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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百合] 《狼狐千世情》作者:絕歌【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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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受驚不小,以致失聲叫了出來。
“曉,你醒了。”藍羽撲過去一把將淩曉抱在懷中,“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對不起。“淩曉虛弱地道歉。藍羽瘦了好多,十分憔悴,都是她害的,是她的錯。
“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藍羽抱著淩曉,眼淚涮涮直流,她不斷地親吻著她的臉、她的眉,表達著心中的激動。她緊緊地抱著淩曉,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小羽,快放開,快放開,她快喘不過氣了。”楚嬌嬌在一旁連聲呼叫,天,她可別比把這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淩曉給弄昏了。
藍羽趕緊把淩曉放開,淩曉的臉都漲紅了。
淩曉沖藍羽送上虛弱的一個笑臉,說道︰“沒事。”好重重地喘口氣,還是覺得有點困。
“醫生醫生,快來,快來。”藍羽向醫生招手,“你幫我檢查一下,淩曉是不是好了?”
醫生上前為淩曉作細致的檢查,淩曉又緩緩地閉上眼。
“曉。”藍羽驚惶地拍著她的臉,“醒醒,醒醒。”
淩曉又強撐開眼,“我有點累。”這身體好虛弱,她的靈魂一回到體內就受到虛弱的氣息影響,很想睡一覺。
“不許睡,我不許你睡。”藍羽怕她睡著又醒不過來了。
“沒事,沒事,她醒過來就沒事了,讓她睡一會兒,她還太虛弱,需要休息。”醫生忙說道。
“哦,那你睡,好好睡一會兒,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楚嬌嬌在一旁直搖頭嘆氣,她這小姑算是栽在淩曉的手上了。唉,藍翎和藍翔這次可得頭痛了,他們十分反感同性戀,可是偏偏藍羽對淩曉用情至深,他們能分得開她們才怪。
淩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的黃昏,她從特護病房轉到高級病房。藍羽就睡在她旁邊,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很沉。淩曉想撫模藍羽的臉,抬手才發現整只右手都使不上力。她想起來了,她的經脈被她割斷了,不知道有沒有接好?是否以後她的右手都會受影響?算了,不想了,一會兒醫生來問問醫生就知道了。她側頭看著藍羽,自己差點就錯過她了,她太傻太笨太蠢了。
藍羽瘦了好多,臉頰弱削得可以瞧見顴骨,蒼白得令人心疼。大大的眼袋在黑黑的眼圈上方,向她召示著她的少眠。這些天為了照顧她,藍羽幾乎不曾好好睡過,她天天守在她的旁邊,困了就扒在床邊打一會兒盹,餓了就吃她大嫂送來的飯,每天她又吃得很少,吃一點點就吃不下了。施綺麗來找過她好幾次,她都沒有怎麼搭理她,整個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是她對藍羽的感情不夠信任,是她錯了。
“曉,別走,別走,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睡夢中的藍羽顰眉夢囈,睡得極不安穩。
淩曉用未受傷的左手輕輕地安撫著藍羽,“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曉﹗”藍羽突然驚恐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眼中滿是驚駭。
“藍羽。”淩曉喚道,眼中滿是心疼。她做噩夢了嗎?
藍羽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抱住她,“謝天謝地你沒事,你沒事,你還在。”
“我在,我會一直在。”淩曉緊緊地回抱著藍羽,她真的怕她嚇壞了。到現下才知道,死亡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多大的痛苦。“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傻事了,再也不會。”
經過細心的調理,淩曉的身體康復得很快,手腕上除了留下道傷疤之外,對她的生活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而她從植物人狀態下甦醒的事也成為醫院裡醫學史上的奇跡。
回到住所,家裡的傢俱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淩曉想動手擦拭,被藍羽制止,並被扔在床上,不準她下來。淩曉也只好認命地聽從藍羽的安排。藍羽對她越來越專制,越來越霸道,也越來越小心,就像是呵護易碎的花瓶似的。這讓淩曉感到有點難受、愧疚及喜歡。
藍羽打電話到家政公司請了位鐘點工過來做家務,她則陪著淩曉坐在床邊,兩人玩著跳棋,慢慢地品味著劫後的福祉。
因為受傷,淩曉提前離職。
現下有許許多多空閒時間呆在家裡。
藍羽天天為她煮好吃的,害她不僅把身上流失的血補了回來,人還胖了不少。最後為了減肥,又每天早起出去晨跑。這可惹得藍羽不高興了,說什麼她天天醒來都不見人在身邊,心裡害怕,非得她拉著她一起跑。
淩曉從小習武,且一直在山林中長大,運動細胞細十分發達,跑起來絕對與國際運動員相媲美。
所以,即使是她把跑步速度放到最慢,藍羽也跟不上。每次跑到最後都是藍羽吊在淩曉的手臂上,由淩曉拖著她跑。最後,藍羽想了個辦法,就是在淩曉的腿上裝沙袋,增加她的重量,這樣她就跑不快了。
淩曉笑笑,也沒有拒絕。小時候練輕功的時候,每天腿上都綁著三十斤的沙袋呢。最先連步子都挪不動,後來久了,也就習慣了,感到和平常沒綁沙袋時一樣,照樣縱上躍下。等到有一天把沙袋取下時,她居然一口氣躍上了房頂,當時把自己給嚇壞了。現下藍羽給她綁沙袋,她就當是再練一次輕功好了。
結果,綁上沙袋的淩曉還是比藍羽跑得快,弄得藍羽不服輸不行。
因為調理得好,又適當地運動,淩曉的身子恢復得很快,連被割斷經脈的右手都又恢復如初,只是偶爾會有點發酸。
最近的晨跑練輕功又讓她想起了古廟,想起了廟裡的師兄弟,還有那位空明太師伯。很久沒有回去看看了,趁現下還沒有找到工作,有些空閒時間,她想回去看看。
“藍羽,我們過兩天去廟裡好麼?”
“去廟裡?為什麼?”
“一是看看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二是去禮佛,感謝佛主。”
“嗯。好啊。”藍羽爽快地答應,“不過得等你的身體全部調養好才行。”
“山上的空氣比城裡的空氣好得多,更適合調理身體,況且,我的身體現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也是。”藍羽偏頭想想也對,也就同意了。她也很想去看看淩曉小時候生長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這是一座古剎,有著幾百年的歷史。這廟不大,只有十幾個和尚,但它的莊嚴肅穆中透著的那股越脫凡塵的寧靜使人有種心曠神怡、脫胎換骨的感覺。
為了感謝佛主賜的這段緣,兩人在佛前座下誦經七天。
七日之後,兩人才到廟中各處遊玩。
這裡的風景幽美,兩人拿著數位相機四處拍照,廟裡各處都留下留影,直到數位相機的內存被全部佔滿她們才不得不停止。
在後山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有條兩丈餘寬的溪流,清澈的水只有半尺深,水底光亮的鵝卵石、兩寸長的遊魚、手指大小的小蝦清晰可見。
藍羽見到這清澈透亮的水便扔不住脫了鞋了就跳了下去,打著赤腳在裡面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
淩曉坐在大青石上,淺笑著看著藍羽。她喜靜,看著藍羽在小裡像小魚似的蹦跳的藍羽毛就心滿意足。藍羽卻不饒她,站在水裡將水往她的身上灑去。
淩曉左閃右避,也逃不開藍羽的魔爪,最後她乾脆離水遠一邊,跑到旁邊的大樹下坐著。
“喂,你給我過來。”藍羽兇惡地向淩曉吼道。
“不過去。”淩曉打定主意不動,她要過去身上一定會全部被她打濕。
“過來。”藍羽的吼聲更厲害。
淩曉仍舊不動,知道她最多也就是吼吼而已。
“曉曉,乖啦,過來嘛。”硬的不行,來軟的。藍羽可憐兮兮地望向淩曉,“你過來嘛,我一個人不好玩。”
淩曉最受不了藍羽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即使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她還是忍不下心,起身走了過去,不過也防備著藍羽往她身上灑水。
藍羽見她那防備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臉說道︰“小寶貝,別那麼害怕,我只是想讓你陪我撿一起貝殼回去。”
“撿貝殼?”淩曉側眼看著她,這小溪裡面的貝殼又小又難看,全是清一色的灰色或黑色,她撿來做什麼?
藍羽得意地一甩頭,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這裡的環境多美,這可是全自然無污染下的產物。我們把那些貝殼撿回去,然後在上面塗上顏料,粘成工藝品,留作紀念可是十分的有價值哦。”
覺得她說的有理,淩曉脫掉鞋子,跟她一起在水裡撈著貝殼。這些貝殼都是一些空的,是貝殼退下來的空殼。兩人摸了一大堆,用藍羽的外套裹著拿回去的。
淩曉看著藍羽,她也真捨得,兩千多一件的衣服就這樣子被她給糟踏了。
山上的人都早睡,天一黑就熄燈睡覺。
對於習慣夜生活的藍羽來說,這是一大煎熬。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乾脆翻過身去咬住了淩曉的嘴唇,可憐巴巴地叫道︰“我睡不著,我們來做運動好不好?”
“做運動?”淩曉受到的驚嚇不小。
“是啊,我睡不著。”藍羽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可憐。
“不好吧?這是在佛廟裡耶。”淩曉提醒著她,在佛廟裡做那種事會不會對佛主不敬啊。
“這又有什麼,我們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什麼關係的啦。再說,我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有碰過你了耶。”藍羽叫道,之前是因為她身子太差,禁受不住。前幾天是因為爬山爬得太累了再加上天天誦經讓她整個人都沒那興趣,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今天她養足了精神,也非常地有“性趣”。
“回家再說吧。”淩曉語氣委婉地拒絕,這廟裡木頭的門窗中露著窗格子,紙糊的窗紙一捅就破,她終究是覺得不大好。
“不行,我就要。”藍羽說著,壓在了淩曉的身上,雙手緊緊地製住淩曉的手,然後覆上了她的唇。
淩曉掙紮了幾下,徒勞無功。倒是藍羽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同時她緊攻她的敏感地帶,三兩下點燃她的情慾。
藍羽在淩曉的身上四處咬著,痛得淩曉直皺眉,要不是早認識她,她還真懷疑此人是狗變的。
淩曉叫輕輕地推展藍羽,“小羽,別咬了,痛。”
“啊﹗”淩曉突然一聲痛呼,肩頭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她居然咬那麼重,痛死了。淩曉反射性地反抗,被藍羽壓住,她側頭往肩頭看去,一個大大的牙齒印在肩頭上,上面還有血跡。
淩曉瞪著藍羽,她好像沒有惹她吧,咬這麼狠,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印個痕跡留到下輩子,這樣我才容易再到人群中找到你。”藍羽很認真地說。她輕輕地吹著淩曉肩頭上被咬傷的地方,用嘴巴輕輕地吮吸,舔乾淨上面的血漬。
她這樣一說,淩曉縱有滔天怒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嘆一聲,摟住藍羽,她們都好貪心,她們都期望還有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小羽,我們走。”淩曉突然翻身爬起。
“去那裡?”藍羽愕然。
“跟我來就是了。”淩曉邊穿著衣服邊說。
藍羽穿著衣服,她倒想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她能帶她到那裡去。
今天是十六,正逢盈月,月光像路燈一樣把大地照得一清二楚,為了以防萬一,淩曉還是拿了支手電筒。淩曉牽著藍羽的手在前面引路,往山頂爬去。
月色下的山林有著一種朦朧美,氤氳的霧氣中透著一股神祕,亦有一種詭異。樹木重重,像有妖魔鬼怪掩身其中。藍羽左顧右盼,小心防著隨時從旁邊鑽出來個什麼東西。
“噢喔──”野狼嚎聲在山林間回蕩著。
“噢喔──”更近的野狼嚎聲在她們的周遭響起。
藍羽的心裡有點發毛,她緊緊地抓住淩曉的手,“曉,我有點害怕。”
淩曉微微一笑,安撫地摟著她的腰,說︰“別怕,我是這座山裡的野狼王,它們不會過來的。”說著,她仰天發出聲野狼嚎。在她的嚎聲發出之後,山林間四處皆傳來野狼嚎聲,像是在對它進行回應。
藍羽激動地指著淩曉,“你……你……你,你會野狼叫?”
“那是當然。”淩曉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說道︰“我像人,但是骨子裡也有野狼的性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變成野狼。”
藍羽突然想起一事,叫道︰“你在醫院昏迷的那次怎麼沒有變成野狼啊?十五那天晚上還把我緊張半死,我遮遮掩掩,支開所有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沒有變。”
淩曉聳了聳肩,“可能是因為魂魄不在的緣故吧。”
“魂魄不在?”藍羽瞇起眼,思索著淩曉話裡的意思。
“嗯,我昏迷後魂魄就去了地府,是鬼判差小鬼送我回來的。”
“難怪你的氣息會越來越淡。”藍羽總算是明白了。對於前世今生,她經歷過,所以深信,對於因果報應,她也信。
兩人漸漸地爬到了山頂,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雜草叢生的小道旁。山上有一座兩尺多高像是土地廟的石廟,廟前長著兩棵萬年青松。
“咦,奇怪了,怎麼樣在山頂上立土地廟而不立山神廟,而且還這麼小?”藍羽好奇地瞅著那廟,“跟家裡面供奉的差不多大。”
淩曉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山神,是月老。”她說道︰“這塊巨石叫做姻緣石,這兩棵青松叫做萬年情侶松,聽師傅說,只要與心愛的人於月圓之夜在這裡結為連理,便可以有三生三世的姻緣。”
“真的假的?”藍羽驚奇地叫道。
“師傅說的,應該是真的。”淩曉深情地看著藍羽,說道︰“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結為連理好麼?雖然沒有花車、沒有婚紗、沒有大紅的地毯、沒有親人祝福,可是我們有月老為我們做見証,我們有著三生三世的姻緣約定。”
“我們還有兩顆深情不變的心。”藍羽眼中透著福祉,她拉著淩曉在月老相前跪下,說道︰“我藍羽今生願與淩曉結為連理,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無論別人的反對與祝福,我願與她相親相愛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
“我淩曉今生願與淩曉結為連理,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無論別人的反對與祝福,我願與她相親相愛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淩曉也跪在月老前許下承諾,跟著,她從上衣袋子裡摸出事先準備好的鑽戒為藍羽戴上,藍羽也拿出另一顆為她戴上。白金鑲鑽雖然俗氣,卻代表了永恆。戒指上雕刻的那野狼與狐狸的頭像,下麵刻著“此情永恆”四字,更表達了兩人的深情。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坐在姻緣石上,相擁直至天明。清晨的朝陽從雲霧中亮出光氳,再慢慢地像個害羞的少女般慢慢地探出個頭顱,一陣風吹來,它又躲到了雲霞的後面。
“喲,你說這太陽像不像詩裡說的‘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啊’﹗”藍羽打趣道。
“有點。”淩曉點頭,忍俊不禁。這丫頭連太陽也拿出來打趣﹗
清晨的山林空氣極為清新,站在山林俯看山下,山間雲霧繚繞,樹木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欲撥開雲霧的衝動。
“喂──”藍羽放開嗓子對著天地大叫,“喂──,我是藍羽──”不知道她的吼聲能不能把雲霧吼散。
“喂──,我是藍羽──”
遠處傳來藍羽的回聲,一聲又一聲。“咦,回聲﹗”藍羽側耳細聽,覺得十分的有趣。
“喂──,我是藍羽──”她又高喊出一聲。
“喂──,我是藍羽──我是藍羽──”回聲一聲又一聲地回響。
“我愛淩曉──”
“我愛淩曉──我愛淩曉──我愛淩曉──”回聲又不斷地重複。
“太好玩了,這回聲太好玩了。”藍羽高興地跳起來。
她邊跳邊對著大地喊道︰“我是藍羽,我愛淩曉──”
淩曉笑著紅了臉,這聲音傳這麼遠,山腰廟裡的那些師傅肯定全聽見了,唉,到時候不知道他們又會以什麼樣的眼光看他們。
當她告訴他們,藍羽邊是她尋找到的姻緣的時候,他們那種驚訝的目光,那種模樣,只差沒把他們當成外星人來看。
兩人牽著手回到寺廟,正好趕上吃早餐。因為這廟裡都是些和尚,所以她們仍舊是在臥室裡吃的。
“淩曉師妹。”有人在外面敲門,淩曉聽出是慧能師兄的聲音。
“什麼事?”淩曉問道,她起身將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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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能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有話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師傅和悟語師叔今天下山了,悟悔師叔在閉關,師兄們商量著今天出去玩,你們去不去?”
“哇,你們不怕挨罰受戒啊?”藍羽在一旁叫道。
淩曉則笑著說︰“我的這些師兄師弟們啊,全都是猴子,都想著玩呢,為了玩他們可是連命都不要的。”
慧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也沒有啦,你去不去嘛。師兄弟們都去了後山的瀑布了。”
“又去偷學空明太刻伯刻在裡面的功夫啊?”淩曉問道。
“是啊,呃,也不是偷學啦,空明太師伯刻出來還不是為了讓後人學的。”
“那我們也去,等我啊。”
淩曉說著,便與藍羽急急忙忙地把碗筷收進廚房,然後與慧能往瀑布趕去。這廟裡的和尚不僅要誦經,還要全部習武,個個健步如飛,哪是藍羽的腳程能跟上的。淩曉下山之前還能跟上他們的腳程,在都市中呆了幾年之後,她的腳程也慢了許多,再加上她要照顧藍羽,因此,沒一會兒,慧能便跑得沒影沒蹤了。兩人知道到達站倒也不急,牽著手像散步似趕去,淩曉順便為藍羽講解這瀑布的事。
在瀑布後面有一個山洞,洞中遍佈石鐘乳,有一位僧人在裡面將石鐘乳雕刻成佛像或者是武僧,他的雕刻技術純熟,刻出來的人栩栩如生。
瀑布下掩印著一條尺許寬的小道,緊緊地貼著小道慢慢地向前移,一個兩米多高,三米多寬的洞口出現下兩人的面前。洞中嘀嘀答答的水響聲與洞外雷霆萬鈞的瀑布聲混合,像是高明的音樂家在進行演湊。
踏入洞中,抬眼盡處全是乳白色的石鐘乳。懸掛于洞頂的石筍上還掛著晶瑩的水滴,偶爾滴落到地面,濺起一朵朵水花。地上的石鐘乳全被雕刻成了各種各樣的佛像,或立、或坐、或臥、或仰,形態各異,大小不一。
洞的深處不時地傳來“喝”、“哈”之類的呵叱聲,淩曉笑著說道︰“這定是師兄北們又到武僧洞裡去了。裡面刻了許多練武的武僧,把他們的姿勢連接起來就是一套很厲害的拳法,這是師兄弟們的最愛。”
“那你最愛這洞中的什麼?”藍羽問道。
“我最愛洞中老和尚講的故事。”淩曉回答,她循著釘釘鐺鐺的敲打聲,轉過十數個圈,找到一位頭髮鬍子全白了的老和尚。
“空明太師伯。”淩曉喚道。
空明沒有回應,仍舊聚精會神地刻著石鐘乳。
“空明太師伯”淩曉把音響調到最高,她的聲音在洞內不斷地回蕩。
空明先是嚇了一跳,隨時慢慢地轉過身來,半睜著眼看著淩曉,隨即佈滿皺紋的臉上印上樂呵呵的表情,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咧開牙齒掉光的嘴巴像嬰兒嘴巴似的張著“呵呵,曉丫頭回來了。”高興得像個孩子。他灰撲撲的手就直接摸在了淩曉的肩頭上,淩曉米白色的風衣立即多出個手掌印,“長高了,比貧僧又高了一截了。”
“空明太師伯,你還好嗎?”淩曉在他的耳邊喊道。
老人家歲數大了,眼睛還行,耳背有點背,牙齒也掉光了,但身體仍然健壯。
“好好。”他還能聽得清楚。
第七章
“這位小施主就是……你的姻緣吧?”
“嗯。”淩曉應道。她還真佩服空明太師伯,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好,找到你的姻緣了,好。”空明太師伯不停地喃喃念著好,不斷地念頭。
藍羽早就被周遭那些神奇的石鐘乳吸引了目光,她對淩曉說︰“我去四處逛逛。”
“你小心點,別跑遠了,要是迷路了就大聲地喊,這洞小,一叫就能聽到。我陪太師伯聊一會兒天。”此洞雖然地形複雜,但是不大,在裡面呆習慣的淩曉閉上眼也能裡面的任何一樣東西,任何一個人。
“嗯。”藍羽應著便跑開了。
淩曉陪著空明太師伯閒話家常。
空明太師伯一邊雕著石鐘乳,一邊與淩曉交談,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淩曉把她在外界的經歷都告訴了空明太師伯。
將近午飯時間,淩曉也準備告辭。空明太師伯說道︰“曉丫頭,你的命運不同常人,你要能知道。”
“曉丫頭明白。”她靜靜地等待著空明太師伯的下文,她知道他有話說。
“凡事都有個定數,許多事情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做到隨遇而安就好。”
“曉丫頭不明白。”她不懂空明太師伯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要時時謹記在心。”
“太師伯。”淩曉看著他,話裡面藏的玄機也太玄了,她猜不透。
明太師伯繼續說道︰“殺好人是傷天害理,殺壞人是救人,但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不可渡化的壞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饒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你要好自為之。”
“嗯。”淩曉牢牢地將空明的話記在心裡。
“命運命運,命由天定,運由人握,命影響運,命運難改,卻也能改。”
淩曉將空明太師伯的話牢記在心,她相信太師伯說出這句話應該是看出了她以後的一些命運而提出的告示。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淩曉與藍羽一同告別了古廟,回到了A市。
剛從寧靜的古廟回來,兩人還有點不適應城市的喧囂,在家裡足不出戶地呆了好幾天。
這天,兩人並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話響了,是施綺麗打來的。
“小羽,有點事我想跟你談談,你能出來一下嗎?”
“什麼事?在電話裡說也一樣嘛。”之前淩曉曾看見她們接吻,而施綺麗對藍羽也有愛意,藍羽不想讓淩曉多想,現下對施綺麗一直是避而不見。
“電話裡面說不清楚,需要當面談,你能出來嗎?我在心語酒吧等你。”
“我要陪淩曉。”藍羽說道。
“是很重要的事。小羽,我不知道我那裡得罪你了,使你不想見我,你告訴我,我道歉。”
“你沒有得罪我,綺麗,我愛淩曉,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你明白嗎?”
“淩曉她可以為你死,我也可以。”施綺麗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的愛不比淩曉少,藍羽,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想你,想到心痛,為了止住心裡那像被挖空了似的痛,我用針紮自己的手臂,不是自殘,只是想減輕點心裡的痛。”
“對不起。”藍羽誠心地道歉,她的任性,她的惡作劇沒想到會害苦這麼多人,她之前害了淩曉,現下又害施綺麗這麼痛苦,她真是個惡人。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見你一面。”
藍羽看向淩曉,說道︰“施綺麗約我見面,我能去嗎?”
淩曉沖她抱以一笑,“去吧。”她相信藍羽會把施綺麗的事情處理好的,因為她與她一樣深愛著她。
藍羽出門沒多久,家裡面的電話又響了,淩曉拿起電話,“喂,你好。”
“淩曉嗎?小羽在家嗎?我是藍翎。”
“小羽出去了,可能要一兩小時之後才能回來。”淩曉答道。
“哦,是這樣子的,有些事我們想和你倆談一談,能到我家來一趟嗎?”
“你們?你是指你和哪位?”
“我和藍翔,在我家等你們,九點鐘好嗎?”
“嗯,好,我會通知到藍羽的。”淩曉掛了電話,發了條短信給藍羽。
藍羽頭痛地看著面前痛哭的施綺麗,覺得十分的煩躁卻又不好發作。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綺麗,我承認我有錯,不該讓你這樣子陷進來。只是,我的心裡只容得下淩曉,對她的感情太深太深,無法再對別人動心,所以,我對你只能說抱歉。綺麗,我希望你可以從對我的情感中走出來,或者是忘了我,去尋找屬於你的真愛。”
“我的真愛就是你啊。二十七年的生命中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是你讓我知道什麼叫做愛情,是你讓我品嘗到愛的福祉,羽,淩曉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我可以比她給得更多。”
“淩曉就算什麼都不能給我,我也愛她。綺麗,我和淩曉已經融入到一體,失去彼此對我們來說生命都是殘缺不全的,我和她分不開,也不能分開,所以,對於你我只能說抱歉。”藍羽說道。手機的鈴聲響起,她拿出手機是淩曉發來的短信。
“對不起,我有事得先走了。”
施綺麗拉住正欲起身的藍羽,淚眼朦朧使人心生不忍。“再多陪我一會兒好嗎?”
“我送你回去吧。”藍羽說道。她不想多留在這裡耽誤時間,卻也不忍拒絕施綺麗,只得選另一條路。
“再陪我多做一會兒好嗎?”施綺麗乞求道。
藍羽搖了搖頭,“我告辭了,再見。”脫開施綺麗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吧。
施綺麗趴在桌上哭得傷心欲絕,恨不得就這麼死去。
一個溫柔的大掌撫上她的背,“何必哭得這麼傷心呢?對於那個無情的女人,你哭成這樣值得麼?”
施綺麗抬起頭瞪著來人,她最討厭別人碰觸到她,特別是男人。
“別這樣瞪著我,我們同病相憐,我也曾被那女人拋棄過,你的感受我能明白,她太無情了。”宋子豪溫柔的帶著憂傷的說,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很快地消除了施綺麗的戒心。
“你是誰?”
“我叫宋子豪。”宋子豪說道︰“本來藍羽是我的女朋友的,可是後來她和淩曉在一起,這是我心裡最大的痛。”那兩個女人欺他太甚,他不討回受傷的尊嚴他就不叫宋子豪。
“你想要奪回藍羽?”施綺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我是目標是淩曉。”
“淩曉?”施綺麗不解,他的前女朋友不是藍羽麼?怎麼又把目標調到淩曉那裡去了。對于淩曉、藍羽、宋子豪三人之間的恩怨糾纏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隱隱約約地知道藍羽與淩曉在一起之前曾與一個男的同居。
“對,是淩曉。”宋子豪微一頷首,“我恨的人是她,這不關藍羽的事。”才怪﹗
“那關我什麼事?”施綺麗輕哼,眼中卻在盤算著宋子豪找上她的目的。
“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合作什麼?”施綺麗暗忖她還真猜對了。
“你的目標是藍羽,我的目標是淩曉,我們聯手把她們拆開。我會讓淩曉消失,為你們創造機會。”宋子豪眼中冒著仇恨的精光。
“你想殺人?”施綺麗嚇了一跳,宋子豪的模樣有點嚇人。
“殺人可是犯法的事,我不做。”宋子豪輕笑著說。
“那你想做什麼?”
“這你就別多問了。如果你想要奪回藍羽就聽我的,如果不想,那就算了。”宋子豪說道,一副隨你便,他無所謂的表情。
施綺麗思忖片刻,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你幫我引她們兩人出來,然後在她們的飲料裡面下藥,將她們迷暈帶走,當然,我會連你一起帶走。不過,我會安排讓你帶著藍羽逃走,到時候藍羽對你自然會心生感激。至於淩曉,我會讓她從此消失在藍羽的世界中,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時間的考驗。日久天長,還不怕她重新對你有感情嗎?”
“辦法是好,只是有點危險,而且犯法。”施綺麗有點遲疑,這辦法不大可靠啊。
“有投資當然就有風險,世上哪有穩賺不賠的事。”宋子豪說道,“同時,你也放心,淩曉的事情絕對不會牽扯到你身上去。”
“你讓我考慮一下。”
“那好,等你想好了你打我的電話。這是我的名片。”宋子豪將名片放在桌上,然後轉身離去。身後跟著的幾名保鏢顯示出他的身分不凡。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你們要我們分手?”藍羽失聲大叫出來。
“是的。”藍翎非常鎮定地說。
“姐,你沒有發燒吧?”藍羽的纖纖玉掌擱在藍翎的額頭上,體溫正常啊。
“我沒有發燒。小羽,你們都是女人,無法結婚生子、傳宗接代,再加上你們這樣子與道德倫常有違。”
“姐,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說這些。”藍羽叫道︰“我們都不想要孩子,傳宗接代的事有你和哥哥就夠了,少我一個不少。至於結婚,我和淩曉已經結了。”她得意地揚著兩人無名指上同一款式的戒指,“你說的有違道德倫常就顯得有點八股了,這在國外很多國家都是合化法的了。”
“但這是在中國,不是在國外。”藍翎沉聲說道。“此事在周遭已經造成了輿論,對我和你哥的事業都造成了影響。你也知道我們是在政府機關工作,對這些是很敏感的。”
“姐,你這樣子說我很心痛,為了你們的工作,就得犧牲我們的愛情嗎?你明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深,卻要讓我們分手,你們不覺得很殘忍嗎?”藍羽指控道。
“藍羽,我們是為你好。”藍翔說道。
“什麼叫做為我好?讓我痛苦就叫為我好嗎?”藍羽痛心地反問,他們的態度、想法與做法太傷她的心了。“為什麼你們就不能開明一點地接受我們。我和淩曉受的苦還不夠嗎?”
藍翔沈默片刻,說道︰“你和淩曉的感情我們明白,也很感動。只是你要明白,一輩子的事不能輕易地下決定。同志之間的事我又不是沒見過。我們單位曾經有一對也是同志,也是愛到要死要活,為了愛情甚至放棄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到最後,還不是怨偶一對,勞燕分飛。小羽,同志的路不好走,哥是希望你能走一條和平常人一樣普普通通的路,快快樂樂地生活。”說完,她又對淩曉說道︰“淩小姐也是,再強的女人也需要男人來依靠,兩個女人在一起,終究對於很多問題還是無法保障的。”
“例如?”淩曉冷靜地問。
“例如如果有歹徒對藍羽不利,你能保護得了她嗎?”
“我從小習武,幾個歹徒我空手就可以對付。”淩曉回答。“而據我所知,當今天社會倒有很多男人,面對危險只顧及自己的安全,倒把自己的女人推向危險而罔顧的。”
“在中國,此事尚不合法,你們如何讓周遭的人接受你們?”
“我們不需要別人的接受,只要我們兩個相愛就夠了,別人的看法對我們來說不重要。”
“可是你們生活在社會的群體中,又豈能做到獨善其身?”
“我們的關係犯法嗎?”淩曉淩利地盯著身為大律師的藍翎問。
“不犯法,在這一塊法律是空白。”藍翎老實回答,說實話,她有點佩服淩曉,她的氣勢、她的口才、她的回應,讓她這個律師都有點難以招架。要求她們分開,她連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只是此事已經影響到她和藍翔的工作,藍翔在競爭市長,不能出現任何於他不利的傳聞。而她,現下身邊的人都沸沸揚揚地傳她有個同性戀妹妹。
淩曉說道︰“既然不犯法,別人除了流言蜚語又能如何?”
“人言可畏,難道你不明白?”藍翎反問。自古有多少人死在人言下,她難道不明白嗎?
“人言可畏,人心更可畏。”淩曉意有所指。
藍翔清了清吼喉,說道︰“難道淩小姐就不在乎這些嗎?就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就不在乎別人對你和對藍羽的鄙視?”
“如果因為別人的言語、態度而讓我放棄藍羽,我會連我都鄙視自己。”淩曉說道。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當你聽到別人的難聽言論時,只怕就不會這麼想了吧。”
藍羽冷笑一聲,“誰敢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我會讓她好看。”她靈狐很久沒有整人了,就不代表她好欺負。她盯著兩人說道︰“你們是我的哥哥、姐姐,我們尊重你們,可是也請你們尊重我們。感情的路是我們自己選擇的,我們的人生還要靠我們自己來走,不勞煩你們費心。”
藍翎皺眉,“小羽,你這是什麼話?”
“人話。別人理不理解我們,我們不在乎,可是你們是我最親的家人,你們卻還如此不理解。你們親眼目睹過我們受的苦,為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你們不覺得很殘忍嗎?”
“如果你哥哥多年的辛苦就因為你們兩人的關係而告吹,你們難道也不會覺得殘忍嗎?”
“就為權勢?原來在你們的眼中權勢比我這個妹妹更重要﹗”藍羽起身拉著淩曉的手便往外走,“以後你們大可告訴別人,我不是你們的妹妹,我丟不起你們的臉。”
“小羽﹗”楚嬌嬌追了出去,拉著她的手說道︰“一家人如必這樣,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嘛。”
藍羽鐵青著張臉,淩曉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淩曉說道︰“小羽,別生氣。”
藍翔站起來,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小羽,現下我們說什麼你都聽不明白,聽不進去。你是哥的妹妹,哥是從心眼裡關心你。為了你,哥願意用整個前程來換,你要是愛上的是一個男的,哪怕是窮光蛋哥也不會說什麼,哥會養你一輩子。只是,這樣的愛情讓我們覺得太不保險,覺得你太沒有保障和安全感。”
淩曉說道︰“藍先生是信不過我了?”她對藍羽的感情,天地可以作證,是不容得有絲毫懷疑的。
“我又能如何信得過你?對於一個受了點打擊就自盡的人,我能如何信得過?你這樣的心理素質能給小羽一個未來嗎?”藍翔嚴厲地說。
這是淩曉心理的最痛,也是她最野狼狽的傷。的確,自殺是弱者的行為,自殺是懦弱的表現,她卻這麼做了。
“你說我能把小羽放心地交給你嗎?如果你愛她,就該好好地為她祝福,讓她過最好的日子。”
“哥,能跟淩曉在一起,那便是最好的日子。淩曉視我的愛如生命,她只為我而活,她自殺是因為她誤認為我不愛她了,她的生命已經沒有意義。”
藍翔一聲冷笑,說道︰“為愛而活?生命沒有意義?人生在世,做的事何止談情說愛這一件,若天下的人都兒女情長,失戀了就去尋死,這世界上的人還要不要活?”
兩人一時語塞,淩曉更是無地自容。藍羽深吸口氣,說道︰“哥,你就儘管用你的那一套義正言辭的說詞在宣佈你的正義,你的光明、你的偉大、你的為我好吧,我不需要,我只告訴你一句,我為淩曉而活,淩曉也為我而活,我們誰都不離開誰,如果我們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一定跟著去。”
“你──”藍翔氣極,“你到底還有沒有理智,你是昏了頭了你﹗我藍翔怎麼會有個你這樣的妹妹,蠻不講理,胡攪瞎鬧,盡幹些敗壞門風的事。”
好個藍翔,居然說她藍羽敗壞門風﹗藍羽瞬間氣得臉都白了,切牙切齒地吼道︰“對,我是壞敗門風,總比你這個國家的蛀蟲貪官要好得多,至少我光明正大,至少我對得起天地良心,哪像你損人利己、禍國殃民。”
“你給我住口﹗”藍翔一掌朝藍羽臉上摑去,淩曉反射性地攔下,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盯著他,“別動粗。”
“給我滾,我藍翔沒有你這個妹妹。”藍翔氣得大吼。居然說他是蛀蟲貪官、禍國殃民。他藍翔雖收了點小錢,可也為國家辦實事,他對得起民眾,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父母。
“怎麼?被踩到痛處惱羞成怒了是不?”藍羽冷笑著睨著她,“你說我敗壞門風,我看你才是讓父母在九泉之下蒙羞,讓他們死了都沒臉見人。”
“你給我滾。”藍翔暴怒,吼聲震天。
藍翎也氣白了臉,沈著臉說︰“小羽,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呢?我們這是為你好,你卻在這裡中傷你哥。”
“我有說錯嗎?他敢說他沒貪?他沒貪他那幾百萬的家產那裡來的?那可是他幾十年的工資。”藍羽才不怕她姐姐氣白了的臉。
淩曉也覺得藍羽的話說重了些,她輕輕地扯了扯藍羽的衣服,悄聲勸道︰“藍羽,少說兩名,他們可是你的哥哥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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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藍翎怒吼。是他們把她寵壞了。
“別那麼大聲,我聽得到。”藍羽朝他們吼道︰“我告訴你們,別想著拆散我和淩曉,誰敢想拆散我們,我藍羽不會放過她,不管他是誰,親哥親姐也一樣。”說完,她拉著淩曉便走。
藍翎氣得全身發抖,她怎麼會有個這樣的妹妹﹗
藍翔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氣極的他重重地將茶幾上的東西甩了出去。“以後那丫頭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要死要活跟我無關。”他算是養了一頭白眼野狼了,沒心沒肺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跟他翻臉,居然拆他的台,居然罔顧兄妹情宜。這種妹妹,他不要了﹗
藍羽也氣得不輕,想不到他們居然也是這種不明是非的混蛋。全都是被他媽的權勢糊了眼的混帳東西。藍翎也是,哥哥不就是官高嗎,她就當哥哥的應聲蟲,哥哥說啥就是啥。
“別氣了。”淩曉好言哄著藍羽,“氣壞了身子我心疼。”
“早知道就不來這裡了。”藍羽切牙切齒地說。
“好了,好了,不氣了,乖。”淩曉摟著藍羽,好言安慰。雖然她也氣,可卻也不計較,他們不理解也就算了,日子是她們自個兒的,別人理不理解對她們來說不重要。
“陪我去酒吧。”淩曉說道。
“你想喝酒?”
“嗯,不發洩出來我氣難消。”藍羽恨恨地說。
“好吧,我陪你去。”淩曉陪藍羽去酒吧,藍羽喝得大醉,直罵她哥哥與姐姐沒良心,還哭得特傷心。折騰了一晚上,總算是在天亮的時候睡著了。淩曉也被她折騰累了,和衣倒在床上便睡了。
另一邊,施綺麗與宋子豪又連上線了,為了得到藍羽,施綺麗也豁出去了,決定照宋子豪說的辦。
淩曉與藍羽睡到下午才醒。
酒醒之後的藍羽直嚷著頭痛,淩曉忙著為她煮醒酒湯,又忙著替她按摩,藍羽喝傷了胃,吃不下飯,她又出門去買了鯽魚回來熬魚粥。
吃完飯,兩人到天臺去看星星,淩曉陪藍羽聊天。
“曉,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會退縮嗎?”藍羽問道。她輕輕地飲了口紅酒,臉上帶著絲絲的淡愁。藍翔與藍翎的話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淩曉將藍羽摟得更緊,堅定地說︰“不會,就算是天地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會退縮。藍翔說人生要做的事不止是談情說愛,可是在我的世界裡,除了愛再也沒有別的,我只為愛而活,為你而活。”
“我也是。在認識你以前,我的世界一片空洞,每天只知道玩,除了玩還是玩。我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些什麼,也不知道想要些什麼。心裡面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感到難受,我以為這只是性格。後來,有一次我去動物園看到了一匹野狼和一隻狐狸關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就開始做夢,夢到我們以前的過去。我以為那只是夢,只是看到的野狼和狐狸在腦海中留下的痕跡而產生的夢。”緩了一下,藍羽又喝了口酒,說道︰“但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夢會讓我有著強烈的感覺,為什麼每次我夢到野狼總是會想流淚,為什麼在夢裡會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只到有一天在網上看到你留下的貼子,我突然間有了種前世今生的感覺。”她把頭窩在淩曉的懷裡,聞著她身上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淩曉緊緊地摟住她,“寶貝,我愛你。”吻著她的發頂,眼中滿是淚。分離的這些千,她也不好過。有著殘留的感情卻沒有記憶,心底莫名的空洞的落寞,十人的不好受吧。
藍羽仰起頭,說道︰“曉,我們都努力賺錢,然後存下一筆錢之後,我們去浪跡天涯吧﹗”
“浪跡天涯?”淩曉看著她,有點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是啊,你不覺得和相愛的人一起浪跡天涯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嗎?”藍羽的眼中充滿幻想,她和淩曉牽著手,開著一輛名牌跑車,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在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她的足跡,在每一個去過的地方都留下她們的合影。等到有一天老了,她們在夕陽下相偎相依,翻閱那些照片,慢慢地回憶著那些快樂的旅程,這也是一件很溫馨、浪漫的事。
“嗯,的確是一件很浪漫的事,雖然會有點累,可是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鮮事發生,每天都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感受不同的人情風味。”淩曉的眼中浮現出笑意,那樣的日子應該很福祉很福祉吧。
九點的時候,施綺麗打電話過來,說約她們兩人到酒吧聚一下。說她想通了,愛情強求不來,她願意祝福她們,還說要到另一個城市去尋找她的福祉,希望兩人願意來為她餞行。
藍羽對她有著歉意,接到施綺麗這樣的電話,自然也就答應去了。
到了酒吧,施綺麗早就等在那裡了。
淩曉看著滿臉笑意的施綺麗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也想不出那裡怪,只是心裡有種發毛的感覺。
藍羽倒沒有覺得什麼,應施綺麗的邀請到舞池中跳舞。
一曲完畢,兩人又回到位置上,藍羽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唉,以後就很難和你再在一起跳舞了。”
“還有機會。”施綺麗摸棱兩可地說。
淩曉飲著酒杯口的酒,心底越來越覺得不安,動物的敏銳使她總覺得這施綺麗有總題,她的笑容中似乎總帶著種危險的味道。是她多疑了嗎?
“我去一趟洗手間。”藍羽站了起來,往洗手間走去。酒和水喝多了就是這一點不好。
施綺麗盯著淩曉,臉上的笑意全消,她說道︰“我不會放棄藍羽的,我愛她,絕不放手。”
淩曉的表情不變,眼神卻轉冷,“說吧,今天你約我們出來有什麼意圖?”
“很快你就會知道。”施綺麗笑著說,笑聲中透著無限的得意。
淩曉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任何人都不能把藍羽從我的身邊搶走,誰都不行。”
“這句話你一會兒就會知道錯了。”施綺麗得意地笑著。
“我想,今天我們的聚會應該到此為止,告辭。”淩曉說著便欲起身去找藍羽,未料,剛站起來便有一陣眩暈襲來,她又倒回了沙發。甩了甩頭,覺得四周都變得有點朦朧,頭有點沉,身子像在水中一般晃動。她驚覺到不對勁,難怪她之前覺得有問題。
“怎麼樣?加了料的酒好喝嗎?”施綺麗得意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酒裡面有問題﹗藍羽──
淩曉進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藍羽從洗手間回來,見淩曉躺在沙發上,問道︰“她怎麼了?”
“喝醉了吧?”施綺麗答道,“她的酒量似乎很差勁。”
淩曉的酒量差勁麼?她可是三瓶紅酒不倒。藍羽走過去扶淩曉,卻覺得一股眩暈襲來,她晃了晃頭,頭更暈了,跟著便覺得世界一片黑暗。
施綺麗一把扶住暈倒的藍羽。
早埋伏在旁邊的宋子豪帶著手下走了過來。
“事情比想像中還順利嘛。”宋子豪示意手下把人帶走,臉上揚著得意的笑臉。今天,他會把所有的都討回來。
施綺麗跟著他們上了車,她輕撫著藍羽的容顏,眼中寫滿迷戀。
“下車。”宋子豪的聲音傳來。
施綺麗以為他是在叫他的手下,她沒有理會。
“施綺麗,我叫你下車,你聽到沒有?”宋子豪的聲音中傳來明顯的不悅。
施綺麗抬頭看著他,眼中寫滿不解,不悅地問道︰“怎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對你沒有興趣。你可以滾了。”
“你過河拆橋,你不安排我與藍羽逃亡?”
“讓藍羽逃亡?呵呵,想得美,這兩個女人誰都別想逃。”
“你也要對付藍羽?”施綺麗大驚,“你還愛著她?”
“愛?要不是藍羽從中作梗,我早就追到淩曉了,哼﹗”宋子豪恨恨地哼道。
??這什麼跟什麼?施綺麗有點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知道現下藍羽危險了。
她叫道︰“宋子豪,我不會讓你傷害藍羽的,若你不把藍羽讓我帶走,我就去報警。”
“報警?別忘了你也有份。”宋子豪輕蔑一笑,她也逃不掉干係。
“就算是讓我坐牢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到藍羽一分一毫。”施綺麗叫道。
“呵呵,那你就試試看。蠢女人,你以為我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嗎?來人,把他一起帶走。”他陰狠地對施綺麗叫道︰“我就讓你跟她們一起死好了。”
“宋子豪,你這混蛋。”施綺麗怒叫著就要下車,卻被保鏢扣住了。
宋子豪把她們押進了他在郊區的別墅,這裡與外界隔絕,十分的清幽,出了人命員警也不會查到這裡來。
宋子豪對手下吩咐道︰“這女人就交給你們好好玩玩,至於另外兩個女人,抬到我房間去,綁在床上,我要好好樂樂。”想到即將發生的事,他高興地仰天大笑。
“宋子豪,你這混蛋。”施綺麗大聲叫罵,後悔已晚。
宋子豪絲毫不以為意,他歡快地踏著步子下樓,夢寐以求的事很快就會發生,他欺待著,心情十分的好,不去計較施綺麗對他的叫罵。
客廳中傳來施綺麗驚恐地叫喊︰“放開我,不要,救命……”
“不要啊──”
“救命──”
“啊﹗──”
屋子中回響著她淒厲的慘叫。
淩曉幽幽地轉醒,耳邊回響著一種如同來自地獄的慘叫聲,理智慢慢地回到腦海中,她想起在酒吧中發生的事情。“藍羽。”她掙紮著起身,卻發現自己被捆綁住了手腳。她被人綁在了床上﹗
“嗯”一聲熟悉的輕吟聲傳來,淩曉側頭看去,藍羽就在她的旁邊,和她一樣也被綁在了床上。
“小羽。”
“曉,這是那裡?”天,她的頭好痛。她痛苦地皺著眉頭,小臉揪成一團。
“你怎麼了?”淩曉擔憂地問道。她掙紮了幾下,這麻繩太緊太粗,根本就動不了。
“我頭好痛。”藍羽說道。
淩曉這才看清在她的枕頭上有血漬,頭髮也被血塊弄髒了。
“藍羽──”淩曉心痛欲裂。
“嘖嘖,你們兩個女人的眼中還是無我。”宋子豪的聲音傳來。他裝出一副你們太傷我的心的模樣。
第八章
淩曉扭頭看去,只見宋子豪悠閒地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
“是你?”淩曉叫道︰“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站了起來,對兩人說道︰“想想你們兩個是怎麼羞辱我的,今天我只是要討回受所的恥辱罷了。”
“你對藍羽做了什麼?”淩曉憤恨地問道,她發願,她一定要殺了這混蛋。藍羽蒼白著臉躺在她的旁邊,看起來異常脆弱。不斷有血腥味從藍羽的頭下散發出來,枕頭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沒什麼,只是我手下剛才擄她過來的時候不少心將她的頭撞到了牆上,流了一些血而已。”
“混蛋,我要殺了你。”淩曉的眼中跳動著混怒的火焰。
“嘖嘖,你生氣的模樣好生動,好動人,我好喜歡。”宋子豪變態地叫道,他在床邊坐下,捏著淩曉的下巴,叫道︰“淩曉,你終於落在我手裡了。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混蛋。”淩曉掙紮著,她要殺了他﹗
“掙紮吧,你就努力地掙紮吧,我最喜歡看你掙紮了。”宋子豪大笑,“不過呢,你也先別激動,因為一會兒還有更精彩更令人激動的。”
“混蛋。”
“曉,我頭好痛。”藍羽痛苦的輕哼著,她的意識有點迷蒙,傷得不輕吶。
“小羽。”淩曉的心都快碎了,她又沒有保護好她。
“啊──”又一陣淒厲的慘叫傳來,聽起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聽到了吧?一會兒你們的叫聲也會和她一樣。”宋子豪又一陣快樂地大笑。“我在想該從你們兩人中誰先開始下手。”他將手中的杯子一扔,然後脫掉西裝,得意地解著襯衣扣子。
“淩曉,我雖然很想立即就上你,可是我更有興趣讓你先看藍羽被我虐待的痛苦。”
淩曉切牙切齒地瞪著他,她不斷地扭動著手臂,意圖掙斷繩索。她的手腕被麻繩磨出了血也絲毫不覺得痛。
藍羽恢復了點神智,她對宋子豪叫道︰“宋子豪,我哥哥和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對你們下的手,他們怎麼又會來對付我呢?”宋子豪大笑道。
藍羽雖然意思朦朧,但是她知道今天要逃離宋子豪的魔掌機會是微乎其微。“曉,放心吧,我是不會讓她欺辱我的。”她打定主意,只要宋子豪敢撲上來,她一定會咬舌自盡,絕不受他羞辱。
“不要。”淩曉大叫,她不要再去承受那生離死別的痛苦,她再也承受不住那千年的煎熬。
宋子豪扔掉上衣,赤裸上身撲向藍羽,他大笑著伸出魔掌撕扯著藍羽的衣服。
“曉,我先走一步。”藍羽一聲大咬便咬向自己的舌根。
“女人,想死沒那麼容易。”宋子豪一把捏住藍羽的嘴,讓她無法咬住自己的舌頭,一把扯來枕巾塞入藍羽的口中。
藍羽睜大眼瞪著宋子豪,眼中寫著恨、怨、憤、怒。
“宋子豪﹗”淩曉拼命地扭動著身子,她的力道將堅固的紅木大床都扯動了。她的眼睛血紅,佈滿了憤怒與仇恨。
“哈哈哈哈,爽快﹗真爽快﹗”她們的回應讓他享受著報復的快感,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真痛快﹗隨即,他馬上扒在了藍羽的身上,一邊扯著她的衣脫,一邊施行獸行。
藍羽拼命掙紮,她的動作更是刺激著淩曉。藍羽嗚咽的哭泣聲,宋子豪得意的笑聲,他的動作無一不刺激著淩曉。
淩曉的理智在她的憤怒中撤底地消失,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著,那就是他要殺了宋子豪。
“啊──”淩曉的怒吼聲再次傳來,只是這次怒叫聲有點變了聲調。
真痛快,淩曉的叫聲讓宋子豪有著前所未有的暢快。他更是將一隻魔掌伸向了淩曉的胸前。
“噢喔──”淩曉的口中突然傳出一聲噴怒的野狼嘯,嘯聲中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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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極度興奮中的宋子豪聽若未聞,滿腦海的念頭就是如何淩辱、折磨二人。他突然坐了起來,飛快地解著自己的皮帶。藍羽赤裸地倒在躺在他的身上,滿臉是淚,滿眼是憤。嘖嘖,要是她們死了,一定會怨氣沖天吧﹗他得意揚揚地瞟了淩曉一眼,這一瞟卻把他著實嚇了一跳,淩曉的眼睛血紅,如野獸般的眼睛裡閃著殺意,她的牙突然長出像吸血鬼一般的尖牙,她在床上掙紮著,那繩子就快被她掙斷了。
“這……這是什麼?”宋子豪嚇住了,他驚駭地盯著淩曉,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模樣。
“來人……來人……”他顫抖著叫道,那聲音仿若見到女鬼。
“噢喔──”又一聲淒厲的野狼嚎傳來,這次他看清了,是來自于淩曉的口中。
“鬼﹗”宋子豪嚇得軟軟地爬下床,連滾帶爬地往門邊跑。
“啊──”淩曉一聲大叫,腕上的繩索被她震斷了,她翻身而起,帶著殺著的陰狠雙眼狠狠地瞪了宋子豪一聲,嚇得宋子豪全身發軟,只恨自己出現下這裡。媽呀,他從來不知道淩曉是個怪物。
淩曉替藍羽扯開手中的枕巾,飛快地替她解開繩子。
“曉”藍羽絲毫不怕淩曉的恐怖模樣,她緊緊地抱著淩曉,全身害怕得顫抖。
淩曉一邊輕輕地拍著藍羽的背安撫著她,一雙野狼眼直盯著宋子豪,彷彿要把他撕成碎片。
“救命啊﹗”宋子豪嚇得魂飛魄散,趴在門前連開鎖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先生怎麼了?”樓下的手下覺查到不對勁跑了上來,在外面拍著門。
“救命,快來救我。”宋子豪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淩曉脫下自己的風衣為藍羽裹住身子,伸手為她解開腳上的麻繩,輕輕地拍了拍藍羽的背,以眼神示意她稍等片刻,然後轉身下床。
藍羽緊緊地抓著淩曉,仍然感到十分的害怕。
門開了,保鏢蜂捅而入,扶起倒在門邊的宋子豪,“宋先生,你怎麼了?”
“妖怪,抓住她。”保鏢來了,他的恐懼也稍稍消了一些。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要是不抓住她,只怕他沒有好日子過了。“一定要抓住她。”
淩曉陰冷的獸眼直勾勾地盯著眾人,眾人見了她那模樣都感到害怕,哪敢上前。她伸手拉過褥單,替藍羽蓋住修長的大腿,緩緩地站了起來。
眾人不自覺地退後兩步。
宋子豪更是嚇得鑽到眾人後面,叫道︰“誰要是抓住她,我給一百萬。”
淩曉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今天他們誰也別想逃出這裡。她有千餘年沒有殺生,她只求與藍羽平靜相守,這些人卻偏要來招惹她們,更是傷害了藍羽。她要他們用血來償還。野狼的天性、野狼的仇恨、野狼的嗜血使它一定要如此做。她是淩曉,她是野狼人,她更是野狼﹗她曾經起誓,所有傷害藍羽的人都必須付出血的代價。她要他們全部死,哪怕她以後會下地域,她也要殺了他們﹗
她一步一步地逼向宋子豪,尖利的野狼牙發著森冷的光。
“五百萬。”驚駭的宋子豪開出了個天價。
重嘗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保鏢一齊沖了過去。
“噢喔──”淒厲的野狼嚎聲響起,淩曉的身形在保鏢中閃動。她習武十五年,她是山野中的百野狼之王。淩利的爪牙往保鏢身上揮去,她抓住最先沖上來的那一人,揪住他的衣襟,一口咬破了他脖子上的動脈血管,這是野狼最愛的招,同時,她也呃斷了他的喉骨。隨跡,她鬆開來人,又一拳擊向襲來的保鏢,兩人拳頭碰拳頭,一聲骨格脆響,那人發出了一聲淒厲慘叫。跟著,淩曉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騰空而起,一腳踢中又沖來的那一個的喉頭,與此同時,她的手指變勾,卡住那人的喉嚨,呃斷他的咽喉。跟著又是一個漂亮的淩空掃腿,將圍在身邊的保鏢全部掃落在地。她落在地上,猶如暗夜中的復仇女魔。一名保鏢沖了過來,淩曉的身子一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呃斷了喉嚨,順勢將屍體推出了窗外。
一個保鏢突然伸手關掉房內的燈,在暗夜中,淩曉身上的白襯衣顯得十分的刺眼,而保鏢的黑色衣服則讓他們掩身在黑暗中。所有的人都伏在牆角伺機待動,準備一捅而上將淩曉按倒在地。
若是別人,在黑暗中肯定會受到限制。可是她是淩曉,她是喜歡在暗夜出擊的野狼。夜間她的視線如白晝一樣的好。每個人的動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突然發動進攻,一片慘叫聲之後,屋裡重歸安靜,一片死寂。
只是,這裡已經沒有了宋子豪的蹤影。
發動機的聲音響起,淩曉追到窗前,見到宋子豪的車飛快地駛出了別墅。
淩曉沒有追去,她返回把藍羽抱在懷中,然後下樓。
走到客廳中,她見到倒在地上慘糟蹂躪、如同破碎娃娃般的施綺麗。施綺麗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兩人,神情複雜。
淩曉眼中的血紅已經消失,她恢復正常。她冷冷地盯著施綺麗,然後揚上而去。
施綺麗盯著淩曉消失在夜色中,許久之後,她才掙紮著爬起來報了警。
淩曉把藍羽送去了醫院。
醫生說藍羽的腦子受了重創,裡面留下血塊,要動手術取出來,久了會有危險。但是,因為血塊在中樞神經附近,他們沒有把握能,不過,他們可以幫忙聯繫別的腦科醫生,只是費用有點高。
淩曉把所有的積蓄都取了出來,全部拿到醫院,交了住院所需的所用費用,要求醫生一定要治好藍羽。
醫生表示會盡快聯繫。
淩曉坐在病房中守著藍羽,她已經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淩曉站在窗前,神情莫測地望著外面。她殺了人,所有修行今朝毀於一旦。宋子豪逃了,麻煩還沒有結束。還有員警,說不久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夜很靜,而風雨很快便會襲來。她扭頭看著藍羽,不管發生什麼風雨,她對她決不會放手。
重重地深吸口氣,心中重重一嘆﹗前不久她們還在幻想著將來,而這一刻竟成了這般光景。真是事世無常﹗
風輕輕地吹著,空氣是彌漫著不同尋常的味道。許多細微到凡人難以聽到的腳步聲從走廊中慢慢地靠近。她知道是員警來了,他們的動作好快,比她預料中還要快一些。
她走到床前,寫了張紙條放入藍羽的手中,然後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印上一吻。
她會帶她走,但不是現下。她現下需要動手術,需要安靜,她不想讓員警騷擾到她。
輕輕地打開房門,將中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們別出聲,然後指了指病房裡,再輕輕地將門掩上。
員警明白她的意思,是讓他們別吵到病患。他們為淩曉的配合感到有點意外,當他們在現場看到死去的那些保鏢後,他們都以為自己會面臨著一個瘋狂的殺人狂魔,卻沒料到是這樣一個安靜的都市女子。
“你是淩曉?”其中一名員警悄聲問道。
淩曉點了點頭,勁直緩緩地往前走。
“在宋子豪的別墅中有八名保鏢被殺,宋子豪說是你殺的,你承認吧。”
淩曉揚起一抹冷笑,他居然敢用員警來對付她們。他難道不怕綁架、強奸罪嗎?他以為這樣子他就逃得掉麼?她淩曉要取他的命,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他。
員警為淩曉戴上了手銬,將她押上了警車。
醫院外,停了五六輛警車,數十名武裝特警在抓捕成功之後,收隊押著淩曉回警局。
員警連夜對淩曉進行了審訊,淩曉非常老實地回答了一切經過。說完,她冷冷地說︰“對于受害者,你們拘留,那麼我想請問,對于宋子豪這個施害者,真正的兇手,你們有沒有進行抓捕?”
“受害者?淩曉,八條人命喪在你手上,你也算是受害者嗎?”員警厲聲問道。那幾名保鏢除了一名同時被動物咬斷動脈血管和呃斷咽喉,死得很奇怪之外,其餘幾人全部都是被人呃斷咽喉而造成腦部充血而死。她這手功夫,恐怕是頭班殺手、頭班特警也難以匹敵。
“我這只是自衛還擊。”淩曉冷冷地說,“若非宋子豪施暴,若非這些保鏢攻擊,我又豈會動手?”她的胸口中翻騰著怒火,她倒想看看這些員警怎麼處置她。
“你的自衛也太過頭了。”其中一名員警說道。
“好了,小李,別說了,這些不是是法官的事,不是我們的事。”另外一名員警勸阻道。“審訊到這裡結束。”稍停一下,他又對淩曉說道︰“淩小姐,我們會查證你所說的話。”
“施綺麗呢?”淩曉問道。這女人會是對她們有利的人証,同時亦是害她們的原凶之一。
“在醫院。”員警回答完之後,讓人將淩曉帶進了拘留室。
最近嚴打,抓的人有點多,居然男女同時關在一起。而且,各路人犯都有。
淩曉站在拘留室一角,眼神冰冷。
“喲,這小妞這麼標致,怎麼也被關到這裡來了。”其中一名痞子站起來輕佻地圍著淩曉轉。“看樣子很像是白領階層的人,小妞,犯啥事了被關在這裡?”
淩曉冷冷地掃他一眼,眼中寫著警告。
“喲,手怎麼了?怎麼血肉模糊的?來,讓哥哥看看。”說著伸手去抓淩曉的手。
淩曉手一揚,便把他摔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在牆上再跌倒在地上,當場暈了過去。
監房裡的人全都嚇住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文的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道,這麼過硬的功夫。
淩曉看也沒有看那人一眼,仍舊神情冷淡地站在鐵門前。
監房裡的響動惹來了員警的巡視。
“怎麼回事?誰在吵?”員警厲聲喝叱。
所有的人都沒有吱聲,全都低著頭蹲在地上。
“那人怎麼了?”員警指著地上昏迷的那人吼道︰“喂,你給我起來。”
沒有回應,再叫幾聲,還是沒有回應。員警覺得有異,叫來同事,然後放一人進來,“他暈倒了。”然後把他抬出去,送醫院。
跟著又有員警喝叱淩曉蹲下。
淩曉冷眼盯著他,說道︰“如果你想和他一樣暈過去,就再吼一聲試試。反正已經有了八條人命,不多你這一條。”
那員警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起來,“你就是淩曉?”他立即退了出去,飛快地把門鎖上。這女人的事今天一早就傳遍了警局,據說她的功夫了得,徒手殺死八個人,全都被呃斷咽喉。
過了沒幾分鐘,有員警來把淩曉押到了重犯拘留室,並且有手持沖鋒槍的員警嚴密把守。
藍羽幽幽醒來,身邊失去了淩曉的蹤影,只有手中一張紙條,“我去一趟警局,別擔心我,我沒事,等你動完手術,取出腦中積血我便把你接走。愛你的曉。”她緊握住紙條,淩曉被員警抓去了。
之前的事雖然很糊模,但是她也知道淩曉殺了人,被抓去警察局只怕是凶多吉少。這傻瓜怎麼要跟那些員警走啊,她不知道跑嗎?她從小生活在大山裡,只要跑進山區,員警那裡抓得了她。傻瓜,笨蛋﹗
不行,她要救她﹗她翻身就欲下床,頭部傳來一陣眩暈,她又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哥哥和姐姐、嫂嫂都來到醫院。
“醒了?醫生已經把你頭部的血塊取出來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楚嬌嬌溫柔地對她說道。
他們怎麼來了?依淩曉的個性,她是不會通知他們的。“你們怎麼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能不來嗎?”藍翔沉聲說道。他不讓淩曉跟她在一起是為她好,看,才多久時間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那女人居然是個殺人狂魔,她妹妹能留有小命還真算是萬幸。
“淩曉呢?”她問道,他們一定知道她。
“淩曉?你還念著那個殺人狂魔?”藍翔沉聲說道。
“她不是。”藍羽叫道,“那些人都該殺。”
“住口﹗”藍翔怒叱。
“好了,翔,別說了,小羽才剛醒呢。”楚嬌嬌勸道。
藍羽流淚,是她害了淩曉。
楚嬌嬌輕輕地拍著藍羽的背,說道︰“好了,別哭了,沒事了,淩曉已經擔下了所有的罪,這件事不會牽扯到你。”
“她擔下了什麼罪?”藍羽睜大眼。
藍翎說︰“也沒什麼,你別多想。事情已經查調清楚了,是宋子豪綁架你們,淩曉自衛。法院過幾天就開庭,到時候她就沒事了。”
“真的?”藍羽不確定地問道,“你們沒有騙我?”
“我們可是你的家人。”藍翎強調道。
藍羽躺在床上,對他們說道︰“謝謝哥哥、姐姐、嫂嫂。姐姐,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說。”藍翎猜到她要求她做什麼。
“我求你幫幫淩曉,你是大律師,從來沒有過敗績,只有你能幫她。”
八條人命,再怎麼過當的防衛也不至於殺了八條人命,她藍翎如何幫她﹗就算能幫她也不會去幫,淩曉太危險了,她體內潛伏的暴力因數實再是可怕。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裡,她居然也敢將人打暈。她後來去見過那女人,她太可怕了,那眼神像要殺人似的。她還記得當她去看淩曉的時候,她只問了一句話,而這句話讓她直覺地覺得,如果放她出去她還會殺人。她問宋子豪在那裡,她的聲音中透的殺氣令她現下還膽戰心驚。那女人,太危險,不能放她出來。
“我會想辦法。”藍翎點了點頭,憑藍羽對淩曉的深情,她不敢拒絕,她不想再激起藍羽的情緒。而她說的她會想辦法指對付宋子豪,他該對傷害她妹妹的事負出代價,沒有人可以傷害了藍家人還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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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姐姐。”藍羽由衷地感謝。

宋子豪綁架淩曉、藍羽,並對藍羽造成人身傷害的罪名成立。宋子豪綁架施綺麗,並唆使手下強奸罪成立,數罪並發,判處有期徒刑15年。
施綺麗因協助宋子豪在綁架藍羽及淩曉,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淩曉,防衛過當,殺死8人,判處死刑,緩期一個月執行。
這則消失是藍羽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的。看到這消息的時候,她痛哭出聲,問藍翎,“姐,你不是說會想辦法嗎?怎麼淩曉還是會被判處死刑?”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能夠判淩曉死刑。
“八條人命,我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她啊。”藍翎叫道︰“小羽,姐已經盡力了,真的幫不了她。”
“我要去看她。”藍羽說道,她的語氣中透著堅決,“好吧,我會安排。”
在藍翎讓藍羽去看淩曉之前,她先見了淩曉。
淩曉雖被判了死刑,穿上囚衣,身上的那股淩利氣勢依然淩利得讓人心驚。她很冷靜,也很悠閒,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快要被處決的死刑犯。
藍翎坐在淩曉的對面,中間隔著一道鋼絲網,及防彈玻璃,她的身上卻仍然能夠感覺到淩曉身上的逼人氣勢。自從被捕後,她潛伏在體內的野狼性全部激發了出來。對于淩曉的安靜,藍翎覺得她不像是在等死,而是在等待著機會,伺機而動。
“藍羽還好嗎?”想到藍羽,淩曉的眼中浮起一抹心疼,一絲溫柔。身上的氣勢消了很多,更像一名為相思而苦的女人。
“還好,身子康復得很快,只是想你,每天都哭,她對你用情很深。”藍翎緩緩地說,心裡緊張的感覺稍稍被壓下一些。
“謝謝你們照顧她。”
“她是我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她吵著想見你。”
“我也想見她,只是在監獄裡不適合。你告訴她,我會去找她的。”
藍翎皺眉,“你如何去找她?”她想越獄不成?
淩曉幽幽地看著遠方,沒有回答。
“淩曉,如果你真的愛藍羽,我想請你放過她,我求你。她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想看見她被你毀了。你給她帶來的只有不幸。”
淩曉盯著她,靜靜地聽著。
“淩曉,你已經被判了死刑,沒有明天。就算你能越獄,你又能帶她去那裡?難道一輩子逃亡嗎?藍羽從小嬌生慣養,她吃不了那種苦,你也不該讓她去吃那種苦。淩曉,你什麼都不能給她,如果她沒有認識你,沒有遇見你,她還是如以前一樣開心,而不是現下這樣整天以淚洗面。身為她的姐姐,我心痛啊。你能理解一個姐姐對妹妹疼愛的心麼?我知道你願意用生命去愛她,願意為她死,可是,那不是最好的選擇。”
淩曉靜靜地執著地說道︰“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只要我們能夠相守,那就是最好的。”
“你怎麼這麼固執,你難道還想一錯再錯嗎?”藍翎叫道︰“淩曉,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錯了太多。你不該殺人的,你應該帶著藍羽逃出來,然後報警用法律的武器去對付他們,而不是自己去殺了他們。現下,你錯了,就該好好地為自己的錯負責,而不是想著越獄帶著藍羽逃亡,你不能讓她背上窩藏逃犯、妨礙司法的罪名。我求求你,你放過藍羽吧。”
淩曉痛苦地閉上眼,老天真殘忍,她只是想與藍羽好好地相守,為什麼卻非要出這麼多事,為什麼非要逼得她們分開。
藍翎又說道︰“明天,藍羽會來看你,我希望你能夠勸她好好地、開心地活下去,我不想她陪你殉葬。”
淩曉沈默很久,她才幽幽地問道︰“宋子豪呢?”
“你還問他,你還想他她怎麼樣嗎?他已經得到他的報應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那裡。”
“你放心,他已經被押入本市的監獄裡服刑。”
在本市,那就好找了。
“別讓藍羽到監獄裡找我,我不會在這裡見她的。”淩曉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在死牢裡關了二十五天,又到了十五月圓之夜,月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灑在牢房中。今夜,淩曉無眠,她將在今夜越獄。
濃重的加嚴牢房,除了一扇一尺立方的鐵窗之外,被封得密不透風。鐵窗上被堅固的鋼條隔著,連一隻手伸出去都困難,淩曉自不會從那扇窗戶下手。
她將耳朵貼在地板上,細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她的耳力極佳,在寂靜的監獄裡,她可以聽到整幢樓的動靜,包括值班房裡的鐘聲。敲了十一下,此時正是夜間十一點。她趴在地上數著秒針跳動次數,1800秒之後,她突然躍起,重重地  向鐵門。
鐵門是被從外面上鎖,裡面根本就無法打開,她只能讓員警從外面打開。  了幾次之後,她翻身躍上獄頂,緊緊地貼在上面。苦練五年的壁虎功在此時發揮作用。
獄警被驚動,透過監視孔往裡看去,裡面的犯人不見了,他立即招來其他的同事。
沖鋒槍對準大門,一人打開了門。裡面仍舊是空曠無人。突然,一個人從天而降,一把將他甩了出去,砸倒舉起沖鋒槍的員警。跟著人影一閃,有人躍了過去。那些員警還沒有翻身爬起,便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擊暈了。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到在監控器房的人都來不及呼叫,淩曉已經搶了槍跑出了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盡頭,沉重的鐵門緊緊地鎖著。她舉起剛才拿起的沖鋒槍對準鐵門就是一陣狂掃。她掃射的地方都只在同一個位置。鎖禁不住子彈的衝擊很快斷了,她拉開鐵門,向外沖去。
警鈴大響,獄警從四面八方地湧來。
淩曉跑到陽台前,她居然在最頂層。員警已經從走廊的兩邊靠近,她深吸口氣,縱身跳向前方的國旗,穩穩地落在施杆頂上。她順著旗杆往下滑,然後飛快地跑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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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照燈搜索著她的蹤影,很快便找到她,一時之間她成了所有人的目標。幸好手中的槍還未扔掉,她一面躲避著獄警的射擊,一面朝探照燈上的獄警開槍。她的眼光極準,眨眼功夫便把上面的人解決掉了。然後又開槍擊破所有的燈。監獄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趁著混亂之際,她爬到了圍牆上,高高的圍牆根本就攔不住她,她很快便到了牆頂。員警的手電筒照到她了,她立即閉眼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後,她飛快地向前跑。外面就是荒野,全是蘆葦、雜草。
員警很快牽著獵犬追了出來。
淩曉飛快地跑,探照燈又亮了,在四處搜索著她的蹤跡。她立即掩身在一堆茂密的草叢下,一動也不動。
過了兩分鐘,她開始發生變化,慢慢地變成了一頭野狼。
變成野狼之後的淩曉也不敢大意,她不敢亂動,只要一驚動員警,說不定子彈就會射來。前方有一口井,它銜著衣服悄悄地潛過去,將衣服扔進了井裡,然後再轉到一住草叢中伏好。
獵狗找到了它,但是懼於它身上的氣勢,吼了兩聲之後,返身而去。
員警看到是只“野狼狗”,也改變方向尋找別的地方。誰會想到在這城市中會出現“野狼”,誰又會想到剛才逃獄的犯人會變成一頭“野狼”,那是神話故事中才有的事。
化身為野狼的淩曉來到藍羽哥哥家樓下,她見到有員警出現下附近。他們的動作太快了﹗以前覺得這些員警沒會,像吃閑飯的,身臨其境,她才知道現下的員警有多厲害。
淩曉無法靠近藍羽,但又怕她擔心,於是在躲在隱蔽處發出兩聲野狼嚎,然後離開這裡。
藍羽正在接受員警的詢問,聽到野狼嚎聲她立即跑到窗前,在小巷昏暗的光燈下,她見到那熟悉的野狼影一閃即逝。她揚起一抹微笑,她逃出來了,她現下還安全。
“在看什麼?”楚嬌嬌走了過來,她往樓下看去,空曠一片,什麼也沒有。
“沒有什麼。”藍羽回到沙發上,面對著那些員警,她也不怕他們了,只要淩曉逃了出來,她什麼都不怕。
藍翔說道︰“如果我有淩曉的消息,我一定會通知到你們的。我們也不希望有一個這樣危險的人物逍遙法外。”
“嗯,那好,藍市長,我們先告辭了,這裡晚了還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
幾名員警離開了藍翔的家。
而淩曉,她是有仇必報。它來到監獄外,冷冷地看著監獄。
它沒有那麼傻,會跑到裡面去殺宋子豪,然後自投羅網,但它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他。
月夜下,一頭野狼引勁長嚎,索命般的野狼嚎聲在監獄間回蕩。
宋子豪從噩夢中驚醒,一臉驚恐,滿身是汗,他夢到淩曉化身成野狼向她索命。那日保鏢們死的慘狀他猶歷歷在目,太恐怖中。耳邊野狼嚎聲一聲又一聲地傳來,和那日的野狼嚎聲一模一樣。他知道,是她來了,她向他索命來了。
那日,淩曉那雙飽含殺意的獸眼又出現下他的腦海,他害怕得直往被子裡面鑽,驚懼的叫著“救命──”野狼嚎一聲又一聲地回蕩在監獄,所有的人都醒了,監獄裡面沸騰了。
淩晨四點,野狼嚎聲消失了。而宋子豪被那野狼嚎聲嚇瘋了,他瘋狂地逃命,瘋狂地叫著“救命”、“淩曉要殺它”、“有怪物”、“有野獸”之類的話語,他被人送進了精神病院。
除了藍羽,誰都不知道那野狼是從那裡來的,也不知道它為何會在監獄外長嚎。
沒有人知道淩曉去了那裡,員警找了她一個星期都沒有消息。他們猜測她可能逃遠了。
只有藍家人知道淩曉是不會逃的,她一定還在A市的某個角落裡,注視著藍羽的一切,她一定會帶上藍羽一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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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藍羽被藍翔軟禁了,藍翔請了員警在家裡駐守“保護”她。
這讓藍羽很氣憤,沖藍翔發火、在家裡大吵大鬧皆無濟於事,最後,她吵夠了,不吵了,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裡,面對員警的詢問,她以沈默對之。
楚嬌嬌扭開房門,走到藍羽的身邊。“小羽,還在生你哥的氣啊?”
藍羽看了她嫂嫂一眼,最後搖了搖頭,“不氣了,哥也是為我好。”
“你想通了?”楚嬌嬌有點意外。
藍羽說道︰“你們只是不明白我們的感情,所以才這樣子做的。”她幽幽一嘆,說道︰“嫂嫂,我知道你也很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會相愛這麼深,對吧?”
“嗯。”楚嬌嬌點頭,她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世間會有如此深情,為什麼藍羽會對淩曉用情那麼深。
“我給你看一個故事,你看完了就會明白。”她打開網站,將淩曉寫的那篇貼子找出來,“嫂嫂,這個故事雖然很離譜,但是你要相信她是真的,因為這是我和淩曉的真實故事。”
“嗯。”楚嬌嬌坐在電腦桌,細細地讀著她們之間的故事。
藍羽在被軟禁的這段時間,將她們後面發生的事也寫成故事貼了上去。楚嬌嬌看完了故事,也瞭解了她們所經歷的及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
楚嬌嬌輕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生死相許﹗”
藍羽看著窗外,說道︰“大家都認為淩曉殺人是錯了,可是,那是被逼的啊,若不是宋子豪的迫害,她又豈會動手殺人。”
楚嬌嬌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說道︰“你們真的讓人很同情,只是小羽,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你們已經沒有路可走了。所有的員警都在找她,你的一舉一動都被員警監視著,只要她一出現就會被抓,甚至被擊斃。聽翔說,上級有命令,對淩曉是死活不論啊。”她輕輕地抱著藍羽,給予她一點點依靠。這些事情讓藍羽長大了,也變得安靜了,在她的身上找不到昔日張牙舞爪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憂鬱、憂傷及擔心。
“我知道,這幾日我也細細地想過了。我們沒有路走了,可是嫂嫂,就算是死我也要陪著曉。”藍羽緩了一下又說,“當然,那是最壞的打算。我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路?”
“遠離人世,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哪怕是過原始人的生活我也願意。”
“你瘋了?”楚嬌嬌叫道,“沒有人煙的地方怎麼過啊?”她真懷疑藍羽是不是病了。
藍羽突然向楚嬌嬌跪下,央求道︰“嫂嫂,家裡就只有你最疼我,我求求你幫幫我。”
“小羽,你快起來。”楚嬌嬌去扶藍羽,她怎麼跟她跪下了。
“不,嫂嫂,你不幫我,我決不起來。”
楚嬌嬌無法,說道︰“那你說我要怎麼幫你?”
“想辦法讓我出去,我不想被員警死死地關在這裡。”
“你先起來,讓我好好想想。”
“嫂嫂。”藍羽楚楚可憐地央求道,“嫂嫂,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們了。”
“你先起來,我想辦法幫你就是。”楚嬌嬌無奈,誰叫她心軟呢,誰叫她被她們深濃的愛情感動了呢。不管淩曉有多沒有錯,錯得有多深,她們之間的情意讓她難以狠下心置之不理啊。
最後,她們商量好,一同去逛商場,然後讓藍羽找機會逃走。
藍羽與楚嬌嬌在商場裡選著衣服,三個員警遠遠地監視著她們。
一名身材高挑、戴著寬大墨鏡的時髦女子也在藍羽旁邊選著。
她身上傳來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和淩曉身上的一樣。
藍羽僵住了,是淩曉嗎?她看了那些員警一眼,全身激動地顫抖著,隨即,她又低下頭,裝作挑選衣服,眼角瞟向旁邊的女子。
“是曉麼?”她輕聲問道,她相信她可以聽到。
“到洗手間去,把第三格裡面的衣服換上。”是淩曉的聲音,雖然極輕,但她卻聽得一清二楚。她抑止住心裡的激動,對楚嬌嬌說︰“嫂嫂,我想去洗手間。”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藍羽應道,然後緩緩地走進了洗手間。
她走進第三格,裡面有一套衣服放在袋子裡,還有一張淩曉留下的字條,吩咐她下一步的動作。
藍羽把頭髮紮成馬尾,塗上淩曉事先準備好的黑色粉沫,再穿上略顯土氣的衣服,扮成一個外來的打工妹,然後走出了洗手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商場。她轉到商場後面,站在路邊。
過了幾分鐘,一輛計程車駛了過來,淩曉從車上探出頭來,說道︰“上車。”
藍羽立即鑽進車裡,計程車便啟動開走了。
“曉,我好想你。”藍羽一把抱住淩曉,在她的懷裡哭了出來。
淩曉緊緊地抱著她,心裡面也湧著激動。但多日的躲避已經讓她十分的小心謹慎,即使在行駛的計程車中她仍舊十分的小心。
計程車到人流繁多的商業區停下了。
淩曉到一家理髮店把頭髮削成齊耳短發,從換上中性的衣服,看上去中性十足,全沒有往日的頭班女性形象。
至於藍羽,她則化身成了一位清純的學生。
兩人很快離開了商業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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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冰月宜雲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在中國有一個好處,就是越是危險的罪犯在落網之前是越不會公佈於眾,所以她們在人群中別人也不會認出她來。
她們不敢坐火車及飛機,只敢坐公車到市區外,再找到一個小小的長途公車站,坐長途巴士離開。
長途車箱中擠著外來打工者,行李箱、編織袋擠滿過道,顯得捅擠不堪。
藍羽靠在淩曉的身上,對於身旁惡劣的環境也不計較,只要在她的懷中,哪怕是在乞丐窩裡她也不怕。
“我們去那裡?”她輕輕地問道。
淩曉盯著前方,說道︰“如果逃得了,我們就找一個偏遠的地方,在那裡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她有第六感,她逃不了多久。雖然沒有公開貼通緝令,但是各處的員警都在抓捕她。外松內緊,在各地形成一道天羅地網。
“去金三角吧,我聽說那邊很亂,很多人都往那邊逃。”
“不容易,從這裡到雲南千裡迢迢,而且雲南邊境有重兵把守,為了防止那些偷渡與販毒份子,林中設了無數的明卡暗哨,那邊反而危險。”
“那去那裡?”
“回我生長的地方。那裡有深山做掩護,又有師兄弟他們,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是從那裡出來的,他們不易找到。”
“嗯。”藍羽應道。
突然看見遠方有關卡,幾名值勤員警守在那裡。淩曉微一顰眉,視力良好的她看見了許多特警埋伏在道路兩旁。
“有員警﹗”淩曉的眼一沉,她們的行方被發現了。
藍羽的心一緊,緊緊地抓住淩曉,她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員警怎麼知道她們走這條路的?
淩曉冷冷地盯著前方,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她飛快地在藍羽的的發中搜索,結果找到一顆微型跟蹤器。是她大意了﹗居然忘了員警可以在人的頭髮中發微型跟蹤器。
藍羽的一張臉蒼白,是她害了淩曉﹗
淩曉朝藍羽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放心吧,沒事,我們可以沖過這一關的。你乖乖地坐在這裡抓緊了。”她三兩步沖到駕駛台前,一把刀架在司機的脖子上,沉聲說道︰“不想我把你腦袋切下來你就給我沖過去。”
正欲減速的司機嚇傻了,淩曉森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你不聽,我馬上要你的命。”
她不是開玩笑﹗
司機嚇壞了,不敢有絲毫反抗,只得立即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沖。
這是一輛最新款的豪華大巴,最快速度可以到一百八十公里,前面的員警見到大巴沖來紛紛閃開。車上有乘客他們也不敢開槍,只得沖出來拉響警鈴開著警車追去。
車開得太快,引得車上驚叫連連,甚至有人從臥輔上面掉了下來。大巴超過一輛又一輛車,淩曉打開窗戶,把跟蹤器扔到剛被超過的那一輛車上。
車太快了,司機又被嚇得心驚膽戰,好幾次都差點撞上前面的車。
淩曉一把將他扯下駕駛位,自己坐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沖。
警車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警鈴聲越來越小。但淩曉知道,前面一定還有員警等著她們。她們又超過了一輛豪華跑車,突然有一個念頭襲上淩曉。她超到跑車前方數公丈之後,將車停在路邊,然後站在車門前,等跑車近了,她突然撲了上去,緊緊地貼在車上。跑車司機嚇了一跳,立即剎車停了下來。淩曉被甩了出去,她淩空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一把揪下跑車司機,再檢查了車裡面的油表,滿的。
“藍羽,下來。”淩曉沖藍羽喊道。見裡面沒有回應,她一拳將司機打暈,然後沖到車上去。
正欲發動汽車的司機見到淩曉沖了上來,他嚇得又不敢動了,剛才他可是親眼見到這女人的身手,太駭人了,像美國大片裡一樣。
藍羽吐得很厲害,臉色剎白。淩曉來不及多想,抱著藍羽便上了跑車,為她系好安全帶之後,急馳而去。
這跑車最快可以開到三百六十公里,淩曉飛快地開著。
前方出現了三條路,淩曉將車開入了小道。
車開了半夜三點鐘才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停下。這裡四周都是高山,偶爾出現一個小村落,一條崎嶇的小公路盤旋在山林中間,彷彿隨時會沒路。山旁有一座小小的水庫,水庫中偶爾有魚躍起。
“餓了嗎?”淩曉問道,她的肚子也很餓了。幸好上車之前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
“不餓。”藍羽搖了搖頭,臉色有點不大好。“今天差一點就被員警抓住了。”
淩曉勾起一抹令人寬慰的笑容,她愛憐地摸著藍羽的頭說︰“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被抓住。倒是把你嚇壞了,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藍羽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只怪我們的情路太坎坷。”
外面很靜、很黑,像一隻張著大嘴的猛獸。但是,此刻她們卻覺得很安全,因為至少這裡沒有員警的追捕。
“先吃點東西,過了這座山頭前面就沒路了。我們得進山,翻過兩座山就到古廟了。”
“這也可以到古廟?怎麼和上次的路不一樣?”
“上次我們走的是大路,這次是小路。”淩曉說道。
“哦。”藍羽應了一聲。
“翻山很累,要有準備,我怕你受不了。要不然,我們繞回去走大路好了。”
“不要了。”走大路要上高速,也有員警追捕,太危險。
淩曉看了看車,再看了看水庫,然後,她把車點燃火,搬來一塊石頭壓在油門上,讓車直直地開進了水庫裡。
藍羽睜大眼看著淩曉,“你這是做什麼?”
“不能讓他們找到這輛車,不然我們的行方很容易被發現。”淩曉說道。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步行向前。三日之後,疲憊不堪的兩人終於出現下寺廟後山瀑布後的洞中。藍羽靠在有點濕意的洞壁上,腳又酸又痛。
淩曉抱著她,感到十分的心疼。這幾日翻山越嶺把她累壞了。
洞裡面傳來敲擊聲,淩曉扶著藍羽走了進去。她先扶藍羽到空明太師伯休息的床上,說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天黑了我再去廟裡看看。”
“嗯。”藍羽應道。兩人相擁和衣倒在床上睡著了。
細微的呼吸聲使淩曉警惕地睜開眼,慈眉善目的空明太師伯出現下她的面前,一臉深意地看著她。淩曉將藍羽擱在腰際的手輕輕地移開,然後坐了起來。
空明太師伯慢慢地往外走去。
淩曉跟了出去,兩人站在水邊,看著清澈的流水。
她想起空明大師跟她說的那幾句話。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要時時謹記在心。”
“殺好人是傷天害理,殺壞人是救人,但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不可渡化的壞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饒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你要好自為之。”
“命運命運,命由天定,運由人握,命影響運,命運難改,卻也能改。”
她突然明白了空明太師伯的話,原來他早就料到她會有今天,因此出言勸阻。這是她命中的一劫,她的性格、她的野狼性使她痛下殺手。命運﹗宋子豪的行為她無法逃避,是命。但是,她對這件事的處理由她掌握,這是運。她若處理得好,命運便被改寫,她不必四處逃竄。饒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當初她若放過他們,今日也便是放過自己,不會如此野狼狽地逃命。
“知道錯了?”空明太師伯緩緩地問道。
“可惜已晚,一切已經太遲了。”淩曉苦笑。她後來越獄時又殺了幾個員警,真的是罪無可恕。
空明太師伯嘆道︰“淩曉,你何苦毀了自己。要知道,你的作為會讓你下地獄的。”
“我懂。”淩曉說道︰“我自己的錯自己承受。只是……”藍羽怎麼辦?她下了地獄藍羽怎麼辦?
“人間債,人間還,別等到壽終時到閻王殿再算。”空明太師伯留下這句話,緩緩地走了。
“人間債,人間還,別等到壽終時到閻王殿再算。”淩曉喃喃地重複。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流水,她能還麼?那是人命,是血債啊﹗那是用命來償還的,她若死了,留下藍羽在人世間該怎麼辦?可若還了,她們或許還有下一輩子、下下輩子,若不還,只怕今生都躲不過,來生也沒有了。
藍羽醒過來的時候,便見到淩曉靜靜地坐在旁邊打坐。她從身後摟住她,把臉貼到她的背上。
淩曉回身抱著她,吻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很久很久,她才把藍羽放開,說道︰“餓了吧,吃點粥。”說著,從旁邊的鍋裡裝了碗粥給藍羽。
許久沒有吃過米飯的藍羽接過粥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三兩下將一碗粥吃得一干二淨,然後又問淩曉要,一口氣吃了四碗才心滿意足地捂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淩曉淺笑著看著她,滿眼心疼。她跟著她吃了好多苦。
藍羽撫著淩曉瘦削的臉,心疼的說︰“你瘦了好多,你的眼神好憂鬱。”
淩曉微微一笑,將她的手夾在勁窩中,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將頭靠在她的肩頭。
如果世界能夠永遠這麼平靜,如果她與她能夠永遠相守,那該多好。
“怎麼不說話?”
“小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麼辦?”
“我跟你一起死。”藍羽堅定地說,“別想把我一個人扔在世上,要上天或者是下地獄咱倆都要成雙成對。”
“我不讓你死。”淩曉說道︰“你應該好好地活著。”
“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好好地活。”藍羽叫道。
“死了,我也會陪著你的。”淩曉幽幽說道。她不要今生、不要來世,她寧願永遠只是一抹幽魂,永遠地陪著她。上蒼太會捉弄人了,她們明明相愛卻偏生出這麼多事端,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動物,都有太多太多的無奈,那麼,她寧肯在天地間遊蕩,蕭蕭殺殺地做個遊魂。
藍羽緊緊地摟住淩曉,說道︰“我們別去想那些好麼?現下快快樂樂地過好每一天,以後需要面臨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嗯,好。”淩曉應道。
“我想去外面坐坐,你陪我去好嗎?”
“好。”
淩曉扶著藍羽出去,兩人並肩坐在青石上享受著這寧靜的氣息。
休息了兩天,藍羽又恢復了昔日神采奕奕的模樣,整天拉著淩曉在林子中亂竄。
每天,她們都會在淩晨四點起床,然後到山頂月老廟前的姻緣石下看日出,然後下山吃早餐,到山中遊玩,在下午四點又登上山頂看日落。
兩人如山中精靈一般快樂地奔跑著,她們的身影、她們的笑聲灑落在各個角落。第六感到相處的時間不多,她們格外地珍惜每一天,每一個刻的相處都令她們感動,並且銘記在記憶中。
“曉,你看漂亮嗎?”藍羽舉起將貝殼用萬能膠黏成的船送到淩曉的面前。淩曉也在低頭忙著什麼,她急忙伸手將它藏在身後。“漂亮,很漂亮。”
“你身後是什麼?”藍羽笑嘻嘻地問道,只是笑中夾雜了點什麼,讓人聽起來有點發毛。
“什麼都沒有。”淩曉立即否認。
“真的?”藍羽的眼中寫著警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貝殼海船,老神在在地看著淩曉。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不快快交出來。”
“呃……,我還沒有弄好呢?這是給你的禮物。”淩曉招了一半,還是沒有打算拿出來。
“是什麼東西?”
“你知道就不好玩了,這是我要給你的驚喜。”淩曉說。
“那好吧,我就放你一馬。”藍羽非常大方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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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山洞,藍羽有點困了,便躺在床上午睡。淩曉坐在洞前將沒有完成的作品繼續完成。她用貝殼粘成一隻野狼和一隻狐狸,它們相偎相依,情深意濃。
另一邊,員警查到淩曉的家裡,從相冊中翻到淩曉與藍羽的合照,經過苦苦查尋,終於找到這個偏遠的地方所在。
跟著,因為水庫打魚,將水放幹,露出了淩曉沈入水庫中的跑車。在偏遠山村的水庫中驚現嶄新的跑車,這有多麼的不尋常。事情很快驚動了當地的員警,跟著由車牌號查到了這車便是淩曉搶走的那輛。
根據這兩條線索,員警把目標鎖定到那附近方圓三百裡內,再逐一排查,最後目光落在古廟。
調查的幹警悄悄地趕往古廟查詢證實,寺裡的和尚卻都說沒有見過兩人。但有當地人說曾經在後山見過兩人的蹤影,每天都會見到她們出現下瀑布邊。於是,員警化妝成當地人,潛伏在瀑布邊上,果真見到了淩曉。抑制住激動的心情,他們立即通知武警,派人前來。畢竟,淩曉太危險了。
淩曉將粘好的野狼狐相偎送到藍羽的面前,藍羽立即喜歡上了,捧著貝殼像寶貝似的親吻著。
淩曉笑著說︰“這可是我五天的心血,你可得收好別弄壞了。”
“放心吧,我會一輩子當作寶的,絕不會損壞一絲一毫。”藍羽打量著這野狼和狐狸,越看越滿意。“和咱倆太像了。”
淩曉看了一下時間,現下已過下午兩點,空明太師伯離去之後到現下還沒有回來。照以往的慣例,他最多在下午一點就回返回洞中刻佛像。這有點異常啊。
今天遠遠地她看見幾個陌生人在遠處看她,似乎還用瞭望遠鏡。
一種不祥的第六感湧上心頭。
員警找到這裡來了﹗
不知不覺,她和藍羽已經在這裡躲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是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要到盡頭了,她真捨不得。
藍羽在淩曉的唇上深深地印上一吻,“謝謝你,曉。”
“不客氣。”淩曉摟住她,說道︰“小羽,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藍羽問道。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堅強,要相信一切都還有希望。”
藍羽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好端端的怎麼又說這些?”
“答應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但你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藍羽可不相信她會隨隨便便地說這些話,她覺得有點像交待遺言。說到遺言,藍羽的心一揪,她不要失去淩曉,不要﹗
“還有一事你要記住。不管是生與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就算是有短暫的分離,也不會有太久,一定要記住,明白嗎?”
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會為她保重自己的,她不會死,對嗎?
藍羽盯著淩曉,一臉沉重地問道︰“好端端地怎麼說這話。”
“事先說給你聽,免得將來萬一有啥意外,一下子來不及回到你身邊,你會胡思亂想。”淩曉輕鬆地說道,她的眼中有著笑意。
從淩曉的臉上看不出個所以然,藍羽也不做多想,她現下不想去想那些令她心痛的問題,她只想好好珍惜她們在一起的每一刻,只想擁著她。她摟住她,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擔心的。”努力的,不讓傷感襲上心頭。
“嗯。”淩曉吻著她的臉,摟著她在床前坐下。兩人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但只是靠著對方也覺得十分的福祉。
藍羽的心中卻還是難以掩下那股恐懼,她知道一定會什麼事要發生,她卻無力阻止。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緊緊地抱著淩曉,緊緊地感受這最後的溫存。最後的溫存﹗她被自己的念頭嚇壞了,急忙將這股念著揮去。
坐了好一會兒,淩曉說道︰“我點一點香草熏熏空氣。”她起身從一個匣子裡拿出一把乾草,那股草中有一種香味,聞起來很舒服。
“這是什麼香草?”藍羽問道。她對山裡面的這些東西不大瞭解。
“就是普通香草。”淩曉回答。她用火機把草點燃,然後熄掉明火,讓它像蚊香一樣只冒著縷縷輕煙。
“哦。”藍羽應了一聲,覺得這味道十分的好聞。
淩曉起身摟著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著吻。
藍羽打了個哈欠。
“累了麼?”淩曉輕聲問道。
“嗯。”
“那就睡一會兒吧。”淩曉抱著她,為她蓋好被子。
藍羽抱著淩曉的手臂,很快進入了夢香。
淩曉在她的臉上印上纏綿的一吻,說道,“對不起寶貝,我要走了。好好睡一覺。”
她走出了瀑布,緩緩地朝廟裡走去。
遠遠地,她看到有人在監視她,隨著她的移動而走動,她不以為意。而監視淩曉的幹警而是緊張極了,唯恐做出什麼行動。
看著淩曉往廟裡走去,他們又是驚又是喜又是擔憂。廟裡有幾位幹警,他們配有槍。可是,他們的功夫又比不過淩曉,擔心被淩曉所傷。
當她踏進廟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她。
廟裡的和尚不相信淩曉會出現下廟裡,他們以為她還在燈紅酒綠的城市裡。
那些員警則更是驚訝淩曉會來,她不是一直躲著不露面嗎?
“哪些是員警?”淩曉問道。聲音不大,卻讓寺廟的前院後院都能聽到。
她的問話立即有打草驚蛇的作用,那些員警紛紛拔出槍對著她,個個臉上都冒出了冷汗。這時候武警部隊的人還在半路上,要支援根本就來不及。若是淩曉突然發動襲擊,他們不知道能有多少勝算。就算是有槍恐怕也耐何不了她。他們見過淩曉越獄時的帶子,在那麼密集的子彈下她也能躲過並且不受絲毫傷害。
和尚們倒吸口冷氣,憂心地看著淩曉,她到底犯了什麼事,讓這麼多員警跑這麼遠來抓她。
淩曉很鎮定地對那些緊張得直冒冷汗的員警說道︰“別那麼緊張,既然是來找你們,就是要歸案。否則,往山林裡一逃,你們也抓不到我。”山林中的野狼群是用來襲擊員警的最好武器,山林複雜的地型是她最好的躲避,她要逃,他們抓不了她。
她伸出雙手,示意他們銬上。
員警們不敢上前,害怕淩曉玩什麼花樣。對于她的威名,大家可是如雷慣耳。
空明太師伯站在台階上看著淩曉,口中喃喃誦著經文,眼中透著一絲讚賞,一絲憐惜。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她鑄下惡因,就得承受惡果。
淩曉注視著他,良久,她才又把目光調向已經握槍握得手軟的員警,說道︰“藍羽是被我抓來的,一切跟她無關,她現下就在後山瀑布後面的洞裡,被我用迷香迷暈了,你們可以派人去救她。”
領隊的隊長終於有所行動,他把手銬扔到淩曉的腳邊,讓淩曉自己銬上。
淩曉依然自己銬上,然後靜靜地看著他們。
這些員警對于淩曉的回應感到十分的奇怪,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在淩曉銬上自己後,他們立即一湧而上,將槍頂在了她的頭上。
“人間債,人間還,對這世間,我決不帶走一分虧欠。”淩曉留下這句話,被員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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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藍羽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藍翔家的床上,她“倏”地把眼睛睜得很大很圓,一下子沖到客廳,將客廳中的藍翔和楚嬌嬌都嚇了一跳。
“你醒了?”楚嬌嬌迎了過去。
“淩曉呢?”她問道。
藍翔說道︰“她自己找上員警,主動歸案。”
藍羽身子一軟,跌在地上,“她怎麼自己跑去送死?”
藍翔說道,“淩曉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她說什麼?”藍羽問道。
“她說,她不要欠人世間一分債,不想讓來生來還今生的債,要欠,她只欠你的,要還,也只還你的。”
藍羽輕笑一聲,那笑是屬於笑聲中沒有笑意的笑,“呵呵,只欠我的。我們兩人到底誰欠誰?”她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桌子上擺著淩曉粘的“野狼狐相偎”,她捧起它,輕輕地吻著,說道︰“曉,來生咱們都不要做人,也不要投胎了,我們就做一對孤魂野鬼,相偎相依一同在天地間飄蕩,好嗎?”
藍羽的這副模讓使楚嬌嬌紅了眼,知道了她們的故事,她十分瞭解藍羽此刻的感受“小羽,你哭出來吧,或者是發洩出來也好。”
藍羽回過頭,沖楚嬌嬌一笑,說道︰“嫂嫂,我不難過,真的。因為曉說了,不管是生與死她都不會離開我的,就算是死了她也會來找我的。”話是這樣說,只是她眼底的那抹憂傷太濃太深。那的笑,比哭更讓難受。
“小羽。”楚嬌嬌摟著藍羽哭了。
藍翔也別過臉,眼睛有點紅紅的。
淩曉再次被送上了法院,這次判的是立即槍決。當天夜裡,她死在了法律的子彈下。
藍羽在藍翔、楚嬌嬌及藍翎的陪同下來領取屍體。他們不讓她來的,她執意,他們沒辦法,只得同意。
看關淩曉安靜地躺在那裡,她的嘴角含著笑意。藍羽知道她在笑什麼,因為她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只不過,中間隔了個陰陽,一個是陰魂、一個是陽人,但這又如何?只要她們還在一起,這就夠了。
她伏下體,吻著淩曉的唇,她的體香還在散發著,她知道她的魂魄並沒有離開她的身子。
“小羽。”藍翎驚叫出聲,她怎麼連死人也吻,不怕招惹晦氣麼?
楚嬌嬌說道︰“小羽,我們得把淩曉送去火化了。”
藍羽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但她仍然依戀地看著她的容顏。她含著笑意,微閉的雙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根本就沒有死。她愛憐地輕輕地刮了刮她的俏鼻,“小懶豬,這個時候還在睡,該起床了。”
“不理我是吧?怕我處罰你嗎?”她輕輕地捏著她的鼻子,“你居然用迷香把我迷暈了交給員警,是怕我承受不住你被他們帶走嗎?我沒那麼脆弱,傻瓜,我知道不知道,我多想陪你走完最後一程,哪怕是在警車上也甘願。快點醒過來,聽到沒有,不可以再睡了。”她改為捏淩曉的雙頰,聲音中透著的仍然是深深溺愛。
藍翎及楚嬌嬌捂住嘴,眼淚抑不住地哭了出來。小羽對著淩曉的屍體讓嚎啕大哭、或者是哭天搶地還讓她們好受一點,她就這樣子把淩曉當成活人一般跟她說話,跟她聊天更讓她們難受,像在剜她們的心一樣。
“小羽,淩曉已經死了。”藍翎嗚咽著說道,想讓她認清這個事實。
“姐,她還活著,你看,她還在笑。”藍羽笑著說,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淩曉,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藍翔實再是受不了了,他一把抱住藍羽,叫道︰“小羽,我們走,淩曉該上路了。”他把她往外拖,眼睛紅紅的,裡面泛著淚。
“哥,你放開我,我要陪淩曉。”藍羽掙紮著。
藍翔緊閉雙唇,不發一言地把藍羽往外拖。他很想跟從業人員說讓他們把淩曉送到火葬場,可是他說不出話,喉嚨被東西給哽住了。
從業人員也明白該怎麼做,他們把裹住淩曉的袋子重新拉上拉鏈,送上火葬場的車子。
“哥。”藍羽停止了掙紮,很冷靜地說︰“哥,你放開我,我要跟淩曉一起去火葬場。”
“小羽,把淩曉的後事交給哥哥來處理好嗎?”
“不。”藍羽說道︰“我自己來。”
“小羽,哥怕你受不了。”藍翔沉痛地叫道。
“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為了淩曉,我會讓自己好好的。”藍羽說道,“她不希望我難過,所以我會讓自己開開心心的。如果我剛才的行為把你們嚇壞了,我道歉,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與曉相處的感覺,我沒事,真的,我很正常。”
“小羽,哥送你回家。”藍翔說道。
“我要陪淩曉去火葬場,然後帶她回家。”藍羽停了一下,說道︰“哥,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做點什麼,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你說,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讓我繼續住在淩曉的家裡。不,應該是我的房子裡,她臨死之前留下遺囑把房子留給我。”
“不,哥不能……”他不能讓藍羽再去面對淩曉的回憶,她會受不了的。
“哥。”藍羽叫道,她央求道︰“哥。我向你保證我會好好的,你就答應我好麼?至少你現下讓我去火葬場,我保證乖乖的。”
“小羽……”
“哥,若不能為小羽送行,我會遺憾一悲子的。”
“好吧。”藍翔鬆開藍羽。
“謝謝哥。”
藍羽坐在藍翔的私家車上,四人一起趕往火葬場。
淩曉換上一身很帥氣的衣服,然後緩緩地被送進了火化爐。
藍羽目送她進去,她的臉上掛著微笑,淚花在眼睛裡打轉。她跟自己說不難過、不傷心、說她們很快又可以見面,可是心裡那股抑制不住的痛緊緊地揪著她。但是,她不能讓淩曉看見她難受,她硬撐著,不去理會心裡的那股痛。
火焰中,她看見淩曉被燃燒,看到她正慢慢地蜷縮,一點一點消失……
燃燒的火焰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心愛的人已經死了啊﹗這樣的想法令她的胸口脹滿了疼痛的感覺,一團熱氣從她的胸口升起,她想壓下去可是壓不住,最後“噗”地一聲噴了出來,眼前閃過一片紅色,跟著又是一陣黑暗襲來,她倒向了黑暗裡。
她似乎看見了淩曉,黑暗中她在對她笑,她也笑了,也終於看見她了,她沒有離開。張開步子邁向淩曉,步子好沉,怎麼挪也挪不動。然後淩曉轉身,她的背影越來越小。
“曉,不要走。”她大聲地喊道,可居然發不出聲音,心口疼極、痛極,臉頰冰冷一片。“曉,你回來,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失去至愛的痛楚在心口一圈又一圈擴散,像淩遲,她蜷縮成一團,劇烈的痛楚將她從黑暗中拉入清醒。
“小羽”淚眼中,她似乎看見了藍翎淚眼模糊的臉,聽見她擔憂的聲音。
她悶悶地咳了一聲,連咳嗽的力氣都顯無力。血腥味隨著她的咳嗽湧了出來,腥紅的血漬從嘴角溢出滴在枕頭上。
藍翎緊緊地抱住她,叫道︰“小羽,你不要有事,你別嚇我們。”
藍羽睜開眼看著藍翎,眼睛被淚水蒙了視線,看不真切。“是姐姐嗎?”
“嗯。”藍翎含淚點頭。早知道會是這模樣、這結局,當初她如論如何也要幫淩曉打贏那場官司,畢竟她們是受害方,那場官司也沒不能贏的可能。
“這是醫院嗎?”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讓她想起她整夜守護在淩曉的床前。呵呵,那天覺得老天殘忍,現下卻覺得那時老天好仁慈,至少她還能撫摸她的臉,還能聽到她呼吸,還能嗅著她的味道,還能吻著她的唇。而現下,恐怕只有骨灰了吧。
“嗯,是醫院。”
“曉呢,她的骨灰呢?”
“我帶來了。”藍翎早知道藍羽醒來就會問她要骨灰,她怕她又激動,便帶來了。精緻的骨灰壇送到藍羽的面前,她為她墊高枕頭,將她扶起來。
藍羽靠在床頭,小心翼翼地接過骨灰,她輕輕地打開蓋子,雪白的骨灰中有著一顆因燃燒而變形的結婚戒指。就這樣看著骨灰,她的淚掉了進去,一滴又一滴,與骨灰混在一起。
淩曉,前幾日還陪著她的淩曉,還為她粘貝殼的淩曉今日就只剩下這骨灰了。她親吻著骨灰壇,胸口劇烈的翻騰,又有血液往上湧。她緊閉嘴巴,血便從她的鼻子中湧出來。
“醫生。”藍翎驚恐地大叫,“醫生。”
楚嬌嬌對藍羽叫道︰“小羽,你別難過了,醫生說你已經傷了心脈了,你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沒命﹗淩曉死了,生死對她來說又有何意義。
“難道你想讓淩曉看見你這模樣麼?”楚嬌嬌難過地叫道,她希望可以用淩曉來激起她的生存意識。
“淩曉,她食言了。她說過她會回來陪著我的,她沒有回來。”藍羽喃喃的念著,眼中毫無生氣。
醫生趕來,為藍羽檢查了一下體子,打了支注射液,藍羽便又沉沉地睡著了。
“情況不樂觀,她有心臟微血管出血。”
“那快想辦法止血?”
“我只能開一些止血藥,但是效果可能不大好,關鍵的還是她想開,情緒穩定。”醫生搖搖頭,嘆息著走了。這是心病,病患沒有求生意識,存心傷害自己,就算是他有通天本領也救不了人。
藍羽睡醒了,睜開空洞的雙眼看著遠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若有若無,像是淩曉身上的那種味道。
“曉,你來了嗎?”她的眼睛裡有了點焦距,在房間裡四處搜索。房間裡,除了在沙發上熟睡的楚嬌嬌空無一人。曉,你沒有回來嗎?她閉上眼,又流淚了。可是鼻子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感官,是淩曉回來了。
她抱著被子,看著空氣,哭著問︰“是你回來了嗎?你出來讓我抱抱你好嗎?曉。”沒人回答,沒有聲音。她知道她回來了,她知道她就在身邊。可是,隔著陰陽,她看不見也摸不到。
楚嬌嬌被壓抑而悲鳴的哭泣聲驚醒,她急忙爬起來跑到藍羽的身邊,抱著她。“乖,別哭了,你還有嫂嫂、還有哥哥、還有姐姐啊,你還有個沒有出生的小侄子呢。”
“嫂嫂,曉來了,可是我看不到她。”
濃濃的鼻音,斷斷續續的話音,讓人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曉來了,可是我看不見她。”
“怎麼可能?”楚嬌嬌只當是藍羽的幻覺。
“我聞到淩曉身上的味道了,雖然淡,但是我聞到了,她就在我身邊。”藍羽說道,她清楚感覺到淩曉的味道包圍著她。
楚嬌嬌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小羽,你別說了。”她害怕。
藍羽對著空氣說道︰“曉,我恨你。你為什麼要去投案,為什麼要讓我們這樣隔開。我恨你。”可是,她的聲音眼神中沒有恨,有的只是愛戀和不甘。
她看著空氣,不住地流淚,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她昏睡了三天才又轉醒過來。
醒來之後,藍羽安靜了許多,沒有再吵,只是她的活力像全被抽出了身體,臉上不再有歡笑。
她住進了淩翔的家裡,神壇上供著淩曉的骨灰。
楚嬌嬌懷孕了,閑在家裡極少出門,也就順便和藍羽相互陪伴。
藍羽的身體越來越差,時常咳血,他們買了很多藥都沒法治。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惜唯一能救她的心藥已經死了。
藍羽變得很乖,乖得讓人心疼,順從得讓人心酸。
時常,她坐在窗臺天看在空發呆,有時候會在夜間跑上天臺喝酒吹風。第一次在天臺發現她的時候把大家嚇壞了,以為她要跳樓,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以前淩曉活著的時候喜歡呆在天臺喝酒、吹風、看星星。
藍羽躺在搖椅上,小寶寶在身旁爬來爬去。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過了兩年了。她以為失去淩曉的日子會很難熬,但是實際上並不如此。有時,她在某個地方坐下,細細地回憶著她們快樂的過去,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天就已經過去了。兩年時光,對她來說就像是一眨眼的事,而那些與淩曉的往事仍歷歷在目,有點像是昨日的一場夢。
但她確實已經走過了兩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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