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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穿條紋衫的少年》作者:赤色【完結】

☆、發怒

  走在前方的黑衣人聽到了胡桃的呼喊聲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著胡桃,隔了幾秒種後他轉過了身子繼續往前走去——實力裝傻。

  胡桃看到了他是這種態度後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一個箭步沖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後,一方通行聽到她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得已又轉過了身子看向了胡桃,然後,他就看到胡桃一個飛撲向他襲來。

  一方通行的體表自始至終都有開著一層反射保護層,所有人都碰不到他,如果有人想對他展開攻擊,那麼那些攻擊會如數的返還到攻擊者身上,胡桃這樣魯莽的往他身上撲,最後的結果就是被他的反射層給彈出去。

  一方通行的內心活動胡桃無從得知,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撤掉了自己的體表反射層,於是胡桃偷襲成功,並由於用力過猛,她帶著一方通行一同摔在了地上,兩人滾作一團。

  胡桃知道被自己騎在身|下的一方通行在關鍵時刻收起了反射層,在沒有了他能力的庇佑後胡桃當機立斷的開始扯他頭頂的帽子和鼻樑上的墨鏡。

  「你明明在最開始就看到我了!居然還敢裝作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胡桃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方通行的帽子和墨鏡拔掉了,果然,身|下的人露出了那張胡桃十分熟悉的臉,「不但騙我,還裝啞巴,故意接近我套我的話!」胡桃心頭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漲,她開始去扯一方通行的假髮。

  既然身份已經被曝光了,一方通行果斷恢復本色,他抓住了胡桃拽著他假髮的手咆哮道:「你鬧騰夠了沒!快點給我起來!」

  胡桃一聽更生氣了,她一把拽掉了一方通行的假髮,直接上手揪住了他那頭白毛,「你混蛋!看到我到這邊了都不管我!」

  一方通行苦不堪言,他自然不可能真跟胡桃動手,這傢伙生氣起來力氣也不小,要真用點力氣保不准這嬌生慣養的小姐要哼唧上半天,但聽到胡桃的話後一方通行還是氣急敗壞的反擊道:「那你跑到這邊來幹什麼?!找死嘛?!要是我真的不在這裡怎麼辦?!你做事之前先給我動動腦子!」

  胡桃比他吼得更大聲:「我就是來找你的!要是真遇上危險了,你會讓我去送死嗎?!」

  一方通行一噎,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胡桃,明明那天都看到過去的他是怎麼殘殺複製體了吧?為什麼在經歷過那種事後還會來找他?為什麼還會……這樣信任他?

  胡桃氣勢洶洶的扯住了他的衣領,用力搖了搖,「讓你裝啞巴!讓你裝陌生人!讓你男扮女裝!」

  就在胡桃集中火力抨擊一方通行這些天來的惡行之際,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胡桃的聲討,「哦呀,我看到了什麼?」西索從兩人身後走了出來,他興味十足的看著在地上折騰的兩人,「原來你們是熟人嗎?怪不得。」西索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胡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方通行這時陡然發力,他掀開了身|上的胡桃,半蹲著把她擋在了身後。

  西索看了看一方通行,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他按了幾下後彎起了嘴角,他將手機屏對準了一方通行,「真是幸運,居然就這樣讓我在考試中碰到了庫洛洛要找的人。」西索的手機螢幕上,是一張一方通行的照片。

  胡桃呆住了,她抓住了一方通行的胳膊質問道:「你在這個世界做了什麼?」

  一方通行覺得自己的腦袋大了三圈。先是莫名其妙的被智商虧損的胡桃扒掉了馬甲,再是無意中碰到了仇家……他的幸運E體質捲土重來。

  「另外,」西索豎起了自己手中的抽籤卡片,上面的數位赫然是406,「正好碰到了我的獵物呢。」胡桃的臉綠了——為什麼她會是這個變態的獵物?!

  一方通行看著西索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他快速對身後的胡桃說:「一會兒我說跑的時候你立刻走,不許回頭。這個世界上的人有一種奇特的能力,而且肉搏戰都很強,千萬不要跟他們起正面衝突,把你的鎧甲給我套牢了,一刻都不許它們撤掉。」

  胡桃緊張的問:「那你呢?難不成你要在這裡攔住他?」

  「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再管我了!」

  胡桃怒道:「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也不想想我究竟是為什麼來這裡的!」她抓著一方通行的胳膊,「我會跑的,不給你添亂,但你得保證你要來找我。先說好了哦,我的許願瓶已經空空如也了,如果你沒來找我,首先我身無分文,再者沒有你我也回不去,所以……」她輕輕的抱了一下一方通行,「我會等你的!」說完,胡桃起身就跑。

  一方通行因胡桃的動作而怔楞了兩秒,當他回過神後直沖西索而去。

  西索趁一方通行沖向自己的空擋對著胡桃逃走的方向擲出了一張紙牌,那張紙牌看似失了準頭,堪堪擦著胡桃的小腿嵌入了地面,一方通行也隨著他的攻擊緊張的回頭看去,在發現胡桃毫髮無傷後這才全神貫注的同西索打了起來。

  胡桃這回是鐵了心的要離一方通行的戰鬥範圍遠一些,經過了上次的聖杯戰爭,她決定用自己的偵查氣流隨時監督著一方通行,如果有什麼要命的情況她可以第一時間用風流支援他。胡桃的理想十分美好,但現實再次教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事與願違。胡桃僅僅是向後沖了不到十米,她就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動了,她的腿似乎被什麼東西扯住了,拽著她往後退。但她低頭觀察了自己的腿,發現上面什麼都沒有,她在這時想起了一方通行對她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的人具有某種特殊的能力……

  胡桃當機立斷仰頭喊道:「一方通行!我被小丑抓到了!你快點躲開!」

  在她身後正用黑翼猛抽西索的一方通行聞言立刻漂到了空中,胡桃看到一方通行離開後直接發動了能力,颶風自她身後呼嘯著向西索襲去。儘管西索知道胡桃要做些什麼,但由於颶風的範圍實在太大,西索沒能躲過它的攻擊範圍,被颶風吹著向後飛去。

  胡桃本來是想借助颶風拉開自己與西索的距離,從而切斷西索粘在她腿上的東西的,但是……她居然跟著西索一起往後飛了出去!於是,場景變成了西索被颶風吹著跑,胡桃跟著一起飛,一方通行在天空中追著兩人瘋狂怒吼,場面一片混亂。

  「風速加大!」一方通行大喊。

  胡桃尖叫:「繼續加大這座島上的東西就要跟濕原一樣消失了!」而且後面還有其他人啊!西索被吹飛了事小,其他無辜的人被牽連進來那還得了!

  兩人的身後是被風吹得開不了口的西索。

  一方通行咬牙道:「鎧甲裹緊自己!然後停下來!」

  胡桃果斷停止了颶風,颶風一消失,她便被西索黏在她腿上的東西拉扯著向西索飛去。

  一方通行在胡桃即將撞在西索身上的時候一把將她抱住,然後一腳向西索踹了過去。一方通行的肉搏能力在西索眼裡跟根蘿蔔的戰鬥力沒什麼區別,在剛才的戰鬥中,一方通行展現出來的能力僅僅是他背後的黑翼,是以西索並沒有想到他還擁有其他能力,於是西索便抬起了右臂,輕鬆擋下了一方通行的一腳,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一方通行的這一擊竟然踹斷了他的胳膊,巨大的衝擊力讓西索直接飛了出去。

  而被西索的能力黏住的胡桃也在西索飛出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牽扯力,但一方通行硬是將她按在了原地,胡桃這才得以擺脫了跟西索一起飛走的命運。

  兩人看著被西索一路撞斷的大樹,胡桃沉默了半晌,問道:「他、他會飛到哪裡去啊?」

  一方通行無所謂的嗤笑道:「那力道可以讓他進海裡玩一玩了,不過按照那傢伙的能力,肯定不會飛出這座島的範圍。」

  胡桃點了點頭,「嗯,那就是說我暫時是安全的了。」胡桃的語氣陰森森的。沒等一方通行多做反應,胡桃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下面,我們就來談一談關於你的事情吧,一方通行。」

  「什——」

  「第一,」胡桃豎起了一根手指頭,「你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

  一方通行促緊了眉。

  胡桃繼續說下去:「第二,那個在找你的庫洛洛又是什麼情況。」胡桃頓了頓,一方通行看著她的臉慢慢的漲紅了,接著,他聽到胡桃咬牙切齒的說:「當、當時,我沒認出來你的時候,被你套出來的話……」她抬起了頭,瞪視著一方通行道:「我要揍你一頓!」

  『他是個膽小鬼,但我想給他勇氣。』這些天,這句話總是斷斷續續的在他的腦內響起。


☆、遭遇釘子怪

  第三場考試在第七天圓滿的結束了,成功通過考試的考生共有十位,一方通行和胡桃都成功的晉級。當然,胡桃手裡的另一張號碼牌是一方通行友情贈送。

  奇犽、酷拉皮卡、雷歐力和小傑也都成功進入了最終測試環節。

  奇犽在找到小傑後安靜的坐在了他的身邊,兩人全部都木著一張臉,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簡直就跟做夢一樣……」奇犽總結了一下著七天的考試。

  小傑僵硬的點了點頭。小傑的獵物是西索,這一點奇犽一早就知道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小傑在一進入眼睛島後就跟上了西索,然後他就跟著西索看到了胡桃和一方通行,本來是想躲在暗處暗搓搓的觀戰的,誰知道……一方通行一拳把西索給揍飛了,揍飛了對大家來說都是個好事,畢竟少了一個變態,大家多了一份安全,但是,那是小傑的獵物啊!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小傑就踏上了四處找西索的崩潰之旅。小傑有特殊的追蹤技巧,他再次成功遇上了西索,但這已經是第三天的事了,在第四天小傑成功偷到西索號碼牌後這場考試的高|潮來了——胡桃和一方通行將西索和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釘子怪逼至眼鏡島的一隅,胡桃以一己之力將眼鏡島一分為二,然後一方通行果斷補刀,和胡桃合力將西索所在的那塊島嶼移動到了幾公里以外的地方。自那以後,這倆人每天都守在島邊,防止西索和釘子怪從幾公里外遊過來。

  「……這真的是場考試嘛?」奇犽在第四天看到被強行分割的小島情不自禁的在心底這樣問自己。

  就在奇犽準備和小傑一起去休息室的時候,他們迎面撞上來了氣勢洶洶而來的胡桃。

  剛才尼特羅會長要求所有考生都前去他的接待室進行一對一的面談,這會兒剛好輪到了胡桃。

  兩個小鬼的視線一直焦灼在胡桃身上,胡桃看到他們後也停了下來。

  「幹、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兩人齊齊搖頭,奇犽慢吞吞的說:「只是覺得……這七天內我的三觀都要被你顛覆了。」割島這種事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嗎?!

  聽到了奇犽的話後,胡桃這七天的怨氣終於爆發了,她開始對著兩人大吐苦水,「你的三觀要被顛覆了?!我才是要被這場考試搞瘋了!」

  時間倒退回七天前。

  「我要揍你一頓!」說出了這樣的話後,胡桃是真的準備單方面毆打一方通行的,而且看對方的表情,似乎也已經放棄了抵抗,真準備不還手讓她揍,但是,就在胡桃擼袖子要動手的時候,一排念釘朝著兩人射|了過來,一方通行當即一撲,把毫無反應的胡桃護在身|下。

  「滾出來!」一方通行對著某個方向怒吼道。

  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樹林裡走了出來,胡桃看到這人的裝扮臉又綠了,這人的模樣簡直是在挑戰她的三觀——來人渾身插滿了釘子,而且醜的驚天地泣鬼神,完全可以劃分進非人行列。

  釘子怪的嘴哢噠哢噠的想著,似乎是想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看到站在他對面的兩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想起了什麼,伸手從頭頂上摘下了一枚釘子。

  「……只是晚來了一會兒,西索就被你們揍飛了啊。」釘子怪終於說人話了,而且聽聲音居然是清亮的少年音,「真是頭疼啊。」他抱怨道。

  「那是他先動手的!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們的號碼牌都不是你需要的吧!」胡桃扒著一方通行的胳膊在他身後對釘子怪說。

  釘子怪看著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需要你們的號碼牌。不過,我找你身前的那個人有事哦。」他跟西索做了一樣的動作,將手機屏對準了兩人,「我有接到西索的委託,找到這個白頭發的傢伙。」手機屏又是一張一方通行的照片,說著,釘子怪又看了看手機屏,確認無誤後,他收起了手機,「既然碰到了,就要完成任務呢。畢竟我也是收了那傢伙的錢的。」他抬起了手,指縫間夾著一排釘子。

  一方通行輕啐了一聲,黑色的羽翼倏地出現在了他身後,他抓住胡桃的胳膊陡然升空,他的動作十分及時,恰好避過了對方的念釘。

  「走——!」一方通行毫不戀戰,抓著胡桃就跑。胡桃在反應過來後立刻用氣流為己方開路,兩人風馳電掣的離開了。

  論逃跑速度,誰也比不上在此方面開了掛的胡桃和一方通行,釘子怪自然是追不上兩人的,兩人幾乎在瞬息之間從島的最東面跑到了最西面。

  一落地胡桃就抓住了一方通行的衣領用力搖晃,「說!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麼人人都在找你?!」

  一方通行不耐煩的揮開了她的手,「你進來來瞎參合!還嫌不夠亂嘛?!」

  胡桃頓時火冒三丈,「你不要我參合那你就別亂來啊!」當她不知道他做任務的時候有拼命嗎?!胡桃永遠也忘不了這傢伙在跟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對戰的時候是多麼不要命的一種狀態,一想到他當時面對對方的殺手鐧都硬往上沖的畫面胡桃就覺得心裡發涼。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胡桃,隔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你一定要參合進來的理由是什麼?就算你幫助我完成了任務,你拿著許願瓶又有什麼用?我告訴你,梅澤胡桃,我要做的任務不是你這種沒有一點覺悟的人就能應付得來的,抱著你這樣的態度,結果就是去送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完成任務然後把你帶回學園都市。你的辦家家酒遊戲已經結束了。」

  胡桃暴跳如雷的場面並沒有像一方通行意料一般的出現,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一方通行。他看著胡桃的嘴唇在發抖,但她最後只是轉過了身子,沒有再看著他。胡桃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把盈於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胡桃大小姐從小到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但是,她生生的忍了下來。

  胡桃知道,一方通行就是這樣一個惡劣的傢伙,嘴裡永遠說著最難聽的話,卻總是做著與他所說的話相反的事。雖然知道他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但聽到了他的話胡桃依舊不能控制自己內心的難過。就算如此,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目的。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方通行向她猶猶豫豫的伸出了一隻手,也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看到胡桃顫抖的嘴唇他就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樣不好嗎?她不用再跟他一起冒險,她可以安全的活著,琴音也一定還是充滿著光明與溫暖,這樣不好嗎?這是最後一次了,只要這次任務結束,胡桃的生活軌跡就會被板正,一方通行這個名字會從她的記憶裡消失,這樣不好嗎?

  明明心裡在這樣想著,他的手卻離胡桃越來越近,就在即將觸碰到胡桃肩膀的時候,胡桃猛然轉過了身,一方通行反應神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彼時的他還在心裡犯嘀咕,這傢伙究竟有沒有看見他的動作,胡桃卻已經先一步發難了,只見她抬手指著一方通行的鼻子,就在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張紙拍破空襲來。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眸一凜,腦袋微微一側,那張紙牌貼著他的臉頰蹭了過去。

  在他的對面,是表情扭曲的西索。這傢伙已經完全興奮了起來,嘴裡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意義不明的笑聲,金色的瞳仁也因為他的情緒不穩定的抖動著。

  「真是神奇的能力,按理說,」西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這裡應該有一道傷痕。」就算他的紙牌是貼著一方通行的臉頰蹭過去的,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一方通行嗤笑道:「喂喂,別露出那種下三濫的表情看著我啊,不然,我會忍不住想要動手撕爛你那張噁心的嘴臉的。」

  西索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角,「真是期待啊,你所說的話。」

  一方通行的黑翼出現了,在動手的前一秒,他敏捷的感受到了身邊氣流的奇怪之處,他側過了頭,然後他就看到站在他身邊垂著頭身子在輕微抖動的胡桃。

  「喂……」你怎麼回事?一方通行本來是想這樣問的,但是,在他說完一句完整的話之前胡桃就已經動手了。

  胡桃抬頭對著西索咆哮道:「你已經壞了我兩次好事了——!給我消失啊,你這變態——!」胡桃被他氣得已經語無倫次了,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麼有歧義的話,胡桃抬起了右手,她張開五指,掌心向下,她的手臂從高處落下。

  西索已經著過她的一次道了,他這次及其靈敏的向一側躲去。但是他顯然低估了胡桃,因為胡桃這次並不是想把他吹飛,她將空氣的密度壓縮到臨界值,做出了一堵及其堅固的空氣牆,然後它將空氣牆狠狠的向地面壓了下去,這面牆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幾秒鐘的時間西索根本逃不出胡桃的攻擊範圍,結果可想而知——他被這堵牆結結實實的砸中了,並且被砸進了泥土地裡,只留下了幾撮紅毛在空氣中飄蕩。

  一方通行:「……」

  胡桃粗喘了兩口氣,她拉著一方通行的手轉身就跑,「那傢伙大概被我拍暈了,過不了一會兒就要醒過來了!我們快跑!」

  兩人再次踏上了逃亡之旅。接下來的六天胡桃再也沒有精力去進行自己的手撕一方通行大業了,她光是用偵查氣流躲開兩大變態的追捕就操碎了心,順便還要想辦法找到炮灰考生,從他們身上收割一波號碼牌。但這不是最苦逼的,最可怕的是西索,他在這七天內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模式,他把找不到胡桃和一方通行的怒氣都發洩在了他途中偶遇的考生身上,為了島上各種生物的生命安全,胡桃和一方通行商量過後在第四天把西索和釘子怪引到了眼鏡島的邊緣,在確保周圍沒有路人後,雙方轟轟烈烈的打了起來。胡桃在一方通行的指示下果斷將眼鏡島一分為二,一方通行一腳踹在了西索和釘子怪所在的那塊島嶼上,由於被分割出的島嶼面積僅是主島的十分之一,所以那一小塊島嶼向後移動了約有三公里,而胡桃他們所在的主島也因為相互作用力的關係移動了一段距離。自那以後,一方通行便和胡桃雙雙守在小島的邊緣,防止兩人偷渡過來,胡桃的偵查氣流更是時時刻刻的在監視著西索他們的行動。

  最倒楣的大概就是釘子怪了,進入興奮模式的西索在偷渡不成後將自己的戰意毫無保留的留給了釘子怪,剩下的幾天這兩大怪物完全是在互毆中度過的。

  聽了胡桃這七天內精彩的生活,奇犽和小傑同時在心裡為她和一方通行還有釘子怪點了一排蠟燭。

  「所以說我本來是要揍一方通行的啊!結果被這兩個傢伙攪得什麼正事兒都沒做!每天就光想著逃命了!」胡桃黑著臉說,「不要再讓我碰到那兩個傢伙了!」


☆、意圖

  胡桃走進接待室的時候尼特羅正拿著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老頭子看到她後隨意的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坐墊,示意胡桃坐下。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當獵人?」尼特羅問胡桃。

  胡桃聽到他的問題後心念電轉,她藍色的大眼睛眨了眨,「這問題跟最後一場考試有關嗎?」

  尼特羅擼著鬍鬚看著胡桃,笑而不語。

  胡桃撇了撇嘴,看著老爺子的模樣,就知道完全從他嘴裡套不出來話,不過鑒於這些問題一定和最後一場測試有關,胡桃便誠實的答道:「我一開始連獵人測試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參加了。我本來的目的是找人,現在人也找到了,但我還是要得到獵人證,因為那傢伙也來考試了,那就是說明獵人證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有説明,我的目的就是幫他,自然也要得到它啊。」

  尼特羅像是已經預料到她的答案如此誠實了一樣,聞言只是朗聲笑了起來,「那麼下一個問題,這九個人中,你最關注誰呢?」

  胡桃毫不猶豫的答道:「一號考生。」她還不知道一方通行在這場考試裡的化名是什麼呢,她想了想,接著又補充道:「還有奇犽、小傑、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畢竟是通過這場考試認識的朋友。

  尼特羅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麼你這場考試中最不想和誰交手呢?」

  胡桃聽到尼特羅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她的雙手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語氣頗為激動的喊道:「除了一號考生外的全部!所以如果最後一場考試是互毆的話請務必讓我跟一號考生打上一場!」她要把一方通行揍服!

  尼特羅:「……好了,提問結束了。」

  胡桃看他這幅模樣總覺得心裡沒底,她終於肯在這一刻動了動她那顆除了學習以外完全不會轉動的大腦,「會長!你也看到了吧,我可是有很神奇的能力的哦!」說著,胡桃操控著小型氣流吹起了尼特羅的鬍子,「你也注意到了吧,一號考生也是這樣!如果你讓我們倆打上一場的話,不就可以好好分析我們倆的能力了嘛?!」

  尼特羅笑眯眯的說:「不管讓你跟誰打,你想要贏不都得運用你的能力嗎?」

  胡桃及其正經的搖了搖頭,「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是不會用全力的!殺手鐧我都留著!」

  尼特羅淡定道:「那就給你安排四十四號考生吧。」

  胡桃:「……」救命QAQ!

  尼特羅拿著最後總結出來的白紙,有些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比我想像的更一邊倒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薩茨詢問起了尼特羅關於這次面試的結果,坐在薩茨身邊的門淇和卜哈喇也十分好奇。

  尼特羅:「大家最不想交手的考生,除了四十四號的西索,就是一號的亞格和四百零六號的梅澤胡桃了。」

  聽到梅澤胡桃這個名字,門淇炸了,「就是那個把我和卜哈喇吹到幾公里外的那個考生?!會長,請務必給她安排四十四號!」

  尼特羅:「……」多大仇。

  最終測試在第二天正式開始了,如胡桃預料的完全一樣,是兩人一組進行互毆,贏的一方成功晉級,輸的一方按照尼特羅會長的安排繼續接下來的比試。

  胡桃看了看安排表,眯著眼睛冷笑了兩聲——終於讓她逮到機會進行手撕一方通行的大業了!對戰表上,酷拉皮卡和胡桃的對戰被安排在了第一小組戰的第一場,而輸方則要和一號的一方通行繼續對戰,也就是說,只要胡桃輸給了酷拉皮卡,那一方通行就是她的對手了!思及此,胡桃正個人都燃起了濃厚的鬥志!手撕一方不是夢!不枉她一晚上沒睡趕做了整個通宵的秘密武器!

  這邊胡桃正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無法自拔,站在她旁邊的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小聲的交談起來了,「我的對手居然是西索!」雷歐力有些崩潰的看著對戰表。

  酷拉皮卡安撫道:「沒有關係,你仔細看看他,他現在身上纏滿了繃帶,左手似乎也骨折了,應該是發揮不出他平時實力的十分之一的。」酷拉皮卡看著對戰表繼續說道:「就算你一路輸下去,我猜你最後一場的比賽對手是三百零一號的集塔拉苦,他和西索一樣,也是……呃,負傷狀態,所以不用太過擔心,我相信你沒有問題的。」而且還是身負重傷,對於這兩個身殘志堅的人,酷拉皮卡對兩人獻上崇高的敬意,畢竟不是誰都能裹成木乃伊都能繼續參加考試的。

  雷歐力聽了酷拉皮卡的話宛如吃了一顆強效定心丸,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高深莫測的說:「這一切,都多虧了胡桃和一號啊!」無私散發光與熱,簡直不能更治癒!

  「那麼,接下來請第一場考試的考生上前。」身穿西服的考官對眾人說道,胡桃和酷拉皮卡走到了中央位置站定,考官看著兩人道:「那麼,考試開始。」

  話音一落,胡桃就對著酷拉皮卡鞠了一躬,「抱歉,酷拉皮卡,我要跟一號那個蠢貨打一架,所以我要棄權!」

  酷拉皮卡:「……不,這沒什麼,倒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於是胡桃歡天喜地的棄了權,進入了一下輪的角逐。

  「我說你瞎折騰什麼?」一方通行一上場就開始咆哮,「白癡嘛你?你以為你可以棄權幾次?」

  胡桃對著他乾脆的說:「什麼都別說了,開打吧!只要我贏了,你就必須告訴我你到這裡來以後發生的所有事和你接下來的計畫!」

  一方通行:「……」這是哪門子的霸王條款?他有些複雜的看著胡桃,說:「先不說你究竟能不能打贏我,就算你贏了,我有說過同意你的提議嗎?」

  胡桃理直氣壯的說:「我說的算!所以你必須同意!」

  一方通行陰沉沉的說:「那如果你輸了呢?」

  胡桃豪氣的說:「那我就聽你的。」

  一方通行點了點頭,「好,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呆在一個地方直到任務結束。」

  胡桃說:「沒問題!」胡桃一直是側著身跟一方通行交談的,在一方通行看不見的角度,她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她握住了安靜躺在裡面的小瓶子,然後操控著小型風刃它的瓶口切斷,使得裡面的氣體開始往外湧。

  一方通行誇張的歎了口氣,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胡桃已經一道風刃對著他的臉切了過去,一方通行一口氣哽在了喉嚨裡,把這道風刃擋了下來,他暴跳如雷的對胡桃說:「你真當老子不敢出手揍你嘛?!」

  「來啊來啊!我再來給你一個提議,你可以把我揍到一年半載只能躺在病床上,這樣我就不能妨礙你啦!」胡桃不遺餘力的火上澆油。

  一方通行&眾人:「……」

  然後一方通行不負眾望的動手了,他一腳將地面踩出了數十道裂紋,向胡桃的方向沖了過去。胡桃反應神速的用氣流挑起了地板將它們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而她則趁一方通行掃除眼前障礙的時間利用氣流跟他拉開了距離,並且順手又捏碎了幾個口袋裡的小瓶子。

  胡桃不斷的製造著風刃,它們細細密密的向一方通行切去,雖然這對一方通行毫無任何卵用,但多少可以干涉一下他逆天的移動速度。

  胡桃知道,一方通行根本不可能真跟她動真格,所以她才在剛才故意說話試圖激怒他,現在一方通行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把她揍一頓,胡桃在被一方通行打碎的碎石蹭到胳膊後這樣想到,他的能力攻擊性太強了,而胡桃現在在進行氣流的微操,氮氣鎧甲的威力自然弱了許多,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被碎石蹭到足以證明一方通行並沒有放水太多。

  好疼啊!胡桃在心底哀嚎了兩聲,不過,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端倪!否則自己的計畫就要失敗了,她可是下定決心了啊,一定要讓一方通行見識一下她真正的實力。

  胡桃腳下的氣流不斷爆破著,它們保證了胡桃的高速運動,同時,胡桃不斷的製造著颶風,試圖限制一方通行的移動力,一方通行當然不會讓她輕易的得逞,在第一次被胡桃的颶風拍在了牆上後他在一秒鐘內便破解了颶風的成分並原封不動的將其還給了胡桃。

  「嘖,躲來躲去的跟條泥鰍一樣。」一方通行看著胡桃吐槽道,同時也越來越暴躁。他粗重的喘了兩口氣,覺得腦殼都在疼。面對這個傻白甜,他連黑翼都不敢開,生怕這傢伙出現什麼突發狀況然後把自己給搞成個重傷,但是不開黑翼面對機動性這麼強的超能力者又讓他十分暴躁。

  等等……一方通行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行動,為什麼他的呼吸會這麼急促?而且大腦的運轉速度也慢了許多。他缺氧了!這傢伙……一方通行抬頭看著漂在半空中的胡桃,在一點點把他周身的氧氣抽掉嗎?是了,胡桃的確具備抽掉氧氣的能力,在開闊的空間她做不到,但是,這是一個面積十分有限的封閉式房間!

  胡桃看著一方通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幾番掙扎後還是開口確認,「喂……你反射開了嗎?」

  一方通行一愣,「哈?」

  胡桃覺得自己是多心了,但是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雙手還是無法避免的顫抖了起來。

  她又捏碎了口袋裡的一個小瓶子,就在那一刹,一方通行的周身忽然產生了劇烈的爆炸,他整個人都被明黃色的火焰所吞噬了。

  在爆炸終於平息後,一方通行單膝跪在了地上,反射層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但是這悄然而至的爆炸卻再次將他周身的氧氣濃度降低了。

  「瓦斯嗎?」一方通行粗喘著氣問落他面前的胡桃。

  胡桃將自己的口袋裡的碎瓶子掏了出來,「花了一晚上做出來的。」

  「所以,一開始那些不入流的攻擊全部都是在掩飾你操控著瓦斯凝聚在我的身邊嘛?」由於缺氧,他的意識都開始混沌了。胡桃肯定不會讓他因缺氧出事,擁有氣體操控能力的她肯定清楚人類在缺氧條件下的極限在哪裡。

  「我說過了,一定要揍你一頓的!」胡桃擼起了自己的袖子。

  一方通行嗤笑道:「揍完了你就能老實了?」

  胡桃誠實的搖了搖頭,「不能。」

  一方通行被她氣得快要吐血。

  就在胡桃慢慢走向一方通行的時候,原本半死不活的白毛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用雙手抓住了胡桃兩隻手的手腕,用他目前能用的最大聲音對她吼道:「你到底在瞎折騰什麼?!跑過來這裡又是幹什麼?!在學園都市繼續過你的大小姐生活不好嘛?!非要過來找死?你不是也看見了嘛,我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你還不明白嘛?!這不是你該涉足的地方!」

  一方通行的力氣非常大,胡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猩紅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焦躁,明明是在擔心她,卻總是這麼口是心非。看著這樣的他,胡桃的腦子裡盡是他跪在俄羅斯的雪地裡歇斯底里的呐喊。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她呢,相信她只是為了他所以才來到這裡。

  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他,也不想讓他背負了這麼多後毅然的赴死,想讓他活下來,想繼續跟他進行著無限的冒險,哪怕她總是再不斷的給他添麻煩,她也會為了他一點一點的變強。難道不值得期待嗎?只要活下去,難道就沒有一點是值得他期待的東西嗎?

  「我才不是在玩啊……」胡桃低聲說道,看到對方帶著疑問的眼神,胡桃終於爆發了,她的聲音具有十足的穿透力,還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我是來救你的啊——!你這混蛋相信我會死嘛?!」她的頭用力向一方通行的額頭撞了過去。

  被反彈的話,她會受傷,一方通行在混沌的狀態下解開了自己的反射。胡桃和他的額頭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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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功偉績

  一方通行被胡桃以額擊的方式撞倒後躺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兒人生,然後他就乾脆俐落的棄權了。他沒有一顆溫暖的心,卻渴望著被溫暖,大概這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溫度。

  兩個人以同樣狼狽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腦門上都是豔紅的一片——胡桃用力過猛把兩人的額頭都撞開了花。

  胡桃被撞得頭暈眼花,她連自己是怎麼被拖下去帶到醫務室包紮傷口的都有些不記得了,等到她的腦門上被裹了一層紗布後一方通行也出現在了醫務室。

  「你怎麼也來了?!」胡桃騰地跳了起來,看她那架勢大有再跟他打一架的意圖。

  一方通行懶得搭理她,他坐在了護士的面前,讓對方將自己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然後,一個同樣腦袋上裹著一圈紗布的病號變成了兩個。

  「你折騰夠了沒?好了現在就要出發了。」一方通行看著胡桃說。

  胡桃回以他一個迷茫的眼神,「什麼出發?你不要考試了嗎?」

  一方通行深吸了兩口氣,克制住自己一顆狂躁的心,他粗暴的用手指戳著擺在檯子上的鬧鐘,「現在距離你進來後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那、那就是說你已經考完了是嗎?」

  一方通信直接甩給胡桃一張奇怪的卡片,胡桃手忙腳亂的接住後,上下翻弄著它。

  「你的獵人證,給我收好。」

  胡桃這會才反應過來,她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一方通行說:「我們……這是通過考試了嗎?」

  「不然你還想怎樣?永遠不停止嘛?」一方通行單手撐著桌面看著她,「把你多餘的感情和想法裝起來,現在,收好了獵人證跟著我走。」

  「走去哪裡?大家的考試都結束了嗎?這麼快?!」明明感覺後面還有那麼多場考試,結果二十分鐘就結束了嗎?

  「嘖,我再次見識到了一個人的腦容量能小到什麼程度。」一方通行忍了又忍,終於恢復了本性,對著胡桃咆哮道:「還沒反應過來嘛!任務已經開始了!再不走等著失敗是嘛?!」

  胡桃被吼的一愣,接著她果斷的將獵人證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溫順的跟在了已經邁開步子的一方通行身後。她知道,這是一方通行已經同意帶上她去執行任務的意思。胡桃在一方通行的身後偷偷的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腦袋上的傷沒有白受!

  一方通行帶著胡桃走進了一間普通的房間,房間裡站著一個帶著眼睛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神情淡漠且高傲,在看到一方通行二人後他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平光鏡,「來了嗎?那麼就準備出發吧。」

  胡桃完全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況,「什麼意思?出發?去哪裡?」在疑惑重重之下,胡桃化身成為了一個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麼。

  兩人都沒有搭理她,就在胡桃還不死心想問個徹底的時候,她驚覺自己腳下的地面出現了變化——原本的瓷磚地變成了像是黑泥沼一般的東西,而他們三人的身體正在下陷。

  「這、這是什麼——」還沒有叫完,她就跟著兩人一起掉了下去。

  胡桃全程一直閉著眼睛,直到一方通行的聲音在她腦袋上響起,「你還要閉著眼睛冥想多久!?趕緊起來!」

  胡桃慢吞吞的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早就坐在了地上,他們三人目前正身處一個奇異的全封閉式房間中。

  還沒來得及發出幾聲驚歎,走在最前面的西服男人伸手碰了碰牆面,然後,一扇門就這樣出現在了本來空無一物的牆壁之上。

  胡桃的嘴張的已經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大概實在是看不過去她這種慢半拍的行為,一方通行伸手抓住了胡桃的手腕,扯著她往前走,西服男人回頭看了二人一眼,率先穿過了那扇門,接著,胡桃就被一方通行給甩了進去。

  當胡桃通過那扇門之後,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森林之中,在她的身後是一條小溪,嘩嘩的水聲配上森林裡的鳥鳴聲說不出的美好。小溪邊上坐著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這男人的身材魁梧,要說他身上最顯眼的東西,莫過於那足有一人高的巨型煙斗,胡桃看著都覺得拿東西十分的重,高大的男人卻輕輕鬆松的單手拖著它將其叼在嘴裡。

  看到憑空出現的三人後男人沒有絲毫驚訝,他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吐出了白色的煙圈。

  「既然把他們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西服男人近乎冷淡的這樣說道,說完,他的身形就再次被地面的黑色泥沼吞噬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莫老五,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兩人的師父了。」莫老五宣佈道。

  胡桃:「……」這是什麼情況!

  十五分鐘後,坐在莫老五目前的居所內的胡桃已經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了一個師父這樣的設定。

  「也就說,師父你是被尼特羅會長委託來指導我們的嗎?」胡桃對站在她對面的莫老五說道。莫老五目前住在森林深處的一棟竹屋內,據他所說,這片森林叫做卡帕森林,位於巴托奇亞共和國內。

  「沒有錯,更準確的定義,是來確保你們二人的人身安全的。」莫老五在兩人身前的桌子上放了兩杯茶。

  「……請問,人身安全是指……?」胡桃乾巴巴的說。總覺得真相會可怕!

  莫老五大笑起來,「原來一方通行還沒有告訴你他的豐功偉績嘛?」

  胡桃虎視眈眈的扭頭看著一方通行,而這傢伙只是十分隨意的端起了茶杯喝了兩口茶。

  莫老五抽出了身邊的凳子,坐在了兩人的對面,「既然這樣,那我就長話短說吧。」他的指節在桌面上輕叩,「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次事件中的主要人物,幻影旅團。鑒於你們的特殊身份,我就以大家都可以聽懂的程度來描述一下好了。這是一個由十三人組成的犯罪團夥,罪行累累,是這個世界的S級通緝犯,也就是最高級別的罪犯。兩個星期前,一方通行與這夥人交手了,並且將其中的三名成員打成了重傷,然後他就被這夥人給盯上了。據說你們在獵人考試的時候碰到了在找一方通行的人,那麼那個人肯定也與幻影旅團有關。一方通行為了確保你們二人的安全,在最終考試前與尼特羅會長進行商談,商談的結果就是讓諾布帶你們提前轉移,再派我來保護你們並且幫助你們完成獵人考試的最終環節。」

  胡桃:「……」WTF?!


☆、小型空間

  「胡桃!不許偷懶!」莫老五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回蕩在森林中,原本偷偷摸摸停下腳步想要休息幾分鐘的胡桃被迫又跑了起來。夭壽啦!每天就是跑跑跑!胡桃覺得自己的腿上已經長滿了結實的肌肉!QAQ!

  距離一方通行和胡桃成為莫老五的弟子已經過去一周了,這一周內兩人分別進行著不同的基礎訓練。一方通行的基礎要比胡桃好上很多,再加上男性體力上的先天優勢,他直接進入了肉搏訓練階段,每天被莫老五的紫煙機動士兵打的死去活來,不斷重複著屢敗屢戰屢戰屢敗這一過程。兩人這一周內的訓練成果都十分喜人,胡桃已經能輕輕鬆松跑下兩千米了!而一方通行則是能以肉搏戰一人對壘十位紫煙機動戰士了!

  胡桃半死不活的跑在小樹林裡,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隻萌萌的小萌煙兔就跟在她的附近,只要她一偷懶,莫老五立刻就會發現,然後她的任務量會成倍增長。在偷懶一次被發現後莫老五果斷罰了她多跑兩千米,胡桃雙腿一軟,就差跪在地上了。

  「怎麼,你不想幫一方通行了嗎?」莫老五的聲音通過小萌煙兔傳了過來,「現在想要放棄的話,倒也不是……」

  「誰說我要放棄的!」胡桃的腿突然之間充滿了無限力量,漂亮的眼睛裡鬥志滿滿,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她嗖嗖嗖的往前沖去。莫老五通過小萌煙兔看到胡桃的模樣後嘴角上的的笑容就沒有淡下去過,一方通行就是她最大的動力,只要一提到這個名字,就算是筋疲力盡,她也能爆發出強大的潛能。

  莫老五抽了一口煙,又給一方通行增加了五六個敵人。差不多十五分鐘後,一方通行氣喘吁吁的坐到了莫老五的身邊。

  「今天戰果不錯,五十個紫煙戰士。」莫老五毫不吝嗇於自己的誇獎。

  一方通行沒有把他的誇讚當回事兒,只是默默在腦海裡思索著自己的戰術,應該還可以再高效一些。

  「怎麼樣,你的必殺技有思路了嘛?」莫老五是知道的,一方通行早在參加獵人考試之前就開了念能力。

  一方通行曲著腿坐在地上,他平復了自己的呼吸後開口道:「念能力的確很有意思,能力多樣化,用途同樣也是。但是,用起來還是不夠順手。」他試著將纏纏繞在自己的拳頭上,「再修習一種新的能力對我來說只會拉低效率,還不如多思考思考該如何善用我的能力去面對念能力者。」

  莫老五贊許道:「明智的分析。」

  「但是,念能力也不是絲毫沒有用處,它的拓展性很強,只要把它用在點上,那就是最大的助力。」

  「所以?」莫老五感興趣的追文道。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看著莫老五,他捏緊了拳頭,「在這個世界,我的最弱項是格鬥術,所以,我完全可以把必殺技設定成強化格鬥術。」

  莫老五聞言一愣,接著豪爽的大笑起來,「好主意!」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像你說的這樣,估計是需要制定複雜的制約與契約來約束才能夠完成的。」

  一方通行嗤笑道:「那種東西根本算不上阻礙。」

  莫老五:「……」腦子好使就是了不起啊。

  過了一會兒,莫老五沉吟道:「既然這樣,再過不久我就沒什麼可教你們的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一方通行將手肘搭在了膝蓋上,他的眼睛平視著前方的溪流,「在你這裡學的都是理論上的東西,相當於教學課,接下來我要去實戰積累經驗。」

  「哦?」莫老五笑了起來,「帶著胡桃一起嗎?」

  「嘖,」一方通行皺了皺眉,「你要說什麼?」

  「我要說什麼你肯定明白。」莫老五抽了口煙。

  「哈,」一方通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那傢伙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吧,叫氣體操控,明明是這樣多樣化的能力,卻生生被她用成了輔助系的能力。只要她操控著氣流從人的耳道、鼻腔、口腔任意地方進入體內,都能輕鬆解決掉敵人,她擁有這樣便捷的能力,但她就像從來沒有好好審視過自己的能力一樣,每天都是用著最基礎也最無用的能力晃來晃去。空有一身強大的本事,毫無用武之地。她可能是從來沒在這方面思考過吧。」

  「聽你這麼說,她的能力會讓她成為一個可靠的夥伴。」莫老五說。

  「少跟我扯那麼多廢話,」一方通行冷聲道,「她不會成為我的夥伴。」因為一方通行不可能讓她為了自己去真正使用自己的能力。

  莫老五一點也不介意一方通行的臭脾氣,「這也能最直觀的體現出一個人的性格和內心世界的方式不是嗎?擁有能力後隨之膨脹的就是貪欲,能克制住自己堅守本心的人說少不少,但絕對也不多。」莫老五悠然總結道:「胡桃可是難得的好孩子。」

  「……真囉嗦。」他不瞎!

  胡桃沒過一會兒也哼哧哼哧的跑過來了,她晃晃悠悠的跑到了一方通行身邊後就想往地上撲,一方通行立刻黑下了臉訓斥道:「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跑完步給我繞著小溪走一會兒!」剛才那個理智冷靜的跟莫老五交流的一方通行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管家婆一方通行,他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可是好累啊!我走不動了!要走你拖著我走!」胡桃開始討價還價,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躺地上的架勢,一方通行只能一邊咆哮一邊從地上站起來,然後伸出了一隻手掐著她的胳膊,拖著她在小溪邊慢走。

  五分鐘後,胡桃終於如願以償的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胡桃,保持纏的狀態給我看看。」莫老五用煙斗輕輕的敲了敲胡桃的腦袋。

  胡桃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起來,然後將纏包裹在了自己的周身。

  莫老五點了點頭,「不錯,有進步。」這句話換來了胡桃一陣傻笑。

  莫老五:「……」有時候真搞不懂,這兩個畫風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已經訓練了這麼久了,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必殺技的事情?」莫老五也問了問胡桃的想法,雖然他並不抱太大期望。

  誰知胡桃竟然點了點頭,一臉興奮的說:「有啊!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想呢!」

  一方通行和莫老五兩人一起用一種極其不信任的目光盯著她看。

  「不相信我嘛!」胡桃不服氣的說。

  「不,只是不相信你的腦子而已。」一方通行乾脆的吐槽道。

  胡桃忍了又忍,最終咬牙道:「不、不好意思啊,平時太蠢是我的錯,可是我在這方面可是開了掛啊!你忘了嗎,吉爾伽美什對我說過的話。」胡桃看著一方通行,然後滿意的看到了一方通行因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

  「你是說……」一方通行不確定的開了口。

  「小型空間!」兩人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這個名詞。

  又是一個星期,胡桃三人正一臉嚴肅的站在竹屋內,他們三人圍在了餐桌的旁邊,齊齊盯著擺在桌上的茶杯。

  「那麼,我要開始了!」胡桃鄭重的宣佈。

  莫老五十分配合的抿唇點了點頭,只有一方通行在旁邊看的嘴角抽搐,搞出這幅架勢,好像他們三人真要進行什麼邪教儀式似的。

  胡桃伸出了雙手,五指相對,對著茶杯大喊道:「關門!」

  一秒後,莫老五問胡桃:「可以了嗎?」

  胡桃緊張兮兮的點了點頭,莫老五抬起煙斗對著茶杯醉了過去,結果,桌子碎成了木條,而茶杯完好無損的躺在地上。

  胡桃激動的跳了起來,「萬歲!成功了!」

  莫老五摸了摸胡桃毛茸茸的腦袋,「幹的漂亮。」

  就在這時,一方通行冷冷的插話:「你的小型空間可真夠小型的啊,只能放進一個茶杯。我真懷疑以你的水準一年後空間的體積能不能塞進一個人的腦袋。」他一腳才在了茶杯上,咆哮道:「一個星期就搞出了這麼點大小,你們到底有什麼可高興的?!」

  胡桃&莫老五:「……」吐槽的好有道理,沒有人可以反駁!


☆、遇險

  胡桃的訓練已經由跑步改成了和紫煙機動戰士對戰,而一方通行的日常訓練也從被紫煙機動戰士揍變成了被莫老五揍,嚴格來說,兩人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進步著,畢竟自帶外掛,還掌握了本土能力,優勢十分明顯。

  在汗流浹背的一方通行和渾身清爽的莫老五回到小溪邊的時候,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坐在石頭上拿著小本子塗塗畫畫的胡桃。

  這是兩人改變訓練任務的第三天,一方通覺得不可思議,這傢伙結束訓練的時間也太短了吧?!對於一個智商常年虧損的傻白甜來說這不科學!於是一方通行轉頭對莫老五甩眼刀,「你對這傢伙放水了吧?」一方通行的聲音壓得極低,專心致志的胡桃自然是沒有聽到的。

  莫老五無奈的攤手,同樣十分輕聲的回道:「我還真沒放水,不過是她的戰鬥方式……」說到這裡,莫老五頓了頓,他挑眉繼續道:「很別致。」

  一方通行:「……」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在聽到這種評價後,一方通行留了個心眼,他在下午訓練的時候特意提出了晚訓練一小時的要求,他和莫老五兩人一齊偷偷摸摸的蹲在了胡桃訓練地點的附近,強勢圍觀胡桃的對戰情況。

  五十個紫煙機動士兵將胡桃團團圍在中央,一開始,它們五個五個的沖上去,對胡桃進行圍攻,對於有著念能力的胡桃來說,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反擊是對她的考驗,新能力念能力對她來說還太過陌生,所以莫老五和一方通行兩人一直在看她磕磕巴巴的防禦,再磕磕巴巴的運用自己的空間能力將上前攻擊她的紫煙戰士困住,但是……真正被她困住的紫煙戰士又非常少,畢竟胡桃用需要腦力計算的超能力運用習慣了,連開發出來的念能力都要帶著演算屬性,她的空間投放地點是依靠她的演算和對敵人行動的預測來進行的,只要投放地點跟敵人的行動軌跡出現偏差,她就不能成功將敵人鎖起來。

  在她成功把五個紫煙機動戰士關進空間裡後,局面已經發展成了十個戰士一起上來圍攻她,一方通行和莫老五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齊齊汗顏……真不愧戰五渣。

  一方通行至此已經覺得迷霧重重了,她究竟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快速解決對手逆襲局面的?然後,胡桃告訴他了答案——在用纏不及時的情況下,胡桃被胖揍了五拳,當她從地上利索的爬起來後,她燃燒了起來。

  只見胡桃快速出拳,隨著她的拳頭四散開來的是威力極強的風刃,它們輕而易舉將紫煙機動戰士收割了,而這時她也放棄了用纏防禦攻擊,氮氣鎧甲厚的可以當城牆。

  一方通行:「……」可算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快速完成訓練的了!

  在胡桃嗷嗷叫著出拳完畢後,紫煙機動戰士也都消失了。

  莫老五沉思了一會兒後,對一方通行說:「……起碼,她的攻擊意識還挺強的,出拳還挺像回事兒的。」

  一方通行怒吼道:「攻擊意識強?!你見哪個人出拳的時候閉著眼睛的?!」

  莫老五:「……」他真的已經盡力了,沒有辦法再繼續誇獎胡桃了!

  於是完成訓練任務的胡桃又返回到了小溪邊,掏出她的小本子開始了塗塗畫畫。

  「你也看到了,她的攻擊對紫煙戰士克制的厲害,讓她用念跟紫煙戰士打又不現實,畢竟你們還是需要將自己的能力和念能力結合起來才是上上策。」莫老五有些無奈的彙報了胡桃最近的訓練進度,這樣子下去胡桃還不如繼續進行基礎訓練,那好歹能讓她的反應速度有所提高。

  一方通行指著她說:「那她現在在幹嘛?」

  莫老五:「……在研究,戰術。」

  一方通行走了過去,他發現胡桃真的是在筆記本上研究戰術,就跟對戰類塔防遊戲一樣,她在總結這些天跟紫煙機動戰士對戰的經驗。在最後,她在設想如果一方通行配合她可以達到如何的效果。看起來還像模像樣的,一方通行暗自評價。這傢伙雖然平時智商下線,但是這種紙上談兵的智商還是挺高的。

  「哎……」胡桃停下了筆,她低低的歎了口氣,他們現在已經收集了好幾個旅團成員的能力資訊,怎麼看都有點危險啊,讓她贏過輔助型的念能力者都有些困難,因為在旅團裡,就算戰鬥力再弱,秒掉胡桃這種普通人還是輕而易舉的,「該怎麼防禦啊,QAQ。」氮氣鎧甲能抵過的傷害太小了。

  「在氮氣鎧甲的內部,圍上纏,一刻都不許撤掉它們,現在開始訓練這個。」一方通行的聲音在胡桃頭頂響起,胡桃快速的仰起了頭,後腦勺正好磕在一方通行的膝蓋上,她抬著頭,一方通行低著頭,索性他沒有將腿收回去,而是輕輕的抵了抵胡桃的腦袋,「坐好。」

  胡桃噘著嘴又低下了頭,「我的纏保持不了多久啦……」她的念量太小了。雖然她的念能力基本成型,但是由於定下的誓約也太過嚴苛,完全不適用於她目前的念量。

  一方通行聞言也沉思了起來,最終還是說:「先把纏練好了再說其他的。從明天開始,就用我剛才的方法去抵擋紫煙的攻擊,不許用其他超能力。」

  胡桃想了想自己將會面對的局面……她沉默了,不過她還是決定聽從一方通行的建議,他訓練的進度太快了,胡桃不想再原地踏步太久,她可是一方通行的隊友,怎麼可以不幫他分擔一下戰鬥力呢!

  一方通行順勢坐在了胡桃的身邊,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分析著胡桃自己總結出來的戰術。

  莫老五隔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去打斷兩人的對話,「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什麼?」兩人皆是一愣。

  莫老五笑著說:「一方通行,你拜託協會找的念能力者已經找到了,他在卡托比亞鎮等著你。」

  一方通行聽到他的話後扯起了嘴角,「可算是找到了。」

  「什麼念能力者?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胡桃的眼神在這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又有秘密不告訴我!」她恨聲道。

  莫老五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安撫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第二天,西服男人又出現了,胡桃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諾布,念能力是四次元公寓,非常便捷的空間能力。

  「在去之前,先換上衣服,」莫老五把厚實的棉服遞給了胡桃和一方通行,「卡托比亞常年寒冬。」

  幾人換號衣服後便在諾布的能力下立刻到達了目的地,諾布是個大忙人,在帶他們到了目的地後就即刻折回了,只留下他們三人。

  「好冷啊!」胡桃哆嗦著說,她的眼前是一篇蒼茫的雪地,碩大的雪花細細密密的從天空中降下,寒風像是冰刀子一樣割著她□□在外面的皮膚,她的臉頰很快就被凍得通紅。

  一方通行倒是淡定許多,這裡的溫度和俄羅斯差不多,他雙手插著褲袋,暗暗打量起附近的情況。他們目前所處一個小型的村落,從房子的材質全是簡陋的木頭可以得出這裡的科技水準並不發達,而且房子的數量也十分稀少,看樣子定居在此的人也很少,畢竟生存條件太過惡劣。但是這不對勁,一方通行眯起了眼睛,這麼冷的環境,這些房子裡應該會有自製暖氣,但是沒有一處房屋的煙囪冒著白煙。

  「那個人在哪裡?」一方通行問道。

  莫老五呼出了一口白氣,他四處打量著,最後眯著眼睛指了指前方,「據說是在那座山上。」一方通行和胡桃一起看去。

  果然,在離他們千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座雪山,一開始兩人都由於視線裡是一片單調的白色而忽略了那座山的存在。

  「總之,先過去再說吧。」莫老五開始前進。但雪地實在太厚了,每踩下去一腳再把抬起來就十分困難,而且非常浪費體力。最終,胡桃用能力將三人一起托了起來,並為己方製造了一道空氣牆隔絕冷風,帶著三人飛速的向雪山飛去。

  「真是便利的能力。」莫老五誇讚道。胡桃聽到了誇獎後克制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在飛到了半山腰後,莫老五要求胡桃停了下來,他四處張望著,「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胡桃伸手凝聚出了偵查氣流,她自信滿滿的對莫老五說:「找人就交給我吧!」

  莫老五神情微妙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遲疑的點了點頭。站在胡桃身邊的一方通行皺起了眉,這傢伙有點奇怪。

  但沒等他深入思考這件事,腳下的一陣地動就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方通行倏地抬起了頭,雪崩!而且是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的雪崩!不過是一兩秒鐘的遲疑,雷鳴般的響聲已經迫近了三人,狂暴的雪崩已經近在眼前!

  一方通行的黑翼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下一刻,他握緊了胡桃的胳膊,同時,另一隻空閒的手快速伸向了離他最遠的莫老五,莫老五也抬起了手,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太遠了,一方通行和莫老五的手指相擦而過,接著,莫老五就被雪崩淹沒了。已經錯失了抓住他的機會了!一方通行當機立斷,帶著胡桃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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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試煉

  這場雪崩開始的及其突然,停止的也十分突兀,一方通行看著下方的雪地停止了咆哮,這才降下了高度。甫一落地,地面的雪便被一方通行的能力壓得十分緊實,雪地暫態下降了幾十釐米,兩人站在上面連腳印都十分淺。

  胡桃被他嚇了一跳,她驚恐的說:「師父還在下麵!你想把他壓死嘛?!」她緩了緩神,又語速極快的說:「怎麼辦!下面還有人啊!」她焦急的回頭看著在他們身後的小村莊,那幾排零零落落的房子已經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一方通行皺眉,「他不會有事。你也不用再管下面的那些空房子了。」莫老五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一方通行沒有放鬆警惕,他一直抓著胡桃的手腕,在她的體表也維持著反射,「喂,梅澤胡桃,用偵查氣流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人。」

  這些話的信息量有點大,胡桃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接受了一下,然後,她按照一方通行的囑咐放出了偵查氣流。但是,在氣流剛剛消失在她的指尖之際,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兩人之間,這實在是太突然了,不要說胡桃了,連一方通行都因為這毫無預兆的偷襲而愣了一秒。

  這個世界本土土著的戰鬥力對兩個普通高中生來說可以稱之為高到突破天際了,就算兩人都經過了特訓,一方通行更是在諸多工中接受了洗禮,但在反射神經上還是和這些人存在著巨大的差距,僅僅是一秒鐘,戰局發生了突變。來人身著白色的面斗篷,臉被兜帽遮住了一半,看身形,是一個肌肉發達十分魁梧的大漢,但他身形及其靈活,對方似乎知道對付這兩人不能強攻,他的身體竟然柔軟的鎖住了胡桃的身體——他的手臂卡住了胡桃的脖子,雙手別住了胡桃的雙臂,然後雙腿一個用力,直接掙脫了一方通行抓著胡桃的手。

  「梅澤胡桃——!空間!」一方通行嘶吼著,他揮舞著黑翼追上了上去。

  誰知道,關鍵時刻就算掉鏈子也有人能為她接上的傳奇幸運EX還真的就在這次突發狀況中發揮失常了,她表情愣愣的任由那個人鉗制著她一路後退。

  一方通行不敢貿然攻擊,那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他的能力不但攻擊範圍廣殺傷性也強到可怕,他沒有辦法保證自己的能力會不傷到胡桃。

  但是,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禁錮住胡桃的那個人騰出了一隻手,他倏地停下了前行的動作,在雪地上一陣滑行後將手伸向了胡桃的脖頸。

  一方通行頓時感覺氣血上湧,腦內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崩斷了。又來了,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什麼最強超能力者,不過是連一個人都救不下的可憐蟲——力量,需要力量。殺掉那個人,救下胡桃!

  胡桃就站在一方通行的對面,她看到一方通行充血的眼睛,他臉上的五官扭曲的幾乎錯了位,可就在下一刻,一方通行竟然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裡,再無一絲動靜。

  不光是胡桃,連同她身後的人都愣住了。但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胡桃正要衝去倒下的一方通行身邊,還未等她邁開步伐,她便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悶哼和清脆的骨裂聲響,鉗制住自己的人鬆開了禁錮著她的手,胡桃立刻轉身,她看到肌肉人的手臂被扭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而擋在她身前的,是一個……透明化的一方通行。

  胡桃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的這個透明人,她又僵硬的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一方通行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一、一方通行?」胡桃輕聲的喊著他的名字,身形透明的一方通行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裡殺氣騰騰,卻在看到胡桃的時候消失於無蹤,他是漂浮在空氣中的,身後也沒有黑翼,他慢吞吞的漂到了胡桃跟前,繞著胡桃飄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她的眼前,那雙眼睛牢牢的盯著胡桃,胡桃也直勾勾的看著他,雖然明明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但是這個透明的一方通行,帶著胡桃曾來沒有見過的溫和。胡桃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起來。

  兩人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一方通行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他暫態轉身,張嘴無聲的呐喊,接著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到了被他擰斷胳膊的肌肉人身前。前幾分鐘在兩人眼裡還處於無法超越的格鬥術高手的肌肉人轉眼就被透明的一方通行揍的毫無還手之力。他的格鬥術強到不正常,而且肌肉人的纏似乎抵擋不住一方通行的攻擊,肌肉人的身上但凡被一方通行的拳頭攻擊到的地方都出現了可怕的凹坑。

  胡桃突然反應了過來,一方通行是在下狠手,他是真的想要殺掉肌肉人,「一方通行!」胡桃尖叫著呼喊他的名字,她爆破了腳下的空氣,氣流將她向前推了過去,她的本意是想攔住一方通行,她已經在空中張開了雙臂,想要把他攔腰抱住,但誰知,胡桃居然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她筆直的砸在了肌肉人的身上,被她壓在下麵的肌肉人傳來了一聲痛苦的抽氣聲,而被胡桃這一鬧,一方通行的拳頭果然沒有落下來,它堪堪停在了胡桃的身前——雖說過程有些偏差,但結果還是一樣的。

  胡桃扭頭看著一方通行,她護著身下的肌肉人對著他解釋道:「他不是壞人!他是師父請過來幫我們的人!」

  透明化的一方通行似乎不能說話,他的視線在胡桃和她身|下的肌肉人身上掃來掃去,整個過程他都沒有再表達出自己的攻擊意圖,只是在最後,他伸手把胡桃從肌肉人的身上拽起了來,胡桃看著他的嘴動了動,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什麼?」胡桃呆呆的問他。

  一方通行還真的又重複了一遍,可惜,胡桃不懂唇語。

  兩人一個一臉抓狂,一個迷之淡定,過了十來秒胡桃驚覺一方通行的身形變淡了許多,她對著一方通行伸出了手,一方通行沒什麼表情的順從著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胡桃的一系列動作似乎都是沒有經過大腦的,她只是遵從著自己的本能,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此刻伸手的含義,也許是在不舍吧,眼前的這個帶著令她不舍的溫和,所以,不想要讓他消失。兩人的指尖相碰,明明是應該沒有任何觸覺的,胡桃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發顫。

  透明的一方通行消失了,而倒在雪地裡的一方通行渾身一顫,他倏然直起了身子,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在看到胡桃呆呆的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時候,他陡然間松了口氣。

  「我說啊……」一道陌生的嗓音響了起來,「你們兩個夠了吧?現在是不是應該管管我了?」

  一方通行和胡桃一起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肌肉人,此人有用沒被拗斷的左手將自己的兜帽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陌生糙漢的臉,他用紅色的緞帶在自己的腦後綁了一個馬尾,胡桃和一方通行兩人的內心都是一寒,這扮相太可怕了!

  「莫老五!諾布!趕緊滾出來!」糙漢在地上吼了起來,隔了十來秒,莫老五和諾布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雪地上。

  莫老五看到躺在地上的肌肉糙漢後先是一愣,接著大笑了起來,「怎麼被打成了這副模樣,真是太難看了啊,比斯姬。」

  被稱作比斯姬的肌肉糙漢勉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應該是她及其爺們的擦了一下自己嘴角溢出的血絲,她眯著眼睛對莫老五說:「你不是說小男孩沒學會念的必殺技嘛?」

  「在這之前的確是不會的,看樣子是你把他逼會了。」

  那邊莫老五和比斯姬在交流著關於兩人的能力情況,這邊胡桃已經跑到了一方通行的跟前,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方通行看上去已經力竭了,連站著都十分困難,在這冰天雪地的情況下,胡桃卻看到他的腦袋上佈滿了汗珠。這是冷汗。

  胡桃開始向他彙報,「那個肌肉人在剛困住我的時候就對我說這是莫老五對你的最終考核,讓我不要出手。」胡桃老實的交代,這就是她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攻擊對方的原因。

  一方通行只是自顧自的喘著粗氣,他對胡桃的說辭沒有任何評價。胡桃有些奇怪,她還想上前搭話的時候莫老五已經朝兩人走了過來,「不錯嘛,念的必殺技也完成了。」

  「師父!」胡桃看到他後先是喊了他一聲,接著開始嗆聲道:「你太過分了!居然還搞突然襲擊!我們都要被嚇死了!」

  莫老五看著她氣衝衝的模樣一陣無語,真要被嚇死的人是你身後的那個傢伙吧小姑娘。從一方通行的種種反應上來看他肯定一早就發現了今天的卡托比亞鎮的違和之處,如果不是比斯姬一開始對胡桃下手,讓他直接喪失了思考能力,今天這場冠冕堂皇的試煉就沒有可以進行的機會了。不過效果也是卓群的,竟然讓他一口氣把念能力給設定完成了。

  莫老五伸手揉了揉胡桃的腦袋,「好了,別生氣了,你們倆的修行在我這裡已經完成了,我也沒什麼可教你們的了,而且我接下來還有大型任務,沒有辦法照顧你們,所以我在走之前給你們兩人又找了一位好老師,為了讓她對你們兩人有最直觀的認識,就答應了她來對你們進行一場突擊測試的要求。」……然後老師悲劇。


☆、開竅

  胡桃最近又陷入了一個危機,危機名為——一方通行忽然之間不理她了怎麼辦!這比得知自己的新任師父居然是個可以從肌肉糙漢變成小蘿莉的奶奶還可怕!

  胡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在不停的碎碎念。興許是看她玩笑終於夠了,比斯姬這位新晉師父才慢吞吞的晃到胡桃跟前,吊著那條被一方通行折斷的手臂,笑眯眯的看著一臉愁容的胡桃,並在心中暗暗腹誹:誰讓那傢伙下手那麼重呢,就算為了我這條胳膊也得讓你們再僵持兩天啊。誰讓陷入戀愛中的小孩子們無論是主動鬧彆扭的那一方還是被動鬧彆扭的那一方心情都像在坐過山車呢?

  「胡桃,今天的訓練表現的不錯哦!已經可以看清凝了!」比斯姬湊到胡桃跟前,「該誇你天賦好呢,還是說你沒用全身心的投入訓練好呢?」不是誰都可以像她這樣在心事重重的狀態下還是可以飛速的接納新知識的。

  胡桃皺著一張臉對她說:「比斯姬,你說一方通行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我都要急死啦!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出發去天空競技場實戰了吧,現在他還不理我到時候萬一又把我扔下怎麼辦!」

  比斯姬哼笑著說:「哎呀,那可真是嚴肅的問題。但是不帶著你不是更好嗎?他可是鐵了心的要把旅團一鍋端,危險程度可是你想像不到的哦!我和莫老五都建議你等到事態平息後再去跟他一起行動。」

  胡桃聽到她這麼說後,總是元氣滿滿的表情都暗淡了下來,「雖說我跟在他身邊好像確實起不到什麼大作用,還經常性的幫倒忙,但是我還是……」還是想跟在他身邊啊。這些天來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訓練著,不就是為了跟著他一起去面對幻影旅團嗎?

  比斯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戳中了胡桃一直以來的擔憂,她歎了口氣,接著用右手摟住了胡桃的脖子,「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啊,你可是有著一張得天獨厚的臉蛋的,只有笑著才最適合你了。」比斯姬帶著白手套的手戳了戳她的臉蛋,她慢悠悠的說了下去,「不想讓你去只是我們的想法而已,那是因為擔心你受傷,而不是擔心你拖一方通行的後腿,不是世界上僅有的七位LEVEL 5中的一位嘛?這點自信還是要有的。」而且一方通行根本也沒想過胡桃會不會拖他後腿,只是擔心她會不會有危險吧。兩個孩子之間青澀的感情最動人了。

  「真、真的嗎?」胡桃的大眼睛看著比斯姬。

  「當然了!」比斯姬肯定的說。

  胡桃笑了起來,但沒過幾秒,她又撅起了嘴,「本來是想著用念能力去幫一方通行的。」

  「你想怎麼幫他?」比斯姬有些疑惑。

  胡桃的臉漲紅了,她彆彆扭扭的說:「我把念能力想的太簡單了,我以為只要一開發出來就可以很有用……誰知道居然還是跟平時的修行有關,我的氣那麼少,能做到的事情也太少了……」

  比斯姬沒有因為她天真的想法生氣,只是好笑的敲了敲她的腦袋,「按你這麼想,只要開發出來必殺技的人不都無敵了嗎?你讓那些一直以來努力訓練的人怎麼生存?」

  胡桃蔫蔫的答道:「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比斯姬鬆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好了,你已經表現的很好了,能這麼短的時間內進步這麼多已經很棒了!」

  胡桃歎氣,「我還是好沒底。而且一方通行的問題也解決不了。」

  比斯姬看著她這樣也實在不忍心難為她了,她索性直白的說:「放心吧,雖然喜歡上這種類型的男孩子真是一項巨大的挑戰,不過你的這種性格,完全把他克的死死的哦!不用再擔心了。」他只是一個處於傲嬌期的臭小鬼而已。

  胡桃驚訝的看著比斯姬,「什麼?為什麼說我喜歡他?」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說她喜歡一方通行了!

  比斯姬笑著說:「你就是喜歡他呀,你看著他的時候,眼神比寶石還要美麗。」她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眼角,「你的眼神不會是說謊的。」因為你還沒有那個腦容量,比斯姬在心裡默默補充。

  胡桃魂飛天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難得沒有在晚上去騷擾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在他們目前暫住的別墅客廳內沒發現胡桃的身影反倒有些奇怪,他扭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竊笑的比斯姬蹙起了眉頭,「那傢伙人呢?」

  「擔心?」比斯姬單手捧臉看著他。

  「別扯些廢話。」看樣子是沒什麼事,於是一方通行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咖啡又向樓上走去。

  「我說,你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吧?」比斯姬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響起,她的眼睛盯著電視機的螢幕,一方通行仰頭灌下了一口咖啡,等著她繼續說下去,「胡桃的念能力還沒有完全成型哦,不過,從最近這些天的訓練上看,那個能力如果完全練成了的話可是很有用的,你對付旅團的時候就不用再為她分心了。」

  「你想讓我幹什麼?」一方通行單刀直入的問她。

  比斯姬就知道,只要對胡桃有益的事情他是不會拒絕的,「你也知道,胡桃的空間的強弱和她的氣量有關吧?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她的氣量最大化呢?」既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在戰場上輔助一方通行,這樣的買賣不要太划算。

  一方通行若有所思的抬手覆上了自己胸前的許願瓶。

  第二天,胡桃頂著濃濃的黑眼圈找到了比斯姬,她先是警惕的四處張望,確認一方通行並不在周圍後才悄悄的湊到比斯姬耳邊輕聲說道:「比斯姬,我昨天仔細想了一晚上,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一臉嚴肅的對比斯姬宣佈道,看著她這副模樣比斯姬憋笑憋到內傷,胡桃全然沒有發覺,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清楚我為什麼會想要瞭解他的過去,想要跟著他一起旅行,不想讓他實現自己的願望了。」因為她喜歡一方通行。

  「然、然後呢?」比斯姬的聲音帶顫,全是被她逗的。

  胡桃沒發現她的怪異之處,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現在問題來了,一方通行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比斯姬終於沒能忍住,她爆笑出聲,連眼角都濕潤了。

  「好過分啊比斯姬!這可是少女在向你吐露心跡的時刻!你居然這樣對我!」胡桃被她的反應氣的跳腳。

  「抱歉抱歉,」比斯姬伸手擦拭著眼角被笑出來的淚水,過了好一會兒才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關於他喜不喜歡你,你自己難道沒有感覺嘛?一個人喜不喜歡你,只有你自己才感覺得到。」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忘記了嗎?他看向你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胡桃愣住了,她仔細想了想一方通行與自己對視的記憶片段,最清晰的就是那天在雪地裡他一錯不錯的看著自己的眼神,溫柔的讓胡桃覺得他像是被人穿越了。

  胡桃懊惱的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覺啊……」她連自己看他是什麼樣的眼神都不知道!但是,「反正無論他現在喜不喜歡我,他以後都會喜歡上我的!」胡桃鬥志滿滿的說,「因為我都這麼喜歡他了,他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呢?」胡桃越想越覺得這個邏輯關係十分正確。一方通行一直都想用自己的死亡平息一切事端,胡桃要成為無牽無掛的他的羈絆,讓一方通行為了她而留下來。

  聽了她這番邏輯死的話比斯姬卻沒有嘲笑她,因為一個人的感情永遠都要被珍惜對待,而且,這個時候的胡桃真是比寶石還要耀眼,她鼓勵的拍了拍胡桃的肩膀,溫和的說:「你肯定做得到的。」

  胡桃又恢復成了活力四射的模樣將自己投入了每天的訓練當中了。

  下午的時候,一方通行破天荒的找到了胡桃,打一照面,他就發現了這傢伙的不正常,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做什麼?!最後還是比斯姬扭著胡桃的臉讓她專心的聽一方通行說話這才控制住了局面。

  「什麼?!要對許願瓶許願讓我擁有龐大的念量?!我不要!」胡桃掙扎著要去抓一方通行脖子前的許願瓶,「開什麼玩笑啊!那個瓶子裡的東西不是你辛辛苦苦完成任務得來的嗎?!怎麼可以用在這種事情上!」

  「哪種事情上?」一方通行語氣平靜的問她。

  胡桃愣了愣,她支支吾吾的說:「就是、就是沒用在你的願望上的事啊……」而且那個許願瓶裡面的能力可都是她的!她的!用在她身上實在是太不值得了!胡桃虎視眈眈的瞪著那個小瓶子。這傢伙完全忘了一方通行的許願瓶在沒完全集滿前跟她根本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少胡扯了,別混淆主次。」一方通行掃了胡桃一眼。

  等、等等!這句話難道是在說……她比許願瓶重要許多嘛?!胡桃的腦袋都開始冒煙了!就在她還陷在自己的小世界無法自拔的時候,一方通行已經乾脆俐落的完成了許願,胡桃的身上頓時冒出了渾厚的讓比斯姬都驚歎不已的氣。

  「好了,接下來,胡桃你的任務就明確了,先把念能力設定完成,然後就是熟練運用纏,對你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耐打!」比斯姬單手叉腰吩咐道,然後她將視線轉向了一方通行,「至於你嘛……你要找的那個人,這次是真的來了。」


☆、約定

  「關門——!」胡桃十指相碰大喊道,在她的對面,是正高速向她沖來的比斯姬。

  「太慢了!已經預測到你的攻擊軌跡了!」比斯姬在前沖的過程中陡然間改變了自己的前進路線,她從胡桃的身側襲來。

  胡桃的嘴還沒來得及張就挨了比斯姬一拳,蠢萌被這一拳直接揍飛,她重重的砸在了石堆之中。

  比斯姬收起了拳頭,「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是有很多人能在你發動招式前就能把你幹掉的。」

  胡桃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要是以前的她被比斯姬這一拳打中不死也要半殘,但現在的她……啊,頭有點暈。

  「聽好了,你的機會在強者面前也許只有一次,」比斯姬單手掐腰,另一隻手對著胡桃豎起了食指,「那唯一的機會就是他們在不清楚你的必殺技的規則的情況下。」

  胡桃洩氣的看著比斯姬,三次實戰,她沒有一次能成功把比斯姬關在空間裡。

  比斯姬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好笑的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已經做的很不錯了,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你的念能力肯定早就被你關起來了。」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念能力全部設定完成並且掌握真的非常厲害了。

  「真的嗎?不是在安慰我嗎?」胡桃撅著嘴問。

  「當然是真的。」比斯姬肯定道,「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讓人羡慕又嫉妒呢,」比斯姬感慨的看著胡桃,「連我下八成的力都已經傷不到你了。」胡桃周身的氣量簡直渾厚的嚇人。

  一提到氣量胡桃終於自信的抬起了頭,她仰頭大笑三聲,「我現在最厲害的就是非常耐打!一般人都打不動我!」就是這麼自信。

  比斯姬無言以對,她有些頭痛的按了按額角,距離一方通行他們出發去天空競技場只剩下三天了,而胡桃還是個傻白甜,讓她這種狀態去面對幻影旅團……前途無亮。

  「真是的,一方通行那傢伙總是擅自改時間,本來說好了再訓練半個月再放你們出去的,結果他來來回回的改了三次時間。」比斯姬陷入了瘋狂吐槽模式,拖他的福自己的任務時間也來來回回的改了三次,「這麼善變,他是女孩子嘛?!」

  「說起來是好奇怪,」胡桃想了想,「他這些天有些暴躁,完全搞不懂他的點啦!又不是生理期……」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於是兩個女人決定換個話題。

  「我說啊,胡桃,你對幻影旅團到底瞭解到了哪種地步?」比斯姬問她。

  胡桃一口氣作答:「他們是A級通緝犯,無惡不作無所不為!」

  很好,理論知識過關,但是,「幻影旅團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哦,不要反駁我,我知道你肯定查了很多關於他們的資料,可是親身經歷和書面上的東西給你的感受永遠是不一樣的,你能明白嗎?」到時候那些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命可就不是單純的以數字來提現了,很可能是會直接上演在她的面前。

  「我知道啊……」胡桃懵懵懂懂的回答。

  「你不知道。」比斯姬說,「你不知道能被定義為A級通緝犯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

  胡桃看著她笑了起來,她走上前拉住了比斯姬的手,輕輕晃了晃,「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比斯姬無奈道:「就你這蠢樣誰不擔心你呢?」

  「可是我必須要去啊,你都說了他們那麼可怕了,我不想讓一方通行一個人面對他們。」胡桃認真的說。

  比斯姬只能歎氣,「那你能告訴我,一方通行執意要把他們一窩端的原因是什麼嗎?他們存在了這麼久到現在依然是好好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的,」胡桃輕聲說,「因為一方通行有必須要實現的願望,但是要實現他的願望他必須這麼做。」

  比斯姬問:「那麼,你知道他的願望嗎?」

  胡桃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唔,他還沒對我說過啦,」她看著比斯姬張開的嘴又飛速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知道哦!」她狡黠的笑了笑,「哼,以後他肯定會親口對我說的!」

  比斯姬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啊,請長點心眼吧。」要不是她和莫老五接下來都有長期任務,她真想去幫幫這個傻白甜。

  「話說回來,」胡桃湊到比斯姬跟前,「你知道一方通行為什麼要找那個男人嗎?」據比斯姬說,一方通行似乎在獲得獵人執照後就拜託獵人協會替他在找人,但是他在這個世界又沒有認識的人,胡桃搞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每次她去問一方通行對方也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他呀~」比斯姬拉長了語調,「他的念能力很有趣哦。」比斯姬捂嘴笑了起來,善用那個能力的話一定可以讓旅團吃個大虧呢。

  三天后,胡桃、一方通行和他托獵人協會找到的男人卡拉卡亞一齊離開了比斯姬的訓練場,比斯姬送三人來到了飛艇場。

  胡桃不舍的抱住了比斯姬,她有些傷感的說:「這很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了。」

  「說什麼蠢話呢!我都給你特訓這麼久了,你要是再栽在那群A級通緝犯手裡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不是這個意思啦。」胡桃無精打采的說。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比斯姬瞪了她一眼,「至於其他的,只要活著,不就存在著無限可能嗎?」

  聽了她這句話,胡桃勉強的打起了精神,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三人和比斯姬告別後便乘上了飛向巴托奇亞共和國的飛艇。

  上了飛艇後胡桃便拉著兩人坐到了餐廳,三人點了午餐後就開始談起了接下來的計畫。

  「卡拉卡亞先生,你一直都沒跟我說你的念能力是什麼啊?」胡桃坐在一方通行的身邊,有些好奇的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這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卡拉卡亞的氣質溫和,甚至可以用毫無存在感來形容了,而且他特別容易緊張,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用口袋裡的手帕去擦自己腦袋上的冷汗,這不,聽到了胡桃的提問後他又緊張的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髮際線後移的額頭。

  「這、這個……」他的視線不太敢和胡桃對上,更不敢跟胡桃透露些什麼,畢竟一方通行那雙猩紅色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大有他敢說出點什麼就把他給活剮的意味在裡面。

  好在,一方通行及時開口拯救了他,「你以為念能力這種東西能隨便告訴別人嗎?瞎折騰什麼呢?不是都帶你來了嘛,消停點。」

  胡桃撇嘴,她不禁又一次質問起自己來,她當初到底是何種程度的眼盲才會喜歡上這種惡劣的傢伙啊!不過念能力這種東西的確十分隱秘,她似乎是有些越界了,於是她對卡拉卡亞說:「抱歉啊,卡拉卡亞先生,是我說錯話了,請不要在意。」

  卡拉卡亞連連擺手。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吧。先是我和你去天空競技場試試水,順便把旅團給引過來對嗎?」胡桃扭頭看著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勉強點了個頭,胡桃連去天空競技場歷練都是她軟磨硬泡一周後的成果!這傢伙一開始都不願意讓她參賽!

  「可是,這樣就能把旅團引過來了嗎?」胡桃有些擔心,畢竟這世界的消息傳播管道並不發達。

  一方通行說:「西索在裡面。」

  胡桃:「……」她以為這輩子都不用再遇上那個變態了呢!沒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要靠他來釣旅團!思考了一會兒後,胡桃又有了新憂慮,「把天空競技場都當成戰場的話……會不會把不相干的人牽連進來啊?」

  「這個我們之前也考慮過了,」卡拉卡亞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虛汗,然後開始解釋起來,「天空競技場的附近不但有一片空地,還有一大片即將面臨拆遷的房子,所以把那裡作為戰場的話可以把戰損控制在最低限度。」

  胡桃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她單手托腮看著一方通行,這人最喜歡給自己貼上壞人的標籤,可總是做著與話語相反的事情,這樣一想,還真是十分萌的屬性啊。

  一方通行被她盯了有一分鐘,最後忍無可忍的說:「之前就一直想說了,你最近在搞什麼?!」

  「什麼搞什麼?」胡桃還是盯著他。

  一方通行正想發作的時候服務員端著幾人點的食物走了上來,白毛怪這才作罷,把自己無法發洩的一腔怒火發洩在了食物上,他火速吃完飯後就離桌了。

  胡桃看他走了,對卡拉卡亞說了句抱歉後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牛奶也匆忙的追了上去,只留卡拉卡亞一人面對滿桌的食物。

  「哎……哎……」他連歎兩口氣,又擦了擦自己的汗。

  胡桃在走廊裡追上了一方通行,她直接跑到了一方通行的身邊,將他往走廊上的窗戶邊一推,讓他的後背抵上了透明的玻璃,而她抬手壓在了一方通行的肩上,讓他老實的站在了原地。

  一方通行本以為胡桃會質問他為什麼要離開,誰知道這傢伙從來都是不走尋常路,上來就是一句無厘頭的話,「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們來交換一個秘密吧。」胡桃想了想,繼續說:「我還沒告訴你呢,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已經有了想要實現的願望了。到時候,我們來交換願望吧,我告訴你我的願望,你也告訴我你的。」

  「……哈?!」槽點太多一方通行已經無力吐槽了!「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做這種蠢事?互相交換秘密,你國小畢業了嘛?」

  胡桃無視了他的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就這麼說定了。哦,如果你還不情願的話,那我這邊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我最近又有了一個新的小秘密哦!」看著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方通行的毒舌技能卻好像進入了冷卻CD,再也沒辦法自如的噴射毒液了。

  一方通行揮開了胡桃按著自己肩膀的手,不耐煩的說:「就你那點腦子,還能有什麼秘密?啊,到時候你告訴我你想讓許願瓶給你變出來一個霜淇淋車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交換重要的願望?所以說,少扯……」

  「是很重要的願望,」胡桃沉聲打斷了他的話,她依舊直視著一方通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而且,跟你有關,每一個願望都是。」

  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刻凝滯了,一方通行和胡桃的眼神交纏在了一起,兩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的眼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還是不願意嗎?」胡桃輕聲問他。

  一方通行張了張嘴,最終略顯狼狽的轉過了身。胡桃知道,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那麼,我就回房間了。」胡桃沒有多做糾纏,達成了目的後就乾脆的離開了。

  一方通行卻站在長廊上久久不能回神。他將訓練結束的時間提前了,因為他發現,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日子,也不討厭胡桃每天都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他甚至會時不時的冒出來讓這種日子一直持續下去的陰暗念頭。為了克制住這種想法,他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訓練。

  只要這次的任務結束,那麼一切都可以回歸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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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競技場

  「奇犽!小傑!」

  「胡桃(姐)!」

  在天空競技場上,胡桃和小傑與奇犽來了一場命運性的相遇,智障兒童歡樂多團隊再次聚首了。

  三人都是一臉驚喜外加興奮,他們直接拋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兩撥人馬(雲谷和一方通行),三個小孩子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你這傢伙,獵人考試完以後就一聲不響的離開了,而且,都沒有跟小傑一起來找我!」奇犽控訴胡桃的惡行,「之後想找你都找不到!」

  「就是啊胡桃姐,你走的太急啦,當初我們還想叫著你一起去揍敵客家找奇犽呢。」

  胡桃連忙對兩人道歉,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兩個小鬼,胡桃這才問起他們近期的現狀,「你們也來天空競技場訓練了嗎?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呢?」

  「嘁,連你都來了,我們當然要先你一步啊,順便一說,我們兩個已經打到200層了,」胡桃仿佛看到了奇犽身後的貓尾巴翹了起來,得意的對她晃了晃,又晃了晃,「至於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他們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過我們約好了八月份在友客鑫市碰面。」

  「哎,200層啦,你們好厲害!」胡桃抬起了兩隻手摸了摸兩個小男孩的腦袋,奇犽雖然嘴上一直在拒絕她,但他卻沒有掙扎,絲毫沒有抗拒的動作,這口嫌體正直的屬性是如此的熟悉……

  「哼,你也不錯嘛,居然都開念了。」這真是萬萬沒想到,而且看起來纏運用的滴水不漏。

  「哼哼,我可是胡桃大天才!」她還沒完全的像兩人展示自己駭人的念量呢!顯然,我們的胡桃小姐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念量是通過何種方式獲得的。

  小傑和奇犽一致無視了她的自戀宣言,幾人又聊了聊這些天的見聞。

  「喂,」奇犽彆彆扭扭的開口,「你八月份不來嗎?還可以再見到酷拉皮卡和雷歐力。」

  這分明是在邀請她嘛,還拿別人當藉口,胡桃看著這幅傲嬌的模樣就想笑,不過,那個時間,她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雖然很想再跟他們一起玩,但是胡桃沒有辦法兌現這個程諾,所以她對著奇犽搖了搖頭,「我也很想去,不過我之後有別的事情要做。」

  小傑和奇犽兩人都難掩臉上的失落,胡桃極力補救:「跟你們一起玩當然是最重要的啦!你們可是我的好朋友啊,但是接下來的事,我也不能控制啊……」胡桃皺著臉也快哭了,天哪該怎麼對這兩個人說自己的來歷問題啊!

  奇犽和小傑都是一臉無語的看著她豐富的表情,最後奇犽捂著腦袋對她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確實是有事了,那就下次再聚,別露出這幅表情,好像我們倆在欺負你一樣!」說著,他一指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方通行,「那傢伙身上的殺氣已經控制不住了!」

  胡桃:「……」

  胡桃在得知了兩人的房間號後就跟著一方通行還有卡拉卡亞一起前往登記台了,參賽的只有她和一方通行兩人,卡拉卡亞先生被一方通行安排在了天空競技場附近的酒店內居住。

  就這樣,胡桃和一方通行開始了天空競技場之旅。

  「又出現了!胡桃選手的拿手絕技——颶風!她的對手又被吹出了擂臺!這已經是第十次了!可以看到,那拉古選手現在已經非常暴躁了,他搬起了一塊大石頭向胡桃選手砸了過去!哦!他被自己扔出去的石頭砸暈了!」

  「獲勝者——梅澤胡桃!」

  胡桃開開心心的從擂臺上跑了下去,這是她在200層獲得的第六次勝利,她的對手那拉古淚流滿面的被醫務人員抬了下去。胡桃堪稱二百層噩夢,雖然人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個近身戰的菜雞,但是基本沒人能近她的身,就算有人能切過去揍她又揍不倒,那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念量直接讓選手跪在她腳邊喊粑粑,往往她的對手都是這麼被嚶嚶嚶的抬下去的,因為實在是太氣人了!完全不能打個爽!

  胡桃一路小跑的沖進了另一邊的賽場,她在人海茫茫之中找到了奇犽和小傑,她一屁股坐在了兩人專門為她留下來的空位上,「怎麼樣!我就說押我贏沒錯吧!」胡桃接過了奇犽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奇犽嫌棄的嘟噥道:「是啊,人人都押你贏,所以現在根本賺不到什麼錢好嘛。」

  胡桃用力揉貓頭,「再少也是錢!還不夠你去樓下買巧克力糖吃嘛!」

  「好啦,你們兩個,一方通行哥哥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小傑打斷了兩人的胡鬧,伸手指了指賽場。

  擂臺上,一方通行和西索兩人面對面站著,西索看著一方通行嘴裡不停發出詭異的笑聲,而一方通行也是滿臉戾氣的看著他。

  「一方通行——!揍飛他哦!」胡桃抓起螢光棒瘋狂揮舞著,他們的位置非常靠前,而胡桃的聲音又有迷之穿透力,所以一方通行視線一轉就看到了觀眾席上胡桃張牙舞爪的模樣。

  一方通行:「……」媽的她這是來看演唱會了嘛?!

  比賽開始了,西索不出胡桃意料的陷入了苦戰,要說胡桃是二百層的噩夢,那一方通行就是二百層的史詩級噩夢,不光是對參賽選手來說,對於天空競技場來說,他每次比賽過後的修繕費足以讓高層哭泣。這傢伙的反射能力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揍他的力氣大了自己要骨折,而且還有可能是粉碎性骨折,揍他的力氣小了依舊沒有任何卵用,他的黑翼更是為天空競技場的天花板開了無數個天窗,他總喜歡用黑翼把人種在天花板。

  看了會比賽,胡桃的嗓子都要喊啞了,她激動的看著一方通行把擂臺給拆了,然後操控所有碎石向西索砸過去。

  「這能力也太變態了,沒有限制簡直不科學!」奇犽看的都麻木了,要是西索用伸縮自如的愛黏在了一方通行的身上那絕對是一樁悲劇,畢竟對於一方通行來說怎麼抓到西索才是他要贏比賽的關鍵點,光是這點就把西索壓制的死死的,他扭頭問處於癲狂狀態的胡桃,「他的能力就沒什麼弱點嗎?西索的念能力完全搞不定他啊。」

  胡桃聽到了他的疑問這才停下了自己的尖叫,她開始為奇犽解惑,「其實還是有限制的。念能力的六大系你也是知道的吧,在這裡面,只有具現化系和特質系的念發生了質變,但是具現化的實物對一方通行也造不成什麼危險,只要不是有特殊能力的實物。可是特質系就不一樣了,這個系別的念能力千變萬化,有很多側面攻擊的能力他就沒有防禦能力了,比方說之前碰到的那個會用詛咒的傢伙,這類不是直接攻擊型的能力他也沒辦法抵禦。還有一些能量波動非常小的念能力也是,雖然不能傷到他但是他也沒什麼好的破解辦法。」她話鋒一轉,「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完虐西索這個渣渣沒商量——!幹掉他,一方通行——!」

  奇犽:「……」這跟無敵究竟有什麼區別?!

  這場比賽在僵持了快一個小時後終於以一方通行把西索種在了天花板上作為結局而告終。

  一方通行走在長廊的時候就看到了胡桃正倚著窗邊看著他,在他走進後胡桃將手裡的一聽咖啡扔給了他,一方通行輕鬆接住。

  「恭喜你十連勝!」胡桃原地轉了一圈後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窗前,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從二百多層向下看只能看到黑暗中密密麻麻的亮光點。

  「這個時間居然沒去跟那兩個小鬼一起玩?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一方通行的手指扣住了拉環。

  「哎,今天看你比賽的時候,大家都很羡慕你呢,有那麼強的能力。」

  一方通行喝了一口氣咖啡,接著冷笑了兩聲,「會羡慕這種事的人都是心裡面裝著一堆廢物的傢伙,真正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的人,無論有沒有力量都會擁有令人羨豔的東西。」

  「是嗎?」胡桃的手肘撐在了窗臺上,她單手托腮,另一隻手無聊的繞著自己的發梢轉了幾圈,「這是因為一方通行擁有力量後才會這麼說吧,如果說你沒有力量的話,還能這樣說嗎?」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怎麼,找我探討其人生哲理了嗎?搞清楚,我可沒那種東西能告訴你。」他沉默半晌,繼而又說了下去,「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你覺得我還會站在這裡嘛?我也許現在還是個普通的高中生,靠著獎學金來充盈自己的業餘愛好,或許在放學後打打零工做做兼職,也有可能跟同齡的傢伙一起肆意揮霍時間,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是我現在這樣。這就是力量的代價,懂嗎?」

  胡桃聽著他的話愣了愣,接著無法抑制的笑了起來,「完、完全想像不到你變成普通高中生的情景啊!」在一方通行的臉色越來越臭後,胡桃這才止住了笑聲,「很多人都會因為失去力量而一蹶不振,甚至陷入絕望的。」如果沒有了力量,也許他會過得更好。

  「那不會是我。」一方通行說完這句話後仰頭將咖啡一飲而盡,他單手插著褲袋,另一隻手拎著空的咖啡罐搖了搖,「沒有事就趕緊回房間,不要在外面瞎晃。」

  「知道啦,管家婆!」


☆、計謀

  第二天清早,胡桃正敷著面膜在房間裡看直播的時候她聽到了敲門聲,她頂著一張敷著面膜的臉打開了房門,出乎意料的,敲響她房門的人竟然是小智喜。

  本來以為這孩子會被她的造型嚇一跳,誰知道他十分平靜,他穿著一身潔白的道服抬頭看著胡桃,「胡桃姐姐,今天奇犽和小傑說要去天空競技場的遊戲機廳裡玩,想讓你也一起去,你要跟來嗎?」

  「誒?遊戲機廳?在這附近嗎?」胡桃驚訝的問,她昨天完全沒聽那兩個人說過這件事啊?

  智喜對她點了點頭,「就在這附近,他們已經去了,讓我過來帶你過去。」

  「真拿他們沒轍,」胡桃歎氣,「剛好我今天沒什麼事情,那就去一起玩玩吧。」她伸手戳了戳自己臉上的面膜,「快幹了……」她碎碎念了一句,接著回頭看向了智喜,對他說:「智喜先進來坐吧?我去洗個臉換身衣服,大概十分鐘這樣。」

  智喜點了點頭,「那麼就打擾了。」說著,他抬腳走進了胡桃的房間。

  「隨便坐哦!也可以自己去桌子上拿點飲料喝,那些都是給你們準備的。」那些全是奇犽那個小鬼拿著胡桃的獎金買的零食和飲料,他和小傑有空就喜歡鑽到她的房間,有時候還會拉上智喜。說著,胡桃就匆匆忙忙的走進了浴室,過了幾分鐘她就出來了。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啦!」胡桃對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的智喜招了招手。

  走出房門後,胡桃忽然停住了腳步,「哦,對了,一方通行最近都不讓我出門的!我要去他的房間跟他說一聲。」結果她剛邁出了一步,手腕就被智喜抓住了。

  這個孩子急急的說:「胡桃姐姐,不要告訴他好不好?如果他知道你去的話,說不定也會跟去呢。其實、其實我們幾個都有些害怕一方通行哥哥,如果他去的話,可能會放不開……」

  胡桃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發現智喜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之前怎麼沒聽說他們這麼怕一方通行呢?前些天小傑和奇犽還躍躍欲試的想跟一方通行打上一場呢,果然,小孩子的心,六月的雨嗎?這說變就變實在是太突然了。

  看著智喜臉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胡桃還是心軟了,她點了點頭,揉了揉智喜的腦袋,「好吧,那我們就偷偷的溜去吧,反正你說那兒離這裡很近。不過,要早點回來哦!」胡桃對著戳了戳智喜的額頭。

  「嗯!」智喜高興的點了點頭,他甚至上前抱住了胡桃的腰,撒嬌似的在她懷裡蹭了蹭。

  出了天空競技場後智喜輕車熟路的帶著胡桃走入了一條小胡同,走了大概五分鐘,智喜有些苦惱的摸了摸腦袋,「哎……我記得是這邊啊。」說著,他抬起了頭無辜的看著胡桃,「對不起啊,胡桃姐姐,因為我也是第一次來,所以有點忘記怎麼走了。」

  胡桃擺擺手。「沒有關係啦!那現在智喜有想起來怎麼走嗎?要不然打個電話讓奇犽……」

  「啊!我想起來了!」智喜指著一條小路,「是這邊!胡桃姐姐快來!」他伸手拉住了胡桃的手腕,兩個人快步跑了起來。

  「等、等等!」雖然有試著叫停,但是智喜卻像完全聽不到她的話一樣,帶著她跑了好遠。

  胡桃漸漸發現了不對勁,他們已經越走越偏,甚至走進了天空競技場附近的無人區了,附近淨是些破舊的小房子。據一方通行所說,這附近的房子都是即將拆遷的舊屋,居民已經全數搬離了,

  「智喜!」胡桃停下了腳步,「為什麼要來這裡?這種地方不可能會有遊戲廳的。」

  智喜終於停了下來,他鬆開了胡桃的手,緩緩的轉過了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胡桃,接著,他露出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胡桃姐姐,如果不過來的話,我會死掉的哦。」

  胡桃的心臟陡然間加速跳動了起來,怎麼回事?陷阱?針對她的?是兩百層的參賽者嗎?這也不是沒有先例,小傑和奇犽都碰上過這種麻煩。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目的?」說著,胡桃的手悄悄的伸進了口袋裡,她帶了手機,她要第一時間聯繫一方通行,但是,她卻摸了個空。

  「是在找這個嗎,胡桃姐姐?」智喜揚起了手中的手機。

  胡桃睜大了眼睛,是剛剛在她房間門口的時候!為了偷她的手機所以才抱住她裝作撒嬌的樣子嘛?!

  空氣中的氮氣被胡桃瞬間抽取了出來,厚實的氮氣鎧甲悄無聲息的裹上了胡桃的身體,同時,她及其熟練的在鎧甲的外側覆上了一層厚實的纏。眼前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智喜?難道有人的念能力可以變身?還是說他被操縱了?顯然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於是胡桃果斷的也在智喜周身裹上了氮氣鎧甲。

  就在胡桃決定用颶風卷起她和智喜然後直接脫離無人區時,四道人影從她身後的小房子裡走了出來。胡桃倏地轉過了身。

  「西索那傢伙果然沒有胡說,哈,果然是一個智商堪憂的小姑娘。」一個身著酷似法老服的男人嗤笑著說,「不過,這念量還真是可怕啊,明明看起來那麼弱。」

  胡桃的腿在不自覺的發抖,她能感覺出來,這四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對她毫不遮掩的惡意與殺氣,跟西索有關,又知道一方通行……這群傢伙,是幻影旅團!

  「初次見面,梅澤小姐,」一個在大夏天穿著毛領風衣的大背頭男人款款走來,「我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魯西魯。」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胡桃,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到了他的身後,兩人皆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胡桃。

  胡桃暗自握緊了拳頭,她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對方有四個人,而據情報說幻影旅團共有十三人,胡桃的偵查氣流早在剛才就放了出去,這附近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也就說,其餘人很有可能去執行別的任務了,而最高的可能性是去找一方通行了,而這群人找自己的目的恐怕是要把她當成要脅一方通行的誘餌。

  如果能帶著智喜逃掉的話……

  「勸你別動什麼歪心思。」法老服男開口了,「那個小孩子,可是會死的哦。」他指了指胡桃身後的智喜。胡桃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敢背對這四人,所以她一直用偵查氣流監測著身後的智喜。但是,如果這種境況打起來的話將對她及其不利,她不但要跟這四個世界級強者對戰還要保護著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智喜。如果他真的是□□作系操控了的話……胡桃咬牙開始用偵查氣流繞著智喜仔細的檢查起來,那一定會有什麼東西作為憑依才對。

  「你們……找我來,是想讓我當誘餌把一方通行引過來吧?」胡桃嘗試著跟他們交談,為了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庫洛洛微笑著回答,「不過,除卻想要把他引來之外,我確實也對梅澤小姐你的能力很感興趣。」

  而此刻的胡桃已經無暇搭理這個背頭男了,因為找到了智喜身上的詭異之處!在智喜衣領邊緣處胡桃看到了一根十分不起眼的天線!胡桃用氣流一鼓作氣把它拔了出來,智喜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就在那一刹,胡桃暫態發動了超能力,空氣在她和智喜的腳下爆裂了,兩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沖上了天空。

  可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纏繞住了胡桃身側的智喜,胡桃立刻用凝看了過去,發現是十分纖細的念線!胡桃一把扯住了智喜道服上的腰帶,她用颶風努力抗衡著拉扯智喜的那股巨力,在他們的身下,是站在庫洛洛身側的藍發女人在拉扯著這股念線。

  但是,胡桃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氮氣鎧甲無法防禦念線,在兩方拉扯的過程中智喜的身上被念線纏繞的地方湧出了細細密密的血珠。

  再這樣拽下去,智喜會被這念線給割裂!胡桃一把摟住了智喜並且撤掉了颶風,兩人一同從天空中摔了下去。


☆、幻影旅團

  「一方通行先生,據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失去幻影旅團的消息了。」卡拉卡亞在電話裡對一方通行彙報最近的消息,在來到天空競技場之後,卡拉卡亞就在一方通行的吩咐下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他每天安靜的呆在酒店裡,要麼就是去市里的圖書館,從表面上來看,誰也不知道他和一方通行竟然有些關係,卡拉卡亞完全隱藏在了暗處。

  「知道了。」看樣子旅團到這邊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已經到了,「按計劃行事。」

  「明白明白。」卡拉卡亞應道。他們的計畫很簡單,讓一方通行沖在最前,胡桃在後方輔助,把團員一次關進胡桃的空間裡,這時候卡拉卡亞再登場。這場戰鬥中,胡桃和卡拉卡亞都會被保護的很好,只有一方通行需要承擔最高的風險,但是,「有這樣十全十美的事嗎?」

  很快,現實就告訴了所有人,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好事,往往事與願違。

  一方通行是站在窗邊打電話的,就在他想去客廳打熱線訂餐的時候,窗戶卻像是被大風吹打著發出了一陣嗚咽,一方通行頓住了腳步,二百一十層的風有這麼大嗎?他打開了手機裡的天氣軟體,看了一下現在的天氣,二十六度,風速也很低。他乾脆扔開了手機打開了窗戶,他撤掉了胳膊上的反射層,將手伸了出去,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風速高的快要把他的手吹斷了。

  不對,這種風速根本和手機軟體上的測速嚴重不符,就算是科技水準相對較低也不會出現這樣的重大失誤。

  這種感覺……!一方通行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仿佛在回應他一般,風湧去的方向猛然間爆發出了一陣刺目的光芒,隔了幾秒鐘,震耳的爆破聲傳了過來,他感覺地面都在顫動。能控制這樣大範圍的風,而且有這種威力的,他目前只知道一個人——梅澤胡桃!

  一方通行第一時間抓起了手機,按下了快速鍵,但是,電話打不通。一方通行一腳踏上了窗沿,黑翼倏地從他身後展開,在他即將從窗戶跳下去的前一秒,他的房門被踹開了。一方通行立時回頭,有四個人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喲,好久不見,白髮先生。」金髮碧眼的青年笑眯眯的抬手對一方通行打了個招呼。

  「終於又見面了啊,為了找到你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跟在青年身後的是一個高大的快要頂到天花板的男人,然後是一個矮子和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男人。

  「少說廢話了,窩金,」矮子抬起了手中的雨傘,他將傘柄抽了出來,那是一把劍,他狹長的金眸陰沉沉的看著一方通行,「現在,先處理這個傢伙吧。」

  「喂喂,飛坦,團長說的是要請他過去哦,不要一上來就拔劍啊。」俠客無奈的說,「而且在這裡鬧大了也不太好吧,難道要把整座樓拆了嗎?」他是十分反對窩金和飛坦來這裡的,近身戰在面對一方通行根本是處於束手無策的狀態,但窩金是為了要替信長報仇,而飛坦則是對一方通行感興趣,上次一方通行襲擊旅團的時候這傢伙並不在,他堅信這世上沒有這麼萬能的念能力,只要是念能力就會存在著某種限制,也許是速度,也許是力量,所以他要在這次交戰中將其找出來。

  「戰鬥無用的傢伙就後退。」飛坦殺意十足的看著一方通行,「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

  俠客無奈只能後退,為他騰戰場,順便,他對剝落列夫使了個眼色,這次他是專門將剝落裂夫帶來的,如果一方通行的能力只能反射物理攻擊,那麼剝落裂夫將是他的剋星。剝落裂夫果斷的解開了纏繞在身上的繃帶,露出了渾身是洞的身體。

  「我只有一個問題,」一方通行開口了,他周身的殺氣並不弱於對面的傢伙們,他的聲音又開始了病態的顫抖,「你們對梅澤胡桃做了什麼?」地面的震動更加明顯了,而窗外的風聲爆烈,還夾雜著一兩聲電流的呲呲聲。

  「啊,如果是梅澤小姐的話,我們已經把她請去見團長了哦。」俠客笑著說,「嗯,如果一方通行先生也能過去的話,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站在他身前的飛坦冷笑了一聲,毫無遮掩的透露出了其中的惡意,很顯然,胡桃的真實情況和俠客說的並不一樣。

  「不用這麼擔心,總之一時半會是沒有問題的。」俠客聳了聳肩。

  一方通行嘗試著大口的喘息了起來,他極力平復著自己充血的大腦,接著,他抬起了頭,猩紅色的眼睛依次掃過了房間裡的四人,最後,他將視線鎖定了俠客,對他露出了一個猙獰至極的笑容,「老子要宰了你——!」

  眾人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在飛坦沖向了一方通行的時候,一方通行也行動了,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利用身後的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他的速度快到無人能及,身影暫態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只有沖在最前面的飛坦知道,一方通行飛向了高空。

  俠客剛想開口抱怨兩句,但就在他張嘴的那一刻,他看到飛坦扭曲了一張臉向他沖來,那一刻時間過得及其緩慢,他同時也聽到了窩金在他身後的大喊,怎麼回事?

  虛體化的一方通行正站在俠客的身後,他的手指穿過了俠客的脖子,他咧嘴大笑著,卻像是一場無聲的演出,緊接著,他插|進俠客脖子的手用力一揮,俠客的頭顱與脖子便僅剩下一絲皮肉的粘連。

  窩金的重拳和飛坦的劍尖雙雙落空,俠客也安靜的倒在了地上,他臉上最後的表情仍然帶著一絲疑惑。

  「俠客——!」窩金的嘶吼聲響徹高空。

  三人一起對虛體的一方通行發動了攻擊,但很快,幾人發現他們的攻擊對這個詭異的虛影根本毫無用處,而且這個虛影……戰鬥力強到可怕。

  剝落裂夫是最先恢復理智的人,他在窩金和飛坦吸引那個透明的身影全部注意力時跑到了窗邊,他四處張望著,終於,他在天空中發現了一個小黑點,那個黑點正在急速的向下墜落,他眯起了眼睛,「那傢伙的實體在外面——!而且很奇怪!他身上沒有念!似乎失去了意識!」照這個速度,他落到地面不過只需要幾十秒的時間。

  但是幾十秒……剝落裂夫回頭看著被動挨打的同伴,他知道,他們三人絕對撐不過這幾十秒。剝落裂夫的雙腿猛然發力,他決定跳出去,在空中解決那個傢伙的本體,如果一方通行在失去意識時也還具備反射能力的話,那他的攻擊也許會是成功率最大的。

  「剝落裂夫!」窩金在他身後怒吼一聲,剝落裂夫卻打定了主意跳出去,所以他沒有理會身後的情形,他的雙腳甚至已經離地了,但是,他卻仍然沒能成功脫離這間房間,因為,有一隻手在千鈞一髮之際掐住了他的脖子。

  攻擊沒有用,戰鬥續曲對這個傢伙也沒有用,剝落裂夫的頸骨發出了陣陣哀嚎,窩金和飛坦同樣對這個虛影束手無措。剝落裂夫的視線對著窗外,一方通行的虛體距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的高度已經越來越近了,剝落裂夫再次抬起了手,就算是死,也要將他斬殺!戰鬥終曲——!

  「哢嚓」地一聲脆響,剝落裂夫那還未發動的終曲就這樣被腰斬了。

  與窩金的怒吼和飛坦忽然之間改變的裝束一起爆發的,是越來越猛烈的風勢,一方通行看向了窗外,他發現某個地方的刺目光芒依舊持續閃耀著,接著,他回過了頭,兇狠的看著在場還活著的兩個人。

  而在離一方通行不遠的無人區內,胡桃正抱著智喜坐在地上,這個孩子的胸膛被法老男穿了個洞,鮮血不斷的從傷口處湧出,胡桃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逐漸流逝。這個即將被拆遷的無人區已經被胡桃的能力夷為平地,四處都是散落的房屋碎塊。

  在她的正前方,是四個倒在地上不斷掙扎的身影,胡桃抽空了他們周身的空氣,四人皆處於真空狀態,他們的模樣十分糟糕,眼球外凸,耳道出血,尤其是身著法老服的男人,他的身體上有兩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而幾人的頭頂上,有一個散發著高亮光芒的高溫球體,它們由風組成,在胡桃的精密計算下,它們被拆分成了陽離子與電子,每隔數十秒,數道被精密計算過的電子束便會向下方射|去,它們的速度極快,躲不過去的結果就是被電子束在身上開個大洞。

  胡桃粗重的喘息著,這其中還伴隨著幾聲細微的哽咽。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幾個瀕死的傢伙,她不斷的質問著自己,這樣做有錯嗎?這樣做有錯嗎?這群傢伙無惡不作,甚至能對毫不相干的人輕易下手。胡桃終於明白了比斯姬對她說過的話的含義。

  「你不知道被定義為A級通緝犯的傢伙們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她的確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冰冷的資料,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一個倒在她的懷裡,慢慢走向死亡的生命。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樣一群人,跟善良、溫暖毫無關聯,他們沒有一絲溫度,帶給人的是徹骨的冰涼,良知被他們遺棄甚至嗤之以鼻,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們的意志便是神明,旁人的性命也存在價值他們毫不在意,奪走他人的性命在他們的眼裡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稀疏平常。

  這樣的人,她為什麼不可以殺掉呢?這樣的人,她為什麼不可以殺掉——!

  「啊——!」第一次,胡桃發出了這樣絕望的呐喊聲,電子束凝聚了起來,它們的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龐大,而下方的人卻已經在真空的狀態下逐漸失去了意識。

  胡桃抬起了手,只要她的手揮下,這群人就會沉眠在此地,胡桃抿著唇看著他們,明明也在掙扎著,也在渴望著生的希望,既然還擁有著這樣的感情,還擁有著希望,為什麼就能這樣隨意的傷害他人呢?

  她的手在發抖,但是,她堅定的將手用力揮下!可就在這時,有人從她的身後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停手!已經夠了!」一方通行急促的聲音她的頭頂上傳來。

  胡桃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她尖叫道:「他們該死!他們對智喜這樣的孩子都能下狠手!為什麼不讓我殺掉他們!」

  一方通行繞到了胡桃的跟前,他蹲下了身子,平視著胡桃充滿淚水的眼睛,他說:「你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他們的確該死,但是,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你來做。」

  胡桃哆嗦著嘴唇看著一方通行平靜的臉,接著她仰頭哇的一聲大哭出聲,「我、我真的沒做錯嗎?」胡桃哭著問。

  「沒有。」一方通行冷靜而果斷的回答。

  「可是,我沒保護好、保護好智喜!」

  一方通行握住了自己的許願瓶,「有我在,他不會死。」溫暖的光芒從一方通行的許願瓶內傾斜而出,智喜胸口上的傷口就這樣癒合了。一方通行將智喜的身體抱離了胡桃的懷抱,然後將胡桃從地上拉了起來,「撤掉真空吧,也停下風的操控。」

  胡桃胡亂抹了兩把眼淚,「那這之後該怎麼辦?」

  一方通行露出了一個殺氣騰騰的笑容,「不要讓你這段時間以來的功夫白費啊,還記得你的本子上的戰術A嗎?」

  胡桃一愣,「你是說……」

  「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念能力吧,胡桃。」他第一次喊出了胡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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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北

  胡桃依言撤掉了真空和懸於眾人頭頂的電離球體,在真空環境下,胡桃和一方通行的交談對面的幻影旅團是聽不見的,但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魯西魯卻在胡桃收手的第一時間將手覆在了一本封面有一個血色掌印的書上,他快速翻動著那本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書,胡桃還沒看清他做了些什麼,地上原本躺著的法老服男人和一個金髮女人已經失去了蹤影,而庫洛洛的手裡相應出現了一個小瓶子。

  庫洛洛在快速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才像個正常人一樣和他身邊的藍發女人一起跪坐在了地上,兩人的表情儘管都十分隱忍,但額頭上的冷汗卻是騙不了人的。

  胡桃目前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要知道一個人從真空狀態陡然間進入正常環境的話身體機能是不會那麼迅速的恢復的,體內壓力的驟變會讓人在一定時間失去行動力甚至昏迷,而這個叫做庫洛洛的傢伙,卻能在這種狀態下完成這種高難度動作。

  一方通行沒有急著動手,這兩個人可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他用凝看著對面的人,發現空氣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念線,如果毫無防備的走過去的話,屍首分家都不是什麼怪事,下手可真狠啊。雖然這種攻擊對他來說構不成威脅,但是這是給胡桃準備的,如果胡桃現在不是站在他身後的話,一方通行絕對會宰了敢做出這種事的傢伙。可惜了。而且這種念線是一方通行最噁心的念能力之一,要是被這種念線纏住,雖然構不成威脅,但是想要擺脫也很耽誤時間。

  「想要憑藉這種東西喘口氣嗎?」一方通行虎視眈眈的盯著對面的兩人,他抬手用指腹在離他最近的念線上輕輕滑動著,臉上也漸漸露出了慣常的猙獰笑容,「喂,胡桃。」他喊了一聲站在他身後的人的名字,「你的空間,能隔斷這種東西嗎?」

  胡桃這個傻白甜雖然總在平時掉鏈子,但是關鍵時刻她的智商總是線上的,所以她瞬間便理解了一方通行的意思,她乾脆的說:「沒有問題!」

  「很好。那就按原計劃進行,沒問題嘛?」

  胡桃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有。」

  「上了——!」話音一落,一方通行直接扇動著背後的黑翼沖了上去,他的體表開著反射,所以毫無顧忌的撞上了瑪奇布下的念線,他想試試看,這種念線的承重力究竟有多少。

  胡桃站在後方心跳如雷的看著這三人的混戰,其中庫洛洛和瑪奇的動作以她的動態視力根本就無法看清兩人的動作,她只能通過一方通行的反應來分析目前的戰局。她一直在用凝觀察著一方通行,他身上已經被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念線,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就算這些念線會阻礙他的行動也沒什麼所謂,畢竟論肉搏能力,行動受阻的他和行動不受阻的他在對方的眼裡都屬於同一等級。他一直在試探著對面的兩人,可以感受的出來,剛才的真空環境帶給兩人的負狀態還沒有完全消失,對比比斯姬和莫老五的戰鬥力這兩人的行動可謂遲緩。

  當庫洛洛同樣試探性的想要越過一方通行沖向胡桃,一方通行身後的黑翼陡然間暴漲數十米,直接抽在庫洛洛的臉上,庫洛洛被拍進了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瑪奇冷著臉加劇了攻勢,一方通行身上被纏縛了更多的念線,而庫洛洛也在這時重返了戰場。

  「胡桃——!」一方通行在雙手被瑪奇纏縛住的時候喊了胡桃的名字。

  胡桃立即十指相對,對著一方通行的方位大喊道:「關門!」瑪奇纏在一方通行身上的念線被看不見的東西斬斷了,她和庫洛洛皆是一驚,兩人反應果斷的一齊用凝看向了一方通行,但卻並沒有看出他的周身有任何變化。胡桃沒有給兩人瞭解她念能力的時間,她指著一方通行的方向說:「開門!」

  隨著胡桃的指令聲後,一方通行的身體軟軟的倒了下來,胡桃又喊了一聲關門,她的空間穩穩的接住了一方通行的身體。這一系列的動作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接著,虛體化的一方通行登場了,這個半透明的身影甫一出現就以壓倒性的力量震懾了在場的兩人,他咧嘴無聲的嘶吼著,然後便沖向了兩人。

  很快,瑪奇和庫洛洛就認識到了這個半透明化的一方通行有著多麼可怕的實力,普通攻擊無法傷及對方分毫,念能力對方能以壓倒性的力量強行破解,要是想瞄準他身後的梅澤胡桃,這傢伙就會完全陷入暴走狀態。在庫洛洛用攻擊性念能力偷襲他的本體卻無法撼動胡桃空間分毫後他就意識到這次的戰鬥勝算幾乎為零了,是他失算了,沒有料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一方通行的念能力又有了質的飛躍。本以為反射這種程度的能力已經足夠逆天,但現在他又有了新的念能力。雖然看著十分有趣,但庫洛洛清楚,這種念能力如果沒有他身後的梅澤胡桃的支援一定是個毫無用處的能力。

  仿佛是不想再這樣低效率的戲耍兩人了,一方通行的攻擊越發狠戾了,在他按著瑪奇的頭將其強行種在了地面裡後他就開始一心一意的攻擊庫洛洛這個不間斷的換著念能力的傢伙。瑪奇在兩秒鐘後頑強的又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她的頭還有些發暈,在她甩了甩頭髮上的碎渣猛然躍起準備重返戰場的時候卻被胡桃盯上了,她抓准了瑪奇起跳的那個瞬間,將她的運動軌跡記了下來,然後裝模作樣的將臉扭向了一方通行的那邊,對著一方通行大喊道:「關門!」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又要對一方通行做些什麼的時候,甚至連庫洛洛都被她的架勢給逼退了兩步,毫不知情的瑪奇一頭撞上了看不見的空間壁。

  胡桃看著她軟軟的貼著透明的空間壁滑落,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庫洛洛和一方通行兩人都詭異的停下了一兩秒鐘,兩人著實被胡桃暴漲的智商嚇了一跳。這下,庫洛洛的壓力又增加了,本來以為對手只有一個一方通行,胡桃是拖後腿的,而現在……她多少也算得上是一個夠得成威脅的敵人了。

  一方通行第一個回個神來,他又沖向了庫洛洛,這兩個人的戰鬥已經不是胡桃能涉足的了,她只能祈禱一方通行能將庫洛洛揍到行動不能然後再被她給鎖住了。

  胡桃的耳邊不斷傳來氣流爆破的聲音,碎石與兩人攻擊所帶來的衝擊對胡桃都是威脅,幸好她的氮氣鎧甲和纏能完美的規避一切,一方通行可算沒有因為她的存在而礙手礙腳,第一次隨心所欲的大展拳腳。

  胡桃焦急的看著不遠處打成一團的兩人,要論肉搏能力現在的庫洛洛當然不是一方通行的對手,但是他的念能力卻十分麻煩。

  「胡桃小姐!」胡桃的身後傳來了卡拉卡亞的聲音,胡桃一回頭,就看到卡拉卡亞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卡拉卡亞先生!你怎麼來了!」胡桃連忙給他的體表上了一層氮氣鎧甲。

  卡拉卡亞掏出了手帕擦拭著自己腦袋上的汗珠,他連歎了三聲氣,這才對胡桃解釋道:「是一方通行先生打電話叫我十分鐘以後趕過來的。」他眯著眼睛看了看遠處的戰鬥。

  「怎麼樣?!你覺得一方通行勝算大嗎?」胡桃緊張兮兮的問。

  卡拉卡亞點了點頭,「贏是沒有問題的。」接著,他看向了胡桃,「不過,能不能把他成功的關起來才是我們的勝利條件。」

  胡桃聞言立刻咽了一口口水,總覺得有點難度QAQ。

  卡拉卡亞安撫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和一方通行先生都會輔助你的。」他不能戰鬥,可關鍵時刻提醒胡桃放技能的能力還是有的。

  胡桃沒什麼底氣的應了一聲,畢竟庫洛洛可是她認識的這麼多人當中在虛體化的一方通行手下堅持的最久的人了。

  跟胡桃不同,卡拉卡亞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他的動態視力卻很強,他看著兩人的戰鬥雖然吃力但還是可以看清戰局的。

  「哎,哎,哎……這個能力啊,有點麻煩啊。」卡拉卡亞又是連歎了三聲,此時的庫洛洛身邊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嘴,虛體化的一方通行不慎被它一口咬中了左臂,被咬中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居然可以傷到這種形態下的一方通行先生。」

  胡桃一聽就急了,「什麼!能傷到他?!那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把一方通行的虛體關起來?!」

  卡拉卡亞連聲道:「不要急!不要急!一方通行先生說過了,他的虛體化能力跟本體沒什麼關聯的,就算被吃光了只要念能力夠就能再生。」

  「……那你剛才那麼緊張幹什麼啊!」

  因為,卡拉卡亞擦了擦臉上的汗,一方通行的念量好像撐不了太久了啊,他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但為了避免胡桃要急上天,他沒有把這一嚴峻的事態說出來。

  一方通行的情形越發不妙了,他的左腿也被對面的巨口啃掉了一條,卡拉卡亞微微歎息一聲,果然還是有點勉強了嗎?寄希望於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消滅旅團。

  可就在這時,戰局再次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一方通行完全忽視了巨口的威脅,任由對方在它的身上一頓撕咬,他直接沖到了庫洛洛的身前,用雙臂牢牢禁錮住了對方。論力氣,五個庫洛洛也不見得能掙脫的了這幾乎要箍碎他骨頭的臂力。

  卡拉卡亞也明白了一方通行的意圖,他對著胡桃大喊道:「就是現在!」

  「關門——!」

  庫洛洛成功被鎖了起來,而那張巨口則被隔在了空間之外。它奮力撕咬著空間,卻絲毫不起作用。虛體化的一方通行在完成了任務後便消散了,庫洛洛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他開始摸索這個空間的大小,然而,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空間裡忽然響起了胡桃的聲音:「歡迎來到氫氣炸彈空間,請在十秒鐘內回答下述問題——氫原子以什麼樣的速度才能被完美的電離?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庫洛洛:「……」

  十秒倒計時一結束,鎖住庫洛洛的這個小空間內發生了劇烈的氫氣爆炸。


☆、新的能力

  一方通行的本體恢復了意識,他看向了胡桃,胡桃便立即將他從空間裡放了出來。他活動了一下脖頸,慢吞吞的走向了剛經歷過一場氫氣爆炸的庫洛洛。

  「胡桃,卡拉卡亞,要開始了。」一方通行背對著兩人對他們說道。

  儘管知道他看不見,胡桃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卡拉卡亞,發現他也鄭重的對自己比劃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她這才打開了鎖住庫洛洛的空間。

  在庫洛洛剛一接觸到外界的空氣,卡拉卡亞便攤開了手掌,這個溫和的男人第一次捨棄了性子裡的怯懦,他擲地有聲道:「平等契約——!」一頭由念能力化成的扭曲怪獸從他的身後浮現了出來,這頭怪獸的模樣十分模糊,庫洛洛看不清它的身體輪廓,只有四隻爪子和一張大嘴十分明顯,它的身體五彩斑斕,不斷變換著顏色,卡拉卡亞的念能力一發動四周的景色就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他似乎創造出了一個十分巨大的空間,「契約主動方,一方通行,契約被動方,庫洛洛·魯西魯,契約見證人,卡拉卡亞·挖托爾。在平等契約空間內,謊言不被允許,若有謊言出現,念獸便會咬掉說謊者的頭顱,屆時契約主動方想要知曉的情報也會有念獸告知契約主動方。」仿佛為了驗證他話語裡的真實性,念獸在卡拉卡亞的身後發出了一聲怒吼,它的身體裡登時冒出了兩條鎖鏈,它們朝一方通行和庫洛洛激射而去,直接纏繞在了兩人的脖子上,而作為沒有被提到名字的人,胡桃發現自己似乎被投放在了這個空間之外,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裡面的人的身影和有些雜音的聲音。

  「請契約主動方行使提問先行權。」卡拉卡亞看向了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被鎖鏈繞住了脖子後有些煩躁的蹙起了眉,他看向站在他對面看著他的庫洛洛,還是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不過這裡面充滿了勢在必得,「我想得到的情報很簡單,我要知道庫洛洛·魯西魯的念能力發動條件。」

  「請被動契約者回答問題。」卡拉卡亞身後的念獸移動到了庫洛洛的頭頂,它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個男人,只要他說了謊,那麼念獸就會一口咬掉他的腦袋。

  庫洛洛只要理智尚存,這種資訊是絕對不會透露的,然而卡拉卡亞的念能力卻擁有強制性,庫洛洛控制不住的張開了嘴,「我的念能力發動需要滿足A、B、C三類條件,其中A類條件中包含三條規則。」

  一方通行挑了挑眉,果然,只要制定的條件越苛刻,達到的效果就越明顯,從剛才的交戰中一方通行便發現了這一規律,那多的幾乎數不完的念能力全都出自對面這一人之手。

  「請主動方回答相同的問題。」念獸隨著卡拉卡亞的話語聲移動到了一方通行的頭頂。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緩緩的說:「我的念能力發動需要滿足A、B、C三類條件,其中A類條件中包含三條規則。」

  庫洛洛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他不相信會有這種巧合,作弊?其他原因?還是說卡拉卡亞隱瞞了他的念能力,這根本就是不平等的契約?這是主動者才有的特權?情況越發的不妙了。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裡,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甚至連動動手指的能力都沒有,纏在他脖子上的鎖鏈顯然不但具備了封鎖行動力的能力,還可以對他進行精神操控,強制性的讓他說出了實話。

  但是,沒有給他絲毫反抗的機會,因為,下一輪的回答到來了。

  「A類條件的第一條,要親眼看見對方的念能力。第二條,要詢問跟對方的念能力有關的問題,並得到對方的回答。第三條,要讓對方的手放在書封面的手印上。⒋1-3項條件要在一小時內全部完成。」

  一方通行緊跟著道:「A類條件第一條,要親眼看見對方的念能力,第二條,要詢問跟對方的念能力有關的問題,並得到對方的回答。第三條,」說道這裡,一方通行頓了頓,他似乎是思索了一番,接著有條不紊的接了上去:「要跟對方交過手,第四條,一至三條要在一小時內全部完成。」

  庫洛洛深邃的黑眸盯緊了一方通行,他盯著對方身後逐漸成形由念力構建出的人影,他一時之間沒有意識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B類條件,要使用偷來的能力時要將書具現化在右手上。」

  「B類條件,作用物件僅是庫洛洛·魯西魯一人。」

  「C類條件……」庫洛洛深吸了一口氣,卡拉卡亞的精神控制太強,想要說謊的確太過困難,而且頭頂的念獸帶著殺氣的呼吸聲也一直在擾亂他的意念,而且,對面這傢伙明顯說謊了,他剛才使用的念能力也對瑪奇造成了傷害,絕對不是像他所說的僅僅作用於他一人,但是,為什麼念獸沒有咬掉他的腦袋?一時之間,庫洛洛的腦袋裡閃過了無數條猜測,但是,鎖鏈上傳來的干擾能力卻迫使他不得已說了下去:「偷來的念能力在被偷的對方死亡的時候會自動從書中抹消掉,並且無法再使用它。」

  一方通行哼笑道:「C類條件,被封印的念能力永遠不能再還給被封印者。」

  在那一刻,一方通行身後的人影瞬間清晰了起來,那是一個穿了一件白色長袍的男人,他的眼睛被黑色的緞帶纏縛了起來,嘴上也細細密密的縫滿了針線,庫洛洛終於知道了那是什麼,但一切都晚了,因為,一方通行發動念能力的條件全部達成了。

  一方通行從一開始就鑽了卡拉卡亞能力的空子,他的確沒說謊,但他說的念能力條件卻不是他剛才使用的虛體條件,而是——一個全新的念能力,就在剛剛幾句話之間誕生的念能力。他偷取了庫洛洛念能力的發動條件,創造了一個完全針對庫洛洛的念能力——念力剝奪,這跟封念不同,而是從本質上斬斷了使用念的能力,庫洛洛·魯西魯這一生都將無緣於念能力了。

  在兩人完成了情報交換後,卡拉卡亞的空間消失了,庫洛洛和一方通行同時動了起來,然而兩人的動作卻都比一方通行身後的白袍念人慢了一步,他呼嘯著沖向了庫洛洛,縫滿針線的嘴在迫近庫洛洛時竟然張開了,它越張越大,直至一口將庫洛洛吞了進去。

  庫洛洛手上的盜賊的極意消失了,因為——他渾身的精孔被強制關閉了。不斷竊取著他人念能力的庫洛洛,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念能力。


☆、終局

  在這之後,由於失去了念能力,之前被他放入了小瓶子中的派克諾坦和芬克斯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兩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重傷瀕死。一方通行虛體化後扼住了庫洛洛的脖子,再次讓胡桃將他鎖在了空間裡,而另外兩個人也被胡桃丟進了兩個獨立的小型空間。

  「那、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呢?」胡桃有些茫然的看著昏迷不醒的三位團員和背對著眾人的庫洛洛,現在,應該算是他們勝利了吧?她抬頭環顧四周,這附近已經淪為了一片廢墟,她沒有絲毫的勝利的喜悅,這群人,這群叫做幻影旅團的人給了她太多衝擊。胡桃走到了還處於昏迷狀態的智喜身邊,她蹲下了身將他抱了起來,這孩子還挺沉的,胡桃不得已用氣流分擔了智喜一部分的體重。他的白色道服上還帶著血跡,雖然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但胡桃還是為給他帶來了這樣的回憶而懊惱不已。

  「已經通知過獵人協會來領人了。」一方通行無所謂的說,他計算了一下時間,再過十幾分鐘那兩個躺在天空競技場的傢伙也要醒過來了吧,不過還不能回去,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胡桃,那種場面實在有些難看,還是別讓這傢伙看到比較好,他轉向了卡拉卡亞,「你家老闆帶人來了嗎?」

  卡拉卡亞點了點頭,收回念能力後他又變成了平時的樣子,時不時的就開始冒虛汗,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對一方通行說:「天空競技場上的人已經被回收了。」

  「回收?什麼意思?」胡桃眨了眨眼睛,「這麼說來,不是說幻影旅團有十三個人嗎?這邊只有四個,難道說一方通行你一口氣打倒了六個嗎?!」

  「嘖,」一方通行皺眉,「只有四個。」

  「那你們剛才說的領人……是什麼意思?」

  一方通行和卡拉卡亞對視了一眼,在看到一方通行無奈的表情後卡拉卡亞便主動向胡桃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特倫家族的成員,這次受我家老闆的指示來協助獵人協會,也就是一方通行先生,獵人協會承諾事成之後將半數團員交由我們處理。」

  胡桃聽的雲裡霧裡,特倫家族?那是什麼?

  一方通行實在是看不下了,直截了當的說:「他是混|黑的,他老闆是十老頭之一,也就是這個世界權勢最大的黑|道首領之一。這次相當於獵人協會和黑道的一次協作,聯手剷除了幻影旅團。」

  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卡拉卡亞,這個不停的冒虛汗的男人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份!

  「可是,為什麼要分批次處理呢?直接都交給獵人協會然後把他們都關進監獄不就好了?」胡桃十分天真的提議道。

  一方通行和卡拉卡亞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如果把幻影旅團交給獵人協會那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搞不好還會越獄,但交給十老頭之一的特倫就不一樣了,每個家族裡都養了許多千奇百怪的念能力者,特倫把他們要過去無非是想在殺死他們之前從他們嘴裡套出點有用的情報。前些日子的地下拍賣會剛被旅團洗劫過,再過不久友客鑫的拍賣會也要開始了,誰也不能保證幻影旅團是否會對這場拍賣會出手,能在這個時間點上解決掉旅團這個大威脅對十老頭來說實在是太好不過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特倫家會派人來支援一方通行的原因。不過這種陰暗的理由一方通行和卡拉卡亞是不會告訴胡桃的。

  「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只要抓到不就好了嘛?人員分配這種事自然是由獵人協會負責,想管這些你先當上獵人協會的會長吧。」一方通行張嘴就開始噴毒液。

  胡桃的臉都皺了起來,兩人一言不合吵起了嘴仗,一方通行就這樣輕易的分散了胡桃的注意力。

  接下來獵人協會趕來了,他們將庫洛洛還有其餘的三名團員一起帶走了,天空競技場的爛攤子也被特倫家族的人清理了,胡桃先是和一方通行將智喜送到了雲谷的房子,然後兩人回到了一方通行的房間。除了看到地面龜裂開來,胡桃絲毫沒有發現其他怪異之處,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就在不久前有兩個人死在了這裡。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卡拉卡亞站在了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之中,對胡桃和一方通行道別。

  胡桃有些呆滯的對他揮了揮手,她至今也無法將卡拉卡亞和帶著某種色彩的家族聯繫起來。

  又過了一會,胡桃和一方通行迎來了一位風塵僕僕的客人——酷拉皮卡。他見到兩人後就緊繃著一張臉走向了一方通行,在他深吸了幾口氣後才勉力平靜的對胡桃說:「胡桃,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去門口等一下嗎?」

  胡桃看著他這幅怒氣滔天的模樣,有些緊張的站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前,「你你你你要揍一方通行嗎?」

  酷拉皮卡愣了愣,接著苦笑道:「放心吧,不會的。」

  看出來了酷拉皮卡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對一方通行說,胡桃這才哼哼唧唧的往門口走去,她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一方通行和酷拉皮卡,生怕酷拉皮卡突然就暴起揍一方通行一頓——明知道這樣的結果只能是酷拉皮卡被抬出去,她還是有些擔心那個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的白毛。

  一方通行終於繃不住了,他誇張的歎了口氣,對胡桃擺了擺手,「我知道了,要是有什麼情況我會叫的,你趕緊出去!」

  胡桃:「……」胡桃摔門而出。

  「所以,千里迢迢過來找我,有什麼事?」一方通行十分隨意的走到了桌子前從上面拿了一罐咖啡,他拉開了拉環,用兩根指頭夾著瓶身晃了晃。

  「你知道幻影旅團是群什麼樣的傢伙嗎?」酷拉皮卡咬牙切齒的發問道。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看著酷拉皮卡,他發現,對方的眼睛在不知不覺間也變紅了,他無所謂的哼笑出聲:「你想讓我說他們什麼?A級通緝犯?無惡不作?如果是這些情報,我可以把他們所有被記錄在檔案上的惡行都背給你聽。」

  「你明知道……卻還是放走了他們!」酷拉皮卡是看著特倫家族將兩名團員帶走的,只要被被殺死,這群人總會想辦法逃出來的。

  一方通行仰頭灌了一口咖啡,接著,他的眼神陡然間銳利了起來,「我懶得管你跟那群傢伙有什麼深仇大恨,因為跟我無關,相對的,我也只做我需要做的事情。你的那些不滿和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想法還是老老實實的憋在心裡吧,在你自己的小世界內哭泣兩聲宣洩一下不就可以了嘛?想讓老子按你的想法行事?」一方通行嗤笑了兩聲,他用拎著咖啡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說,腦子沒壞吧?」

  酷拉皮卡反倒是在這番惡言嘲諷後平靜了下來,他一直以來都將殺死幻影旅團作為自己的目標,可直到今天,他發現——他的目標已經消失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就在酷拉皮卡以為這樣的氛圍會持續到天荒地老的時候,一方通行卻出人意料的開口了,他平靜的看著酷拉皮卡說:「仔細想想看吧,你究竟是想把他們全部碾死,還是想要阻止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一個連自己的內心都沒有好好正視過的傢伙就不要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了。」頓了兩秒,他繼續說了下去,「你也可以把這些話當成一個惡黨的胡言亂語,反正,我這樣的傢伙說的話,似乎也沒什麼信服力吧?」

  說完這句話後,一方通行就離開了,就在他的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他聽到身後的酷拉皮卡低聲的說了一句話,「……謝謝。」

  一方通行旋下了門把手,當他走出了房門,一直候在門外的胡桃氣勢洶洶的把他堵住了,「慢死了!居然說了這麼久的悄悄話!」她抬起左手上的手機在一方通行眼前晃了晃,「剛才奇犽打電話過來了,他說智喜完全不記得今天發生了些什麼。」說著,她舒了口氣,「幸好不記得了……」

  而這時一方通行已經抬腳往外走了,胡桃跺了跺腳,在他身後喊道:「混蛋!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一方通行回頭看她,「難道你不是要去雲谷那裡看智喜那小鬼嗎?」

  胡桃噎了噎,是這樣沒錯!「那你好歹回我一句話啊!」

  一方通行瞥了他一眼,「難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嘛?」

  胡桃:「……」好想揍他!QAQ!

  胡桃看著一方通行越走越遠,她急匆匆的把腦袋伸進了一方通行的房間裡,對著還站在原地垂著頭的酷拉皮卡說:「酷拉皮卡!我和一方通行先去一個朋友那裡看看!小傑和奇犽也在,一起來吧?」

  他抬起了頭,勉強的笑了笑,「嗯,好,我一會兒再去,胡桃你先走吧。」

  胡桃看了他一會兒後認真的對他說:「我知道了,不過,別那麼勉強自己也沒關係啊,我們不是朋友嘛?不開心的話稍微發洩一下也是可以的啊。」胡桃乾脆俐落的對酷卡皮卡擺了擺手,她看出來了酷拉皮卡現在似乎並不想被別人打擾,「那麼,一會見!」說完,她就關上了房門。

  隔了許久,酷拉皮卡才對門的方向悶悶的說了一句謝謝。這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給他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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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瓶子

  胡桃和一方通行很快就趕到了雲穀租住的房間,一進門胡桃就遭到了奇犽的抨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們!」

  胡桃立刻掏出了自己的獎金卡,鄭重的塞到了奇犽的手中,「給!拿去買糖果吧!」

  奇犽敗於糖果的誘惑,他甩著貓尾巴拉走了小傑。幹掉了這兩個人後,胡桃和一方通行這才走進了臥室見到了智喜和雲穀。

  智喜的表情還十分茫然,他至今都不知道這個上午究竟發生了什麼,而雲穀和奇犽他們顯然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倒是胡桃一直都十分愧疚的看著他,這讓小智喜有了不小的壓力,最後還是雲穀把她揪出了房間,這才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智喜。

  「放心吧,智喜已經沒事了,」雲穀安慰著胡桃,在看到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雲穀十分上道的接了下去:「就算之前有什麼,但是只要他現在沒有事情不就好了嗎?」

  胡桃可算閉上了嘴。

  在幾人簡單的閒聊了幾句後,胡桃就準備和一方通行走人了。在出門前,她猶猶豫豫幾次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她一把將一方通行推出了房門,扔下一句等我後就直接關上了門,把他一個人關在了門外。然後,胡桃轉過了身,看向了站在她身後的小傑和奇犽。

  「……所以,你故意把他鎖在外面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對我們說嗎?」奇犽抽搐著嘴角看著她。胡桃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貓腦袋,這次奇犽難得沒有反抗,因為他看出來了胡桃此時正一臉愁容,「好了!別光顧著揉我腦袋了!快點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一方通行要離開這裡了。」

  奇犽裝作不在意的扭過了腦袋,輕聲嘟噥了一句:「你不是已經跟我們說過了嗎?之前邀請你去友客鑫的時候。」

  「你沒搞懂我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胡桃笑了起來,「我說的離開,意思是也許我們今後都不會再見面啦。我和一方通行,要回到我們原來呆的那個世界去了。」

  小傑和奇犽都愣住了,兩人的大腦一片空白,胡桃話中的信息量讓兩人的大腦直接處於了當機狀態。之後,回過神來的兩個人免不了一頓炸毛,在胡桃極力的安撫下,這兩個孩子終於接受了胡桃和一方通行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事實。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外頭那個傢伙才過來的咯?」奇犽一臉鄙視的看著胡桃,就在胡桃要跟奇犽大戰一場的時候,銀髮奶貓忽然把自己的手機拋給了胡桃,胡桃手忙腳亂的接住了。

  「這是……」胡桃剛要問出口的疑問在看到手機螢幕的時候被自己咽回了肚子裡,這張照片是剛才她和一方通行說話的時候被奇犽偷拍的,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看向一方通行的眼神是什麼樣的,果然跟比斯姬說的一樣,那雙眼睛閃閃發亮。

  「再往後翻。」奇犽指了指手機。

  胡桃依言後翻了一張,然後,她睜大了眼睛,那也是一張照片,畫面裡依舊是她和一方通行,只不過,這是她在和雲穀說話的時候被奇犽拍下來的照片,照片裡,一方通行正看著她,「……他是這樣看我的?」胡桃輕聲說道。這種眼神一點也不陌生,在一方通行第一次虛體化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在冰天雪地之中和她對視的。在知道了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是什麼樣之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件事,「他他他他他他也喜歡我嗎?!」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叫出來的。

  「吵死啦你!就這麼沒自信嗎!」奇犽劈手奪過了她手中的手機。

  胡桃這時已經開心的要飛上了天,她激動的抱住了兩個孩子,不斷的發出短促的尖叫聲。

  奇犽和小傑終於忍受不了掙脫出了她的懷抱,「好了好了!快點走吧!真是的,好好的離別愁緒都被你給搞沒了!」奇犽打開了門,把胡桃推了出去。

  「搞什麼?這麼激動的樣子?」一方通行果真按照她說的那樣,站在門口等著她。胡桃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彎起了眉眼,她咬唇忍笑搖了搖頭。

  雲穀的屋門忽然又打開了,奇犽的貓頭從裡面伸了出來,他對著胡桃伸出了手,圓溜溜的貓眼盯著胡桃,「既然你們都要走了,那就把獎金卡都給我吧。」

  在收穫了一方通行的獎金卡後,奇犽賊笑著縮回了腦袋。

  「喂,」胡桃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傢伙,在看到了他看向自己後提議道:「我們去遊樂園吧!」

  與其說是提議,倒不如說是強迫,一方通行此時正一臉麻木的手拿爆米花和胡桃站在遊樂園裡面,而胡桃正興致勃勃的張望著四處有什麼有趣的娛樂設施,兩人剛從瘋狂海盜船上下來,就在幾十分鐘前,胡桃還拉著他去坐了一次跳樓機,但看她目前依舊活力四射的樣子,似乎還能再戰五百年。

  「啊……是坐過山車好呢,還是先去玩蹦極好呢?」胡桃在順序上發起了愁,一方通行剛想開口告訴她,最好哪個都不要,可之前還在頭疼的傢伙卻突然間有了決斷,她指著過山車開心的說:「我們還是先去坐兩次過山車再去玩蹦極吧!」

  一方通行:「……」媽的那你問老子幹什麼?!

  等到胡桃玩盡興後,天色已經被夕陽染紅了,胡桃拉著一方通行坐在了遊樂場邊角的休息長椅上,「好開心!」她懶洋洋的倚著長椅宣佈道,然後,她看向了一方通行,「你呢?玩的開心嗎?」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心智只有三歲嘛?」

  胡桃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她蜷起了腿縮在了長椅上,她側身看著一方通行,平靜的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吧?」許願瓶已經集滿了呢。胡桃戳了戳自己藏在衣服下面的許願瓶,原本空空如也的瓶子現在已經充滿了濃稠的黑色物質。

  一方通行應了一聲。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才不會陪我來這種地方呢。」胡桃在心裡犯嘀咕,估計是這傢伙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實現願望了,所以在他以為的最後時刻解放了自己,胡桃清了清嗓子,「那麼,我猜你一定還記得,之前在天空競技場我們倆做下的約定,等你的任務完成後,你就告訴我你的願望,當然,不讓你吃虧,我買一送一,告訴你兩個我的願望。」

  一方通行平視著前方,他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或許是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終局,也知道在回去之後,胡桃就不再會記得一方通行這個人,所以濃重的戾氣從他身上消散,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十分平和的狀態之下。

  沒有關係的吧,畢竟,這是最後的時間了,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緩緩的開口了,「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從世界上消失。」

  他本以為胡桃會暴跳如雷,但過了許久,蜷縮在他身邊的胡桃仍舊十分安靜,一方通行狐疑的轉過了頭,然後,他對上了胡桃濕漉漉的眼睛。

  她拼命的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眼睛還是濕潤的異常明顯,她顫抖著聲音開口了,「為什麼一定要通過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完成自己的願望呢?你對這個世界就一點都沒有留戀嗎?」

  「……沒有。」一方通行回答,「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儘快消失才是上上策。」

  胡桃終於恢復了本性,她跳了起來,走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前,她盯著一方通行的眼睛怒聲說道:「那對我呢?對我也沒有一點留戀嗎?你難道不喜歡我嗎!跟我在一起冒險不開心嗎?我不能成為你留下來的理由嗎?!以後的任務我都陪著你完成,你真正的願望我和你一起實現!」

  一方通行愣住了,他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自己出現了幻聽,她的一番話直接擾亂了他營造出來的平靜,他暴躁的開口道:「你明明就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

  「我知道!」胡桃氣勢洶洶的截斷了她的話,她大喊著說:「我知道你曾經殺掉了一萬多個妹妹,也知道你因為一個叫做最後之作的少女改變了自己前行的方向,我知道你為了她前往俄羅斯,為了她你對學園都市宣戰,也知道她最後死在了你的懷裡!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啊!」

  一方通行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他只能呆愣的看著胡桃。

  「很奇怪嗎?」胡桃走近了他,她推著一方通行的肩膀讓他靠在椅背上,而自己則一條腿跪在椅子上,另一條腿站在一方通行的腿間,她彎下身自湊近他的臉,「因為我不相信我的眼光這麼差,我不相信我喜歡的人會是你口中所謂的惡黨,但是我對你一無所知,所以我許下了願望,我想要知道一方通行的過去。然後我就知道了一切。」她看著一方通行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嗎?」

  仿佛沉默了有一個世紀之久,她終於等到一方通行開口了,「……你說的沒錯。」胡桃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他能感覺到懷中傳來的顫抖。這傢伙,真是眼淚成災啊。但是——就算有所留戀,有所渴望,他卻不能將她也扯進來。在知道了他的過去後,她還是找過來了,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一切都跟她是這樣的不相符,難以想像,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傢伙是怎麼在知道真相後若無其事的呆在他身邊的?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那些過去,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再次出現在他身邊?一方通行輕輕的摟住了胡桃。

  可是,無關他的意願,這一切都會繼續下去。一方通行還是強硬的推開了胡桃,他自己也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你——!」胡桃看著他從自己的衣領處拽出了許願瓶,他還是拒絕了她的願望。

  一方通行握緊了許願瓶,這小小的瓶身裡已經集滿了可以實現他願望的力量,再過多久呢?大概還有幾秒鐘吧,他就會消失。在看向胡桃的時候,他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陪著他一起冒險什麼的,真是極具誘惑力的說法啊。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方通行手中的許願瓶卻遲遲不肯發出他預想中的光芒,他隱隱覺得哪裡出現了問題,於是他鬆開了手,看向了手中的許願瓶——那是一隻透明的,空空如也的小瓶子。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了站在他對面的胡桃,剛才那個哭唧唧的傢伙此時正挑眉看著他,她的手中,正躺著一隻裝滿了黑色物質的許願瓶。

  「真可惜啊,空有一顆自殺的心,卻失去了實現願望的能力。」胡桃慢吞吞的將許願瓶掛回了自己的脖頸。

  一方通行:「……」


☆、第四位亞人

  一方通行的表情及其精彩,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空瓶子,又看向了胡桃,這傢伙被氣的接近失語的狀態了。

  胡桃雙手環胸看著他,「反射沒開吧?」

  「什——」一方通行剛吐出一個音節,胡桃已經一記勾拳砸在了他的下巴上,一方通行被揍的跌坐在了地上,他抬起頭,就看到胡桃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剛才那一擊顯然用上了全力,一方通行的下巴火辣辣的疼,而胡桃也因為用上了全力而急促的喘息著。

  「說好了交換願望的,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願望,第一,我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就對許願瓶許下了願望,我要在你集滿許願瓶的時候強行將你的許願瓶據為己有,第二,我想讓你留下來啊——!」胡桃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就想一根強有力的楔子定入了一方通行的心臟之上,曾經出現在胡桃身上兩次的耀眼光芒,再次降臨了,他的手微微的抬起,但就在他伸出了手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什麼!你以為看到了過去就是了解了嘛?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不這樣做就無法解決這件事!」一方通行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除了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消失,還有什麼能阻止LV 6的計畫?讓超電磁炮脫離計畫,下一個陷入不幸的就是胡桃,要是讓胡桃脫離計畫,下一個又會是誰?所以,不要再說那些試圖引誘他的話了,活下去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太過艱辛了,只要他還繼續存在,身邊就會不斷有人陷入不幸。這就是已定的結局了。

  胡桃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領,她用力搖晃著他大喊道:「我的確不能通過那些短短的畫面體會到你完整的心情,我只知道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以死亡來解決一切是膽小鬼的行為!可你不是膽小鬼啊!你是我的英雄,你是我的英雄一方通行啊!你沒有留下來的羈絆,我成為你的羈絆,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我的家人也會成為你的家人,我可以扮演你需要的一切角色,只要你能留下來!難道你想讓整個世界都遺忘最後之作嗎?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就只有你記得了!如果連你也消失了,那就誰都不會記得她了啊,是,死亡也許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遺忘啊——!」

  一方通行的腦子一片混亂,他的瞳孔微微顫抖,像是想要逃避胡桃所說的一切,但是胡桃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她雙手捧住了一方通行的臉,直視著他的眼睛喊道:「留下來——!不要忘記最後之作,不要忘記我——!我和你一起記住最後之作,我和你一起記住她曾存在過這件事!」

  一方通行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抬起了手,用不怎麼溫柔的力道擦掉了胡桃的眼淚。

  胡桃抓住了他的手,用柔軟的臉頰蹭了蹭一方通行的手掌,她輕聲說:「你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因為從現在開始,我會陪著你。有些事情,你必須自己做出決斷,但是你今後的旅程,我都會陪你一起走下去。」

  「……你怎麼這麼蠢。」一方通行摟住了她。

  胡桃假裝沒聽到他哽咽的聲音,她只是全身心的沉浸在一方通行的懷抱中。

  過了許久,她從一方通行的懷中抬起了頭,「你不好奇嗎?我為什麼能動用你的許願瓶?」一方通行後知後覺的看著她,胡桃笑了起來,「因為,我借了高利貸。」

  一方通行:「……」

  「現在,我要開始去還利息了。」胡桃話音一落,她胸前的許願瓶便發出了陣陣光芒。下一個世界的任務開始了。

  「……胡桃!」一方通行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知道你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沒有關係啊,等我還淨了利息,再告訴我你的答案吧。」反正就算不同意,你也沒有許願瓶了,胡桃在心底暗暗的補充道。表面上仿佛兩人之間還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其實一方通行的決定早就被她給強制刪除了,只要不是她想聽的答案,通通再見!

  但是,異變發生了,以往總會相伴出現在新世界的兩人這次卻分散了開來,胡桃在傳送開始的時候忽然消失在了一方通行的眼前,他抓著胡桃胳膊的手也因此落空。

  而消失的胡桃,此時正孤零零的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她的身邊沒有一方通行,只有將她圍在中央用驚恐的眼神盯著她的路人,在胡桃的身後,有一個櫥窗,櫥窗裡放著大小不一的彩電,所有的電視都在播送一個相同的頻道。

  「……近日,日本國內發現了第四位已確定身份的亞人——梅澤胡桃,如有發現其蹤跡的市民請儘快聯絡當地警署。」

  亞人……?胡桃轉身,透過透明的櫥窗看著電視機裡的畫面,那上面貼著一張她的證件照。

  「喂,這不就是那個亞人嘛?!」

  「快點!報警!」

  「已經報了!現在是要看住她讓她不要逃跑吧?!抓到一個亞人可以得到一億元的酬勞啊!」

  周圍盡是用恐懼且夾雜著貪婪的目光看向胡桃的人。

  跑——!胡桃的大腦第一時間對她下達了指令,腦內演算一起喝成,她準備直接從空中脫險,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超能力消失了,不論她的演算是否正確,她卻完全用不出任何力量。不單單是超能力,連同在獵人世界獲得念,也一起消失了。

  胡桃驚慌的看著將她圍起來的陌生人,似乎是看出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圖,這些人開始慢吞吞的縮短與她之間的距離,完全將她鎖在了中心的包圍圈內。

  「想要一次性的償還利息嗎?」在胡桃剛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的腦海裡想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她分辨不出聲音的性別,因為它是由許多道雜音組成的,「我是許願瓶的意識。你欠下的利息,可以在這個世界一次性還清。你願意接受這個世界的任務嗎?」

  「……我接受。」

  她聽到了一陣愉悅的笑聲,「那就活下去吧,在一方通行找到你之前,活下去。」

  「只是這樣?」胡桃不可思議的問道,如果只是這種條件,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它的笑聲更大了,「沒錯,只是活下去。活下去的意思是——在一方通行找到你之前,一次都不許死。」它頓了頓,「相比於你給我的感覺,我更喜歡他身上的絕望氣息,既然你剝奪了它,那就自己來體驗一番吧。」

  胡桃對它所說的話完全是處於一種雲裡霧裡的狀態,所有的片語她都知曉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卻十分的深奧。

  這就是任務?每次一方通行都是這樣接收到任務的嗎?她就在這種懵懵懂懂額狀態下從一條暗巷之中走了出來,然後,她便被一群人堵在了櫥窗前。

  「……岡崎教授,自亞人被發現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了,相信許多人仍然對亞人充滿了好奇,可否請你詳細的解釋一下亞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差異呢?」胡桃身後的電視機依舊在勤勞的工作著。

  「亞人,是一個新物種,世界上的第一位亞人於十七年前在非洲被發現。跟我們普通人類不同的是,他們似乎沒有死亡,如果被殺了,也能快速的復活。目前全世界發現了48個亞人,在日本境內,加上前天被發現的梅澤胡桃,已經發現了四名亞人。亞人們擁有一種奇特的聲音,在普通人耳朵裡,它具有一種震懾作用……」

  「您對網路上盛傳的亞人被進行非人道實驗有什麼看法?」

  「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們日本zf是不會進行這種實驗的,那些視頻一定是惡作劇的合成。」

  胡桃的腦子轟轟作響,死不掉?復活?而她的任務是……一次都不許死。胡桃瞬間感覺自己如墜冰窖,她瞬間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會有多艱辛。


☆、黑色粒子

  在胡桃還處於呆滯狀態之際,人群中突然沖出來了一個人,他抓住了胡桃的手腕後便拉著她跑了起來,來人的力氣很大,他一把便推開了想要攔住兩人的路人,硬生生的將胡桃扯出了包圍圈。

  他很熟悉這附近的地形,在帶著胡桃拐進了一條暗巷後便輕鬆的將身後的追捕者們給甩了個乾淨,在跑了十幾分鐘後,反倒是救了胡桃的這個人腳步越發沉重了起來,漸漸地,他停了下來,他一手抓著胡桃的手腕,一手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胡桃看著這個人,猶猶豫豫的問道:「你還好嗎?」眼前的人還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普通的黑髮,普通的裝束,普通的長相,「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拉著我跑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對方看著胡桃跑了十幾分鐘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倒是驚訝了起來,這是獵人世界留給胡桃最好的禮物,在聽到胡桃的話後,青年不以為意的笑著擺了擺手,「我沒有關係的。拉你出來也就是舉手之勞。」

  胡桃憂心忡忡的打量起了四周,雖然這裡是一個十分避人耳目的地方,但會不會太偏僻了些?陰暗的巷道,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周圍也都是低矮的舊房,滿溢的垃圾桶隨處可見,而且,胡桃目前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連亞人究竟是什麼都只有一個十分朦朧的概念,她迫切的需要一隻手機,然後連上網路,仔細的尋找這方面的資訊,她對剛才新聞報導中提到的人體實驗十分在意,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問眼前的人借用一下手機好了,之後再詳細計畫一下今後的計畫,找到一方通行也是她現下最重要的任務。思及此,胡桃邊回頭邊對站在她身後的人說:「抱歉,請問可以借用一下……」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迎接她的竟然是對方的全力一擊,站在她身後的青年不知從什麼地方摸來了一根鐵棍,他毫不含糊的照著胡桃的腦袋便砸了過去。就算胡桃在獵人世界鍛煉了好幾個月,身體素質和反射神經都有了質的飛躍,但她本質上還是一個對其他人沒有戒心的小姑娘,更何況她在前一秒還處於發呆的狀態,所以,她的腦袋雖然躲過了這一擊,肩膀上卻硬生生的挨了一下。二十幾歲的青年正是力氣最大的時候,更不用說鐵棍的攻擊加成了,胡桃被這一棍子打的險些要痛暈過去,她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悲鳴,更是噗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站在胡桃眼前的青年一改之前和氣的表情,臉上的貪婪都快要從中溢出了,似乎是覺得這一擊雖然沒打中胡桃的腦袋,但起碼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讓她失去行動力,青年暴露的更加徹底了,「很驚訝?拜託,剛才街上有那麼多人,可只有你一個亞人啊,難道要跟那群傢伙平分抓住你的賞金嗎?」他再次提起了鐵棍,「賞金給我一個人就夠了啊——!」話音一落,他手中的鐵棍又照著胡桃的腦袋砸了過去。

  這次,胡桃總算是恢復了她應有的反應,她就地一滾,利索的躲過了青年的攻擊,但是肩膀上被牽拉的痛感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胡桃此時的大腦運轉的速度十分緩慢,她甚至理不清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切。她過往的生活經歷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于眼前青年這樣類型的人,她第一次對人心產生了恐懼感。

  放倒青年其實很容易,胡桃忍痛一腳踹開了他手中的鐵棍,然後她伸手抓住了青年的右手用力一折,對方立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

  然後呢?然後該做什麼呢?胡桃對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一片茫然。明明胡桃才是勝利者,可是她卻快速鬆開了對方的手,飛快的跑離了暗巷。不能去大路上,甚至害怕碰到任何人,她現在,也許就是所有人眼中的異類。

  胡桃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陽光明媚的上午,而現在夜幕已經降臨了,僅僅不到十小時,胡桃就碰到了四次像第一個青年那樣的傢伙們,他們裝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接近胡桃,然後等著她的就是欺騙,那些人臉上的惡意讓胡桃渾身發涼,在逃離了最後一撥人後,她連手指都在發顫。

  這些人真的是人類嗎?胡桃不禁懷疑起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真的是她所熟知的人類嗎?人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為什麼人人都將她當成異類來看呢?就因為她是亞人嗎?就因為活捉她可以拿到高額的賞金嗎?可是她明明跟他們毫無區別啊,她也會痛,也會受傷,在幾個小時前,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實的亞人啊!殺掉她看看好了,看看是不是真的跟報導上說的一樣,真的死不了。」

  「哈哈,是啊,我也好好奇呢,這麼說來,無論殺掉她多少次也沒有關係呢,反正又死不了,真實便利的東西。」

  這些話語不斷在胡桃的腦海裡徘徊,就因為亞人死不掉,所以他們就可以毫不在意的粗魯對待她嗎?就算亞人不會死,可是那也是殺人的行為啊!為什麼可以把這種話說的這樣輕鬆隨便?!胡桃漸漸的停下了腳步,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她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喉嚨裡發出了細小的嗚咽聲,她連放聲大哭都做不到,因為她害怕把陌生人吸引過來。一次次選擇相信他們,因為他們的笑容那樣溫暖,卻一次次被這群人欺騙,背叛。

  一方通行究竟在哪裡?怎麼還不來找她?胡桃啜泣著,這是她第一次發現,想要活下去這麼難,身上的傷口很疼,肚子也很餓,胡桃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心灰意冷的狀態。

  「……我要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消失。」

  胡桃的腦海中冷不丁的響起了一方通行的聲音,和他說著這句話時的模樣,平淡的語氣無法掩藏其中的絕望,猩紅色的眼睛宛如一片死水,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一點生機。胡桃倏地止住了自己的哭聲,她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如果她就這樣放棄的話,那還怎麼救一方通行?!如果連她都被絕望打倒的話,那還有誰能拯救一方通行!?

  這是救下一方通行所要付出的代價,正是因為知道一方通行有多好,所以想要救下他才會這樣困難重重。但是,只要能把他留下來的話——!胡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心固然可怕,可是哪怕這樣,她仍然選擇繼續相信這群人,她始終堅信,完全的惡始終佔據了這個世界人口的少數。這個世界的確十分黑暗,但是如果因為這樣就放棄希望的話,也許脫離這個世界後她都會殘存著人類的恐懼與不信任,那她真是太差勁了。胡桃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現在,她需要一個明確的計畫。

  胡桃折回了剛才被她放倒的那群人身邊,她一點也不手軟的把這群人的口袋給摸了個遍,在順走了一個人的手機的同時,還摸走了一件大衣和一頂棒球帽。胡桃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後便開始了自己的偽裝計畫,她先是把自己用大衣裹了起來,她特地選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的外套,然後,她將自己這頭十分有辨識度的濃密金髮盤了起來,勉勉強強的塞進了帽子裡,在弄頭髮的時候胡桃已經計畫起了買假髮的事項。

  做完了這一切後,胡桃打開了摸來的手機,這個世界的手機十分的古董,雖然已經是智慧機了,但是比學園都市的高科技還是落後了許多。胡桃打開了網頁,在上面輸入了亞人字樣,接著,密密麻麻的網址便一個接一個的跳了出來。

  胡桃挑選了其中幾個最具權威行的網站挨個看了個遍,越看越是心驚膽戰。第一名亞人被發現與1980年的非洲戰場,當地人將其稱之為神兵,這類人哪怕是受到了致命傷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復活,並且身體指標都會恢復至最佳狀態。對付亞人的最有效方法是□□,它們能讓亞人快速陷入昏迷狀態,在這之後亞人便只能任人宰割。胡桃接著又流覽了幾個網頁,發現上面所說的內容都大同小異。

  之後,胡桃便開始流覽起了新聞版塊,果然,上面鋪天蓋地的都是有關她的資訊,胡桃頭疼的捂住了腦袋。接著,胡桃又想起來了一件事,人體試驗!她開始搜索這方面的訊息,接著,她的心情便沉重了起來。

  這是一個視屏,畫面中,一個渾身綁滿繃帶的人被固定在實驗臺上,他的身邊擺著各式醫用儀器,繃帶人身處一個密閉的空間,每隔幾分鐘便會有大量的有毒氣體被投入這個空間內,他不斷的掙扎著,直至死亡,隔了數十秒,這個人便又會再次活過來,他不斷的重複著死去再活過來的過程。視頻下面的留言全是大呼騙人的言論,有一條言論卻引起了胡桃的注意,「你們有看到他死後身體上湧出的黑色粒子嗎?」胡桃看見了,每當這個人的生命體征歸零時,他的身體便會湧出大量的黑色粒子。回復這條評論的人有許多,但他們卻都在告訴著胡桃這樣一個事實——其他人都看不到這些黑色粒子,除了她和這個寫下評論的人。胡桃看的冷汗直流,也許……這就是普通人和亞人之間的本質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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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佐藤

  網路上關於亞人人體試驗的視頻非常多,胡桃剛才點進去的視頻是點擊率最高的那個,她有流覽了其他人體實驗的視頻,但她發現,除了第一個視頻有黑色的粒子出現外,其餘的視頻中那些神奇的粒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胡桃的手又開始發涼了,她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她用力搓了搓手,試圖給自己一些熱量,但是想到視頻中的畫面她卻完全無法平靜下來。就算跟普通人不同,那也是生命啊,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奪去一個人的生命?胡桃身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現在該怎麼辦?雖然看了這麼多有關亞人的資料,可胡桃對這個神奇的人種依舊十分懵懂,亞人真的死不掉嗎?亞人的復活機理又是什麼?除了死不掉以外,亞人還會有其他的能力嗎?而且,胡桃十分在意視頻上亞人死後身體上出現的黑色粒子,那究竟是什麼?復活的必須物品嗎?為什麼普通人看不到?胡桃的腦內頓時湧出了許許多多的問題。或許,能解答她這些問題的人除了相關研究人員剩下的就是跟她同為亞人的「同伴們」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她沒有一絲有關於一方通行的資訊,這不正常。網路上鋪天蓋地的全是關於她的消息,按照一方通行的能力他不可能毫無動靜。隔得太遠了?不可能,就算在地球的另一端,胡桃相信他就算是飛也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她的身邊。那麼……剩下最多的可能性就是他還沒有抵達這個世界!他和一方通行到達這個世界的時間出現了時間差!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這個時間差究竟有多久了。再退一步來講,等他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有會在哪裡呢?她需要給一方通行指明方向,讓他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胡桃當即便打開了手機上的地圖,她目前的所在地是千葉,東京離這裡非常近,坐JR的話只需要四十分鐘左右……胡桃的腦內靈光一現,要說這個世界有哪個地方只有她和一方通行知道的話——學園都市!胡桃立刻放大了原本應該是學園都市的位置,她按著記憶找到了她和一方通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咖啡廳,小星星變奏。

  和一方通行匯合的座標已經找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傳遞這個消息給他了。

  胡桃一邊沉思一邊刷起了時事新聞,然後她發現所有報導都變成了有關於一個叫做佐藤的亞人。亞人?!胡桃一驚,連忙點開了新聞網頁,接著,畫面中就出現了一個帶著帽子的男性,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估計在六十歲左右,但是非常的有精神,他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從視頻上的字幕胡桃知道了這個男人是日本國內發現的第二名亞人——田中。

  「我需要澄清兩件事情,」佐藤沉痛的說,「第一,希望大家不要輕信毫無由來的消息以訛傳訛,二十世紀初,有一條消息,是有關於田中的,國內第二位被發現的亞人,就跟這次永井和梅澤胡桃的消息一樣,就像被當成了一種活動,而且能看到不少煽風點火的報導,連將來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是日本ZF有關亞人被保護的說法,那是謊言!所有被ZF發現的亞人,無一例外,全部都被迫進行了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有關視頻,我已經上傳到了網路。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被原諒!所以,兩天后,我會在厚生勞動省門口發動抗議活動我懇請大家,請與我們並肩作戰吧,為了自己被確認為亞人的那個時候起擁有保護自己的權益!以及,為了每個人的幸福。」

  胡桃渾渾噩噩的關掉了視頻。沒錯,亞人的確不被這個世界公平對待,人們把他們當成了一種非人的物種,他們對傷害亞人這件事毫無心理負擔,似乎殺掉一個會復活的人就不是真正的殺人了,他們完全無視了亞人們的痛苦。胡桃決定去見見這群亞人,她想要知道更多關於亞人的情報,既然成為了亞人,如何善用亞人的能力與身份等到一方通行的到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在第三天的上午,偽裝過的胡桃便早早來到了厚生勞動省的門口。

  這裡聚集了許多記者和攝像師,也有許多想來湊熱鬧的普通人,但是唯獨不見那個號稱要舉行抗議活動的佐藤。也許,這就是普通人眼裡的景象了,但是,在變成亞人的胡桃眼裡,這裡的情景卻跟其他人有著質的不同。在普通人眼裡空曠的街道上聚集了七八個黑色的繃帶人,它們的形態在局部有著明顯的不同,有的繃帶人的腦袋是橢圓形的,有的則是三角形或是長方形,有的繃帶人身後甚至還長了一雙翅膀。它們的身上有著胡桃所熟悉的東西——亞人在復活時身體表面會出現的黑色粒子,它們似乎全部是由這些粒子組成的。所以,胡桃立即斷定普通人是看不到這些繃帶人的,經過她的觀察,事實的確如此。

  胡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些黑色的繃帶人怎麼看都十分的詭異。這就是亞人的能力運用嗎?那麼她呢?她是否也可以召喚出這種東西?

  但是,沒給胡桃多想的時間,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在她身旁的樹上正蹲著一個繃帶人,讓人驚奇的事情出現了,它居然說話了,而且十分清晰,「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真正的集合地點。明天下午兩點,我希望你們能去那裡。」

  胡桃瞬間明白了,那個叫做佐藤的亞人的目的,這次的行動,並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舉行什麼抗議活動,而是聚集現階段所有生活在日本的亞人——!

  這個人的心思……胡桃不禁蹙起了眉,這樣深沉的心思,真的會像是在那段視頻中所展現出來的那樣一個為亞人所著想的傢伙嗎?胡桃不禁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但是為了更好的瞭解亞人的能力,瞭解那些黑色的酷似幽靈一樣的繃帶人,胡桃最終還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來到了約定地點。

  聚集地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和胡桃一起來到這裡的共有八人。胡桃終於見到了佐藤,一改之前新聞報導上溫和的形象,這個帶著帽子的中年人身上一直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息,胡桃下意識的對他有了微妙的防備。

  「啊,一共八個人嗎?很高興見到你們。」佐藤笑眯眯的對他們打起了招呼,當他的視線掃過胡桃時,他愣住了,接著他笑出了聲,「這真是太好了,梅澤小姐,居然連你也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了胡桃,此時的胡桃身穿米色風衣,一頭金髮被黑色的短髮所取代,臉上也畫了一層淡妝微微修飾了臉型,能一眼就認出這樣的他,這個叫佐藤的人才是真的非常厲害。

  胡桃謹慎的對眾人點了點頭,她斟酌了一番還是開口道:「我看到了關於佐藤先生的新聞,對您今後的計畫也十分感興趣,而且,我來到這裡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想要知道一些關於亞人的資訊。相信您也知道,我的亞人身份剛被發現不久,所以對亞人能力方面的知識十分匱乏,不知道您是否能告訴我一些這方面的資訊?」

  佐藤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這是自然的,既然是同伴,那麼我肯定會負責教授大家如何正確運用自己的能力。」

  「請等一下,佐藤先生,」站在胡桃身邊的男人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交談,「我還不確定是否要成為您的同伴,可否請您告知一下我們您之後的計畫?」

  其他人十分認同這樣的說法,胡桃也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等待這佐藤的回答。

  「計畫?其實並沒什麼計畫,只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那雙似乎永遠睜不開的眼睛在這時掀起了一條縫,他銳利的視線看向了眾人,接著,他緩緩說道:「我要屠殺人類。」


☆、黑色繃帶人

  「我要屠殺人類。」

  此話一出,不光是胡桃,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空白了片刻。

  「屠、屠殺人類?!」胡桃呆滯的重複了一次佐藤的話,接著她直接尖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又有什麼理由做出這種事?!」

  聽到了她的話,佐藤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哦?你居然是這樣想的啊,梅澤小姐。我以為,這裡面最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就是你了呢,相信這些天,你一定多了一些特別的體驗吧?」

  「你閉嘴!」胡桃呵斥道,胡桃尊老愛幼的念頭已經全數消散了,因為她知道,佐藤沒有在和他們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要做他所說的事情,「的確,自從亞人身份被暴露以來,我有了很多不愉快的回憶,但是就因為這種事就要去屠殺人類?!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保護亞人?!為了亞人創造生存條件?!你想過這麼做以後的結果沒有?!那個時候——」

  「——就演變成了戰爭。」佐藤笑著接了下去,「就演變成了一場,亞人對人類的戰爭。」

  胡桃張了張嘴,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場交談了,這個傢伙跟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這也許只是一場對人類的復仇,或許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但是……可能並不是這樣,在剛才提到戰爭這樣的字眼時,這個男人的臉上洋溢出了一種無法遮掩的,發自內心的愉悅神情——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

  「好,我已經知道了,不贊同我的想法的人有梅澤小姐,」佐藤用一種十分淡然的語氣清點著人數,他伸手指了指站在胡桃身邊的另外兩個人,「這兩位先生,還有……」他的視線移動到了最邊上的一個少年身上,他看起來跟胡桃差不多大,始終低垂著腦袋,似乎抗拒著眼前的這一切,「那麼你呢,是支持呢,還是反對呢?」佐藤詢問道。

  少年乾笑了兩聲,磕磕巴巴的撓著腦袋說:「我、我不能接受……」

  佐藤點了點頭,他轉過了身子,對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那麼,不贊同的人就請回吧。」

  胡桃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爆炸了,她上前一步大聲問道:「你還是要堅持自己的計畫,沒錯吧?!」

  佐藤疑惑的轉過了頭,「是這樣沒錯,可是你在生什麼氣呢,梅澤小姐?」

  「我在生什麼氣?!」胡桃被氣的都要跳起來了,「你要屠殺人類!難道你要知道了這件事的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離開嘛?!然後任由你的計畫實行?!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任你……」

  胡桃的宣戰言辭還沒說完,站在最角落的少年卻飛速向胡桃沖了過來,「躲開——!」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在他剛將胡桃向一邊推去的時候,一枚子彈已經貫穿了胡桃的左肩,劇痛讓胡桃的眼前一黑,她的左肩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被人用鐵棍打傷了,簡直是傷上加傷,胡桃疼的連痛呼的力氣都喪失了。

  胡桃被子彈的餘威帶著向後倒去,站在她身邊的一個男人伸手便接住了胡桃,「跑——!」接住了胡桃的男人大吼道,他乾脆的將她抱了起來,回身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鐵門,他和剛才推開胡桃的少年一前一後的沖了出去,身後的房間還不斷傳槍聲和慘叫聲,於是男人在沖出去後腳下一勾,再次將門踹了回去。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後他將胡桃靠著牆放在了地上,自己則把一旁廢棄的鐵櫃子給搬了過來,將門給堵了起來。

  「現、現在要怎麼辦?!」少年蹲到了胡桃的身邊,他慌張的問道,他試圖伸手把胡桃抱起來,但在他剛扶上胡桃的胳膊看到了她痛苦的表情時他馬上就縮回了自己的手。

  男人在將門封死後便又抱起了胡桃,「還能怎麼辦!趕緊跑!」說完就一馬當先的跑了起來。

  這棟廢棄的大樓大概有八層高,而他們的聚集地恰好就在最頂層,想來這也是佐藤為了讓他們難以輕易逃走而設下的障礙。

  「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佐藤的真面目!」男人咬牙切齒的說著,他看了一眼懷裡眼神渙散的胡桃低聲咒駡了一聲,「居然對一個孩子都能下這樣的狠手!」

  男人帶著兩人一口氣沖跑了樓梯口,而在這時,被他鎖在房間裡的人也推開鐵櫃子沖了出來,三人的身後再次響起了槍聲。

  「有麻|醉槍!」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後立刻焦急的向男人彙報了情況。

  男人抱著胡桃跑進了樓梯口,在下了三層樓後,繼續向下的樓梯口便被鎖死了。他和少年連忙改變了路線向另一頭跑去,兩人在長廊上發現了一扇門,在費了一番功夫撞開這扇門後他們同時沉默了,這扇門直接通向了外面,但卻沒有樓梯,也就是說,想要靠這扇門出去的唯一辦法就是跳下去。

  「開什麼玩笑!」少年暴躁踹了一腳牆面。

  男人也將胡桃放了下來,讓她扶著自己的手臂站在了地上,他看了一眼胡桃,又看了看少年,接著沉聲說道:「沒有辦法了,只能跳下去了。」

  少年一臉崩潰的說:「我恐高!」

  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胡桃也慘白著臉搖了搖頭,「我不能跳下去。」這裡足有四層樓高,跳下去絕對活不了,就算活下去了,到時候肯定也失去了行動力,那還怎麼逃得掉?

  「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男人說,「不走這條路的話,我們都會被抓住!如果被抓住了誰來阻止佐藤?!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發起戰爭嗎?!我是消防員,我有家人,我有女兒,我不可能讓他這樣做!」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胡桃推開了男人,她向後退了一步,虛弱的靠在牆上,她喘了幾口氣後又開口了,「你們兩個,有誰能召喚出黑色的繃帶人嗎?」

  男人和少男同時一愣,少年遲疑的搖了搖頭,而男人則是當機立斷的說:「我可以。」言畢,一個黑色的繃帶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胡桃雖然想研究一下這個黑色的大傢伙,但現在顯然不是合適的地點和時間,敵人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它有實體嗎?人可以觸碰到它嗎?」胡桃快速的詢問男人。

  男人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有實體,也可以碰到。」

  胡桃繼續問:「你可以多召喚幾隻繃帶人嗎?」

  「這個做不到,而且,它能出來的時間也很短,我的極限是十分鐘,它消失過後我也不能連續召喚。」

  要是可以一次性多召喚幾隻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如果她也可以召喚黑色繃帶人就好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胡桃並未多想,研究這種神奇的東西還是放在脫險之後吧,於是胡桃當即說道:「好,既然它有實體那就好辦了,從現在開始,讓它走在最後,為我們最大限度的擋子彈。」

  胡桃咬牙直起身體,努力忽視這從肩膀處傳來的鑽心痛感,但是當她努力移動到繃帶人身後的時候,她發現另外兩個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跑?!」她都做好受難的心理準備了結果這兩個人居然一點都不配合!

  少年呆呆的指著胡桃的身後,輕聲地說:「酷斃了……」

  胡桃聞言回過了頭,然後,她就看到了她身後的東西——那是一個長著一對羽翼的繃帶人,此時它正憑藉這雙翅膀漂浮在空中,胡桃幾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尖叫上,她邊叫邊對身旁的兩個人說:「快跑啊敵人的繃帶人過來了!」

  男人和少年用微妙的表情看著胡桃,兩人都看到了形成胡桃身後繃帶人的黑色粒子是從胡桃身上冒出的,所以少年猶猶豫豫的開口了,「那個……似乎不是敵人的,那應該是你的……」

  胡桃目瞪口呆的轉頭看了看那只長了翅膀的傢伙,橢圓形的腦袋,尖且長的指甲,修長的四肢,身上不斷在流動的黑色繃帶——這居然是她的繃帶人?!

  「在這裡!」胡桃聽到了樓梯口處傳來的聲音,接著,槍聲又響了起來,這時,男人的繃帶人一步向前擋在了三人的身前。

  沒有時間了!胡桃當機立斷的指著浮在空中的繃帶人命令道:「你快過來!」繃帶人慢吞吞的漂了過來,胡桃回頭對另外兩個人說:「快點過來!現在已經有辦法離開了,讓它帶著我們飛出去!」

  繃帶人似乎能讀懂胡桃的思想,它安靜的對胡桃伸出了手,胡桃立刻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繃帶人的胳膊便箍住了她的腰,另外兩個人見狀也向前走了,幸好繃帶人的手臂夠長,輕鬆的用一直手臂箍住了剩下兩個人的身體,然後,它的雙腿在地面上猛力一蹬,三人暫態便隨著它像炮彈一樣彈射了出去。

  「真是有趣的IBM(黑色繃帶人的官方說法)。」佐藤看著在空中飛翔著的黑色繃帶人笑眯眯的說道。

  「抱歉,佐藤先生。」田中拿著槍尷尬的撓了撓頭,剛才是他用槍誤傷了佐藤,讓他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不說也給了胡桃幾個人逃跑的好時機。

  「沒有關係的,田中君。」佐藤不在意的說,「逃掉了就逃掉把,相信他們也不會成為我們接下來計畫的阻礙的。」

  而另一邊逃跑的三個人也並不如佐藤所想的那樣順利,胡桃這個傷患在飛行途中便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她昏迷了不要緊,但是她的黑色繃帶人卻隨著她的昏迷消失了,所幸當時繃帶人的飛行高度很低,只有三四米,可這樣摔下來後,胡桃無法避免的傷上加傷了。

  當胡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足足過去四天了,這四天裡,她由於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不斷,幸好其他兩個人擁有亞人身份沒有被發現的優勢,期間為她在外購置了許多藥品並輪流照顧她,這才使得胡桃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少年,也就是中野攻有些焦躁的坐在胡桃的床邊,他們目前的歇腳地點是消防員秋山先生在秋葉的一處空閒房產。中野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熱血少年,自從知道佐藤的目的後他就決定和秋山先生一起對抗佐藤了,「佐藤的犯罪預告,剛才也給你看過了,他要在明天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了。」四天前,佐藤在網上發佈了他的犯罪預告,他聲稱要在五天后的下午三點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

  胡桃正吃著中野給她做的米粥,聽到了他的話,胡桃停下了喝粥的動作,「所以,現在的格蘭特製藥公司已經處於了最高戒備狀態,新聞上不是說了嗎,那裡出入監管的很嚴格。」

  中野悶悶的說:「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有些不安。像佐藤那種人,我總覺得他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阻礙就失敗……」

  胡桃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看到少年一臉抑鬱的模樣她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她安慰道:「所以我不是讓秋山先生去幫我買電腦了嗎?到時候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黑他們電腦的。」

  中野看著胡桃蒼白的臉,又看了看她被繃帶吊著的左手,他有些不忍,於是他提議道:「要不……你自殺一下恢復身上的傷?」這是他們亞人受傷後最常用的快速治療手段。

  胡桃:「……謝謝,不過不用,這種程度的傷不會死人的。」而且她死了就沒戲唱了好嘛!

  等胡桃吃完飯,秋山就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三台臺式電腦和一台筆記本。

  秋山拍著三台電腦對胡桃說:「按照你的吩咐買的,配置也都像你說的那樣,全部都是組裝機。」

  胡桃帶著歉意的笑容對秋山說:「不好意思,秋山先生,讓你破費了。」

  秋山繃著臉說:「你在說什麼呢,梅澤,如果用這點錢就能瓦解佐藤的計畫的話,那真是太划算不過了。」

  胡桃聽了這句話,頓時對這位秋山先生肅然起敬,並在心裡暗搓搓的算計著,等到一方通行來找自己的時候把他扔到賭場裡去好了,反正LV5等級的超能力者隨便拉一個過來都能制霸賭|場,更不用說排行第一的他了,那個時候就可以還秋山先生的錢了,胡桃完全就沒有思考過如果她的任務失敗了該怎麼辦。

  「既然佐藤這麼有自信,敢在網上發佈自己的犯罪預告視頻,那他就要做好被揪出來的準備。」胡桃由於左肩的槍傷只能單手進行工作,後來秋山和中野實在看不下去她的慢動作了,紛紛上前表示要幫助她,於是胡桃一點也不客氣的開始指使起兩個人來。有了兩個苦力的幫助,胡桃五分鐘就做好了前期準備工作。

  然後,胡桃坐在了電腦前,點開了程式設計軟體,接著,就是秋山和中野目瞪口呆的時候了,哪怕是用單手,胡桃的手速都快的可怕。過了一會兒,她皺眉看著分析電腦上分析出來的結果,「用的是中國和俄羅斯的伺服器,查不到啊。」

  中野本來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熄滅了,「那那那那怎麼辦?」

  「別擔心,還有辦法。」胡桃是長點上機學院的學生,這個學院除了注重學生的超能力,也十分注重超能力以外的才能,胡桃最擅長的自然是物理領域的知識,對於電腦她自認為不算多麼精通,但她的程度放在學園都市外那已經可以完爆一圈人了,「好了,是時候讓我的殺手程式登場了!」胡桃一本正經開始扯淡,她編寫的程式完全是照搬學園都市里制霸電腦領域的大神的程式。

  果然,大神編寫的程式就是不同凡響,三台電腦同時工作,幾十分鐘後胡桃就成功黑進了佐藤那邊的電腦。

  「大功告成!」胡桃激動的拍桌,然後她就疼的開始冒冷汗。

  秋山和中野都湊過來看她的電腦螢幕,「這玩意兒怎麼看啊?」中野看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代碼一臉懵逼。

  胡桃忍痛說:「現在看來,他們的電腦裡似乎沒有任何關於這次行動的東西,」佐藤那老貨真精明,「不過,只要他那邊的電腦一有動靜,我就會立刻知道。」

  話是這樣說,胡桃其實也很沒底,萬一佐藤到最後都沒有在電腦裡留下任何關於計畫的資訊呢?但看另外兩個人緊繃的狀態,胡桃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如果演變成那種局面的話,只能由她出手了。佐藤目前已經是其他人眼裡的亞人代表了,如果他立場鮮明的表示要跟普通人開戰的話,那這一思想就會被其他人當成所有亞人的想法,亞人的處境絕對會十分艱難,到時候也一定會出現被現實所迫前去投靠佐藤的亞人,他這是強迫性的將所有亞人都跟他捆綁銷售了。而胡桃作為一個被發現的亞人,她必須在佐藤向全人類宣戰的時候阻止她,表明亞人當中也是存在反對派的。雖然不一定有什麼作用,但給佐藤的計畫添置一些障礙她還是做得到的,儘管這樣做的後果是會被心狠手辣的佐藤當成必須要被除掉的目標。

  但願事情不要發展成最壞的局面。

  隔天,由於電腦上依舊沒有收貨任何有用的情報,偽裝過的胡桃和另外兩人一早就來到了格蘭特製藥公司的附近,他們都知道,如果事情一旦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只能由他們三人來收拾佐藤了。亞人對亞人要比普通人對亞人有許多優勢。

  胡桃內心的祈願似乎真的被神明聽到了,在下午兩點二十六分的時候胡桃隨身帶著的筆記型電腦忽然響了起來,胡桃精神一震,她打開了筆記型電腦。

  「有消息了!」胡桃激動的對兩人喊道,秋山和中野聞言都將腦袋湊了過來,胡桃指著螢幕對他們說:「兩點半!他們要去鳥羽大廈維修下水管道!」

  「鳥語大廈?」秋山疑問重重。

  「鳥羽大廈是哪裡?!」胡桃急急地問道。

  秋山回身一指,胡桃瞪圓了眼睛看著那棟足有五十層高的大廈。

  「為什麼要去那裡?按理說,難道不是應該去格蘭特製藥公司嗎?」胡桃蹙眉陷入了思考,其餘兩人跟她持有同樣的疑問。

  胡桃從筆記型電腦包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她站起來,快步往路中間走去,在看到了格蘭特製藥公司的位置後,她又回頭看了看鳥羽大廈,然後她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拿起筆在上面標上了兩棟樓的相應位置,「這兩棟樓相隔一百五十一米……」說道這裡,胡桃頓了頓,她接著又重複了一遍,「一百五十一米?!」她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鳥羽大廈,然後她抖著手在小本子上標注了鳥羽大廈的高度,「鳥羽大廈……高一百五十八米。」

  「你怎麼了?」秋山發現胡桃的臉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事實上,胡桃現在的確處於一種魂飛魄散的狀態,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涼,她看著秋山先生顫聲說道:「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去鳥羽大廈了……他是想把鳥羽大廈炸倒,然後用鳥羽大廈去壓塌格蘭特製藥!」


☆、極限半小時(一更)

  秋山和中野聽到了胡桃的話後臉色變得及其精彩,胡桃可沒有時間繼續空想下去了,她看了一眼時間,兩點二十八分!她拍桌而起,「現在趕緊去鳥羽大廈!我們要阻止他們!」

  「阻止?怎麼阻止?而且你確定他們是要去炸大樓嗎?!這太瘋狂了!不不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幹得出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中野已經處於一種及其混亂的狀態了,「這是在搞什麼?恐怖襲|擊嗎?!」

  胡桃根本就沒空搭理她,她手裡拿著筆飛速的在草稿紙上演算著,幾十秒後,她用筆圈出了自己演算出的結果,「計畫完全可行!只需要在北面裝上一排的炸彈,控制好炸彈的位置就可以毀掉鳥羽大廈的地基,再控制一下方位的話格蘭特製藥就玩完了!」

  中野湊過去看了看她的草稿本,發現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他崩潰的說:「你真的只是學生嗎?!這些真的不是你自己原創出來糊弄人的東西嗎?」

  胡桃皺著眉推開了他的腦袋,「學渣,不要把我跟你相提並論!」跟這個世界的土著學生 比,她就是學神!

  秋山倒是對胡桃十分信任,在胡桃當初明確的表明了要阻止佐藤計畫的時候他對胡桃的印象就像坐了火箭一樣上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但鑒於胡桃所說的話太讓人震驚,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道:「你為什麼會聯想到他們是要去炸毀鳥羽大廈呢?」

  胡桃毫無猶豫的答道:「有兩點。第一,鳥羽大廈的高度和格蘭特製藥公司的位置;第二,他們要去維修下水道,為什麼要去維修下水道呢?在這種關鍵的時間點上?如果換位思考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兩者間的距離存在這一定的聯繫。他們的目標肯定是格蘭特製藥,所以他們的任何行動都會與自己的目標有關,再加上佐藤的瘋狂程度……」

  秋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胡桃頭疼的按著腦袋,「我們跟他們直接對上完全沒有勝算,他們有武器,我們沒有……而且他們潛入鳥羽大廈的理由十分正當,我們三個臨時也沒有辦法做出那樣周全的偽裝。他們一定是兵分兩路了,一部分人去鳥羽大廈,還有幾個人在外面支援,可是我沒有辦法找到在外面待機的人的位置……」胡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由於佐藤的犯罪預告,這導致了許多媒體記者和警衛隊都聚集在格蘭特製藥公司的附近,如果她過去的話……她瞬間有了決斷,她快速的將筆記本合了起來塞進了手提包裡,然後對另外兩人吩咐道:「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們已經要進入鳥羽大廈了,不過他們安裝炸彈也很耗費時間。在這一段時間內肯定有人會在外面待機,防止他們出現什麼突發狀況。我已經看過了,他們偽裝的清潔公司名稱叫做FOX,如果他們偽裝的夠全面,說不定會開一輛印有這個標誌的清潔車過來,所以,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在外面待機的人。」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被他們發現,還會發生一種可能情況,那就是炸彈會被瞬間引爆,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們應該兵分兩路,一個人去找人,另一個人想辦法進入鳥羽大廈並告訴保安有人帶著炸彈進去了。」

  「那你呢?」秋山問她。

  胡桃抬起了頭,她深吸一口氣說:「我要去格蘭特製藥,那裡有記者和警衛隊,他們肯定認識我,我會告訴他們佐藤的計畫。」

  「瘋了嗎你?!你會被抓起來的!」中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完全是玉石俱焚的計畫啊,「你也看到了吧!如果被抓起來會面對什麼樣的狀況!那可是人體試驗!你每天都要不斷的被殺死!」

  「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胡桃平靜的問他。

  中野果斷卡殼了,他也知道,這是阻止佐藤計畫的最佳辦法了,但是他不能接受……為了阻止佐藤胡桃就要面臨這種事情。他忽然有點想不通,為什麼他們三個人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拼搏至此?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的,為什麼現在卻……

  胡桃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她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無價的,以少數的生命換多數人的存活聽起來都很有道理,可真正面臨這種抉擇的時候卻難免有些接受不了,因為這不是別人的事情了,而是發生在你身邊的。但是,」胡桃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可是戰爭的前兆,等到佐藤真的開始實施計畫的時候,這就是不單單是與我們有關係的事情了,它關係到太多的人,所以,這不是可以意氣用事的時候。」

  「你說的可真好,但是、但是你馬上就要……」

  「幹嘛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好像我馬上就要掛了一樣!」胡桃瞪他,「我又不一定會被抓起來,我可是有殺手鐧呢!如果我成功了,這不就是堪稱最划算的買賣?!我長著翅膀的繃帶人可不是擺設!」胡桃面不改色的撒著謊。胡桃清楚的知道公眾對於亞人還處於好奇的階段,而他們亞人擁有的黑色繃帶人更是作為機密被封鎖了起來,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黑色繃帶人的話,他們還是會將亞人推向風口浪尖出,人們似乎都有這種強烈的排外意識,所以,與常人有別的亞人肯定會不容於世。

  秋山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你全程保持著通訊狀態。如果有什麼危險,我們會來營救你。」

  胡桃笑了起來,「謝謝你,秋山先生。不過,這次的行動你們也有危險,說不定亞人身份就會被暴露了。總之,請務必小心。」

  三人凝重的對視過後便快速的開展了自己的任務。

  胡桃往格蘭特製藥公司的方向快步走去,她嘗試過對許願瓶許願,讓身體上的傷快速好起來,然而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這使得她稍微摸清了一點許願瓶的使用規則,在進行任務時是無法將許願瓶的力量作用於她所進行的任務上的,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一次都不許死,所以許願癒合傷口這件事是不被允許的。

  左肩的傷口還是很疼,幸好秋山先生的妻子是醫護人員,在幾人脫險後秋山先生第一時間聯繫到了自己的妻子,讓她過來為胡桃處理了肩膀上的貫穿傷,但礙於幾人目前都是高危身份,所以在確定胡桃脫離了生命危險後秋山便把妻子送回家去了。傷口已經被縫合了,但是要真正痊癒以胡桃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沒有幾個月是好不了的,由於傷口的原因,胡桃在獵人世界得到的特訓成果目前也只能發揮出來一半左右,也就是情況非常不妙。

  說不定、說不定這次真的會被抓住……連死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思及此,胡桃腳下的步伐頓了頓,但她很快就甩了甩頭,強自打起了精神,如果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冷眼旁觀的話,那就不是她了!

  胡桃跑到格蘭特製藥公司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將格蘭特製藥公司的大樓圍成了一圈的警衛隊,在一些角落裡,也站著許多手拿麥克風的記者。

  胡桃深吸了一口氣,她摘下了頭上的貝雷帽,也拽掉了黑色的假髮,一頭濃密的金髮暴露在了空氣中,胡桃當街上演變裝遊戲的行徑很快吸引來了很多人的視線,其中,一個身穿制|服的警衛隊隊員也向她走了過來。

  胡桃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自己塗滿了粉的臉頰,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她聽到了幾聲驚呼,「是梅澤胡桃!」

  警衛隊的隊員也是一驚,他直接抬槍對準了胡桃,「站住!」

  「我不是來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的!我想要告訴你們,佐藤的計畫!」胡桃舉起了雙手看著警衛隊隊員。

  記者們瘋狂了,他們不顧警衛隊的勸阻將胡桃團團圍住,「請問你和亞人佐藤是一起行動的嗎?」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裡?」

  記者們紛紛向胡桃提問,話筒都快要戳到她的臉上了,警衛隊隊員也在週邊一齊持|槍瞄準了胡桃。

  胡桃整理了一下思路後便開始向眾人解釋道:「我是梅澤胡桃,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我是日本被發現的第四名亞人。我來到這裡的原因很簡單,我要阻止佐藤的計畫。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已經看到了佐藤的犯罪預告,我也看到了,但是我必須向你們明確表明一點,並不是所有亞人都支持佐藤的計畫的,我就是反對派之一!為了阻止佐藤,我來到了這裡,現在開始,我需要大家的力量。」

  一番話下來,記者們已經完全陷入了狂熱期,「請問您知道佐藤的計畫嗎?」

  「您說您是反對派之一,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亞人也反對佐藤的計畫是嗎?是不是可以說日本還存在著許多已確定身份但還未被發現的亞人?」

  「我的確知道了佐藤的計畫,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向大家解釋更多了,離佐藤開始行動只剩下半小時不到了!我要告訴你們,佐藤他企圖炸毀鳥羽大廈的地基,然後用鳥羽大廈來壓塌格蘭特製藥公司!他現在已經偽裝成了FOX清潔公司的成員潛入了鳥羽大廈!如果再不去阻止的話他的計畫就要開始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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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二更)

  佐藤的計畫被胡桃搶先一步的截斷了,警衛隊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分了一個小隊按胡桃所說的潛入了鳥羽大廈,然後他們就發現了正在鳥羽大廈地下三層安裝□□的三個人。幸好派出的警衛隊是警視廳特種突襲部隊,他們這才沒有被三個亞人單方面壓制,反而因為默契的配合,將這三人成功抓捕。

  警衛隊在鳥羽大廈繳獲了炸彈的事情第一時間便被各大媒體爭相播報,而胡桃也因為成功阻止了佐藤的恐怖行動再次上了電視。

  三點鐘的時候,佐藤沒有任何動靜。所有都松了一口氣,其中也包括胡桃,她以為,自己終於成功阻止了佐藤。接下來的時間趕到格蘭特製藥的記者越來越多,他們將胡桃圍在了中間,開始對她各種類型問題的狂轟濫炸。

  「梅澤小姐,請問您對這次的事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一位元記者對胡桃這樣問道。

  胡桃愣了愣,她的確還有一件事沒有說,於是,她對著那位元記者的話筒說道:「我的確還有一件事沒說,」她深吸一口氣,「一方通行,我在學園都市等你!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咖啡廳,小星星變奏!」

  所有人都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也有許多記者還在追問,但自那以後胡桃就將自己的繃帶人放了出來,它將人群分開了一道缺口,讓胡桃平安溜了出去,警衛隊則礙於人多口雜不敢對胡桃光明正大的下手,擁堵的人群給了胡桃從警衛隊眼皮下溜走的機會。三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由於胡桃的消失記者們也紛紛離開了格蘭特製藥公司,這時,格蘭特的門口只剩下警衛隊的人員了。

  就在警衛隊也即將撤離的當口,天空中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所有人同時抬頭看向了天空——一架客機呼嘯而來,它竟然是和地面成垂直狀,像是要將頭部插|入地面一般。

  已經躲在暗巷中的胡桃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胡桃覺得自己身體中流淌的血液都變涼了。

  是佐藤!一定是他!她根本就沒有成功阻止他的計畫!他要用客機直接砸毀格蘭特製藥!胡桃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快跑——!」

  她話音一落,巨大的客機垂直撞入了格蘭特製藥公司的大樓,胡桃的耳畔傳來了一聲巨響,橘黃色的暖光充斥了胡桃的視野,接著,衝擊波讓胡桃狠狠的砸向了身後的牆壁,胡桃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胡桃醒來的時候,她幾乎接近失聰了,她的耳朵裡只有陣陣耳鳴,其他聲響像是完全無法傳入她的耳朵一樣,她覺得頭很暈,很想吐,胸口也在發悶,有種窒息感,肩膀上的傷口似乎又被撕裂了,她抬手輕輕觸碰肩膀,發現手掌一片粘稠,那是她的血。

  她失敗了。她沒有阻止佐藤,還是讓慘劇發生了。胡桃的鼻子開始發酸,她沒有力氣再放聲大哭一場,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無聲的哭泣著。

  她抖著手將秋山先生給她的手機從衣服口袋內掏了出來,卻發現手機已經碎成了兩半。她沒有辦法跟秋山先生還有中野聯繫了,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她昏迷了多久,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又發生了什麼。

  胡桃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街道上彌漫著白色的塵埃,這是爆炸過後的景象。

  胡桃掙扎著扶牆站了起來,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步履蹣跚的向暗巷中走去。她要去哪裡?她要做什麼?接下來怎麼辦?這些問題胡桃一個都答不出來,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她沒能阻止佐藤。

  胡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終,她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在徹底陷入昏迷之前,一雙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接著她就閉上了眼睛。

  胡桃又一次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這時正坐在一輛轎車的副駕駛座上。胡桃的身上被蓋了一層毯子,坐在駕駛位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注意到胡桃已經醒過來了,他隨意的指了指胡桃的手邊,「那裡有水,喝一點吧,你在發燒。」

  胡桃虛弱的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動作,她的聽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耳朵裡的耳鳴聲還沒有消失外,「你是誰?這是要去哪裡?」

  男人側頭掃了她一眼,似乎嘟噥了一句什麼,但胡桃沒聽清,隔了好一會兒,男人開口了:「我叫藤田哲一,之前在路邊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你,那個時候警衛隊正在找你,我只能把你搬上車來了。現在我們在東京新宿區。」

  胡桃輕聲對他道了聲謝,兩人之間就又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藤田哲一又開始和胡桃搭話,「為什麼不說話,是在擔心我要把你送去警|察局嗎?」

  胡桃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並沒有在擔心,我只是在想剛才的事情……」

  「想什麼?」

  胡桃張了張嘴,腦海裡浮現出了之前的情景,塵埃彌漫的街道,倒塌的大樓,爆炸的飛機,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咬了咬唇,哽咽著說:「我、我沒有阻止得了佐藤的計畫,還是讓他成功襲擊了格蘭特製藥公司,還死了那麼多人……」

  「哈?!」哲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胡桃問道:「你為什麼要把一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錯的不是那個叫佐藤的亞人嗎?你不是已經阻止了他襲擊鳥羽大廈嗎?」

  胡桃被他吼得一愣,她磕磕巴巴的說:「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哲一暴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盤,「你還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那你讓警視廳的那群傢伙幹什麼?!全體辭工在家嗎?!你怎麼這麼偉大呢!」

  胡桃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給震到了,還沒等她開口,哲一卻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一口氣的說了下去,「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還指望拯救世界呢?你都快拯救不了你自己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發現了你,你現在估計早就被抓起來了。」

  胡桃聽的一愣一愣,她乾巴巴的說:「謝、謝謝,真是麻煩你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那藤田先生帶著我,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什麼麻煩不麻煩!你都上車了還想這麼多!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幹嘛?給我老老實實的養病!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天塌下來還有別人給你頂著,輪不到你一個傷患上戰場。」

  「哦……好、好的。」胡桃暈暈乎乎的答道。

  「喂……」哲一喊了她一聲,胡桃疑惑的看向他,「那個……我媽媽在鳥羽大廈上班,所以,謝謝你。」

  那一刻,胡桃感覺自己的心臟微微一顫,一股暖流輕柔的湧過,自聽道了哲一的那一聲謝謝後,來到亞人世界這些天內充斥在她心中的鬱結似乎都消散了。這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啊,雖然有黑暗,但依舊有能夠溫暖他人的存在。這一聲久違的謝謝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它強有力的帶給了已經稍陷黑暗的胡桃一絲光亮。

  「我說!」哲一看看前方的路況,又震驚的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胡桃,他有些崩潰的喊道:「你哭什麼啊?!」

  胡桃的心情在與哲一的交談下逐漸恢復了明朗,她終於擺脫了混沌的狀態,大腦也開始重新工作了。她思考過後便有了接下來的打算。剛才她已經問過了哲一,佐藤並沒有被警視廳抓到,而之前他們抓到的三個亞人也被佐藤全數救走了,不過值得慶倖的是,中野和秋山先生似乎沒有暴露,也沒有任何關於他們兩人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她的手機壞了,暫時沒辦法和這兩人聯繫上,而且,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確定。

  「我要知道,一方通行什麼時候會抵達這個世界。」胡桃握著許願瓶說道。

  「要收取費用。」許願瓶很快的就給了她答覆,胡桃自然不會吝嗇於這點費用,於是許願瓶也很乾脆的告訴她:「明天早上九點整。」

  胡桃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但由於身體狀況,她也僅僅是在座位上小幅度的扭動了一下。

  「藤田先生。」胡桃喊哲一。

  「什麼事?」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送我到杉並區嗎?」

  哲一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可以?真是的,你應該早點說啊,現在還要改道。」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哲一的動作可一點也不含糊,他果斷掉頭改道。

  由於天色已晚,而胡桃的身體狀態又十分糟糕,哲一在抵達杉並區後先是和胡桃找了一間旅館和胡桃住了進去,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又出發了。

  八點五十三分的時候,兩人來到了胡桃的指定地點。

  「這附近都是民房,你來這裡幹什麼?」哲一環顧著四周,他們目前站在一座橋上,橋下還有一條水質清澈的小溪。

  「我在等人。」胡桃站在橋邊心神不寧的答道。一方通行馬上就要抵達這個世界了,天知道他的著陸地點在哪裡,不過就算這樣,她也馬上要見到他了!快點過來啊混蛋,胡桃十分迫切的想要見到一方通行,來到這個世界後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都要快被這些事壓垮了,但如果一方通行在的話,他一定能給她指明方向。

  哲一瞪她,「這麼敷衍的答案!」頓了頓,哲一撓撓臉,好奇的問道:「是你男朋友?」

  胡桃哼哼唧唧的說:「算、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難道還不是嘛?!」

  胡桃自然是不允許這傢伙質疑自己的能力的,她辯駁道:「是我們的情況稍微有些複雜啦!並不是我在單相思!」

  就在哲一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的氛圍,胡桃的胸口一陣劇痛,子彈的巨大衝力帶著她向後仰去,這座橋的扶手實在是太矮了,胡桃直接從橋上掉了下去,哲一大喊這她的名字沖過來,卻沒能抓住她,眼睜睜的看著胡桃掉進了水裡。


☆、死於懷中

  清澈的河流被被胡桃的獻血染紅了,但很快,對河流來說微不足道的血液量便被沖散了。

  「梅澤!」哲一大叫著胡桃的名字,胡桃自從掉進水裡後便一點動靜都沒了,除了水面上時不時的能看到一輛縷極淡的血絲外,在沒有任何反應。哲一一只腳踩上了扶手,他緊張的四處張望,他沒有看到這附近有人,難道說是狙擊手?在張望了一圈無果後,哲一直接從橋上跳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哲一及其狼狽的抱著胡桃踉踉蹌蹌的從河裡走到了岸邊,他把胡桃放在了地上,自己則脫力般的坐在了地上。可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啊!如果那個持槍的傢伙過來了,不要說是胡桃了,光他自己都有生命危險。

  他低頭看了一眼胡桃,她的情況才是最為不妙的,她的胸前被子彈射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雖然沒有命中心臟,但光這出血量她就不一定能堅持多久。

  就在哲一想要拖著胡桃到橋底下躲起來時,胡桃輕輕的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快走……」她聲音極輕的說道,「你快走……」

  哲一完全沒想到,都這種情況下了,她居然還想著讓自己逃跑,他用力錘了一下地面,怒道:「你都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了還讓我丟下你逃跑?!你沒搞錯吧?!」

  胡桃勉勵的扯出了一絲微笑,「你忘了嗎……我是亞人,我不會死的……」說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胡桃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但她還是堅強的說了下去:「一方通行……一方通行馬上就要來了,他會救我的。不要擔心。你快走,那個人……佐藤馬上就要來了……」

  「那傢伙不是還沒來嘛?!而且,亞人就算能活過來,可你不覺得疼嘛?!」他和胡桃接觸的短短一天,他當然能清楚的知道胡桃的痛苦,亞人也許能夠死而復生,但是他們受傷了以後跟普通人是一樣的感受啊!要經歷死亡的過程還不夠痛苦嗎?!能復活就可以掩蓋這種痛苦了嗎?!當然不能。

  胡桃的呼吸滯了滯,好疼啊,渾身都好疼啊。藤田哲一,是第一個問她會不會疼的人。就算能死而復生,但身體上的疼痛卻永遠也無法遮掩。

  「喲,梅澤小姐。」橋上忽然傳來了佐藤的聲音,胡桃和哲一一起抬頭看去,發現佐藤正端著一把槍看著他們,「終於又見到你了。」

  看到他的臉,胡桃就會想起昨天的慘劇,她的心中猛然湧出了無法遏制的怒氣,這股怒氣促使她短暫的恢復了力量,她像是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胡桃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佐藤!」

  「唔,運氣真不錯呢,居然還真的有人類願意幫你。」佐藤笑看著她身邊的哲一,「不過,到此為止了。很快,這世界上會幫助你的最後一個人類也會消失。」他將槍|口瞄準了哲一。

  「你敢!」胡桃一聲怒吼,黑色的繃帶人瞬間出現在了哲一的身前,它的出現恰好擋住了一枚射向哲一的子彈。胡桃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對著自己的繃帶人命令道:「帶著他離開!」

  繃帶人張開了身後的羽翼,它雙手抓著哲一飛向了天空。

  「梅澤!梅澤!」哲一在空中不斷喊胡桃的名字。

  胡桃抬頭看著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給予她溫暖的人,怎麼可以讓他死在這裡!「藤田先生!」胡桃抬頭看著他,「如果你遇到了一個白頭發的少年,請你告訴他,我在這裡等他。」

  繃帶人帶著哲一離開了,而佐藤也像是對他失去了興趣,轉而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胡桃身上,他乾脆的從橋上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胡桃的對面,「你還有幫手嗎,梅澤小姐?」佐藤將槍背在了身後。

  胡桃警惕的看著他,在佐藤跳下來後她往後退了一步,「你還想做什麼?殺了我嗎?別白費功夫了,我們都是亞人,所以根本不會死的。而且,托你剛才的那聲槍響,相信不久就會有員警過來了。」

  「那種廢物,來多少都是一樣的,」佐藤無所謂的說,「我對你真是相當的感興趣啊,梅澤小姐。居然能夠看穿我的計畫,妨礙我的行動,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竟然是一個駭客呢。你的IBM也讓人很羡慕啊,它會飛呢。不知道你有沒有可能會改變主意,來加入我們呢?」

  胡桃看著他冷笑道:「加入你?做夢!」

  「嗯,果然是個小孩子呢,連騙人都不屑去做。」佐藤對她的出言不遜沒有感到意外,胡桃這個孩子在他眼裡真是太好懂了,「我不討厭天真的人。」

  他開始向胡桃走來,胡桃緊張的連忙往後退,她的黑色繃帶人已經被放出去了,相當於她失去了最強有力的戰鬥力,而佐藤這個人就相當於一個繃帶人的戰鬥力,而且,她根本不能像她說的那樣乾脆的去死,她可只有一條命啊!

  「雖說我不討厭天真的人,但是,對於一個有能力威脅到我的計畫的人,我可就不得不做些什麼了。」佐藤微微一笑,他反手抓住了身後的槍,快速上膛,然後瞄準胡桃的右腿便開了一槍。

  子彈的速度太快了,而他們的距離也實在是太近了,胡桃直接中招,右腿被打穿後,她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佐藤快步走上前,他走到胡桃的身邊後用槍抵住了胡桃的腦袋。

  「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佐藤看著氣息奄奄的胡桃說,「你還是處於重傷狀態。在之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已經受了傷了,再之後你的肩膀還被田中君給打穿了,所以,我差不多明白了一件事。」佐藤蹲下了身子,他湊到了胡桃的眼前,「你,怕死吧?」

  胡桃渾身一震,佐藤笑了起來,「果然沒有猜錯。那麼,接下來,就請你不斷的去死吧——因為,你之前的行為已經激怒了我啊,梅澤小姐。」

  同一時間,哲一此時已經被胡桃的繃帶人抓著飛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幸好這附近人煙稀少,這才沒有人看見一個男人當空飛翔的奇景,哲一也從初見繃帶人時的驚嚇轉為了現在的麻木,在他落地後,繃帶人便準備離開了,他焦急的喊住了這個恐怖的東西,「喂!你知道一方通行在哪兒嘛?!」

  繃帶人看著他,隔了好久才答道:「……不知道。但他,肯定……在,趕來的……路上。」它說話斷斷續續,不過可以聽出這是胡桃的聲音。

  但是哲一聽到它的回答後已經完全暴躁了,他大吼道:「還在路上!?他女朋友都要被宰了!他居然還在路上?!」

  繃帶人安靜的站在原地,它沒有回答這句話的能力。

  哲一胡亂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不能報警,要不然她會被抓走的。喇叭……如果能有一個喇叭就好了……」哲一小聲嘟噥了一句。

  繃帶人忽然動了,它倏地張開了翅膀,把哲一扔在了原地,哲一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棄他而去的傢伙,「喂!你怎麼跑了!趕緊給我回來!」

  然而沒有任何卵用,他的兩條腿顯然是比不上繃帶人的翅膀的,不一會兒,繃帶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哲一已經絕望了,他以為他擁有了一個會飛的戰友,誰知道這玩意兒這麼的不頂用!既然這樣,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媽的太破廉恥了……!」哲一低聲哀嚎了一句,但他想起了胡桃,想起了那個到最後還沒有放棄的傢伙,哲一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拼了——!

  「一方通行——!梅澤胡桃她在杉並區的鶴見橋等你!」

  頓時,街道上回蕩起哲一的呐喊聲。

  哲一邊跑邊喊,不知道到過了多久,黑色繃帶人居然飛回來了,它還不是空手回來的,它的手裡抓著一個喇叭。

  「……給你。」繃帶人伸手將喇叭遞給了哲一。

  哲一瞪圓了眼睛接過了它的助攻。似乎是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繃帶人的身體逐漸化為黑色的粒子消散在了空氣中。

  哲一握拳,「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小黑!」哲一打開了喇叭,「一方通行!梅澤胡桃她在鶴見橋等你!」哲一再次踏上了征途。

  而另一邊,胡桃和佐藤已經打成了一團。在剛才佐藤做出了死亡宣告後,還沒等他開槍,他端著槍的胳膊便先一步被胡桃帶著翅膀的繃帶人扯掉了。不光是佐藤,連胡桃都愣在了原地,胡桃知道,自己剛才放出的那只繃帶人還陪在哲一的身邊,而現在出現在佐藤身後的這只繃帶人……是剛剛出現的。原來,繃帶人並不是只能單獨出現的,而是可以複數創造的嗎?

  佐藤比胡桃先一步回過神來,他那條端著槍的胳膊目前正被胡桃的繃帶人抓在手裡,於是佐藤當機立斷的從背後抽出了軍刺,對著自己的脖子插了過去。然後,他復活了,他的胳膊也重新長了出來。

  胡桃的繃帶人已經成精了,它判斷出以胡桃的狀態根本不能使用槍支,它直接把佐藤的斷臂給扔進了河裡。

  這時,佐藤的黑色繃帶人也出現了,但和胡桃的繃帶人相比,佐藤的繃帶人甫一出現就處於被吊打的階段,連胡桃也沒想到,自己的繃帶人肉搏能力居然這麼強。它不但能用雙手撕扯對方,它身後的翅膀也是攻擊的一大利器,它完美的將胡桃保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以一己之力單挑對面的兩個變態。

  但幸運女神並沒有眷顧胡桃太久,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繃帶人開始消散了。胡桃發現了這一嚴峻的情況後當即便咬牙向後爬去,沒錯,她的右腿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她只能用左手拖著自己不斷往前爬行。

  胡桃的繃帶人第一個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它毫不戀戰,先是一掌拍在了佐藤的繃帶人腦袋上,再是用翅膀橫掃佐藤,將他攔腰砍成了兩半,然後它向後兩個跨步伸手抱起了胡桃騰空而起,將她帶到了橋上。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它再次沖下了橋,抓著復活的佐藤一頓揍。可它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在它又一次成功截殺佐藤後,帶著翅膀的繃帶人便徹底消散了。

  復活後的佐藤追了上來,他手裡拿著軍刺向胡桃走了過來,「真是不可思議,你的IBM居然有這樣強大的戰鬥力,這下,我更不能放過你了,梅澤小姐。」

  胡桃充耳不聞,她使盡全力的向前爬行,周圍已經有人聚集了起來,遠處還傳來了警笛聲,可誰也不敢上前,只能遠遠的觀望著。

  開什麼玩笑,一方通行馬上要來了,她的任務就要完成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死在這裡!但事實上卻是胡桃的眼前已經十分模糊了,她只是憑藉這自己的毅力在不斷的向前爬行。

  「你的毅力,不得不讓人讚歎呢,梅澤小姐,帶著這種程度的傷,還能堅持到現在。不過,我會讓你習慣死亡這一過程的。」

  胡桃最快的速度在佐藤眼裡也不過就是兩步的事,他走到了胡桃的身邊後,一腳踩住了她受傷的右腿,胡桃的身子猛然一顫,但她依舊沒有放棄。只要再撐一會的話……

  佐藤高高舉起了軍刺——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在佐藤的軍刺將將觸及到胡桃的後心時,一道人影呼嘯而過,佐藤的腦袋被砍掉了,在他的腦袋落地後,無頭屍轟然倒地。

  來人自然是一方通行,他急促的喘息著,他沒有理會身後再次復活的佐藤,他只是抖著手將胡桃從地上抱了起來。他的手上全是血。

  胡桃看著他,微微的笑了起來,「嚇到你了……?」

  一方通行不斷運用能力讓她身體內的血液避開了傷口流動著,但是太晚了,她失血太多了,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在她身上啊!

  「閉嘴!別說話了!」一方通行的喉嚨發緊。

  「我成功了……」在你找到我前,我一直在努力著,「雖然、雖然有點難,但是我活下來了……」一方通行垂下了頭,胡桃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震顫,「利息……還清了,你可以,放棄自己的願望了嗎……?」

  都這種時候了,為什麼還在說這種話,就算他放棄了願望又如何?

  「好嗎……?」胡桃執著的又問了他一次,她抬起手想要觸碰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終於忍不住了,他抬起了通紅的雙眼,一把抓住了胡桃的手,他看著胡桃,「……只要你活下來,我就放棄自己的願望。」

  太好了。胡桃想。他終於同意留下來了。胡桃心滿意足的在一方通行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胡桃的心跳停止了。

  佐藤站在一方通行的身後看了看自己掉落在一邊的腦袋,還沒等他有什麼更多的反應,一股駭人的殺氣分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一方通行垂著腦袋站了起來,他像是失去了生氣,整個人都在散發出濃厚的絕望氣息。

  「看樣子,你就是……」一方通行啊。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佐藤看著眼前的景象閉上了嘴,因為,一方通行的身後張開了一對長達百米的黑色羽翼。

  佐藤甚至不知道一方通行是怎麼出手的,他只感到了一陣劇痛,然後他就被殺掉了。當他又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個白髮少年猙獰的表情。他此時正不斷的踩著佐藤的腦袋,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他每一腳踩下去,不光能踩爆佐藤的腦袋,連鶴見橋的地面都崩裂了,相信只要他再踩幾腳,這座橋就會完全崩塌了。

  一方通行的褲腿都被佐藤的腦|漿和鮮血浸透了,但他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打算,應該說,他此時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腦子裡叫囂著的,只有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段的念頭,所以,他完全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在不斷的復活著。

  當胡桃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身下正在劇烈的震動著,她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依次摸過了自己的右腿、左肩和胸口,傷口真的完全消失了!但是,還沒等她興奮太久,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一對足以遮天蔽日的大黑翅膀橫亙在她的眼前,而翅膀的主人,正是一方通行。

  胡桃看著那雙大黑翅膀呆呆的說:「一方通行……原來你的翅膀還能變這麼大啊?」

  一方通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僵硬的轉過了身,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胡桃。

  「……我說,你幹嘛呢!橋都要被你踩塌了啊!你是想讓我再去狗帶一次嗎?!」

  一方通行:「……」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承諾

  一方通行是處於一臉懵逼狀態被胡桃拉走的,因為警|察來了。幸好一方通行哪怕是智商脫軌的狀態下都十分靠譜,他沒忘了順手把佐藤一起打包帶走。這位戰鬥力超群的世界級反派在一個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甚至比普通人還要纖細一些的少年手裡毫無還手之力,這個白毛少年力氣大到不可思議,生生將他雙手的骨頭給捏了個粉碎,把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拖著他沒有一絲阻礙的跑了起來。他的下巴也被對方卸掉了,只有迎風飄蕩的晶瑩口水才是他表明存在感的證明。

  「快點把你的翅膀收起來啊!」胡桃一臉崩潰的看著完全不在狀態的一方通行,她都腦補出了今天的頭條新聞——大標題:繼亞人後世界上再次發現新物種,有翼人?!副標題:日本第四位亞人梅澤胡桃與身後長大翅的非主流白髮少年作亂杉並區。胡桃簡直不敢細想!

  「再有異動我們就要開槍了!」警視廳的人手拿喇叭對著一方通行三人喊道,然而他們發現威脅並沒有任何卵用,於是他們就開槍了。顛覆三觀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所有射向一方通行的子彈全部都原軌道返回,警|察們手中的槍接連報廢,此時,鶴見橋附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一方通行這個殺神在身邊三人輕而易舉的突破了警視廳的防線。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看到了電視上我留給你的資訊了嗎?」胡桃邊跑邊問身邊的一方通行,她的爪子在剛見到一方通行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手,說話的同時,她還壞心的用力捏了捏一方通行的手。

  這裡的道路十分狹窄,而他們挑的都是些車輛難以行駛的小道,所以輕而易舉的甩開了身後的警衛隊人員。

  一方通行自剛才開始就一直一臉呆愣的看著她,他腦子裡反反復複都是胡桃在他的懷裡停止呼吸的畫面,但是現在胡桃還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

  「……我看了新聞,找到了這附近,然後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拿著喇叭到處說你在這裡等我的人。」一方通行遲鈍的解釋了一句。

  胡桃:「……」臥槽這是什麼鬼!難道說是藤田先生嗎?!這麼破廉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他真是個好人!

  就在胡桃想著要找到藤田先生好好道謝一番的時候,她馬上就在下一個路口遇到了藤田哲一。哲一看上去累慘了,原本穿的一絲不苟的西裝外套被他拎在了手上,他的襯衫也被汗水打濕了,他的手上如一方通行所說的,還真拿著一個喇叭。在兩撥人撞上的時候幾人都是一驚,胡桃率先反應過來,她驚喜的看著哲一喊道:「藤田先生!」

  哲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方通行和半死不活的被他拖著的佐藤,倏地松了一口氣,但這種事情他才不會表現出來,哲一沒好氣的吐槽道:「真不容易啊,終於跟你男朋友匯合了。」

  胡桃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她激動的上前握住了哲一的手用力搖了搖,「這都是藤田先生的功勞!要不是你一直在拿著喇叭……」

  「夠了你給我住嘴!那種事就不要特意拿出來再說一遍啊!」哲一抓狂的對著胡桃吼道。這簡直是黑歷史!他拒絕回憶起有關於這一切的任何畫面!

  「行了,你別再胡鬧了。」一方通行看不下去的抓住了胡桃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一邊,他看著哲一說:「非常感謝你,但是我們現在時間緊迫,所以不能再像你表達更多的謝意了,如果可以,就請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吧,等到我們拜託麻煩後再聯繫你好好道謝。」

  胡桃聽到了一方通行的這番話後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湊到了一方通行跟前看著他說:「哎哎哎,沒想到你也會這麼客氣的跟別人說話哦!太稀奇了!」

  一方通行&哲一:「……」很好,所有的氣氛都毀在這傢伙的一句話中。

  哲一有些複雜的看著一方通行,這麼一想,這個傢伙也是挺辛苦的呢。

  「道謝什麼的就算了,我們這算是扯平了吧,梅澤救了我媽媽,我幫她找到了你,」哲一正了正自己的領結,「而且,拋開這些不談,她也就是個孩子,我一個成年人幫一個孩子你們還道什麼謝?趕緊走吧,不怕後面的人追上來嗎?我都聽到腳步聲了哦。」哲一笑著指了指身後,警視廳的那群傢伙也跟上來了。

  胡桃張了張嘴,最後,她深深的向哲一鞠了一躬,「謝謝你,藤田先生!」

  哲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趕緊走!」

  胡桃對他笑了笑後便跑走了,她會一直記得曾有這樣一個人在她即將陷入黑暗之際把她一把拉出來的。

  「喂,你怎麼還不走?」哲一看著一方通行。

  「嘖,」一方通行皺眉,他當然不擅長應付這種事,不過,既然這和胡桃有關——「那傢伙很蠢,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所以……」

  「我說你啊,」哲一打斷了他的話,一方通行看向他,哲一笑著說:「下次可別遲到這麼久了。」

  一方通行一怔,他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說什麼蠢話。」這種事情今生有一次就夠了,怎麼可能還讓它再發生?

  一方通行也離開了。哲一靠著牆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她哪兒蠢了?才不會這麼覺得啊。明明是多數人都學不來的勇敢啊,你不是也知道嗎?」

  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的,那就蜷伏於牆角。但不要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熱情的人們。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ヾ

  「真是酷斃了。」

  藤田哲一,在二十四歲這年遇到了一個勇敢又光芒萬丈,熱情又飽含希望的……半吊子英雄。

  一方通行和胡桃順利脫險。而胡桃也在這一路上向一方通行講述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大致經歷,說是大致經歷,當然是排除了她身上受過的那些傷痛,她完全圍繞在自己變成了亞人後又有了多麼神奇的能力這一主題上對一方通行進行了一系列的狂轟亂炸。

  一方通行只是沉默的聽著,他看著胡桃手舞足蹈的模樣竟有種安詳感油然而生。其實,他早就習慣了這傢伙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日子。

  晚上的時候兩人找到了一家鄉下的旅店便住了下來,等到吃過晚飯胡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佐藤呢?」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擔心他做什麼?死不了。」一方通行言簡意賅的說道。自他出現後胡桃連佐藤這個大仇人都忽視了,一方通行就利用胡桃這一蠢萌特性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佐藤給處理了。

  胡桃仔細想了想,也對,亞人的確死不了,於是她的心思很快就轉移到了另一方面去,「我說,你是不是被我嚇壞了呀?今天感覺你怪怪的哦,特別好說話!」她坐在小圓桌旁,一方通行則坐在她的對面,她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單手托腮的白毛。

  一方通行原本閑閑的扣著桌面的指節驟然停住了,「我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方通行頓了頓,「是十一個小時前。」他看向了胡桃,「而對我來說,與你分別的時間只有十幾分鐘。」前一刻,他還和胡桃在獵人世界的遊樂園中,下一秒,一切都變了。

  胡桃看著他緊繃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一方通行愣了愣,胡桃解釋道:「我當然知道你是才到這裡的啊,要不然,你會讓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度過這麼多天嗎?」

  當然不會。不光不會,他會宰了那些膽敢傷害她的傢伙。想到了剛看到胡桃時候的畫面,戾氣便源源不斷的從他心中湧出,「不會有下次了,」他咬牙承諾道,「這種事情……」

  「就算有下次也無所謂啊。」胡桃毫不在乎的說,「如果又碰到了這種情況呢?有太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阻止和避免的,所以,不要太苛責自己啊,一方通行。最重要的是,我也很厲害啊,你短時間不在我身邊的話,我也不會有事的。」她想了想,再次強調道:「我說了,是短時間哦!短時間!如果你長時間不陪著我,我真的就要掛啦!」

  「你……」

  「嚇到你了真對不起啊,」她沒什麼誠意的說,「不過,忘掉它吧。」胡桃笑了起來,她伸手戳了戳一方通行的眉心,撫平了他緊蹙的眉頭,「你可能覺得它很可怕,但是我覺得太值了,能讓你答應我留下來,之前經歷的一切又有什麼呢?如果這就是代價的話,那真是太划算了!」

  她看著一方通行沉默下來的表情又緊張了起來,她大聲道:「你不會想反悔了吧?!」

  「到底哪裡值得?」為了他,哪裡值得胡桃經歷了這麼多苦難。留下來的話,又能做什麼呢?她剝奪了他的願望,那今後呢?這些疑問都是他留下來所要面對的。

  「哪裡都值得!」胡桃鏗鏘有力的回答,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胡桃說:「為了讓你留下,我付出了代價,而你為了我留下來,肯定也要背負一些東西,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你只要記住,我會是你前行的方向就好了。」胡桃及其得意的仰頭哼笑道:「為了我難道不值得你付出點代價嗎?!像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錯過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哦!」

  一方通行:「……」

  胡桃向他伸出了手,一方通行抿唇用力握緊了它。那就不會再放手了。胡桃將是他前行的方向。

  佐藤醒過來的時候接著月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對面木桶上的一方通行,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一方通行笑了起來,這個笑容暴虐又猙獰,佐藤又想起了這個人在白天的時候一腳又一腳踩爆他腦袋的畫面。

  「醒過來了嗎?」一方通行的雙手插在褲袋裡從木桶上跳了起來,他慢吞吞的走到了走到了佐藤的眼前。這是一間倉庫,煤油味非常重,除了這些氣味,佐藤的鼻腔裡還充斥著一種奇妙的味道……如果沒猜錯……佐藤試圖活動了一下手腳,果然如他所料——他被裝在了一個灌滿了水泥的木桶裡,而現在,水泥已經幹了。

  「死不掉的亞人,真是便利的能力啊,對於你這種死了無數次的傢伙,死亡已經算不上什麼事了吧?」一方通行彎下了腰湊近了佐藤的臉,在黑暗中佐藤都能看到他顫抖著的瞳仁,「碎屍萬段這種小兒科我們就不提了吧,我有了一個更好的主義,你知道北太平洋有多深嗎?」

  「梅澤小姐是亞人吧,為了一個死不掉的人也要這樣做嗎?」直到這時,佐藤依舊十分冷靜。他享受殺人,被人殺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惜,就算被殺了多少次,他永遠也不會真正的死亡。對他來說,亞人的能力是一種恩賜。讓他能夠以最大限度享受他的愛好。可惜,他並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人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

  一方通行沒有被激怒,他只是順著自己的問題說了下去,「是一萬一千零三十四米。既然你擁有這樣的能力,那就去海底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不斷的溺死,不斷的復活,很值得期待吧?」

  佐藤睜開了眼睛,一方通行咧著嘴無聲的笑著。他伸手抓住了佐藤呆著的木桶——

  一方通行回到旅館的時候,胡桃睡得十分香甜。似乎是了卻了一樁大事,她的嘴角在睡夢中都是彎起的。明明有了那麼多不愉快的經歷,結果還是笑的這樣燦爛。

  一方通行輕輕的坐在了她的床沿,他於黑暗中凝視胡桃。半晌,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他的手指觸碰到了胡桃柔軟的臉頰,當溫度透過指尖傳遞過來時,一方通行才驚覺自己在做些什麼後倏地收回了手指。

  隔了好久,黑暗中傳來了他自暴自棄的咒駡聲:「……真他媽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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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冬木

  第二天,胡桃和一方通行雙雙變裝來到了千葉市,胡桃在千葉曾住過的房子裡找到了革命的夥伴秋山先生和中野,兩人見到她都十分激動,胡桃因此得知這兩人在這些天內一直試圖尋找著自己。

  「我說你啊,既然沒事就回來跟我們說一聲啊!搞得我和秋山先生都要急死了。」中野對胡桃抱怨道。

  「抱歉抱歉,當時情況有點複雜,而且手機壞掉了,我不是故意的!」胡桃立刻道歉,她當然不會對這兩人說自己被帽子佐藤追殺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被提起,這樣也省的他們擔心自己。

  「你沒有事情就好。」秋山欣慰的舒了口氣,他看向了坐在胡桃一旁的黑髮少年,這個人除了一進門的時候對他和中野打了個招呼餘下的時間就化身背景布,安靜的聽三人交談。如果他就是新聞裡在鶴見川救下胡桃的白髮神秘人的話……

  胡桃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笑著對兩人介紹道:「他叫一方通行,是我的……」胡桃壞心眼的停了下來,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一方通行,發現這個裝模作樣的傢伙不自覺的繃直了脊背,胡桃忍笑說了下去:「是我的男朋友啦!」

  「誒?!」中野一口口水把自己嗆得死去活來。

  「之前由於一些原因我和他分散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今後我們都會一起行動了,所以秋山先生和中野也不需要擔心我了。今天來這裡,是想跟你們道別的,我要和一方通行去別的地方了。」胡桃對一方通行遲到的事情隻字未提,只是很簡單的跳了過去。

  在和兩人道別後,胡桃和一方通行就準備離開了。

  「梅澤。」秋山在胡桃即將離開的時候把她叫住了,一方通行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平靜的走到了另一邊,給兩人留下了一個交談的空間。

  「你……不用太在意的。」秋山思索了許久,最終對胡桃這樣說。

  胡桃莫名的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說:「在意什麼?」

  秋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又若有所思的向一方通行那個方向看去,恰好,他對上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看樣子是他可以沒讓胡桃看到有關於那天的新聞。秋山輕輕拍了拍胡桃的肩膀,鄭重的說:「梅澤,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那天的傷亡人數就不會控制在那樣的範圍了。」

  胡桃似乎是沒有猜到他會這麼說,她先是愣了愣,接著輕聲的應了一聲,「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

  「無論怎麼說,你都是那次事件的英雄。」就算只有小部分人這樣相信著,「我們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

  胡桃和一方通行原路向來時的路走去,他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兩人便決定在這裡休息一天然後脫離這個世界,繼續前往下個世界做任務。

  「明天就要離開了啊,這裡和我們的那個世界也不太像呢,乾脆走回去吧,會經過千葉的市中心呢,順便還能看看沿路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能在離開前享受一下就好了。」胡桃開開心心的提議道。

  一方通行卻沉默了下來,他側身看著胡桃,神色十分複雜,可惜他從來都拒絕不了胡桃的請求。

  當兩人抵達市中心的時候,許多樓宇上都鉗著巨大的液晶螢幕,它們同時在放映著一個頻道,那就是關於前天亞人佐藤襲擊格蘭特製藥的恐怖襲擊事件。

  胡桃終於知道了秋山先生離開前為什麼要對她說那樣的話,也知道了這兩天一方通行為什麼不願意讓她看電視。

  「……關於這次亞人佐藤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的事件,許多民眾都認為梅澤胡桃是他的同夥,鳥羽大廈的炸彈事件很有可能是她為了吸引眾人的目光為佐藤開路的行為。目前,ZF正高額通緝這四位亞人。」

  胡桃仰頭看著巨大的螢幕,久久沒有作聲,期間,一方通行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無聲的陪伴著她。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心存惡意的人,他們總能毫無心理負擔的陰謀論許多東西,他們的負面能量無窮無盡,不管他們是不是當事人,但卻像親身經歷了這些事一樣誇誇其談,胡桃就這樣在他們的憑空臆想下成為了他們故事裡的大反派之一。個人的力量永遠都是這樣微小,他沒有辦法為她阻擋一切外界的質疑與傷害,但起碼,可以在這種時候陪著她。也因為,他比誰都要相信,哪怕是經歷了這樣的苦難,胡桃的周身依舊可以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啊,居然這麼說我。」胡桃忽然開口了。一方通行看著她,胡桃轉過了頭對他笑了笑,「沒有關係的,不用擔心我。」她牽起了一方通行的手,「這些言論是不會打倒我的。」

  「……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話。」他們都不是胡桃,他們都沒有接觸過胡桃,誰都沒有資格這樣去評價胡桃。

  「嗯,不會在意的。」胡桃說,「我不是孤立無援,你還在我身邊呢。最重要的是,」她拉著一方通行堅定的向前走去,「我比誰都要清楚我做了些什麼。」所以,她前行的路不會迷茫。而且,也不可以迷茫啊,她可是說了,她是一方通行前行的方向。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迷失的。

  「我知道。」

  「一方通行……」胡桃喊他的名字。

  「嗯?」

  「如果下次再碰到這樣的事情,我猜我還是會全力以赴的,」胡桃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臉,「是不是真的很蠢啊?」

  一方通行哼笑了兩聲,看似在嘲笑胡桃,但胡桃知道,他這會兒心情又好了起來,「說什麼傻話,你這種蠢勁兒,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不是人人都能像她那樣勇敢,無所畏懼的前行的,哪怕是受到了傷害,依舊擁有照亮他人的能力。

  胡桃開心的笑出了聲,她用力的搖晃跟一方通行牽著的手,一方通行嘖了一聲,一臉不耐的撇過了頭,打算無視她這種白癡行徑,但卻沒有甩開她不安分的手。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臉上傳來了一陣溫熱的觸感,一方通行愣在了原地,在他身邊,是胡桃踮起腳尖親上他臉頰的身影。

  「……我說,這種時候你難道不該像小說裡寫的那樣嗎?直接轉過臉來親我!」胡桃噘著嘴退了一步盯著一方通行的眼睛說。看著他疑似魂飛天外的表情,胡桃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怎麼想你這種彆扭的傢伙都不會做這種事的。」

  一方通行可算回過了神,他懊惱的看著胡桃,然後氣衝衝的對她說:「行了!閉上眼睛!」

  胡桃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在接收到了他眼神裡再不照做就弄死你的警告後,胡桃還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她的唇上就傳來了一陣溫熱的觸感,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走了!」一方通行粗魯的拽著胡桃往前走去。

  「哎哎哎!太過分了!好草率的吻啊!」胡桃連聲在他身後抱怨。

  「……別囉嗦了!」惱羞成怒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做好了前往下一個世界的準備。

  「可算能去下一個世界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呢!」胡桃一大早就元氣滿滿的撲騰了起來,她掏出了許願瓶,順便招來了一方通行,「快滿了哦!」許願瓶的顏色已經接近烏黑了。

  一方通行卻有些驚訝,他在獵人世界的時候就已經集滿了許願之力,可是許願瓶到胡桃這裡卻變成了未集滿的狀態,這說明胡桃的願望要比他原本的願望更加龐大。許願瓶的機制說白了很簡單,第一,不能將逝去的生命復活,所以最後之作沒有復活的可能,也許她還會再被創造出來,但在同樣的時間點上她依舊會死去,第二,毀滅所需的許願之力費用最高,所以要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消失才會需要龐大的力量。

  「好奇我許了什麼願望嗎?」胡桃笑著收起了許願瓶。

  一方通行也收回了視線,他興致缺缺的轉過了身去找昨天買回來的咖啡。

  「為什麼都不問我!」胡桃氣哼哼的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

  一方通行拉開了咖啡的拉環後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說:「你的願望會對我不利嘛?」

  胡桃激動的說:「怎麼可能!」

  一方通行用看白癡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既然你也知道,我還需要問你什麼?」

  胡桃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於是,兩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熟悉的白光消散後,胡桃和一方通行落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當兩人走到了大路上後胡桃一眼看到了巨大的路標——冬木市。

  「冬木?冬木!」胡桃驚叫道,「我們又到了遠阪和衛宮他們這裡?!」

  一方通行的視線膠著在一家店鋪的櫥窗裡,他冷笑著說:「事情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美好。」他指了指櫥窗裡的一本日曆。胡桃順著他的指向看了過去——1990年三月。


☆、再遇Saber

  「簡直像是一個圓,居然轉回到了這裡。」胡桃十分感慨的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庭院裡。她和一方通行又暫住到了十年後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裡,也就是衛宮士郎家的隔壁,「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把它買下來呢。」胡桃蹦蹦跳跳的往房子裡走去,一方通行閒適的跟在她身後,一邊四處張望著。

  「你有想過嗎?這次的任務內容——讓一切都按原軌跡進行。」一方通行邊走邊說。這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後接到的任務。

  「當然想過啦。」胡桃在玄關脫掉了鞋,踩上了木質的地板,「原軌跡不就是指十年後嗎?也就是說,我們要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十年後那樣的發展。」新的住處早就在兩人住進來前請人打掃過了,許久沒有生活氣息的房子卻很乾淨。

  「那麼,十年後的軌跡究竟是什麼樣的呢?」一方通行繼續問道。

  「其實昨天和今天我已經考慮了好多事情了……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當初Saber會用那種態度對我了,還有那個金閃閃,沒想到是這樣的因果關係。」胡桃歎了口氣。

  一方通行早在第一次見到金閃閃的時候已經有了一些預感,現在,所有的一切終於連接了起來,原本的面貌也已呈現在他的面前,「反應了快兩天終於想通了也真是不容易。」

  胡桃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腳踹上了他的小腿骨,一方通行立刻吃痛彎腰,接著暴跳如雷的怒吼道:「你又搞什麼?!要是反射開著……」

  「哎,那只能看你反應快不快了,」胡桃截斷了他的話,她裝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攤手道:「如果你反應慢點沒有及時撤掉反射,那受傷的就變成我了。」她一臉沉重的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考驗我在你心中分量有多重的時候來了。」

  一方通行對著胡桃的腦袋就是一手刀,「給我正常點!」

  「……小氣。」

  隔了幾天,一方通行和胡桃兩人一起坐在客廳裡,兩人的手邊擺滿了寫滿了文字的紙張,此時的胡桃正拿著筆快速的記錄著。

  「我們目前掌握的資訊還不算特別全面。」胡桃停下了手中的筆,她在冬木是的地圖上圈了幾個圓圈,「Master和Servant的樣貌都已經知道了,但是,還有一個參戰者的行蹤至今成謎。」

  一方通行接過了地圖,他猩紅色的眼睛盯著手中的地圖。現在還沒有被胡桃找到的參戰者就只剩下Caster了。他們這次來到冬木的時間十分不巧,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開戰了好多天了,甚至有一位參戰者都被淘汰了,「那些事情影響都不大。你不是通過偵查氣流找到吉爾伽美什了嗎?那才是這次任務的關鍵。」十年後,吉爾伽美什是一個獲得了肉身的英靈,他在冬木市生活了十年。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一方通行和胡桃並不知曉答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吉爾伽美什是會留到最後的英雄,所以,他們必須要在這個時間點保證吉爾伽美什可以留到最後並且獲得肉身。如果說原軌跡就是這樣的話,那未免也太過輕鬆。一方通行開始努力回想著十年後自己在這個世界所經歷的一切,除了這個關鍵點,究竟還有什麼資訊隱藏在裡面?

  「這次的聖杯戰爭跟遠阪參加的那次完全不一樣啊……」胡桃撤回了自己的偵查氣流後感歎道,這幾天裡她的偵查氣流在全冬木市進行了搜索,她的搜查情報能力比一方通行要便捷的多,而且沒有任何危險係數,所以一方通行也同意把這項工作交付給她,就是這些參戰者總是在夜晚活動導致胡桃近些天睡眠不足,「遠阪那次的戰爭還沒有給我太大的感觸,可是這次的戰爭……每個人都有著十分明確的目標呢。」所以,這次的聖杯戰爭格外的激烈。

  「你做好準備吧,」一方通行記下了那些Master的藏身點,「這次的聖杯戰爭會出現很多死人,這可跟下一次學生們的聖杯戰爭不一樣。」

  胡桃應了一聲,她趴在了矮幾上,側頭看著一方通行,「以前的話,我可能會很不理解這些參戰者的行為,因為我沒有願望。不過現在我也是這樣啊,為了自己的願望拼上一切,所以,如果他們會死在追尋願望的途中,他們也應該都做好思想準備了吧。」

  「你能這麼想我也是松了一口氣,否則的話說不定要面對一邊對付敵人一邊按住胡亂折騰的你的局面呢。」一方通行面無表情的說道。

  「才不會呢!我可是很可靠的!」胡桃不滿的拍了拍桌子,「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知道有參戰者會呆在教會的?」

  一方通行想到教會忽然就笑了起來,可惜他想起來的顯然不是什麼好事,他身上的戾氣十分嚇人,「因為十年後我在那裡看到了一場好戲,所以就試著猜想了一下,十年前的那個地方會不會也有同樣的事情等著我去發現呢?」

  胡桃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她看出來一方通行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隨他去了,肯定不會是多美妙的事情。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Saber他們結盟啊?」胡桃異想天開的提議道,「她這次的Master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性哦,而且性格看起來也超溫柔的,很好說話的樣子。」

  「沒有那個必要。」一方通行果斷的否決了,「你不是說了嗎,那個女人的手上沒有令咒,而且她們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持|槍的女人,哈,說不定這一切只是為了誘騙你這種思維單純的傢伙所設下的全套。」一方通行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語道破天機。

  「Saber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胡桃撇嘴,她還是不死心,因為她一直都記得,在十年後,要不是Saber同意她去找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很可能已經死在了吉爾伽美什的劍下。

  一方通行嗤笑道:「用你的智商得出的結論你覺得可信度如何?」

  胡桃:「……」

  ※

  「夫人,這是這間房子的鑰匙。」舞彌將陳舊的鑰匙遞向愛麗絲菲爾。

  銀髮紅眸的人造人溫柔的笑了起來,她指了指站在她身旁的Saber說道:「請把鑰匙交給Saber吧。」

  Saber上前一步接過了這串鑰匙。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舞彌對兩人點頭示意後便開車離開了。

  「好了,Saber,我們去參觀一下新的居所吧。」愛麗絲菲爾笑著說。

  就在兩人即將進入新家的時候,Saber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小聲的驚呼聲,Saber當即轉身,將愛麗絲菲爾護在了身後,警惕的看著來人。然後,Saber就看到一個有著一頭濃密金髮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小姑娘的手裡拎著兩個大便利袋,其中一個袋子破了一個小口,一廳咖啡從裡面掉了出來,孤零零的滾到了Saber的腳邊。

  Saber松了口氣,她彎下腰將罐裝咖啡撿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遞給了她,但在Saber觀察了一下她的處境後便立刻意識到她目前的不便。

  少女似乎也看出了她想幫忙的意圖,但她看了一眼站在Saber身後安靜等待的愛麗絲菲爾,最後還是笑著說:「謝謝你幫我撿咖啡,可以幫我裝進沒有壞的那個袋子裡嗎?沒有關係的,我住的地方就在你們隔壁,所以我可以自己拎回去的。」

  Saber因為她一番體貼的話語對這個小姑娘的好感度不經意間被刷高了許多,她回頭看了一眼愛麗絲菲爾,在得到了對方點頭示意後便直接拎走了小姑娘,也就是胡桃手上的那個破了一個洞的便利袋。Saber在幫胡桃把便利袋放在門口的玄關後就離開了。

  很快,Saber就把白天曾幫助過隔壁鄰居拎袋子的事情忘在了腦後,但是在天黑下來後,她的新鄰居卻找上了門來,還拿著自己做的現烤披薩,而且,她這次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白頭的少年,無論是發色還是眸色看起來都奇怪極了,最重要的是,Saber能輕易的感覺到這個少年身上被刻意隱藏起來的戾氣。面對這樣的人,Saber下意識的戒備了起來。

  「今天上午的時候真是太感謝你了,這是我現烤的披薩,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當做謝禮收下吧!」胡桃捧著披薩遞給了Saber。

  「啊……」Saber看著眼前的披薩,又抬起了頭看向了胡桃,在對上了那雙清澈的眼睛後,她無奈的笑著接了過來,「那麼,我就收下了,感謝您的謝禮。」

  「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叫梅澤胡桃,他是一方通行,我的戀人,今後也請多多關照。」胡桃開心的對Saber介紹著自己和一方通行。

  「你們可以叫我Saber,今後也請多關照。」接著,她又歉意的看向了二人,「真是十分抱歉,今天愛麗絲菲爾的身體不適,所以不能招待二位。」

  「沒有關係的,以後還是有機會的。」胡桃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

  在兩人走回了房子裡後,胡桃才悄聲道:「Saber的Master狀態很不好,她躺在了倉庫裡的一個紅色魔法陣裡。」胡桃的偵查氣流在看到Saber和銀髮的女性走進倉庫裡後便被截斷了,那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而且縫隙也被堵的十分嚴實,讓氣流硬擠進去的話她擔心Saber會察覺到,所以她才會拖著一方通行去拜訪隔壁,借機讓Saber從裡面走了出來,也趁著她開門的機會放了一道氣流進去。

  「看到她的手上有沒有令咒了嗎?」一方通行問。

  胡桃搖了搖頭,「很仔細的檢查過了,兩隻手背上都沒有發現。」

  果然,那個女人只是誘餌嗎?一方通行想道。那麼,胡桃可以就此打消和Saber結盟的心思了,一個能把他人當成誘餌扔在前線的參戰者,他是絕對不會讓胡桃去接近這種心思叵測的人的。

  就在兩人雙雙陷入沉思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了汽車引擎咆哮的聲音,胡桃迅速抬頭,偵查氣流直接從房間的窗戶裡飄了出去。

  「是Saber!車上還有她的Master!車速太快了,我的氣流快要追不上了。」

  一方通行立即起身,「走,跟上去!」


☆、未遠川戰役

  由於天色已晚,在外活動的人本身就不多,胡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氣流托起了自己和一方通行,風馳電掣的緊跟在Saber的車後。

  Saber她們的目的地是冬木市的未遠川,胡桃和一方通行比她們晚到了五分鐘,在他們抵達未遠川的時候雙雙震驚的看著矗立在未遠川之中的龐然大物——一個足有五十層樓高的觸手怪正在未遠川裡肆虐。

  「這是在搞什麼!」胡桃緊張的四處張望,已經有不少市民聽見了異動漸漸聚集在了這裡,雖然未遠川的四周彌漫著濃霧,但只要站在岸邊,還是可以看到河中央的怪物的。

  一方通行眯起眼睛觀察著那個觸手怪,然後他肯定的說道:「它想上岸。」

  「上岸?!」胡桃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它是想毀滅冬木市嗎?」

  「你還記得十年後的聖杯戰爭嗎?那段時間,總是有新聞報導市民因煤氣中毒住院,那都是胡扯,真正的原因就跟你在那所高中裡發生的事情一樣,大家都被當成貢品變成了這些怪物們的力量源泉。」

  「你是說它上岸是想吃人嗎?」胡桃問。

  一方通行扯了扯嘴角,「明知故問。」他指著另一側對胡桃說:「放偵查氣流過去看看,Saber在那邊。」

  胡桃依言放出了四道氣流,她凝神聽了一會兒後對一方通行說:「那個觸手怪是Caster放出來的,現在Rider、Lancer和Saber要一起對付他。我們怎麼辦?要出手幫他們嗎?」

  一方通行沉默的看著已經開始行動的三位Servant,「不,先讓他們動手,正好看看這次的英靈們有多大本事。」

  胡桃也同意了他的看法,於是兩人便站在岸邊安靜的看著三位英靈大戰Caster。

  在看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的時候胡桃有些沉不住氣了,「雖然說是三位英靈一起上,但是這個怪物的體積太大了呀……」她咬牙切齒的抬頭看著天空,「而且,最凶的兩位英靈目前正在天空中上演你追我趕的遊戲呢。」胡桃說的是金閃閃吉爾伽美什,這傢伙在十分鐘前和遠阪時臣乘坐著閃瞎眼的金色飛行器來到了未遠川的上方,但是他在用自己的武器把觸手怪穿了四個洞後就再也不樂意出手了,反而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Berserker來了一場天空追逐戰,一個開著金色大飛船,一個開著戰鬥機,兩人在空中打成了一團。

  一方通行看著胡桃誇張的歎了口氣,「指望你能安靜的呆著果然是不可能的。」說完,他上前一步,就在他要踩進水面的時候發現身後還是沒有動靜,於是這傢伙的本性又暴露了,「傻愣著幹嘛?還不快用氣流把我帶到怪物面前?!」

  「等一下啦!」胡桃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準備已久的紅色口紅,低頭在自己的手背上塗塗畫畫。

  一方通行:「……」歷史總是在重複上演。

  幾分鐘後,胡桃開心的亮出了自己手背上的長點上機學院標誌,有了一次經驗後她這次畫的居然像模像樣,「這樣子被發現的話就可以搪塞過去啦!剛好Assassin的Master退場了,這樣我成為了Master就很合理了吧!」

  一方通行一臉便秘色的看著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對她解釋有關魔術回路的事情。

  胡桃十指相觸,對著觸手怪喝道:「關門——!」十秒後,劇烈的爆炸將它吞沒,未遠川的上空回蕩著震天的爆炸聲,同時,一方通行被胡桃的氣流卷起扔向了觸手怪。

  空間被胡桃解除了,觸手怪渾身焦黑,肉塊不斷從空中墜落,掉入河中。一方通行在胡桃氣流的幫助下輕鬆來到了觸手怪的頭頂,他伸手用五指插|入了觸手怪的血肉當中,在它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開始瘋狂逆行,觸手怪發出了一聲悲鳴,它用所有可以活動的觸手抽向一方通行,但是對開著反射的一方通行來說這根本無關痛癢。

  「找到了。」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來,他找到了藏在觸手怪身體裡的Caster,一方通行雙手都插|進了觸手怪的身體裡,血液逆行的速度在那一刻達到最到,而跟觸手怪有身體接觸的Caster同樣不能倖免於難,他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血液逆行的感覺令他痛不欲生,然而這一過程僅僅持續了數秒,他很快就變成了光粒子消散了。

  觸手怪就這樣被消滅了,三位英靈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方通行慢吞吞的從空中飄了下來。

  一方通行剛回到胡桃身邊,三位英靈和兩位參戰者便向兩人這邊跑了過來。Saber和愛麗絲菲爾在看清兩人的身份時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請問閣下是什麼人?」Saber謹慎的詢問道。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白髮的少年不會是普通人了,但親眼見證後還是給她帶來了強烈的震撼感。

  一方通行嘖了一聲,他在內心唾棄著自己的情況下退到了胡桃的身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胡桃笑著看了他一眼後抬起了自己用口紅塗過的右手,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哼哼,其實我是參戰者啦,這是我的英靈,Servant·Accelerator!」

  眾人:「……」也許這就是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你身後那明明是個人!而且,那種鬼畫符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所有人一齊將視線轉向了一方通行,這個傢伙抬起了手蓋住了自己的額頭。明知道她是在胡鬧,但還是沒有阻止,嗯……眾人微妙的看出了這兩個人的關係。

  胡桃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發現大家都一臉扭曲的看著自己,最終,其中一個留著妹妹頭的外國少年忍無可忍的指著她說:「別開玩笑了!明明身上一點魔術痕跡都沒有!你當我們分不出來英靈和人類的區別嘛!」

  「哈哈哈哈!」站在少年身後的紅發男人朗聲笑了起來,他壓下了少年的腦袋,雙眼亮晶晶的對胡桃說:「我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不過你們看起來挺有意思的,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

  這回換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才見了一面就讓自己加入他,該說不愧是征服王嗎?這心也太大了吧!

  「謝、謝謝……我叫梅澤胡桃,不過我和一方通行暫時還沒有結盟的打算。」胡桃磕磕巴巴的說。」

  「真是遺憾。」征服王攤了攤手,「看樣子,你們也要參加聖杯戰爭啊,以兩個普通人的身份嗎?」這兩個人都不是魔術師,但卻有奇怪的能力,眾人都對這兩個人的突然出現生出了一絲警戒。

  「那種噁心的東西你們要要儘管拿去好了,」一方通行出聲了,提起聖杯的時候他臉上的嫌惡表情藏都藏不住,更何況他也沒有隱藏的意思,「哈,難道要等著你們去打倒那個怪物嗎?看著那個怪物爬上未遠川血洗路人,然後才出手?沒搞錯吧,你們?」一方通行毫不留情的噴灑毒汁。

  在場英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一直沉默的站在最後的Lancer閉了閉眼,他沉聲道:「感謝閣下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這是我們能力欠缺所致。」

  胡桃順著他的聲音向他看了過去,然後這個傻白甜就被震在了原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她用偵查氣流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啊……當她的視線看到男人眼角下的那顆黑痣時,胡桃覺得自己的視線一陣暈眩,怎麼回事?為什麼這種狀態跟她面對一方通行的時候這麼像呢?

  就在胡桃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時候,她的下巴被一隻手掐著強迫性的轉向了一邊,然後,她就看到了一方通行陰測測的臉,「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胡桃:「……」聽她解釋!QAQ!

  在胡桃從Lancer身上收回視線後,她發現暈眩感消失了,胡桃嚇得再也不敢把視線往Lancer那邊轉,轉而緊緊的貼著一方通行,讓他把Lancer完全擋住。

  Saber看著胡桃可憐兮兮的表情,沒忍住開口了,「那是Lancer的技能……對沒有魔力的女性來講的話……」

  胡桃剛要開口對一方通行說些什麼,Berserker駕駛著戰鬥機俯衝而下,機身上自帶的炮彈對著下方的眾人一陣掃射,一方通行反應極快的擋在了胡桃的身前,緊隨Berserker而來的是開著黃金戰鬥機的吉爾伽美什,兩人再次呼嘯離去,留下被這突然而至的攻擊打懵逼的眾人。

  Saber神色一凜,她知道Berserker是沖著她來的,剛才的攻擊主要對象也是她,要不是他的後方緊跟著吉爾伽美什,他一定不會這樣簡單收手。

  胡桃當即怒了,她抬起右手指著依舊在上演追逐戰的二人說:「一方通行,我們把他們打下來!」

  「嘖,兩條瘋狗。」一方通行皺著眉看著那兩人。

  「打下來?別開玩笑了!」韋伯激動的說,「Archer駕駛的那個東西一看就是寶具,你們又沒有那種東西,怎麼可能——」

  「那麼,這個可以嗎?」胡桃笑著截斷了他的話,四把鋒利的劍被氣流卷著破開了水面,它們一起飛向了胡桃。胡桃收回了氣流,四把劍落在了地上,「剛才我看到他打Caster的時候把四把劍射|進了未遠川裡,所以才想要去撈撈看,沒想到,我運氣還是很不錯的嘛!」胡桃撿起了其中一把劍遞給了一方通行。胡桃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吉爾伽美什的武器在每次使用過後是會被回收的,而這次,他不過是因為這四把劍碰到了讓他感到噁心的觸手怪所以把它們拋棄了,這萬分之一的概率恰好被胡桃給撞上了。

  一方通行冷哼了一聲後接了過來。

  「你你你你們要怎麼做?」韋伯緊張的問。

  一方通行掂了掂手裡的劍,「閉上嘴安靜的看著就好。」

  在天空中上演追逐戰的二人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危險境況,兩人依舊開開心心的你追我趕。然而,在某一個瞬間,異變突生——一直被吉爾伽美什追趕的Berserker像是一頭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吉爾伽美什至今還能想起那令人牙酸的戰機被撞扁的聲響。但是,吉爾伽美什的黃金方舟飛行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下一秒,他就步上了Berserker的後塵——黃金方舟緊隨其後的也撞上了那堵透明的牆。所幸黃金方舟比Berserker的戰鬥機要大上太多,吉爾伽美什並沒有像Berserker那樣被撞的不省人事,直接從空中墜落下去,他只是由於慣性原因從自己的寶座上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後,他暴怒的爬了起來,還沒等他發表自己的王之言論,四把來自於他寶物庫的武器從地面上被人投擲了上來,齊齊插|進了他的黃金方舟之中。

  吉爾伽美什表情猙獰的站在方舟的邊緣,他低頭向下看去,「雜種們!竟敢——」他突然住了嘴,因為,原本聚集在下方的英靈們早已不見了蹤影。

  吉爾伽美什:「……」

  此時的胡桃和一方通行和餘下的五人一起踏上了跑路之旅,胡桃聽著空中傳來的爆炸聲,偷偷吐了吐舌頭,活該你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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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前夕

  胡桃皺著一張臉坐在一方通行的對面吃大阪燒。

  一方通行單手托腮坐在胡桃的對面,看到她的盤子快要空的時候及時的給她投喂,反倒是自己沒吃什麼。

  胡桃喝了一口果汁後長舒了一口氣,接著憤憤的說:「這一次參加聖杯戰爭的人簡直太可怕了!為了那個東西真的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一方通行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他正低著頭看菜單,想要喂飽某個處於憤怒狀態的傻白甜也是一項龐大的工程。

  胡桃絲毫不在意一方通行的反應,因為她知道只要是她在說話,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但肯定都在仔細的聽著,於是她繼續嘰嘰喳喳:「黑泥大聖杯!就應該像十年後的時候把它給打碎!居然還想用那種東西實現願望!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要不要再來一份?有加炒麵的。」一方通行抬頭問她。

  胡桃一呆,接著立刻點了點頭。一方通行以一種及其無奈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加了份菜。

  氣哼哼的胡桃在遲到了熱乎乎的大阪燒後就安靜了下來。

  胡桃這麼生氣的原因是她在短短的一天之內接連被兩位參戰者刷新了三觀。在未遠川的觸手怪剛解決後,胡桃便興致勃勃的向一方通行提議想要找Saber結盟。這個提議她已經說了兩次了,一方通行拗不過她,也搞不懂她對Saber的迷之執著為哪般,但一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一方通行立即讓步了——不就是結盟嘛!結!如果衛宮切嗣敢打胡桃的主意,他不信自己不能及時宰掉他!

  於是胡桃興沖沖的放出了偵查氣流去找Saber她們的下落,結果不看還好,一看胡桃差點氣的去徒手撕Saber的真正Master——衛宮切嗣。他為了幹掉Lancer,他無所不用其極,先是用Lancer的Master肯尼斯的未婚妻威脅他,如果不讓Lancer自殺,那麼就幹掉他的未婚妻,相對的,如果肯尼斯能接受衛宮的條件,衛宮也不會迫害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肯尼斯妥協了,Lancer就這樣出局。但是,衛宮並沒有放過他們,而是讓藏在暗處的助手將這兩個人殺掉了。這樣的一個人,胡桃是說什麼也不會願意與他為伍的,尤其是在聽說了這個人的願望竟然是讓世界和平。原來,打著讓世界和平的旗號就可以這樣不擇手段的殺人了嗎?難道讓世界和平就是他衛宮切嗣一個人的事情嗎?胡桃簡直不能理解這個人的腦回路。

  胡桃一氣之下決定去撬牆角——她要說服Saber離開衛宮切嗣這個喪心病狂的Master!她堵在了Saber家的門口,直到她們回來。但是,她被拒絕了!

  「雖然我無法認同切嗣的做法,但他是我的Master,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聖杯。」Saber平靜的拒絕了胡桃的邀請。

  胡桃愣住了,她這才反應過來Saber對聖杯是多麼的執著,這是在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時候沒有發生過的事,她聽凜說過,在最後Saber是如何果決的用自己的勝利契約之劍把聖杯給毀掉的,但是,現在的Saber並不是十年後的Saber啊。她還不知道聖杯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她沒有遇到凜和侍郎,也沒有在決戰之前堅定的對胡桃說:「我想告訴你,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原來,你十年後見到我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啊。」胡桃低聲的說。

  「什麼?」Saber疑惑的看著她。

  胡桃笑著搖了搖頭。所有的答案,就讓Saber在十年後的聖杯戰爭去發現吧,「要是你被衛宮欺負的話來找我,我幫你揍他!」胡桃揮舞著拳頭信誓旦旦的許諾。

  Saber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謝謝。我記住了。」

  胡桃垂頭喪氣的回到屋子裡看到一方通行後免不了被他嘲諷了一通,但在嘲諷完胡桃後他又忍不住說:「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結盟的話,直接去找吉爾伽美什的Master不就好了嘛?這樣還一勞永逸,畢竟,那個金閃閃可是這次聖杯戰爭的大贏家。」

  胡桃當即撇嘴,「我不要,他太討厭了。」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你可真挑剔啊,原來就是一門心思撲在了Saber身上嘛?」

  胡桃眨了眨眼睛,她有一點點懷疑一方通行這口氣是不是在吃Saber的醋,不過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她忽略了,她仔細思考了一番一方通行的意思,試探道:「難不成,你想跟金閃閃結盟?」

  一方通行的表情滯,抿唇轉過頭不理她了。

  胡桃摸不著頭腦,便單純的把這一現象歸結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於是她放出了偵查氣流跑到了遠阪時臣的地盤去打探消息,然後,又是一件讓她崩潰的事情發生了,言峰綺禮——也就是遠阪時臣的弟子,和金閃閃聯手幹掉了遠阪時臣。

  胡桃就這樣被點爆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和一方通行坐在這裡吃大阪燒的原因——完全是為了找回胡桃離家出走的理智。要不是一方通行拖著她她就要衝到遠阪時臣家裡去跟那兩個人約戰了。

  「這一切在他們作為參戰者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這些死掉的傢伙們再不濟事也輪不到你去幫他們報仇。」一方通行看胡桃吃飽後終於專心的吃起飯來,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冷靜,這種事情在他眼裡再正常不過了,「你不是已經有這種覺悟了嗎?參戰者會死在這次戰爭的覺悟。」

  胡桃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的說:「我一開始以為我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但是等事情發生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做再多覺悟也沒有意義的——就算我知道他們會死在這場戰爭裡,就像你說的,規模再小的戰爭,只要被冠上了這樣的定義,就一定會發生流血事件,可是我接受不了他們這樣死掉,因為,無論是衛宮切嗣還是言峰綺禮,又或者是吉爾伽美什,我無法認同他們的做法。」

  一方通行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不過他的嘴角卻帶著點笑意,他知道,胡桃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真應該讓衛宮切嗣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正義的使者。相信他在你面前一定會羞愧的閉上嘴吧。」

  「……完全不覺得你在誇獎我哦!」

  兩人吃飽後就慢吞吞的往住的地方走去。

  「決戰就在這一兩天了。」一方通行抬頭看著夜幕說。

  「嗯……」胡桃也抬起了頭,他們的任務就要結束了。這次結束後,許願瓶究竟能不能集滿呢?她的願望又能不能順利實現呢?

  「怎麼了?」一方通行感受到胡桃握著他的手力道在不斷加大,他側頭看向了她。

  「只是有點緊張。」胡桃笑了笑。如果這次實現不了,那就下一次,如果下一次還是不可以,那就下下次。

  「哈,居然還會緊張?我以為這種情緒根本就不存在於你的身上呢。」一方通行嗤笑著說,「像你平常那樣不就好了嘛?一根筋的往前沖,這不才是你的常態嘛?」

  胡桃立刻跳腳,「我每次行動都是有經過深思熟慮的!」

  兩人吵吵鬧鬧的走到了住處,當胡桃和一方通行經過Saber他們的門前時,迎面撞上了急衝衝的跑出來的Saber,雙方皆是一愣,胡桃看著她焦急的模樣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Rider他們綁走了愛麗絲菲爾,我正要去追他!」Saber快速的解釋,她頓了頓,問胡桃:「舞彌,她在裡面,她受了重傷,請問你們有誰可以去救救她嗎?」

  胡桃和一方通行對視一眼,一方通行快步向院子裡走去。

  「Saber,不要急,只要Rider不逃離日本,剩下的地方無論他在哪兒,我都會幫你找到他。」胡桃握住了Saber的手。

  「胡桃,你準備怎麼找?」Saber平靜下來後問道。

  胡桃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她的指尖出現了小型的偵查氣流,「當然是用我的能力啦!」言畢,偵查氣流飛了出去。

  「找到了!」十分鐘不到,胡桃眼神一凜,她指著北方對Saber說:「我看到了,他們去了市中心的市民活動中心!」

  「什麼?!」Saber一驚。

  「而且……」胡桃皺著眉,「綁走愛麗絲菲爾夫人的不是Rider,是做了偽裝的Berserker。」

  「胡桃,感謝你的援助。」Saber鄭重的向胡桃道謝,然後,她便騎上了停在門口的摩托車揚長而去。

  胡桃目送Saber離開後便跑進了院子裡去找一方通行,當胡桃看到他的時候他正握著舞彌的手腕半跪在地上,胡桃跑到他身邊後問:「舞彌小姐怎麼樣?」

  「嘖,」一方通行皺眉,「雖然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但是內臟都碎了,就算去搶救也沒有用了。」

  舞彌此時還有意識,她也聽到了一方通行的話,她的眼睛看向了胡桃,掙扎著說:「請您……給切嗣打電話……」她勉力抬起了手,指著牆角孤零零的黑色手機。

  胡桃抿唇起身把手機撿了回來,她翻出了通訊記錄後找到了衛宮切嗣的電話。

  「喂,舞彌嗎?情況如何?」電話那頭傳來了衛宮切嗣的聲音。

  胡桃咬牙答道:「我不是舞彌小姐,她現在受了重傷,有生命危險。Saber去追Berserker了,他們在市民活動中心。」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了半晌,然後他說:「把電話給舞彌。」

  胡桃忍著怒氣說:「她現在受了重傷,意識都要消失了,根本沒有辦法跟你交流啊!」

  衛宮切嗣沉默了,直到舞彌滿臉希冀的看向胡桃,她這才將手機放在了舞彌的耳邊。

  一方通行和胡桃都不知道衛宮切嗣對她說了什麼,只是,她在掛掉電話後便阻止了一方通行繼續救治自己的行為,「謝謝……已經不用了……」她斷斷續續的說。

  「不要再說話了,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了!」胡桃打斷了她的話,她強硬的握住了舞彌想要揮開一方通行握著她手腕的手。也許舞彌的確活不久了,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想要放棄,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卻無所作為她無法接受。

  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將舞彌抬上了擔架,當救護車疾馳而去後,胡桃看向了北方,「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次的聖杯戰爭畫上句點。」

  一方通行輕哼了一聲,「走!」


☆、決戰

  「到時候,我不會用黑翼,所以你要輔助我的位移。」一方通行對胡桃叮囑她。

  胡桃莫名其妙的問:「為什麼?」

  一方通行扯了扯嘴角,說:「算是我留給過去的我的禮物吧。」他一直記得吉爾伽美什在第五次聖杯戰爭時對他說過的話,他說,一方通行的黑翼是十年後得到的新能力,也就是說,在第四次聖杯戰爭時,一方通行並沒有對吉爾伽美什使用黑翼的能力。這其中的理由一方通行在看到現在的吉爾伽美什時便想通了——吉爾伽美什比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時候要強上太多,如果現在的一方通行將自己的所有能力都暴露,那麼過去的那個他,那個沒有念能力的他,究竟又能用什麼手段在跟吉爾伽美什的對戰爭取得勝利呢?所以,黑翼和白翼,就是未來的他給過去的他留下的殺手鐧。

  讓一切都按原軌跡進行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十分容易,但其中所飽含的條件不但多且模糊,如果一方通行在這個時候就動用了黑翼的話,那麼未來豈不是就會發生改變了嗎?

  「真是讓人不能掉以輕心的東西。」一方通行低聲說道。

  胡桃雖然不是很懂,但她向來無條件支持一方通行的決議,所以當她知道了一方通行的計畫後,也就是點了點頭——畢竟在謀略方面白毛比她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兩人來到市民活動中心門口後,胡桃先是放出了偵查氣流,在把這裡的地形和裡面的情況清清楚楚的告訴一方通行後,兩人從二樓直接突破了。他們把地下停車場然給了Saber和Berserker,把一樓送給了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亂鬥,而他們倆則果斷的沖向了吉爾伽美什。

  胡桃和一方通行找到吉爾伽美什的時候,這個金皮卡正雙手環胸,背對著兩人。他的腦袋上,飄著一個黃金色的杯子。這和一方通行還有胡桃見過的聖杯都不一樣,在兩人的印象裡,聖杯還停留在血紅色的小肉山上,和小肉山的上空源源不斷流淌著黑泥的黑洞。這個才是正版聖杯嗎?胡桃的腦海裡蹦出了這樣一句疑問。

  在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後,他連頭都沒回的張開就說:「真是太不像話了,Saber,你竟然和Berserker那條瘋狗耗了這麼久。」

  胡桃面無表情的曲指扣了扣牆面,她說:「裝逼之前,先認准人好嘛?」

  吉爾伽美什倏地回頭,待看清兩人後,他惡狠狠的說:「連兩個雜種都敢跑到這裡來,哼,正好,就先用你們骯髒的鮮血來洗滌一下這簡陋的環境吧,也算是我婚禮的一個前奏。」

  胡桃學著他的樣子雙手環胸,同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樣子,你是忘了未遠川的時候自己的黃金飛船是怎麼爆炸的了吧?中二王!」

  金閃閃的面容扭曲了,他陰沉沉的開口:「……是你們做的?也對,那群鼠輩再怎麼說也被冠上了英雄這個頭號,還不至於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原來那真的不是他們動的手。」

  胡桃&一方通行:「……」看樣子這傢伙還真的問過是誰搞爆了他的黃金飛船?!

  「既然如此,本王姑且認可一下你們的實力,那麼,報上名來,雜種們。」吉爾伽美什傲慢的命令道。

  胡桃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她當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自己鬼畫符一樣的手背,元氣滿滿的說道:「我叫梅澤胡桃,這是我的Servant·一方通行!」

  吉爾伽美什聽到她的話後怔愣了片刻,饒是見多識廣的英雄王興許也是沒見過如胡桃這般張口就敢跑巨輪的,等他反應過來後,整個大廳裡回蕩的都是他的笑聲。

  「好、好……!看在你們這樣娛樂我的份上,我會賜予你們痛快的死法。」吉爾伽美什直起了腰,一掃剛才放聲大笑的樣子,火紅色的眼睛緊緊盯住了胡桃和一方通行。

  胡桃和一方通行神色具是一凜,兩人瞬間換位,一方通行一步上前,將胡桃擋在了身後,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也打開了,數把武器對著二人激射而來,而肉盾一方通行反射一開輕鬆的將其擋了回去,有的甚至還照著金閃閃的臉射|了回去。

  站在一方通行躲著的胡桃也沒閑著,她直接用風刃把天花板開了個巨大無比的洞,然後把切下來的廢材照著吉爾伽美什劈頭蓋臉的扔了過去。

  吉爾伽美什完全低估了這兩個人類的戰鬥力,一時之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連連後退避開了這兩人毫無章法的攻擊。

  還沒等他大怒咆哮兩句,他的瞳孔一收,看著浮在空中的兩個巨大光球——胡桃的能力是氣體操控,為了使用更多的分子,她第一步行動就是把天花板開了個洞,讓外界的空氣能更好的流通,也為自己製造更多的武器,在外界通道一連接後,她立刻就電離了空氣。

  高熱的兩個球體懸於三人的頭頂,未等吉爾伽美什有進一步的反應,胡桃已經架起了真空彈道,七八道電子束同時向吉爾伽美什射去。

  電子束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吉爾伽美什立即從寶庫裡抽出了一個盾牌樣的東西擋在了身前,結果,八道粗壯的電子束把他的盾牌穿了八個巨大的洞。

  一方通行也行動了,他踩著胡桃的氣流沖到了吉爾伽美什的身邊,這傢伙跟胡桃光明正大的打擊手段不同,他上來就去抓吉爾伽美什的胳膊,作為一個擅長遠端加嘴炮的Archer,還是在前方有電子束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吉爾伽美什一個不小心便著了他的道,被一方通行抓了個結結實實,然後他就悲劇了,血液逆行的滋味讓這個中二之王頓時停下了所有動作。

  幸好他智商掉線時間不算太長,王之財寶對著一方通行的臉打開了,他似乎是看出來一方通行詭異的反射能力了,中二王咬牙扔了手裡的盾牌,從身後的武器庫裡沖出了一把劍,對著自己被一方通行抓在手裡的胳膊一劍砍了下去。

  用一條胳膊換回自己的老命真不虧。一方通行抬手就把手裡的斷胳膊給扔到了一邊去。

  吉爾伽美什被打懵逼了,同時,他也被激怒了,天之鎖沖向了一方通行,但是,吉爾伽美什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一方通行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時,站在一邊的胡桃早已蓄勢待發,在天之鎖剛從吉爾伽美什的武器庫裡呼嘯而出之際,電子束也奔騰著朝天之鎖而去。電子束直接打歪了天之鎖的運動軌跡,它一頭撞在了地面裡。但是天之鎖自然是不會這樣輕易的狗帶,很快,它就捲土重來。

  這玩意兒簡直像具備了索敵能力,一方通行被它追的上躥下跳,而吉爾伽美什還時不時的放暗箭,胡桃的電子束是需要精密計算的,也需要緩衝時間,所以她並不能每次都精准的阻止吉爾伽美什王之財寶的攻勢。而一方通行最頭疼的恰好便是捆束型武器,於是,他當機立斷的對胡桃喊道:「空間!」然後,他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胡桃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但在關鍵時刻從來不掉鏈子的傻白甜硬是在電光火石間把一方通行關進了空間,而虛體一方通行取而代之,殺氣騰騰的看著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免不了又懵逼了一次,雖然他想儘快從這種狀態裡恢復過來,然而,他的天之鎖竟然鎖不住對方!不光是天之鎖,連他的武器也無法穿透對方那神奇的虛化身體,而在虛化的一方通行身後的本體,則像是被關在了看不見的空間裡,他的武器更是無法碰到他分毫。這時,胡桃依舊十分盡責的不斷用電子束騷擾著吉爾伽美什,如果王之財寶的等級高一些,她的電子束是破壞不了的,運氣好能在上面打上一兩個豁牙,但如果是低階寶具,穿過大洞廢了它不是問題!

  吉爾伽美什被她折騰的不勝其煩,最關鍵的是,她一直在消耗他的武器!在他剛想轉頭攻擊躲在一旁充當戰場攪屎棍的胡桃時,虛化的一方通行忽然之間爆發出了讓人窒息的駭人氣息,他張開了嘴無聲無聲的嘶吼,吉爾伽美什想要攻擊胡桃的意圖完全激怒了他,於是,吉爾伽美什悲劇。

  虛體一方通行的格鬥術連五戰狂戰在此都需要奮力一搏,更不用說斷了一隻胳膊的吉爾伽美什了。這個妄圖拿出EA的中二王,被一方通行打的絲毫沒有任何閒置時間來幹壞事。

  當Saber和衛宮切嗣分別從大廳兩旁不同的門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虛體化的一方通行抓著吉爾伽美什的腳踝把他掄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又一個深坑的場景。

  Saber&衛宮切嗣:「……」


☆、我在

  戰場攪屎棍胡桃是第一個發現有兩個人沖進來的,Saber看到她十分驚訝,但是,還未等她說些什麼,站在她對面的衛宮切嗣便抬起了手,「我以令咒的名義命令我的傀儡,用寶具破壞聖杯!」他連續說了兩遍相同的話,胡桃眼睜睜的看著他手背上的紅色印記一道一道的減少。

  接著,Saber動了起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衛宮切嗣。得到聖杯是她全部的願望,因為它,Saber才會在不認同衛宮切嗣的情況下遵從他的命令。她為了這個聖杯一路走來,眼看著就要觸碰到它,眼看著就要實現她長久以來的執念,但所有的一切隨著衛宮切嗣的兩道令咒付之一炬,這是足以讓Saber崩潰的命令。

  「住手——!」Saber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同時,她無法控制的抬起了手中的劍。金黃色的耀眼光芒包裹住了她的劍刃,周圍的空氣都因為她爆發出來的壓倒性的力量四散開來。

  胡桃只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在聖杯的正下方,是一方通行被她鎖在空間裡的身體。她不能保證自己的空間真的能抗下Saber的全力一擊。

  「停手——!」胡桃也尖叫起來,她抬手解除了一方通行身體的禁錮,在千鈞一髮之際用暴烈的颶風將一方通行的本體順著天花板上的破洞卷向了天空。胡桃驚慌失措下沒有控制自己好自己的能力,市民活動中心的整個天花板都被她的風吹沒了,站在聖杯側下方的吉爾伽美什自然也沒能倖免,他被高高的吹向了空中,抓著他的虛體一方通行也跟著沖上了天空。

  耀眼的金光照亮的夜幕,Saber的勝利與誓約之劍以雷霆之勢破壞了聖杯,胡桃不得不抬手擋在了眼前。她的偵查氣流已經追了出去,在找到了一方通行的本體後,她用氣流卷住了他,讓他的本體遠離了虛體和吉爾伽美什的戰圈,並再次用空間鎖住了他,將他的本體固定在了半空中。

  只有Saber一個人,她親眼看著聖杯的毀滅。她臉上的表情一片孔莽,她抿著唇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劍,她什麼都沒有做到,她想起了剛才與她交手的蘭斯洛特,想起了大不列顛的滅亡,她想要改變這一切,但是現在的她已經無力回天,因為聖杯已經消失了。在這一場聖杯戰爭中,她究竟看透了什麼呢?她連身邊的人的新都無法看透,更不用說她的Master衛宮切嗣為何下達這樣的命令了。或許,這就是對她這樣一個看不懂人心的王的懲罰。

  「Saber——!」她聽到了一聲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呼喊著她,當Saber轉過頭去,她看到胡桃站在距她十幾米開外的地方,「不要難過!聖杯才不是什麼萬能的許願機!那種東西不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它只會給人們帶來不幸啊!」

  Saber搖了搖頭,她把胡桃的話當成了安慰之詞,她的雙唇顫抖著開了口:「我的願望……只能由聖杯來完成……」拯救被毀滅的大不列顛,只有聖杯才能幫助她。

  「不對!」胡桃大喊了一聲,Saber被她洪亮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神色空茫的看著胡桃,「不對!你說的不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為,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親口告訴我,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Saber這回是徹底的愣住了,她沒有辦法理解胡桃話中的含義,胡桃卻笑著看著她,對她伸出了手,「我說過的話,很奇怪對嗎?但是,你一定會知道答案的,而且,也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的。相信我。」

  Saber的眼角還帶著些許淚水,儘管兩人之間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她還是下意識的對著胡桃伸出了手。兩人同時放下了對外面戰局的關注,就算腳下的地面在不斷的震顫,市民活動中心的樓外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巨響,兩人在這一刻同時放下了。胡桃說話時候的樣子太過篤定了,Saber甚至從胡桃的眼裡,看到了那個對著她說「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的自己。真的會有那一天嗎?未來的自己,真的會有對她說出那樣的話的機會嗎?

  「我……真的……」Saber磕磕絆絆的開口了。

  「下一次,」胡桃堅定的說道,「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會知道一切,也會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不要難過。」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記得前方會有答案在等待著你,這份力量一定會支撐著你披荊斬棘。

  Saber抿唇點了點頭。她的身體在一點一點消散。

  「Saber,」胡桃又叫了她一聲,「來做個約定吧。當你再見到我的時候,當你的願望實現的時候,請一定要告訴我。」

  「……好。」

  「啊,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胡桃尷尬的補充了一句,「下一次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如果我執意要去找陷入危險的一方通行,請你一定不要攔住我啊。」

  「這是……?」

  「這是我的請求。當然,我向你保證,我最後肯定不會有事的!」

  Saber微微的笑了起來,「我答應你的請求。」她的身子已經變成光粒子四散在空氣中了。

  胡桃有些傷感的看著Saber,這個世界上大抵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的,在Saber第二次見到胡桃的時候,她並不認識Saber,而在她第二次見到Saber的時候,Saber卻不認識她,這次的分別,也許對Saber來說還會有一場再遇,但對胡桃來說,這次的分別就是永遠的分別了。她忽然之間想起來Saber在和過去的她分別時發生的事了,那個時候的Saber,是不是也跟現在的自己一樣有著同樣的心情呢?

  「祝君武運昌隆!」胡桃鄭重的對Saber說道。

  Saber終於徹底消失在了胡桃的眼前。

  「胡桃——!」空中傳來了一方通行的聲音。

  胡桃立刻抬頭,虛體已經消失了,此時的一方通行正站在她的空間裡自上而下的看著她。

  「我在——!」胡桃從市民活動中心的房子裡一躍而出,她抬手解開了鎖住一方通行的空間,並用氣流托起了他。

  「天空,不對勁。」胡桃在飛到了一方通行身邊的時候聽到說了這樣一句話,她抬頭看向天空,發現漆黑的夜幕中居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有什麼東西即將從中跑出來。

  「那個是……當時在柳洞寺的時候出現過的孔……」胡桃一眼就認出了它,但是現在Saber已經消失了,他和一方通行沒有魔術回路,誰也不能對這個孔做些什麼,胡桃的手腳冰涼。胡桃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下方傳來一聲異響。原來一方通行在剛才的戰鬥裡將吉爾伽美什砸進了地面裡,他這會兒才一臉懵逼的從足有十幾米的坑裡爬出來。

  吉爾伽美什抬起了頭,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浮在空中的兩人,胡桃一看他那神情就覺得不妙,在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剛張開的時候,胡桃便搶先一步喊道:「關門!」

  吉爾伽美什之前是見識過胡桃的能力的,所以他當即後跳,堪堪避過了胡桃的空間,胡桃一擊不成也沒有放棄,她抬手一道颶風把吉爾伽美什按在了地上,然後,她絲毫不給對方任何反應機會,直接把他鎖在了自己的空間裡。由於進到了胡桃的空間,颶風消失了,吉爾伽美什剛試著移動就一頭撞在了看不見的牆上——這空間是有多小!

  在這時,吉爾伽美什並沒有多擔心,他在之前見識過胡桃把一方通行失去意識的身體鎖在她的空間裡,他天真的以為,胡桃的空間只是一個可以鎖人的地方而已。但是,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打臉了。

  「歡迎來到氫氣炸彈空間,請在十秒鐘內回答下述問題——製造真空彈道的計算公式是什麼?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吉爾伽美什:「……」十秒後,空間裡的爆炸吞沒了他。

  「胡桃,解開他的空間。」一方通行忽然發話了。

  胡桃愣了愣,「誒?沒有問題,但是——」

  「孔裡面的東西要流出來了。」一方通行看著天空,「這裡的地勢高,又是市中心,那是被詛咒過的東西,如果放任它流出來的話——」

  「可是為什麼要放金閃閃出來?」

  一方通行笑了起來,他戾氣十足的指著金閃閃說:「把黑泥全都淋在他的頭上。」他不就是這樣得到肉體的嗎?

  胡桃二話不說就把灰頭土臉的金閃閃放了出來,一方通行俯衝而下,對著他一頓胖揍,地面的深坑持續擴大著,直到某一刻——

  「一方通行!」胡桃大喊道,黑泥從孔裡傾斜而出,一方通行一腳把金閃閃踹進了地面裡,然後自己在胡桃氣流的幫助下快速撤離。金閃閃剛抬起了頭,聖杯大黑泥便直接把他吞沒了。

  可是,胡桃和一方通行還沒有時間高興,因為,黑泥源源不斷的從孔裡流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它們已經從一方通行製造的深坑中溢出了!一方通行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乾脆開著反射繼續製造更大的深坑,企圖將更多的黑泥留在這裡。

  胡桃迅速的在深坑的周圍用風阻擋住了外溢的黑泥,可是電子束的計算是一件十分龐大的工程,冷汗細細密密的爬滿了胡桃的額頭,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風在龐大的黑泥面前,宛如螳臂當車,可就算這樣,她仍舊沒有放棄。一部分的黑泥從胡桃的風牆裡逃了出來,它們從市中心四散開來,凡是黑泥所到之處全都燃起了大火。胡桃的耳邊充斥著人們的呼喊聲。

  胡桃幾乎有些絕望的抬頭看向了孔,黑泥仍舊不斷的往外湧。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胡桃的肩膀上,來人氣喘吁吁的站在她的身後。

  「一方通行,我……」胡桃勉強的開口。

  「不要害怕,」一方通行打斷了她的話,他從胡桃的身後摟住了她,「有我在。」

  聽到了他這句話後,胡桃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重負驟然間松了許多。她忽然之間感覺到自己操縱著的風變得聽話起來,而且威力也大了起來,是一方通行,他也在和她一起操控著這些風。

  「地面上的坑洞已經沒辦法盛下它們了。胡桃,在東北方向三百米處有一條河,它並不是這座城市的主要水源,我們要把這些黑泥投進去,你要架起一條氮氣凹槽,盛著這些黑泥過去。」

  胡桃急急的說:「我……」她想說,她也許做不到。氮氣牆的計算要比風的難度高上太多。

  但是一方通行卻篤定的說:「你可以。」胡桃側頭看向他的時候,就看到他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她,「放手去做。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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