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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科幻] 墨武 -【武林高手再校園】

第五十八節 太極

    齊洛名很想砍死台下那些說他壞話的人,大家都在混飯吃。兄弟,留口活路行不行?這是他發自心中的哀鳴。

    只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裁判想砍死他的眼神。

    這小子搞什麼鬼,游魂一樣的失魂落魄,是不是昨晚夜生活太過放蕩,今天導致不能把有限的視線集中在問題的一點?

    只不過也算了,裁判心中暗道,現在那麼多大牌體育明星,比如說中國的假A,明天比賽今天晚上還泡泡吧呢,人家齊洛名畢竟還是業余選手,約束力比不上職業的有情可原。

    如果只是這樣,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但是最讓他郁悶的是,業余的也應該有點職業道德,直到他問了三遍,齊洛名這才如同靈魂附體,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裁判看了左右一下,確信沒有什麼西瓜刀拿過來砍齊洛名一下,用來疏解心中的郁悶之氣,這才和顏悅色的說道︰“我什麼也沒說。”

    走到林逸飛的面前,心中嘀咕了一句,盡管放手打,打他個雲山霧罩,胡說八道,不用給我面子。

    林逸飛當然沒有什麼讀心術,能夠猜出裁判的心聲,只是伸出收來,輕聲道︰“請。”

    琴聲兩響,甦嫣然輕舒玉腕的‘嗡嗡’兩聲琴響,已經來開了百家會華南賽區冠軍爭奪戰的帷幕!——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柔可以克剛,避實以擊虛,持後而處先!

    是不是粉絲那是有標準的,八卦的粉絲當然不能很八卦,不會無聊到談論偶像內褲什麼顏色的地步,但是以上的幾句話那實在是接頭訪友,八卦們相認出游的必備三句。

    你不懂得易經,不懂得道德經,不懂得金剛經什麼,都不所謂,但是你要是八卦,就不能不懂得八卦經,這些一直被粉絲們津津樂道的,議論不停的。普遍的觀點都是,太極拳,八卦掌自古創立以來,都是江湖中聞名已久的武功,流派甚多,不一而足,只不過招式通常是易學不易精。齊洛名能夠博采兩家所長,融會貫通的獨創太極八卦掌,那實在很有著一些跨時代的意義。

    只是很可惜,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就像是雖然叫囂著中西醫合並,絕對不能是簡單的往中藥中加點西藥粉面。叫囂著我這是中華鱉精,百分百純度的,並不意味你往水桶中放只王八就可以,同理亦然,你手上打著太極拳,腳下踏著七色雲彩的,那更不能說你是唐三藏學會了周星星的武功。

    和林逸飛對陣的時候,無論是台下的觀眾,還是台上的齊洛名,都有一種面面相覷,仿佛大話西游中,那個可憐的至尊寶回到五百年前的錯愕。

    林逸飛這次沒有使用岳家拳法,他使的是太極拳。

    雖然沒吃過豬肉,可我看過豬跑的話大家都會說,但是當觀眾突然看到林逸飛使用的竟是太極拳,大家都是有些不解,第一個感覺就是你小子腦袋進水,這不是以己之短,克敵之長嗎?

    可是當大家看到林逸飛使出兩招,帶的齊洛名喝醉酒一樣,東奔西走的找不到北的時候,八卦們一致都認為,幻覺,幻覺,絕對是幻覺!

    誰都沒有想到林逸飛只是使用普普通通的太極拳,沒有合並八卦,沒有什麼融會貫通,沒有什麼博彩,可是已經打的齊洛名潰不成軍,再無還手之力。

    林逸飛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得意之色,他打的很輕松圓潤,打的游刃有余,但是臉上卻是慎重的,他知道他這一套拳法使出來,以後就會是各大電視台爭相轉播的教參,所以他還是很認真的使出這套拳法,至于是否有人能夠領悟他的苦心,那已經不是他能夠想到的事情。

    只不過當他使出一招‘攬雀尾’的時候,右腳實,左腳虛,凝重如岳,輕靈似葉,眾人都是震天的大聲喝起彩來,大家雖然不明白這一招包含的精妙微奧,陰陽互生,可是卻都是一致認為,這一招使的好看,用的精彩!

    眼前仿佛不是比武,而是林逸飛一派大家,運筆畫出潑墨山水般,就算台下的趙夢恬都是目光一凝,伸掌一拍扶手,只是叫了聲,“好!”

    她不會武,但是會欣賞,就像不會下蛋,也可以對一個韭黃炒雞蛋進行評論一樣,雖然這個美食評論家很多評論的時候,帶有太多的文化色彩!

    如果從音樂家的角度來看,這里是充滿著和諧,如果從美術家來考慮,眼前的一幅景象頗有山重水復,柳暗花明之感覺,但是從趙夢恬的角度來看,這已經是她所能見到的最為上乘的武功!

    這才是她心目中的武功!

    “想不到世間竟會有如此高明的武功。”趙夢恬手指輕動,仿佛也和甦嫣然一樣,她有著一雙藝術家般的手,晶瑩如玉,五指修長。

    她其實並不看好百家會分賽區的選拔,在她的感官中,只有五大賽區的決賽,或許才能讓她蒞臨觀賞!

    可是林逸飛改變了她的這個觀點!

    更準確的是應該說,當她的手下把一盤錄像帶放到她案頭的時候,她才改變的這個觀點。

    那盤錄像帶很普通,只不過是華南賽區一場小組賽而已,不過趙夢恬還是看了一下,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止因為她的天分,她的敏感,她的果斷,還是因為她手下,有著一批可以給她提供意見的人群。

    她知道,這盤錄像帶既然能夠放到她的案前,就說明它一定有本身的價值,雖然當她把錄像帶放入播放的時候,還帶著那麼一點點慵懶。

    只不過‘錚錚’的幾聲大響,就已經提起了她的精神,她突然發現,只是這曲琴聲,已經不枉費她花一下午來欣賞!

    可是她發現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她一直都認為,音樂是表達人類難以名狀心情最好的手段,可是她突然忘記了音樂,目光已經被打斗中的一個人吸引。

    她已經被林逸飛深深的吸引。

    這種吸引只是帶著藝術的角度,並沒有半分的私人色彩!

    她所有的一切設備都是最好的,就算一個3D投影,清晰度也是國內,也可以說是國際最領先的。

    她務求看到的一切都是身臨其境,可以調動自己的全部感官去發掘微妙之處,所以林逸飛打斗的錄像帶經過所有的光影折合,已經就像真人一樣立在她的眼前。

    這種虛擬現實技術國內才是剛剛萌芽,也就是說,只是在國內的省級電台才會有一些扣像,虛擬場景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處在世界上最領先的前緣,就算好萊塢的那些設備,在她眼中,都沒有任何的奧妙可言。

    因為她有錢,有充足的錢可以供她運用,錢雖然不能做到所有的事情,但是大多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她可以看到林逸飛的滄桑的眼神,刀削般的臉型,洗練的動作,仿佛融天地于一身的落寞!

    天地本是落寞,自從盤古開荒,女媧補天,創造世間萬物後,一如既往的凝視著人間的悲歡離合!

    她突然有些顫栗,有些激動,她覺得自己終于發現了一個最佳的演員,她一直需要的那種演員!

    她想要拍一部動作片,用來展現中華武術,用來弘揚愛國精神。有一次她和國外友人談,人家一句話讓她無言以對,我一直以為你們的是真功夫,只是沒有想到你們吊的是鋼絲,這個我們也會,而且做的比你們還好看。

    所以她發誓要做出一種外國人就算用特技都無法表現的真實,無論用任何代價,可是她發現,她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已經失敗,因為她找不出這種演員,直到林逸飛的出現!

    她認為林逸飛不需要造作,不需要什麼技巧,他只要一站在那里,他的本身就已經是一出戲,表達了太多的東西,讓人難以琢磨,讓人浮想聯翩。

    生活本身就是一出戲,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個角色,趙夢恬堅信這點,她找的演員從來不是什麼大腕,也不需要什麼明星,就像一個洗盡鉛華的女人突然有一日會發現,原來浮華背後,自己內心追求的不是鑽石,不是珠寶,不是男人給予的繁華榮耀,而不過只是一種真!

    那盤錄像帶她看了一個下午,雖然只是短暫的二十分鐘,可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如痴如醉的觀賞,知道掌燈時分。

    然後她就做了個決定,讓助手把林逸飛比武的所有錄像帶都拷貝一份,這對別人或許說是不容易,只不過她命令一下達,十分鐘後,一摞錄像帶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因為她的助手也知道,趙夢恬就是這種人,她工作起來有一種痴迷,她的成就在于她的努力和執著,金錢,只不過是她的一種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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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節 成王敗寇

    趙夢恬用了一晚的時間,看完了所有的錄像帶,第二天清晨就做了個決定,親自去華南賽區看一場林逸飛的比賽。

    這是在元旦的前一天,只不過當助手告訴她,華南賽區的比賽已經接近尾聲,最後的一場,要在元旦後的十天,她不免有些失望,只不過她並沒有去調查林逸飛的背景,她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她關注的只是林逸飛這個人能在電影中表達出什麼。

    所以好在這幾天的功夫,只是專注如何拿出一個適合林逸飛的劇本出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林逸飛會拒絕,她對任何事情,都是有很強烈的信心,這也是她能夠獲得巨大成功的一個原因。

    只不過,她突然發現,或許只有見上林逸飛一面,和他深談之後,才能決定這個劇本到底要寫些什麼,以前都是她有一個劇本,然後挑選合適的演員,這還是她頭一次,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來創作一個劇本。

    找到齊洛名只是她選角的開始,她選角沒有什麼潛規則,也不屑什麼潛規則,她只信自己的一雙眼,只不過看到齊洛名在台上表現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失望,轉念一想,已經明白其中的原委。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林逸飛表現的太強,可是就算好不會武功,也能夠發現,林逸飛現在並沒有使出全力,至少到現在為止,齊洛名的手腳連林逸飛的衣角都沒有觸到,這就讓她產生一絲好奇,這個林逸飛地武功是誰教出來的。他的師父會不會是個隱士高人,而且如果鏡頭再推前幾十年的話,那個時代,說不定能有更曲折的故事。

    或者,那不是故事,而是一個人親身經歷的事情。

    她有這個念頭的時候,還是全神地注視著林逸飛的一舉一動。突然也心頭一震,憑借她的少見的敏感,捕捉白駒過隙的短暫,她捕捉到了林逸飛的一個眼神。

    一個望向自己的眼神。

    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林逸飛望向地是自己,那眼神中好像有些奇怪,並沒有太多地表達因素。

    趙夢恬笑了一下,知道他最少已經發現了自己。

    林逸飛台上幾乎打完了一套太極拳。他並不想這麼早結束。這里面實在有著太多的原因,第一,轉播方不允許。第二,觀眾不允許。第三,百草制藥也需要更多的宣傳,但是現在最關鍵的一點是,他還相齊洛名留一些面子。

    如果真正出手地話,齊洛名絕對接不住他一招,他其實現在很期待和顏飛花一決高下,但是他好像沒有理由。

    他實在太清楚顏飛花的為人,所以她知道,如果要殺他,顏飛花已經不需要什麼詭計,因為她有實力。

    只不過現在的齊洛名已經有些瘋狂,出手完全沒有法度,林逸飛有些皺眉,伸手運起了‘擠’字訣,已經把齊洛名的一招卸到一旁。

    太極拳中,擠粘相隨,林逸飛伸手拖住齊洛名的肝部,橫勁發出,齊洛名已經身不由主的不退反近,和林逸飛擦肩而過!

    齊洛名臉上微紅,本來想要提腿反踢,來一個敗中求勝,沒有想到一股大力陡然產生,自己全身本是平衡,這一腳出去竟然破壞了這個尺度,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咕咚’一聲,已經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琴聲戛然而止,甦嫣然認為這場比武已經差不多結束,听著台下的喝彩聲陣陣,並沒有以往一樣的皺眉,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笑意。

    她其實有些艷羨現在林逸飛的成就,他和自己一樣,但是他已經好像融入了這個社會,不經意的目光向台下望了去,她其實很想看到那個默默凝望自己的眼神,每次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卻又假裝漫不經心的離開。

    林逸飛退後兩步,含笑不語,本來以為以齊洛名的性格,會跳起來和自己玩命,沒有想到他摔地上,卻扭頭向台下望了一眼,林逸飛眼角余光一掃,發現那個全神貫注凝視自己的女子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向場外走去。

    齊洛名以手撐地,緩緩的站了起來,神色中有著說不出沮喪和失落,“我輸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他不是覺得輸給林逸飛有什麼可恥,從林逸飛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他一出手,就知道這點,所以只希望不要輸的那麼難看!

    失去了甦嫣然的青睞不要緊,只不過現在,他多半又失去一個進一步和趙夢恬交往的機會。

    成王敗寇一點不假的,一個知名的導演,又怎麼會看中一個分賽區被人輕易打敗的選手!

    手中還是攥著趙夢恬給他的那張名片,他都覺得心中滴出血來。

    看著他還是那幅失魂落魄的樣子,裁判沒有一點同情,反倒覺得這個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選手是活該,你看人家林逸飛,林大腕,就算贏得了華南賽區的冠軍,還是不卑不亢的,賽前就和自己打過招呼,現在全看自己那個態度,沒得說!

    這才是會做人,你對別人尊敬,別人才有尊敬你的理由,裁判心中嘀咕著,考慮著是不是留下林逸飛這小子的聯系方式,晚上和他出去吃頓飯什麼的,這可是潛力股,他絕對看好的,以後如果成名了什麼的,自己還可以考慮把上中學的丫頭介紹給他。

    哦,當然是讓林大腕教點武功防兒狼,別人可別想歪了。

    每個人都有不算盤,齊洛名卻是心中一片茫然,好像輸了比賽,已經輸去了人生的全部,其實很多人都是如此,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等到你把全部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面,本來以為可以賣個好價錢的時候,突然一下子摔個稀巴爛。想要後悔,等下一次母雞再下蛋吧。

    緩步地走下了擂台,茫然的推開了人群,臉上都是陌生的臉孔,仿佛看著他有些悲哀,耳邊好像听著裁判大聲地宣布冠軍得主。接近著鼓樂喧天,掌聲雷動。只不過那些熱鬧,是別人的,他擁有的,只有失落。

    終于出了這個讓他郁悶的環境,卻看到一個中年人走到他地面前︰“齊先生?”



    中年人臉色青睞和藹友善,頭發梳的一絲絲的沒有雜亂,皮鞋光可鑒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做銷售,就是賣保險的,齊洛名卻還沒有失去理智,一個飛腳踢出去,只是覺得這時候有人和他說話,已經是個奇跡。

    “我是齊洛名,你找我?”有些奇怪,回頭望了一眼,賈安和弟弟都是跟在身後,躲的遠遠的,心中有些感慨,他們當然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地不是安慰,而是冷靜。

    “這是我的名片。”那人伸手遞給了齊洛名一張金邊的名片,彰顯奢華,“我是環宇影視娛樂有限公司地。”

    方正?行政總監的頭餃,看著名片上的名字,齊洛名沒有任何印象,哦,原來不是推銷保險的,“你有什麼事情?”

    他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卻是難以置信,難道自己有中大獎地幸運,兩天之內,竟然有兩個影視娛樂公司找自己?

    只不過他覺得環宇這個名字好像很普通,現在的公司,都是名氣很響亮,一個中國已經不能滿足他們起名的要求,說是什麼環繞宇宙,其實很可能是那個旮旯胡同不起眼的小作坊。

    賈安和齊洛陽也湊了過來,賈安瞄了那張名片一眼,突然低聲在齊洛名耳邊說道︰“這是一家大公司,總部在京城,很有名的,洛名,不妨試試。”

    昨天雖然趙夢恬讓他們去聯系,可是今天齊洛名輸的這麼慘,那面十有八九沒有什麼戲的。

    齊洛名心中一動,還沒有等說話,方正仿佛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只是說道︰“我們很看重你的功夫,決定把你培養成一個知名的打星,我這才親自來一次,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條件是什麼?”齊洛陽已經搶先問道,卻向哥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像雷鋒那樣的誠實,這人是從外邊走來的,多半還不知道比賽的結果。

    “月薪一萬,接戲後按集數算錢,當然還有其他的福利,如果你覺得同意的話,可以打個時間,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方正一板一眼的說道。

    “月薪一萬?”齊洛名身旁的兩個都是吸了中涼氣,對于每個月生活費幾百塊的學生而言,這無疑是個很大的誘惑。

    齊洛名卻是很冷靜的說道︰“我並沒有取得華南賽區的冠軍。”

    賈安幾乎想踢他一腳,別人都是想辦法遮丑,這位倒好,生怕這點缺點沒有人發現。

    “齊先生很誠實,這點我很欣賞,”方正笑了起來,“我們只是認為,打的好的不見得演的好,再說,再說我們雖然對林逸飛有興趣,他不見得想要加入我們。”

    齊洛名陡然顯出一陣激動,已經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我們找不到最好的,只能找你湊合一下,一張嬌艷冷傲的臉孔突然浮在他的眼前,讓他忍不住大聲說道︰“對不起,我已經有合約在身,多謝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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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zeushiuka見了帥哥而暈了,醒來不見現金27Ds幣.


第六十節 理由

    看著方正轉向離去的背影,齊洛名沉默了下來。

    “你這是搞的什麼事。”賈安嘆息道︰“那面沒譜,你這面又堅決的推掉,那不是兩頭都沒有撈到好處,你,唉。”

    所有的結論化做一聲嘆息,賈安其實想說的是,你腦袋是被驢踢迷糊了,還是進水糊涂了,總要落實一頭才行啊。

    齊洛名卻是冷冷的說道︰“老子打不過林逸飛,可是骨氣還是有的,無論如何,我都已經答應了趙夢恬,就算她反悔,我也是問心無愧的。”

    只是心中隱隱有了一絲失落,骨氣,真的這麼重要?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接听了兩句,掛了電話,齊洛名一掃頹唐,變的神采飛揚起來,“趙夢恬的天道影視剛才打電話,說讓我們去簽約。”

    “真的?”賈安和齊洛陽欣喜若狂。

    “當然是真的,好在我沒有去簽約,”齊洛名記得環宇的方正好像是向賽場方向走去,這麼說,他很有可能是去找林逸飛,他現在只是希望林逸飛能夠答應方正的聘請,因為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趙夢恬看自己的眼神很淡,她雖然一直觀看著二人的比賽,可是他知道,她的目光很多時候,都是落在林逸飛的身上。

    “林先生?”

    天隨人願,方正果真站在了林逸飛的面前,旁邊還有有些詫異地甦嫣然。

    二人約定。比武結束後,林逸飛陪甦嫣然在省會到處走走,作為辛苦一趟,或者算是表演的報酬。

    林逸飛有些感動,知道甦嫣然不想讓自己覺得欠好人情。也不想要什麼報酬,她很有性格,只有自己決定事情的時候,或許男女之間也有真正純真的友誼。就像八百年前,蕭大俠對待琬兒一樣?

    可是二人好不容易沖出了影迷的重圍,前面竟然又有伏兵,看他地這個樣子,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我是。”林逸飛走到一個僻靜點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很不習慣來來往往看他的眼神,崇拜中有一絲狂熱。

    他總是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影星喜歡這種被膜拜地感覺。後來他才慢慢知道,這就叫人氣,而人氣通常是和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要不怎麼有那麼多過氣的影星,時不時的翻出點花邊炒作一下。

    可是他偏偏對錢最沒有感覺。唯一可能有點感覺的是,他給自己定下了一些指標,百草制藥的一半利潤要投到百草慈善基金里面。

    “我是天道影視公司地,我叫方正。”那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林逸飛,如果齊洛名見到多半一個跟頭栽倒。

    他如果是天道影視公司的,那麼剛才地環宇又是怎麼回事?

    林逸飛卻顯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不過還是禮貌地伸手接過了名片,看了一眼,“你好。”

    回頭望了甦嫣然一眼,心中暗道,不會是找你的吧,你不是總是說有人請你灌制唱片。

    甦嫣然顯然看懂了他地心思,只是緩緩的搖頭。

    “我們的趙夢恬總導演,十分欣賞閣下非凡的武功,”方正開門見山的說道︰“正好她手頭準備了一部功夫片,希望閣下出演男一號,不知道你有興趣沒有。”

    方正說的躊躇滿志,相當的自信,剛才那段小插曲其實是對齊洛名的一個考驗,趙導演吩咐,如果齊洛名答應了去環宇,就安排他去環宇,國內的影視公司,大部分都和天道影視有著密切的聯系。

    趙夢恬說她這不是欺騙,而是只考察一下齊洛名的人心,看看他有沒有信心,一個人失敗不可怕,但是若連信心都失去,那就是徹底的失去了來天道影視的資格。

    結果齊洛名通過了審核,其實剛才齊洛名接的那個電話就是他打的,只不過齊洛名竟然沒有察覺,看著他們三個的興奮勁,方正覺得自己這次任務完成的很好。

    “趙夢恬?”林逸飛擰起了眉頭,印象中沒有這個名字,轉送向甦嫣然咨詢道︰“你听說過這個人?”

    他覺得天道影視應該是個很有名的公司,因為從方正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他完全是處于一種居高臨下的架勢,一般小公司的應該沒有這個氣質。

    “沒有。”甦嫣然搖搖頭,“我听說過一個天娛,不過才起步,規模不算太大。”

    方正差點背過氣去,為了完成任務,只好耐心的解釋道︰“天道娛樂公司在國內和國際都有深遠的影響,你說的那個天娛,給天道提鞋都不配。”

    只不過看著二人的表情,方正就已經知道,這是和對色盲講解什麼五彩繽紛的一樣的滑稽。

    “我沒興趣。”林逸飛緩緩搖搖頭,直接把名片還給了方正,“不過還是很感謝你的好意。”

    “什麼,你沒有興趣?”方正的眼珠子幾乎迸了出來,他千算萬算,卻從來沒有想到還有人能拒絕天道影視的約請。

    剛才那小子不過是個死跑龍套的角色,就已經樂的屁顛屁顛的,方正仔細一想,終于明白問題出現在哪里,這位肯定對天道影視一無所知,對趙導演一無所知的,還以為自己是誑他,這就像那個高僧請人喝茶一樣,換了幾次茶葉,都不符合那個的標準,那人一個勁的搖頭,後來才知道,不是茶葉不好,而是茶水太熱。

    “我想林先生多半不知道我們的福利待遇。”方正挽救說道,“其實我們天道影視在國內影視的待遇可以算是數一數二。我們旗下的藝人最棒的。”

    他說到這里有些窩囊,忍不住心中嘀咕,娘西皮,這不是問道于盲嗎,自己只要把等角的消息分布出去。來應征的明星還不是從這里排到火車站?

    自己低聲下氣的樣子,怎麼好像是在求他,只不過這是趙導演安排下來的任務,作為手下的,沒有問的理由,自己怎麼也看不出這小子有什麼演技,不就是華南賽區的冠軍嗎,最少中國今年就有五個,轉念一想,自己能夠看出來,那就是男版的趙夢恬了,還是先把任務辦完再說。

    看到林逸飛沒有說話,方正繼續說道︰“作為天道旗下的正式簽約演員。我們可以負責包裝宣傳,每個月的薪酬。接戲的分錢,年終分紅。廣告費用,都是比其他的影視要高出數倍,而且,”

    他突然停了下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卻又說不出來。

    林逸飛笑了,“我不需要這些。”

    方正愣在那里,吃吃問道︰“你說什麼?”

    “你說的一個是名,一個是利,”林逸飛突然嘆口氣,無論誰都能看出來,他地嘆氣是真心的,“第一,我好像已經有了,第二,其實這正是我厭惡想要擺脫地。”

    “啊?”方正上嘴唇一踫下嘴唇,只是說出了一個字來。

    “所以我很謝謝你的好意。”林逸飛笑著說道,“也謝謝那位趙夢恬導演的好意,但是我不覺得那適合我。”

    “哦?”方正一時間思維出現了短路,等到看到林逸飛和甦嫣然擦身而過的時候,這才忍不住大聲叫到︰“林先生,請等一等。”

    林逸飛轉過身來,有些不解的望著他,“還有什麼事?”

    “我想,你需要的條件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至于薪水方面,你最好看過了再說。”

    這種情景倒是很少出現,所以方正說的有點語無倫次。

    林逸飛看了他半響,終于明白自己剛才才是問道于盲,“方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對什麼薪酬的不滿,我只是想說的是,我去做一件事情,我最少覺得它有什麼意義,如果只是為了錢,或者為了出名,我不會去做。”

    這小子腦袋有問題吧,方正怔在那里,你小子不為了名,不為了利,難道是為了共產主義而奮斗?

    “難道這件事沒有什麼挽回的余地?”方正突然覺得其實好像嘴很笨,也從來沒有想到,說服一個人是這麼困難的事情,或者這就像富翁對待乞丐一樣,大多數乞丐對于施舍還是感恩戴德的,他這個富翁不需要什麼口水,只需要承受那份感恩的心理,突然出現一個不要施舍的乞丐,他這個富翁就有些難以理解的。

    “那你給我一個演什麼男一號的理由吧。”林逸飛終于笑了起來。

    “演戲還需要理由?”方正覺得真好笑,真TMD的好笑。

    “不需要嗎?”林逸飛苦笑搖頭,已經轉身離去。

    “需要嗎?”方正有如大話西游中的那個普你老母,喃喃自語的又說了一遍,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林逸飛已經消失不見。

    而遠方,齊洛名還沒有走,正在偷偷的向這個方向望著,看到自己的視線後,這才慌忙的扭過頭去,不知道為什麼,眼神中竟然有了一分失落,他多半是在想,林逸飛也拒絕了環宇。

    方正恢復了鎮靜,已經掏出手機,“小王吧?我靠,知道了,不是小王八,我沒有心情給你開玩笑,馬上給我查一下林逸飛這個人的詳細資料,注意,調查的時候,我們要知道,他到底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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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節 無緣大慈

    等到一張簡單的紙放到方正面前的時候,他終于發現,他要調查的人好像詩歌很復雜,或許簡單一點的講,林逸飛有著雙重人格,也就是常見的人格分裂癥狀。

    雖然科學都說每個正常人的身上都有24重性格,也就是二十四面人,但是像林逸飛表現得這麼特殊的,還是很少見。

    他可以默默無聞的大學兩年,也可以在幾個月中聲名鵲起。

    他可以苦追兩年女朋友無果,也可以被富豪的女兒青睞。

    他可以被流氓打得找不到北,也可以把包工頭打得哭爹喊娘。

    他可以窮得天天只吃幾碗牛肉面,一天的花費不會超過二十元,卻已經掌握了五六億的慈善基金……

    方正不是克格勃,不是FBI,也不是在國家機密部門的,但是他現在收集到的資料,可以能是民間收集的最為全面的資料,就連有人推測他是少林寺大痴和尚,或者是武當三清真人的關門弟子,他的資料都是寫得清清楚楚!

    只不過當方正看到他手頭有著一個藥廠,可以說是國內非常有潛力的公司,職位是百草慈善基金的首席執行官,可以說是國內運作最為透明的慈善基金的時候,他實在有些頭痛。

    他剛才查了一下百草慈善基金的網站,到現在為止,百草慈善基金已經資助了八百三十七例有困難的民眾,目前有三十六例正在申請,從申請到審批給出結果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四十八個小時,每個受到捐贈的民眾最少有十位以上網民可以證明是分毫不差,這十個網民卻絕對不會是那個人的親戚。

    網上已經掀起了一陣空前的聲援熱潮,無數的網民已經熱心的加入進來,負責監督策劃工作。方正這才發現,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熱心的民眾,還有那麼多需要被幫助的人群。

    小到幾百元的窮困學子的每月生活費,大到幾十萬的手術費用,這些都是老百姓最為關心的事情,百草慈善基金統統能夠申請,可是到現在為止,百草慈善基金已經花了近千萬以上。而現在百草慈善基金的資產總額非但沒有少。反到變成了六億一千萬。

    雖然六億的基金,在于天道影視來看,或許也就是一套引進最高昂的設備的價錢,可是方正知道,這個基金的影響,已經絕非六億那麼簡單!

    百草慈善基金已經成為了一個指向標,提及到它,人們才知道。原來世上還真的有無私脈脈的溫情,或者說是一種遠方的陌生人的關愛。

    他知道,這後面肯定有一個最為精明的資產團隊在運作,而這種團隊正是每個企業夢寐以求的人才,不惜萬金相求,可是這種團隊竟然也為這個基金做著義工。

    百草慈善基金的薪酬表不像一些知名的企業,遮遮掩掩,員工相互之間的薪水問一句都不行,年終獎的時候。拿個牛皮帶一封,由老板分到你手中了事,或者直接劃入銀行帳戶,電郵你個工資條完結,它所有的員工的薪酬也清楚的列在了網站上面。

    上面最高人的工資是個打掃衛生的大娘,八百塊!

    最少有一半以上人的工資數目是個零。

    沒有福利,沒有年終獎,沒有季度獎,沒有分紅,可以說什麼都沒有。林逸飛也是一樣!

    看到這里的時候,方正終于明白自己錯誤得很厲害,這樣的一個人,你去和他談什麼你可以掙多少錢,那豈不是緣木求魚?

    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方正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和林逸飛是完全的兩種人,或許應該說的是,他們是完全生活在兩個精神世界的人,他們追求的不同,他就實在難以想象,這麼有錢的一個人,怎麼會去天天吃一碗牛肉面,而且津津有味!

    身旁的電話響了起來,方正拿起了電話,臉上有些茫然,卻只是低聲說道︰“好,我馬上來。”

    他起身經過了奢華的辦公區,來到了一間看起來只有兩色裝飾的房間前,那里只有黑和白。

    禮貌的敲了下門,“進來。”里面傳來趙夢恬慵懶又帶有一絲興奮的聲音。

    方正整整衣冠,推門走了進去,看著趙夢恬竟然也盯著一台電腦,好象饒有興趣的看著什麼,看到方正走進來,揮揮手道︰“坐。”

    方正緩緩的坐了下來,他知道,著趙導演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半晌過後,趙夢恬的目光終于移到了方正的身上,“事情怎麼樣?”

    “他不同意。”方正沒有嘆氣,只是實話實說,天道不需要解釋。

    “哦?”趙夢恬並沒有任何吃驚的樣子,“然後你就開始調查他?”

    “是。”方正沉聲道。

    “結果?”趙夢恬往後一靠,舒服的坐在那張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上,卻是抬頭望著屋頂,若有所思。

    “結果是他好象沒有任何弱點。”方正笑容有些發苦,“他好象什麼都沒有,卻有好象已經擁有了所有的一切。”

    “心底無私天地寬。”趙夢恬喃喃的說了一句。

    方正沒有听得清楚,本來想問他說什麼,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愣在那里,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他這種人,要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就算是大慈大悲之人,”趙夢恬低聲說道,眼中光芒閃動,“記得我前一段時間看過一句佛家箴言,‘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或許他就已經做到了這點,也或許,他並不知道這句話,卻已經不知不覺的做到。”

    方正苦笑道︰“那他為什麼不出家當和尚。”

    其實他內心卻想說,或許這人野心勃勃。這些不過說做作,可能是想撈取點政治資本吧?

    “佛法有小乘大乘之分,”趙夢恬淡淡道︰“小乘重自度,大乘重度他,小乘聖者,縱然得到,在我看來,也不及初發善心的大乘行者,拔一毛而利天下吾不為也的作風,永遠不能成佛。自己未度,先能度人,這才算是真正的菩薩發心,若是隱世無爭,那只不過算是自了漢罷了。”

    “沒有看出來,趙導對于佛學了解得還很透徹。”方正心中卻在想,什麼是自了漢,難道是揮刀一割,學習東方不敗嗎?

    “其實在我看來,我也不過是個自了漢。”趙夢恬淡淡的嘆息一聲,“林逸飛這種人,我真的沒見過,他是個異數,你出去找他的時候,我已經忍不住的想看一下他的資料,結果發現,你按照常規的方法。找他來演戲,那時絕對不會成功。”

    方正只能苦笑,暗想既然這樣,你還是讓我去踫釘子,那不是讓我出丑。

    “這麼說,他就算是什麼無緣大慈,可是和我們好象也沒有任何關系?”方正嘆息道︰“這種人,娛樂圈的名利是打動不了他的。”

    “你說的大錯特錯。”趙夢恬嘴角浮起一死微笑,“任何人都是有缺點,或者可以說是弱點。就算佛祖也不例外,談判就如打仗,你找出對方的弱點,滿足對方的需求,很少有不成功的道理。”

    “你是說他的慈?”方正目光一亮。

    趙夢恬已經站了起來,披上一件雪白的風衣,卻只能襯托出身軀的窈窕,方正暗自想到,趙導自己也是一出戲,無論穿什麼,都覺得好看。

    “據我所知,他的客房是明天中午退回去,”趙夢恬已經向門外走去,“這麼說他今晚還在,方正,和我一塊去找他。”

    “趙導,今天好象比較晚了。”方正提醒一句,“要不明天早上再去?”

    “晚?”趙夢恬啞然失笑,“听說他身邊有美女做伴,那個彈古琴的,我想現在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應該只嫌太早才對。”

    方正嚇了一跳,心中暗道,這個趙導,倒是什麼都敢說的,只不過看林逸飛和那女孩子的樣子,應該只算是朋友,還說不上情侶,他在歡場,影視圈中看到了多少所謂的金童玉女,所謂的天生一對,也看穿了虛假的郎情妾意,奸夫淫婦,他其實已經不相信,這個圈子,還會有感情。

    感情是什麼,感情無非是這個圈子中交易的籌碼而已,雖然天道向來潔身自好,可是天道的用意又有誰能揣摩?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女朋友絕對不會找這個圈子的人物,雖然找他推薦的女人,漂亮的,被驚為天人的大把大把。

    可是趙導至今沒有看到她有男朋友,她是不是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念頭?

    XXX

    “逸飛,天道影視原來很有名呀。”甦嫣然一進屋說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這次百家會賺的缽滿盆滿的,所以也破例大方了一回,每個參賽選手,都有主辦方提供食宿,甦嫣然屬于主辦方特約的嘉賓,所以享受了參賽選手一樣的待遇,甚至更好一些。

    畢竟到了那里,美女受到的照顧還是多一些的。

    她進來的時候,林逸飛正在放下電話,神色有些異樣,甦嫣然見狀打趣道︰“是不是又給冰兒打電話,你放心,她知道我在這里,也不會有想法的,你不要忘記,她讓你照顧我的。”

    林逸飛搖搖頭,“剛才是個朋友打的電話,我讓他幫我查點事情。”

    “什麼事情?”甦嫣然有些好奇,“是不是關于你公司如何上市的事情,我看你現在幾乎掉進了錢眼,就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推掉天道影視的聘請。”

    “不是我公司的事情,是藤村川山死了。”林逸飛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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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節 反間

    藤村川山死了?甦嫣然听到這里,愣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逸飛,藤村川山是誰,你的日本朋友?”

    林逸飛這才想起來,甦嫣然應該說並不認識這個人,“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最近來到了浙清,算是一個浙清的學生把,也是浙清影風會館的人。”

    甦嫣然有些皺眉,卻不解的問到︰“他和你有什麼關系,你為什麼會關心他的死訊?”

    雖然死了一個日本學生,應該算是一件大事,但是畢竟和學生們沒有瓜葛,關心的應該是那些警員,或者是江源市的政府官員,而不應是林逸飛。

    “沒什麼,”林逸飛笑著搖頭,“朋友打電話過來,順便提及了一句,你有什麼事情嗎?”

    他已經決定不向甦嫣然解釋這件事情,這里面的關系微妙,也沒有必要向甦嫣然解釋什麼,上次他們遇險,他直覺認為顏飛花不是幕後,他故意留下了藤村川山,不過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推斷。

    他這里只做了個旁觀者,起個通風報信的作用,巧妙的讓顏飛花知道了這件事情,在他看來,如果顏飛花是幕後,藤村川山不會死,如果顏飛花不是幕後,她一定會殺了真正的的主使,用來向蕭別離證明一件事情,她對蕭別離並沒有什麼惡意。

    顏飛花可以蔑視天下蒼生,她卻不能不重視蕭別離!

    這其中的關系很復雜,卻也很簡單。

    可是他沒有想到藤村川山突然暴斃,而且听說死的很慘,藤村川山沒有發動上次意外的實力和魄力,這就只能有另外一種解釋,幕後另有其人,而且已經知道顏飛花已經發動,沒有人能在顏飛花的逼問下不說真話,如果藤村川山回到日本,也就是一切真相大白。顏飛花如果要和一個人作對,那個人很難抗得住!

    所以幕後不但知道了顏飛花的舉動,而且先下手除掉了藤村川山,而渡邊正野卻是下落不明,這條線索已經斷絕,很難再查出什麼。

    林逸飛心中嘆口氣,殺個日本人沒有什麼,只不過下手之人顯然也考慮了很多,這人的目的自己已經猜到為什麼。完顏飛花呢,或許她也馬上會知道的,完顏飛花如果知道幕後是為了什麼,她會有什麼舉動?

    只不過可惜了藤村川山,他自以為什麼都知道,其實他是這里面最糊涂的一個。

    但是最可憐的卻是浙清的校方,因為他們又要為一場無頭公案奔波解釋。

    “沒有事情不能找你這大忙人了?”甦嫣然笑了起來。打斷了林逸飛的沉思,“逸飛,我听說天道影視,就算打掃衛生的都比你們公司的高十倍。”

    “那不要八千?”林逸飛有些愕然,浪費的多了,沒有看到這麼浪費的。

    只不過如果齊洛名听到這里。估計會一頭暈倒,因為天道給他的每個月的薪水也不過才是一萬。

    “是呀,”甦嫣然認真地點點頭,“我在網上查到的。”

    “網上?”林逸飛看了她一眼,嘴角帶有一絲笑意,“要說網絡,我覺得,我好象還比你精通的。”

    甦嫣然臉上一紅,竟然沒有反駁什麼。

    二人沉默半晌。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林逸飛看了甦嫣然一眼。低聲到︰“你猜是誰?”

    “我怎麼猜的到?”甦嫣然愕然,“你的朋友?”

    林逸飛搖搖頭。“我猜是方正,不過是兩個人,另外的是個女的。”

    “你怎麼知道?”甦嫣然更是詫異,卻已經舉步向門口走去,打開房門,看到當先那個正是白天見到地那個方正,不由暗自佩服,不知道林逸飛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不過一看方正的態度,甦嫣然也能判斷出,那個女子不同凡響!

    “這位是甦嫣然小姐嗎?”方正倒是態度友善,“我們上午見過一面的。”

    看到甦嫣然呆在林逸飛的房間,他心中只能說一句,趙導演真是神機妙算!

    “你是天道影視的方正?”甦嫣然只好說到︰“請進來坐。”

    瞄了一眼旁邊地女子,心中一震,只是想到,這女子倒讓人有種驚艷的感覺,難道真的是她?只不過她並沒有詢問,她當然知道,如果這也算是一場戲的話,主角一定不是自己!

    趙夢恬卻是徑直的走到林逸飛的面前,伸出了右手,“林先生,你好,我是趙夢恬,天道影視的總導演,兼總裁。”

    她介紹地很奇怪,無論如何說,總裁顯然都要比總導演的職位高很多,很多人也喜歡先把最重要地頭餃放在前頭顯示自己的地位,把其它地頭餃放在後面,彰顯自己的全能,趙夢恬這麼介紹,倒讓人覺得,她對總導演地看重顯然是超過總裁的。

    林逸飛只是站了起來,“你好,請坐。”

    他卻已經听出了另外一層味道,導演有的時候只是負責影片,但是總裁卻能處理公司的全權事務,她這麼說的意思,顯然不是炫耀,而是向林逸飛暗示,她不止是要談談男一號的問題。

    四人都坐了下來,甦嫣然卻是出了房間,不一會端進來四杯水,“沒有什麼準備,喝杯水把。”

    “謝謝,”趙夢恬起身接過一杯水,再次坐了下來。

    甦嫣然卻有些嘆息,文明人就是文明人,一舉一動都是透漏著對人起碼的尊重,只是從這一個小節就可以看出來,趙夢恬傲艷只不過是個表面,或許說,她雖然是個女子,骨子里面卻是把中國自古以來的‘內用黃老,外示儒術’的學說發揮的淋灕盡致。

    這些當然都是她在網上看資料所得,甦嫣然認為,如果有時間,自己一定要支持一下正版,親自去電影院欣賞一下趙夢恬制作的大片。

    四人有了片刻的冷場。趙夢恬已經開門見山的說道︰“林先生,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很欣賞你的武功,五大賽區地重點人物,我已經逐一的進行了觀察,我覺得,除非你不參加總決賽,不然你沒有理由不得到冠軍。”

    林逸飛並沒有像其他人表現的一樣。說什麼,你過獎了,強中更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而只是笑笑,“趙導是過來說廢話的嗎?”

    方正心中暗道,好小子。本來以為你謙遜,沒有想起來,你狂的沒邊,如果總決賽你被人斬在馬下,我看你如何自圓其說,低調。做人要低調才好!

    趙夢恬一笑,“我最近正在籌劃一部功夫片,我只是想把中華武術的精奧,東方的神秘,真實的展現在外國友人的面前,我沒有必要把一個人吊著鋼絲飛來飛去,用我們也不可能達到地動作。來炫耀所謂的民族自豪感,可是我覺得中國人五千年的傳承。戰亂連連,最終還能有閣下的這樣身手。無疑是中華武術的幸事。”

    她微微的頓了一下,這才鄭重的說道︰“我雖然不會武術。但是我知道,武學綿遠流長,在長期地歷史演進中,應該說是深受中國古代哲學,兵法,醫學,以及美學等方面的影響,武術,絕非一種孤立的形體動作,別的方面我不想多說,只是從美學的角度來講,我就認為林先生已經達到了一種常人難及的境界。”

    不要說甦嫣然,就算是方正,都有些听的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趙導演是個天才,可是卻沒有想她神侃的本事這麼厲害,可是和林逸飛說這些,那有什麼作用?

    趙夢恬直視著林逸飛的雙眼,一霎不霎,林逸飛竟然也是望著她,並沒有流露出什麼不耐,這讓她從林逸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還是在听,“至于實戰的方面,這不用我談,因為你的成績已經證明,這絕對不是華而不實,而是一種最為實用的格斗技巧,你地動作很自然,很舒展,就像太極拳要求的‘以意導氣’,形意拳中講究地‘內三合、外三合’,我覺得你完全的做到了武學眼到手到,形斷意連,或許更夸張地一點來說,那就是所謂的天人合一。”

    林逸飛沒有慚愧,也沒有自滿,只是神色一動,喃喃念道︰“好一個天人合一!”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趙夢恬仍在侃侃而談,神色飛揚,就算甦嫣然看到,都不由地深受感染,頭一回覺得武學中還有這麼多的門道,而不是簡單的使氣斗狠,飽以老拳。

    “武學和天道一樣,都是講究順其自然,但是中華民族素有禮儀之邦的稱謂,所以千百年的倫理思想也算是中華武學的一種主要特色,對于一個武林高手,尚武和崇德兩個方面缺一不可,但是如今武俠武俠,人們注重的往往只有武,而缺乏俠義色彩,中華浩浩歷史長河中,關羽,岳飛,戚繼光等武術的民族英雄,也可以說是優秀的武術家,他們沖鋒陷陣,萬人之中取敵首級,有如探囊取物,沒有深厚的武學功底,如何能達到這點,但是能讓人們千古傳誦的只是他們的德行,讓影視注重的卻不過吸引人眼球的打打殺殺,這無疑是一種很嚴重的錯位,也絕對不利于中華武術的更好傳承,所以就算為了中華武術的發揚光大,我也想請林先生幫我!”

    趙夢恬一氣說了這多,這才停了下來,抿口水,靜待林逸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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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zeushiuka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第六十三節 臥底

    先生幫我,這句話經趙夢恬一說出來,雖然沒有劉玄德看到諸葛孔明時候緊握雙手,雙淚垂懸,卻無疑也很有劉備的三顧茅廬的那種誠意。

    方正暗想,這種以德服人的姿態如果推到幾十年前,那倒很有可能有人答應,因為那時的人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的,可是你現在就是一句什麼為了振興中華武術的大口號說出來,腦袋進水的才會答應。

    現在是什麼年代,市場經濟呀,一切都是向錢看的,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口號,而為之奮斗的,這種人不是痴的就是癲的。

    讓他大跌眼楮的是,林飛逸竟然好象真的猶如諸葛亮一樣,被什麼漢室的振興所打動,“那我怎麼幫你,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沒有問題,”趙夢恬沒有絲毫的意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你只要負責出演,演出你對劇本的理解,真實的感覺就行,至于這部片子的全部收入,我會把其中的百分之五十,捐贈給百草慈善基金。”

    她說得很平淡,很自然,不但方正變了臉色,就算林飛逸都是悚然動容,他突然發現這個趙夢恬的成功絕非偶然,就是這種大手筆,又有那個導演能夠做出?

    其實導演一般情況下也是個打工的,或許只有投資房才有權這麼說。只不過趙夢恬是身兼兩者,這才會有這個能力,她說出總裁的頭餃,意思多半是為此。

    “好,我同意。”林飛逸終于答道。听說這個趙夢恬一部片子的收入都是用億來計算,這個買賣實在很劃得來。

    其實他倒沒有要求那麼高,只不過想讓她在片子中幫百草制藥掛個名。百草制藥和這種明星企業掛靠,那無疑對以後的發展,和國際化接軌很有好處。

    百草制藥的收入有一半要投入到百草慈善基金里面。雖然趙夢恬給的條件,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區別。但是無疑眼下更為優厚!

    “那好,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先生有空,”趙夢恬已經站了起來。她伸手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林飛逸,“你可以隨時打我的電話。劇本的完善還要半個月左右,到時候我會第一時間交到林先生的手上,至于合同,以及附加條件,就請林先生和方正進行交涉。”

    “趙導的工作室在京城?”林飛逸看了一眼名片。

    “可以這麼說,我以前一直在海外,是最近才來到京城的,”趙夢恬猶豫了一下。

    “百家會的決賽在年後,也在京城,”林飛逸緩緩道︰“我年後要去京城參加比賽,不如一切事宜年後再去面談如何?”

    “也好,那就一言為定。”趙夢恬再次站了起來,這才望了甦嫣然一眼,“這位就是甦嫣然甦小姐吧?”

    “我听了你的那曲金戈鐵馬,很有氣勢,”趙夢恬笑道︰“都說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林先生和甦小姐一擅武學,一擅古樂,珠聯壁合,實在算是天下無雙。”

    甦嫣然驀然紅了臉,听趙夢恬這麼說,好象另有深意,偏偏無法解釋,念頭一轉,已經笑道︰“趙導恐怕還不知道,逸飛的女朋友百里冰有多漂亮,和逸飛才算是真正的郎才女貌,珠聯壁合呢。”

    她這話的含義實在豐富,一來解釋自己和林飛逸是普通關系,解釋得又不太露骨,二來也是在說,人家有女朋友,你吃醋也吃別人的吧。

    其實憑借女人的敏感,她知道,趙夢恬顯然對林飛逸有好感,而這種好感,恰恰就是產生感情的前提!

    她其實對林飛逸也有很大的好感,以前依托在他的深沉,後來有點萬琬兒對于蕭大俠的歉意,可是她現在她不再想那麼多,她決定幫助林飛逸去實現一個願望,盡管很多人看來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趙夢恬一笑,不知道听出什麼沒有,伸手和林飛逸一握,“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林先生,我們京城見。”

    禮貌的向甦嫣然笑笑,趙夢恬轉身出門,甦嫣然坐了一會,覺得有些不太自然,“逸飛,我也回去休息了,今天讓你陪我逛了一天,辛苦了。”

    林飛逸笑著搖搖頭,“明天我送你回去,現在學生都已經放假,還不放你和家人團聚,估計你爸媽知道,會拿刀砍我的。”

    甦嫣然听到這里,皺了下眉頭。

    “開玩笑的。”林飛逸看到甦嫣然的表情,有點後悔玩笑開得有些過頭,不知道為什麼,在甦嫣然面前他少了幾分拘謹,對于她,他有一種面對阿水的感覺

    “不是這樣,你誤解了,”甦嫣然嘆了一口氣,“別人過年喜歡回家,我,不說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見,”

    看到甦嫣然帶上了房門,林飛逸微微蹙起眉頭,難道甦嫣然和父母的關系相處得不是很好?

    只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他關上房門,熄燈上床,盤膝坐下,這些日子來,他一天休息不過是三四個小時,大部分都是在打氣練功,武功到了他這種境界,招式已經不算重要,功力深厚一分,對敵的把握就大上一分,現在雖然還是不如自己全盛時期,可是如果對戰顏飛花,他倒覺得不見得必敗無疑!

    才拿出手機,準備關掉,偏偏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林飛逸皺了下眉頭,看了下電話號碼,有些吃驚,馬上按了接听,听了一句,有些詫異的說到︰“你說顏飛花已經離開日本?她的目的還是中國?”

    那面說的聲音很低,林飛逸卻是听得擰起了眉頭,半晌才道︰“你為什麼還要在那里,古董走私的案子章龍州已經說結案,你待在那里還有什麼意義?”

    又停了半晌,林飛逸這才嘆口氣道︰“你好自為之,不過我只奉勸你,千萬不要低估顏飛花的實力,也永遠不要和她動手,還有哪個百地中岡,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城府很深,顏飛花可以把他放在身邊,就是說明他很有本事,你要與虎謀皮,首先小心被他吃下去。”

    那面好象沉寂了很久,半晌又說了什麼,林飛逸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多勸,“要過年了,中國人最重視的團圓,你難道不回家一趟?”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飛逸緩緩道︰“我年後要去京城,可能會見方雨桐,你需要我幫忙說些什麼嗎?”

    又過了半晌,林飛逸這才說道︰“宇申,我想方雨桐也是很關心你的,什麼事情,急不來的,顏飛花三年多的根基,比別人一輩子還要牢固,絕對不是你能輕易撼動的,再說你也說過,她這幾個月沒有什麼舉動,你沒有必要和她較真,有的時候,你會知道,章龍州裝作糊涂一些,努力結案,很多時候還是很明智的事情。”

    那面好象不再說些什麼,林飛逸望了手機半晌,神色有些異樣,他的觀點和吳宇申還是有些不一樣,吳宇申認為他要將每一個罪犯繩之以法,而林飛逸卻覺得,顏飛花是不是罪犯,都有待商究。

    吳宇申已經掛了手機,結束了這次通話,他和吳宇申通話的時間,這次要算比較長的,自己說得也最多,可是還是一點作用也沒有,有的時候,吳宇申甚至只說幾句話就掛掉,可是林飛逸知道他的孤單。

    他很執著的追尋事情的真相,他一直是一個人在作戰!

    所以他打電話給自己,或許只是覺得,在這世上,還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做什麼,或許他認為,如果世上還能有一個人理解他的舉動,那人無疑就是林飛逸!

    難得糊涂說起來簡單,卻又有多少人執意無悔,林飛逸現在只是為吳宇申擔心,上次醫院一別,他以為吳宇申會去西藏看看那里蔚藍純淨的天,會去天山看看那里潔白無暇的雪蓮,他甚至以為他會去法國,看看那里的斜塔什麼時候會真正的頂不住地球的引力,就像很多無奈的事情,發生的不可避免,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最終是去了哪個島國。

    而且一去,幾乎長達半年之久!

    哪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顏飛花這個人物。

    顏飛花為人高傲,做事低調,有如伊賀流一樣的低調,伊賀流仿佛只不過是個很不起眼的幫會組織,可是吳宇申到了那里,才發現,伊賀流的勢力有多大!

    很少有人提及伊賀流,卻沒有哪個組織再敢對伊賀流叫板,和伊賀流叫板的組織一律被顏飛花斬盡殺絕!

    每個入了不同組織的會員,第一條守則就是,絕對不能和伊賀流起任何沖突。

    當年伊賀流由一外姓人擔任宗主的時候,伊賀流哀鴻遍野,傷情一片,沒有人不認為,伊賀流最終會成為歷史,可是三年過後,所有伊賀流的會員都有了無比的驕傲,因為他們擁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宗主,呼畢勒罕!

    而吳宇申到了那里,才終于明白,丁老大在這次文物失竊事件中,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汪人遠、汪子豪也是不過如此,丁老大七兄弟中死的死,傷的傷,收押的收押,從LTF唯一留下的活口商戰口中得知,汪人遠身後的買家好象也是一個日本人,他的名字叫做百地中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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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節 雁南飛

    很多事情錯綜復雜,並非你明白前因後果就能處理好的,這里面實在夾雜著太多的不可知因素,比如說共產主義大家都知道,馬克思的預言很少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但是要說實現,卻還是任重道遠,絕非一蹴可及。

    當時的吳宇申和章龍州無疑就是那種處境,雖然很多事情在他們眼中,已經算是一目了然,汪人遠勾結日本人,做一些倒賣古董的買賣,但是他是個老狐狸,百地中岡更是奸狡,若說抓捕百地中岡的確鑿證據,那是一個也無。

    而在這個案子里面,顏飛花無疑是最大的主使!

    從哪個時候,林逸飛就知道百地中岡不是個簡單人物,他那時已經嗅出了危機,當時七日網站派江海濤暗殺他的時候,他得到阿水的預警,這其實讓他很不解,也覺得事情太過巧合。

    他堅信,巧合中不是有什麼冥冥天意,而是幕後有人刻意安排。

    當然他對阿水的信任還是和吳宇申對他一樣,有的時候,朋友就是這樣,只有在生死關鍵,你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還能支持你的就是朋友,阿水就是如此,林逸飛就判斷,阿水也可能受到了別人的利用而卻茫然不知!

    事後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測,林逸飛卻一直沒有對阿水再提及此事,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

    他借此消失幾天的時候正好又接到吳宇申的預警,吳宇申那時是給他第一個電話,听說他在日本,林逸飛有些吃驚,那時吳宇申已經開始調查伊賀流以及顏飛花的事情,而且得到確切消息,顏飛花已經到了中國。而且目的地就是江源市!

    吳宇申調查到這里的時候,當然不知道顏飛花的底細,也不是認為顏飛花是過去找林逸飛的麻煩,就像他也不知道林逸飛的底細一樣,可是他信任林逸飛,已經當他是最好的朋友,他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

    他只不過想借助林逸飛之口和章龍州說說,文物走私的事情好象遠沒有當初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林逸飛听到了顏飛花的事情卻有些錯愕,他當然知道以一己之力殺掉百來個忍者,那已經不是一般的武功。那種單刀仗劍,任意殺戮的時候,只存在一種解釋,那就是顏飛花武功已經比起那些忍者,高出不止五六個檔次。所以他對這個人物突然產生了興趣。

    等到吳宇申把顏飛花的照片傳真給他的時候,他當時的震驚駭然可想而知,在這之前,他對所有的事情只是警覺,當他看到顏飛花的畫像的時候,所有發生的一切已經昭然若揭,雖然他感覺那麼不可理解!

    之後的事情他準備得小心翼翼,就算對于吳宇申,他也只是說,顏飛花這人你最好不要得罪,也沒有必要得罪。他當時覺得,這一切無法解釋,解釋了吳宇申也是無法明了。

    他不想因為自己牽累了一批無辜的人,包括林逸飛的父母和朋友,所以他決心自己去面對,越早解決越好,就算他為此殞命也是在所不惜!

    他拿出那副畫的時候,已經是一種暗示,已經是和顏飛花在八百年後的第一次交鋒。

    可是以後的事情可以說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顏飛花突然放棄了所有對于蕭別離的追蹤,只是告訴林逸飛,她不過想要再看看蕭別離。

    她為什麼想見蕭別離,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同病相憐?還是就像雁南飛一樣,無論如何,那是一種習性,很難更改!

    林逸飛卻已經從她的表情口氣中知道,她好象真的沒有什麼惡意,八百年前的恩怨,如今還能剩下什麼,他們唯一的恩怨就是疆場上的對決,只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心目中的一個信仰,可是如今信仰都不存在了,他們好象也沒有理由再打下去。

    後來顏飛花走之前,明顯地安排了一出戲,把文物走私案做了個了結,也讓章龍州有理由,有台階下,章龍州頂不住上面的壓力,只能匆匆結案,可是林逸飛不敢就這麼算的,你把自己的命運讓別人來決定,無疑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但是不止他有這個念頭,吳宇申顯然也沒有意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也不想就這麼算的。

    走私案件讓不相關的兩個黑幫頂缸,雖然他們也是罪有應得,可是最大的幕後還是顏飛花,吳宇申抱著這個念頭留在日本,一直到了現在,他顯然不知道自己堅持的結果是什麼,可是他還在堅持!

    林逸飛放下手機的時候,有些情緒不寧,所有關于顏飛花的消息,都是吳宇申為他打听過來,他決定自己似乎應該為他做些什麼,吳宇申雖然很執著可是林逸飛卻知道,他顯然也是有個信仰,這就和當年自己抗金一樣,可是吳宇申絕對不會是顏飛花的對手。

    顏飛花再次來到江源,是為了什麼?難道她已經猜到有人開始和她作對?

    林逸飛搖搖頭,他們想怎麼斗就怎麼斗,他知道,顏飛花銅牆鐵壁般的統治已經出現了些須的裂痕,雖然很細微,但是任由發展下去,就可能難以彌補,就算是像顏飛花這樣的強者,也要施展雷霆手段,務求一擊得手,不然結局如何,別人很難預料。

    一夜無眠,林逸飛和甦嫣然趕回到江源市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這個時候浙清的學子打包回家的已經很多,不回家的,有的是因為情侶原因,有的是因為經濟原因,當然還真有的是準備利用寒假時間,好好的充充電的。

    平日有些喧囂嘈雜的校園變得冷清起來,二人才來到校門口,阿水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了過來,“小飛,恭喜你得到華南賽區的總冠軍。”

    “你還沒有回家嗎?”林逸飛有些詫異,“快過小年了。”

    大牛和他都是江源市土生土長的,林逸飛現在雖然是冒牌貨,但是肯定也要留在這里過年,只有阿水家在京城,每次放假都會回去一趟。

    “我有點事情。”望著甦嫣然看著自己的眼神,阿水有些不自在,“嫣然呢,你家在那里?過年不回去嗎?”

    “北京呀,”甦嫣然笑了起來,“好象和你一路的。”

    阿水目光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現在車票好象很難買的。”甦嫣然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坐飛機的。”

    “我去搞定,”阿水笑了起來,“這方面你不用擔心,你要什麼時候的火車票,我正覺得路上一個人,比較無趣呢。”

    “年前就行。”甦嫣然猶豫一下,“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阿水本來抱著試試的念頭,看到甦嫣然沒有拒絕,不免大喜過望,看到林逸飛隱有微笑,臉上一紅,“小飛,听說這次分賽區的冠軍也有錢拿的,好象還不少。”

    “三千塊。”林逸飛笑笑,“你放心,先去買票吧,請吃飯,那要等到大牛才好,大牛呢?”

    “他先走了。”阿水答道。

    “他走到那里?”林逸飛有些不解,“他不是家在這里的嗎?過年了,他還要出去?”

    “他去一趟女朋友的家里,”阿水笑道︰“其實大牛他媽不同意的,因為翠花家是農村的,他媽一直認為,大牛可以找一個更好的城市人。”

    “大牛怎麼說?”林逸飛‘哦’了一聲,並沒有什麼太多的驚詫,門當戶對一直都是很多人的擇偶標準,古代這樣,現在也是基本如此。

    “大牛和父母吵了一架,說什麼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就像韓劇一樣。”阿水嘴角淡淡的笑。

    “那伯母後來怎麼樣了?”甦嫣然本來一直默默的听著,突然問了一句,只是聲音有些異樣,林逸飛斜睨了她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奇怪。

    阿水卻還在陶醉在自己能和甦嫣然一路的幸福中,又有一些為現代還有那麼老頑固有些悲哀,並沒有發現甦嫣然的異樣,“伯母還能怎麼樣,他就那麼一個兒子,想的一切還是為大牛好的,雖然不同意,不過後來大牛以離家出走為要挾,伯母還是妥協了,給他一些錢,讓他不要在翠花家呆太久,年後早點回來。”

    “這管用嗎?”甦嫣然有些詫異,“這種橋段還有人用?”

    阿水笑了起來,“越老的橋段,越有人用,因為那樣,才是大多數人知道和能接受的。”

    “如果伯母不接受呢?”甦嫣然又問了一句,“大牛真的會出走,或者不認這個媽?”

    阿水這才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大牛要是知道你這麼關心他,一定很感動的。”

    甦嫣然有些強笑道︰“我在浙清就你們這幾個朋友,不關心你們有些說不過去的。”

    “我想這個多半是翠花的主意,”阿水搖頭道︰“依照大牛的性格,他不會做出這種乖張叛逆的事情,伯母疼愛大牛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正常來講,他們這步棋走出來,就已經預見到,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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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節 動機

    三人邊談邊走,林逸飛只是跟在最後,不一會的功夫,甦嫣然扭頭一望,“林逸飛呢?”

    阿水一愣,“我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只是他雖然不知道,卻明白林逸飛的意思,心中有些感激,只不過他雖然成天在電腦前面坐著,卻有著飛行員的眼力,只是一掃,已經看到林逸飛遠遠的,正在和一個女的說話,向那面指了指,“小飛有事情。”

    不過心中多少有點奇怪,那個女的他倒是認識,就是大清早沖到他們男生公寓的警員0721,譚佳佳!

    林逸飛看到譚佳佳的時候,微微有些錯愕,“你今天沒有什麼任務?”

    “有,”譚佳佳望著林逸飛,突然說了一句,“你好像瘦了不少,是不是開公司太忙的緣故?”

    林逸飛愣在那里,半晌才道︰“你的任務不是調查我的體重吧?”

    譚佳佳笑了起來,“當然不是,浩峰昨天沒有告訴你,說藤村川山死了?”

    林逸飛點點頭,“听說藤村川山死的很慘,渡邊正野失蹤,這次涉及的還是外國人,看來你們又要有麻煩了。”

    “也不算太麻煩。”譚佳佳搖搖頭,“根據現場的勘察可以得出十分肯定的結論,殺死藤村川山的就是渡邊正野,我們現在已經開始通緝他,同時和他國家的領事館進行聯系,只是很奇怪的一點是,這次他們的領事館沒有像以往那樣囂張,借機生事。而是說希望我們能將罪犯繩之以法,當然能引渡過去最好。”

    譚佳佳其實很有些奇怪,那個島國洞還要生事地,這次突然鬧出個這麼大的事情,竟然講求什麼公事公辦。實在有點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

    林逸飛卻是大略的清楚點始末,本來古正雄,井田次郎的死也算一件大事,但是現在還不是波瀾不起。

    只不過听說殺了藤村川山地就是渡邊正野,林逸飛多少還是有點吃驚,“他為什麼要殺死藤村川山?”

    “誰知道,”譚佳佳倒覺得正常,“狗咬狗唄。”

    林逸飛擰起了眉頭,卻沒有譚佳佳想的那麼簡單,听吳宇申的意思,顏飛花是昨晚,或者今天左右到的江源市,會不會是她殺的?

    只不過顏飛花出手,沒有道理跑了一個人的,渡邊正野和藤村川山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有什麼理由讓他殺了同伙,獨自逃竄?

    “你確信是渡邊正野殺的。”林逸飛有些奇怪。

    “你不信我們?”譚佳佳笑道︰“我們雖然對他們這些人不算感冒,但是還是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抗戰地時候,我們八路軍還優待日本地俘虜,以德服人的,現在大環境下,我們的方針還是不會變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麼?”林逸飛也笑了起來,“好了,我知道你們執法嚴明,不會徇私枉法的。”

    “動機,”譚佳佳怔了一下,“沒有人能想出來,我們正在調查,可是從調查的結果顯示,他們二人關系很好,藤村川山是渡邊正野從日本請過來地,就是上次還參加了浙清的百家會選拔賽,也就是和你交過手,後來雖然輸了,但是一直留在浙清,而且最近根據影風會館的反應,他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譚佳佳臉色微紅,好像想到了什麼。

    突然又是神色一整,“你難道說他們之間有,有什麼感情糾葛?”

    林逸飛慌忙擺手,“我可沒有這麼說。”

    譚佳佳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也就不再追問,卻是心中記下了這個推測,如今案情復雜,斷背山當然也有可能,可是那個第三者又是誰?

    “你找我什麼事?”林逸飛突然說道,“難道是過來探討這個案情的?”

    “不是,不是,”譚佳佳回過神來,“章警官說好久沒有見過你,想找你聊聊,如果有空,請你喝喝茶。”

    林逸飛有些奇怪,“就這些?”

    這些都是一個電話可以搞定的,現在通訊這麼發達地,好像實在沒有讓譚佳佳親自前來的必要。

    譚佳佳卻是認真的點點頭,“不錯,就這些,章警官最近比較忙,念叨過一次,我剛才在樓上調查完畢地時候,看到了你,就下來和你說一聲。”

    二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譚佳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的確,這不是有什麼大事,只不過,若不是這樣,她實在不知道,有什麼理由過來找和林逸飛見上一面。

    林逸飛不在特警隊的時候,譚佳佳才發現,原來他們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作為特警,沒有任務的時候,只有枯燥的訓練,再見林逸飛的時候,他雖然回來了,安全了,可是好像離自己卻是越來越遠的。

    她正深思間,一輛黑色轎車已經無聲無息的來到她的身後,林逸飛神色微動,把她接到了路邊。

    二人本來以為車子只是路過,都是閃到一旁,雖然在這個時候,這種車子的出現不算正常。

    譚佳佳已經低聲說了一句,“小心。”

    隔著茶色玻璃,隱約的看到里面只坐著兩個人,一個人是司機,另外一個人正在向外張望。

    看到林逸飛,後座那人在車內揮揮手,轎車無聲無息的停了下來,車上那人打開車門,幾步走到了林逸飛的面前,恭敬的施了一禮,“林先生。”

    他說的普通話雖然是字正腔圓,但是理解顯然不是中國人的舉動,這讓譚佳佳很難判斷這位的國籍,也不知道他是個中國人,還是個日本人,或許是個改了國籍的中國人!

    林逸飛卻是顯然對他的目的更有興趣,“人認識我?”

    “當然,林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我早已听說,只是無緣一見,今天能夠見到林先生,實在算是三生有幸的,”那男子年齡其實並不大,只不過一張臉看起來很誠實,所以也就讓人忽略了他的年齡,“還忘記了自我介紹,我叫百地中樹。”

    “百地中樹?”林逸飛喃喃念了一遍,難道他和那個百地中岡有什麼瓜葛?

    “我家主人請你去一趟。”百地中樹終于說出了來意。

    “你家主人?”林逸飛微微一驚,看了譚佳佳一眼,發現她臉上顯然有些震驚!

    “不錯。”百地中樹提到主人的幾個字的時候,神色充滿了自豪和尊敬,任何一個人看到,都不會懷疑他對主人的忠心耿耿。

    “你家主人是誰?”林逸飛雖然知道是顏飛花可能,就像渡邊正野殺了藤村川山一樣的確實,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家主人說和你見過一面,就在帝王大廈,”百地中樹提醒道,竟然好像不敢提及顏飛花的大名。

    “顏飛花?”林逸飛皺了下眉頭,“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百地中樹滿臉的微笑,顏飛花是從林逸飛口中說出,他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大駕了。”

    “逸飛,我也去。”譚佳佳低聲說道。

    “不用。”林逸飛搖搖頭,緩緩道︰“你和章警官說一聲,說我下午就去找他喝茶。”

    譚佳佳心中一動,點頭道︰“好。”

    看著林逸飛坐進了車子,譚佳佳心中有些忐忑,只是想著,顏飛花如果知道章警官要和林逸飛喝茶,多半不會有什麼大的舉動,自己去了也沒用,只能給他添累贅,既然這樣,不如找章警官商量一下再說。

    轎車里面,林逸飛閉目不語,百地中樹卻像要想說些什麼,只是看到他一直閉目養神,話到了嘴邊,只是變成了幾聲咳嗽。

    “你有事情?”林逸飛斜睨了他一眼。

    百地中樹卻是心頭狂震,感覺到林逸飛雖然只是不經意的一眼,目光的犀利竟然能夠看穿自己的內心。

    “百地中岡是我的哥哥。”百地中樹低聲說道,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頭上微微有一些汗水,這個司機他可以確認,和自己絕對的是穿一條褲子的。

    “哦?”林逸飛笑笑,“看到你哥哥,實在想不出,弟弟竟然表現的這麼老實。”

    百地中樹一下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看起來老實,卻是聰明非常,他雖然是個日本人,卻對漢語相當的精通,他從林逸飛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中,已經听出了最少三重含義。

    第一,哥哥不老實,第二,弟弟裝老實,第三,他對自己的哥哥沒有什麼好感,對于自己,亦是如此。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百地中樹終于說道︰“我哥哥說我見到了林先生,一定要向林先生問聲好。”

    “就這些?”林逸飛閉上了眼楮。

    百地中樹卻是低下了頭,不想讓林逸飛看到自己的眼神,“不錯,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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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節 排場

    林逸飛到下車之前,一直沒有再和百地中樹說過一句話,他只是在想,為什麼出面找自己的,不是百地中岡,而是他弟弟。

    上次來到江源的時候,百地中岡可以說是顏飛花的全權代表,鞍前馬後的,可是這次,好像有些不一樣。

    車子還是一出校園途中,林逸飛就已經發現,前面竟然多了兩排摩托車開路,威風凜凜,路人都是紛紛側目,不知道這是什麼人物,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排場。

    林逸飛坐的轎車一路上竟然暢行無阻,紅燈都不見一個,等到停在一個豪華的酒店前面,林逸飛已經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顏飛花的排場實在是不小。

    一條紅地毯直通大廳,他才一下車,四周雖然沒有什麼 嚓, 嚓的燈光閃爍,車門外卻已經有數位身穿綠色酒店工裝的女孩的鮮花迎接。

    林逸飛迎接的,不但是鮮花,還有那些女孩子好奇揣度的目光。

    她們都是一清早就接到經理的電話,瑟瑟的寒風中已經等了很久,等的花兒都快凋謝的時候,終于看到要等的車姍姍來到。

    她們已經有了無數的猜想,來的或許是什麼商業巨子,或者是什麼影視大顎,又或者是什麼政界要員,可是她們從來沒有想到的是,下來的竟然是個穿著比民工略勝一籌的窮學生。

    林逸飛到那里著裝都很隨便,只是在當初拍賣會地時候鄭重了一會,從百家會比賽回來後,腳下還蹬著一雙旅游鞋,風塵僕僕的,這不由讓那些有所期待的女孩子們大跌眼鏡。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堂的時候,才有幾個女孩子竊竊私語。

    “他是誰?”

    “不知道,可能是哪個富家公子哥吧?”

    “我認得。”一個小女孩突然說道,“你們難道都沒有看到過電視嗎?”

    小女孩長的十分清秀,在林逸飛過去地時候,發現林逸飛望了自己一眼,不由的有些激動,她當然認識這個年輕人,他買過一次花,花了一百塊呢。

    “認得就快說。”有些人不太耐煩。

    “我知道了,他是林逸飛!”突然一個女孩子高聲尖叫了起來,“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林逸飛是誰?”一個還有些懵懵懂懂,看著眾人鄙夷的目光望過來,不由有些疑惑,“我說錯了什麼?”

    “林逸飛你都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滿目放光,幾乎有些崇拜地望著林逸飛消失的方向,“一幅畫賣了一億的商業奇才,一套拳法打遍江湖無敵手武林高手!最新的消息,他一個人創辦了百草制藥,如今已被省內評定為十大明星企業,你連他都不知道,切……”

    那個女孩子很羞愧的低下頭來,仿佛埃及人竟不知道金字塔一樣的汗顏,嘟囔了一句,“你不早說。”

    有些事情早知道晚知道沒有什麼區別,有的時候結局可能完全兩樣。

    林逸飛就不知道,他已經達到了江源市婦孺皆知的地步,他更沒有想到,顏飛花竟然采用這種方式見他。

    他一直以為顏飛花沒有什麼改變,可是他知道自己還是錯了,沒有誰不會改變,時間已經無情地改變一切!

    他進入酒店後,就發現又有二十個禮儀小姐排成兩列,微笑的望著他,禮儀小姐一律穿著底金線繡龍旗袍,在酒店的柔和燈光下,顯得窈窕婀娜,身後則是兩列身穿雪白制服,風度偏偏地男士。

    上到二樓的時候,又是兩列身穿淡粉色或者淺黃色旗袍的女孩,這種歡迎隊伍一直排到了酒店的國際會議中心!

    等到推開厚重的會議室大門的時候,林逸飛這才看到了顏飛花。

    依照林逸飛的想法,這個規模,這麼隆重的接待規格,那麼這個會見地方不要是瓖金嵌銀才滿足顏飛花的需要。

    只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會議室卻是有著說不出的簡單,會議室非常大,容納幾百個人開會都是不成問題。

    但是中間卻只放了一張長長的桌子,如果是吃飯,放下整整的一套滿漢全席絕對不成問題。

    會議室中人倒不少,椅子只有兩張,一張竟然是空著的。

    顏飛花當然是坐著的,好坐著的時候,很少有人有資格也是坐著,林逸飛卻是毫不客氣的選擇了另一張坐下來。

    別人稱呼顏飛花是主人,宗主,他看待顏飛花,只不過是一個對手。

    一個還能讓他尊重的對手!

    盡管離著顏飛花的距離很遠,卻顯然不妨礙他們交流。

    顏飛花身旁的有兩張林逸飛熟悉的臉孔,一個是服部玉子,另外一個卻是百地中岡!

    還有一個老者,頭發有些花白,背雖然挺直,神色卻很憔悴,林逸飛進來的時候,他好似飛快的瞥了一眼,轉瞬低下頭去,握緊了拳頭。

    林逸飛並不知道,他就是伊賀流赫赫有名的高手之一,藤村正部!

    百地中岡臉色有些異常,目光閃爍,服部玉子卻是一直垂手低頭,顏飛花的身旁,這些本是囂張的不可一世的人物,沒有哪個能夠昂頭挺胸。

    “喝點什麼?”顏飛花淡淡的問道,“林逸飛,我們又見面了。”

    林逸飛嘆息一口氣,“這種場合下,就算喝幾百年的陳釀都是沒有味道的,所以還是來一杯白水吧。”

    顏飛花雖然還是板著臉,眼中卻是有了一絲笑意,伸手一揮,一個服務生模樣的,快步走上前來,端來一杯白水。

    林逸飛只是望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動。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找你做什麼。”顏飛花遙望著林逸飛,看起來要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

    林逸飛搖搖頭。

    顏飛花嘴角一絲難以查覺的微笑,“我先給你介紹一個人,”她伸手一指藤村正部說道︰“他是伊賀流藤村家的藤村正部,藤村川山的父親。”

    林逸飛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這個老人為什麼悲痛。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無論在哪里,都是個悲劇,不過在顏飛花的嘴里,仿佛只是在介紹一個很平凡的人物。

    對于一個沙場的人物,成天見慣了流血死亡,這種事情對于顏飛花來說,那實在和死個貓狗沒有什麼區別。

    “你好。”林逸飛想了半天,終于 出了這兩個字。

    雖然藤村川山在他的角度來看,應該死,他敢幾乎害死了自己三個人,可是林逸飛向來沒有株連的法則,他只是從同情的角度望著藤村正部,可是從藤村正部望向自己的眼神,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完。

    “這位是服部家的服部玉子,”顏飛花又說道︰“你們好像見過幾次面。”

    林逸飛只是點頭,服部玉子卻是臉色微紅,輕輕點頭示意,轉瞬又低下頭來,好像想起了那個夜晚,偷偷望了一眼林逸飛,玉頸染紅。

    林逸飛目光有些古怪,似乎想著什麼,嘴角卻是帶出了常見的微笑,“的確見過幾面,有一次還要感謝這位百地中岡先生的引見呢。”

    百地中岡神色不動,話也不說,嚴肅的一本正經,顏飛花微笑道︰“你敢應該知道,那次是我的安排,你如果有什麼不滿的話,大可以找我來解決。”

    林逸飛望了她半晌,終于說道︰“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找你問清楚所有的事情。”

    眾人都是臉色一變,百地中岡更是上前一步,厲聲斥責道︰“你說什麼?”

    林逸飛神色不動,只是微笑望著他道︰“呼畢勒罕請我到這里,好像現在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百地中岡臉色大變,還待再說,顏飛花已經淡淡道︰“退下。”

    這一句話說出來,眾人的目光都是望向林逸飛,卻沒有人注意到服部玉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淡很輕。

    百地中岡囂張氣焰頓時不見,竟然連解釋都不敢,已經垂手低頭,不發一言,只是眼中卻已經露出了一絲怨毒。

    “他是不夠資格和你說話,”顏飛花神色一絲異樣,“只不過,我希望,你找我的那一天,不要太遠。”

    林逸飛望著桌子上的那杯水,緩緩道︰“你放心,不會太遙遠的。”

    顏飛花不再提及這個話題,“不過我想讓你明白一點,伊賀流既然尊我為宗主,我就有責任為他們討回公道,可是這不代表我會徇私枉法,有功勞的要獎,有錯誤的一定要罰,如果賞罰不明,就如沙場作戰一樣,絕對不能服眾,所以,藤村川山的死,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她說的很平淡,藤村正部臉上卻是轉為激動,目光只是望向伊賀流的宗主,或許因為他知道,顏飛花既然說出這種話來,一定是有了她的打算,而且他約請林逸飛過來,顯然也是準備將這件事情做個了斷。

    “交待?”林逸飛淡淡的笑道︰“那我上次幾乎被淹死在玉龍瀑布的時候,誰又該給我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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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節 勾心斗角

    室中一片靜寂,半晌無人應腔。

    林逸飛端起了那杯水,仔細的看著,別人都有些奇怪,不明白林逸飛是什麼意思。

    “服部玉子,”顏飛花突然說道︰“你應該是眼下最清楚那件事情始末的人,你再把當初的事情向林逸飛說一遍。”

    “是,”服部玉子恭恭敬敬的站了出來,頭也不抬,卻向身邊斜睨了一眼,“這件事我只是知道大概,具體如何還請宗主定奪。”

    眼看顏飛花並不表態,服部玉子不再廢話,“浙清毅行的前兩天,藤村川山突然來找我,說要約請我參加這個活動,我有些奇怪,一來我並不是浙清的學生,二來我知道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活動,所以當時我是拒絕了他們。”

    藤村正部的臉色有些慘白,望著服部玉子的眼神很凶狠,只不過服部玉子只是侃侃而談,望都不望他一眼。

    “可是後來渡邊正野也過來游說,說毅行沿途的風光很不錯,建議我來到中國,可以去看看,我本來不想去,藤村川山突然說,其實他們這次行蹤旅游不是目的,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除掉林逸飛!”

    “你胡說!”藤村正部再也忍耐不住,兒子死了,可是老人明顯很激動,也不允許任何人誣蔑自己的親生骨肉。

    服部玉子停下來,望了顏飛花一眼,神態有些猶豫。

    顏飛花沉聲道︰“讓她說完。”

    “請宗主明鑒,”藤村正部已經老淚縱橫。“絕不能偏听一人之言。”

    “退下。”顏飛花這下連解釋都沒有,聲音雖然平淡,卻已經透出了一絲寒意。

    藤村正部渾身一震,雖然不甘心,卻還是退到後面,他望了一眼百地中岡,眼中滿是哀求之意,百地中岡目光閃動,卻是無奈的搖搖頭。

    “他們說宗主上次來到江源,主要是為了對付林逸飛,”服部玉子緩緩道。

    百地中岡卻是大喝了一聲。“服部玉子,不要亂說。”

    顏飛花一擺手,“說下去,她說的沒錯。”

    “可是宗主。”百地中岡一幅忠心護主的樣子。

    顏飛花卻望著林逸飛笑了一下,“最近我說的話好像越來越沒有作用,看來要再殺一個才行,林逸飛,你說是不是?”

    林逸飛笑笑,不置可否。

    百地中岡只覺得一股寒意上涌,再不敢說話。

    服部玉子看了林逸飛一眼,咬咬嘴唇,眼中頗有深意,“只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宗主竟然放棄了所有的計劃,返回了日本。臨行前卻下了一個命令,就是只要是伊賀流的,宗主的下屬,沒有宗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動林逸飛的一根頭發,不然殺無赦,宗主,我說的這點沒有錯吧?”

    她看到顏飛花點頭,無視藤村正部陰冷痛恨地目光,鼓起勇氣繼續說了下去,“可是藤村川山不這麼想,他覺得任何和宗主作對的,我們作為下屬的,都有義務為宗主清除障礙,所以他說林逸飛不參加毅行還好,如果參加毅行,一定讓他有去無回,只是當時我雖然听他這麼說,卻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有把握,也不知道他後來的計劃。”

    藤村正部眼中滿是怨毒的望著服部玉子,如果不是懾于顏飛花的手段,這時候估計已經拼了老命。

    服部玉子卻是臉色如常,只是畢恭畢敬的望著顏飛花,靜候她的定奪。

    “然後你就這麼等著他們去殺林逸飛?”顏飛花嘆息一口氣。

    “當然不是,”服部玉子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懼,“我在他們透漏出意圖的時候,第一時間聯系了百地中岡,宗主當然知道,我們並沒有權力直接聯系宗主,所有的事情要通過百地君進行轉達。”

    顏飛花點點頭,並不再說什麼,她不說話,百地中岡不敢解釋什麼。

    “後來呢?”

    “後來百地君傳來消息,說這件事讓我見機行事,”服部玉子說的很輕,卻把目光投向了百地中岡,“我只好跟隨他們參加了毅行,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倉促,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顏飛花點點頭,已經望向了百地中岡,“現在該你說了。”

    百地中岡恭敬的走了出來,恭聲說道︰“不錯,服部玉子的確第一時間給我了這個消息,但是當時宗主正在閉關,為時七日,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我也是謹遵宗主地吩咐,他們雖然有違宗主的本意,卻是對宗主忠心耿耿,所以我也不敢擅做主張,才讓服部玉子全權處理這件事情,只不過我想林先生武功高強,他們想要為難林先生,無疑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這才放心讓玉子處理,可是後來地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就是不能預料的事情。”

    林逸飛只是坐在那里,嘴角還是那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無論如何忠心耿耿,”顏飛花淡淡道︰“我要求你們的,你們就要執行,違反的除了死,沒有別的選擇。”

    她這句話說出來,眾人都凜然,室內一片沉寂,心中暗想,藤村川山已經死了,你就算只手遮天,還能如何?

    顏飛花目光已經轉向了藤村正部,“現在輪到你說了。”

    藤村正部淚流滿面,“宗主,中國人有雲,兼听則明,偏听則暗,我只是希望宗主不要听一人的一面之詞,就給犬子定罪。”

    人雖然死了,老頭顯然心痛不已,更要為死去的兒子討回個公道,誰都听的出來,他這番話的矛頭無疑對著的是服部玉子,認為她是在冤枉自己的兒子。

    顏飛花淡淡道︰“我就是要兼听,所以才讓你說話,不然藤村家族已經不會在伊賀流存在。”

    藤村正部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是,宗主,只不過這件事我是全然不知,所有的事情完全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犬子處理此事的時候,從來沒有和我提及,只是我想說的是,犬子和玉子本是指腹為婚,自幼定下的婚事,可是,可是玉子她顯然對犬子沒有好感,犬子這次來到中國,一半原因是為了渡邊的約請,另一方面卻是為了玉子的回心轉意!”

    “你是說,服部玉子因為想要擺脫你兒子的糾纏,這才設計陷害你兒子?”顏飛花皺了下眉頭,好像也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復雜的糾葛。

    服部玉子漲紅了臉龐,想要大聲駁斥,卻是不敢發言,顏飛花剛才說的已經很明確,該誰陳述,就是誰陳述,如果再妄自多口,那已經沒有辯駁的意義,只有死路一條,秀眸一轉,服部玉子已經望向了林逸飛,這里只是他才可以不受伊賀流的約束,也是他才有發言的權力,只是他卻是一聲不吭!

    甚至,就算目光都沒有望向服部玉子一眼!

    “沒有確實的證據,我也不敢這麼說玉子,”藤村正部鎮靜了下來,“可是我覺得,如果只憑服部玉子一人的話,就要定犬子的罪名,犬子雖死,可是對于犬子的在天之靈似乎不公。”

    “那你的意思?”顏飛花淡淡問道。

    “現在知道真相的,除了玉子外,還有劣徒渡邊正野,”藤村正部沉聲道︰“我們要在找到他後,才能明白事實的真相,再說犬子就算罪該萬死,那也是伊賀流的事情,外人不得插手,我們尊重宗主,是因為宗主對我們愛護有加,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伊賀流的事情,所以改正斗膽,請宗主找出殺死犬子的真凶,為犬子申冤才對。”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怒目望著林逸飛,好像竟然把他當作殺死兒子的頭號嫌疑。

    顏飛花笑了起來,環視了眾人一眼,“我當然會為藤村川山的死負責,不過根據我的消息,殺死你兒子的,就是你的那個劣徒渡邊正野!”

    “什麼?”藤村正部愕然立在那里,一臉的難以置信,仿佛不堪這個打擊,一下蒼老了十歲,“怎麼可能,不可能,不會是他,宗主,一定是,一定是他們錯了。”

    他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敢直斥顏飛花的不對,只是能說她的消息不對,只是無論怎麼看,他都已經憔悴蒼老,一夜之間,兒子死了,愛徒成為殺死自己兒子的凶手,無論是誰,都已經不能承受住這個噩耗。

    “服部玉子,把渡邊帶來。”顏飛花懶洋洋的發布了命令,卻如石破天驚一般。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服部玉子卻是躬身施禮,快步走了出去。

    顏飛花這才笑道︰“林逸飛,耽誤了你很多時間,不過我想你不會白來一趟的。”

    林逸飛也是懶洋洋的回道︰“原來一切都在呼畢勒罕的掌握之中,閣下當堂公審,實在讓我等大開眼界,不知道一會渡邊正野又能帶來什麼精彩的證據。”

    顏飛花淡然道︰“你錯了,這里不是法庭,不需要什麼證據,我就可以定下他們的生死,我做了這一切,只是想讓一些人知道,沒有誰能在我眼皮下耍花招,如果他做了,那他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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