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幹煸鬼屋
就在信草趴在橋欄杆上思考人生時, 時政聯繫了她。
「審神者您好，我是穿越故障科2310號員工，您之前的報錯我已經審查過, 因為時間坐標軸的複雜性, 每年都會有幾個降落地點出現偏差的的情況，所以不算特例。能夠緊急返回本丸的工具目前正在開發中, 我們這邊會對時間通道做維護。」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無法給出任何解決方案是嗎？」信草挑起眉梢, 「我還有任務要做, 時間緊迫。」
大千世界就像一張網, 縱線代表著時間順序，橫線代表著不同的平行空間，信草原本的任務只是處理一條時間縱線的敵人, 但是因為時空的偏差，她跨越了S級以下審神者不允許跨越的橫線。
「您目前所在的時間縱線也有審神者，通過對方的時間裝置可以回到您的本丸。」2310號員工將番號給了信草，讓她直接聯繫這邊的審神者。
信草通過終端撥出那位元審神者的番號。
最初等了好久都沒人接通, 打到第三遍時終於接通了，信草剛要說話，卻發現投影螢幕不太正常。裡面沒出現對方的身影, 反而是一片漆黑，只能聽到聲音。
先是「噠」「噠」的腳步聲，像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上；接著又聽到淩亂的喘息，一個女孩拍著門大喊：「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我！啊——」
連線忽然掛斷，再打過去就沒人接了。
信草和狐圓圓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眼神裡的凝重。
她第一時間將此事報告給穿越故障科，故障科又連線時政高層，高層領導直接給信草下達了新任務——調查這個平行時空的審神者。
信草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這個時空並非是我守護的時間縱線，而是跨越了時間橫線，這已經是S級任務的難度，而我只是個C級審神者。」
「您的本丸是A級本丸，如果沒記錯，您是白川家的小姐，雖然審神者級別只有C，但結合本丸和您自身實力，S級的任務應該是不在話下；至於這次任務的績點，我會按照S級的標準給您。」
「我做的是S級任務，給我S級的績點，這不是理所應當嗎？」信草不為所動，慢悠悠道：「這就是您的誠意？」
「還有補償的資源和超額完成任務的獎金。」
信草思考片刻，點頭，「可以。」
兩人敲定資源和獎金數目，連線掛斷之前，這名時政官員又問了一句，「聽說那位不知名的救世主，其實是白川家的人？」
「有這回事？我沒聽長輩們說起過啊，而且十七年前我們家也沒有去世的人。」信草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震驚，隨即又故作輕鬆道：「這種傳言，您這是在哪聽說的啊？」
對方口風很緊，晃了兩句就掛斷了連線。
「身份暴露了嗎？」狐圓圓從橋欄跳到信草肩膀。
「應該沒有，只是懷疑白川家，但對方警覺性很高，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肯說。」
時政終端卡在信草指尖轉來轉去，她手指一松，終端卡掉進河裡，被湍急的水流沖走。
「哎呀真倒楣，回去之後再補辦一張吧。」信草一臉無辜道。
「好粗暴的防定位手段。」小狐狸撇撇嘴，提醒她：「他們找不到你，卻能找到我，我身上也帶著狐之助專用的系統呢。」
「所以必要的時候，我們就要分頭行動了。」信草毫不在意道。
「你想要做什麼？」
「分級制度是保護戰力的重要舉措，讓一個C級審神者做S級任務，這不合規矩。」
信草舉起兩根手指，「兩個原因。要麼是我被盯上了，要麼是本丸被盯上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我的刀找回來。」
她歎了口氣，「距離太遠，靈力的感應都是若有若無的，身上又沒有屬於他們的東西，沒辦法直接靠陰陽術找到他們。」
小狐狸晃悠著尾巴，「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包打聽一類的職業。」
最後在路人的推薦下，他們去了位於歌舞伎町的萬事屋，沒想到在那裡竟然碰到一個熟人。
「啊，是你！」
信草驚訝的看著銀時，左右看了看，「那兩個孩子呢？」
「是你啊。」銀時沒精打采的抬起頭，抓了抓四下亂翹的頭髮，「神樂在外面玩，今天超市大減價，新八去採購了。」
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警惕的看著信草，「你來做什麼，是要找我要賠償金嗎？告訴你不可能的，讓你倒楣被抓的不是我，是假髮那個傢伙，阿銀我和他不是一夥的哦！」
「……不，我只是來委託的。」
聽到這句話，銀時頓時放心了，他重新歪回沙發上，用小拇指挖著鼻孔，懶洋洋道：
「我跟你講啊，本文的渣作者最喜歡讓筆下女主進監獄。那傢伙統共就寫了四本長篇，你剛好就是第四個女主，在你之前另外三個都進去過。你這還算好的，進去一會就出來了，隔壁的MOMO在裡面蹲了一個月呢。」
「……拜託您別說了，世界觀要崩了喂！」
信草清清嗓子，狐圓圓老大不樂意的掏出自己的私房錢。原本還耷拉著死魚眼的銀時立刻來精神了。
狐圓圓掏出的並不是貨幣，而是金珠子。沒辦法，它不喜歡收集紙幣，只喜歡收集古貨幣和亮晶晶的東西。
銀時看到金珠子的時候眼睛都放光了。
——臥槽，是金子啊，真的金子啊！
銀時嗖的一下子鑽進廚房，又嗖的一下子端來了茶水和從桂小太郎那裡搜刮的零食。
放下茶杯，他一臉市儈的搓著手，笑嘻嘻地討好道：「哎呀美女您太客氣了，我非常願意幫您的忙，請問您的委託是？」
——大客戶，絕對的大客戶，必須得籠絡住。
「我要找兩個人。」說是兩個人，信草卻形容了六個人的相貌，「我不知道走丟的是他們中的哪兩個，總之還請您多費心。」
「沒問題，找人這種小事難不住我們萬事屋！」銀時馬上介面，殷勤問道：「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委託嗎？」
「我還想租個房子，您有推薦的地方嗎？」
「沒問題，這也是小事！」銀時站起身，「我認識這附近好幾個仲介，美女您對房子有什麼要求？」
「沒什麼要求，寬敞乾淨就可以了。」信草頓了頓，「別叫美女了，我姓白川。」
「好的白川小姐，沒問題白川小姐！」在金錢的推動作用下，銀時行動力滿滿，「那我們現在就去看房子？」
信草拍了枚金珠子做訂金，跟著銀時去找房產仲介。到仲介那裡後，有一對夫婦正在跟仲介老闆吵架。
起因是這對夫婦貪圖便宜，買了一棟鬧鬼的房子，卻在住進去的連續幾個夜晚裡聽到拍門聲和女人哭聲，忽然想到這棟房子裡死過幾個人，害怕了，這才來找的仲介。
仲介也很不樂意：「當初我都提醒你們了，我說過這房子鬧鬼，你們說不怕鬼我才賣給你們的！現在你們怕了，想讓我退全款，要是所有買房租房的人都這樣，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信草在旁邊聽了一會他們的爭吵，忽然插嘴：「打擾一下，那個房子是什麼樣的？」
「二層獨棟的木造樓，帶一個閣樓，一個院子，外加一個小停車場。」
仲介老闆拿出照片給她看，語氣忿忿：「環境很好，裝修也不錯，要不是因為鬧鬼，哪能這麼便宜？」
「環境還是不錯的。」信草想了想，「這樣吧，這房子我買下來，可以嗎？」她轉頭問那對夫婦。
「可以倒是可以……」年輕的妻子說道：「如果日後住出問題，可不要來找我們。」
簽合同之前得去看看房子。這時候銀時慫了，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阿銀我就不用去了吧哈哈哈……」
然而金子可不是那麼好賺的，走的時候信草還是生拉硬扯的帶上銀時，「沒關係，害怕的時候你可以唱小叮噹~」
房子的確如仲介所說，環境非常好。銀時哆哆嗦嗦的躲在信草身後，聽仲介講這棟房子的來歷。
「一對夫妻離婚後，妻子帶著女兒搬到這裡。有一天夜裡，孩子的爸爸喝醉後找到這兒，砍死前妻後又自殺，第二天員警接到鄰居報案，來這裡調查時卻發現死者的女兒的不見了。」
信草饒有興趣地問：「後來呢？」
仲介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三年前的某一天黃昏，附近一個路人經過，聽到有人在房子裡面砸門，聽聲音是個女孩。那個女孩一邊砸門一邊大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說到這裡，信草忽然轉頭，和狐圓圓對視一眼。
真巧啊，之前與那位審神者連線，他們聽到了同樣的話。
「路人在花園裡找到一把斧子，劈開門板後，發現女孩已經死了。她蜷縮著身子躺在血泊中，面露痛苦之色，身體被剖開，內臟都流了出來。」
「但是奇怪的是，屍體周圍沒有其他人，而且這女孩也不是剛死，而是死了好幾天的樣子，屋子裡有濃重的腐臭味道，還有很多蒼蠅到處亂飛。」
仲介摸著下巴上那一撮小鬍子，若有所思道：「感覺這個房子裡的時間像是錯亂的一樣。」
第32章 網紅清光茶
信草問仲介：「有現場的照片嗎？」
「有, 照片都在真選組的案曆簿裡，這案子是懸案，最後也沒找到兇手。真選組認為是浪人幹的, 女孩失蹤那兩年說不定加入了什麼不好的組織, 最後被尋仇而死。」
銀時敲了一下手心，額頭冒出冷汗, 聲音都在顫抖：「對對對一定是這樣，我們要相信科學！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鬼……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告訴你們哦, 阿銀我絕對不是怕鬼！絕對不是！」
仲介好笑的瞥銀時一眼, 「可是之後住進來的幾個人都失蹤了, 這怎麼解釋？」
銀時瞬間炸毛，「……煩死啦！給我閉嘴啊喂！」
看過房子後，信草非常痛快的把合同簽了, 還直接付的全款。簽合同的時候，銀時暗搓搓的扯著她衣角，問她：「我能不能提前預支後面的款項？」
畢竟信草之前付給他的尋人錢只是訂金，萬一她住進鬼屋後也被神隱, 他就沒地方要錢了。
信草一臉慈愛的摸了摸銀時的卷毛，笑吟吟拋下一句冷酷無情的話：「不能。」
就這樣，信草在凶宅住了下來。
尋找刀劍男士的任務委託給人脈更廣的地頭蛇阪田銀時, 而她搬進新家後，開始研究時政發來的審神者資料。
不過她的終端之前「不小心」掉進了河裡，收取資料的是狐圓圓。
根據審神者背景資料顯示，這個女孩的經歷可以說是很坎坷。從小父母離異, 她跟著母親過，好不容易攢夠錢買了房子，剛搬到新家，母親又被酒醉的父親所殺。
直到這裡，都和房產仲介老闆講述的怪談一致，但後面卻不盡相同。
仲介的故事裡，是女孩父親殺害其母后自殺，但在時政給的資料上，記載的卻是女孩為自保殺了父親。
信草幾乎能肯定，仲介說的女孩就是這裡的審神者，而這座房子，就是審神者和她母親住過的房子。
信草初見這座房子時就覺得不對勁。
房內時空非常不穩定，原本按照歷史縱線走向的時間變得極其混亂。
這也正好說明，為什麼員警來調查時女孩無故失蹤；為什麼三年後她又重新出現；為什麼路人聽到女孩的聲音，劈開門後女孩卻死了很久；為什麼信草連線審神者時對方正在遇害，仲介卻說，女孩死在了三年前。
至於她為什麼不好好待在本丸，為什麼最後死在現世的家裡，到底是誰殺了她，這些信草暫時不得而知。
信草覺得住在這裡應該能找到一些答案。果然，當天晚上她就做了一個夢——
原本雪白的牆壁濺上大量鮮血，拎著斧頭的少女站在破碎的屍塊中央，雙眼呆滯無神，無數雙漆黑的手從她身後緩緩伸出。
被這些手淹沒之前，少女像是忽然清醒般，眼神中有了亮色。她看著信草，大喊道：「快逃走！！離我家越遠越好，快去找——」
信草忽然清醒，抬眼一看，天已經亮了。
女孩說的快去找什麼，她到底是沒能聽到。
之前聽仲介說，現場的照片都在真選組那裡，信草毫不猶豫的直接去拜訪了真選組。
還好她之前被抓，由此認識了真選組的人，省下不少套近乎的時間。
「哈？案曆怎麼能給你這種無關人士看？」土方用蛋黃醬瓶形狀的打火機點燃一根煙。
「我不是無關人員啊。」信草雙手合十，「拜託了，你看我現在就住在那裡，怎麼能是無關人員呢？要不我請你吃飯？聽說土方先生喜歡蛋黃醬？」
「你怎麼知道……那群多嘴的傢伙！」
土方指間夾著煙，一縷纖細的煙霧嫋嫋升起，他漫不經心瞥了信草一眼，「那房子你還是別住了，搬出來吧。還有啊，你這小姑娘才多大啊，有請我吃飯的功夫，不如好好學習鍛煉身體，別學那些社會老油條投機取巧。」
——那還真是對不起啊，姐就是這麼社會。
見一條路走不通，信草也不氣餒，像話家常般笑著問土方：「為什麼不讓我住在那兒？難道仲介老闆說的鬧鬼是真的？」
土方嘖了一聲，壓低嗓音：「結案報告上的說法是浪人謀殺。但是有些事你懂的，怪力亂神的東西怎麼能寫到報告上。」
「唔……土方先生不想查明真相嗎？」信草仔細觀察著土方的表情變化，話音一轉：「還是說土方先生其實怕鬼？」
「誰誰誰說的？！告訴你我才不怕鬼，真選組的武士連兇殘的攘夷浪士都不怕！」
說著說著，土方拔|出佩刀瞎揮舞起來，「區區鬼怪而已，見到它們我就先來一刀！再來一刀！吼吼哈嘿！」
「……土方先生，你刀都拿反了。」
最後土方惱羞成怒的把信草趕出真選組屯所。
一無所獲的信草「失落」的離開，她在真選組屯所的圍牆外等了半分鐘，狐圓圓翻牆出來，對她搖了搖尾巴，「搞定啦！」
在信草拉住土方的時候，狐圓圓悄悄潛入案曆室，在看守員面前賣賣萌，趁對方到處找零食要喂它時，把相關的案曆全部掃描下來。
略過大部分文字描述，信草最先翻的是現場照片。
先不說大面積的鮮血和流出的內臟，單從死者，也就是審神者的姿勢來看——仰臥，手足關節屈折蜷曲，形似嬰兒的姿勢讓信草覺得眼熟。
想了半天她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屈葬嗎？」
屈葬，即死者手足關節折疊的埋葬方式。
這是日本繩紋時代的下葬方式，最初起源于中國秦朝的屈肢葬。這樣下葬的說法有很多：節省墓穴挖掘的勞動力；以形似嬰兒的姿勢下葬以祈求來生；用死者的靈魂保佑生者等等。
這種埋葬方式，一般來源於對死亡的恐懼和敬畏，同時也引申為對死者的懼怕，因此屈葬是一種防止死亡者靈魂出走作祟於活人的咒法。
信草繼續向後翻照片，其中有一張是對死者腹部傷口的特寫。
趴在信草肩膀上的小狐狸歪歪頭，「好像切腹一樣。」
「切腹代表著贖罪。如果這道傷口是別人留下的，說明兇手覺得死者有罪，擺放成屈葬的姿態，又表明他對死者有著懼怕和防備的心理。」
信草玩味的笑笑，「這兇手還挺有儀式感。」
時間在找刀和查案中流逝，住的房子有信草壓陣，再沒出現過時間錯亂的現象，倒是每夜一夢依舊持續著。
每當女孩大喊去找誰時，信草都會準時清醒，這讓她很鬱悶。就像追一部電視劇，正追到關鍵時刻，但它就是不更新了一樣。
一周以後，銀時打來電話，讓信草去一家網咖店找他。
到了網咖，銀時站起身朝信草招招手。等她走過去，他讓開電腦螢幕。
信草看到螢幕裡有一個正跳宅舞的少年。
穿著深紅色軍服的他跟隨音樂做出可愛的動作，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有顆痣，腦後還垂著一條小辮子。
銀時撓了撓腦後四下亂翹的卷毛，沒精打采道：「這個舞見叫『Kiyo醬』，是最近幾天忽然火起來的新晉網紅，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Kiyo，Kiyomitsu，清光。
第33章 酸辣沖田組
信草給清光刷了一排火箭, 最後還留了一句言——我和狐圓圓在歌舞伎町的萬事屋等你。
之後她和狐圓圓跟著銀時回到萬事屋，等著加州清光看到留言後找過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 兩人一狐成功會師。
「還有一個人沒找到。」帶加州清光回住處的路上, 信草問他：「清光知道和我們一起落到這個世界的是誰嗎？」
「我並不知道呢。」清光歎了口氣，「就是因為不知道落在這個世界的都有誰, 也不知道去哪裡找，我才會成為網紅。」
清光把玩著自己的小辮子,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當時有個叫寺門市的明星經紀人在路邊碰到我, 問我要不要做明星。因為還有任務在身, 而且還要找人，她瞭解情況後推薦我去當網紅，說成了網紅就有很多人能看到我, 我想著這樣同伴找我會方便很多，就去直播上跳舞了。」
隨即他笑了笑，看上去有幾分得意的樣子，「能被明星經紀人看中, 果然是因為我很可愛吧。」
清光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強，才這麼幾天功夫，像是網紅啊宅舞啊這些原先完全沒接觸過的事物, 現在已經摸得門兒通了。
「我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呢，明明也是幕末，和我經歷過的歷史卻完全不一樣。」
他挑揀著這幾天有意思的經歷講給信草和狐圓圓聽, 卻見信草忽然停住腳步。
「怎麼了？」
「我感覺到另一個刀劍男士的靈力。」信草閉上眼睛，微仰起頭，「不算近，但也不遠。」
按照靈力的提示，他們跑遍附近好幾條街道，都沒發現任何刀劍男士的身影。
信草手撐在大腿上，站在巷口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道：「怎麼感覺……越來越近了呢？」
巷子外剛好路過一隊正在巡邏的真選組隊士，為首的竟然還是熟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沖田總悟手插在兜裡，走到巷子口，「最近幾天附近常有攘夷浪士出沒，這種容易引起懷疑的地方還是——」
話還沒說完，真選組的隊伍傳來一個驚訝的少年音：「清光？審神者大人？」
「嗯？」沖田總悟回過頭，看向自己的番隊，「是熟人嗎？」
他把少年從隊伍中拉出來，身處一群黑制服中央，少年卻依舊固執的穿著一身淺蔥色倒山形羽織，戴著圍巾，紮著馬尾，眼角下有一顆淚痣，是大和守安定。
「這孩子是我在街邊撿的，當時看他佩著刀，本來想逮捕他，打一架後發現他劍術不錯，就讓他暫時加入真選組了。」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頑固，打著打著眼圈竟然紅了，還說什麼『你不是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讓他換真選組制服他也不換，誰動他羽織就很要他命一樣。」
沖田總悟把安定朝信草那邊一推，「既然你是家屬，就麻煩你把他領回去。劍術好是好，就是太能惹事了。」
沖田自己年紀也不大，還長了張娃娃臉，說起這些話倒是老氣橫秋的。
「謝謝您。」信草鞠了一躬。
真選組的巡邏隊走的時候，大和守安定一直目送著沖田總悟離開，似乎覺察到身後的目光，沖田總悟背對著他揮揮手。
「我並不是你心裡想著的那個人，如果有一天你能正視我，正視真選組，到時候你願意的話，一番隊歡迎你回來。」
接下來他說出的話卻有點恐怖：「我很看好你，你有成為超S的潛質呢！等把土方幹掉，我就是副長，一番隊隊長由你來做。」
等沖田的身影徹底從幾人眼中消失，信草偏頭看向安定，笑了笑，語氣聽上去很欣慰：「看來這段時間，你有一個很棒的經歷。」
安定沉默片刻，隨即也笑了笑，睫羽微垂，「是啊，如果沖田先生也能像那個人一樣，健健康康活到最後，該有多好。」
清光忽然敲了一下安定的腦袋。
「傻瓜，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可替代的，正因為經歷不同，才會成為不同的個體。就像每個本丸都有我們，但對於每一位審神者而言意義是不同的。我就是我，和其他本丸的加州清光都不一樣。」
清光偏偏頭，看向信草，「您說是吧？」
「當然！」信草用力點點頭，朗聲說：「我家的清光和安定，和別人家的當然不一樣！」
她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驕傲，讓清光和安定俱是一愣，還不等他們多想，信草推著他們的後背，轉移話題道：「來來來我帶你們看看我買的新房子，那是座凶宅呢~」
呃？
凶凶凶宅——？！！
等到地方後，清光和安定松了口氣。
至少這房子表面上看還是挺正常的。
「放心，就算真出現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有我在它們也不敢靠近。」
信草推著兩人後背，走進房門，「我跟你們說一下時政的新任務。」
信草簡單講述這座房子的淵源和這邊審神者死亡的情況。安定想了想，問道：「時政定位不到那位審神者的本丸嗎？」
狐圓圓搖了搖小腦袋，「無法定位，因為時間錯亂的緣故，時政那邊找不到入口。這個房子也許是唯一和死者本丸有關聯的地點。」
「正是因為時空不穩定，再開闢一條時間通道的靈力消耗會比穩定時空小很多。」信草捏著下巴，在心裡估摸一下自己那點可憐的靈力值。
穩固的時空就像三角形，堅定抗壓，自然很難變換形狀。
信草囑咐狐圓圓，「一會我開闢通道後，你就別跟著去了。」
這意思是，接下來的行動她不想被時政知道。
狐圓圓點點頭，清光和安定卻對視一眼。
「十七年前，我們主君……就是喚醒我們的審神者與四位陰陽師合力，才開闢出穿越歷史的時間通道，您單獨一個人能行嗎？」清光有些擔心。
「沒關係。」信草看上去卻一點也不擔心，「就像修路一樣，修一條窄小的田間土路，和修一條寬闊的立交橋需要的人力肯定是不一樣的。」
隨即她抿抿唇，笑得有些羞澀，「我沒有那位大人厲害啦。」
——不，就算這樣也很厲害了。
至少除了他們的主君和那幾位老大人，清光和安定還沒見過能開闢時間通道的人。
開通道前狐圓圓就甩甩尾巴遛了，說是要去真選組找能投喂它的人。
信草咬破指尖，用自己的血混著水畫出一個複雜的陣式，陣上撒了大米。
她輕聲念著咒，通道打開的瞬間，大米碎成齏粉，信草的臉也一下子失去全部血色。
她掩唇輕咳的聲音被清光和安定聽到，這兩振沖田總司的刀顯然對咳嗽聲有些敏感，聽到聲音後立刻回過頭看信草。
審神者白到透明的臉色嚇了他們一跳。
「您……您感覺怎麼樣？」
「唔……感覺身體被掏空。」信草苦笑著看向兩位付喪神，「靈力消耗比我想像的大，之後拜託你們了。」
「交給我吧！」清光信心十足道：「我可是河原之子呢，難以上手但是性能一流哦！」
安定也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走進通道時，信草悄悄將手藏在袖子裡。
一起被她藏進袖子的，還有咳在手心的殷紅血色。
腳沾到實地後，信草掃了一眼周圍，囑咐身旁的清光和安定：「小心些，這地方氣息不太妙，感覺亂糟糟的。」
話音剛落，淩厲的破空之聲傳來，空中飛出幾支箭矢，直直射向信草。
第34章 錯亂文字燒
安定一把將信草扯到身後, 同時抽刀將箭矢擊落。清光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在手中拋了拋後狠狠扔出去，直接將樹上的偷襲者砸了下來。
「哎呦！疼疼疼——」
天上掉下個小今劍。
今劍捂著屁股跳起來, 面對不請自來的三人, 他立刻拔出刀。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入我們本丸？」
清光和安定都看向信草, 信草彎了彎唇，朝今劍露出輕淺的微笑, 「時間通道出了問題, 我們本來是要回自己的本丸, 也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裡。」
她一歪頭，清潤的眸子裡彌漫著迷離霧氣，看上去溫和無害。
「能請這裡的主人幫個忙, 借用你們的時間裝置把我們送回去嗎？」
今劍遲疑了一下，再看看信草身後已經收刀入鞘的清光和安定。
他的本丸也有這兩位刀劍男士。
「好吧，我帶你去見主公大人。」隨即凶巴巴地對信草說：「你們不許耍小花招哦！」
雖然今劍一臉超凶的表情，但是因為他本人太可愛, 看上去一點也不凶，反而有點萌。
見信草盯著今劍看，清光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不滿道：「難道他比我還可愛嗎？」
「……不，你最可愛，加州清光天下無敵世界第一可愛。」
今劍領著三人進入本丸深處，路上遇到幾位內番中的付喪神, 大家都很正常，整座本丸看上去也是欣欣向榮。
見到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後，信草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一遍。
這是位女性審神者，相貌和時政發來的審神者登記照片以及真選組的案曆照片一致。
正常的時間線裡，她明明已經死了的。
這位審神者聽懂信草的來意後，很爽快的答應送他們回去。她帶著一行人前往時間裝置的路上，信草看著她的背影，眸光微閃。
「相逢即是有緣，您今天又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才好。」信草感激的對審神者說：「這樣吧，我們加一下番號可以嗎？」
「加番號沒問題，感謝就不用了，同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審神者掏出終端，輸入信草報出的番號後，她愣了愣。
抬頭看向信草，她的表情非常古怪，「番號顯示不存在？」
如果說這座本丸的時間也是錯亂的，信草的番號當然不存在。這位審神者死在三年前，那時候信草還沒回時政就職。
「審神者大人。」信草勾起唇角，抬眸看著對面的女子，目光微涼，「您最近回過家嗎？」
話音剛落，周圍景色瞬間變化，像是有人撥快了鐘錶，又像是用了加速攝像，無數色彩和聲音旋轉著出現又離去，光怪陸離的像大夢一場。
等到環境終於穩定，之前還欣欣向榮的本丸此刻變成黃昏中的廢墟，四周空落落的，什麼人都沒有，寂靜的有些瘮人。
已經廢棄的時間裝置就在前方不遠處，幾隻烏鴉落在上面，其中一隻拍拍翅膀，忽然發出一聲淒厲鳴叫，打破庭院的死寂。
「感覺這地方……」安定想了想，歎了一句：「就像活的一樣啊。」
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信草也很驚訝。
「之前住進凶宅時，這個審神者在我夢裡出現過，她說讓我離她家越遠越好，我就想著提一下她家，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結果這一句『家』倒像破咒的鑰匙一樣。」
雖說信草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內心有些驚訝，但看上去依舊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我們再進去看看吧，到處翻一翻，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他們最先去了審神者的書房尋找線索。
「好大的灰。」清光從抽屜裡翻出一個檔袋，細小的灰塵在空氣中歡騰飛舞。
他伸手拍了拍灰塵，拆開文件袋的繩子，倒出一疊紙，逐章翻過後，睜大了眼睛。
「哇，看我找到了什麼！」
信草和安定都湊了過去，發現這是一張財務報表。
「從某一年開始，這座本丸的財政支出忽然下降到零，在這之前一直保持在合理範圍內。」清光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這個絕對有問題啊。」
「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重要的東西。」
信草說著，踮起腳將手伸向書架，抽出書架上唯一的盒子。
盒子是鐵質的，看上去很像舊式餅乾盒。打開蓋子，最上層放著一張英文報紙，上面記載著一場發生在十九世紀八十年代的大西洋沉船事故。
讓信草意外的是，她還在盒子裡找到了其他東西。
那是半張被撕開的殘舊信紙，以及一枚鑲嵌著珍珠的寶冠勳章。
寶冠勳章，只會授予皇族女性。
這個寶冠章背面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信草以前在別的地方見到過。
她看了清光和安定一眼，發現他們沒注意到這邊，於是悄悄將勳章揣進自己的衣襟。
正在翻找其他文件的清光和安定忽然聽到審神者叫他們。
「你們看這個。」信草指間夾著那張被撕過的信紙，「書架上有個盒子，我在盒子裡找到了這個。」
清光接過信紙，將上面的內容念出來：「記住你答應我的，待事成之後……」清光將信紙翻到背面，又翻回來，「沒了？這就沒了？」
「畢竟被撕開了呢。」信草又有一種電視劇不更新的感覺。要撕就全撕掉好了，非得留這麼一句話不上不下的吊著人胃口，這種感覺讓她不太開心。
就在信草要翻看書架上其他書時，書房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有人闖了進來。
信草挑起眉梢，清光和安定也把手放在刀柄上，進入備戰狀態。
書房門被推開，門外出現三個人。
為首者戴著一張一角仙人的面具，其他人沒戴面具，眼睛卻被符紙遮住，符紙上施了隱蔽氣息的咒術，同時也讓他們的面容變得模糊不清。
兩個貼符紙的人仿佛故意無視清光和安定手裡的刀一般，一進來就開始翻東西，甚至有一個人經過信草時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還嗤笑一聲，目中無人的傲慢態度讓兩個刀劍男士很不爽。
清光直接拔出了刀，闖入者們也紛紛祭出武器，空氣中火|藥味越來越濃。
「不要打架，不要誤傷友軍，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兩方對峙中，一隻小狐狸從門外跑進來。
「狐圓圓？」
狐圓圓朝信草使了個眼色，信草如它所願，蹲下身抱起了小狐狸。
「這些人是S組的審神者。」它湊到信草耳邊，壓低聲音道。
「我們是來處理這座本丸事故的特別行動組，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為首的「一角仙人」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終端卡，向前遞出。
「河裡撿到的，還給你。」
為防止時政定位，爭取自主行動的時間，信草故意扔掉終端，也沒帶上狐圓圓。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了過來，還把她的終端卡和狐圓圓一起打包帶到她面前。
應該說不愧是S組嗎？
信草沒有去接終端卡，只是抄著袖子輕笑一聲，慢悠悠道：「原來你們會說人話啊。」
她說話永遠都是這種斟詞酌句的古典京都腔，聽上去婉轉悅耳，一點也不像諷刺。
但話中的意思還是激怒了兩個臉上貼符紙的跟班，剛剛撞到信草肩膀的少年甚至捏緊了拳頭，「隊長，我能揍她嗎？」
「都給我閉嘴！」
一角仙人訓斥一句，打開自己的終端，給信草看投影。
「讓C組處理S組的任務，這種命令危險且不合規制。」
他調出一份電子檔給信草看，「這是我們本次任務的委派書。給你下命令的上司因違反規定，已經被革職；至於你和他協商過的S級任務績點，會按照之前說好的給你。」
信草掃了一眼對方的委派書，問道：「這座本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你許可權不夠。」
「哦？」信草掃了一眼對方的面具，饒有興趣地問他：「升上S組就有許可權了？」
「是。」一角仙人點頭，隨即遲疑一下，道：「我為屬下的失禮向您道歉，他們心情不太好。」
「難道是我讓你們心情不好的？」信草漫不經心道。
阻止了想要說話的屬下，一角仙人解釋道：「我們之前追著您的定位，找了一大圈後終於在江戶灣撈出您的終端，之後又追狐之助的定位，最後結果您應該也清楚。」
信草恍然，怪不得一個個都看她不爽。
一角仙人再次遞出信草的終端，沒說話，卻是無言的催促。
信草伸出手，指尖就要碰到終端時，忽然手腕一轉，手指一挑，迅速勾向一角仙人的面具——
她倒要看看，這個神秘兮兮的人究竟長的什麼樣子！
第35章 兼桑味增湯
覺察到信草意圖的瞬間, 一角仙人立即後撤，卻還是晚了一步。
信草手指一挑，面具飛上天空, 被清光跳起來接住, 又遞回給信草。
「隊長——！！」
看到自家隊長被欺負，兩個跟班立刻跑過來, 擋在一角仙人身前。
如果不是因為符紙遮住半張臉，信草就能看見他們憤怒的眼神了。
雙方再次僵持, 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火星。要不是有一角仙人攔著, 這場架怕是真要打起來。
「原來是個帥哥啊。」信草唇角勾起, 眸中笑意盈盈，面具在她手中拋上拋下，「戴面具遮住臉多可惜。」
話畢, 她將面具扔向一角仙人，一角仙人接住面具時，忽然發現手裡的終端卡不見了。
「在這裡。」信草指間夾著深藍色半透明卡片，朝著一角仙人揮了揮, 「謝謝你們幫我找到它。」
也不知道終端卡什麼時候被她摸走的，一角仙人目光深沉的看了眼信草，沉默著戴回面具。
「別再弄丟了。」戴好面具後, 他意有所指道。
「當然。」信草好整以暇的點點頭，「請問我該怎麼回去？」
「我還有一名屬下在外面修理傳送陣，等修好後你就可以回去——」
「隊長！」還不等一角仙人把話說完，他的隊員提出異議, 「不搜一下身嗎？萬一她帶走這裡的東西怎麼辦？」
「誒，你們要搜身嗎？」信草歪歪頭，很好說話的張開雙臂，「那就來搜吧。」
這樣的坦然大方，一點也不像在衣襟裡偷藏勳章的模樣。
「不必。」一角仙人搖頭，用力按了按隊員的肩膀，也按捺下他們的怨言。
他對信草說：「你可以走了。」
「多謝。」信草微微頷首，帶著清光安定狐圓圓借用廢棄本丸的時間裝置回到自己的本丸。
通過本丸的系統尋找到另外四名刀劍男士，來不及休息的信草帶著清光和安定，再一次轉動時間裝置。
這一次，他們成功抵達正確的座標。
沒有大搖大擺的天人，沒有汽車和飛船，沒有現代化的建築，沒有黑底金邊制服和短式改良和服，這樣的幕末，才是信草熟悉的幕末。
「第一次出問題可以說是意外，第二次出問題可以說是倒楣，第三次要是還出問題，我就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動了我的傳送陣。」信草搭起眼棚，掃了一眼周圍，「好在這次沒出問題。」
時間地點都沒錯，信草的終端定位系統終於能正常工作，等找到留在這個世界的和泉守崛川長曾彌和陸奧守，池田屋的任務已經被他們完成了。
「幹……幹嘛用這種眼神盯著我們？」和泉守被對面三人一狐的眼神搞得有些無措，他撓了撓頭發，下意識道：「是被本大爺的帥氣吸引了嗎？」
清光和安定齊刷刷的轉過頭不再看他，陸奧守撲哧一聲笑出來。
「為什麼轉過頭？！你們倒是繼續看啊喂！」
和泉守炸毛，崛川像迷弟一樣在旁邊安慰加打call，「兼桑超級帥氣！」
信草掩唇笑了笑，目光轉向長曾彌，「在隊伍沒滿員的情況下解決掉池田屋的敵人，辛苦你們了。」
「嘛……池田屋的任務已經做過很多次，再加上這波敵人實力不是很強。」虎徹大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微微欠身，「倒是上次打群架……事情因我而起，我還沒跟您說一聲抱歉。」
「不用道歉啊，調解刀劍男士們的關係，這也是審神者的職責。」
信草剛開解完虎徹大哥，終端就響了。她掏出終端看了一眼，苦笑道：「各位，新任務來了。」
新任務的座標是白河口攻防戰，任務難度是正兒八經的C級。
白河口攻防戰與池田屋事件一樣，都發生在幕末，都是佐幕派和倒幕派之間的戰爭，但兩者的意義截然不同。池田屋事件發生在新選組最輝煌的那段時間；而白河口攻防戰隸屬於幕府軍最後敗退的戊辰戰爭。
明治天皇繼位以後，幕府最後一位將軍德川慶喜敗走江戶，在不敵新政府軍的情況下，幕府軍放棄江戶，退往北海道。
慶應四年四至五月，也就是1868年6至7月，舊幕府軍與新政府軍在白河城展開一場戰役。
6月10日，以會津藩為首的幕府軍奪取了白河城；15日，新政府軍奇襲白河口，失敗；19日，新政府軍駐軍白阪口；20日，新政府軍攻佔白河城。
7月，舊幕府軍數次攻城，均以失敗告終。
「這就是歷史上白河口攻防戰的大體情況，根據時之政府的情報，歷史修正主義者不想讓幕府軍在6月10日奪取白河城。」狐圓圓彙報時政發來的文件。
「這個任務不難完成。」和泉守兼定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地圖，「白河城最初被新政府軍佔領，為了不讓幕府軍奪城，新政府軍一定會加強白河城的防守，我們在幕府軍攻來之前，打破白河城防守就可以了。」
他們再次穿越到白河口攻防戰時期。歷史上，舊幕府軍攻擊了原本防守極弱的白河城南部，而這次因為時間時間溯行軍的介入，南部防守固若金湯。
「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防守，幕府軍打得下來才怪吧。」陸奧守站在城外山坡的一顆大樹上，舉著望遠鏡看向白河城。
「我有個主意。」和泉守一敲手心，「半夜潛入城內，給守城的武士們下點藥，攻城不就容易多了嗎？」
長曾彌輕咳一聲，「這種手段是不是有點太……」
「你想說卑鄙嗎？」和泉守聳聳肩，「不管什麼方法，管用就行唄。」
想到這傢伙平時上戰場經常用的「揚沙瞎了吧」一招，長曾彌抽了抽嘴角，不再說什麼。
崛川依舊跟小迷弟一樣拍著手，無比配合道：「不愧是兼桑，好聰明啊！」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睛仿佛在發光。
和泉守看向狐圓圓，「你身上有瀉藥嗎？」
狐圓圓舉起小爪子，「當當~你看這是什麼？」
一個紙包出現在它爪心，紙包上還有四個漢字——超強瀉藥。
信草眼神複雜的看著和泉守接過紙包，轉頭問狐圓圓，「這種東西你還隨時帶在身上？」
狐圓圓驕傲的一仰頭，「優秀的管狐，就要考慮到任何情況！」
信草朝它伸出手，「錢，有嗎？」
狐圓圓立刻捂緊荷包後退三步，使勁搖頭，「沒有！一分錢都沒有！」
「誒？」信草有些失落，隨即又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小狐狸，「聽說白河城的水果和秋刀魚特別好吃。」
「信草大人，你這是在為難我！」小狐狸耷拉著耳朵，欲哭無淚道。
白天，信草放刀劍男士們自由活動，到了晚上，他們潛入新政府軍的本陣，給士兵的飲用水裡下了瀉藥。下藥時有一個起夜放水的士兵發現了和泉守，在他叫出聲前，和泉守把人打暈，綁起來扛回他們暫時棲身的山林。
守城的新政府軍集體拉了肚子，幕府軍順利佔領白河城。
時政沒發來任務完成的通告，信草的終端投影上，象徵著歷史更改的紅點依舊存在，這說明這個時空的時間溯行軍還沒被消滅，他們也就不能離開。
進城訂了一家旅館，信草如願以償，不但吃到了白河城的水果和秋刀魚，還吃到了胡椒醃制的鯡魚。晚飯後得閒，她爬上房頂吹風，俯身時一個東西掉在了房頂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信草愣了愣，伸手拾起掉落的物件。
這是她從時間錯亂的本丸中偷偷拿出來的寶冠勳章，勳章背面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信草記得很清楚，這道劃痕是她不小心劃上的。
而這枚勳章，是她舊日好友的所有物。
在伊勢神宮和賀茂神社出任巫女的未婚皇女，被稱為「齋王」，她們代表皇室侍奉天照大神，在伊勢神宮出仕的齋王又稱「齋宮」，在賀茂神社出仕的齋王又稱「齋院」。
信草的舊日好友就是一名齋宮，同時也是一名內親王。（內親王：日本皇室公主封號）
二十年前，兩人相識于伊勢神宮的祭祀，這位皇室公主後來參與了時政建設，手入及合成系統的陣式就有她的手筆。
如今她的名字也被刻在時政的慰靈碑上，信草記得狐圓圓說，她在調查時空風暴時失蹤，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時空錯亂的本丸和她調查的事有關係嗎？
她的勳章為什麼在別人手裡？
那封撕掉一半的信是審神者寫給她的嗎？
信草掏出終端，在時政的搜尋引擎上敲下三個詞——
【時空錯亂本丸】
【時空風暴】
【失蹤審神者名單】
投影螢幕出現一行晃眼的紅字——
【對不起，您許可權不夠！】
信草挑起眉梢。
許可權不夠？
和那個S組的一角仙人說的一樣呢。
信草想起當時她問一角仙人的話。
——升上S組就有許可權了嗎？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