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瞬间回归平静。那些毫不自制的呻吟在走廊有限的空间冲撞着,显得格外清晰。我听到有人咽口水的细密声音,真想吼一句:无耻的下半身动物!可是在这连脚步覆上地面都像打桩的静谧空间,我们也怕打扰了他人的雅性……显然,更怕有谁突然开门看到一群酱紫色的猪肝走过被吓坏。
突然,身边某只不怕死的家伙手指勾上我的尾指。我猛然如触电般的颤抖!这才发现我反应也满大的。我不敢迎上她的眼睛,手尴尬地握成拳头。
正因如此,没注意到脚边的楼梯,就一个趔趄滑了下去。Sixth猛地揽住我的肩膀,可是她哪里承受得了我的惯性,于是乎我们极其惨烈地一起摔下了楼梯。——抑或是蹦下了楼梯?
“嘭!”
我狠狠地闭上眼,咬出一句话:“呐,忍什么笑哈忍什么笑哈?我知道你们赚到了嘛赚到了嘛!”
世界彻底安静了。连沙发的摇晃声都听不见。
嘿,诸位谨记,破坏发情者交配是不道德的哈!
风斜斜地刻过颧骨,细细地扎进脸颊,偷偷地蹿进耳朵,直直让揉了三四回的鼻子结成一块冰。
躲在公车站牌形成的一个死三角里面避风,硕大的发着冷光的广告配合着夜车呼啸的喇叭声,格外凄清。同时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减小受风表面积。而Sixth坐在我身边,双脚收拢,五指交叠。我突然间就恍了神。
她的手指扣上我的脊骨:“疼吗?”语气扩散在空气中,被冻成好几段。
“呐,不疼。”
右脸突然感到一阵暖,抬头,是小虾拿着两罐热玉米汁贴在我的脸颊,并递给Sixth一罐。
我放在手心抱着取暖:“哪儿弄的?这么晚了。”
“Family开着,兄弟几个逼着店员去热。”
“哦,难怪去那么久。”嘴上应和着,心却仿佛沉潜入黑暗的海底,尽管寒冷直逼,依旧有窜动的暖流丝丝入扣。
“好啦,他们几个说要去打桌球,我负责护送公主殿下回家。”
这个笑话很冷:“不用不用,”甩甩,“我们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白痴!”小虾的声调突然拔高,“半夜三更你们两个女生回家,是男人都会起歹意!”
“呵呵。”冷笑,瞄瞄Sixth,忍住不说“女的也会起歹意好不好?”
她笑了,露出两排小白牙,拍拍我:“没事啦,绅士应该送女生回家啦。”
我倔着嘴转头不看她。突然发愣,“……我、是、女、生……”硬生生地敲在心壁。眼眶有些发酸,突然想起很早以前看过的《蓝色大门》,小柔就是坐在热闹的篝火旁,写下那句——“我是女生,我爱男生。”
趁我发愣当际,小虾不由分说地抓起我的手腕,塞进的士后座。真是屈辱的姿态。
即使我当绿出了名的能达,终究因为是女生,于是力气逊男生一筹。
这几日发生的事夜夜夜夜黑色潮水般包裹着我,宛若窒息。现在的我犹如敏感的飞虫,一点火星就可以撩拨神经引发巨颤。
不过很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被那位青春的中年老司机驱散了。
我很是能理解开夜班的时候遇到几个学生打扮的小孩的心情,而我们又在讨论去谁家过夜乐此不疲。
小虾:“到我家吧,反正我没跟父母住在一起。”
我奸笑:“不行不行,你家太远了,开门还要惊动管家,爬4楼要累死人了。我爸妈现在肯定在工作,你们来我家没问题。”是啊,我爸现赴纽约开会,我妈应邀去日内瓦表演。
Sixth配合道:“好啊,反正后天期末考,你这个年段第一要帮我们复习哟。”
合:“哈哈哈哈,师傅,到XX路XX栋!”
司机绷脸:“……”―_,―
某仨笑得又猖狂又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