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系列之一] 不談情不說愛+番外- 路小絹
http://ds-hk.net/thread-87247-1-1.html
[小心肝系列之三] 童男的追求- 路小絹
http://ds-hk.net/thread-87251-1-1.html
[小心肝系列之二] 一顆春心蕩呀蕩- 路小絹
出版日期: 2008/6/12
文案:
春風上床三步曲,先耍賴,再挑逗,吃乾抹淨說拜拜,老大摘心三重奏,一要哄,二要寵,三要惜惜溫柔愛。
謝春風,人稱天才醫生,俊媚風雅,浪蕩惑人,細長雙眼魅惑勾人,
情人猝逝之後,流連鴨子店的他最愛一夜尋歡作樂,
貪的不是情不是愛,而是肉體徹底的墮落,不再動心的他,
床上的粗暴狂烈,為的是趕走磨人的情傷,
可是當帶著金框眼鏡,蓄著一頭長髮的黑道老大出現時,
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秦天,冷峻英挺,理性掛帥的他,
從未對人動過情意,手下眼中的他,是個冷血無情的幫派老大,
只是當他碰上那陣撩人春風,平靜的心燒得火熱,耳畔低沉細語,
和著淡淡挑逗,夾著膩人疼惜,只是黑道的不歸路教他不習慣有人陪伴,
偏偏自負的他,要風是雨的狂霸卻被謝春風賞了軟釘子,
更惱人的是謝春風竟敢背著他找人陪上床,這地雷踩得凶,
威力更是驚人,含怒的黑眸似劍直瞪身下那抹惑人微笑,
才驚覺這顆春心強摘不得,為此,黑道老大一改強悍追求,
知道春風一旦沾酒,即是不醉不歸,而酒醉後的他,
最愛撒嬌胡鬧的吵著要人陪上床,只是這一回的陪睡,
秦天不只要生吃這道春風,連同那顆遊蕩的春心也要一併生吞 ……
第一章
走出醫院門口,謝春風攏了攏單薄的外套,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心中一片空虛。雨絲絲綿綿的下著,丟掉剛抽到一半的香煙,直接步入雨中。走到馬路旁順手招了輛計程車,謝春風沒精打彩,軟棉錦的倒向椅背,聲音卻十分有精神。
『衛風街七十二號,謝謝!』
精神雖然不佳,心卻像是一個填不滿的洞,道個時候,只有放縱才能填滿那無盡的空虛。
轉眼,典雅氣派的建築物聳立在眼前。
謝春風掏出錢對計程車司機漾開一朵微笑,雖然都是男子,但沒見過笑起來可以這麼嫵媚勾人的男子,司機驚艷之下,也呆楞了幾秒,然後才怔怔的把錢收下。
典雅氣派的建築物是某間私人俱樂部,高級又帶著隱密感,門口管制更是森嚴,有錢還不一定進得來,凡進得來的都是和老闆有些交情,再不都是社會上能呼風喚雨的人物。
門口警衛對謝春風十分熟識立刻開啟大門請他入內。沒與大廳任何人打招呼應酬,直接走進常去的房固,沒關上門,謝春風把自己摔進沙發裡,隨即閉上了眼。
門口很快響起沉穩的腳步聲,謝春風渾然不覺,直到一個輕吻落在眼皮上才驚醒過來。來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長得很俊,動作優雅溫柔。
『我來得太慢,你都睡著了,抱歉。』他歉疚的說著,順勢坐到謝春風身旁,
『沒有,是我累了。』謝春風懶懶的說,把身體整個靠向身旁的男子。
『要先睡一下嗎?』男子體貼的問。
『不……』謝春風拉過男子的手貼到自己的下面,極盡煽情:『這裡亢奮到睡不著。』
男子笑了起來:『你還是這麼直接。』
二話不說,男子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然後邊脫邊拉起謝春風,讓他坐到床邊。男子動作迅速又利落,雨人很快就一絲不掛,男子顯然知道謝春風的行事風格,很快的拿出保險套要替謝春風戴上。
謝春風輕輕的推開男子的於,懶懶的說:『今天你來,我沒力氣了。』
男子愣了一下,立刻顯出笑容:『好是好,但你這麼累了,我怎麼捨得讓你繼續受累……』
『沒關係,難得一次嘛,還是你討厭抱我?』
『我喜歡。平常你不愛在下面,我才讓你做,你知道我向來不在人下的。』
『我知道,是我讓你委屈了。』
『不會,是我喜歡你。』
『嘴巴那麼甜,讓你跟我你又不要。』
『不了,在下面多辛苦,我還是習慣在上面。』男子想了一下,繼續說:『這次聽我的依我的方式來……好嗎?』
『不要!』謝春風斬釘截鐵的拒絕。
『你真的很固執,那麼久了還是這個性。』
『誰叫你不跟我,我那麼愛你。』謝春風故意扯開話題,說著讓男子頭疼的話。
明知道這是玩笑話,男子還是有點動搖,眼神又柔了幾分。大家都知道,這種尋歡作樂的地方,愛不愛的話題只是增添兩人之間的樂趣,誰都不能當真,誰淪陷了,就是自投死路。
愛情,似乎是光明世界才會有的玩意,這裡有的只是金錢交易,最多就是那一點點若有似無的感情牽扯。
男子把謝春風拉到床中間,架起他的雙腿。
謝春風瞪著他:『敢讓我睡著我就揍你。』
『真兇。在下面的人還那麼狠勁,你是第一個。』
『少廢話,沒讓我快活,等等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快活!』謝春風笑著威脅,沒半點魄力,不過男子懂得謝春風要的是什麼。
戴上保險套,沒有任何前戲、沒有任何潤滑,男子抵上謝春風緊窒的後穴。
謝春風明顯一縮,身體緊繃了一下,『等等。』謝春風叫了一聲。
『後悔了?』
『你說呢?先把我的手綁起來。』謝春風沒好氣的看著男子,很想一腳踢翻他。
『……不好吧?』
『我怕我等等一痛就會揍人,那就對不起你了。』謝春風認真的看著男子,男子歎了口氣,撈起一旁的褲子,抽出皮帶小心的將謝春風的雙手綁牢,接著繼續進攻的動作。
身體是不適應的,不過謝春風向來堅持狂暴不帶任何柔情與憐惜的性愛,當他是被動的一方時,他總是這麼要求,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填滿他的靈魂裡的空洞。
『快點……啊!』 謝春風催促的話還沒說完,男子已經認命的將自己慾望挺推他緊窒又溫暖的體內。才進去一半,謝春風就痛得大叫,男子停下來等著他舒緩過來。謝春風痛到身體一陣陣痙攣,連眼淚都痛了出來,被綁著的雙手掙動著,男子看著萬分憐惜。
『風,你這不要命的小瘋子……』男子嘴裡抱怨著,一邊慢慢的將自己的慾望往謝春風體內挺進,直到全部沒入。
沒有潤滑、沒有溫柔的躁進,只有痛苦的撕裂揪心,流出的鮮血染滿兩個人的交合處。謝春風嘴裡喊痛,也不忘催促著男子:『快……』這個時候只有狂暴的快感能抵禦這種無盡的痛苦了。
男子苦笑著開始進出,謝春風痛得大喊大叫,活像強暴的場景。
劇烈的痛楚將快感幾乎淹沒男子幾乎想停下來,謝春風卻固執的繼續這樣粗暴的歡愛。
倏地,身後急遽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男子停下了動作,謝春風也張開眼睛瞪著那一扇門。
『怎麼會有人敲門?』男子詫異的說著。
『既然敲了就去開吧!』
男子更詫異的看著謝春風:『要開門?』
『嗯,看他想做什麼。』謝春風皺著眉,顯然痛楚還在折磨著他。
男子退出他的身體,從旁邊拿條浴巾圍住下身,就往門邊走要開門的時候男子回頭看著謝春風一眼。謝春風不遮不避,懶懶的等著他開門。男子歎了口氣,明白謝春風的古怪個性,於是便開了門。
門外的人二話不說的跨進來,看了眼床上的謝春風,再看了眼圍著浴巾的男子。
『聽說這裡不能玩sM和虐待的遊戲,你剛是在調教人還是強暴?』沉沉的聲音響起,明顯有著不悅的語氣。
男子看著門口的人,不禁苦笑了出來:『都不是……』
男子明顯認識站在門口的人,正在想要如何解釋,謝春風懶懶的聲音搭腔過來,眼神一挑,風情四射:『你們到底誰要來?』
門口的人一聽,往房內走了兩步,深深看了眼謝春風,然後聲音雖然是問男子,眼睛卻不離謝春風。
『他被下藥了?』謝春風瞇著眼打量著剛進來的男子,一臉的陽光,一身的陰沉,長長的頭髮綁在腦後,長得很好看,極端的氣質讓謝春風感了興趣。
『沒……』男子還沒說完,謝春風又搶了話頭。
『我只是很累,沒用藥,你問完了沒?做到一半而已,我還沒爽!你們到底誰要來?』長髮的男子揮了揮手,半裸的男子到床邊撿了自己的衣服,朝謝春風笑了下便離開了房間。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
『換新口味也不錯,我固定找子青也一年多了,怎麼?你不敢?』
『不是不敢,只是你怎麼知道我也是在這裡工作的?說不定我是哪裡混進來的。』
『可能嗎?這裡管制嚴格,能讓你想混進來就混進來?剛剛子青明明也認識你,更何況就算你也是客人,這裡也沒規定客人不能上客人不是嗎?』
『嗯……』長髮的男子微笑著,陽光的感覺又濃厚了一點:『你說的對,既然你不嫌棄、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服務。』
『最好是,我討厭失望。』謝春風不著痕跡的挑釁,長髮的男子只是笑了笑:『我叫Sky,服務好的話,下次記得點我。』
『當然,我叫KaZe,我希望你技術好到讓我每次都指定點你。』
『……你在做什麼?』謝春風縮了縮身體,感覺有東西正在侵入自己體內。
『讓你爽。』Sky看著謝春風忍受著痛苦的表情,分明是剛剛粗暴的性事造成的撕裂傷正在折磨著他。
『你 先放開我,我得先跟你溝通我要的是什麼。』
sky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修長的手指繼續慢慢的侵入謝春風的體內。
『這樣說就好了,沒服務到你滿意就停,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
謝春風怒眼瞪視著Sky,大聲吼著:『那你給我聽好,不准把你身上比你下面小的部分放到我的身體裡面。』
『這麼嚴格?破例一次可以嗎?雖然我的手指比我下面細很多,但是我保證帶來的快感絕不比用下面來的少喔。』Sky說著彎起了入侵的手指,隔著腸壁找到了前列腺的位置,臉上也浮起了邪邪的笑容指腹開始往那個位置稍微使力滑過,身下的人觸電似的顫抖著。
『住手,我不要了,你住手。』謝春風的眼神被刺激的有些渙散,咬著牙,叫嚷著讓sky停下動作,不過Sky並沒有理會他。
『說真的,你喜歡sM的話就不會來這裡,這裡是不歡迎會使人受傷的玩法,如果我往上呈報,子青一定會被開除;還有,你剛剛和他玩,慘叫成那樣,就代表你的身體不喜歡那樣粗暴的玩法……』
謝春風大叫著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妄自揣測別人的喜好,我喜歡那樣叫,你也管不著。』
Sky加重了指腹的力道,全按在可以令男子瘋狂的點上。謝春風突然止住了聲音,扭動著身體努力抗拒著來自體內強烈的快感刺激。
sky聳聳肩,無所謂的說:『我們是以客為尊,等我做完了這個,你再跟老闆投訴我,反正我才剛來不久,雖然家中老父老母等著我賺錢給他們看病,我想我還是可以去其它俱樂部應徵的。另外,我沒那麼好心,你讓我丟工作,你的老相好子青也一樣和我喝西北風。』
說完,sky將頭一偏以四十五度角垂下,長長的瀏海蓋住大半的臉,看起來的確有幾分心
傷的模樣,不過在謝春風體內的手指卻越發激烈的摩娑著。
謝春風沒機會看到這幕精采的演出,一陣強似一陣的快感幾乎讓他到了高潮的臨界點,腦袋發熱,眼前幾乎是一片空白。
Sky似是無意的以另外一手握住謝春風的慾望,幾個套弄就聽到謝春風壓抑的叫聲,白濁液體灑了Sky一手都是,謝春風卻像禁慾許久的人一樣,高潮之後還是不停的扭動身體似乎是受不起這樣激烈的快感。sky笑了笑,看著謝春風高潮後的失神模樣,心裡竟柔軟了一片。
但他還是嘴上不饒人,一邊解開謝春風手上的皮帶:『你看明明是慾求不滿,那麼快就支撐不住,下次別玩那種會受傷的……』謝春風的雙手一自由,立刻一拳揍上sky那張自以為是的臉。
Sky反應不及實實的受了一拳,臉上一陣銳利的劇痛劃過,鮮紅的口子從他臉上迸開,血珠子一顆一顆冒出來,然後聚集成滴,順著尖削的下巴滴淌而下。
謝春風沒料到Sky會受傷,有些驚楞住。Sky也沒好到哪裡去,看著滴落到床上的鮮血,也楞了好幾秒,之後才呆呆的摸了摸還在冒血的傷口。
謝春風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赫然明白這是讓Sky受傷的東西。
『對不起,我幫你止血。』
『不用了。』Sky往後退開床邊,任血奔流著。
鮮紅沿著他的頸項慢慢的暈染了白色的襯衫,謝春風小心的觀察著,卻無法從他的眼裡看出任何情緒。
Sky只停了兩秒便往門口走,開了門之後停了動作:『交換條件,你不跟老闆投訴,讓我可以繼續在這裡賺錢,我就不計較你傷了我用來賺錢的臉,還有……』見謝春風沒有反駁,臉上還有一絲焦急,Sky得寸進尺:『下次記得給我捧場。』
謝春風聽完一臉懊惱:『捧場是可以,你是天號還是地號?』
這個俱樂部的服務生並不是每個人都提供性服務,而提供性服務的那群人裡面有分天號和地號。
顧名思義,天號就是攻,專門負責服務不喜歡在床上付出勞力的貴賓;而地號就是受,專門服務喜歡在床上付出勞力的貴賓。
『喔……我啊,我是天號的,不然怎麼叫sky。』
『那可不巧了,不好意思啊,就算想捧你的場也不行了,我是來找地號的。』
Sky瞇了眼,想了想:『子青是天號的……』
『沒錯,但他為我做的是地號的服務。』謝春風彎起唇角,自傲的笑容明顯擺在臉上。
『那今天是怎樣?是你轉了性讓他上你,還是你不舉?』
『你才不舉!我剛剛有沒有舉你沒看到﹖』
『有……』Sky意有所指的抬起左手,輕輕的舔了下虎口的位置:『而且味道不錯……』
謝春風故意忽略他煽情挑釁的話:『今天是我累了,才讓他來的。』
『下次來叫我吧!短期間內這張臉不能見人,我會喝西北風的。』
『知道了。』謝春風無力的回答,Sky順手帶上門就離開了。
補償的方式有很多種,錢是最直接的一種方式。謝春風離去前丟了一疊鈔票在櫃檯上。
『Kaze先生,會員帳戶裡還有足夠的錢,為什麼還拿這些現金出來?』櫃檯的會計看著謝春風有些靦腆的笑著,看著謝春風總是令他覺得心跳。
『這些是要給Sky的,我不小心讓他受傷,這些錢給他補貼一下。』
『誰?sky?俱樂部好像沒這個人……我查一下。』
『他說他新來的,你幫我把錢交給他,我先走了。』
『好的,您慢走。』謝春風很快的離開,鑽入在門口等待的計程車。胸口突然一陣煩躁悶著,謝春風便打消了回家的念頭。
『華振集團,我要去華振集團。』謝春風一樣撫在後座,懶懶的對司機交代要去的地方。
『好的』這裡停靠的計程車都很專業,知道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很多大公司的位置都是耳熟能詳。另外,他們還有一個優點,就是眼色好、不多話。
進了華振集團的大樓之後,謝春風不經任何人的通報,正確來說,是不需要經過通報。一路上不管是警衛還是華振的職員對謝春風都是微笑點頭,謝春風也帶著慵懶的迷人微笑回報,然後龜速到了華振總裁辦公室。
他大剌剌的開了門,無視辦公室內對他投以驚愕眼神的幾雙眼睛,這時他也顧不上打聲招呼,逕直開了連接辦公室的另一個門就消失在門後。
那扇門連接的是一間休息室,為了方便加班太晚能有個地方睡覺所設,但自從林典君搬到杜月辰家裡之後,這房間就極少被使用過了。
杜月辰合上手上文件,皺了皺眉,然後輕咳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從那扇關上的門拉回來。
『各位,今天會議先到這裡,明天繼續。』各部門經理收拾起文件,紛紛離開總裁辦公室有幾個不明究裡的主管還悄悄的用懷疑的眼神來回看著杜月辰和那扇門,彷彿這樣就能解讀出這兩者之間的曖昧。
等到所有的人散去,杜月辰才慢慢踱到休息室,眉頭皺得更深。
開了門,看到謝春風已經趴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喝醉了?』杜月辰停在門口,眉頭依然沒有鬆懈過。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只輕輕動了動身體。
雖然只是微微的動了身體,謝春風卻覺得全身的神經都被牽動似的渾身疼痛。
『做太多了?』這次他沒扭動身體,聲音被床鋪半堵住,聽起來好像帶著哭腔。
『幫、我擦藥……好痛,痛死了。』杜月辰聽了前額的青筋開始跳動,腳步卻仍然停在門口,沒有移動。
『叫你別亂來了,總有一天搞死你自己。你是醫生,自己想辦法上藥。』幽幽的聲音繼續從床上傳來。
『重色輕友……你以前明明就不會拒絕我。』
『沒辦法, 我不想讓典君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 你自求多福吧!』杜月辰好整以暇的把身體靠在門邊,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好狠。』謝春風努力轉了頭,讓聲音更清楚的傳出來:『我要告訴他,以前我們兩個都怎麼好……』啪!理智線斷裂的聲音迴盪在空中。
『上藥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幫你。你敢亂講我們以前的事情,我一定會宰了你。』杜月辰捏緊拳頭,心中早已清楚謝春風的纏功有多高強,多年來,只要謝春風願意,他從來就沒有成功躲開過,直到謝春風愛上了某人,他才得以清靜了一段時間。 事實上,謝春風是個很怕寂寞的人,表面的優雅風情、雲淡風清是他用來掩飾的手段。再也沒有人比杜月辰更瞭解謝春風的空虛與需要人陪伴的心情了。
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的逾越朋友之間該有的界線,杜月辰是寵溺與放縱這個和自己一路打拼過來的生死至交。
『快點,我好痛。』杜月辰收斂起看好戲的表情,小心的往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辦公室裡沒有人,但是杜月辰就是有種好像會被抓奸的感覺。
『這次是誰?該不會又是亂找一夜情,春風,別再這樣折磨自己。』慢騰騰的靠近床鋪,難得的開始碎碎念,謝春風張大了眼瞪著杜月辰。
『跟典君同居沒多久你居然就變成老媽子了,杜月辰,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
『說什麼?我是怕哪天你因為染性病而死,我都不知道怎麼寫你的墓碑。』
『那你就寫美貌多情的謝春風,為愛情壯烈犧牲。』 杜月辰閉上了眼,深呼吸了口氣,不知名的怒火在胸腔裡滾著:『住口,你還是趕快上完藥,趕快滾吧!』謝春風輕輕的笑了出來,發自肺腑。
他知道杜月辰的關心,也喜歡如此戲弄他,杜月辰向來陰沉不多言,虧得認識了林典君,漸漸的改變了他的個性。不過也因為如此,自己又少了一個可以胡亂糾纏、玩曖昧的好友。平常可以肆無忌憚的玩,沒有界限的亂撒嬌,現在他有了情人,為了他的幸福著想,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樣隨便了。
『等一下我自己會滾,你快一點,我已經忍不住了,好難受喔……』 杜月辰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卻被謝春風以燦爛的笑容輕易化解。
『褲子自己脫!』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杜月辰拿出藥膏。
『不要,你幫我脫,我一動就好痛!』說著,謝春風開始誇張的抽氣,翻過身來,變成仰躺在床上。
『下次我一定叫警衛攔住你不准你上來,叫我在上班時間做這種事情……』杜月辰歎氣,認命的幫謝春風解著皮帶。
『朋友有難不幫會有報應……』就在兩人鬥嘴的時候,門口傳來杯盤摔在地上的聲音。杜月辰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彈跳起來,門口站著林典君,地上有破碎的咖啡杯,濃香的咖啡味瞬間充斥在空氣中。
林典君的表情從驚愕、不敢置信,漸漸的變成怒氣,然後是一臉的冷冽,最後面無表情的轉身走開。
『哎呀,反正我是醫生嘛,我回家自己擦藥好了,月辰你不用送了,我先走了。』謝春風優雅的繫好剛剛被杜月辰解開的皮帶,像沒事一樣從呆住的杜月辰身邊走過。
『哈哈哈!』出了華振集團大廈的門口,謝春風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身體雖然痛著,但步伐顯得十分輕鬆。
第二章
Sky一走進休息室馬上引起一個人的驚呼『喂!你怎麼掛綵了?是誰?我馬上找人堵他!』坐在裡面的人看見Sky臉上掛綵的模樣氣急敗壞的說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老闆不是都應該在辦公室裡摟著自己喜歡的人亂七八糟的胡來的嗎?』Sky反而輕鬆的調笑回去。
被稱為老闆的人卻急得跳腳,原本優雅平靜的臉上,明顯的可以看出怒意與擔憂。
本來悠閒的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看著雜誌,現在已經沉不住氣的快步走到Sky身旁,粗魯的固定住Sky的臉,將眼睛貼近,審視著傷痕。
『我去找醫生來。』
『不用不用,這點傷怎麼會礙事?夏瑾,你真大驚小怪。』Sky一把將夏瑾輕輕推開,逕自走到沙發旁,坐下,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容,看來心情不錯。
『我大驚小怪?依你的個性,有人揍你一拳,你不拆了對方全身骨頭才怪。說,你把屍體藏在哪裡了?別哪天條子找上門,來我這裡找到屍體,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夏瑾是俱樂部的負責人,二十五歲長相斯文清秀,平時深藏不露總是笑臉對人,旁人很難猜到他的心思卻在看到Sky之後全部破功。
『我沒殺人,他也沒成屍體,不過他真的很有意思。』
『公司裡的人?服務生?還是公關?你不是已經到了成仙的境界?對任何人都沒心思了嗎?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夏瑾坐到Sky身邊,一連串不停的問句之後,頗有深意的盯著他看。
『只是有興趣,還沒到動心的境界,我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是嗎?那小狼呢?他對你的意思都那麼明顯了,上次還跟我拿藥準備用在你身上,他對你實在是……』
『他只是個小孩,我對他沒感覺。對了,你少跟他瞎起哄。』
『那他到底有沒有成功?』夏瑾不怕死的繼續問。
『有!他成功的讓我揍爛了他的屁股,再有同樣的事情,我就讓他滾。』瞪了夏瑾一眼,Sky拿出香煙點上,微瞇著眼:『對了,子青呢?我有事想問他。』
夏瑾詫異的看著sky:『 難道你看上的是他?』
『不是。』
『那就好,他可是我的紅牌,我還擔心你看上他。』
『你來休息室做什麼?這裡是公關休息室,難道你想下海?』
夏瑾瞪了他一眼:『我來找一個叫Sky的人,櫃檯說有客人留了一筆可觀的錢給他,我來看看誰居然沒經過我的任用可以進來這裡工作。』
『Sky?是我今天取的藝名,給我錢的人有留名片或是任何留言給我嗎?』
『你!』夏瑾的食指指向正在抽煙的人,還不住的顫抖著:『你居然、居然還接客,你瘋了不成?這話傳出去怎麼能聽?你可是絕幫的接班人……你……』
『難道接班人還得聽旗下一間小小俱樂部負責人的訓話?』Sky捻熄了香煙,挑著眼尾睨了夏瑾一眼,夏瑾馬上感到全身泛涼。
『對、對不起,我多言了。』
『呵呵,緊張什麼?把我賺的錢給我,順便幫我把子青找來。』
『天哥,別老是這樣嚇人,你瞪人的樣子很陰森可怕。』夏瑾誇張的撫了撫胸口,把裝在信封袋裡的錢遞給sky。
『你如果會有怕的人,天恐怕要下紅雨了。』順手接過信封,sky小心的收進西裝外套內層的口袋裡。
『唉,原來Sky是你,我以為出現哪一號人物可以把那個沒節操的人給擠下紅牌這個位置,這世界上的人都瞎了眼不成,連子青那樣平凡的人都能被捧上天?』夏瑾挫敗的揉亂了一頭及肩的髮絲,剛興起的希望又再度被打碎。
『別這樣……如果那個人再來,我考慮客串。至於那個沒節操的人,做這行本來就不需要節操啊,我是不是聞到醋味?』
Sky回想著那個自稱KaZe的人,那逞強不願屈服於自身慾望的模樣,很吸引人,像春風般醉人的紅潤表情,幾乎把sky深藏心中的慾望活生生的給挑起了,忍不住想更進一步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一切。
『天哥,你真的變了,才半年沒見到你,一回來就學會調侃我。如果不是礙於同幫之人不得互相殘殺的規矩,我一定第一個宰了他,省得讓我礙眼煩心。』
『那你還柞在這裡做什麼?就不怕碰到他?』
『哼!』夏瑾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我才不是怕他,我討厭他就像討厭蟑螂一樣。我去幫你找子青。』
就在這時候,門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亮眼的年輕人急急忙忙的衝進來,緊身的亮皮皮衣包裹住瘦削卻富有彈性的身體,十分吸引目光。
他急吼吼的衝到Sky身邊,卻在看到夏瑾時馬上收斂的笑臉,警戒而不滿的瞪著他。
『天哥,怎麼在這裡,我在辦公室等你很久了。』
『小狼,禮貌?』Sky透過金絲眼鏡斜睨著年輕男孩,口氣雖然稱不上嚴厲,男孩立刻消了氣焰,收回瞪視的目光。
『夏哥好。』不情不願的道了聲好,小狼立刻退到Sky的身後,保鑣的架式十足。
『小狼還是這麼有活力,我還以為跟你已經算是好朋友了呢。是不是上次miyao沒成功還怪我?』夏瑾哪壺不開提哪壺,更惹得小狼滿臉躁紅,一副憤怒的想殺人的模樣。
『夏瑾,別鬧了。怎麼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Sky按了按太陽穴,胸口升起一陣煩躁的感覺。
夏瑾笑了笑,故意貼近Sky的耳邊,用小狼絕對聽得很清楚的聲音說:『我去給你找子青來,他伺候人的技術是一流的,絕對讓你欲罷不能。』說完,便瀟灑的離開了休息室。 小狼聞言立刻睜大了雙眼,不過礙於自己和sky在幫內的上下屬關係,很努力的忍下那份錯愕和著急。他擔心Sky會真的找人作陪,心裡翻騰的那股焦躁,幾乎讓他快要爆發。
最後,小狼戰戰兢兢的問:『天哥,你是不是真的需要人陪……那我……』
『小狼……』Sky歎了口氣,立刻打斷小狼的胡思亂想:『我找子青是有事情問他,不是找他作樂。還有,我上次已經說過了,別對我有任何心思,那都是不可能的。我原諒你一次,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下一次,明白嗎?』
『我、我明白,天哥,對不起,我不會再犯了。』
小狼垮下臉,上次計誘Sky失敗,差點被逐出幫派,被狠狠修理一頓之後,很慶幸Sky難得的仁慈,還能繼續待在他身邊。
『你先去車上等我,我跟子青談完就過去。』
『是。』小狼消沉的離開,沉重的背影讓Sky看得幾乎失笑出來。
他知道小狼對他是種對偶像般的迷戀,愛情對他來說還太遙遠,十八歲的小孩,怎麼會懂?愛情,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
『天哥,你找我?』子青回到休息室,經過整晚的征戰,他臉上仍有歡愛後的紅潤看起來讓人心跳。
Sky動也不動看著子青,看得他心裡開始發虛,不自覺得停下腳步,站得直挺。
『Kaze是你的常客?』
『風……對,他很少來,不過來只找我。』
『我電話給你,以後他來,打給我。』
『天哥你……』
sky露出微笑,打斷他的話:『別問,我會賠償你的損失。』
『是。』拿出香煙點上,Sky離開休息室之前拍了拍子青的肩膀,是安撫也是威脅。子青也明白,今後風已經不是自己的客人。
風……來去無蹤嗎?人真如其名嗎?心。早就被自己深深的封閉起來,滾滾紅塵中,感情不是必須,征戰與鞏固疆土才是最重要的而今卻被只見了一面的人,撩撥了心。是不甘寂寞嗎?或是真有一見鍾情這回事?很想再見他一面,好好弄清心裡的感覺。
回到居住的豪宅,Sky才走進大門,小狼已經嚎叫起來了。
『天哥,你的臉、你的臉受傷了!』Sky摀住耳朵,皺起眉頭:『別這樣叫,我會發暈。』
大廳裡的燈光很清楚的讓小狼看見Sky臉上那道還淌著血的傷口,剛剛在俱樂部休息室太昏暗,也因為角度的關係,小狼根本沒發現。
『誰做的?我要殺了他。居然敢動我老大,我要斃了他!』
『停!這是不小心弄傷的,你不用斃了誰。』Sky苦笑了下,他可一萬個不願意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之前,那個人就被小狼給斃了。
『一定是笑面虎他們,我要去剿了他們。』
『小狼,你說的是幫裡的長老,注意你的說話方式,幫裡向來是長幼有序,他算是你的長輩,不可以這樣叫他。』
這時,兩三個人從另一個門走出來。『老大你回來了。』
小狼搶在前頭說話:『拿醫藥箱來,天哥掛綵了。』
『老大,怎麼回事?誰敢動你?』
『沒事小狼,別瞎鬧。』Sky接過其中一個手下端過來的茶,悠哉的喝了起來。小狼嘟起嘴,接過另一個人遞過來的醫藥箱,小心翼翼的幫Sky消毒傷口上藥。
『天哥,傷口有點深,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用,如果留下疤,我看起來會更像老大一點,哈哈!』
『不行,天哥你的臉那麼俊,怎麼可以留疤?』在旁邊的三個人聽到都一起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老大臉上有道疤會更帥。』其中一個這麼說。
『你閉嘴!』小狼惡狠狠的瞪著說話的人:『我是捨不得老大受傷,混蛋!』
『我懶得去醫院,既然準備在這裡住一陣子,找個醫生可以幫大家看病的。』Sky丟下這句話就回房去了。
幫裡向來都會有專屬的醫生,專門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傷口,或是進行私下的手術等等。這次回來接受這邊的地盤,必須找個醫生幫這裡的兄弟醫傷、看病,讓大家沒有後顧之憂。小狼看著sky的背影,口水差點流下來。
『喂,小狼,你別癩蛤蟆想吃老大這只天鵝喔!看看你的發情樣,還不找個好地方洩火去。對了,你剛剛不是陪老大去俱樂部嗎?那裡不是男女都有、聽說素質都很高喔。』碰的一聲,有人被醫藥箱砸中,唉唉叫痛。
『你才是癩蛤蟆,關你屁事,我對老大的愛是不會變的,要找人洩火你自己去,哼!』聞言,此起彼落的笑聲四起。
老大喜歡男子已經不是秘密,小狼喜歡老大更是幫裡皆知。
不過新老大接任以來,沒有人看過他有情人,連個一夜情之類的都沒有。
自從小狼某晚摸進老大的房裡,趁著天黑風高想做點壞事,事情不知道有沒有成功,可是,後來被老大狠狠的修理之後,他就再也不敢沒經過允許而進入老大的房間。這不是一般老大的作風,不過,老大就是這樣獨善其身,這半年以來,他只是帶著幾個兄弟巡視著幫裡的生意,最後終於回到這個地方。這個讓他有許多回憶的地方。
『天哥,這兩天你怎麼沒事都一直在看手機?』小狼看著Sky以超乎平時數倍的頻率看著始終靜悄悄的手機,如果有電話響起,他更會一反平常迅速的接起來,然後就是失望的苦笑。
『我在等電話。』若無其事的說,卻惹來小狼一臉的哀怨。
『你看起來好像是那種熱戀中,在等待情人電話的人。』
Sky睨了這向來不知死活的小鬼一眼:『就當是吧!』
『是誰?我……!』小狼一副怒氣沖沖想殺人的模樣。
『你如何?是我喜歡的人你該如何?』手中輕鬆反覆的翻轉著手機,Sky的語氣中飄出了殺氣。
小狼像洩了氣的皮球,怒張的烈焰也消失無蹤。『我該叫聲大嫂……』
『你這小鬼老不學好,跟著我身邊肯定會掃了絕幫的面子,你……』
小狼一聽馬上正襟危坐,臉上流露出哀求的神情:『我錯了,天哥,我會改,我馬上改,你不要趕我走。』
『幫裡為了培養各式人才,可以讓你去上很好的學校,總是跟著我,你未來怎麼上進?要一輩子當司機兼保鑣?』
自上任以來,在幫裡的堅持下,Sky只留下了小狼隨身跟著其它人一概不帶,畢竟還是一個人自在許多。
雖然暗中仍有危機四伏,幫裡的長輩,很多都不滿Sky被前幫主如此賞識而接了這跨國的黑幫組織;外面則有其它組織想趁著Sky羽翼未長時除掉他,趁著後繼無人,多少可以搶些地盤,撈些油水。
這次Sky便是藉著巡視幫裡產業,順便觀察整個組織裡的狀況。好在,大部分的人都是服從前幫主的意思、支持Sky接班,他們卻也同時不表露立場,想看看Sky如何穩定這個局勢。
因此,Sky一到每個生意點都是先查帳,然後出乎意料的調高每個地方利潤分配的成數,這個有利於每個地盤負責人的消息,大大的振奮了整個組織,同時卻也激怒了不事生產,靠著每個生意奉上的大把銀子生存的老人們。
於是,各地紛紛表達支持跟隨之意,而幫裡的老人卻是暴跳如雷,屢屢想找機會除之而後快。
小狼在一旁嚷醒了sky的沉思:『我在天哥身旁學到的東西更多,當你一輩子司機保鑣我都願意,天哥,別趕我走!』
『機靈點!』歎了口氣,Sky哪裡會不知道小狼對自己的迷戀。
『天哥,你的傷口雖然有擦藥,可是有點發炎耶,應該是感染了吧,都兩天了還沒收口,要不要去看醫生?』
『小題大作!我要去見夏瑾一趟。』小狼眼中閃過狡詰的光芒,連忙應聲,回房扯了皮衣外套,便與Sky一同出門了。
車子開在繁華的路上,夜晚霓虹閃爍,正是狂歡即將開始的時問,車子卻在接近俱樂部的時候突然一轉,轉進一條巷子,有間小診所的招牌燈光才剛剛熄滅。
sky在車子裡專用的煙灰缸捻熄了煙,瞪了開車的小狼一眼。
『來這裡做什麼?』不怒而威的氣勢,還是讓熟悉sky的小狼打了個冷戰,惹起sky的怒氣,是誰都擔不起的。
小狼吱唔了聲,不敢說是看到間診所直覺就想帶他來給醫生看看臉上的傷口,正在為難間腦袋快速的轉著,終於讓他找到了借口。
『天哥,昨天不是說找個跟幫裡合作的醫生嗎?我看這小診所應該挺適合的,我們進去給這醫生兩顆花生見識一下,看他還不乖乖聽話,嘿嘿。』小狼邊說著邊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精緻的手槍。Sky更快一掌往小狼後腦勺巴過去,啪的一聲,小狼唉叫出來。
『拿來。』小狼捂著被巴的頭,乖乖的把槍交出來。
『誰給你的?』
『昨天夏哥送我的,他說我要保護你,有把槍比較好……』
『你們兩個……小狼,你給我離夏瑾遠一點!』
『喔,好。』小狼氣虛的回應,這下,和夏瑾的仇結的更深了。他現在才明白過來,夏瑾總是挖陷阱給他跳,每次都惹得天哥發怒。此仇不報非君子,夏瑾,你給我等著!
Sky下了車,歎了口氣便往診所裡走去,大廳的燈已經熄了,更裡面的診間卻還是燈火通明。
sky停在門口見到白袍的醫生出神的看著病歷,似乎努力思考著。
當他想開口叫喚的時候,醫生突然抬起頭,然後露出微笑,自言自語的說:『對,繞道,把切口繞道就成了,這樣就不會傷到內臟。』
是他!那天在俱樂部遇到的男子!心臟突然狂跳著,見到他心中居然漲滿了驚喜,Sky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是這樣深切的想見到他。
原來他是個醫生,那張充滿艷麗感的臉上,一樣的好看、一樣的俊,今天卻多了那份對生命的熱忱,整個人散發著不可思議的氛圍,衝擊著sky。
『嗨!』很不願意打斷這一刻,不過Sky得在他發現之前出聲,以免被他當成偷窺狂,之前給他的印象已經不太好,再讓他討厭就糟糕了。
『看病嗎?咦,是你。』
醫生抬起頭來,發現是Sky之後表情瞬變,本來溫和的微笑立刻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
『哎呀,怎麼變那麼快,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醫生惱怒的表情加深:『你到這裡是看我的嗎? 』
sky笑了笑:『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醫生』的。』
『請坐,哪裡不舒服?』聽他這麼一說,Sky走了進去坐在醫生桌旁的椅子上,面對著醫生,膝蓋幾乎碰著膝蓋。
不自覺的傻笑了出來,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眼尖的發現,醫生桌前放著名牌,上面寫著謝春風。
『原來這風是陣春風,果然溫暖怡人。』謝春風瞪了他一眼把椅子後往移了一步,想拉開兩人之問的距離。
『這裡。』Sky指著自己右臉接近下顎處的傷痕,那正是那天被謝春風戒指劃開的傷痕。收起怒氣,謝春風專注的檢視著Sky的傷痕,微微皺起了眉頭。
Sky心情大好,見到他稱得上是擔憂的表情,這代表,他擔心著自己也就是在乎著自己,這果然是好的開始。
第三章
『有點發炎。』謝春風伸出纖長的手指,搭上Sky的臉龐,偏低的溫度從指尖傳遞過來,狹長的雙眼盯著傷口,眉頭皺成了M字型,卻不減風采。
接著手指在傷口邊緣按了按,換Sky皺了眉頭,溫熱的液體從傷口深處湧了出來。
『很痛?』謝春風飛快的從旁邊的櫃子拿出消炎棉片擦拭傷口。
『還好,不知怎麼的,見了你就不太痛。』
謝春風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裝作沒聽見:『打兩針,消炎的和破傷風。』
『喔,好。』看著針頭刺入手臂,謝春風找尋著靜脈,一陣尖銳的刺痛之後,謝春風換手注射。
手臂上被刺了好幾次之後,藥才注射完成。『抱歉,護士下班了,我對注射比較不拿手。』Sky苦笑著:『你拿手什麼呢?』
『開刀,我對手術比較在行,我能用手術刀做果雕。』仍然面無表情的說著,謝春風收拾著注射用具。
Sky僵硬的扯動嘴角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用手術刀做果雕……不愧是個狠角色,看樣子要接近謝春風還真的很棘手。
利用謝春風收拾的期間,Sky趁機撥了電話要小狼先回去,正在他打算囉嗦的時候,Sky乾脆利落的收了線。
『今天晚上要注意,打了破傷風,因為體質不同,可能會產生過敏現象。』謝春風忙完手邊的事情現在才正眼看著Sky:『請家人注意你的狀況,一有問題,要立刻掛急診。』
『我沒跟家人住,不過我會自己小心的,謝謝。』
『妻子?女朋友?或是朋友?』
『我剛搬來這裡沒多久家人都在鄉下,俱樂部裡的同事又競爭的很,沒人會理我的,況且,我沒有女朋友。』Sky理所當然的瞎扯,爭取同情。
謝春風盯著Sky看,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似乎在掙扎著,最後從白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
『打給我!身體一有異狀就打給我。』
停頓了幾秒,Sky一把握住謝春風拿著名片的手,有些激動:『你真好,春風,你對我真好。』謝春風抽回自己的手,把名片留給Sky。
『你的傷是我弄的,我該道歉,也該負起責任。更何況如果你因此死了,我會內疚,這一切是為了我自己。』
『上次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我以為你會喜歡那樣的服務,下次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Sky笑笑,有意無意提起上次的情慾事件,表面卻裝成一副歉疚模樣放軟姿態,迥異於那
天狂妄的態度。
『沒什麼是我叫你進來的,我也有錯。那天我太累,神經有點不正常,不怪你。』謝春風的冰冷似乎正在解凍中,Sky見狀正打算再接再厲。
『那天,你給我的錢太多了,還給你。』Sky從西裝口袋拿出當天從夏瑾手中拿到的錢,鄭重的遞給謝春風。
『那是補償你的,我刮傷了你的臉,你的臉可能會留下疤痕。』
『沒關係,我看著疤痕就會想起你,我並不介意。』
謝春風突然笑了出來:『怎麼你講話都這麼煽情的?你小說看太多了還是怎樣?難不成你都這樣拐客人?』
『哈哈,信不信我只對你這樣說?』Sky歪著頭張大眼睛看著他,那無辜的模樣出現在Sky精明好看的臉上,竟有幾分……可愛。
不信,你這算誘拐,可是我很想笑……噗。』謝春風終於放開的笑了出來,這笑讓他迷人的魅力更添數倍,Sky看得幾乎有些癡了。
『拐不了你,能看到你的笑容也值得,來,你的錢,還你。』二話不說,Sky把錢塞到謝春風的手中。
『不用還我,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何況,我害你這幾天沒辦法上班,我該補償你。』
『我收下,但這錢還是太多,我請你吃飯,回報一下如何?』Sky輕鬆的說著,兩人間的氣氛已經從一開始的不協調,轉換成沒有壓力的輕鬆,謝春風考慮了一下,就點了頭。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這頓飯是該賞臉,Sky看來是個幽默好相處的人,相對於回家後一室的冷清,這邀請成了一個誘惑。
『也好,我肚子也餓了。』
沒想到謝春風會答應,Sky心裡一陣暖意,他沒發現自己正一步步往下沉陷,原本靜如止水的心,在謝春風的面前,竟是如此容易起波瀾。
小狼說過的話赫然響起,你看起來好像是那種熱戀中,在等待情人電話的人。
Sky心裡一跳,然後試著說服自己,只是想進一步認識他,沒那麼誇張。自認為坦然之後,拉著謝春風的手便要往外走,後者一個停頓,停住了腳步。
『先讓我換個衣服,我穿著醫生的衣服去吃飯會引人側目的。』謝春風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明白為什麼他能這麼自然的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男子和男子手拉著手……
尋歡作樂身體上的接觸是一回事,但平常的生活裡,謝春風不喜歡也不習慣與任何人過度接近。
『喔,對,說的也是。』Sky放開了手,謝春風手上微涼的觸感卻直達心中。 心中突然燃起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很想很想溫熱那雙有些冰冷的手。
脫下醫生制服的謝春風,是個瘋子。′
Sky刻意帶他到路邊的小攤子吃東西以配合目前出現在謝春風面前的身份,謝春風也不在意,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喝酒。酒一口就是一杯到底,就好似那是瓊漿玉液。剛開始看著他喝,Sky還陪著喝一點,沒多久就發現他喝酒是那種不要命的喝法,於是在他身邊的酒瓶數目達到六瓶時,sky阻止他正要喝下的酒。
『這麼愛喝?適可而止吧,我可不知道你家住哪裡,等等你喝醉怎麼辦?』
『酒逢知己千杯少,難得有人陪,我開心。』
『我可以常來陪你,可是你喝成這樣會傷身體的。』
謝春風醉眼微瞇,咯咯笑了出來:『怕什麼?我是醫生,對身體的事情最行,我喝就好,你看我喝。』說著又灌下一杯。
Sky無奈的苦笑,不知道這醫生喝起酒是這副德行。酒一下肚,Sky就覺得胸口開始鬱悶一陣陣不舒服的感覺開始累積起來,心裡暗叫一聲不妙,老毛病似乎就要犯起來的感覺。
終於在謝春風完全倒下的時候,Sky也因為老毛病犯起來開始覺得頭暈眼花,勉強撐起喝醉的謝春風,招呼了計程車,sky並沒有回到幫裡的豪宅,而是回到以前居住的地方,那是間小小的公寓,Sky其實更喜歡這裡。
『子青,送我回家,我想睡了……』謝春風酒醉之際喃喃的說著,Sky的表情變了變。原來子青知道謝春風的家?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到了這麼親密的地步?
壓下心中燃起的不滿,心中有更想得知的事情,如果子青真是他喜歡的人,是不是就不該再如此糾纏?那心中湧起的不捨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忍著不適,將謝春風扶到床上躺好。醉後的人,白哲的臉龐泛著粉色的紅潮,十分相襯,更是動人心弦,那日,謝春風情動的媚態又浮現腦海,Sky搖了搖頭,拉上薄被怕夜涼會凍了他。
搖晃的走到浴室,Sky吐了好幾回,身體一下子冷一下子熱,腦袋暈呼呼的轉,這老毛病來得真不是時候,或者該說真是時候?
從那次被打成重傷之後,這毛病就開始纏著,犯的時候,從胸口開始鬱悶,然後漲到腦袋,接著是一陣陣的暈眩,接著開始無止盡的嘔吐。
一早,謝春風就醒了過來,不管前晚有多晚睡,醉得有多厲害,他總是在天一亮的時候醒來。
剛醒來的他茫然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呆呆的想了一陣子,才想到昨晚是和Sky一起去吃東西,然後又不知節制的喝到爛醉。
四下看了看,發現Sky趴在床邊睡著了。 謝春風失笑,這人還真憨直,放著床不睡,居然趴在床邊,這不是叫他這個鳩佔鵲巢的人失禮了嗎?
謝春風看著他的睡臉,Sky皺著眉頭,金邊眼鏡已經從他臉上摘下,帥氣的臉龐揉合著兩股迥然不同的氣質,滄桑與稚氣。對Sky的感覺已經完全改觀,謝春風心裡對他昨晚的陪伴,感到很舒服,那啃噬人的無盡寂寞,居然也有暫時退散的時候。平時就算與子青肢體交接,胡亂糾纏,心裡的寂寞其實不曾停息過,而他平淡的陪伴下,心裡的空虛居然神奇的被填滿。這人到底是怎樣的人呢?謝春風猶豫了一下才將手從被窩裡伸出來,輕輕的碰觸著Sky的臉,下一秒突然從被窩裡整個跳起來。
『你發燒了,醒醒,快醒醒。』Sky被一陣用力搖晃下,差點又吐了出來,他捂著嘴,一邊往後退躲開搖晃,一邊強忍住快要嘔吐的感覺。『別、別搖我,很難過。』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老毛病犯了,吐個一天就沒事了。』Sky一手扶住頭,一臉痛苦的模樣。
『不行,你開始發燒了,這是過敏現象,我們馬上到醫院。你有沒有車?』
『沒有……』車被小狼開走了。
『沒關係,我叫車來,你忍一下。』三分鐘之後,來的是救護車,謝春風讓醫護人員把他抬上擔架,跟著上救護車一起離開。
Sky勉強睜開眼睛看著謝春風。『太、太誇張了,叫救護車。』
『一點也不,破傷風的藥其實是一種血清,體質不適合者會引發過敏現象,嚴重的話會致命的,至少,該先把燒退了。還有你說老毛病的部分,我順便幫你看看。』
到了醫院,這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醫院,不是昨晚遇見謝春風的小診所。像
但是謝春風居然在這裡也披上白袍,然後指揮著其它的醫生護士。到了急診室,護士們湧上來把Sky的衣服幾乎剝光,然後套上醫院的病人服,謝春風快手快腳的替Sky抽了血,接著其它人推著他到不同的地方照了斷層等等的,又推回原來的地方。
謝春風準備好了注射藥劑,拉開他的衣袖之後頓了一下,然後叫了旁邊的護士:『Miss陳,讓你來。』護士撩開Sky另一手衣袖,專業的消了毒,慢慢將針頭刺進靜脈,然後換了第二管繼續注射。
Sky有很多事想問,睡意卻漸漸湧上。謝春風的聲音猶如從雲端上傳來般不真實。
『注射的藥劑,會讓你想睡覺,不要擔心,初步看來,你有眩暈的毛病,才會這樣不停的嘔吐,但這藥會解除你的頭暈及嘔吐狀況。』
Sky無力的點點頭,在第三管藥劑進入體內的時候,已經昏睡了過去。其實在第一管藥劑打完的時候,那暈眩及不斷反胃的痛苦,神跡似的瞬間解除,身體馬上舒緩下來,那一刻的輕鬆,有如贖清所有罪惡一般,連心靈都感到淨化。就像嚴冬之後的第一道春風一般,令人舒心愉悅。謝春風為他所做的事情,深深的刻畫上了心頭。
絕幫豪宅裡聚集了一群凶神惡煞,中間圍著一隻活像在熱鍋上的螞蟻,停不下來的亂走亂跳。
沙發上坐著個秀麗的男子,烏亮的長髮油亮往後服貼著,看來有幾分的精明感。這男子的悠閒狀和亂無章法走來走去的男子比起來是天壤之別。
『怎麼辦?天哥該不會是被擄走了吧?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怎麼辦?就算要掀了這一塊地方,我也要把天哥找到。』小狼狂亂的喊著,四周的人開始附和。
『對,救天哥,救天哥!』
其中一個比較冷靜的人說話了:『可是我們到哪裡救老大?』
『對、對呀!夏瑾你也說說話,怎麼從一來你就翹著二郎腿,也沒見你擔心過?總部的消息說有其它黑幫懸賞一千萬要天哥的命以還沒查出來是哪裡的,怎麼辦?還是我們把這裡的黑幫都給鏟了?哼,一千萬,天哥的命價值才一千萬,他們也太小看人了。』小狼急得心慌意亂,把人召集了之後卻不知道從何開始下手找人。
『那是美金……』夏瑾慵懶的說著。
『喔,是美金。』發現了這不是問題的重點之後,小狼破口大喊:『夏瑾!快想想要去哪裡救天哥,他昨天本來要去找你的,後來遇到那個醫生之後就叫我先走,然後就失蹤了一夜沒回來他以前是不會這樣的!』
『小狼,』夏瑾聲音輕輕柔柔的,聽得大家都冷靜了下來:『先坐下來,我跟你說。』
『哼!』小狼把自己重重的摔進沙發裡,然後瞪著那群凶神惡煞中的一人:『你,把煙給我熄掉,這裡只有天哥可以抽煙,你們少在那裡給我烏煙瘴氣的。』被罵的人立刻收起打火機,然後傻笑著把煙收到口袋裡:『對不起,小狼哥。』
『快說快說!』小狼焦急的催促著夏瑾。
『照我說嘛!天哥應該沒被擄走,一般來說,男子夜不歸營,很簡單,就是遇上了喜歡的人,或是遇上了喜歡的一夜情逍遙去了。你說說,天哥有多久沒性生活了?』
『……』小狼聽夏瑾這麼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那個醫生把天哥拐走,讓天哥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可惡!
『我不信!』小狼拒絕接受這樣的揣測,下一秒,放在懷裡的手機就響起了。七手八腳的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差點慌到把手機掉到地上:『天哥!你沒事吧!你……』對方說了幾句話就收了線,小狼的表情像是被揍了好幾拳一樣難看,一語不發。
夏瑾看了差點笑出來,不過他很努力忍著,站起來對大家說:『天哥沒事,各位散會吧!』回頭看了嘟著嘴唇的小狼一眼,夏瑾識相的跟著大家離開。
一陣好聽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在小狼耳裡卻是刺耳難聽的很。
只昏睡了一個小時的Sky正合上手機的蓋子。從門外進來的謝春風依然穿的醫生的白袍,一副剛忙完的樣子。
『醒了,感覺怎麼樣?』
『很好,謝謝你。』
『不用說謝,我是醫生,救人是應該的。』身體感到無比的輕鬆,比起昨晚舊病復發的折磨,現在猶如天堂。
『我看過醫生,不過幾乎沒人看得好我的病。』
『那不算病,眩暈症是由許多複雜的因素引起,我用的藥能馬上遏止眩暈和嘔吐,靜脈注射的效果是立即發生作用。』
『感覺真的很好,謝謝你。』Sky一衷心的感謝著,然後提出疑問:『你不是診所的醫生嗎?怎麼在這裡工作起來了?』
『我是這裡的特約醫生,一星期會有兩三天在這裡,我負責這裡一些特殊的病症分析。』
『難怪像我這樣的疑難雜症你都能輕易解決。』Sky笑了笑。
『有人來接你嗎?』謝春風問。
『沒有。』Sky非常快的回答。
『你剛剛在打電話,不是在報平安嗎?』
『對,我表弟,他住這附近,不過他沒空理我。』Sky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心裡期待謝春風會如何說。
『這樣啊,那你在這裡睡一天,我請護士給你打營養針,晚上應該就能恢復體力。你先睡吧,我先去忙。』謝春風公式化的說完就離開了,留下失望苦笑的Sky。
『真是判若兩人,春風。』
沒穿醫袍的謝春風,像是極希望有人陪伴,有些愛笑,有些瘋狂;而穿著白袍的謝春風,正經嚴謹,幾乎不摻雜私人的感情。sky從病床上起身,也恢復了冷酷的模樣。
自己何嘗不是也隱瞞著另一個個性呢!
不甘心的心情油然升起,想更接近謝春風,知道真正的他。如此接近的一晚,卻一無所獲,怎叫人甘心呢?Sky失笑了出來,這樣孩子氣的想法真不像自己,不過卻有許久不曾感受過的快樂心情。
連續三個晚上,Sky都到診所堵人,每次都成功堵到,謝春風不改瘋狂個性,連醉了三晚。每次喝醉後都是讓sky攙扶著回到Sky那小小卻溫暖的公寓裡。
這次謝春風叫嚷著:『子青幫我脫衣服,我好熱!』,『子青,讓我抱一下,我好想你喔!』謝春風一個勁的抱住Sky,一雙手不安分的在他結實的胸前滑來滑去。
『你醉了,別玩,我不是子青。』Sky惱怒起來抓開他的雙手塞到被子裡去。『你就這麼愛他,每次醉了就這樣喊他?』
『子青,你別生氣,讓我疼愛一下嘛,反正你也不討厭,來嘛!』醉眼朦朧的人笑著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胡亂的揮著。
坐在床邊瞪著醉瘋了的人,心裡湧上一股酸意,那醉眼迷茫,緋紅的紅潤從好看的臉蛋往性感的頸項延伸而下,令人想剝開擋住視線的衣物。
第四章
Sky起身到客廳倒了一杯水,忿忿的喝著。
明明就是尋歡客和男公關的關係,謝春風卻一副深愛他的模樣,言語之間還這麼煽情,還這麼可愛的撒嬌。
為什麼?明明陪伴春風的是自己,偏偏他眼裡心裡都不是自己。Sky拿出煙,點上,抽了一口,房裡傳來不悅的聲音。
『熱死了,幫我開冷氣!』不爽的開了門進去,Sky倒抽一口涼氣。
謝春風不知什麼時候從浴室洗澡出來,渾身濕答答、光溜溜的倒在床上。他的背脊、臀部、雙腿,呈現出最誘人的線條,引人犯罪的指數迅速飆高。Sky連忙拉了被子往他身上蓋去,謝春風唱反調的又一把掀開。
『我很熱,搞什麼,我不要被子。』
『我要開冷氣,你身上還濕的,想著涼還是想得風濕?』Sky吼回去,謝春風意外的沒有答腔,身體卻慢慢的往Sky這邊挪過來,直到碰觸到,聲音軟軟的說:『你說的對,過來讓我親一下。』
順勢將Sky推倒在床上,謝春風整個人壓了上來,朝著耳垂就咬了下去。
『我不是子青……』
『我知道你是sky,可以嗎?我會付錢。』謝春風溫潤的雙眼隱含著情慾,閃著媚惑的光芒。青筋整個突了出來,Sky咬牙故意唱反調:『不行,現在不是上班時問,你付錢我也不要。』
『這麼矜持?好嘛,給我嘛,拜託。』
謝春風像小孩子一般糾纏著,腫脹的下身來回摩擦著Sky,被壓著的人黑了一張臉。
『你喜歡的是子青……』Sky幽幽的提醒著被慾望沖昏頭的人。
『我是喜歡子青,不代表我就要討厭你,sky,快點,我幫你脫衣服。』
謝春風非常勉強的把自己撐了起來,跨坐在sky上面,眼睛根本就無法對準焦,纖長的手指醉得不聽使喚,一顆扣子解了五分鐘還解不開。
Sky又好氣又好笑,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哄著纏著要上自己的,凡是敢動他的人不是被他剁下手腳然後丟下海餵魚。
『Sky……你自己脫一下好不好?我的手不知道怎麼搞的不太聽話。』
瞪了謝春風好一陣子,卻被他那副無辜的醉樣給打敗,看著他下身的性致勃勃,Sky嚥了口口水,腦袋也開始脹熱。不自覺的打量起謝春風腫脹的地方,Sky一把握了上去。
『我這樣幫你好了,你躺下來比較舒服。』謝春風牽動嘴角,充滿媚態的招牌笑容又出現了,Sky一下失神,手就被撥開了。
『我不要,我喜歡緊緊的、熱熱的地方包裹住我,我還喜歡聽叫聲,最喜歡的是在裡面釋放的感覺。』他一口氣說完,Sky的臉變得更黑。
『你一定要說得這麼詳細?』
『習慣了,這跟病人解釋病情差不多。』
『你常常找子青做?』
『大概兩三個月找他一次。』
『現在離你上次找他不到半個月,你該不會還有其它情人吧?』
『沒,其實我一喝酒就像做,我已經忍了好幾天了,誰叫你每天都來找我喝酒?』
Sky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脾氣可以控制到這種程度,這是一次自我挑戰和自我超越。
『記不記得?我每次都是來找你吃飯,不是找你喝酒,你每次都是自己喝到爛醉,還叫我不要喝。』
『我是怕你也醉了,沒人送我回家。』Sky越聽謝春風說話,就越渾身無力,沒見過這種人,喝酒還不許人參與,只為了要人清醒送他回家。
謝春風笑得嫵媚,看得Sky怦然心動,趁其不備,雙手改往下身攻擊。
拉了半天,終於把Sky的皮帶扯掉,然後非常熟練順手的扯下西裝長褲。
下身一涼,sky詫異的推開謝春風,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措手不及被人脫掉褲子的一天。謝春風跌坐一旁,一臉受傷的模樣,眼睛裡變得水光粼粼。『你討厭我?』
『不是。』Sky坐起來,察看著謝春風:『絕對不是,我是喜歡你的。』這話一出,Sky就後悔了,輕言喜歡,又是發自真心的喜歡那個人注定是輸家,至少在兩個都想當人上之人的男子之中是個輸家。
莫名的,想接近謝春風。莫名的,喜歡上他。更莫名的,再度被壓在對方身下,而且硬是氣不起來,見到謝春風沉迷在自己身體上的笑容,身體自動乖巧柔順,可一顆心都快從胸腔撞出來了
這種脫序的感覺讓sky不由得的驚慌起來,再不阻止爛醉的人胡來,自己就要被吃干抹淨了。
爛醉的人一臉的春意蕩漾,淫笑連連,俯下身一口一口的親舔著Sky的耳垂,一路滑上他漂亮的頸子,然後一記回馬槍,咬上Sky正要發聲抗議的雙唇,不客氣的侵入他的嘴裡,直達深處第一次接吻就來個法式深吻,讓同是情場老手的Sky一時之間也迷失在如此激情糾纏裡,忘了對方的目的。
最後的內褲被扯下,謝春風輕輕退開,結束這個讓Sky幾乎失去所有思考能力的吻,然後促不及防的將一根手指探進Sky口腔內。Sky頓時清醒過來,不解的看著謝春風。 謝春風始終都笑著,那笑讓人看得心癢癢,呼吸加速。
他用嗓音沙啞的說著,那聲音是該死的性感,Sky覺得身體裡面開始著火。
『舔一下……sky ,幫我舔一下。』失神的照著謝春風的意思,Sky含著整根修長的手
指,舌頭靈巧的轉動著,游過手指上每一個皺折。
『嗚……』謝春風呻吟了一聲緩慢的抽出自己的手指顯得有些喘:『早知道不叫你舔這裡……』來不及發表意見,謝春風的嘴又堵了上來,Sky樂的繼續這火熱又令人心跳的親吻,直到某個有點濕灑的東西抵住自己的後穴,然後開始施力往裡擠壓。
異物侵入那從來不曾有人碰過的地方,Sky差點跳起來,一把推開正熱切親吻著自己的謝春風。
『住……』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春風的話給截斷了。
『有潤滑劑嗎?很緊,連指頭都進不去。』
Sky臉色變了變,感覺身後的手指沒繼續往裡面塞,得空回話。『沒有……』
『那保險套呢?』謝春風的臉貼了下來,摩蹭著Sky的臉,十分的討好與親暱,Sky一時忘了自己尷尬的處境。
『也沒有!』好久一陣子都是靠雙手解決,根本沒機會用上保險套。
『那有點麻煩,你怎麼那麼緊?』謝春風好死不死的丟了個爆炸性的問題,Sky聽了腦袋瞬間充血,想起還在後穴裡的手指。
『我不當下面的,你出來。』Sky說著然後挪動著身體往後,想脫離那根可惡的手指,那手指卻隨著Sky的身體移動,沒能如願的擺脫掉。
『哎,別動,我好不容易才進到那裡。』
Sky有些惱,一下子抓住謝春風的手腕,就要拉開,卻被他一聲驚呼給止住了動作。
『好痛,別拉我的手很重要的,明天還有一個重要手術要開,彆扭了我的手,拜託你。』
無力又無奈的閉上眼睛,Sky慢慢的把手放開,鬱悶的怒氣在胸口積結起來。發現手指又蠢蠢欲動,Sky忙說:『春風,乖,把手拿出來,讓我來我保證讓你舒服。』
謝春風扁了嘴,用自己的火熱摩擦著Sky的,像小孩子般固執與任性。
『不要,我說過我喝了酒就想做,誰讓你找我喝酒。』
『我沒有找你喝酒,是你自己想喝的。』
『一樣的嘛!給我啦!Sky……』爛醉的人最厲害的招數,耍賴!
被困在床頭和謝春風的身體之間,不能對謝春風有任何粗暴的動作下,Sky像上了岸的魚喘著,一方面是生氣於自己陷入十分不願意的被壓位置;更一方面是謝春風火力全開的性感撩撥。
第一次Sky對床第之事有了恐懼,原來當下面的那個人這麼可怕,原來自己不情願還要被哄著做更是恐怖。
『因為你是第一次,只會有一點點不舒服,後來就會舒服到飛上天了。』謝春風的發言徹底擊潰了Sky的理智,臉漲紅到不行。
正當sky要不顧一切的推開謝春風的時候謝春風一臉迷醉的吻了下來,另一手抓握上Sky的要害,立刻上下套弄起來,那力道、那拿捏,都是正好會令人發狂的恰到好處。禁慾許久的Sky瞬間淪陷在柔美的律動中太過突然,Sky的聲音卡在喉嚨中,情勢再也無可挽回,連阻止的力氣都消失。
就這樣,最後一個脫身的機會像泡泡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喘著氣,全身軟綿,對手是謝春風,Sky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終於如願以償,謝春風的碰觸猶如miyao,身體比平常敏感數倍。本是爛醉的人早醒了大半,裝死耍賴就是要吃了這個天天來陪伴自己的人,謝春風心裡又是快活,又是激動,越有原則的人,他越喜歡打破別人的原則。第一次的開發通常會困難點,不過,這次的經驗肯定會讓他終身難忘。看起來斯文溫潤的謝春風,居然有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體力和力氣。
一晚的折騰,Sky徹底明白什麼是霸王硬上弓的真諦。
不知道怎麼結束的,Sky在渾身的痛楚與銷魂的快感之後昏昏睡去,本以為當作夢一場就可以,沒想到熟睡沒多久,身邊的人又蠢蠢欲動起來。
『做什麼?』Sky自然反應之下全身肌肉緊繃,差點就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的情形下動手揍人。
還好謝春風的聲音迅速拉回Sky混亂的思緒。『我酒還沒醒,Sky寶貝,再來一次好不好?』
酒還沒醒是假的,食髓知味是真的。Sky的壓抑與抗拒,刻意的隱忍與退讓,都讓謝春風上了心,漲滿心中的莫名激動,深深的牽動了身體的渴望。
想再看一次在進入時sky全身肌肉糾結的模樣;想再看一次他忍著痛楚,卻一聲不吭的性感表情。光想著,謝春風覺得下身的慾火熊熊的燃起,心臟強烈悸動,無論如何,都非要再來一次不可。第一次如此管不住自己的身體這麼迫切的想要一個人。
謝春風一陣心跳加速,手腳並用的從背後纏上已經被他折騰一晚的人。
『謝春風……』被抱住的人聲音明顯的沉了下來。
『你實在太棒了,我忍不住,Sky,好嘛,讓我做嘛。』動作比聲音更快,謝春風就著自己釋放在Sky體內的濕潤,迅雷不及掩耳用力的將自己推了進去。如此的無賴手法,讓Sky別無選擇的又嘗了一次什麼叫霸王硬上弓。
不能硬推開他,怕傷到他,因為他說明天有重大手術,忍下。不能揍他,怕傷了自己喜歡的人心會痛,吞下。
謝春風當這副身體是鐵打的,忘情又激情的衝刺,Sky強忍著腫脹不堪的地方被激烈的進出摩擦,只有極低沉的細微喘息洩漏自己狼狽的處境。
『唔……啊……』謝春風自己叫的暢快銷魂的很,然後還很不知死活的在痛到心情很不好的人的耳邊廝摩抱怨著:『叫出來讓我聽聽嘛,這樣我怎麼知道你舒不舒服呢?』
『閉、閉嘴,要做就做,別逼我……打人。』聽著謝春風歡快的呻吟讓Sky有點心蕩神馳,下身也開始有了反應。
『這麼凶,對我發狠是不適宜的,因為我很會記仇,Sky寶貝要記住這點。』
縮緊了纏抱在Sky胸前的手臂,讓他緊緊的貼在自己胸前,每一下都將自己完全推入Sky體內直到身處,享受著被抱的人身體深處一陣陣的緊縮。
漫長的夜,激烈而瘋狂的交纏,Sky的不爽已經累積到了最高點,身體也被操到極限。謝春風好樣的!完全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頭。沉睡前的最後一個想法,如果不以牙還牙,那就叫Sky一輩子當人小弟,別做老大了。從沒有被如此疼愛過的Sky過了中午才醒來。
謝春風大醫生則是一早就離開了,離開前還很體貼的不吵醒被操了一晚體力完全透支的人,很親密得再梳妝台上,留下字條,上面說:
初夜的美好,我這一生都不會忘,不過在我讓你過了如此美好的一夜之後,你該休息
一天,擦點藥,泡個熱水澡都會有幫助。這些應該都是我來服務,但是就如我昨晚所說,今天的重大手術,我非去不可,但我會非常掛心你。
ps.我希望你還能來找我一起吃飯。
又Ps我愛極了我們嶄新的關係,我希望……能繼續。 謝春風
字條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很像是謝春風會寫的。
Sky一把將字條扯了下來,忿忿的丟進抽屜,點了一根煙之後,用非常不自然的走姿,拐進浴室,催眠自己不要去看雙腿間的白濁和乾涸的血痕,駝鳥似的把一切痕跡沖走。媽的!真失敗。追人追到被人吃,這事如果傳出去,一定被人笑話死。
Sky的不爽跟下身傳來的酸痛成正比,穿上衣服之後,Sky離開了小小的公寓,路上還想著,為什麼拒絕不了謝春風?為什麼會這樣忍他讓他?應該把他反壓過來,然後這樣那樣的,是頭殼壞了?還是謝春風棋高一著?
想著這個令人沮喪的問題Sky剛跨上人行道,赫然被側面突然攻擊而來的鋼刀砍到之前,險險把頭往旁邊一側,鋼刀狠狠的嵌進泥牆中,距離Sky的臉不到半寸。
那人突然大喊:『在這裡,絕幫的老大,就是他!』
五、六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墨鏡打扮的人,一起從街頭衝了過來,緊接著是槍響。Sky抬起腿踹上差點就砍中他的人,馬上就後悔到臉色發白。這動作扯動的地方,狠狠的痛了起來。『他媽的,這時候找碴。』
趁那人倒下的瞬間,Sky往後鑽進巷子裡,平常盡全力跑可能還可以擺脫,這下完蛋了,連跑都跑不贏人家。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追殺過來了,自己一千萬美金的身價,就像塗滿蜂蜜的糖,是蒼蠅都會來沾。
連自己的公寓都被查到了,代表對方的實力還不低。正面衝突的存活率是零,Sky迅速勘查著地理環境。對方有備而來,一千萬美金的代價是一具屍體。 決不能有事,跟謝春風的帳還沒算清。
第五章
權衡之下,Sky躲到巷尾,以現在的速度不可能擺脫掉這些人,趁現在只有五、六個人追上來,還是先撂倒他們。
他們果然很快的追上來,Sky突然從牆邊閃出,劈手先敲下最接近那人手上的槍,再一拳狠狠的揍在他的鼻樑上,因為距離過近,Sky正好將這個人當成沙包,讓他撞倒其它的殺手。
『你逃不了了的,我們會動手就是有十成的把握,等等其它人一到你會死的更慘,不如現在讓我們抓住,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其中一個人倒在地上,還大言不慚的說著。
『聽你說話我就想死了,敢動我就要有心理準備!』Sky眼裡閃過一絲陰狠,拳頭連續揮出,被擊中的人鼻樑不是應聲而斷,就是鼻血直流,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站立。
Sky太清楚人體什麼地方最脆弱,只要一拳揍上去就能造成不小的傷害。
下一秒,身邊的牆面上有一小團的泥灰揚起,伴隨著細微卻清晰又尖銳的子彈破空聲,Sky立刻貼往另一邊牆上,免的成為下一發的標靶,同時,大約揣測出狙擊手的位置。
大事不妙,他們應該將這附近包圍了只等著收網。
只考慮了三秒,Sky決定往大馬路的方向逃去,人多車雜的環境,應該多少能混淆追
殺的人。
比不上平常身手利落的速度,Sky邊跑邊躲,無奈的發現,又一群人從前方圍堵上來。喘著氣,開始計算自己全身而退的機率,一把鋼刀已經迎面砍了上來,Sky退下西裝外套捲住那把鋼刀,雖然不想這麼做,Sky還是不猶豫的抬起腳踹翻對方,他手持的鋼刀
也穩穩的被Sky卷在西裝裡。
雙手用力一拉將西裝外套扯直鋼刀穩穩的落到自己手裡,將外套甩到另一個人頭上,Sky瞬間在兩人身上劃開長長的刀痕,然後往另一個方向跑。
對方顯然阻斷了他往人多地方逃的計畫,打算將他逼入另一面偏僻無人的荒郊,比較方便就地正法。
一千萬美金的吸引力太強,中立的或是敵對的黑幫很容易就加入取自己生命的戰局,事關生死,Sky雖然狼狽卻也拚命的逃跑。手持鋼刀的人不停的追上sky。撂倒了更多的人,體力也迅速消耗。
身上被劃開的傷痕慢慢增加,Sky卻如他們所願跑向人少的地方,至少,這裡沒有適合狙擊手射擊的位置,存活的機率又高了點。
只是人多了點,身上免不了多點傷痕,命,一定不能留在這裡!
又一刀劃開背上的肌肉,劇痛拖緩了Sky的腳步,回頭擋下另一刀,更多的人圍了上來,力氣已經流失大半,Sky猛然回頭,踹上已經追到身後的人的下體,那人捂著褲襠, 痛苦的縮到地上打滾,這招雖然不入流,但非常時機,顧不了那麼多了。
回手將手上的鋼刀準確的拋出,追上的人又倒下一個,Sky逃入一旁廢棄的大樓內,往樓頂急奔。
在殺手都還沒追上來之前,看了看可以躲的地方,Sky爬上通往水塔的樓梯,掀開水塔蓋子,又快速的爬下來,看了看隔壁樓的高度,落差約有兩樓高。
沒有考慮的時間,Sky跨過欄杆便往下跳落地時腳踝處傳來劇痛,頰邊的汗水直淌,忍住痛動了下腳,好在沒斷。
瘸拐著跳到閣樓旁,試著拉開窗子,很幸運的沒有鎖上,到裡面,Sky只想了一秒便掀開一塊天花板上的輕鋼架蓋子往裡面鑽去。
那些追殺的雜亂聲響,就在隔壁的樓頂上,水塔的開蓋聲讓Sky微微鬆了口氣,那代表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分散而且已經暫時失去對自己行蹤的掌控。
背上那刀的傷口最深,其它的應該沒什麼大礙,但是如果不趕快止血,恐泊也是死路一條。
時問一分分的經過,sky努力聽著外面的動靜,身上已經沒那麼痛了,因為感覺已經轉變成麻痺。
正當Sky考慮出來探點情況的時候,突然傳來燒東西的煙味。
完了,他們放火!不知道Sky的藏身之處,對方使用最趕盡殺絕的一招,放火燒屋。反正這裡只有兩楝廢棄的大樓,點了火也不會那麼快把警察引來,如果可以找到燒焦的屍體,那一千萬美金在鑒定過屍體的身份之後也可以安穩落袋。
Sky立刻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發現外面已經是濃煙一片。迅速的搜尋了閣樓,總算找到一個水龍頭。sky撕下一塊襯衫,沾濕了水掩住口鼻,從窗口偷偷往下看,那群人果然守在下面。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sky蹲低身子,避開越來越濃的煙霧。
在這裡多待一分鐘,就離死亡越近。Sky沉住氣,腦海裡浮現的沒有什麼特別讓自己眷戀的事物,只有謝春風那一張滿是嫵媚微笑的臉。苦笑著,這筆帳,可能討不回來了。濃煙漸漸無法被沾濕的布料過濾掉,Sky一邊咳著將身體整個躺平,爭取任何一絲活命的空間。
遠處的警笛聲響起,從來就是敵對的一方,Sky首次覺得這聲音像是教堂傳來的美妙鐘聲般悅耳。
困難的撐起身體窺視樓下的動靜,下面黑漆漆的身影果然迅速的散去。
當機立斷,Sky用手肘擊碎了閣樓的玻璃,玻璃碎片如同銀河散落的星子,往樓下灑去。更多的濃煙竄進,幾乎已經沒有氧氣可以維持肺部正常呼吸。
眼前一黑,Sky的身體重重倒落地面。
樓下趕到的消防隊員眼尖的看到從樓上撒下的玻璃碎片,大聲的朝同伴吼著。
『快,雲梯過來,樓上好像有人!』
小診所裡只剩下診療間的燈火通亮,穿著白袍的醫生過了下班時問仍然翻看著病歷,眉頭皺著,狹長帶點嫵媚味道的雙眼盯著病歷,卻沒有聚焦。
這一切在在顯示醫生正陷入思考,沒一會兒,拿起筆,在備註欄上迅速的寫下了診治的方案。
這些病歷都是謝春風從任職特約醫生那間大醫院裡拷貝出來的。
他是一個天才型的醫生,外科和內科都是權威,年紀輕輕就已經執刀不下千次,從他手下挽回的生命不知幾幾。
但他仍然不滿足,因為仍有生命從他手中流失,在手術房中,敗給了正在一旁等著取命的死神。
兩年前一樁本就無法回天的病歷,在幾個月的努力下依舊宣告不治,他因此崩潰了。陪著屍體在冰櫃外度過七天七夜,眼淚沒流過一滴,卻讓人感覺他已經把淚流光。
第七天,終於他走出醫院最陰冷的角落,對著眾人疲憊的一笑。
就在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傳出他自殘的消息。
手術刀在左手腕用力而緩慢的劃下,肌腱斷了三條,手指神經嚴重受損。
雖然及時救回生命,謝春風卻徹底墮落,丟棄了白色醫袍,終日以酒澆愁,沒人知道為什麼他的反應是這樣激烈。
只有多年的好友杜月辰明白,躺在那個棺材裡的是謝春風的情人。
沉淪的幾個月內,謝春風數次酒精中毒送醫,救回他的命的是當時的同僚,卻沒人勸得了他。最後一次出院之後沒幾個月,謝春風的小診所開張,他仍然離不開酒,不過他公私分明且自我節制,並沒讓酒精像之前一樣控制他。充分而積極復健的結果,也讓他的左手恢復快速。他不再回大醫院工作,但答應成為特約醫生,專門針對難解病症,包含當初奪走他心愛人所得到的胃癌。
龍飛鳳舞的寫完診治方案之後,小心的收好病歷,揉揉發酸的雙眼,然後脫下白袍,掛到旁邊的衣架上。
磨蹭著喝了杯茶,謝春風不耐的望了眼時鐘,現在已經比平常離開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不自覺的望著門口,那個固定的飯票……不,應該說是酒票,怎麼還沒出現?該不會是在氣今天早上被吃的事情吧?謝春風猜想著,然後開始鄙視那個人。
大男子就算被吃也不用這樣小心眼的計較,況且之前自己也曾栽到他手上,只一根手指就被弄得……舒爽無比。
微笑不自覺的浮在臉上,突然回過神來,謝春風搖搖頭,把那天的淫亂影像搖掉。
算了,連喝了幾天的酒也該休息,這幾天胃也有些挺不住了。
這是當時酗酒留下的後遺症之一,胃幾乎壞掉了,只要不正常吃喝,不規律生活,胃就開始抗議。
猛然站起身,手按住微微發痛的冑,故意忽略掉心裡浮現的那一絲絲的失望,關上燈離開。
第二天,謝春風同樣在時鐘走到十的時候看了診所門口,然後喝了兩杯茶,比昨晚更晚了半個小時,然後收拾東西,回家。
第三天,同樣的時間,謝春風走到沒有點上燈的診所等候室,看著偶然經過的汽車,就這樣呆呆的看了一個小時,心裡期待的人還是沒出現,不過,謝春風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第四天,十點一到謝春風歎了口氣,拿起口袋裡的手機,眼神有點茫然。當然……沒有他的號碼,也只知道他叫Sky,其它一概不知。晚上氣溫低了點,涼涼的空氣灌進來,瞬間的冷意讓腦袋也清楚了些。在意什麼呢?不過是數夜相伴的緣分,白吃了幾頓飯而已。
第五天,謝春風恢復正常,看完病歷,不到十點就關門離開。初秋的氣候開始涼了起來,這時候有暖暖的體溫相伴才是人生。
打了電話,約了子青在俱樂部的餐廳吃飯,謝春風一貫的滿臉燦笑嫵媚的感覺更加濃烈。
坐進熟悉的座位,看著子青,心裡踏實了起來。平時,子青會在謝春風坐到位置上的時候,從桌底下伸長雙腳跨到他的雙腳旁,昭示熱情,也傳達著對飯後活動的慇勤期待。
今天,子青只是乖乖的坐著,並不像平時一樣做些挑情的動作。
他抬手撫順了謝春風被秋風吹亂的髮絲,屬於情人間的親暱動作常常出現在尋歡客與公關之間,在公眾場合他們都喜歡這樣挑情的動作,由於可能被別人看到,那樣偷情的心情總使得身體更加興奮。
但是他的問話,卻與這動作所代表的意義不符。『你來找Sky的嗎?』謝春風張大了雙眼,一臉訝異。
難道,Sky有跟子青說過他們這幾天一起吃飯的事情?想想也對,同事間總是會聊起這些事情的。
『我不會因此就不找你的。』謝春風安撫著。
子青尷尬的笑了下,繼續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打個電話給他。』
『他不在這裡?』
『目前不在。』
『陪其它客人出去?』
『不是,是他有事請。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就來。』
『好。』
子青到櫃檯打了電話,不過,似乎是沒有人接,看他的手指在公共電話上面撥了好幾次。果然子青的表情有些不對,走回謝春風對面的座位。
『電話好像是沒電了,一直撥不通。』
『算了,說不定他在陪客人,就像你在陪我的時候,不是也不開手機的嗎?』謝春風一副瞭解的表情,臉上笑容不減。
『不是這樣的,他沒有其它客人。』不知道為什麼,子青似乎在幫Sky辯護。
『那也沒關係,總之,我是來找你的。』謝春風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然後露出迷人的微笑,手掌覆上子青的,然後緩緩的伸出食指,非常非常曖昧的揉著子青的掌心。
一頓晚餐下來,子青一直心神不定,天哥的意思就是不能再動謝春風,要用什麼借口才能躲過這一次呢?
謝春風沒注意到子青的不對勁,安靜的吃著飯,心裡鬱悶又有些焦躁。 就是為了紆解心情才來的,為什麼見了子青,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鏘的一聲,謝春風重重的放下刀叉,用餐巾抿了抿嘴,然後慢慢的抬眼望著子青,嘴唇也彎成誘惑人的弧形。
『吃飽了嗎?我們走吧。』
『我、我還很餓,想再吃一客牛排。』
謝春風楞了,餐巾從手裡飄落,嘴唇微張呆楞的看著子青亡『真這麼餓?』
『對。』子青腦袋急速想著理由搪塞:『我昨天沒吃什麼東西,因為很忙,所以……』
謝春風不疑有他,溫柔的笑了笑,對服務生彈了彈手指。
『麻煩你,他的餐點還要一份一樣的。』
子青表面不好意思的笑著內心開始叫苦,胃已經撐滿了,再吃就要吐了,但能拖延多少時間就拖延,趁這時候想想該怎麼聯絡天哥,或是讓風打消找人上床的念頭。
謝春風扶著因為吃得太漲而鐵青著臉的子青,慢慢的走向他在俱樂部裡專屬的房間。拿出鑰匙開門,謝春風長腳一伸就把門踹開,扶著子青讓他在床上躺著。
『嘖,本來要讓你來的,不過,既然你動不了,還是我來好了。』
謝春風微笑著解開領帶,接著扯開第一顆扣子落坐在床邊,白哲、指節分明的手指隔著襯衫撫摸著子青的胸膛。
這本來是一種享受,是一種能挑起身體興奮的感覺的舉動,而現在只是一種折磨。
『別……』子青悶悶的叫出來。
『別?』正當謝春風想往下問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停在門口。
『唷,原來是貴客來了,風,好久不見。』
夏瑾在門口停了下來,剛好看到子青一臉鐵青的躺在床上,而謝春風的手正爬在他的胸膛上。
躺著的人對著夏瑾露出求救的眼神,『夏哥……』謝春風終於發現子青的不對勁。他看看床上的子青,又看看門口的夏瑾,他們兩個似乎用眼神交流些什麼,可惜他沒辦法判讀出來。
『怎麼了?子青,你有事情嗎?』
『怎麼可能會有?好好享受他的服務吧,我不打擾了。』
夏瑾微笑著順手關上了門對子青一下子變白的臉色一點也不在意似的離開了。
這次真的死定了。他向來知道天哥的行事作風,他沒說過的事情,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有人犯到他特地交代過的事情,就是幫規處置了。是三刀六眼?還是砍斷手筋?子青不敢繼續往下想,掙托著從床上爬起來。
『我、我先去洗澡。』
『喂,吃那麼飽別洗,胃會下垂的。』話還沒說完,子青已經一溜煙的衝進浴室,然後喀嚓一聲上了鎖,聲音之大,房間裡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了?那麼害羞?明明之前都開著門沖澡的,今天這麼奇怪?』碎碎念著,謝春風也沒閒著,房間一角放著琴酒和萊姆汁是俱樂部特別為自己準備的。
加上冰塊,調好比例,貪婪的啜飲著琴酒特有的香醇,還有入喉的酒精成分都已經成了可以安撫情緒、製造快樂錯覺的佳釀。
一絲苦意沿著喉嚨上竄,謝春風一口喝乾玻璃杯裡淡綠色的液體,然後將自己丟到舒服柔軟的床鋪上。口裡哼著歌曲等待著浴室裡洗了快一個鐘頭的人。
知道沒辦法拖延一整晚,子青硬著頭皮出來,見到的春情便是如此。 謝春風一絲不掛的平躺在床上,白哲的皮膚被酒精染得有些粉紅,充滿嫵媚感的臉,這時候看來居然有些無邪。
裸露的身體瘦削卻肌肉勻稱,恰到好處的香甜可口,尤其那雙修長的腿,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皮膚又白嫩又滑膩……子青嚥了口口水,拚命止住想撲過去的瘋狂念頭。
這軀體有多美好、有多銷魂,自己是清楚的,這也是讓自己破例偶爾當零的原因,因為是風,為了他的美好,犧牲一點又有什麼!
深呼吸了一口氣,發現風一動不動的繼續躺著,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垂下,子青緩慢而安靜的移動著。如果風就這樣睡著,這劫就能順利躲過。
他不禁開始想著,為什麼夏哥剛剛這麼爽快的走掉?難道真要讓他死在天哥手下?子青哀怨的想著。
房間裡的冷氣有些強,離開之前得幫風蓋上棉被,就這樣感冒就不好了。
努力的把棉被從風的腿下輕輕的扯出來,子青緊張的掉了幾顆汗,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擾了正在酣眠的人。
接著,事情不知道是怎樣發生的,子青覺得自己就快要心臟無力、停止呼吸了。促不及防的,被一隻手拉住領口往下扯,然後就被狂熱的吻上,熱烈而激情。子青腦袋一熱,不自覺的回應,然後房門瞬間被打開,一張帥氣好看卻憤怒的臉龐出現在門後。
連忙掰開謝春風抓在領口的手,雙手堅定而用力的將他推開,唇邊還殘留著熱吻後的濕潤,然後就像被抓奸在床的姦夫一樣,呆楞而緊張萬分的對著門口的人。
『天、天哥……』
第六章
『 苦你了,先去休息吧。』Sky面無表情的對子青說著。
子青看了眼謝春風,他像沒事人一樣帶著慵懶笑容,卻沒反對Sky讓他離開的說法。
他連忙從床上跳起來,從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迅速逃離。一邊快步離開,還一邊回頭瞧著Sky有些憔悴的臉。
關心的話在這個時候可以省下來,先保住性命比較重要,子青頭也不回的逃走了。順手關上門,Sky本來有些怒意的臉瞬間平息。
緩緩的走到床邊,慢慢的坐下。謝春風閉上眼睛,悠閒的模樣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
『這兩天你好嗎?』Sky開口,語氣意外的輕柔,好像剛剛謝春風與別人熱吻的場面
不曾發生過似的。
『兩天?好像一個星期了吧。』謝春風雖然笑著,但語氣冰冷。
Sky臉上浮出微笑,謝春風清楚的記住分開的日子有幾天,是個好現象。
『這麼快你又寂寞了?』謝春風微睜開眼挑了眉斜睨Sky:『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約定吧?如果說我跟子青有什麼,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唷,當你的第三者我很樂意。』
『子青算是你的前輩,你實在不應該這樣跟他搶人,沒有職業道德。』
這話謝春風說來沒有一點說服力,纖長的手指已經爬上Sky的頸子,勾住,慢慢的往後拉,接著猛的一翻,Sky已經躺在身下。
『這個職業本來就不道德,我搶你是天經地義,不但搶你,還要獨佔你。』Sky的表情有些疲憊,輕輕笑著,讓謝春風穩穩的壓在自己身上。
『哈哈……』謝春風大笑了出來,親暱的在sky臉頰上親吻著:『這話從一個出賣身體的公關口中說出來,我是應該相信?還是當成笑話?』
笑咪咪的從上方親吻著,攻擊的地方從臉頰移到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咬著、媚惑著、勾引著。
一旦上勾,謝春風便躲著不給親,等Sky放棄了停下動作,才又發動新一波的攻勢,黏過去舔著吸著,一次又一次把sky搞得火熱。
『看來我們地位互換了,應該是我這樣逗你玩,搔得你心癢,不得不來找我,然後心裡只會想我一個。』呼吸整個紊亂,Sky的眼神迷離散亂。
謝春風繼續他的勾引大業,貼在Sky唇邊說話:『嗯,其實我知道我有這方面的天賦,改天不想當醫生了,我來這裡應徵公關搶走你所有客人,你會沒飯吃。』
『不要行不行?你這麼可口,怕是一來,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乾脆我給你養,吃你的、住你的、每天都在床上為你提供最好的服務。』
『這主意不錯,冬天我怕冷,就讓你幫我暖床。』話一說完,謝春風扯住他的頭髮,當他受痛不得不仰起頭的時候一口吻上他的喉結。
直到感覺頸子上被狠狠烙印下屬於謝春風的痕跡後,Sky展開反擊,捧住謝春風的頭,猛的堵上他的嘴。
舌頭直侵入最深處,兩人火熱又纏綿的捲著、鬥著,頂到深處的感覺,帶來令人心悸的感受,心裡作用大於生理,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再加速,身體有些無力感,腦袋跟著混亂。
背後尚未痊癒的傷口被壓著,Sky臉上的表情稱不上是好看。
謝春風結束這吻,疑惑的抬起頭來:『怎麼了?是我的技術不好?還是你老毛病犯了?』
『沒。』忍著背上、身上傳來的痛楚,Sky的臉色有些蒼白。
謝春風知道他不太對,不過他不說,謝春風也就忍著不追問到底,轉而改變話題:『認識你,呃,不算太久,不過,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畢竟在你們這行洩露真名也算禁忌。』
兩人之間的主導一直都掌握在謝春風手裡,要問出Sky的名字,居然也有些靦腆起來。這小小的進展,對Sky卻是大大驚喜,謝春風主動想知道關於自己的事情,那代表兩人之間的關係,又近了一步。
『對你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叫秦天,秦始皇的秦,天空的天。』
『記下了,還有其它的要說嗎?』
謝春風微微的笑著,表情柔和,狹長鳳眼媚惑,身體火熱燥動,眼裡的溫度始終如一恰恰與情慾強度相反的晦澀,溫度低低的,縱使狂亂於身體交纏之中,也總是隱忍著。
『你想知道什麼?』sky瞇著眼看著眼前的謝春風。
『沒什麼,我最討厭欺瞞。』
『欺瞞?』Sky頓起疑心,口氣不悅的說著:『這種用詞似乎不適合用在我們兩個之間。』
聽明白了言下之意,謝春風惱火:『是嗎?我以為我對你的身體夠熟悉了,既然我們兩個之間沒有承諾,根本談不上忠誠,你又何必天天來招惹我?還是你只有我這個恩客,想好好把握住?』
秦天眼中燃起火苗:『那麼你想要什麼?』此話一出,謝春風立即怔楞住,臉上一紅,怒起漲滿整個胸口,煩躁不已。
到底想要什麼?只覺得秦天就像茫茫大海中的浮木,而自己就是沉溺在海中見不到岸,見不到船,溺不死卻又無法自由。如今見了浮木,二話不說便抓上,竟不肯放手了。
頹然的放開手,謝春風緩緩的起身,離開呼吸已經平靜的秦天身上:『算我昏了頭,語無倫次,抱歉。』
秦天緩緩的閉上眼,臉色越顯蒼白:『要別人坦白之前,最好先坦白自己。我是只有你這個恩客,而且我上次、上上次還沒跟你收錢。』
『你到底怎麼了?』謝春風站在門邊看著秦天血色漸失的臉龐,立刻又回到床邊,抓起秦天的手腕,探著脈搏和呼吸,急促的呼吸及過快的心跳說明躺在床上的人身體有了問題。
秦天似乎用盡了力氣沒再說話,謝春風立刻用力按捏起他的手掌,希望能讓他保持清醒,至少要說說哪裡不舒服吧。
『秦天,醒醒!』回應他的是秦天顫動著長長的眼睫,無力醒來。
通知救護車將他送到醫院之後,謝春風將他交給醫院裡面的同僚後便像逃走一般回到了家。 謝春風暗笑自己這種駝鳥行為,明明在意,卻又偽裝冷淡,難道心裡面一次又一次的擔心不安不是真實的?
歎了口氣,心中仍是清明的,明日的事,只好明日面對了。
這麼想之後,心中的塵埃也落定了,但空虛的感覺卻逐漸擴大到全身,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這種感覺的蔓延!
一顆心像是被掏空,很難受,卻又無可奈何。不想承認,心裡卻是明白得很。和秦天相處的時刻,自己表面裝成若無其事,心裡卻喜歡他的陪伴,空虛被填滿的感覺跟幸福的感覺真的很像。
趁還沒深陷,趕緊遠離吧。睡前,謝春風如此告誡自己,忍住拿起手機打到醫院探問狀況的衝動,起身到浴室狠狠淋了一陣冷水,平息心中的焦慮。
隔天,因為要會診重大傷病患者,謝春風很早就到醫院看這幾天病人的病情報告。病房的走廊上跟以往一樣吵雜,家屬、病患、醫師、護士穿梭其間。 路過的年輕護士看到謝春風經過都會臉紅的打招呼,謝春風總會扯出職業性的淡笑回應,那張狂的嫵媚笑容,醫院裡的人都無緣見到。
會診完,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小時,謝春風急急的邁開步伐,心裡掛念著秦天的狀況。
忍了一晚沒問,忍了一早沒問,一結束會議,秦天的主治醫生剛好過來,順便說了他的狀況:『原來他是從醫院逃出去的,他的傷勢不輕在醫院已經住了好幾天才恢復一點,昨天沒經過院方允許逃出醫院,傷勢又惡化了……』
等不及他說完謝春風轉身就往他的病房快步而去,留下身後的主治醫生欲言又止:『哎,好歹也聽我說完嘛。』
剛來到秦天的病房附近,醫院裡最凶的護士長依慣例用最大的嗓門吼著不聽話的病人或家屬,她站在一間病房門口罵得凶狠,謝春風只要遇上都會過去緩頰,這次也不例外。
『偷跑?沒有請假敢從醫院裡面偷跑你是第一個!還把醫生辛辛苦苦縫合的傷口扯裂,你這不是不要命了?我警告你,再有任何違規,我會向醫院申請發下限制行動,在你傷好之前,都會被綁在這張床上,你聽明白了嗎?』護士長高分貝的怒吼,整條走廊的病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正當謝春風靠近的時候,病房裡傳出少年的聲音。
『臭婆娘,敢這樣吼我們老大,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小鬼頭,你再囂張一點,我等等就請保全把你丟出去。』就在兩個人對槓的時候,另一個聲音沉沉的傳了出來。
『小狼,閉嘴,不然你就給我回去。』
『不行,天哥,我要在這裡陪你,你這樣不能動,誰幫你擦澡、誰拿尿壺給你、誰給你餵飯?』被叫小狼的人委委屈屈的說著,跟剛剛氣焰高漲的模樣判若兩人。
另一個聲音再度傳出,這次是充滿了無奈:『小狼,我只是受傷,不是植物人,我可以自己洗澡、自己上洗手間、自己吃飯,你少誇張了。』
『你們兩個……』護士長正準備繼續開罵,謝春風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他來解決。見了謝春風的護士長瞬間堆滿整臉的溫柔微笑。
『原來是謝醫師,那這裡就麻煩你了。』離開前,護士長瞪了叫小狼的少年一眼,少年也不服輸的對她吐了吐舌頭。
一進病房,床上的病人趴臥在床上,背部的繃帶微微的染著血跡,少年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戒備的看著走進來的謝春風。
『唷,新的醫生耶,長得還挺漂亮的。』謝春風挑動著一邊的眉毛,對少年輕佻的話感到好玩。
『謝謝你的稱讚不過,我這叫俊,不是漂亮。』
『嘖,我們天哥這才叫俊,你那叫漂亮。』少年不以為然的說著,被床上的病人喝止。
『小狼你再胡說八道,就不准留在這裡了。』
『喔,好啦,對不起啦!』少年說著吐吐舌頭,渾身散發出街頭混混的氣息。
謝春風仔細觀察著秦天,他趴臥在病床上,頭髮幾乎覆蓋住他整個側臉,薄薄的嘴唇從髮絲間露出,顯得有些蒼白。
他的背部被繃帶纏滿,被子只蓋到腰部,這時候才看清他肩膀的肌肉紋理結實,腰部的肌肉也很緊繃線條很好,很健康,再下去就是小巧又有彈性的臀部……
想到這裡,謝春風連忙打住,沒想到一時的失神卻讓旁邊的小鬼給看出端倪。
『醫生,你的眼睛看哪裡?很情色耶!』
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臉紅的謝春風,被抓包之後也微紅了臉,然後清了清喉嚨,說:『我在看他的傷勢。』話一出口,原本趴臥的人沒動,這下聽清楚來人的聲音,幾乎跳了起來,整個翻身過來。
『謝春風,你來了。』秦天的語調中似乎有著驚喜,昨天那場小小的摩擦像散開在水面的漣漪,消失無痕。
『嗯。』微微皺了眉頭,謝春風將他壓回原來的位置:『你別亂動,傷口又裂開就不好了,剛剛那個護士長不是好惹的,她說要申請綁你,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一直聽到你的聲音,沒想到真的是你。』他知道是謝春風將他送來醫院,醒來沒見到他心裡正嘀咕著,沒想到人來了。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看到秦天身上的慘狀,大大小小的刀痕,還有幾處燙傷的痕跡,謝春風的心裡緊了緊,不由得問出口。
『被仇家遇到,沒事的。』仇家?一個公關能有什麼仇家?知道秦天不願意對自己明說,謝春風惱了起來。
『有事沒事不是你說了算,是醫生說了算。』謝春風在脾氣快要失控的時候,轉身就要離開。
『這不算欺瞞。』秦天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挑起戰火。
謝春風則是心裡一緊,表面若無其事:『現在上班時間我只談公事,你好好休息,我忙去了。』謝春風居然逃了?
無奈的將自己埋進枕頭,秦天歎了口氣,不過,心裡倒是決定,要讓謝春風知道關於自己所有的事情,還有,不管謝春風心裡的障礙是什麼,他決定要將之剷除。連身體都讓他上了,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心裡最不開心的就是小狼,他瞪著離去的謝春風,總覺得他與天哥之間有著什麼,天哥眼裡的笑意和柔情太明顯了。
『這醫生是哪裡來的?長得還真邪氣,我敢打賭他對天哥一定有意思。』小狼碎碎念著,秦天聽得一清二楚。
『是嗎?如果是這樣就好了。』秦天的回答讓小狼緊張起來。
『天哥,你該不會喜歡這種型的?他長得太漂亮又邪氣,陰氣太重,皮膚那麼白好像有病,那臉上還陰晴不定的,該不會是那個來了。』知道秦天對那醫生有興趣之後,小狼把他看成是自己的頭號情敵,惡意批評著。
秦天懶懶的看了小狼一眼:『你管太多了吧。』
小狼唉聲歎氣的用力敲著鍵盤,引來一旁夏瑾的不滿。
『喂,這裡的健身房有沙包可以打,別拿著我的電腦出氣,才剛買的。』
無奈的放下鼠標,小狼瞪著夏瑾永遠悠閒,天榻下來也沒有我事的模樣,又歎了一口氣。
『天哥跟那醫生一定有什麼!他們兩個不知道背著我做什麼事情去了,天哥居然偷偷跑去認識那個醫生,那醫生哪有我的好看,偏偏天哥瞧都不瞧我一眼。』小狼哀怨的說著,眼睛卻賊溜溜的閃了下光芒,討好似的說:『夏哥,你們這裡做男子的生意,一定知道怎樣吸引男子,教我幾招吧。』
『你還說!上次教你還不是被你搞砸,搞砸就算了你還把我供出來,害我被天哥罵了一頓』
小狼苦著臉:『我沒有,是天哥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說的也是,那種讓人身體軟綿又發情的藥也只有我能調製到最完美。都是你沒說清楚,我還以為你想上夭哥,那麼好的機會都不上,傻子。』
『我不敢,天哥一定會宰了我,如果是天哥,我寧願當下面那一個。』
『說來說去你還是個處男就對了,哼,還以為你多厲害,平常不都很拽的嗎?』夏瑾犀利狠毒的話毫不留情的攻擊著小狼,小狼更是意外的服軟,完全沒有平常的囂張氣焰。
『我該怎麼辦?我好喜歡天哥,為什麼他不喜歡我?』
『喜歡這種東西是說不准的,至少要有了經驗再說。』夏瑾彎起狡詰的微笑,像是準備推人入火坑的老鴨。
『真的嗎?』
『你以為男子跟男子做愛有多簡單?至少你在你的天哥發情之後也要能配合他做,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小狼吞了口口水,眼睛閃閃發光:『怎、怎麼做?』夏瑾慢慢的走到小狼身邊,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小狼的臉慢慢的漲紅,懵懵懂懂的知道男子之間也可以有愛情,詳細的過程卻不清楚,在夏瑾的解說之後,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怔怔的張著嘴,一副受驚的表情。
『怎麼?呆了?真嫩。』夏瑾故意嗤笑著,果然引起小狼不服輸的個性。
『只是有一點刺激,這沒什麼,只是要、要從那邊進去,會不會太辛苦?』
『是蠻辛苦的,尤其是對你這種處男而言,你還是放棄吧。』
『不,我可以的,為了天歌,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那就這個星期日吧,為了你,我只好犧牲一個紅脾來調教你。』
『什麼犧牲?我會付錢的。』
夏瑾賊笑著,小狼上勾了,亂點鴛鴦譜不是只有喬太守才會,真正的高手在這裡。
藥性讓秦天睡了一整天,把小狼趕走之後,幾乎睡得天昏地暗,連謝春風悄悄的來看過他都不知道。
還是放心不下,細細的檢查過秦天身上所有的傷痕,謝春風才放下一顆心。
不知不覺的就擔心起秦天的狀況,不知道他的主治醫生有沒有開消炎止痛的藥使他輕顯一點,不知道他的傷口會不會惡化,不知道傷口會不會引起發燒的反應,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身邊照顧他。
就是那麼多個不知道讓謝春風還是來到秦天的病房一邊檢查他的傷口、一邊生自己的氣,幹什麼這樣放不下?
拆開他背部的繃帶,謝春風皺緊眉頭,縫過又被扯裂的傷口己經變得血肉饃糊,看起來怵目驚心,這樣的傷口最容易引起蜂窩性組織炎,或是更嚴重的感染。
重新上過藥之後,蓋上紗布貼上膠帶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任何人進來,連那個叫小狼的年輕人都沒見到人影。
謝春風為難的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秦天的睡臉,秦天的臉色還是蒼白,長長的睫毛顫動著,似乎睡得不怎麼安穩。
謝春風的心軟了一軟,拉過一旁的折疊椅小心而不弄出聲響的打開,慢慢的坐到椅子上,手指輕輕撫過秦天的額頭,心中思緒紛亂。
第七章
沒多久,秦天果然開始發起高燒。
除了在點滴裡面加上退燒的藥,謝春風到護士站要了酒精,稀釋之後用毛巾擦拭著秦天的手臂和雙腿。
邊擦拭著,那陰暗痛心的回憶悄悄的清晰起來。
那被病魔折磨至死的人,有著溫潤的笑容,一舉一動都是優雅,滿懷的溫柔,滿腔的愛,當時,自己也是這樣幫他擦拭著身體,而他也只能用孱弱的笑容回報,對於他越來越虛弱的身體束手無策,絕望也隨著他的每況愈下,慢慢將自己籠罩。
再怎麼愛,都逃離不了死神的手,再怎麼妙手回春,都無法讓他再次溫柔的擁抱自己。於是只能白暴自棄,於是只能自我傷害,於是在尋求體溫慰藉的同時,他的影子會籠罩過來,摸不著得不到的幻影,只會換來一次一次的絕望、一次一次的幻滅,想他總想到快瘋了,想他總想到快狂了。
總在需要擁抱的時候用最勾人神魂的表情和放蕩語氣跟對手說:『用力點,疼痛才能讓我爽……』內心裡卻是無盡的空虛。
粗暴的性愛才能讓他區別現下擁抱自己的人已經不是逝去的人,是別人,是任何人都行,墮落在交歡中,才能獲得心裡最渴望的體溫,心裡的寂寞才能獲得一點點撫慰。
正當謝春風沉浸在悲傷的漩渦中,門把轉動的聲音驚動了他。
值夜的護士來巡房,看到謝春風親自幫病人擦拭身體,瞪大了雙眼,而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他是我的朋友。』護士一副瞭解的表情,眨著眼睛笑了,然後小心的把門關上。
原本以為自己的心隨著愛人的逝去跟著長埋黃土,而秦天居然用短短的幾天就亂了沉寂已久的心,慌亂之中,謝春風決定保持距離。
小狼神清氣爽的出現在病房門口,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看到站在床邊的醫生,臉色大變。『一大早的,你在做什麼?醫生。』
『沒什麼。』謝春風冷漠的說著:『他晚上沒人照顧。』
小狼嘟起嘴:『天哥不許我晚上留下來,也不許其它人進來醫院。』
謝春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所說其它人是什麼意思,秦天的親人不是都住得很遠嗎?
這兩天,醫院周圍的確出現不少奇怪的人守著,看起來有些像是幫派的人,可警察來巡視之後卻也查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他才剛剛退燒,要特別注意,如果有任何情況,按鈴叫護士來。』機械式的交代後,謝春風往門口走去,徹夜沒睡而導致的黑眼圈全入了小狼的眼。
『我知道。』小狼在病床旁的置物櫃上把熱騰騰的早餐放下,眼睛卻一直盯著醫生,一臉的不悅。
『醫生,你叫什麼名字?』
『謝春風。』
接下來的幾天,謝春風都沒有出現在秦天的病房裡,不過,那天值夜班的護士倒是都有意無意的會提起關於他的狀況。
『308的病人昨天又發燒,他背部的傷口好像有些發炎,真可憐,晚上都沒有親屬在病房陪他。』
『不是有一個年輕人都會來照顧他?』謝春風頭也沒抬,眼睛仍然忙碌的盯著病歷看。
『對呀,可是他只有白天在,晚上才是病人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護士偷偷打量著謝春風的表情,彷彿這樣就能窺得她想知道的秘密。
『有你們這些可愛又盡職的護士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謝春風看了看手錶,脫下白袍,表面沒有任何動靜,心裡倒是有些亂。
多久沒那種感覺了,有人陪伴在身邊,連寂寞都莫名的驅散,心裡是一片寧靜,這些都是和秦天在一起吃飯那幾天的感覺。和子青就算在床上有多熱烈,心裡仍然是空虛,淌不出淚水的眼裡,是一片死寂。
談不上是愛,說不上是喜歡,但這種寧靜祥和的感覺卻像是苦海中的一塊浮木,讓謝春風很想緊緊攀上。
但之後呢?如果失去這塊浮木,又會如何?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剛動了情,卻不得不鬆手,乾脆在尚未深陷之前,再度讓自己沉入無底的黑暗深淵中。
謝春風可笑的選擇逃避,因為這顆心已經脆弱的受不起再次傷害,哪怕只是輕輕一擊。他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露出帶著嫵媚味道的笑容對著護士微微一笑:『下班去了,我有約會。』
看著謝春風離去的背影,護士幾乎傻眼,原以為這拘謹又漂亮的醫生和308的病人之間有什麼而興奮不已,而醫生居然要去約會了。
護士歎了口氣,十分失望的走回護士站。
之後,只要醫院裡面沒有需要自己親自操刀的地方,謝春風就待在自己的小診所裡。
晚上,他一如往常留在診療室裡研究著國內外成功的挽回各種重症病人生命的治療方
式。
就在診療室外面的掛號室裡的燈今晚居然也亮著,裡面一個比謝春風還高的男子正仔細的整理著各式的藥品。
男子的臉看起來很溫潤,雖然並不十分出色,卻很耐看。一副厚框的眼鏡架在鼻樑上,看起來就是脾氣很好的模樣。
診所的門照著謝春風的交代鎖上,因為他說怕會有不速之客。
男子笑了一下,向來謝春風都在下班時間一到趕人下班,如今也會要求自己留下來相陪,那不速之客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還真令人期待。
如果真的是不速之客那麼,只要來一次,他就會叫他一輩子都不敢再來第二次;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就是謝春風心裡在害怕些什麼,總之必須親眼鑒定。
不過,已經過了三、四天,並沒有什麼不速之客出現。男子整理好藥品準備去催謝春風吃飯的時候,診所前的玻璃門響起了叩叩聲。男子放下手上的東西,下意識的看了眼診療室,才往門口走去。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男子臉上帶著老實的笑容,眼睛卻已經迅速的將對方全身上下打量一次。
『我找謝春風,可以幫我開門嗎?』
『你稍等一下。』
男子轉身用溫潤低沉的聲音喊著:『春風,有人找你。』
『誰?』
『一個很帥的人,戴著金邊眼鏡。』
『沒空。』簡潔而有力的拒絕從診療室傳出來。
『聽著。』秦天雖然聽到裡面的人否定的答案,不過,他可不這麼輕易就打退堂鼓:『先讓我進去,我有些話必須當面跟他說,請你開門。』
隔著玻璃門,男子看著秦夭,猶豫了兩秒之後還是把門打開了。
門一開,秦天立刻奪門而入,順手抓住男子的手腕,將他扯出門外,然後迅速的將門關上,落鎖。
『我有很多話跟春風說,外人不方便在場,你先離開吧!』秦天愉快的揮揮手,然後轉身往診療室走去。
男子錯愕的看著秦天,然後搖頭失笑,長長的手指摸了摸褲子裡的口袋,診所裡每扇門的鑰匙都在,不過,這時候男子只想靜觀其變。也許像這樣積極的人才能讓春風從喪失情人的悲痛中走出來吧!他的幸福與快樂也是逝去的人所希望的,而他,必須幫他達成這個希望。
男子走到對面的車子旁,然後迅速的鑽入車中,在黑暗的街上,監看著診所的狀況。
一陣子沒有任何聲音傳出,謝春風感到有些奇怪,停下在電腦上的資料查閱,問著應
該就在外面的男子。
『佐司,他走了嗎?』等了一會見,沒有任何回音,謝春風又叫了一次:『佐司?』
『佐司是走了。』秦天笑著從門口的陰暗處現身。
『你來做什麼?』謝春風立刻扳著臉,眉心皺了起來。
『來看你,我很想你。』秦天緩緩的走到他的辦公桌旁,帶著滿臉愉快的笑,坐了下來。
『我倒是不想再看到你,請離開。』謝春風旋過身背對著秦天假裝注意著電腦螢幕上的資料,心中只想著這次一定要跟秦天劃清界線。
『這麼快就判我死刑,不嫌太快?』秦天看到謝春風辦公桌上擺著已經涼掉的晚餐,卻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約定?承諾?熱情一旦冷了就是這樣。』謝春風話裡的火藥味濃厚。
『先不談這些,我們先去吃飯。』秦天向來懂得以退為進,既然不明白謝春風為什麼突然抽身而退,拉近距離總能有些有些線索,進而找出蛛絲馬跡。
『我的晚餐已經買好了,你自便吧!』
秦天輕笑了一聲把桌上冷掉的食物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這些都冷了,對胃會不好,我們去吃點熱的。』秦天低沉而溫柔的嗓音有著堅持,卻沒有任何火花,謝春風瞬間有些動搖,那些溫暖的話語,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還沒忙完。』勉強說出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無力的拒絕話語,謝春風低垂下頭,抬起手揉著開始發疼的頭側。
『唔……』悶悶的呻吟讓謝春風飛快的睜眼,看到秦天有些不適的神色,不禁緊張的問著:『你哪裡不舒服?』
『不愧是醫生,你反應真快。』秦天笑著,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不適的跡象。
謝春風的眉頭皺得更深:『快說,到底怎麼了?』
『幾天胃口不好,都沒好好吃東西,胃在發痛。』
謝春風緊張的模樣讓秦天的心情好了起來,姑且不論他是不是醫者仁心或是對自己特別,這種反應讓他感覺愉快。
『你是病人要更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我知道醫院的伙食不好,但你可以叫那個年輕人買你喜歡吃的,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是沒有好處的。』
謝春風快步的走到外面,回來時手裡拿了兩顆藥和一杯水,用力的放到秦天面前。
『胃藥,嚼碎了吃,吃完再喝點水。』秦天笑著,乖乖的遵守著謝春風的指示吃了藥,然後看著謝春風。
兩人之間的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只見謝春風握緊雙拳,緊抿著雙唇,然後帶點忿忿的語氣說:『走吧!吃飯!』
坐在車子裡面的佐司眼神銳利的盯著診所門口,謝春風和秦天正從門口走出來。
而謝春風臉上的表情幾乎讓佐司跌了眼鏡,那張總是不曾傳達過真實情緒的臉,居然擺上了惱怒和不耐。就算是生氣或不高興也罷,這些真實的情緒,讓謝春風有再度活過來的感覺。佐司扯了下嘴角,全身緊繃的肌肉與高漲的敵意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降低。
這男子……也許可以……
謝春風是佐司之前的上司的情人,雖然說是上司,但李柏威卻不僅僅是自己的上司,從孤兒院出來的他受到李柏威的賞識,不管生活上或工作上都受到他的全面照顧,生活變得使自己更能活的像一個人,也不再是受人恥笑的沒父沒母的孤兒,由於在公司裡的職位,在社會上的地位跟著提升,畢竟一家跨國大公司裡的財務部經理,這個頭銜等於多金與地位的象徵。
李伯威甚至給了佐司公司股份,讓他也能參與公司的運籌帷幄。
在他受胃癌折磨消瘦到不成人樣的時候,心裡還是掛念著與他相愛至深的謝春風,在他幾乎無法維持生命的時候,他緊緊抓住佐司的手:『幫我……照、照顧他。春風是死心眼的人,一定會做傻事,我只想一個人走,在另一個世界,我要看到春風幸福怏樂……佐司,只有你能幫我了……』交代完這些話的李柏威撐不到兩天就敵不過死神的召喚,在胃癌的折磨下,死亡成了一種解脫。
佐司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守護著謝春風。
謝春風和秦天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謝春風幾乎是負氣的大步往前走,根本就不理會後面的人。
秦天跟在後面,愉快的笑著,謝春風簡直就像小孩子一般,直接而單純的把怒氣表現出來,原來他的這一面這麼可愛。
『你要走到哪裡?』秦天保持著與謝春風三步之內的距離。
『不是要去吃飯,走啊!』謝春風頭也不回,語氣中有掩不住怒意。
『可是我的車在另外一頭,我們要換個方向走才能到我的車上。
聽秦天這麼說,他停下腳步,回頭瞪了秦天一眼,秦天苦笑,比了個請的手勢,謝春風才不情願的掉頭繼續走。
這次,秦天就走在謝春風的旁邊,謝春風越走越快秦天也跟著加快步伐。
好幾次都不能甩掉秦天讓他跟在後面,謝春風顯然是放棄了,用正常的速度走著。
這樣孩子氣的行為讓秦天差點失笑出聲。一輛車從後面駛過,秦天拉著謝春風的手臂將他往靠建築物的一邊帶去,兩人互換了位置。
『做什麼?』謝春風氣怒的扯回自己的手臂,非要保持距離
『沒什麼,這邊車多,你反應慢,還是走裡邊比較好。』秦天平靜的說著,並不介意謝春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舉動。
『誰反應饅?我眼睛長得好好的,還看的到車子過來。』
『我只是不放心。』秦天輕輕的說著。
一時之間,謝春風語塞,看著秦天帶著關心的眼睛,心跳突然亂了一拍。
被關懷的感覺像一股暖流溫暖了身體,謝春風有些震動,不過還是倔強,不願正視這種深深吸引自己的感覺。
謝春風有些賭氣,卻沒發現自己其實在乎著秦天。他自然反應的關心看在秦天的眼裡,算是一種鼓勵。因為擔心秦天的胃痛,所以答應出來吃飯,他的關心,讓秦天很愉快。
至於要怎麼解開謝春風的心結,只能讓時間來證明。
秦天斜過眼神注視著平光眼鏡反射的畫面,跟在後方遠處的車從他走出診所門口便以一定的速度和距離跟在後面。如果是那群狙擊自己的人,以現在自己身體尚未完全復原的狀態,加上什麼事情都不清楚的謝春風,也許很難逃出生天。如果直接扯住謝春風往巷子裡跑,而不先把事情說明白,恐怕會引起他的抗拒,這樣一來可能會拖延到逃跑的機會,反而陷入更大的危險。只能……這麼做了。走了一段路之後,秦天漸漸的喘了起來,本來好好的走在謝春風身旁,也慢慢落後。
謝春風氣歸氣,很快的注意到秦天的不對勁。
『怎麼了?』謝春風停下來問。
『在醫院躺太久身體都沒辦法適應了。』秦天的狀況有一半是真的另外一半是誇張出來的,他在謝春風開口問的時候,故意深深的喘了幾下。
『叫計程車好了,吃完飯你趕快回去休息。』秦天點點頭,迅速的看了一眼後面停住的車子,趁著車子裡的人還沒動靜,跟謝春風說:『我們走巷子穿過去比較怏。』
『嗯。』謝春風點了點頭。往巷子的方向走了兩步之後,謝春風想到什麼似的轉回身來。
『能走嗎?我扶你。』
『好。』秦天適時的展露出一個完美的虛弱的微笑,在謝春風扶上自己的肩膀的時候故意放軟身體靠上他,趁這時回頭看著駕駛座上的人。
是佐司!原來他沒走,還跟在後面監視著。秦天皺起眉頭,他到底是誰?
知道不是因為賞金而前來狙擊的人之後,秦天放慢腳步,佐司也知道秦天發現自己而慢慢的把車開過來,兩人在謝春風扶著秦天走入巷子前對視了一眼,這一眼包含了審視、觀察與忖度,兩個男子深深的盯視著對方。
秦天的手在這時悄悄環上謝春風的腰,以示佔有。謝春風微微的僵直了身體,卻沒有進一步的拒絕動作,他當作是秦天身體虛弱需要支撐才這麼做。一抹獨佔的微笑出現在秦天帥氣又自信的臉上,那是對佐司的宣戰。
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3-20 20:08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