一刻他以為他會死,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他毫髮無傷,所有的碎片都在離他不到一碼的位置被某種力量擋了下來。

    “很好,非常好。”伏地魔從塵霧中走了出來,英俊的臉上仍然掛著淺笑,周身卻散發著異常駭人的冰寒氣息。他在哈利面前站定,朝他伸出了手——

    “把它拿給我。”

    在看清伏地魔的一瞬間,奪魂咒立刻發揮了作用。哈利恭敬地低下頭用雙手將玻璃球托了起來。“是的,主——”

    “閉嘴!”伏地魔突然發怒了,一把奪過了預言球。骨白色的魔杖又一次對準了哈利,“Fubute Ubcabtaten(咒立停)!”

    哈利痛苦地抱住了頭,只覺得腦袋一下子被抽空了。

    “你竟然拿到了,真的拿到了。黑魔頭和救世主——”伏地魔將玻璃球舉過頭頂,著迷似的看著。忽然,他笑了起來,森冷的不帶一點溫度。“想聽聽嗎,你們?想知道著名的特裡勞妮為黑魔頭和救世主做出的預言嗎?——你呢,作為能從架子上把它拿到的當事人之一,你想聽聽嗎,嗯?”伏地魔走到了哈利身側,俯下、身在他耳旁耳語。

    當事人!之一!

    哈利渾身一震,瞳孔逐漸放大。他完全懵了。

    “我知道你也是想聽的。那麼西弗勒斯——”伏地魔站起身,隨手一扔將玻璃球扔了出去。那裡有個人誠惶誠恐地將它接住了,正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主人?”斯內普穩住了身形。

    “打開它,讓大家都聽一聽。”伏地魔平靜地說。食死徒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斯內普抽出了魔杖,在玻璃球上輕輕一點,白光乍現,特裡勞妮虛無縹緲的聲音立刻從玻璃球裡傳了出來——

    “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生於第七個月月末……黑魔頭親自標記他為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

    食死徒們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下一秒,他們的視線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哈利.波特的身上。死一樣的寂靜在房間裡蔓延開來,直到有人打破了它——

    “七月末……親自標記……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伏地魔輕聲地呢喃著,瞳孔的顏色不停的在紅與黑之間變幻。

    “主人,讓我替您——替您解決了他。”食死徒中間走出一個人來,舔著嘴唇,褐色的眼裡閃著光。

    “退下,巴蒂。”伏地魔冷冷地說,“既然是黑魔王的親自標記的勁敵,那自然是黑魔王親手來解決。”眸色頓時定格,是血一樣的腥紅,緊緊地看著哈利。他的手輕輕往上一抬,半徑十米以內除了他和哈利,所有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擊飛了出去。

    “都好好看著,管好你們的魔杖。”伏地魔沉下聲音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食死徒們命令道,而他腥紅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哈利。“來吧,一場決鬥。”他對哈利說,朝他舉起了魔杖,“讓我們來看看,到底哪一個會活下來,哪一個又會死去——”



    作者有話要說:恩——



☆、Chapter 70

    伏地魔朝哈利舉起了魔杖——

    “來吧,一場決鬥。讓我們看看到底哪一個會活下來,哪一個又會死去。”

    “不。”哈利的身體在顫抖。

    “不?我沒有聽錯吧,你說‘不’?”伏地魔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房間裡的食死徒們哄笑了起來。

    “對!我說不!”哈利低著頭,魔杖垂著指向地面,“我拒絕!”

    “你拒絕?你這是準備束手就擒?”伏地魔笑了起來,然後猛地收斂,“我不允許,Imperio(魂魄出竅)!”

    哈利靈巧地一個側身,魔咒的藍光擦著他的耳側飛了過去。

    “好,很好。看來這幾年來你真的是很努力,不過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伏地魔說。一時間各種顏色魔咒的光從他的魔杖裡飛出來源源不斷地指向哈利。有些,哈利躲過去,有一些他沒有。但是,就像是在戲弄獵物一般,這些咒語都不是致命的,只是在哈利身上造成了一個又一個流血的傷痕。

    眼看著哈利就要抵擋不住的時候,伏地魔突然收起了魔杖,但是以他為中心瞬間爆發出的魔壓幾乎壓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匍匐在地。他的眼裡透出滔天的怒意,尖銳而瘋狂,眼眸紅得發暗發黑。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發狂的時候,他一個瞬移憑空出現在了哈利身後,骨白色的魔杖抵住了哈利脖頸一側的動脈——

    “反擊,或者死。”他輕聲地說。

    “不。”哈利固執地說,別開了腦袋。

    “哈——不?!你不是早就想要殺死我了嗎,我給你這個機會。否則不光你活不了,其他的——也一個都逃不了。”話音一落,骨白色的魔杖忽然調轉指向了斯內普,紅色的光瞬間沒入斯內普的身體,斯內普立刻跌倒在了地上痛苦地蜷縮起來。預言球從他的手中滾落,滾到了地板上。

    “你——你這個混蛋!”哈利喊叫著,幾乎同時,一道同樣光芒的魔咒從他的魔杖杖端射出,直直地射向他身後的伏地魔。身體往旁邊一閃,伏地魔毫不費力地躲過了。

    “太慢了!你得學會出其不意,無聲魔杖我教過的……”伏地魔的話還沒有說完,又一道紅色的光芒直直地朝他飛了過來,他堪堪躲過顯得有些狼狽。食死徒們驚呼了起來,舉著魔杖朝哈利沖了過去。

    “我說了,管好你們的魔杖!”左手向前一揮,食死徒們立刻被擊飛重重地撞到牆上。收回手,伏地魔突然平靜了下來,面無表情仿佛再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只是他的雙眸依舊血紅死死地盯著哈利捂在胸口的左手然後轉移到他的臉上——

    “這樣的眼神很好。但只是這樣就想要殺死我是不可能的,你還不夠狠,親愛的。”伏地魔說,“試試別的,更狠的黑魔法,複雜多變一點可以讓人防不勝防。” 他一邊說著一邊玩耍似的揮舞著他的魔杖,一道又一道的魔咒飛向哈利,但是每一道的速度都不快,這讓哈利有了足夠的時間避開它們並且反擊。

    哈利也真的這樣做了。他的左手護在胸前用無聲魔咒支起了一道透明的護盾,右手指揮著魔杖進行反擊。幾條魔咒飛了過來,又有幾條飛過去,兩人一來一往,釋放的魔咒種類驚人的相似,漸漸地竟然連施咒頻率的達到了不可思議的一致。

    在這一刻,黑魔王和哈利.波特幾乎勢均力敵。站在周圍的食死徒們面面相覷,他們都被這一幕驚到了。是真的勢均力敵嗎?斯內普和盧修斯對看了一眼——中間,正魔杖相向的兩個人更像是在進行決鬥訓練,確切的說是黑魔王對哈利.波特的一對一決鬥特訓。黑魔王特訓哈利.波特,這可能嗎?又為了什麼?為了之後更好的以命相搏?這世界果然瘋狂了,梅林的鬍子!

    “看來你都學會了,但是還不夠堅決。”在輕輕鬆松地擋掉了一道神鋒無影之後,伏地魔笑著說。

    哈利舉著魔杖的手抖了抖,他沒有去看伏地魔而是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這種時候分神可不行,還是說——你在等什麼,嗯?”伏地魔一甩手一道光芒劃破了哈利的臉頰,“不過可惜了親愛的,沒人會來。現在這個房間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全對立的空間,除非我允許,否則沒人能進來哪怕他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你、你說什麼?”在聽到鄧布利多這個名字時哈利猛地抬起了頭,第一次直直地看向伏地魔,碧色的眼裡寫滿了震驚。他的手抖得厲害幾乎快要拿不住他的魔杖了。

    “我說什麼?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我親愛的傻姑娘!”伏地魔大聲地笑了起來,“當你被帶過來的時候,我多麼希望是我看錯了啊。叫嚷著‘要活著不想死’的你為什麼就這麼不愛惜你自己的小命呢,嗯?”

    “什、什麼?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哈利的眼裡出現了慌亂。

    “哈——你聽不懂!你聽不懂啊!”伏地魔笑得更厲害了,“看看你的魔杖吧親愛的,你就懂了。”

    順著伏地魔的視線哈利看到了,看到了他手上正對著伏地魔的魔杖慢慢地變幻了起來,變成了……變成了十又四分之三英寸,柳木,蛇神經——她的魔杖啊,在持續不間斷的魔咒釋放之後,加注在魔杖上的混淆咒失去了作用。終於還是暴露了啊。她木然地睜著眼睛,她想要做點什麼,但她能做什麼呢,似乎連身體裡最後一分力氣都被抽調了。

    因為伏地魔的話,所有人的視線也和“哈利”一樣加注到了“他”的魔杖上。斯內普立刻就發現了,也知曉了這個所謂的哈利.波特是誰。“該死的!”斯內普低咒了一聲沖了出來,但剛剛邁出第一步就被一股無形地力量給擊飛了。

    “爸爸!”她想要撲過去,鑽心咒的紅光擋住了她。

    “想去哪,我親愛的小未婚妻,咱們的遊戲還沒有結束。作為不聽話的懲罰——”裡德爾勾了勾唇,“貝拉、巴蒂、亞曆克斯,幫我好好照顧他——咱們的魔藥大師。”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尤其是盧修斯.瑪律福。斯內普莫名的行為、小救世主那一聲突兀的“爸爸”以及黑魔王大人對“他”的稱謂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大瑪律先生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試圖弱化自己的存在。至於作為被點到名的三個食死徒,在錯愕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便齊齊進入了癲狂的狀態,他們可是等很久了。幾乎在同一時間,三人齊齊將魔杖對準了斯內普——

    “Cruc(鑽心剜)——”

    “不許碰我爸爸!”頂著哈利的臉的愛琳抬起了她的左手用力地朝三個舉著魔杖的食死徒一揚,三人——貝拉特裡克斯、巴蒂和亞曆克斯又齊齊地跪了下去,痛苦地捂著左手手臂。

    是黑魔標記的懲罰!

    哈利.波特竟然能啟動黑魔標記!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動,甚至連抽吸聲也沒有發出,如同是石化了一般(除了在地上哀嚎的三個),就連裡德爾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秒的空白。緊接著他笑了起來,眉眼間是滿滿的扭曲的興奮。隨著一聲爆鳴,他憑空出現在了愛琳的身側,粗暴地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親自標記的勁敵啊——怎麼樣,這個標記好用嗎?能夠自如控制黑魔標記的感覺怎樣?”裡德爾在愛琳耳邊低語,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這一刻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教人不寒而慄。

    而愛琳卻不為所動,她整個人都還處於發愣的狀態——她做了什麼?她在用黑魔頭留給她的力量對付了食死徒?

    “竟然在我說話的時候走神?不好的習慣——”

    隨著裡德爾用力的一折,哢——愛琳的手腕斷了,加注在三個食死徒身上的懲罰也隨之斷裂。劇烈的疼痛讓愛琳回過了神,她反射性地看向她的斷手。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手指發生了變化,更細更長也更白了,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在發生變化——

    “看來複方湯劑的時間到了。”裡德爾說。然後,在不知情的食死徒們的瞠目結舌中,大名鼎鼎的活下來的男孩哈利.波特的身體扭曲抽高抽長變成了黑髮、黑眸嬌滴滴的姑娘,愛琳.斯內普。

    複方湯劑!他說複方湯劑!愛琳木然地站在那裡睜大了眼睛,因為恐懼因為震驚更因為心底呼之欲出的大膽猜測。

    “你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裡德爾抓著愛琳的手將她往上一提,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臉幾乎要碰到一處。“我知道?你指的是你用複方湯劑假扮成哈利.波特這件事,還是知道你用鄧布利多那個老傢伙教你的禁咒禁錮了我的魂片這件事?嗯?”

    愛琳呆若木雞。但裡德爾似乎覺得還不夠,他俯下、身嘴唇貼近愛琳的耳垂,一字一頓地說:“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嗯,愛琳?”

    時間轉回到五個小時前,麻瓜遊樂園的摩天輪上:

    禁咒藍綠相間的光芒一閃而逝。愛琳收起了魔杖,用力地握了握掛在頸間的顫動著的正微微發燙的懷錶。然後閉眼幻影移形出現在了霍格莫德豬頭酒吧二樓陰暗的小房間裡——

    “愛琳.斯內普?”一個男人從陰影裡走了出來,是西裡斯.布萊克。

    “是我。”愛琳說,接過了布萊克手裡放了哈利.波特頭髮的複方湯劑一飲而盡,“走吧教父,別讓他們等急了。”

    “走神可不是好習慣,另一隻手也不要了?”

    耳邊傳來的裡德爾的聲音讓愛琳立刻從回憶中驚醒,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被鉗制住的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放開了。她猛地倒退了兩步,拉開了與裡德爾的距離。

    愛琳的舉動徹底地點燃了裡德爾心底的怒火,他怒極反笑:“這麼迫不及待地退開是為了保持決鬥的距離嗎?是了,咱們的決鬥遊戲還沒有結束。”說著,他也倒退了幾步,在相距愛琳約三碼的位置停住,“舉起你的魔杖我的傻姑娘,決鬥繼續。”

    “不,我拒絕。”愛琳說,別開眼不去看他。

    “不——你拒絕——”裡德爾挑了挑眉毛,懶洋洋地重複著愛琳的話,“因為什麼拒絕?又因為什麼而不敢看我?因為這張臉嗎?它和你朝夕相處的那一位長得一模一樣?”

    他停了下來,愛琳沒有說話。

    “恐怕還因為我死了之後他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殺了他了吧,你的心上人,我的魂片,現在正掛在你胸口的那位——”

    愛琳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裡德爾出現了一秒的失神,然後他無聲地笑了,越來越瘋狂整張臉都扭曲了。

    “被說中了心事?下不了手?……不——不——不,這可不行。沒聽預言說嗎,我們兩個必須死一個,我死了興許你的小情人能代替我單純地變成了湯姆.裡德爾;而你死了——”血紅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他們——西弗勒斯.斯內普,德拉科.瑪律福、韋斯萊……一個都活不了!所以舉起你的魔杖,乖,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是啊,他說過的,他做得到。仿佛認清了事實一般,愛琳閉了閉眼,堅定地舉起了她的魔杖。房間的另一端,斯內普想要阻止卻被一個意料之外的石化咒制止了,來自他的女兒。

    裡德爾看見了,戲謔地勾起了唇然後重新看向愛琳——

    “你想要一直保持沉默到最後,還是說根本就一句話都不想對我說?是了,主魂是有體溫的,剛才已經確定過了吧。”看到愛琳眼裡一閃而過的錯愕,他笑了笑,“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了。鑒於長時間以來你對我的干擾……讓我們用一個魔咒瞭解了吧,索命咒,咒語還記得吧,我數到三一起開始。一、二……三。”

    “Avada Kedavra!”/“Deformation!”

    魔咒的光,一綠一藍擦身而過,直指愛琳和裡德爾的胸口襲去。綠色的擦著愛琳的髮絲擊中了她身後牆角的一隻蜘蛛;藍色的,包裹著愛琳隨魔咒一同扔出的魔杖化身為鋒利的匕首刺入了裡德爾的胸膛,正中心臟。

    兩個不能都活著,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

    (未完待續……)



☆、Chapter 71

  十九年後一個初秋的旁晚,年輕的女士推著一把輪椅從山腳下的小房子裡走出來,輪椅上坐著個英俊的男人——黑髮、紅眸,她的丈夫毫無疑問。
  
  男人不舒服地抬了抬腳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卻被身後的女士惡狠狠地摁住了肩膀——
  
  “好好坐著,湯姆.裡德爾先生。”年輕的女士笑得很溫和就像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如果忽略她言語中明顯的威脅意味的話。
  
  “如果我沒有記錯——”男人挑了挑眉毛,“我只是失明而不是癱瘓,親愛的愛琳——裡德爾夫人。”
  
  “是啊,你只是失明。”愛琳在男人身前蹲了下來,伸手撫上了男人的眼睛——紅得炫目就像是最上等的寶石,卻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永遠地定格了在他最後能看到她的那一瞬。愛琳的眼睛也跟著黯了下去,“你明明可以——為什麼當時不給自己止血呢,一個止血咒對你來說那很容易不是嗎?”
  
  男人綻開了一抹愉悅地笑容伸出手準確無誤了握住了愛琳的。“止血咒的確很容易,但是之後呢?我恐怕就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體溫下降,那麼愛琳你呢,還會那麼痛快地認出我嗎,嗯?”
  
  “不會。”脫口而出的答案以及男人臉上了然的表情讓愛琳呆了呆,“可是,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用變形咒而不是阿瓦達索命?”
  
  裡德爾垂下了眼笑而不語——如果是索命咒,那麼他的咒語怎麼可能打偏?他一點也不介意拉她一起進地獄。
  
  愛琳見他不說話便也跟著沉默了,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了上來——
  
  十九年前的6月24日魔法部神秘事務司。
  
  “Avada Kedavra!”/“Deformation!”
  
  魔咒的藍光裹挾著魔杖應聲而出,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癱軟在了地板上,除了虛脫之外毫髮無傷。記憶中前一刻宛若死神鐮刀般致命的綠光在她的耳旁呼嘯而過,只帶走了她的幾根斷發。而對面——
  
  愛琳睜大了眼睛。
  
  那個號稱飛離死亡的男人還站在那把玩著魔杖,似笑非笑。那魔杖……是她的,前一刻還深深地插進他心臟中的她的魔杖。她的視線從男人手上的她的魔杖順理成章地轉移到了男人的心臟處……
  
  不……騙人的吧……這不可能……
  目光所及之處鮮血噴湧而出,順著他的黑色長袍淌到下面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滴、一滴,落下、濺開,就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豔麗玫瑰。
  
  愛琳突然意識到她不能動了,這一刹那仿佛連呼吸和心跳都齊齊停滯了一般。這不正是她期盼的嗎,殺死他,刺中他的心臟,但為什麼連她的心臟也好像被刺中了一樣的生疼呢?她不懂。
  
  周圍的食死徒們終於清醒過來,他們慌亂地朝中間跑過來,有些迫切地想要查看男人的傷勢而更多的則舉起了魔杖對準了愛琳。
  
  “難道說我的命令不管用了?——管好你們的魔杖。”男人緩緩地說,猩紅色的眸子從一干食死徒臉上一一掠過瞬間便制止了一切動作,就像是最高明的石化咒。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朝愛琳走了過去。步履優雅、神態自若,完全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然而他走過的地板都沾染上了用血水澆灌而成的豔麗的玫瑰。
  
  “怎麼樣,還站得起來嗎?”唇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他朝愛琳伸出了手。
  
  或許是太過熟悉的笑容,或許是太過熟悉的口吻,或許是太過熟悉的臉,或許……愛琳把手放了上去,手心裡傳來的是陌生的體溫,但它們在迅速的流逝中隨著他心臟處不斷流逝的新鮮血液和生命力,然後變涼、變冷、變冰,變得越來越熟悉……
  
  “你——你是誰?”愛琳問道,聲音在發顫。
  
  “湯姆.裡德爾。”
  
  就在這時,天花板燃起了墨綠色的火焰,從火焰中間一下子飛出好幾條白色人影。是鄧布利多和他的鳳凰社。
  
  “晚上好鄧布利多,這場戲還看得滿意嗎?”裡德爾拉著愛琳的手若無其事地轉身,正面面對所謂白巫師的領袖。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愛琳,再看看幾乎已經成了半個血人的裡德爾,最後視線定格在了兩人交握著的手上。老頭子幹幹地笑了笑,一道空間隔離咒打亂了全盤計畫,而明明已經掌控了一切的男人竟然還饒有興致的在他們可以追蹤到的最後一個地方釋放了影像咒……可不就是一場戲嘛。真是……鄧布利多在心底搖了搖頭,表明卻依舊平靜如常——
  
  “晚上好湯姆,需要處理一下嗎,你的傷口?”鄧布利多彎腰撿起了腳邊沾染上了灰塵的預言球,放到嘴邊吹了吹,“即使是巫師,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
  
  感覺到牽著的愛琳的手瞬間的僵硬,裡德爾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死亡不過是另一個偉大旅程的開始,這是你說的吧鄧布利多。況且,你和我的小未婚妻籌畫了三年不正是為了這一刻嘛,為了伏地魔的死亡。”
  
  既不是“我”,也不是“湯姆.裡德爾”,更不是“湯姆.維德”而是伏地魔……看著對方那張和伏地魔完全搭不上邊的俊臉,再看看對方身後明顯服用了複方湯劑的本已宣告了死亡的食死徒們……鄧布利多的老臉抽了抽,果然是好算計啊
  
  雙方——食死徒和鳳凰社成員,在裡德爾和鄧布利多談話時不約而同選擇了站在自家首領的身後,手中的魔杖拽地緊緊地謹慎地對準了另一方。(除了斯內普,還被石化著)
  
  這時,從食死徒一方發出了一陣驚呼聲,只看到一直神色坦然的裡德爾忽然晃了晃,整個人癱倒了下去,眼見著就要砸到在地板上的時候,他倒下去的一側突然多出一個人來——眼眶泛紅,臉色發白,是原本站在另一側的愛琳。她從後面抱住裡德爾,半拖半抱著把他扶坐在了地板上,死死地咬著嘴唇,整個人都在發抖。然後,她顫抖著把臉貼到了他的頸窩裡——
  
  “湯姆,你——你不要死了好不好?”
  
  裡德爾無聲地笑了,想抬起手卻不太能辦得到了——即使是巫師,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這句話果然說得不錯,他戲謔地想道。意識開始逐漸渙散,他的嘴唇動了動,仍舊猩紅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著鄧布利多手上的預言球。愛琳注意到了。
  
  『兩個不能都活著,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
  
  氣血莫名地從心底湧了上來,愛琳右手一揮,一記“粉身碎骨”從指間射出,嘭——!預言球炸了開來,直接在鄧布利多的手上炸得粉碎。
  
  “媽媽說了,讓該死的預言都梅林的見鬼去。所以湯姆,你不要死了好不好?”愛琳說。
  
  裡德爾笑出了聲,他的手又能動了,修長的食指輕觸愛琳脖頸上掛著的小懷錶——
  
  「打開」
  
  懷錶應聲打開。砰!重物砸到地板上的聲音。只看到一條比蚯蚓還小的黑色小蛇從懷錶裡掉了下來,在砸到地板的一瞬間又嘭得一聲變大,變成了拇指粗細。「我還是第一次把自己變得這麼小,老傢伙的禁咒還真是厲害!」海爾波嘟囔著鑽回了裡德爾的袖子裡。而裡德爾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它身上。他的手觸摸到了懷錶的中央,輕輕一碰,固定著錶針的紅色寶石就落到了他的手心裡。
  
  在看到那枚只有米粒大小的寶石的一瞬間,鄧布利多的瞳孔縮了縮,然後無奈地閉上了眼。是魔法石啊,以某種感官能力的衰退為代價的能使巫師起死回並且增加一定生命力的魔法石呦,梅林的鬍子!
  
  等到裡德爾將魔法石一口吞下再一臉挑釁地看向鄧布利多時,鄧布利多的老臉終於忍不住又狠狠地抽了抽,鑒於各種情況……尤其是確實有個“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或許他現在已經瞭解了)”的人的存在……
  
  “伏地魔死了。”鳳凰社的領袖這樣宣佈道。
  
  “恩。”終於能動了的斯內普看著某只又一次抓著自己女兒的手的爪子,咬牙切齒。
  
  盧修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搖頭,德拉科啊——
  
  德拉科:……(作者,我為什麼會在這?)
  
  這時候,正當食死徒和鳳凰社雙方統統從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狀態逐漸放鬆下來的時候,神秘事務司的大門突然被呯的一聲撞了開來。一連串男男女女的巫師湧了進來,帶頭的是一臉慌張的現任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
  
  “哦哦——我的老天啊——鄧布利多和維德先生,你們都在,這真是太好了。妖精——妖精叛亂了——!”
  
  直到這一刻,食死徒和鳳凰社全員終於真的全部放鬆下來了。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而更為關鍵的是,敵人的敵人會轉變成最便利的同盟。
  
  回憶結束,愛琳把頭枕在了裡德爾的膝蓋上。
  
  “湯姆,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妖精們正好在那個時候叛亂了?”
  
  裡德爾愉悅地揚起一邊的眉毛,“看”向遠方。
  
  “是啊,怎麼會這麼巧呢?”他輕歎道,他想他是永遠也不會告訴他的傻女孩,在妖精叛亂事件發生的一個月前他恰巧將巨人趕進了妖精們的地盤——
  
  沉默了一會兒愛琳突然抬起了頭,“湯姆,我們不去送他們不要緊嗎?今天可是他們倆第一天去霍格沃茲啊!”
  
  裡德爾怔了怔,笑著在愛琳的唇邊印上一吻,“你不覺得你說得有點晚了嗎親愛的傻姑娘,這時候分院儀式都該開始了。”他呢喃著在濃濃的暮色中加深了先前那個吻。
  
  ×××××
  
  霍格沃茲燈火通明的大禮堂裡,一年級新生照例被排成了一列站在禮堂的最前方。
  
  “哥哥、哥哥,你說我會被分到哪個學院?媽媽說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離廚房最近,我要是能分到赫奇帕奇就好了。”新生隊伍中一個有著一頭暗紅色長髮,黑色眼睛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問站在她身邊的男孩。
  
  男孩長得很英俊,對於十一歲的孩子來說,他的個子算高的,黑黑的頭髮、略有些蒼白的皮膚。
  “赫奇帕奇?”他皺了皺眉,“赫奇帕奇也好,媽媽會高興的。”
  
  這時候分院帽已經結束了它這一年的新編曲目,嚴謹的女教授走了上去將它提在了手裡,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卷羊皮紙。
  
  “我現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坐到高腳凳上,聽候分院。”她說,“漢娜.艾博!”
  
  就在一個面色紅潤、梳著兩條金色髮辮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佇列的時候,之前的男孩微微眯了眯眼睛,警覺地打量起坐在教員席上的人。那是——他的瞳孔縮了縮瞬間變成了暗紅色,又瞬間恢復成原狀。
  
  “莉莉.裡德爾!”女教授一念出名字又立刻低頭重新看了一遍。教員席的正中間某個白鬍子的老頭,以及他左手邊的第一位(黑臉魔藥教授)和第二位(包著大包頭的傢伙)同時正了正身體。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小女孩看了她哥哥一眼飛快地跑到了赫奇帕奇的長桌邊坐下。
  
  在某個轟動了整個禮堂的某個頭上長疤的男孩被分進了格蘭芬多之後,分院儀式不緊不慢地繼續。終於——
  
  “下一個,湯姆.裡德爾(Jr.)!”
  
  啪!中間的老頭碰翻了他的被子,最左邊的那一位大包頭渾身上下散發著大蒜味的同志失態地站了起來,而他們之間,某個忍了很久的油膩膩的大蝙蝠格蘭芬多的寶石殺手地窖蛇王魔藥教授終於忍無可忍,一抬手掀翻了桌子,那根著名的魔杖——白樺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蛇神經,對準了螢幕——
  
  “作者,你夠了。”斯內普咬牙切齒。
  
  額——正將爪子放在鍵盤上劈劈啪啪的某停了下來,摸了摸鼻子。夠了——除了湯姆.裡德爾先生變成了湯姆.瞎了眼的.裡德爾先生之外,大家都幸福了——的確是夠了。
  
  =TheEnd=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就算是完結了,(鼓掌、撒花……)
總感覺有些對不起一直追文到現在的你們呐,因為中間斷了三個月的關係連接上、思路上甚至文風上都……哎哎,沒寫好,實在是抱歉啊(下一次會更努力的,握拳)
1.關於預言,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吧,這裡預言的主角其實是愛琳。七月末出生——愛琳的生日是7月31日,在設定中兩個世界是平行世界前後正好相差19年也就是說愛琳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這個世界哈利出生的一年,親自標記——湯叔俯身在納納身上最開始咬的那一口可不就是送了愛琳一個可以控制黑魔標記的標記嘛,黑魔頭不懂的力量——愛(俗套了)至於三次打敗黑魔頭的家庭——莉莉和教授那一對怎麼算都夠了
2.關於死而復生的食死徒們類似貝拉、小巴蒂大家一定也都猜出來了,複方湯劑嘛
3.關於湯姆.瞎了眼的.裡德爾,魔法石的副作用——某種感官能力的衰退,這裡特指視力
4.關於番外……腦子裡倒是有很多,還是接受點單好了(留言哦——親)



☆、番外②生活

  同居——
  
  來勢洶洶的妖精叛亂在食死徒和鳳凰社聯手之後迅速敗退,前後不過兩個月,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場戰爭的真實性。更為糟糕的是,食死徒們,不,現在應該稱作新興貴族們,以瑪律福家和帕金森家為代表,在領袖湯姆.維德的領導下在這場戰爭中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聲望和榮譽。但這一切只是個開始……
  
  戰爭結束的第三天,為戰爭勝利作出了巨大貢獻的魔藥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非常、非常地不痛快。悲劇的是他的不痛快不得不隱藏在心底,只因為正坐在自己沙發上瞎了眼的讓他不快的那個他,正好是他的頂頭上司。
  
  “不歡迎嗎,我的魔藥大師?”瞎了眼的裡德爾先生笑得十分燦爛。
  
  “您的到訪是我的榮幸。”斯內普先生皮笑肉不笑。他抬頭迅速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差五分就到五點了,這使得他本就陰沉的臉迅速變黑中。就在這個時候壁爐的火焰不識相的燃了起來——
  
  “爸爸,我回來了。O.W.Ls考試比想像中的要難一些,不過我想我應該是能通……”愛琳從火焰中跨了出來,在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時愣了愣臉迅速地紅了。兩相對比之下,斯內普先生的臉色……基本上和他身上的袍子如出一轍。
  
  “下午好,愛琳。”裡德爾說。
  
  “下午——恩——湯姆,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
  
  “接我?”/“接她?”愛琳和斯內普同時出聲。
  
  “你忘了嗎,愛琳?”裡德爾先生站了起來,非常“不小心”地磕到了茶几。他眨了眨眼,那雙永遠沒了焦距的緋紅色眼睛在黑暗中試圖搜尋愛琳的身影。
  
  愛琳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快步走到裡德爾身前抓住了他的手。
  
  “爸爸,我想回梅爾鎮去住,湯姆他(瞎了)……我要照顧他!”
  
  斯內普:“……”(敢怒不敢言)
  
  所以說啊,苦肉計神馬的最管用了!
  
  ×××××
  
  痛恨——
  
  又是一年的九月一日,梅爾鎮東面山腳下小房子的壁爐前——
  
  “愛琳——”黑臉斯內普沉聲又催促了一聲。
  
  “知道了爸爸。”抓了把飛路粉,愛琳忍不住再一次抬頭望向樓梯的方向,“可是爸爸,湯姆一個人留在家裡不會有問題吧?”
  
  “他只是失明,又不是癱瘓。”斯內普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自家傻姑娘直接扔進壁爐。
  
  “可是……”愛琳想到了裡德爾前一天晚上差點被椅子絆倒的情形,皺眉、咬唇,“要不我不去了吧,反正都已經會了,等到期末直接參加考試好了。”
  
  “斯內普小姐,作為霍格沃茲的魔藥教授和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我不得不提醒你,達不到一定課時想直接參加考試那是不可能的。”斯內普已經到達了爆發邊緣。
  
  “是這樣的嗎?”愛琳苦惱地皺了皺眉,“可是我上個月不是被允許和哈利一起參加O.W.Ls考試的嗎?”
  
  斯內普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他該說那只是個特例嗎?但是憑藉那一位的手段,這樣的特例簡直是易、如、反、掌!正當斯內普苦惱的時候,愛琳突然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然後毫不留戀地徑直跨進了壁爐。斯內普下意識地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爸爸,你還不走嗎?”愛琳拍了拍她的袖子問道。緊接著一條拇指粗細雙眸血紅的白色小蛇從愛琳的袖子裡探出了頭,歡快地吐著蛇信子——
  
  「我們先走吧愛琳,斯內普教授一定是想起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是這樣的嗎,湯姆?好吧,那我們先走好了。爸爸,你快點哦——」
  
  嘭的一聲壁爐裡燃起了綠色的火焰,照亮了斯內普黑的發青的臉——
  
  “該死的見鬼的阿尼瑪格斯!”
  
  從此以後,蛇這種生物成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最為痛恨的生物,沒有之一。(囧,他忘了斯萊特林們都是蛇,而他本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條……)
  
  ×××××
  
  求婚——
  
  兩年後,愛琳畢業了。
  
  八月的一個傍晚,瑪律福家的繼承人盛大的成人典禮之前,斯內普家的兩父女經由一次性門鑰匙憑空出現在了瑪律福莊園正中間的噴泉邊。
  
  “啊呀呀——西弗勒斯、愛琳,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瑪律福家的大家長攜帶著妻子兒子迎了出來。
  
  眼尖的魔藥教授在他們身後瞥到了他瞎了眼的上司的一片衣角。強壓下心底翻起的氣血,又恰巧看到正友好交談著的他的女兒和某只鉑金孔雀的兒子,魔藥教授靈機一動——
  
  “愛琳,你不是說長大了之後要給你的教父——德拉科當新娘的嗎?”
  
  “啊?”愛琳茫然地抬起了頭,“對哦,好像是……”然後看向德拉科,後者愣了愣緊跟著紅了臉。
  
  這時候某瞎了眼的裡德爾的先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面部神經逐漸壞死中的盧修斯.瑪律福的身側——
  
  “盧修斯,你是希望看到一個活著的繼承人,還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德拉科.瑪律福,嗯?”
  某些人不能威脅,不意味著另一些人也不能,裡德爾先生優雅地挑眉。一閃身,準確無誤地走到愛琳的身前,在隔開了某個鉑金小鬼的同時拉起了愛琳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啊呀呀——西弗勒斯,”大瑪律福先生如夢初醒,手杖搭上了斯內普的肩膀,“實在是不好意思。德拉科和格林格拉斯的二小姐已經有了婚約,訂婚的消息會在今天晚上的宴會上宣佈,是的,今天晚上!”
  
  “如果你的腦門沒有出汗的話,似乎可以增加這句話的可信度!”魔藥大師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眼不見心不煩!眼不見心不煩啊!
  
  在斯內普離開後,很有眼力見的大瑪律福先生帶著他的妻子兒子迅速退場,並貼心地清理了出了以噴泉為中心半徑100碼的無人區。
  
  “為什麼想當你教父的新娘?”清風吹過,裡德爾平靜地問。(注意是教父,而不是德拉科.瑪律福。)
  
  “因為教父真的很厲害,而且也很好看。”怔忪了幾秒愛琳笑著說道,笑得很坦然,“小時候就希望能和教父永遠在一起,媽媽說如果想和一個人永遠在一起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他的新娘。所以——恩!”愛琳點了點頭。
  
  “是嗎?”裡德爾也笑了,永遠失去了焦距的緋紅色雙眸緊盯著愛琳的臉,“那現在呢,還想嗎?”
  
  愛琳被他看得臉紅了,搖了搖頭。在意識到他已經看不見了時,她張了張嘴:“不想了,德拉科他——不是教父,我也不是小時候的我了。”
  
  “哦——那現在的愛琳——”裡德爾俯下、身,貼近愛琳的臉,“希望和誰永遠在一起了?嗯?”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的聲音在這樣的夏夜裡仿佛帶上了絲絲迷情劑的味道。
  
  “湯——湯姆。”就像是受到了蠱惑,愛琳訥訥地開了口。
  
  “所以——”名為湯姆.裡德爾的迷情劑的作用在繼續。
  
  “所以——等我長大了當你的新娘好不好,湯姆?”
  
  “好。”
  
  ……
  
  ×××××
  
  婚後——
  
  “不,我要回蜘蛛尾巷!我要跟爸爸一起住!”裡德爾夫人異常堅決,即使她和她丈夫的婚禮剛剛結束,即使他倆還在禮堂的正中央,即使周圍的賓客沒有散盡。呃——他們散盡了,在看到裡德爾先生臉上那一抹堪稱驚豔的笑容之後。
  
  “一定要嗎?”裡德爾先生挑了挑眉毛。
  
  “一定!”裡德爾夫人堅決地點頭,“爸爸只有我了,你還有兩隻家養小精靈。”
  
  裡德爾先生沉默了三秒。
  “那麼把父親接過來一起住?”
  
  “哎?”裡德爾夫人呆了呆,“可是,爸爸不可能離開地下室他的那些坩堝的吧?”
  
  “把那些坩堝一起搬過來。”
  
  於是,倒楣催的教授被搬家了……
  
  ××××××
  
  懷錶——
  
  裡德爾夫人有件首飾,非常珍視的首飾,這是裡德爾莊園所有家養小精靈都知道的事。那是一隻小懷錶,金色的,裡德爾夫人幾乎每時每刻都把它掛在脖頸上,除了洗澡。與之截然相反,裡德爾先生很痛恨它,痛恨到曾經幾次趁裡德爾夫人洗澡的時候把它四分五裂、粉身碎骨、神鋒無影……當然,為了防止被裡德爾夫人看出些什麼,他總能在她出來前一秒將它恢復如初。
  
  浴室裡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裡德爾先生手指往上一挑,那只懷錶便掛在了他的手指上。
  
  “湯姆,不准碰它。”浴室的門唰的一下拉開了,裡德爾夫人頂著滿頭的泡泡從裡面探出了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它做過什麼!”
  
  裡德爾先生手一松,懷錶掉落到地板上了咕嚕嚕滾到了牆角裡——
  
  “不碰它——那碰你好了。” 裡德爾先生說。在一個精確的幻影移形之後,他出現在了裡德爾夫人的身側。隨著裡德爾夫人的一聲驚呼,浴室的門隨之關上。至於懷錶……呃……或許第二天早上裡德爾夫人會想起它(-0-!)
  
  一個月之後,裡德爾夫人被發現懷孕了;再九個月之後,裡德爾府上多出了兩隻包子,一男一女。男孩,黑髮黑眸,取名為湯姆.裡德爾(Jr.);女孩,紅發黑眸,取名為莉莉.裡德爾。
  
不定時休工狀態中,若大家都只想看文,不發文,也不想回覆,那......
淡の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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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fiction22 第 16 篇文章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j7a9n1e020
很好看,就是中間的文有點複雜,差點看不懂~~感情戲的部分太深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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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複雜~後面~咱真的有點看不懂~
要殺不殺的~嗯感覺有點相愛相殺的意味~
後半段咱足足看了兩遍呢~噢~黑暗的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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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女主角在看到魔鏡後說的那一段話,
把我在前文對她的不滿通通抵消,甚至轉正好幾倍!!
後來也在思考,是不是她只是在裝傻呢?
或許在暴躁的湯姆身邊,只有無知的人,
感覺掌控在他手掌心的人,才能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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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的守備範圍真大,從母輩到孫輩都有(其實應該算曾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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