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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童男的追求》作者:路小絹【完結】(小心肝系列之三)

《童男的追求》作者:路小絹【完結】(小心肝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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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肝系列之一] 不談情不說愛+番外- 路小絹 http://ds-hk.net/thread-87247-1-1.html
[小心肝系列之二] 一顆春心蕩呀蕩- 路小絹 http://ds-hk.net/thread-87248-1-1.html

[小心肝系列之三] 童男的追求- 路小絹
出版日期:2008/08/21

文案:
小心肝系列之三——
刁蠻的男孩,天真的追求中,吃了再說;
男人的傲慢,冷眸的從容裡,蠢蠢欲動!

當愛慕多年的老大被情敵給搶走,為爭回一口氣,
安佾修決心找個比情敵更俊美優雅的男人來愛。
為了找到合適的情人,安佾修天天出入夜店,
誰知,看來看去,能配的上自己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
真的不多,再加上「情敵」的冷傲氣質,那,更難了。
正當安佾修沮喪之際,那個不知從哪裡掉下來的俊男,
活生生勾起他的興趣,為此,追男攻勢正式展開。
誰知……追求沒成功,還被火辣辣的強索狂吻,
想逃?才發現自己竟被狼狽的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直到藍燁星饕足的粗喘壓上身後,安佾修才知道,原來,
他竟是自己的大學系主任!好吧,就算這樣又如何?
安佾修挑釁看著男人,那沉穩內斂的氣質、挺拔身材,
還有那雙藏著侵略的憂鬱黑眸,安佾修決定豁出去了!

第一章

每個城市的夜生活同樣燦爛繽紛而迷亂,而在這個城市尤甚,一到夜晚,從四面八方湧進來的人潮帶動了城市的經濟命脈,也讓這裡的夜生活甚囂塵上蓬勃發展。
因而,各色各樣的勢力都想入侵這塊招財地,為那肥水,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而長年勢力龐大而佔有一席之地的絕幫並不介意與人分食這塊大餅。畢竟絕幫在商業界轉型成功是其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它的幫派雖然龐大,但領幫的幫主卻在拓展幫務上興趣缺缺,他說幫派已經夠壯大,他又說大夥兒賺的錢足夠養活手底下討生活的人,所以,就這樣吧!
道上的人都知道,絕幫幫主年輕英俊,身邊有個美麗的醫生情人,為了這情人,英俊的絕幫幫主過著幾乎半退隱的生活,並把管事的實權落在每個地區的領頭身上。
而每個領頭又像感染了頭子的慵懶態度,安靜而內斂的管理幫派產業,極少鬧事或與人拼地盤。
剛進入這塊區域的小幫派為了生存,四處挑釁找碴,砸店鬧事的,警車、救護車頻繁的出入在夜店間,不過,這個還是浮上台面的,台面下處理掉的更多,黑道有黑道的手法,消滅對手、打擊對手來壯大自己,為了利益,也是為了道上面子。
不過以上都不是安佾修在意的,畢竟身為絕幫的幹部,由於根基扎得好,幫主天哥又懂得經營管理之道,加上這幾年來幫眾一心的努力下,絕幫的產業都是立於龍頭的地位,不是其它小幫小派可以撼動得了。
如今,能讓安佾修憂心的是三年了,謝春風跟在天哥身邊已經三年了。
三年裡,自從心中最愛的天哥被謝春風搶走,安佾修逼迫自己以謝春風為模範及榜樣,三年來,不管氣質跟風采跟著謝春風學了八成像,連天哥都笑著說小狼長大了。
對謝春風的愛恨情仇,如果要說明白,寫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
去年二十歲生日他許下願望,一定在二十一歲的生日來臨之前找到一個比天哥還要棒的男人,證明自己絕對不輸謝春風。
眼見只剩下三個月的時候,安佾修的心中只有急,很急,急死了這六個字。
該死的好男人都到哪裡去了?尋找比天哥還要優的人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還要是個喜歡男人的好男人。
而喜歡男人這點好解決,許多夜店可以遇上只愛男人的同志,但要加上比天哥還要優的條件,這樣的男人只能說可遇不可求。
安佾修是個聰明的人,做事有計畫,第一步就是在自家幫裡尋找。
條件不難,比天哥還要優這點如果達不到,還可以退一步,那就是必須和天哥相當,帥氣、優雅、有霸氣、機智、專情,這幾個特質絕不能少。
首先,身高必須超過一百八十公分,光這點,幫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選,馬上被刷掉,剩下的百分之十,安佾修親自鑒定過,不是太老就是太醜,再不然就是只喜歡女人,逼得安佾修不得不往外發展。
直闖最近新開的夜店,其中以藍星系列的夜店最受年輕人歡迎,聽說裡面有不少長得俊又帥的好貨,尋找的對象也是男人。
那一陣子安佾修天天盛裝前往,只是每每都是失望而回。
而失望就算了,他的運氣更不好,沒遇見條件好的帥哥也就算了,每次喝酒喝到最後都讓他撞見不喜歡的場面,現在的人怎麼還是那麼老套惡俗,見了喜歡的男人女人就抬槓,還想枉顧人家意願帶人離開,見對方反對還不鬆手,這時安佾修黑道特質馬上發揮,先打再說,後來反而公親變事主,對頭的都轉了矛頭來找麻煩。
而安佾修豈是易與之輩,他就恨不得有人罵他惹他,讓他可以好好的幹上一架,不管揍人或是被揍,心裡的不爽總會有些許的紓解。
前兩次在不同的夜店被捲入客人與客人之間的衝突,動手修理了調戲女人然後硬要將女人帶走的小混混。
夜店在動手之際被砸得一塌糊塗,安佾修抹了抹額頭上的血,這種程度的掛綵,他絲毫不在意,但令他不爽的是他那越長越俊的臉可能會因此留下疤痕。
「嘖,你他媽居然敢動我這張絕世俊臉,活的不耐煩了是吧?」每每動氣的時候,安佾修壓根就忘了氣質這回事,出口成髒,順便問候人家家裡的大人。
每每臨去前,他還不忙帥氣的丟了把鈔票,說是為了被砸壞的東西買單,但店裡的人卻是氣憤難平。
東西壞了可以買,但名聲壞了,是什麼都換不回的,有人在這裡把事情鬧到條子都來了,那還有誰敢上門光顧?
瞪著那些鈔票,負責顧店的工作人員氣得手都在發抖,卻苦於老闆交代,不得無故出手傷人。
安佾修錢給得帥氣又大方,還幫忙把小混混都給轟出了門,的確是沒有理由動他。
出店門前,安佾修帥氣的用手勢給所有店員飛了個吻,眼睛瞄過吧台上方閃著耀眼光芒的藍色星星,仰起那張俊臉輕輕笑了笑,友善的招呼卻被店裡的人解讀為囂張,這是安佾修料想不到的。
第二次衝突的發生由女人換成男人,男人強拖男人,讓安佾修的反應更大,並且造成的破壞更大,上了救護車的人更多,他身上的傷也沒少。
這次,他在出夜店門口時,特地回頭看了吧台上方,一般人不會特意注意的地方,有顆藍色星星閃耀著冰藍色的光芒。
唉,這次隨便選一間夜店玩,竟又是同一家老闆的店?搞不好會被當成故意找麻煩,下次真要注意一下了。
但話又說回來,何必怕?人不找麻煩,麻煩自來找。
自己的身手在這兩年進步神速,這全是歸功於心性的收斂,還有一年則苦練功夫,和跆拳道的老師打到最後,在安佾修嘴賤的挑撥之下讓老師給揍斷兩根肋骨,引來絕幫幫主秦天的關注。
而結果就是被逼著做一些正當的事情,例如,讀書。
安佾修絕對是天資聰穎,隨便考的結果就是進了一所口碑還不錯的大學。
明天是開學日,安佾修升上大二,對學校也不再感到新鮮,不過,開學典禮一定要到,因為秦天會親自看他的開學典禮。
可開學典禮怎麼擋得了安佾修找尋情人之路?於是隨手扯了件黑色襯衫,套上皮褲,手裡沾了發油就往頭髮上肆虐,鏡中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的皮質褲子緊緊抱裹住而露出微翹臀部和骨肉勻稱的長腿,性感線條讓安佾修揚起了微笑。
「這才叫……魔鬼身材,哈哈。」
細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指把染金的頭髮往後撥,左邊的耳骨釘了三個耳洞,安佾修取下銀色耳環,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躺著數顆鑲著藍寶石的耳環,一個一個戴上,吹了個口哨,抓了車子鑰匙就往外直奔。
這次他選的夜店門口站了男男女女,安佾修停好車,目光定格在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身上。
一路走到夜店門口居然都沒有人達到那條標準線,安佾修歎了口氣,真的發現情人難找。
發現他人視線投來,安佾修彎個淺笑,他知道自己笑起來好看,配上狂野的服飾和張揚的臉蛋,毫不意外,在場的所有目光全集中過來。
安佾修身高號稱一百八但事實上只有一七八公分,加上他的微笑,像是惡魔的盅惑,無人能逃。
安佾修不禁想,難道真要到籃球隊中才能找到符合身高條件的人?
心中默默哀歎的同時,身邊的人們開始躁動,驚艷的眼神不斷聚焦在安佾修身上,帶著驚喜與不信,有些眼神漸漸轉為癡迷,短短幾步路的時間,有人迷失了心神。
「嗨,做個朋友好嗎?」開口的是個長得不錯的帥哥,很迷人,可惜比自己矮了一些,上下看了看,也不夠霸氣,跟天哥沒得比,失敗。
安佾修朝他一笑,在他面前停下來,帥哥受寵若驚,臉龐不住的發紅。
「你和他,誰比較像天使?」安佾修手指指向靠著牆壁沉思的人,他穿著一身雪白,一雙圓圓眼睛到處亂瞟,像是找人,柔順的黑髮幾乎將眼睛蓋住,白皙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透明。
帥哥笑了笑,知難而退,其他人則歎口氣,來回看著安佾修和天使般透明的男人,這樣登對的兩人,止住了大家無盡的幻想。
厭煩陌生人,只因為自己需要擋箭牌,安佾修知道搭訕的人很多,但沒半個能及上標準,於是只好找個還順眼的交朋友。
像天使的男人似乎沒注意眾人集結的焦點朝著自己前進,直到安佾修一隻手抵上他後面的牆,手臂只距離他的臉數公分的距離,他才抬起頭來,用著不解的眼神看著安佾修。
這種過分接近的距離,給人巨大的壓力感,還有莫名而起的暖昧感,眼前的男人卻沒有什麼知覺似的開口了:「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非常有禮貌的問句,安佾修又吹了聲口哨,敢情自己真的在這種尋歡雜亂的地方遇上了天使?只是外表是天使,連內在都是嗎?
這個有趣!扯出淡淡的迷人笑容,安佾修等著眼前之人的淪陷,裝酷的隨口問道:「沒什麼事情,你等人?」
「對。」男人仰起頭,眼裡清澈又純淨。
嗯?居然沒被老子的美麗嚇到?安佾修心想,老子的模樣就算不是同性戀的男人也要動心驚艷。
安佾修難免有些受挫,不過,這男人是天使,不是一般人,不要計較太多。
「我第一次來,不如我陪你等,你陪我進去坐坐。」
男人考慮了一下,看了看圍滿夜店門口的人潮,然後看了看店裡因為門口管制,裡面還沒有擠滿人,最後眼神回到安佾修身上,點了點頭:「好,我們進去吧。」
安佾修自若的牽起男人的手,男人微微驚訝,不回應,也不掙脫,轉身帶頭走向門口管制的警衛身邊,警衛忙著管制搜身查包包,一臉不耐,這時被男人拍拍肩膀,竟轉頭破口大罵:「小子,沒排隊不准進入。」
男人朝著警衛微微一笑,警衛像是被火燙到一般,甩開正在檢查的包包,包包掉到地上,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地,包包的主人是個漂亮的女孩,她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包包飛到地上,委屈的淚水就要飆出來,男人馬上蹲下身子撿起散了一地的東西,還給女孩。
「抱歉,他不是故意的。」
女孩羞赧的點點頭,臉一下子紅了,眼眶中的淚水也瞬間蒸發了。
天使般的男人還真會哄女生,安佾修在一旁看著,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警衛這才慌忙的回過神來,衝著天使叫:「陳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來了,快請、快請進。」警衛連忙拉開路障,恭敬的請天使進入。
「這是我的朋友,他也要進去。」天使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指了指安佾修。
「陳先生的朋友,當然可以一起進去。」警衛恭敬的說著,眼神卻瞪著安佾修牽著天使的手。
然後警衛在天使走過去的時候,在他耳邊用著安佾修可以清楚聽到的聲音說:「陳先生,是不是有麻煩?」然後眼睛瞟著他們仍牽在一起的手。
天使搖搖頭表示沒有麻煩,安佾修則故意在警衛面前張開五指,然後插入天使的指縫中,與他十指交握,對著天使燦爛一笑。
天使噗哧一笑,連忙帶著安佾修進入夜店,然後尋個吧台的位置坐了下來。
「想喝什麼?」天使問著,眼神沒像在門外一樣有些失神的搜尋著,這時候卻沉穩得像個天使大人。
「你是這裡的股東?帶著我免費進來就算了,還想請我喝酒。」安佾修將天使的手往自己身邊拉,親暱地放在大腿,然後一根一根仔細把玩著。
「我不是股東,但是認識這裡的老闆,酒你如果不想付錢,我可以付。」天使淡然的說,手微微掙動著,安佾修本來就是來玩的,偏拉住他的手不放。
「真小氣,我以為你想請我喝酒。不過,我倒是想幫你付酒錢。」安佾修轉頭朝吧台的調酒師
說:「兩杯龍舌蘭日出,謝謝。」
「我不喝酒。」天使說。
「來夜店不喝酒算是白來,既然來了,就喝吧。」安佾修斜歪著頭看他,淺笑著。
想了想,不如拿這天使般的男人來訓練追人的技巧,於是安佾修用手將天使垂下的頭抬起,手指就架在他的下顎,微微使力:「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天使?還有,連氣質都像。」
天使微愕地睜大了眼,隨即又恢復原來淡然的模樣,說:「有個人也這麼說過,你們的看法倒是一致。只不過,我是個平凡不過的人,哪裡配的上天使這種說詞……,我叫陳羽墨。」
「我是安佾修,比較像是與天使對立的惡魔。」
陳羽墨想了一想,說:「有點像,你不覺得熱?」
「熱,還好呀。」安仍修故意把已經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衫再往外拉了拉,露出形狀好看的鎖骨和潔白的胸膛,因為經過鍛煉,胸膛雖然單薄,但光滑的肌肉充滿著力量,線條緊繃好看。
「手,一直握在一起,很熱。」陳羽墨晃了晃已經微微出汗的手。
「喔,原來你是說這個……」安佾修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聽起來就很討厭的聲音打斷。
「喂,兩個美人手拉著手很奇怪,不如……都來讓我好好疼疼。」
不知道哪裡來的傻蛋,又矮又貌不出眾,脖子上戴的金鏈子亮晃晃的刺眼,一看就是那種土財主,深怕人家不知道他家有錢,更慘的是他還長得一臉淫蕩樣。左手樓上陳羽墨的細腰,右手摸上安佾修的翹臀,看著似乎還有點來歷,後面的小嘍囉跟了五、六個。
安佾修笑得更加燦爛了。
「不行……兩個你只能選一個,你說,誰好看?」安佾修歪著頭,眨眨眼睛釋放出無限風情,故作暖昧的看著正在吃豆腐的傻蛋。
「你比較美,不過……他也很好看,如果真要就選你吧。」
「好答案,呵呵,那我就留你半條命好了,呵呵。」安佾修瞬間收起笑容,出拳如風,瞬即拳頭就砸在傻蛋的下顎。
出手點了火,吧台邊像炸開了鍋般的熱鬧,人群的尖叫聲,和舞曲喧鬧的節奏交織成令人熱血沸騰的交響曲。
門口的警衛、保全,還有在店裡面負責處理事的人全都圍了過來,警衛負責把客人疏散開,而真正要處理事的並不是警衛,而是負責店務的幫派份子。
一個看起來像是可以負責的領頭,眼尖的認出陳羽墨,一把將他拉出戰場,小心的交給身邊的手下。
「陳先生,這裡危險,不小心讓您受傷,我們有幾條命都不夠賠,麻煩您到包廂。」
負責的領頭叫余進日,手底下負責數間夜店的事務,他的心情很壞,因為前不久手裡負責的店就有兩間被砸,沒想到剛開幕不到三天的新店又被找麻煩,面對老大根本無從交代,於是發了狠,先將客人全部疏散,避免他們撞見不好看的場面,這次絕對要處理得漂亮,救護車和警車一輛都別想開過來。
「可是……」陳羽墨欲言又止,卻被余進日的手下好聲好氣給請離開現場。
余進日對著陳羽墨彎腰表達歉意,立刻走向打得不可開交的雙方人馬。
事實上,一方只有一人,而另一方總共有六個人,余進日手一揮,眼神放出狠戾的光芒:「鬧事的不管是誰,先給我打!」
七八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同時圍了過去就開打,拳起拳落毫不留情。
眼尖的余進日立刻發現六個人那邊是李家的公子,夜店的常客,不過因為經常騷擾客人,名聲正臭,此時正好藉著機會修理人。
眼神再瞟到另一個伸手矯捷的人身上,余進日眼睛一亮,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那不是害得前兩間店被砸的始作俑者嗎?
雖然他不是直接對夜店造成傷害的人,不過,條子光顧過的店,生意總會受到影響,幾家店的生意在手裡下滑,業績難看,老大雖然沒有責怪,但是面對其他的幹部,臉上的面子總是掛不住,這次好不容易拼出了業績,這人居然又來了,叫余進日怎不恨在心裡。
「哼,叫你栽在我手裡。」余進日二話不說,手伸進吧台內,取出刀子就往安佾修背後刺去。
異樣的感覺,帶起的風動,讓安佾修立時警覺的往旁邊閃躲,刀尖還是往他的手臂劃開,頓時血流如柱。
安佾修回身就是一腳,準確的踹在余進日的手腕上,後者手上一麻,刀子往地上一掉,發出鏘的一聲。
李公子那六人,簡直就是草包一堆,一下子就被擺平,全癱在地上哼叫,那七八個人看頭兒與人對干,立刻衝過來支援。
安佾修眼看人圍了過來,搶先出手,解決一個是一個,否則等一起上,那可討不了好處。
低頭躲開一拳,抬腳橫踢對手小腿骨,情形危急,攻擊必須有效迅速。余進日身手雖不弱,卻難以躲開這樣伶俐的攻擊,痛哼一聲,他狼狽的摔落地面,在手下面前狠狠的丟了臉。
「給我上,打死他!」
「是!」眾人一齊回答,下手狠辣。
面對這麼多人手,安佾修漸漸力不從心,手臂上的刀傷已經從疼痛轉變成麻木,慢慢的手也抬不起來,呼吸紊亂,被打中的機率越來越高,最俊,被掀翻在地上。
一隻腳慢慢的踩了上來,落在胸膛上,力量漸漸加重,呼吸頓時感到窒礙。
安佾修困難的喘著,看著那隻腳的主人,就是剛剛被他一腳踢倒在地上的人。
「喂,你是夜店的人吧?我幫你處理找麻煩的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安佾修不怒反笑,沒想到第一次落到人家手裡是這樣的光景。
「你不記得我?沒關係,你看看那是什麼?」余進日將手一指,安佾修眼神隨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吧台上方穩穩的鑲嵌著閃著亮藍色光芒的六芒星。
嘖,是這老闆倒霉還是自己倒霉?怎麼又在這人的地盤出事?
胸前一陣壓力落下,眼前一陣發黑,余進日腳下狠狠踩著,分明是想活活踩斷他的肋骨,安佾修雙手拚命抓住踩著自己胸口的腳,努力想移開,卻被衝上來的人按住雙手,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胸口逐漸增加的壓力,胸前的骨頭開始發出格格的聲音,新鮮的氧氣進不到肺部,眼前逐漸發黑,意識模糊之間聽到低沉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住手!」

緩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軟綿綿的床上,一如無數次打架挑釁之後的隔天,渾身發痛,無法動彈,就算半小時後完全清醒,一個小動作都能讓自己痛上半天。
「唔……好痛,Shit。」習慣性的叫罵,安佾修感覺有東西在自己胸前揉壓,那雙手拿捏著力量,小心而不弄痛自己,不過,會痛還是會痛,睜眼就罵:「你他媽是誰?把老子搞得那麼痛!」
眼前的男人修長的腳一隻跨過安佾修的身體,卻是懸空著,這奇怪的姿勢看來是為了處理安佾修胸口的瘀傷,此時的他一手拿著藥酒,一手慢慢推勻在瘀傷的肌膚上,這時,見安佾修醒來,臉上漾出笑容,笑得眉眼彎彎。
這笑容看在安佾修眼裡卻像極了狐狸的狡詐笑容,於是安佾修一反向來的瀟灑帥性,糾結眉頭。
眼前的男人,一張帥氣無害的俊臉,右邊的眉尾有道小小疤痕,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臉上有著幾分滄桑,但他笑起來,卻十分的欠打。
安佾修正想一把推開他,動了動手,卻驚訝的發現手沒辦法動,動了動腳也一樣,於是輕輕的掙動了幾下,發現自己正以暖昧的姿勢被綁在床上,微抬起頭,往下看,更驚怒的發現自己只穿著一條四角短褲,安佾修一惱,破口就罵:「你把老子脫成這樣想幹嘛,就算喜歡老子也應該尊重一下吧!」
「唷,你小子挺臭美的,誰說我想對你怎樣?」男人撥了撥落到額前的髮絲,順手塞到耳後,安佾修發現他有一頭比一般男人稍長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一束,卻又因為過短,發尾豎直,像個火爆小子。
「你綁著我做什麼?」安佾修大吼。
「你在我的地方受了傷,我理當幫你上藥,別想太多,況且,你實在太暴力了,連昏迷的時候都打人,所以,我不得不把你綁起來。」男人怨歎著,指著自己的臉頰。
安佾修瞇著眼睛看了看,發現男人的臉頰一邊染著艷麗的紅,他說的或許不假。
「你算的時機真準,你趁著我抱你過來,無法防備的時候給我一拳,還好我往後躲了一下,不然我這張帥到無敵的臉就被你給毀了。」
「……是這樣嗎?」安佾修聽到最後一句直想翻白眼,這人未免太自戀了點。
「你不曉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被你踹了好幾腳,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一定踹回來。」
安佾修無言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擱在胸前那隻手,在說話的時候手指變成畫圈圈,頓時讓安佾修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那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當然可以,你手臂上的傷口我已經給你包紮上藥,只要這幾天不沾到水,就不會惡化,我用的傷藥是最好的,你傷口有沒有熱熱的感覺?」
男人還介紹自己用的傷藥,安佾修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手臂上被刀子畫過的部分本來就痛得發熱,就算上了再好的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復原。
賞了他一個白眼,恨恨的說:「傷口本來就是又痛又熱,你的藥又不是仙丹,會那麼快好才有鬼。」
  
第二章
「說的也對。」男人臉色變得正經嚴肅,好像剛剛說那番話的人是另外一個人:「抱歉了,現在,我們就來處理一下店裡面發生的事情,在我的地盤出了這樣的事情還真令人遺憾。」
「你是老闆……藍燁星?」安佾修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馬上就明白他是藍星系列夜店的老闆,呆了呆,深怕他趁機報復,恐嚇取財也就認了,如果是劫色那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了?
轉而一想,他是傳說中的夜店之神,不曉得從哪條道上竄出來的主子,十分善於經營夜店,他開的每間夜店吧台上方都會懸掛藍色的六芒星作為他的個人標誌,這樣的一個人,不至於這麼無恥吧?
「聰明。」藍燁星淺淺一笑,眼神銳利地掃過安佾修:「而你是絕幫東區幹部,人稱小狼的安佾修。」
安佾修瞇起雙眼:「你知道我?」
「知道,我每天開會都聽到你的大名,不想知道都不行。」
「我不是有心找碴,這幾次都是意外,我並不想找麻煩。」完了!安佾修小心的解釋,但他的手下這次會出手,想必這幾次的意外已經造成誤會,如果可以,盡可能自己處理掉這件事情,如果鬧到老大那邊去,那以後就可能被永遠禁足,而且不能再繼續住在外面了。
於是便放軟姿態,勉強扯開一個微笑:「相信你是深明大義的人,明白我不是針對你的店,一切其實都是意外。」
「我知道,詳細情形店裡面的錄影記錄我都看過,這事不能怪你。負責這幾家店的人的確對你有怨恨,所以造成今天讓你受傷的局面……。」藍燁星對門外大聲喊著:「帶余進日進來!」
安佾修驚慌的掙動著,情急之下叫著:「喂!」
自己身上幾近半裸,就這樣把人叫進來,那不難堪到死。
藍燁星低笑著一把扯過床上的薄被,密密實實將安佾修從脖子以下全部蓋住。
狐狸般的笑容又出現了,安佾修氣得牙癢癢了起來,這時候如果他解開繩子,安佾修一定給他一頓拳頭吃。
叫做余進日的人被兩個人攙扶進來,似乎是被打得不輕,臉上腫得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安佾修仔細一看才看出來他就是那個拿刀子砍傷自己的人。
「大哥……。」余進日有氣無力的叫著。
「我說過,店被砸我們自己有一部分的責任,誰讓你沒有處理好客人,反而還怪到無辜的人身上,你違反我定的規矩,這次揍你一頓就算了,再有下次,就要請你捲鋪蓋,而且要捲到讓我看不見的地方去,明白嗎?」
冷,這人的話真冷!這樣跟屬下講話還能期待他們聽話嗎?對於他的管理方式,安佾修直想搖頭。
「是,明白了。」余進日虛弱的點點頭。
「安先生表示不計較你對他的傷害,為了表達我們最高的歉意,日後只要安先生進我們旗下每家夜店,都必須將他當成貴賓招待。」
「是、是。安先生,對不起,謝謝你大人大量。」
對於藍燁星打鴨子上架的調解方式,安佾修雖然不高興被強迫接受,卻也明白他對自己是完全的讓步,於是只好配合著說:「沒關係,我也有錯,我願意賠償所有損失。」
「不,安先生沒錯,夜店本來就不歡迎有人找麻煩,更何況安先生是被找麻煩那一個,本店沒保護好是本店的錯,所有損失都由本店自行吸收。」藍燁星在屬下面前大大的維護了安佾修,這讓安佾修警覺了起來,笑得像狐狸的人提防一點總是沒錯。
事情就在藍燁星安排下完美落幕,余進日眼底有著不滿,但礙於自家大哥如此決定,也不敢有所異議。於是,所有人退了出去,房裡又剩下藍燁星和安佾修。
藍燁星又恢復成狐狸樣:「你傷成這樣子,我要怎麼給你家人和女朋友交代?我看我還是親自跟他們道歉好了。」
感覺到前額的青筋不受控制的亂跳,安佾修深呼吸了幾下,等到情緒平穩才開口:「這倒不用麻煩藍先生了,請你行放開我好嗎?」
「不行,你傷得可不輕,這事情我必須負責。」藍燁星沉吟著雙手環抱在胸前,完全漠視安佾修的要求。
一股悶氣漸漸往胸口集中,沒一會兒,安佾修整個爆炸了:「喂,我講話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你他媽是不是聾了……唔……」
本來準備好了一口氣往下罵,沒想到藍燁星以惡虎撲狼的姿態撲上來,二話不多說堵上嘴,嚇了一跳的安佾修腦袋還沒轉過來,等到可以運轉的時候,對方的舌頭已經伸進來不客氣的探索著,怎麼甩都甩不掉,最後終於放棄抗拒,由他翻攪著,最後覺得下腹部升上一股熱氣,心跳急了,呼吸亂了,腦袋也昏了。
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藍燁星退開,重重喘息著,看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揚起一抹笑,看來很邪惡:「不要亂問候人家媽媽,嘴裡不乾淨,我就幫你清一清,虧你還是大學生,說話這麼沒藝術。」
忍一時風平浪靜,君子報仇三分鐘不晚,安佾修收斂惡氣,一臉乖順:「藍先生,我很抱歉,不是我想問候你媽媽,只是被綁著很不舒服,情緒一時煩躁,請你先放開我。」
「你保證控制自己情緒?」藍燁星挑了眉,不怎麼相信的看著安佾修,眼睛裡卻有笑意。
「當然,你不追究我在你的地盤上找麻煩已經對我很好了,我沒必要對你動手。」這當然是昧著良心說的,安佾修其實想狠狠揍他一頓。
「好吧。」藍燁星利落的解開綁在安佾修手腳上的繩子,然後退到一旁,保持安全距離。
揉著被綁得發痛的手腕,安佾修警戒的盯著藍燁星:「你怎麼知道我在讀大學?」
「知道,只要你對學校的事情用心一點,你能知道更多事情。」
言下之意像是在指責自己上課讀書不用心,安佾修撇了撇嘴:「讀書只是為了學歷,我在外面能學得事情更多。」
「也對,在你身上感覺不到大學生的氣質。」
拐著彎損人,安佾修最恨人家說他沒有氣質,深呼吸幾口氣,扯出平常在鏡子前面練習過無數次謝春風式的優雅笑容,儘管嘴角抽搐著,還是用最溫和的聲音說著:「麻煩請把衣服還我,謝謝你。」
藍燁星人沒動,雙手環抱著胸,慢慢的說:「你剛剛勾搭人的方式很差勁,建議你多練練,還有,別碰陳羽墨,不然我會讓你好看。」
原來,剛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讓他看到了,他警告的語氣還帶著淡淡的譏諷,讓安佾修氣到頭頂冒煙,又幾次深呼吸忍住想扁人的衝動,最後笑著說:「他喜歡誰,似乎要看他自己意願才是,如果他愛上我,我也不能阻止他。」
「他不會喜歡你的。」藍燁星斬釘截鐵的說,態度一反剛剛的冷淡警告,這下變成看不起人的態度。
「隨便你怎麼說。」雖然還是笑著,但嘴邊抽搐的程度又加重了,安佾修瞥眼看到藍燁星露出不屑的笑容。
藍燁星轉身把一旁的衣服遞給他,雖然一動身上就痛,安佾修還是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套上皮褲,然後直接往門口走。
才跨了兩步,身體一歪一軟,嘴裡一哼,人搖搖晃晃似乎痛到不能支持就要倒到地上,藍燁星很快的來到安佾修身邊準備攙扶,哪知安佾修轉身一個左直拳偷襲成功,拳頭硬生生的落在藍燁星右邊的眼窩上,一聲痛哼,藍燁星彎下了腰腳步踉蹌,看來這下挨得不輕。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安佾修馬上就跑,一直狂奔到離開夜店才慢下腳步,迅速開車門把自己摔到駕駛座。
「活該!親我?媽的,老子還沒讓人這麼親過……。」但感覺也不錯就是了,藍燁星是第一個親他的男人,雖然不是因為什麼喜歡或是愛慕的目的,但也足以掀起一陣令人悸動的浪潮。
安佾修摸著被吻得有些腫脹的嘴唇,失神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圈。
心中某種念頭悄悄升起,越來越濃、越來越重,最後握住拳頭敲了一下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鳴叫聲,嚇到一旁幽會的情侶。
「決定了!這個藍燁星……配得起我!」再度伸舌頭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安佾修滿意的笑了笑。
藍燁星雖然嘴巴有點賤,人品也不怎麼好,但他又高又帥又有當老大的霸氣,還能把人吻得有感覺,算是勉強到標準,如果讓他當自己男朋友……也不算丟臉,至少不會輸給謝春風。
但是看他剛剛警告自己不准追陳羽墨的樣子,難道陳羽墨是他的情人?
安佾修皺了眉頭,好不容易遇上了適合的人選,就要全力追求,就算他有情人,那不過是小小的阻礙,安佾修決定將路上的所有阻礙全部剷平!
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了快速鍵,響了幾聲,終於接通:「喂,溫家力,你在哪裡?」
手機那端傳來震耳欲聾的舞曲,熱力震盪,溫家力的聲音夾雜著喘息的聲音,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呼……在舞廳跳舞,什麼事?」
「快回家,有事找你商量。」
「喔,我跳完就回去。」

溫家力是安佾修的室友,年紀大安佾修幾歲,兩人在絕幫裡屬於同級幹部,一個管理城東,一個管理城南,平時住在一起,倒也感情不錯。
兩人幾乎同時回到家,看見安佾修滿臉是傷衣衫破損的狼狽模樣嚇了一跳:「出了什麼事?你沒怎麼樣吧?」
「沒,這是小問題,已經解決了。」安佾修擺擺手小心的坐到沙發上然後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全身放鬆下來。
「喔。」本來以為有機會幹架扁人活動身手,一聽到沒戲,馬上縮回沙發無聊的轉著電視:「那你那麼急找我回來幹嘛,我正在勾搭美眉,差點就可以約回來了。」
「我看上一個人。」安佾修認真嚴肅的說。
「那有什麼?我天天看上不少的人。」溫家力一臉這有什麼的表情,有必要這麼急把人叫回來嗎?又不是結婚。
「就是因為你天天都在鬼混,所以才要你幫忙,我要你教我怎麼追人,我要把他追到手。」安佾修的眼睛閃耀著光芒,那是一種想要征服人的氣勢。
「是怎樣的小姐?」溫家力懶洋洋的問著,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歌唱節目。
從桌上抓起一顆柳橙用力丟了過去,溫家力撇頭閃過:「小你的頭!是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人沒感覺。」撥了撥亂了的卷髮,抬起手的動作扯痛了手臂上的傷口,安佾修的性向全幫的人都知道。
「知道啦。我只是開開玩笑,先說說他是不是也喜歡你?」
「不知道。」
「那對你有基本的興趣嗎?」
「不曉得。」
「他也喜歡男人?」
「不了。」
「……」對於安佾修的一問三不知,溫家力臉上爬滿了黑線,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你什麼都不知道叫我怎麼幫你?更慘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喜不喜歡男人,還想追人家!」
「我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男人,不過他親了我。」下意識的安佾修又摸著自己的嘴唇。
「他親你?」溫家力一副你饒了我的表情:「吼,他親你不就代表他喜歡你,還有什麼追不追的問題?只要告訴他你喜歡他就好了!」
「可是,他親我是因為他不高興我問候他媽媽,那個親吻是個懲罰,因為他不爽了。」安佾修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接著撲到溫家力面前扯住他的衣領說:「你一定要幫我。」
「好啊,我教你,你每次見到他就問候他媽媽,保證他親得你暈頭轉向。」
「這樣好嗎?聽起來不太好。」
「當然好,雖然是很粗魯,不過很有效。」
安佾修沉吟,然後黑著臉說:「別鬧了,這方法很爛。」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結論就是看事辦事,溫家力答應當軍師,隨時準備支援,提供意見。
接著安佾修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準備回房,在關上房門之前,溫家力懶懶的聲音傳來:「有傷口記得別碰水,會爛掉的。」
「知道了,這事不准跟天哥說。」警告了溫家力之後,房門喀的一聲關上,安佾修突然靈機一動便立刻脫了衣服衝到浴室,開了水就往身上淋。
纏繞在右臂膀上包紮的很漂亮的繃帶漸漸被水暈濕,慢慢變成粉紅色的,顏色漸漸鮮紅。
這種白目又沒腦袋的舉動,原本可能成為一個很好的苦肉計,博得同情,不過,安佾修忘了隔天就是大二的開學典禮,典禮完就是正式開課,身體一旦不舒服就要撐上一整天才能去找藍燁星,讓他看到這副可憐的模樣,然後基於同情,他會靠近關心傷勢,然後就可以趁機親近。
重點是,也要身體能夠撐上一天才行。
天一亮,安佾修不敢忘記今天的開學典禮,鬧鐘一響,腦袋反射性醒來,手撐著床想爬起來身體卻酸軟無力,腦袋暈沉難受,眼一睜,世界都在旋轉。
糟糕!情況的嚴重性遠遠超過自己想像,安佾修這時候只想罵自己白癡,如果連爬都爬不起來,不僅錯過開學典禮被天哥罵到死,就連晚上想找藍燁星博得他的同情都做不到。
於是,堅強的意志力戰勝了脆弱的身體,拖著溫家力開車載自己上學。
開學典禮上安佾修在學校為貴賓暨家長準備的VIP座位上看見了秦天,揚起燦爛無比的笑容揮手打了招呼算是過了這關。
秦天為了安佾修在這所大學上投了不少捐款,學校對安佾修異常高的曠課節數也沒敢說什麼,曠課通知則在安佾修巧妙的手段下寄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秦天永遠也不知道安佾修到底讀出了個什麼究竟。
抓著空空的袋子到了教室,幾個平常要好的哥兒們立刻湊了上來。
「喂,最近都不一起出來玩,到哪兒騷包了?」這是最佳損友,柯遠。
「是呀,手機都打不通,該不是被哪些漂亮哥哥拐走?」另一個損友,阿橋一搭一唱起來了。
「瞎說,無聊死了,去一些夜店玩。」安佾修慢慢的落坐,無可避免的扯動手臂上的傷口,讓他齜牙咧嘴的抽著氣。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昨晚情郎太過熱情把你搞這樣?」柯遠暖昧的笑著,不怕死的取笑在好友間性向已經公開的安佾修。
「去你的,就會耍嘴皮子,你閃過去吧你。」安佾修趴在桌上一臉悲慘的說:「你們別管我,讓我安靜的死吧。」
兩人見他這樣也玩不下去,聳聳肩各自回到座位上。
沒多久,穩健的腳步聲響起,熱鬧的班級立刻安靜下來,右邊一掌打來,柯遠說:「喂,新導師。」
「沒興趣。」安佾修連說話都沒力氣,繼續睡,身體的熱度和腦袋的暈沉已經將他擊倒。
就這樣和周公下了一早的棋,連午飯時間到,胃好像罷工似的連飢餓的感覺都沒有,昏昏沉沉的直想睡。
「別睡了,吃飯了。」兩損友一邊拉一胳臂想把人扯起來。
「好痛,別拉我,我受傷了,要死了,我不行了。」安佾修有氣無力的說,全身軟綿綿。
一個聲音突然從大家身後響起:「這同學怎麼了?病了嗎?」
「好想睡,你們別吵我。」將身體縮到一邊,安佾修努力想隔絕外界騷擾,半夢半醒之間,他看見許多藍色的星星閃耀著冰藍色的光芒像極了藍色的雪花往自己身上飄落,星星背後出現一個人,那張臉越來越清晰,安佾修想睜眼看清楚,一張熟悉又不算太熟悉的臉出現眼前,安佾修差點跳起來,背部緊緊靠著椅背:「天使!」
「是陳羽墨。」天使般的男人微微笑著,然後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你要叫我老師。」
暈沉讓安佾修變得遲鈍,分不清現實和腦中的世界,又軟軟的趴下:「天使,抱歉,我已經決定要追藍燁星了。」
陳羽墨聽了一愣,臉上黑線浮動。
「安佾修你到底在說什麼?」柯遠和宋橋聽到安佾修的胡言亂語,怕他得罪陳羽墨,連忙把人從桌上拉起來,拍著他的臉,看能不能讓他清醒一點。
「羽墨。」從教室外面走廊傳來叫喚聲,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教室:「找到小狼了嗎?」
「啊,他在這裡。」陳羽墨笑著打招呼。
那兩個賊崽子也裝乖:「主任好。」
迷糊不清的狀況下,模模糊糊看見藍燁星的臉,安佾修雙手一伸人沒抱住,自己卻摔到地上。
摔到地上的撞擊力道才讓安佾修的腦袋暫時清醒一點,他睜圓了眼睛眨了眨,發現大家都在看他。
啊,真是丟臉丟到家,居然在他面前這麼狼狽這麼難看的摔到地上,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想了想乾脆裝昏比較不會那麼丟臉,於是一動也不動繼續躺在地上。
陳羽墨第一個蹲下去檢查:「好燙,他發燒了。」潔白的手指停在安佾修的額頭上,這時,安佾修最不想要的就是天使的接近,他要和天使撇清關係,讓藍燁星誤會了怎麼辦?
「羽墨你讓開,我抱他到醫務室。」是藍燁星的聲音,低沉穩重又好聽,安佾修差點露出勝利微笑,一驚之下連忙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一陣慌亂之中,安佾修的身軀落到一個寬大的懷裡,就算裝暈,臉上卻掩不住微紅,微微轉頭將臉埋進藍燁星的懷裡,呼吸中全是屬於藍燁星的氣息。
第三章
安佾修吃了藥後沉沉睡去,藍燁星正解著他的襯衫鈕扣,發現他穿的是長袖襯衫,人睡著根本沒辦法脫,於是到櫃子裡拿了剪刀把安佾修右手的袖子給裁了。
看著發爛發炎的傷口,藍燁星皺了眉頭。
「他怎麼樣?怎麼看起來傷得很重的樣子?」陳羽墨跨坐在有靠背的的椅子上,雙手扶著背沿,下巴擱在上面。
拿出一堆棉花、紗布、碘酒、創傷藥粉,藍燁星仔細的處理傷口,一邊回話:「昨天被店裡的人砍傷,我明明處理好傷口,不知道怎麼還會弄成這樣。」
「看樣子是沾水了。」陳羽墨眨著眼睛看看傷口又看看藍燁星,後者還是蹙著眉頭沒放鬆表情。
「看樣子是沒聽我的話,用水沖了傷口。」
「你擔心他?」陳羽墨試探的問。
「這小子不聽話,傷口搞成這樣,變成蜂窩性組織炎就完了。」
「我看還是丟到醫院好了。」
「我不放心,醫院的照顧不細心。」直覺反應就這樣說,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對,改口說:「反正他會來上課,我還能幫忙照料傷口,況且只要照顧得當,這種傷不需要住院。」
陳羽墨笑了笑,臉上的表情高深,試探的問:「不然帶回家照顧你覺得如何?」
「又不熟,這樣很奇怪。」藍燁星輕輕笑了笑。
「哪會?是你的人把人家弄傷的,你要負責。」陳羽墨大義凜然的說。
覺得陳羽墨有些過於激動,藍燁星回頭看他:「我正在負責,羽墨,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擔心小狼,他可是我寶貴的學生。」
「陳羽墨,你會說這話還真奇怪,我記得你最討厭小孩,更討厭黑道份子,你說如果這樣的小孩栽到你手裡,你會毫不留情的見一個捏死一個。」藍燁星看向陳羽墨覺得他有些反常,可怎樣反常具體又說不上來。
「咳,對平常的死小孩是這樣沒錯,但你想想,他的監護人每年捐多少錢給學校,光這點,就值得我們好好愛護他。」陳羽墨的眼睛散發著光芒。
「你確定你沒發燒?這裡沒別人,你不要裝正經。」藍燁星看著他,一副那點錢你怎麼會看在眼裡的表情。
「切,多少我都要為學校著想,做人要有點遠見,總之,我不會笨到去得罪金主。」
「那我明天拿個兩千萬,你看會不會把我當金主來捧。」
「倒不如直接存到我戶頭,我把你當老爺伺候。」
「你喔……。」藍燁星搖頭失笑,手裡正小心翼翼的纏著繃帶,最後打上結。

倏然睜眼醒來,有幾秒的時間對自己身處的空間感到陌生而不敢亂動,慢慢轉動頸子環顧四周,靠著窗子的桌前坐著一個人,他正在奮筆疾書,背影看起來矯健寬闊,長長的手腳縮在小小的桌前,有點好笑。
安佾修想了很久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腦子卻完全模糊。
透過桌前透明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想開口叫那人,腦子卻突然開竅,藍燁星!他、他居然出現在教室裡,還有那兩個王八羔子居然叫他主任,天啊!
「啊!」一聲大吼,心情實在很複雜,這樣的人居然在自己身邊待了一年,都沒讓自己發現,命運之神總是這樣把人類玩弄在手掌之中的嗎?
「怎麼了?作惡夢了?」坐在書桌前的人轉身過來,大大的震驚了安佾修。
「藍、藍、藍……。」突然口吃加結巴,安佾修腦中一團亂。
「現在還在學校裡面,叫我老師或是主任,你只有這兩個選擇。」藍燁星好心的建議。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當老師?」安佾修呆呆的問,嘴唇微開,似乎驚傻了。
藍燁星微微的笑著,臉上譏諷的表情讓安佾修瞬間又不爽起來,隨即閉上張著的嘴唇。
「我在這裡工作已經兩年了。」
「我沒看過你。」
「所以我說如果你在學校用點心,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大學生。」
聽到大學生三個字,安佾修有種被羞辱的感覺,怒氣漲滿胸口,差點又口不擇言的開罵。再三的提醒自己,不要失去風度,否則就讓他看不起了。
「老師,你說的對,以後我會用心上課。」安佾修溫馴的低下頭,心裡百轉千回。
「你又發燒了嗎?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我看還是帶你上醫院檢查一下好了。」藍燁星走到床邊,伸出手摸著安佾修光潔的額頭:「奇怪,明明溫度都降了。」
「我沒事了,謝謝老師的關心,我還是回家休息好了。」再待下去難保自己不會忍不住動手揍人,安佾修準備撤退。
「這樣就想回家?昨天的事你準備怎麼交代?」藍燁星將臉靠近安佾修,近到後者可以清楚看到他右眼上有著淡淡的青色影子。
「你想打回來?」安佾修警戒的問。
「我怎麼會做這麼過分的事,這是粗魯的人才會有的行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藍燁星笑起來靠近臉頰的部分竟然有兩個小小的梨渦,讓他的笑容看起來甜膩膩的,但他眼睛裡的不屑則讓人想揍扁他。
「謝謝你的原諒,老師。老師,我可以走了嗎?」安佾修無辜的睜大眼睛看著他。
「喔,還不行。你怎麼變那麼乖?想玩什麼把戲?」
「老師,你對你的誤會太深,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你會發現我其實是個知書答禮的人。」
換藍燁星傻眼,愣住,過了一會兒回過神:「餓嗎?我們去吃東西吧。」
「不用,沒胃口,我要回家了。」安佾修翻身下床,發覺身體已經恢復些許力氣,高燒也已經退了。
「你害怕?」藍燁星看著安佾修研究他漸漸火大起來的表情。
「藍燁星,別自作聰明,我會怕你?」一被激,安佾修露出真面目,氣憤難休。
「首先,是你的禮貌,我身為你的師長,你應該拿出三分敬意。」
藍燁星那張微笑的臉,看了就很想揍上去,倚老賣老就算了,那笑容裡的嘲諷,很容易讓人理智線斷裂。
「容我提醒你,現在是下課時間,我愛怎麼做是我的自由。」
「也容我提醒你,中國是禮儀之邦,更是尊師重道的民族,你沒聽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這個時代,道德已死,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臭小子很愛瞎辯。」
「……你的馬尾也溜出來了,咱們半斤八兩。」
「不對,我一沒罵髒話,二沒不禮貌,是你一個人露出馬尾才對。」藍燁星笑笑的說,把安佾修吃得死死的。
「哼,老師在外面兼差不違法嗎?」安佾修扯著他的小辮子,揚起一抹完美的笑容。
藍燁星正經的搖搖頭:「這個工作才是兼差,你搞錯了。」
「是嗎?怎麼我覺得需要好自為之的人是你,想想我如果跟學校講你會怎樣?」
藍燁星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大一所有曠課的紀錄單都在我電腦裡,如果我把那些都寄給你的監護人秦天看,你會怎樣?」
「你敢威脅我!……唔。」忘了手有傷,還把手往牆壁上捶去,安佾修痛到倒抽著涼氣。
「彼此彼此。對了,我跟你說過傷口不能碰水。」藍燁星涼涼的看著安佾修強忍痛楚的表情。
「不要你管!」
「曠課單……。」一整個洩氣,如果天哥知道自己翹課事情就大條了,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出來外面住的自由,他才不想又回去總部天天看著謝春風和天哥你儂我儂的,牙一咬,那句話怎麼說的退一步海闊天空還有那句什麼忍一時風平浪靜,一定要忍。
「謝謝你的關心,我只是不小心洗澡衝到水,下次我會注意。」安佾修又變成乖順的模樣。
「那就好,你的傷我必須負責,所以我會照顧你到你的傷好為止。」藍燁星瞇著眼笑吟吟的看著安佾修變換多端的反應和豐富的表情,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但他時而乖順、時而囂張的模樣,真的是很有趣,又很……吸引人。
切,假惺惺,安佾修在心裡將藍燁星罵了幾十回。雖然如此,為今之計也只好暫時聽藍燁星的話,雖然他這麼卑鄙無恥的威脅人,但為了能在謝春風面前揚眉吐氣,這男人他是要定了。
哼哼,等把人追到手,看他怎麼報今天的仇,安佾修在心裡重重的發誓。
門上傳來輕敲聲,一打開,安佾修叫著:「天使!」
「是老師。」陳羽墨走進來溫柔的笑著提醒他。
「什麼天使?待遇差真多,同樣是老師,你就對他特別。」藍燁星看到陳羽墨進來,臉上表情變的溫和。
安佾修下床直接走過去把手搭上陳羽墨的肩膀,暖昧的對著藍燁星說:「陳老師人長得好看,個性溫柔,肯定是個好老師,跟你不一樣。」
藍燁星瞇著眼看著這一幕,無所謂的說:「你開心就好。」
這是什麼態度?對陳羽墨就溫柔微笑、柔情似水。對著自己就是一副隨便你,你開心就好。
安佾修不知怎麼心中竟升起了一絲煩悶。
要征服藍燁星肯定是個巨大的挑戰。
「兩位,我先走了,感謝你的照顧。」念台詞似的對著藍燁星說完,安佾修準備走人,才走一步手腕一緊,卻被陳羽墨拉著。
「等等。」他轉頭看著藍燁星:「小藍,這麼晚了,送他回去吧!」
藍燁星合上剛剛努力寫的東西,很快的收拾好,輕鬆的拿在手裡,挪動長腳來到兩人身邊。
「正有此意。」他朝著陳羽墨笑了笑,那笑裡居然是不自禁流露出的溫柔:「你也早些回宿舍,學校晚上很危險。」
「我知道。」陳羽墨點點頭,依然沉靜如天使。
安佾修實在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暖昧互動,僵硬的走出門,沿著走廊快步而出。
晚風迎面輕拂,天上星辰閃耀。身後響起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響,輕而靈巧,藍燁星很快的就與安佾修並肩而行。
「走這麼快,想考驗我的腳程?」藍燁星愉快的笑著,手裡還拿著剛剛的幾本書。
「你不用送我,就算再晚、再危險我都不怕,反倒是陳老師,你該去送他。」
「嘖嘖,開口閉口陳老師,他可是第一天上任,想想,我可是當了你兩個學期的系主任,叫聲老師來聽聽?」
提到陳羽墨,他又是那種討人厭的笑容,安佾修把臉轉到一邊,免得看了心煩。
「少開玩笑了,有時間不如把你酒吧裡的人教一教,省得每次都要我出手。」
「說的也是,讓你一出手,我店就要關一個禮拜重新裝潢,你給的賠償是夠,不過一個禮拜不能營業,吃虧的還是我。」藍燁星用無辜的語氣說著,更讓安佾修胸口的火,莫名的熾盛起來。
「開個價,我補足給你!」
「為時已晚,彌補無用!」藍燁星故做無奈,痛心疾首:「損失已經造成,原本一夜數萬的進帳,就這樣付諸流水,薪水都要發不出來了。」
「那你到底想怎樣?」安佾修大吼:「給錢也不行!難道要給人?」
「這個提議是你的願望?」
被說中心事的安佾修臉上一紅,心跳加速,故意裝做不在意的問:「是又如何?」
「老師和學生這種關係似乎不太適合……。」
「你怕?」安佾修故意挑釁。
「不,只是太麻煩,如果被發現還要應付很多人。」
「那就是怕!」
「你在激我?小狼,只有一張漂亮臉蛋是不夠的。」
「什麼意思?」安佾修不恥下問。
「一個床上技巧純熟的人好過一個需要調教的雛鳥,況且,經驗豐富的人懂得人情世故不容易纏人。」
「什麼意思?」安佾修怒視著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感覺上不是好話就對了。
「意思就是你太嫩,要當我的床伴,你差得遠了。」安佾修爆發了,整個火冒三丈。
藍燁星話裡暗指自己是個處子就算了,還說自己會纏人?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在說我沒有性經驗,還是那種會纏人的人?」安佾修說著,一個搶步旋身擋在藍燁星身前,藍燁星沒想到他會擋到前面,剎車不及便撞了下去,兩聲慘呼,四腳交纏,落地前藍燁星雙手一抱,身體猛的一轉,碰的一聲巨響兩人倒地,藍燁星後背重重著地,安佾修摔在堅韌的身體上,只是被震得有些眼花。

「你們在做什麼?」一陣暈眩之後從兩人身後傳來柔和的問話聲,安佾修回神,發現自己正趴在藍燁星身上,臉立刻黑了,好死不死,陳羽墨居然趕在這時候出現。
「沒什麼,不小心摔倒而已。」安佾修從藍燁星身上爬起來,心裡還在訝異,這個人幹嘛這麼努力當自己肉墊的時候。
「你沒事吧?」陳羽墨走過來慰問安佾修。
「沒事。」簡短的回答,安佾修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地上躺著的人摔得似乎不輕,陳羽墨過去朝他伸出手來,藍燁星握上站了起來,兩個人的動作自然流暢。
「你呢?」陳羽墨伸手輕拍著藍燁星身上沾染的灰塵,從背脊一路到小腿。
「沒事,你快回去吧。」藍燁星拉整著自己的衣袖,淺淺的梨渦微微下陷。
「你忘了這個。」陳羽墨亮出一串鑰匙。
「又忘了。」藍樺星笑著接過。
「路上小心。」
「嗯。」藍燁星朝一邊假裝研究著天象的安佾修招手:「我們走吧!」
安佾修沉默的跟著走,思考著要怎麼樣才能讓藍燁星也能對自己溫柔關懷。
抬眼,走在前面的藍燁星背脊似乎有些僵硬,安佾修抿了抿唇,清了清喉嚨,用自認為最關心的語氣問:「你受傷了?」
「沒事,頂多瘀血而已。你摔傻了嗎?講話怪怪的。」
「你……」安佾修再次頭頂冒煙。
「快走吧!」
隨便在路上吃了點東西,藍燁星問了路線,在車上,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麼,一直到了安佾修公寓樓下。
開了車門逕自下車,安佾修砰的關上車門,就站在車邊,沒離開也沒動作。
藍燁星看著站在車門外的他,微蹙了眉頭,然後把車窗放下:「喂,禮貌,至少說聲謝謝!」
安佾修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後小聲開口:「你上來一下!」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藍燁星還是跟上去。
開了燈,安佾修指指沙發:「請坐。」然後轉身到冰箱裡面拿出一罐冰涼的飲料放在藍燁星前面的茶几上:「請喝。」接著大步的走進房裡,很快的捧著一個盒子出來。
藍燁星環顧了四周,然後看著從房間出來胸前捧著盒子,表情有些侷促的安佾修。
他把盒子放下,有些窘迫的說:「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點藥油。」
藍燁星這才知道安佾修把自己叫上來的目的:「我沒事。」
「少廢話,是我害你摔的,該我負責,還是你的身材太爛,不敢脫?」說完,藍燁星冷笑,然後不客氣的解著襯衫的扣子,率性的丟在沙發上,翻身趴臥。
看了眼藍燁星的背,發現他肩頭的部分有非常輕微的紫色痕跡暈染似的散開,說要擦藥油,感覺實在有點大驚小怪,這種程度的瘀青根本不算什麼。
安佾修轉身到浴室拿了條浴巾,再從冰箱冷凍庫倒些冰塊,包了兩層之後回到沙發旁,敷了左肩,再敷右肩,身下的人閉了眼,一動不動。
過了十分鐘,本來想問他痛不痛,後來想,都是男人還怕這一點傷嗎?於是,安佾修閉了嘴,把快要溶化的冰敷移開,藍樺星身上和沙發上整個都濕透了。
想都不想順手把藍燁星背上的水一抹開,才發覺那水冰涼的緊,回頭摸了摸他的背,也是涼透的。
「冷不冷?」
「還好。」始終閉著眼睛的人開口,語調裡有著淺淺睡意。
「你身上都濕了,去沖個熱水澡吧。」
「沒完,還有一個地方痛。」
「哪裡?」
「屁股。」
啪的一聲,安佾修在仍是瘀血的右肩上拍了一下,底下的人倒抽一口氣。
「那個地方肉厚,怎麼可能有事?」
「說的也是。」藍燁星聳聳肩就要起來,冷不防被一把推了下去,趴平。
「別動。」一手按著肩膀,安佾修瞪著藍燁星的臀部,考慮了一秒,手搭上去,像是試手感一樣,輕揉了一下,然後才大著膽子揉捏下去。
藍燁星的身體變得有點僵硬,然後壓抑著說:「你跟我有仇是不是?」
「怎麼了?」安佾修不解。
「雖然說肉厚,會痛的還是會痛,請高抬貴手,謝謝。」藍燁星直接站了起來,表情有些奇怪。
雖然是一瞥而過,安佾修還是看到了他褲襠間可疑的突起。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情一好,開口諷刺:「哪有這樣隨地發情的?」
藍燁星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臉皮特厚的說:「那只是一般的生理反應,跟發情扯不上關係。」
很突然的,安佾修大聲說著:「告訴你,我並不是沒經驗的人,我有男朋友。」
「那很好。」藍燁星在浴室裡回話,安佾修跟了過去停在門口。
「所以,我不只是有一張漂亮臉蛋而已。」
「嗯,然後呢?」
「我要追求你。」
第四章

隔天,開始了開學的第一天課程,安佾修一大早就到了學校,很少這麼早起床,他眼神迷茫的坐到座位上,然後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常常空著的座位上突然有人,柯遠和宋橋趁著還沒上課圍著安佾修研究。
「你說他是哪根筋不對了?來上課就算了,居然還一大早來?」
「嗯。」宋橋故作沉思狀,抬頭望望窗外的天空,嚴肅的說:「天氣正常,沒有異變,太陽還是從東方升起,這人,可能真有什麼不對勁。」
柯遠跟著點點頭:「阿橋,你分析的有道理,他會這麼早來上課,敢情是看上了在學校裡的某人?」
「你說誰有可能是他的菜?」
「這個嘛……新面孔只有一個。」
「陳羽墨老師!」兩人難得意見一致,沉睡中的安佾修只覺得四周像是有好多蒼蠅在吵,不耐的轉了個邊,繼續睡。
前兩堂課平穩的過去,安佾修睡得正香甜,這堂課卻是系主任新開的選修課,全班幾乎全部都選了藍燁星的課,無疑的,他十分受學生歡迎,不管男生女生,大家都崇拜他,他不只帥氣迷人,還風趣幽默。
而安佾修會在這裡上課的原因,則是柯遠和宋橋幫他選修的課。
藍燁星的風釆魅力讓大家上課的情緒都很高昂,和剛剛上微積分時的萎靡簡直天差地別,更何況,這樣一個有魅力的人,上這樣的課簡直像在火裡加了油,這門課叫兩性關係。
藍燁星的視線掃過全班,然後停在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安佾修,柯遠才突然想起來,之前就聽說系主任的課十分嚴格,誰敢在他課堂上睡覺,不是走廊罰站就是操場上跑個三千公尺,最後再來個死當。
正當他伸手要搖醒安佾修的時候,藍燁星很快的走過來,柯遠被嚇到一隻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要縮回去,還是要往安佾修背上拍下去。
「這個同學昨天不是生病了嗎?今天還來上課,真是勤奮好學。」藍燁星不動聲色的脫下了西裝外套,蓋到安佾修身上,柯遠看著藍燁星的動作發楞,然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將手伸回,眼神飄向藍燁星。
「對、對呀,早上安同學身體還不是很舒服,所以上一堂課的老師就讓他休息。」宋橋立刻接下去說。
藍燁星點點頭,讓大家翻開課本,然後就靠坐在安佾修的桌旁,開始講起課來。
兩性的話題一下子就讓大家歡騰起來,話題也肆無忌憚的出籠。
「你們認為兩性之間應該有什麼元素來維持關係?」藍燁星丟下問題,讓大家討論的同時更刺激大家動腦筋思考。
「性愛。」
「愛情。」
「體貼和關懷。」
「情趣和道具……。」一個男同學十分投入的喊出了答案,全班靜默了三秒之後,開始有人忍不住悶笑著,後來全班終於同時爆笑出來。
「喂,你是不是太飢渴了?連道具都出來了。」另一個開始損他。
這樣的吵雜讓安佾修從睡夢中清醒,微睜開眼,竟不知身在何處。
藍燁星微微笑著:「你們說的都對,兩性之間的維持不外乎愛情、體貼、關懷,這些是屬於精神上的滿足,而肉體上的性,也是維持關係重要的一環,至於那位同學說的道具,不是很必要,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但,有興趣的當然可以使用。」
乍然聽到藍燁星帶著笑意的低沉聲音,安佾修感覺自己依然置身夢中,夢裡總能出現令自己愉快的事情。
那聲音沉沉如詩,重新閉上眼睛,安佾修打算重新沉入夢境,而四周傳來更吵雜的聲音讓他皺起了眉,不耐的睜眼,眼前的物體讓茫然的他迷惑著。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那物體似乎僵住,覺得奇怪之餘,整個手掌包覆上去,柔韌有彈性的物體,讓安佾修聯想到昨天晚上幫藍燁星按摩臀部時的錯覺。
很快的,一隻手伸過來輕巧的撥掉那只吃著豆腐的手,藍燁星自若的轉過身:「這位同學,你要是睡醒了,趕快把課本拿出來。」
整個思緒慢慢的集中,才發現剛剛抓的是藍燁星的臀部。
低下頭假裝找書,嘴角忍著笑忍到抽搐扭曲,直到下課鈴響之前,安佾修一直低著頭,就怕一抬頭看到藍燁星的臉會突然爆笑出來。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課堂上當著所有同學的面,對藍燁星做了這種事情,現在,安佾修只想笑,情緒莫名的高漲。
下課鈴一響,一群人直往藍燁星身邊撲去興高采烈的攔住他瞎纏個沒完,他的眼光直直的盯了過來,安佾修強裝鎮靜,卻掩不住笑容。
這是第二次肆虐藍燁星的臀部。
「你這小子。」柯遠從後面一爪拍上。
「幹嘛?沒吃飽?好吵!」安佾修心情特好,懶懶的又往桌面上趴下去。
「你才是飢渴成這樣,居然在課堂上公然吃豆腐,怎麼才一天,進展如此神速?」
「什麼進展?我也要聽。」宋橋從教室另外一邊踅了過來。
「你眼前的人,深藏不露啊,說說,你跟系主任是怎麼回事?剛剛的事情我都看見了。」柯遠眼睛閃著數千瓦的亮光,賊笑賊笑的臉又出現了。
「沒什麼。」安佾修表情一正,認真的說:「剛剛是我睡迷糊了,不小心抓到主任的尊臀而已,你們不要想太多。」
「真的?」柯遠不滿的逼供。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們。」
「我還以為我們以後有你罩著就好混了,我說安佾修,你就考慮考慮系主任吧!有愛又有特權啊。」柯遠苦著臉,想起自己從一年級就被當了六個學分就想哭。
「你想太多了,我喜歡他,他就一定要喜歡我嗎?」安佾修把臉埋進搭在桌上的臂彎裡故作哀怨的說。
「這是什麼?」宋橋拉拉披在安佾修肩頭的西裝外套,靠近著聞:「好香的味道,你噴古龍水?」
安佾修往旁邊一閃不讓他碰著,柯遠的臉又重現光彩:「嘿嘿嘿,這是系主任愛的證據,好哥兒們就不要再瞞了,我們不會洩你的底的,有好處的時候記著哥兒們啊。」
「嗯,有壞處的時候我也不會忘了哥兒們。」安佾修無比認真的答著,手指一根一根緩緩的摩挲著藍燁星的西裝外套,心裡漲滿了溫暖的滋味。
放了學,在學校門口安佾修剛好遇上正要離去的藍燁星連忙喊住他,藍燁星停下車充滿興味的眼睛看著他:「什麼事?」
「你的西裝還給你,謝謝。」
「不用客氣,要去哪,需不需要我送你?」
才剛要說好,趁機可以跟藍燁星多相處,遠處卻傳來熟悉的叫喚聲:「小狼。」
一台閃亮亮囂張又帥氣的敞篷跑車就停在校門口,車上的人也很酷,利落漂亮的跳下車,長腳邁開步伐走了過來。
人一到,手馬上往安佾修腰間一攬,親暱熟悉,還旁若無人,眼中只有安佾修:「對不起,我來遲了,等等罰我請你吃飯。」
「這是什麼罰?」安佾修一頭霧水,不知道溫家力搞什麼。
溫家力和安佾修差不多高,他把額頭靠了上來,安佾修一驚伸手就要推開卻被溫家力抓住:「別生氣,我們現在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溫家力指頭敲著安佾修的後背,暗示著什麼。
接收到訊息的安佾修勉強扯開笑容,轉頭看向藍燁星。
「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我先走了,再見。」藍燁星面無表情的說,接著車子發出油門被狠狠踩下的聲音迴盪在車水馬龍的校門口。
安佾修有點發怔,看著他的車子絕塵而去。
「哈哈,成功!還好我經過的時候看到你,你說這戲演得如何?」
「還好。」安佾修難掩失望的神情,輕歎了一口氣。
「喂,哥兒們為你兩肋插刀,高興點嘛。男人跟女人一樣,越多人喜歡身價越高,下次你就跟他說,我是追求者,不是正牌男朋友,給他留個希望。」
「不,這樣正好,他喜歡經驗豐富的。」安佾修搖搖頭。
「喜歡經驗豐富的通常是男人中的男人。」
「是嗎?」
「嗯,就跟我一樣。」溫家力得意的豎起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胸膛。
安佾修大手一揮往他後腦勺拍下去,引來一聲哀嚎。

回到家後的安佾修怎麼想都覺得不對,隱約聞到自己身上傳來沾著西裝上濃濃的古龍水香味,其中還混合著藍燁星身上的味道。
從床上跳了起來,從衣櫃裡拉出襯衫,看看不對,又換了一件,拉出那件最喜歡的寶藍色的襯衫,只考慮了一秒就把它丟在一旁,因為這件看起來雖然亮眼卻有點俗氣,最後挑了件米白色的襯衫,看起來挺有大學生氣質,套上灰黑色長褲和純黑色休閒式西裝外套,在晚上八點整來到之前藍燁星曾出現過的夜空酒吧。
這種時間來酒吧的人還不是很多,安佾修坐到吧台正中間的位置,馬上就有人過來服務。
調酒師穿著標準的制服,裡面是白色襯衫,外面是剪裁合身的背心,背心後面還有調整腰圍的束帶,看起來很像一隻黑色的大蝴蝶,這樣的穿著把體型跟身體線條忠實的描繪出來。
來的人背心顏色和其它人不一樣,其它人身上都是紅黑色系的格子背心,唯有他是純黑的,他咧開笑容招呼著:「你好,要喝點什麼?」
抬眼看到他胸前的名牌上寫著:領班,下面一排字寫著,高順。
「你的建議呢?」
「時間還早,不宜喝烈酒,不如來杯『幸運』?」
「好。」安佾修微笑點頭,過長的瀏海幾乎把整個右眼遮住,伸手撥了撥,搭訕似的問著:「老闆什麼時候來?」
高順正從後面的酒架上熟練的挑出要用上的酒,有一瓶是藍色的看起來像是遠方的海水,一瓶是透明的,還有一瓶是淡淡的綠,他回過身來從上方的杯架取出裝香檳用的透明杯開始調酒。
「不一定,也許晚點來,也許不會來。」
「喔,那,你們這邊缺人嗎?」
「你滿二十了嗎?」高順遞出調好的酒,是深藍色的。
「你開玩笑嗎?我看起來不到二十?」安佾修睜大眼睛,特無辜的眨了眨。
「抱歉,我只是確認。」高順有張乾淨的臉,笑起來很溫和,說話聽起來雖然輕柔卻是非常職業化,而且他有雙銳利的眼睛,一般人可能會被嚇到,不過安佾修卻不以為意,因為總部裡的幹部何越海也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隨時準備把人看穿,高順這種程度的也就算是溫和的了。
「可以嗎?我很喜歡這間店,很想在這裡工作。」這些話都是真的,只不過安佾修更有興趣的是這間店的老闆。
高順看了看安佾修隨口問了:「你會調酒嗎?」
「不會。」
「做過服務業嗎?」
安佾修歪著頭想,然後說:「給人開過車,應該算是服務業吧?」
高順笑了,然後一旁的服務生叫著:「領班,內線。」
高順抬了抬手表達歉意,然後退到吧台裡面的房間,安佾修從門開啟的縫隙裡看到裡面,應該是一間儲藏室。
過沒多久,高順出來了,安佾修也喝完了那杯名為幸運的酒。
「抱歉,讓你久等,我們是有缺人,請問你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現在。」
高順的臉微微詫異,然後回過神來,臉上還是一樣的笑:「那,跟我來吧。」
從剛剛吧台後面的門進去,先是一間儲藏室,更裡面是一間更衣室,高順指著其中一個衣櫃:「這裡面有制服,穿好了就出來吧。」
搗鼓了一陣子,安佾修從門後面現身,吧台其它的工作人員圍過來,眼睛都亮了。
「新人耶,領班你哪裡找來的?」其中一個問。
高順笑笑沒多說什麼。「叫什麼名字?」另一個問。
「小狼。」安佾修微笑著說。
「好了,回去上班吧。」高順揮揮手,一干人等散回原來的地方。
臨時向高順學幾種簡單的調酒,知道各類的啤酒放置的位置,安佾修就開始忙了。
酒吧原是放鬆狂歡的地方,沒有太多限制和規矩,只要不鬧事不違法,酒客和吧台調酒人員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下熟絡。
基於禮貌問了問員工守則,高順回答,客人請喝酒,不一定是不能喝,第一是看個人想不想喝,第二是看酒量,因為如果喝醉了就無法繼續上班,通常沒有拿捏好第二項的,通常會在第二天接到高順辭退的電話,高順說不知道自己底限的人,不適合在這裡上班。
於是,這晚,一直到下班都沒見到藍燁星,安佾修接受了幾個看得順眼的客人請的酒,喝的臉紅紅的,最後換回自己的衣服的時候被店裡面其中一個服務生摸了一把屁股,第二天,安佾修就沒看到這個人了。
學校方面照常上課,也是一大早就到,一天都睡得挺熟,放學時被柯遠叫醒才知道可以回家了。
收拾好書本,藉故晃到藍燁星的研究辦公室,裡面的助教開了門說:「主任去開教務會議,可能很晚才會結束,什麼事情我幫你轉達。」
安佾修搖搖頭看著助教的臉有些出神,助教的臉很白、很端正,不笑的時候很嚴肅,氣質沉靜。這個助教應該是學校裡面高年級的學生,通常都是畢業班才會有時間來老師的辦公室打雜,學校會發給微薄的薪資。
雖然他長得不錯,但安佾修自信的笑著,他是不會輸給這樣的白面書生的。
晚上滿懷期待的工作了一晚,眼睛盯著大門,幻想下一個推門進來的是藍燁星,不過,這種期盼一次次的落空,直到打烊也沒見到他人出現,安佾修心情突然壞了,悶悶的下班離開。
隔天不屈不撓的又到了他的辦公室,助教探出頭,說:「昨天會議結束,藍主任說是要出差,所以今天沒來。」
安佾修整個洩氣,失魂落魄的跑掉,連他要出差幾天都忘了問。
晚上上班的時候特別沒精神,已經混熟的幾個同事跑過來慰問。
「怎麼了?被女朋友甩了?」
「不,是被男朋友甩了。」安佾修雙手架在吧台上,尖尖的下巴靠在上面,有幾分失戀的模樣。
此話一出,眾人皆默,定格似的,有人驚愕的張了嘴,有人摔了手上的東西,直到有客人來點酒,大家有默契的回到自己的工作。
只有高順走了過來,拍拍安佾修的肩膀,一副瞭解的說:「天涯何處無芳……,呃,無芳草。不懂得把握的人,以後一定會後悔。」
安佾修特安慰的點點頭:「謝謝你,我也希望他會回頭。」
安佾修突然覺得想笑,但不好意思在高順面前笑出來,忍著憋著,眼眶裡有著水光,高順誤會了,摟了摟他的肩膀:「堅強點。」
拚命點頭,安佾修怕自己一說話就會笑出來,低著頭,快速的走到一旁拿起白毛巾開始擦拭著還沾著水的杯子,然後一個一個將它們排好,忍笑忍得肩膀亂抖亂顫。
一旁高順看得皺了眉頭,頻頻搖頭,喃喃自語:「真可憐。」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得太快,每個人都傻了眼,最後吧台的人都全都火急得衝了出去,圍在自己老大身邊,兩方人馬打了起來,很快的,從外面又有更多人進來支持,明顯是幫店裡這邊的人。
安佾修一直站在吧台裡面看著,忘了自己也是店裡面的一員,是唯一沒有跑出去的。
事情是這樣的,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從裡面走出來,正好碰上有一個人剛好從大門跨著優雅的步伐進來,兩方的視線對上那一秒,走進來的人突然狂性大發,揮拳往一群人中間的一個人的臉上揍去,然後吧台的人衝出去幫忙,外面湧進來更多的人,鬧哄哄的一片,兩方人馬像見到仇人一樣開打,客人四處亂竄,哀嚎聲吼叫聲和女人的尖叫聲四起。
最後,安佾修看清楚了人,爬到吧台上高高的站著,吸足氣像隻獅子一樣大吼:「住手!」
地上倒著的人捂著臉,居然是溫家力,他痛到眉毛擠在一起成了一條線,旁邊有個女人扶著他,心疼又害怕的扯著他的臂膀。
藍燁星像個不可一世的國王,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
聽到那聲住手,全部的人都看了過來,藍燁星停止動作,溫家力那方的人馬也停住動作。
安佾修動作利落的跳下吧台,環顧所有的人,明白了這場鬧劇的起因。
不可置信的表情表現的自然而然,這麼巧的事情居然這樣發生,溫家力居然帶著女朋友來店裡,然後正面遇到藍燁星。
沉著聲音,拉下臉,安佾修穿過人牆,拉著藍燁星的臂膀往後扯,自己站在兩個人中間,強忍悲痛的說:「老……藍燁星,這事你別管,讓他走。」
然後轉頭,眼睛卻看著地上,肩膀微微顫動:「溫家力,帶著你的人快走。」
溫家力輕笑了起來,從地上爬了起來經過安佾修身邊的時候還特曖昧的摸了摸他的頭,順便挑釁著藍燁星。
藍燁星頓時像是三噸的冷氣機,頻頻放出凍死人的冷冽氣息。
安佾修趁機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強忍悲傷的說:「祝你幸福。」然後就像所有被拋棄的人,無法忍受這樣的背叛衝進休息室,順便把門反鎖。
眾人錯愕,但很快的就明白了這齣戲是兩個相戀的男人,其中一個出軌有了女人,另一個親眼目睹這樣的背叛,傷心到極點,而自家老大幫忙教訓出軌的男人。
「噗、哈哈,咳,咳咳。」壓抑的憋著笑聲,笑到肚子痛,然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到眼淚都掉出來了還在笑,本來想打個電話嘲笑溫家力無辜被揍了一拳,沒想到有人敲門了。
擦掉眼睛旁邊笑出來的淚水,努力裝出失落的模樣,調整心情,安佾修在門敲到快二十聲的時候才把門打開,外面站的人是藍燁星。
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安佾修坐到椅子上,然後趴到桌上,又忍不住開始悶笑,肩膀抖呀抖的厲害。
藍燁星看了不發一語坐到安佾修身邊:「你哭吧,我在這裡陪你。」
他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安佾修,安佾修伸手接過,擦了擦眼睛,再擦了擦嘴巴。
過了一陣子,好不容易笑完了,安佾修開始不知所措,接下來該怎麼做?
感覺藍燁星往自己身邊挪了挪,然後一隻手搭上來,手指還在手臂上捏了捏,一陣觸電的感覺傳過全身,然後他用輕柔的聲音問:「想不想喝點酒?」
被這催眠似的聲音迷惑了,安佾修點點頭,感覺藍燁星走出去,沒多久又走進來,然後是開瓶的聲音,水被倒進杯子裡的聲音,然後拍拍肩膀,安佾修從桌上爬起來。
兩個威士忌杯,琥珀色的液體,沒有冰塊,是純的。
安佾修端過一杯,非常阿沙力的仰頭喝乾,藍燁星沒有阻止,只是看著。
熱辣辣的液體一次一次滑過喉嚨,溫熱了胃,也溫熱了血管,還有腦袋。
這次喝得量有點超過,而且喝得太凶太急。安佾修最後往旁邊倒在藍燁星身上,然後馬上被納入溫熱的懷中。
「喝夠了嗎?」藍燁星難得的輕柔語氣讓安佾修渾身發軟。
沒有力氣點頭,安佾修往藍燁星懷裡蹭了蹭,兩天不見,相思成災。

第五章

「喝……夠……了。」安佾修軟軟的說,醉了八成。
歎了口氣,往前扶著安佾修的肩,暗自覺得他醉酒的模樣很是可愛,於是微微的笑了出來:「我送你回去。」
這提議一出,安佾修立刻點了頭,挪了挪身子,穩穩的將自己交到這寬闊的懷裡。
醉酒的好處是,不用在乎面子,不必客套,再來就是任性有理,撒潑無罪。
如此大著膽子,拋開一切顧忌,這個時候特別感到勇氣十足,溫家力都如此犧牲了,如今東風已起,再不把握就是傻子。
到了夜空酒吧專用停車場,安佾修笨拙的鑽進前座,似乎醉得不輕,歪歪斜斜的窩進寬大的座位,低垂著頭,嘴角微微勾起,柔軟的髮絲將半張俊秀的臉龐蓋住,看起來有幾分無助,還有幾分稚氣。
看著安佾修完全沒有防備的模樣,簡直跟以前判若兩人。之前的安佾修隨時就像一隻備戰狀態的小獅子,就算你不惹他,他也想撲上來咬你一口,叫你別忘了他的驕傲。
如今,為愛受了傷的安佾修竟是如此惹人心疼,藍燁星有點心軟,竟覺得這樣的安佾修特別性感。
靠在駕駛座上,藍燁星靜靜的看著幾乎陷入昏睡的人,心裡波動著,靜默了一陣子之後,才開了口:「小狼,還好嗎?要不要緊?」
「唔……」隨便應了聲,本來藍燁星以為他又睡了過去,沒想到他睜了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你到底幾歲?」沒想到安佾修一開口居然問這種問題。
「生日到正好二十八。」藍燁星踩下油門轉出夜空來到大馬路上。
「這麼年輕,又這麼老。」安佾修調整了一下坐姿,斜斜的伸展著長腿,將頭靠到車門和座位的細縫之間,兩手優雅的搭到大腿上,指頭看起來很漂亮。
「什麼意思?」車速維持低速前進,目標很明顯的是安佾修公寓的方向。
「是你在學校的職位,我以為系主任都是老頭子才能做的,所以你很年輕。」安佾修轉頭看著窗外,瞇著眼睛,看不出心情壞到什麼程度。
「然後呢?」
「跟我比你就老了點。」
「是嗎?跟我比你是嫩了一點。」藍燁星挑了眉心想安佾修怎還有心情說這些。
「不過,我沒和你這年紀的人交往過。」這句話,聽起來平鋪直述,藍燁星卻轉頭看了看安佾修,想看出他說這句話的真正涵義,然後猛然想起安佾修曾說過:我要追求你。
安佾修沒動,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慢慢閉上,心跳慢慢加快。
這句話,用在其它場合,等同於調情和勾引,但現在狀況卻不像,於是藍燁星沉默了。
又睜開眼,安佾修終於使了性子:「我不想回去。」
「那去旅館,有一家不錯,床很大很軟,環境又棒……。」藍燁星開口介紹,卻被打斷。
「不能去你家嗎?」試探性的詢問,安佾修覺得心臟快要跳出喉嚨。
安靜了三秒,藍燁星才開口:「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直接了當的答應,惹惱了安佾修,於是他故意撒潑:「算了,讓我在這裡下車吧。」說著,安佾修居然準備拉開車門,藍燁星傾身過去抓回他的手,緊緊捏著。
「搞什麼!要下車也要等我停了,發什麼瘋?」
「不用你管!」很沖的語氣,身體卻是乖乖的不動,被抓的手沒有試著掙脫,即使被抓得有些生痛。
心跳慢慢加速,安佾修小心的撇過幾乎要揚起笑容的臉。
藍燁星的反應明顯的就是關心,這是好的開始。
今晚,就要拉近兩人的距離!
而藍燁星以為他會來一場暴動,腳已經踩了一半的煞車,隨時準備把車停到一旁,然後卻發現是自己多緊張的。
就這樣抓著他的手一路上沒放,直到把車開進自家家門,熄了火,才放開手,也才發現剛剛抓得太緊了。
「這是你家?」安佾修下意識的張合著手指舒緩著剛剛被緊抓的不適,藍燁星見狀,拉過他的手,有條有理的由指頭根部揉捏到指甲處,手法輕重適中,鬆通血氣運行,放鬆肌肉。
「對。」輕輕放開安佾修的手指,內心卻有放不開的感覺。
看到藍燁星住在這種小而美的公寓裡,安佾修倒是有些驚訝,不過高樓層的視野好,空氣也不錯。
任由藍燁星扶著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安佾修環顧著四周。
從桌子到沙發到每個角落都非常乾淨,飯桌上也收拾得整整齊齊,房間大約有四、五間,怎麼都看不出來有幾個人在這裡住。
酒精的影響漸漸擴大,再不做些什麼也許就會這樣昏睡過去。
「你的房間在哪?」安佾修手撐著踉蹌的站起來,藍燁星正在廚房裡倒水。
「左邊第二間,先等等,我倒水給你。」
沒有理他說的,逕自走到房門口,慢慢的轉開門把,裡面傳出涼涼的空氣,給人滿心舒爽的感覺。
藍燁星也算會享受的了,人還沒到,溫度已經調到理想的程度,幾近發熱的身體也在瞬間得到撫慰,進了他的房間,快速的掃了幾眼,房裡仍舊是乾淨清爽,床單被單平鋪於床,整整齊齊,連一絲皺折都沒有。
床腳或旁邊的矮櫃上幾乎沒有雜物,沒有隨便脫下的襯杉、褲子,更沒有其它女性的物品,看來,藍燁星是只喜歡男人了?或者,他更高明的隨時能把房間弄成這樣一塵不染方便帶人回來的時候,不需要多解釋一切?
這裡實在看不出來有沒有人待過的痕跡,安佾修一皺眉,將自己摔到床上,又開始讚歎著藍燁星會享受,這床,軟綿又舒適,一躺下就再不想起來了。
藍燁星倒了水,發現人已經不在客廳,往自己臥房走去,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安佾修,襯衫扣子解到一半,露出光裸的胸膛,皮帶也已經解開,從敞開的拉鏈可以看到裡面純棉的黑色內褲。
如此的春光旖旎,藍燁星眼睛深邃了,慢慢的走到床邊,連聲音都柔了。
「喝點水。」坐到安佾修的身邊,不由分說的將手從他背部底下探進,用力一撐,將人扶起。  
溫熱的水對醉酒的人是種誘惑,張開乾燥的嘴唇,渴求般的喝了好幾口,溫水潤澤了嘴唇,也從唇邊滑下順著削尖的下巴,細瘦的頸子,最後停在鎖骨上,成為晶瑩的水鑽石,吸引著觀看的人。
「還要嗎?」聲音異樣的柔和,沉沉的傳達出不為人知的誘惑。
搖了搖頭,好看的眼睛始終閉著,安佾修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幫我脫。」
一手拉著襯衫的一角,隨便扯著,動作中透露著煩躁,卻不想自己動手。
藍燁星把人放回床上,像安慰小孩般安撫著:「好,我幫你脫。」
當他是太困而撒嬌不耐,動手解了剩下的兩顆扣子,襯衫下是美好而堅韌的軀體,刻意避開視線,打算將他翻身脫掉衣服,他卻意外的配合的彎起了肘子擺脫掉一邊袖子,而後又轉趴過身,讓藍燁星方便扯掉另一邊。
襯衫落了地,安佾修等著,藍燁星卻沒動靜,不耐的感覺充滿著胸口,於是細小又充滿煩躁的聲音響起。
「褲子……」
手指撫過後腰處帶來一陣難言的酥麻快感,酒精敏感了神經,也加深了快感,只是輕輕的一觸就讓安佾修蜷縮了下身子,
「太冰了是嗎?」藍燁星好心縮回了手搓了搓直到有溫熱的感覺,打算繼續往下脫,原本趴著的人卻翻了個身,正面迎敵。
沒有多想,藍燁星拉著褲頭就往下扯,視線掃過,漸漸裸露出來的長腿,線條好看到令人心動不已。
鬆手讓長褲落地,藍燁星接著脫了安佾修的襪子。
回頭要問他想不想吃顆解酒藥,剛接近便迎上安佾修微睜的雙眼,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光彩異樣的晶瑩,還沒開口,便被他一把扯過去,堵上嘴,吻了個結實。
藍燁星平常是善於調情的人,但是突然被吻住,眼下亂了套,等到舌頭被撩撥著才想到要反擊。
一來一往的糾纏,從一攻一守變成互相攻擊,直到一方潰不成軍,這莫名的吻才有了終結。
「醉昏頭了?」藍燁星好笑的問,微微喘著,表情有著淡淡的譏諷。
「你是藍燁星,我吻的是你,我腦袋很清楚,沒醉。」手指爬入藍燁星的腦後,深入髮絲,然後狠狠的往後扯,清楚的聽到藍燁星吃痛的嘶聲,在他還沒罵出來之前,安佾修更快的啃咬上喉結,又舔又吸,直到出現紅斑才停下。
咯笑了聲,退開,迎上藍燁星不解的表情與蘊怒。
「你到底在做什麼?」
「誘惑、勾引、調情,你說哪個詞比較適合?」安佾修輕笑著,身子往前傾貼上藍燁星。
「這是你追求的方式?我只能說……很高段。」
「你動心了?」
「很誘人,我沒有理由不喜歡。」藍燁星說著,手掌刻意的從腿根部撫摸到小腿,然後將腳抬高,在上面印上一吻。
藍燁星的撫摸像是一道道電流傳入身體,安佾修的身體輕輕抖著,撐起上身,說:「我的經驗豐富,你不會後悔。」
「這是邀請?」藍燁星笑著,帥氣的臉好看的令人心折。
「是。」安佾修開始緊張,扯出一個破碎的微笑。
笑容立刻在藍燁星臉上消失,眼神銳利,表情帶著嘲諷,甩開安佾修的腳,往前捏住安佾修尖尖細細的下巴,臉貼的極近,安佾修的臉開始泛紅。
「任何人都可以,小狼,你是個麻煩人物,碰了你,我一定會後悔。」
「為什麼?原來你害怕碰我?」安佾修皺著眉頭,沒想到藍燁星竟然拒絕。
「不用激我,我不想碰自己的學生。」
「明天我就休學。」安佾修使著性子。
「隨便你。」藍燁星放開手,眼睛裡一片清冷。
「你明明……明明就對我動了心,你還幫我打了溫家力。」
「我只是看不慣那樣的人,別想太多。」藍燁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安佾修。
「你還讓我在課堂上睡覺,怕我冷還幫我披上衣服。」
「你可以說那是老師對學生的關心。」藍燁星將燈切換成夜燈,房間內霎時一片昏暗,不過正好是適合睡眠。
「你去哪?」著急的抓住欲離開的人,安佾修顯得有些失措。
「去別的房間,這裡給你睡。」
「別走。」
藍燁星回頭凝視著床上幾乎半裸的人的雙眼:「快睡吧。」
「藍燁星你擺什麼姿態?現在你是老師?還是老闆?你他媽你只是藍燁星,我只知道這樣的你。」安佾修爬起來的時候差點又跌回去,保持平衡,爬到床尾雙手抓住藍燁星的肩膀,吻上。
帶著酒味濕潤滑膩的舌尖伸進藍燁星的唇瓣之間,左右來回舔著,趁他驚愕之際,強行探入,舌尖挑弄著舌尖,點燃慾火,煽動情潮,原本安靜的舌頭有了回應,更激烈的報復回來,吸吮著翻攪著,轟然一聲,兩人身上都著了火,原本就互相吸引的兩個人終於合拍,引發更大的火焰,燃燒彼此的靈魂,也燃燒著肉體。
下一瞬間,被怒氣騰騰的人猛的按到床上,除了壓抑的怒氣,還有更深的慾念溫火慢燉的滾滾而起。
於是,他說了:「說的好,我他媽只是藍燁星,記住,這是你自找的。」猛的再次堵住安佾修的嘴,舌頭長驅直入,翻攪著,情緒波濤洶湧,連身體也意外的亢奮,心理生理居然都被這情況撩撥到了一定程度。
扯開一定的距離,安佾修臉上駝紅迷亂,生澀的反應讓藍燁星笑了開來:「這時候還要裝純真?」
安佾修的神情恢復,臉微微紅著,不知道是酒的關係,還是害羞了。
「相信我,男人都喜歡這一套。」安佾修輕笑著,唇角上揚,有三分媚惑,七分勾人。
「你贏了,我的確喜歡。」
是誰說過,由性愛看男人是最赤裸也是最直接的,因為在慾望之下,每個人都回到原始,掩蓋不得,所以,愛上一個男人之前最好先跟他上床。
床技粗鄙,不懂憐惜,只顧自己爽快,不用浪費時間交往,直接丟了;若是讓你欲仙欲死,溫存體貼浪漫多情,就算綁也要綁住他,這種男人世間少有。
藍燁星傾身拉開床旁邊小櫃子的抽屜,拿出一罐只剩半瓶的透明液體,和幾包小小方形的塑料製品丟到床的另一邊,然後開始解著自己的衣服。
順手把東西拿起來研究,安佾修順手拿起看著上面的簡介,最後連耳根也紅了。
藍燁星見狀,悄悄靠近,放輕聲音問:「沒用過嗎?」
「當然有。」說這話的時候,安佾修眼神不自覺的往旁邊看,就是不看藍燁星的眼睛。
撿起方形的塑料包裝,總共有六個,安佾修身上的赤紅有往全身擴展的跡象,胸口和腹部一塊一塊從白皙染成玫瑰紅,他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放回去,開始緊張。
「為什麼要用保險套?」他一直覺得保險套是男女之間才需要用的,因為只有跟女人做才需要避孕措施。
「因為,第一,是避免性病傳染病,第二,做完需要清理,下面那個會不太舒服。」
為什麼要清理?這句話差點衝口而出,安佾修咬住下唇,心裡暗呼好險好險,差點就露餡了。作為一個性經驗豐富的人,不應該不知道這個。
藍燁星瞇著眼睛,審視著安佾修,心裡浮躁起來,一個有性經驗的人能裝成這樣生澀,那也是夠高明了。
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不喜歡有其他人看過安佾修這樣害羞又不知所措的模樣,因為這實在太該死的誘惑人。
他現在不想在這問題上打轉,因為他只想壓著安佾修好好的做上幾次,好久沒有這種衝動的感覺,他很少讓慾望凌駕理智,不過今晚,他打算破例。
動手脫下最後一件短褲,抬頭的慾望彈跳出來,安佾修的眼睛直盯著,不知不覺嚥了幾口口水,本來還紅艷的臉色,居然變得有些蒼白。
「你怎麼了?」藍燁星問著,語氣意外溫柔。
「你的尺寸不小。」安佾修盯著他漲到表面光滑還反射著亮光的前端。
「謝謝,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
「會很痛吧?」安佾修問。
藍燁星驚愕,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之後,隨即失笑出來:「別擔心,我會很溫柔的,不曾有人在我的床上哭泣過。」
安佾修皺起眉頭,心裡詛咒起他的花心。
藍燁星在床上真的如他所說,溫柔似水,甜蜜的話也不吝嗇,只是直接了點。
像是:「寶貝,腿再張開一點。」
「親愛的,你的皮膚真是滑膩又漂亮。」
「小心肝,你的腰真細,不知道等等會不會折斷。」
調情的話一流,手下的功夫也不含糊,擺弄個幾下,安佾修低叫著噴薄而出,身體劇烈蜷縮著,表情難耐迷亂,之後是完全的失神。
「真迷人,小狼,我想我不會後悔,你的身體真敏感,我等不及了……」
身體高潮的感覺像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第一次在別人手裡射,和自己用手來的感覺全然不同,安佾修氤氳著雙眼,不自覺的微笑出來。
高潮後的餘韻沒有享受多久,馬上被打斷,雙腿被拉開,冰涼的感覺塗布在後庭上,那地方反射性的緊繃著,理智也跟著緊繃。
感覺到塗滿膏狀液體的指頭在外面的皺折處緩慢曖昧的轉了幾圈,從來沒人碰觸過的地方,被如此細細撫揉著,安佾修漲紅了臉,忍著想抗拒的動作,又一想,現在已經騎虎難下,而且如果退縮就會馬上被發現,這一切是個謊言。
安佾修實際也沒明白,沒做過愛的小受,在做愛時也會馬上被發現,除非上面那個男人太粗線條,而藍燁星正好不屬於粗線條的男人。
在藍燁星指頭緩緩刺入的時候,安佾修扭動了下身子,動了動嘴唇,最後重重咬住下唇,堅決不吐出任何聲音,生怕一出聲就會叫出住手這樣的話。
感覺手指還在體內緩緩深入,動作很輕很慢,不舒適的感覺讓安佾修不停的眨著眼睛企圖漠視。
手指曖昧的開始往外抽出然後推入,抽出推入,最後終於順滑了,安佾修正要鬆一口氣,藍燁星的第二根手指已經從入口擠入,感覺整個通道被塞得又緊又滿,入口皺折處開始有疼痛的感覺,安佾修仰起下巴,緊皺眉頭。
突然抽動的動作停了,藍燁星箝住安佾修尖尖的漂亮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多久沒做了,這麼緊?」
「有、有一陣子了。你不要在意,我是一陣子沒做就會這樣。」安佾修面不改色,繼續漫天大謊。
藍燁星瞇著眼看人,眼神充滿慾望又夾雜著懷疑,最後親吻上安佾修之前喃喃的說了句:「不說實話,會有報應。」這句話馬上就實現了。
在藍燁星進入安佾修的體內時過度的緊窒感讓進入的人糾結了眉頭,身下的人衝口而出的哀嚎顯示他承受的痛楚有多劇烈。
他不愛碰處男,是因為發洩慾望的時候不想多浪費精神去安慰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動了心的時候還會去在乎那個人是不是第一次,安佾修的欺騙讓他破例讓人在他身下掉了眼淚,停住所有的動作,忍下全身叫囂不停的慾望,凝視著身下的人,應該生氣的,但不知怎麼,一出口全化成了溫言軟語:「寶貝,深呼吸,放鬆身體,抱著我,如果會痛就捏捏我,我會停下來。」
三分鐘之後藍燁星就大大後悔這個提議,他每往前動一下下,安佾修就狠狠的捏著他的背,過了三分鐘,安佾修捏了他不下十次,他能感覺,肩舺骨那邊肯定黑青兼瘀血,而他和安佾修還處在不上不下的處境下,忍耐的汗水從頰邊滴落,落在枕頭上暈開一圈水漬。
安佾修眼眶裡水汪汪,表情可憐又委屈,身體還輕輕顫抖著。
照著之前的經驗,藍燁星會早早打退堂鼓,退出,然後請人離開;但他是安佾修,不是其他人。
牙一咬,心一橫,低頭吻住安佾修喘著氣的嘴,一鼓作氣將自己埋入安佾修體內深處,背上傳來一陣痛,安佾修將他的背當成被單一樣狂抓,眼淚一顆一顆狂掉,藍燁星耐心的等待,等到他沒那麼暴動的時候才漸漸的動了起來。
雙手捧著安佾修的臉,拇指摩挲著他的眼角拭去淚珠,親吻的動作不斷,腰間的搖晃加大。
第一次性愛就能得到高潮不容易,但藍燁星就有這種本事,察看著安佾修的表情不再那樣痛苦,於是加快了速度,摩擦過令男人瘋狂的那一點,安佾修的身體顫動了下,於是藍燁星又開始了調情的話語:「寶貝,等等讓你上天堂。」
藍燁星在性事上的自信不是沒有原因,安佾修上了兩次天堂,幾乎要暈了過去,藍燁星在攀上高峰的時候還能夠思考,暗叫一聲不好,已經射在安佾修溫暖又緊窒的體內,舒服到不可言喻的境界。
完事,退開,架開安佾修的雙腿檢查傷勢,情況慘烈,整個血肉模糊。
藍燁星陰黑了臉還裸著身體,還沒軟下的慾望頂端還有幾滴白濁液體還在滴落就往浴室衝去,端出溫水和毛巾,輕手輕腳的擦拭著被撕裂的脆弱入口,血絲從裂傷的地方滲出。
「唔。」只敢輕聲呻吟的安佾修連身體都不敢亂動,他這一輩子都沒這麼痛過,也不曾在別人面前掉過那麼多眼淚,今晚,對兩人而言,有太多的第一次。
「安佾修,你怎麼說?」藍燁星的聲音沉沉的傳來和輕柔溫和的擦拭動作成反比。
山雨欲來風滿樓,安佾修開始感覺到冷。
「要說什麼?」眼角還噙著眼淚,安佾修半瞇著眼睛說著,渾身散發著歡愛後的無力感。
「還在裝傻?你明明就是第一次和男人做愛,你想騙別人可以,但你騙不了我。」藍燁星帶著怒氣的眼睛盯視著安佾修,空氣中充滿了山雨欲來的風暴。
「我說過我要追你……」安佾修的聲音越來越弱,癟著嘴,怨歎著藍燁星怎麼前後差距這麼大,歡愛的時候溫柔甜蜜做完就翻臉。
「你是腦袋有問題嗎?有必要欺騙我?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藍燁星暴躁得大罵,一邊還是心細的檢查著傷口,撕裂傷好幾處,加上腫脹,根本就沒辦法進行清理,這時候再有任何東西撐開他的後庭,他肯定會受不了。
安佾修想過藍燁星發現真相會有多生氣,沒想到他會這樣罵人,委屈之下將臉埋在枕頭裡面,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是你說喜歡經驗豐富的,我只是配合你。」
「你這個白癡!」
「我只是配合你。」悶悶的聲音開始堅持執拗起來。
「睡吧!有話明天說。」說到底藍燁星還是心軟,想大罵一頓卻心疼起眼前可憐委屈又受傷的人。
第六章

最後藍燁星用溫熱的毛巾敷了好幾次安佾修嚴重受傷的後庭,安佾修僵著身體,最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藍燁星再不高興,此時的心疼也大過於被騙的憤怒,雖然栽在一個小鬼頭手上,但他卻是心滿意足,因為安佾修從不曾屬於任何人,而現在他只屬於自己。
於是在抱著安佾修睡覺的時候,藍燁星決定網開一面原諒他說謊又白目的行徑,而且,也無奈的決定破例愛上自己的學生。
想到安佾修埋在枕頭間的委屈模樣,藍燁星收斂了火爆脾氣打算一早好聲好氣的跟安佾修來次溫馨的會談。
卻沒想到一覺醒來,陪伴自己的只有滿室的冰冷空氣。
藍燁星懷疑的滿屋子找著,安佾修真的不在了。
回到房間看著滿床的血跡斑斑,怒火直上九重天,這種時間這種身體狀況,安佾修居然敢不告而別。
床頭櫃上的冷藍色電子時鐘顯示現在時間是早上六點半。
從來沒這麼沉不住氣過,藍燁星比平常早了半小時到了學校,脾氣惡劣的把早報摔到桌上,重重的把手上熱騰騰的咖啡放到桌上,幾滴咖啡飛濺出來灑落在白色系的桌上。
從檔案夾裡拿出所有繫上班級的個人檔案,很快的找到安佾修的主修和選修課程,瞇著眼看到今天他的課是滿堂,心裡暗想他那樣的身體狀況應該沒有辦法來上課,但他卻有辦法一大早從他身邊溜走,不知去向。
這種感覺真的很差勁,相親相愛的隔天,身邊的人卻逃走似的不見蹤影,除了鬱悶還有滿滿的不爽。
終於到了下班的時間,叫助教去察看安佾修是不是有來上課不下數十次,每次的答案都是沒有,藍燁星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門卻更早一步被打開,進來的人是陳羽墨。
「你跟安佾修發生什麼事情了?」陳羽墨一進來就擋在藍燁星面前,有點指責的味道。
「為什麼這麼問?」藍燁星忍住滿腔的不耐回問陳羽墨。
「他剛剛通知教務處說他要辦理休學。」
「什麼?」藍燁星驚訝到不能再驚訝,低下頭思索再三,終於想通問題出在哪裡,一氣之下就大罵:「那個大白癡。」
「哪個大白癡?」陳羽墨跟著皺起眉頭問。
「自然是安佾修。」
「你們兩個吵架了嗎?」陳羽墨小心的問,他知道現在藍燁星正在氣頭上,他已經很久沒罵人白癡了,除非那個人真的幹出什麼白癡的事情。
「沒吵,只是有些話沒說清楚。」
「喔。」陳羽墨明顯鬆了口氣:「教務處剛剛已經聯絡他的監護人討論這件事情,而且也請求他繼續讓安佾修來上課,那幾個老傢伙急得跳腳,因為失去安佾修這個學生,等於失去一年兩千萬的捐款,我們明年還要開辦一個新系所,需要更多的土地,所以需要錢……」
藍燁星抬起手不耐煩的打斷滔滔不絕的陳羽墨:「好了,先別說這些,我去找安佾修。」
「你們兩個……」
「沒什麼。」藍燁星不打算回答,碰的關上門絕塵而去。
陳羽墨看著被關上的門,喃喃的說:「沒什麼……才怪!」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3-10 21:30 編輯 ]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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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安佾修一回到家便計畫著休學這件事情要如何瞞住感情親如兄弟的自家老大秦天,因為秦天放了不少心血在他身上,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情,麻煩……就大了。
在客廳趴了整整一天,沒辦法動,從一早回到家開始腹部就開始絞痛不已,跑了幾次洗手間,最後幾近虛脫,一直到太陽西下才覺得好些,剛起來準備出門找藍燁星,大門碰的一聲被撞開,幾個壯碩的彪形大漢闖入,不由分說的架住安佾修,為首的人笑了笑:「小狼,老大有請,因為時間緊迫,如果兄弟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多多體諒。」
安佾修苦笑了下,眼前都是熟悉的面孔,秦天會派他們來抓人,肯定是動怒了。
點點頭,讓他們就這樣左右開弓架著出門。
藍燁星晚了一步,到了安佾修的公寓時已經人去樓空,任憑如何敲門都無人回應。
點了支煙,藍燁星椅在門邊等著,聽到電梯口傳來腳步聲,連忙把剛點的煙丟到地上踩熄,來的人嘴裡哼著歌,絲毫沒注意到有異狀,從口袋掏了鑰匙就猛的被人從後面制住,動彈不得。
「誰?想做什麼?」
「你來這裡做什麼?」藍燁星一手制住溫家力,右手前臂從後面壓住他的肩頸,溫家力被緊緊壓在門上,幾乎呼吸不過來。
「我住在這裡,你說我來幹什麼?」
氣氛一沉,壓制的力道加大,危險的氣息從身後的人傳出,溫家力奮力抗拒了下,卻絲毫無法撼動。
「那你倒是說說小狼人呢?」
溫家力想轉頭看清來人,立刻又被壓了回去,不過,聽這聲音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
「憑什麼告訴你?小狼是我的人,你找人找到這裡來是不是太超過?」
「哼,是不是你的人我們心裡都有數,昨天晚上我已經證實小狼不可能是你的人,說,他人在哪裡?」藍燁星低沉的聲音夾雜著狠戾,話語中聲明安佾修已經成為他的人。
溫家力聞言笑了出來:「哎,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得手了,那你應該明白我和他只是朋友,前些日子都是作戲,你就不要計較了」
藍燁星忿忿的放開手:「是他跟你聯手騙我?」
舒展了下被壓到不舒服的筋骨,溫家力痞子般的笑著:「小狼單純不懂這些,是我教他的。」
「再讓我知道你教他這些有的沒的,我會讓你後悔。」
溫家力無奈的攤開手:「我只是想幫他,何必這麼快就過河拆橋?」
「希望你有聽進我的話。現在回答我,小狼在哪裡?」
「我才剛回來,他大概是在家裡吧。」溫家力轉身開了門,藍燁星跟著進去,兩人找了一遍,沒見到人。
藍燁星二話不說轉身往外走,溫家力急著喊人:「喂,你要去哪?」
「找人。」
「找人我一通電話九成以上找得到人,何況你知道到哪裡找他?」
藍燁星停下腳步,回頭,回到沙發旁坐下,心情還是惡劣:「快點,我有事情問他。」
「嘖,有求於人還那麼大牌你是第一個,要不是你是小狼看上的人,我懶得管你。」溫家力喃喃自語,逕自撥著電話。
電話一接通,溫家力與對方交談了幾句,臉色微變,然後掛掉電話。
「知道人在哪裡了嗎?」藍燁星不耐的問。
「知道是知道,不過大事不妙。」溫家力皺著眉頭。
「發生什麼事情?」
「他不知道哪條神經不對,居然向學校辦了休學,我們老大火了,把人抓回去了。」
「他會怎麼樣?」藍燁星在心裡開罵,就知道會惹事的白癡,真不知道他的腦袋裝的是什麼。
「放心,我今天晚上過去總部看看。」
「我也去」
「你?拜託你別過去火上加油,有什麼事情我會給你電話,你沒過去沒事,過去說不定事情就鬧大。」溫家力為難的看著藍燁星,沒想到他這麼關心著急小狼。
藍燁星再怎麼擔心也不想讓安佾修的處境為難,於是回家等待消息,一夜輾轉難眠。
電話一有聲響就猛的跳起來看,結果都是廣告簡訊,藍燁星心理不安,雖說秦天不可能對安佾修怎樣,但沒親眼見到他,依舊掛心。
天一亮,藍燁星馬上撥了電話讓陳羽墨幫他請特休假,顧不得陳羽墨在電話那頭問著原因,便掛了電話
到了中午都等不到溫家力電話,藍燁星打算直接聯絡秦天跟他討論安佾修的事,他更想知道的其實是安佾修的情況。
就在此時,溫家力的電話正好打來。
按下接聽鍵,藍燁星急問:「安佾修怎麼樣?」
「他……情況不是很好。」溫家力一反昨天的痞樣,說話有些吞吐。
「被打了?」
「沒有。」
「那是怎樣?」
「我很難解釋。」
「我要見他,告訴我你們總部在哪。」
溫家力也不囉嗦馬上報出地址,還說:「你快來吧,我們老大暫時出去了,他現在氣頭上,不要跟他對干。」
「我知道該怎麼做。」藍燁星火急火燎的出了門,直奔絕幫總部。
絕幫總部就在市郊,離市中心不遠,佔地千坪以上,裡面好幾棟建築物,每棟都是龐然大物,西式建築,美輪美奐,以白色為基調,很有愛琴海的風格。
門口站著數名警衛,都是體格壯碩的人,其中站著一個體格修長穿著休閒式西裝的男人,仔細一看竟是溫家力。
在路邊停好了車,藍燁星往門口走去,溫家力轉頭跟警衛說是朋友,警衛開了大門,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安佾修在哪?」藍燁星開口就問。
「跟我來。」溫家力的神情有些緊張。
跟著溫家力進入偌大的大廳,經過玄關,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有好幾間房,一直走到底,有扇紅色的門,溫家力推開門進去,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的安佾修,他的眼睛緊閉,神情萎靡憔悴,嘴唇蒼白乾裂,除此之外看不出有其他的外傷。
「你們兩個談談,我先出去,記住不要把事情搞大,惹火老大,吃虧的絕對是你們兩個。」
藍燁星眼睛直盯著安佾修像是沒聽到溫家力的話,溫家力識相的轉身離開。
這個房間裡沒有任何傢具,角落邊只有一張簡單的單人床,非常簡陋,簡陋到簡直就像一間牢房。
快步的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輕搖著安佾修的肩膀:「小狼,醒醒。」
安佾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有些艱難的睜開雙眼,努力想要把眼前的人看清楚。
「你怎麼樣?」藍燁星伸手輕拍著安佾修的臉頰。
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安佾修抬手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一臉驚喜:「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你這個白癡到底在搞什麼?」藍燁星忍不住大吼,一夜沒睡,緊張加上擔心,讓他脾氣一整個上來,開口罵人。
「別氣別氣,聽我說,先帶我走。」安佾修向藍燁星伸出手,希望他能扶一把。
「你怎麼了?」
安佾修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斷把手伸出來,像是不會走路想要人家抱抱的娃娃:「我們快走,天哥回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藍燁屋的臉變黑,他很想朝著安佾修大吼,卻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安佾修的表情很可憐,他的心又在發軟了。
「給我冷靜下來,不說清楚,我不會帶你走,先說說你怎麼了。」
「我跪了一天一夜,春風哥要我坐著休息,他說我的腳血管阻塞過久,會有一陣子沒法子動。」
「秦天讓你跪的?」
「不,我自己跪的。」
「你做什麼要跪?」
「我求他成全我。」
「成全你什麼?」
「我請他同意我休學,因為我不想當你的學生。」
果然是這個原因,藍燁星幾乎氣得要爆血管,於是他抓住安佾修的肩頭用力搖晃,一邊吼著:「你這個大白癡,你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不用跟我商量的嗎?」
安佾修在他用力搖晃之下,暈了頭,雙手抓住藍燁星的手臂,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就是你說的。所以我不能當你的學生,否則你以後都不會再碰我了。」
藍燁星緊緊的凝視著安佾修,那眼神彷彿在瞪著仇人一般,安佾修以為他又要開罵,往後縮了下,下一秒卻被藍燁星抱到懷裡。
「你這笨蛋,笨死了,為什麼我會喜歡上一個笨蛋?」
聽到藍燁星罵人式的告白,安佾修傻了眼,僵化在藍燁星的懷裡。他一直以為藍燁星是被激到跟他上床,沒想到藍燁星真的喜歡他。
「你說的是真的?」安佾修不敢相信的問。
「我什麼都沒說,你這個大笨蛋。」
「你……」一陣暈眩讓安佾修軟倒在藍燁星懷裡。
「這又是怎麼了?」藍燁星抱緊安佾修,他差點就摔到地上。
「好餓,我好久都沒吃東西了。」飢腸轆轆的聲音從安佾修的肚子傳了出來。
「我先帶你去吃東西。」
「好,我們快走。」
在藍燁星的攙扶下,安佾修慢慢的走著,他邊走邊叫藍燁星小心別碰上人,結果到了大廳,謝春風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安佾修嚇到臉色蒼白,沒想到謝春風頭也沒抬的說:「小狼,慢慢的走,你的腳過一陣子才能恢復,不要摔著了。」
「喔。」安佾修驚訝的看著謝春風,天哥明明交代所有的人看好自己的。
藍燁星扶著發愣的安佾修繼續往大廳門口走,走到一半就有人開門進來,三個人停下動作互相看著,進來的原來是何越海,他看了安佾修一眼,又看了藍燁星一眼,然後像沒看見人一樣,從他們兩個身邊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回來的時候小狼已經不在了。」
「何老大……」安佾修感激的看著他。
「奇怪,怎麼蚊子叫這麼大聲,該叫他們要好好消毒了。」何越海往沙發上坐,朝著謝春風說。
藍燁星滿臉黑線不想多問,便扶著安佾修繼續走,總算來到大門口,剛進來時看到的那一群警衛全部不見,只剩下溫家力還在。
「好人做到底了,小狼,這次你欠我欠多了。」溫家力開了大門,目送著兩人上了車。
「阿力,我會報答你的。」安佾修感激的說。
發動了車子,藍燁星的臉又黑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只是帶你出來吃飯,幹嘛搞得像是要逃獄一樣?」

第七章

在大馬路邊的小攤子上,安佾修被逼著要斯文的吃麵喝湯,因為太久沒吃東西,藍燁星怕他吃壞了胃,在一旁盯著他一口一口慢慢嚼碎吞下,等到藍燁星點頭才可以再吃第二口。
安佾修實在是餓壞了,趁著藍燁星沒注意的空檔,吞了幾乎半碗麵,最後連一根菜渣都不剩,諂媚的對著藍燁星笑著說:「我還要一碗。」
「不行,這是第二碗了,吃多了會撐著,胃也會不舒服,一下子過餓,一下子過飽,你的胃會壞掉。」
「可是我好餓。」
「這樣就好了,明天早餐可以多吃點。」
「真的?」安佾修幾乎幻想著天馬上就亮了,食物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走,我送你回去。」
「回去哪?」安佾修警覺起來,瞪著藍燁星。
「你從哪裡出來,我就送你回哪裡。」
「不要,我不要回去。藍燁星你什麼意思?把我帶出來又要把我丟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藍燁星拉下臉,一臉警告的表情:「有什麼事情大家當面說清楚。這件事情我還沒好好和你談,你居然敢自作主張辦休學?」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我沒要你辦休學。」
「來不及了。」安佾修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大,椅子往後倒下碰撞出極大的聲音,許多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有什麼來不及?重辦復學就可以了。安佾修你要去哪裡?」藍燁星跟著站起來,看著安佾修一步步往後退。
「事情沒那麼簡單,總之我不能回去,也不能讓天哥找到我。」安佾修吼完轉身就跑,後面的大馬路上車子雖然不多,但這裡是六線道的大路,隨時都有不要命的車子狂飆而過。
「站住,你要去哪裡?把話說清楚,小狼,給我回來。」藍燁星大喊,該死的安佾修卻拔腿就跑,剛剛走路還很虛弱,怎麼現在就健步如飛了?
剛這麼想的時候,安佾修突然在路中間軟了腿狠狠的摔倒,藍燁星心裡一急加快了腳步,遠方卻有車輛急速行駛的聲音隱約傳來,藍燁星幾乎用沖的跑過去,卻快不過遠方急駛而來的汽車,車子的駕駛人顯然沒有看到地上的安佾修,眼看著就要撞上,藍燁星及時趕到抱起安佾修將他往旁邊一拋,自己卻被來不及煞車的轎車撞上,身體被巨大的撞擊力彈出,重重的摔落地面。
「藍燁星!」安佾修瘋狂的大叫想要立刻到他的身邊察看狀況,雙腳卻依然癱軟,於是變成連滾帶爬的到了藍燁星身邊,雙手顫抖得厲害,捧起藍燁星的臉,他緊閉著雙眼,嘴角滲著血絲。
一滴一滴斗大的液體掉落在藍燁星臉上,藍燁星顫動著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嘴唇,聲音極弱,安佾修立刻湊近耳朵聽:「別哭,我腿很痛而且不能動,應該是斷了,你不要擔心,先送我到醫院。」

再度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還有呼吸,右手臂整只麻掉,腰部以下也全部是麻的,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間裡是暗的,外面的路燈從窗戶照射進來,帶來一線光明。
就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一顆黑黑的頭顱枕著自己的右手臂,這是造成右手臂麻掉的主因,勉強扯開一個微笑,不用看也知道是安佾修,本想用左手摸摸他的頭,左手一抬,發現上面一堆管子,於是放棄,開口叫了聲:「小狼……」
幾乎是用跳的,安佾修整個人彈了起來,眨了眨眼睛回神,才發現是藍燁星在叫喚著。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安佾修嘴一癟,眼眶裡瞬間充滿水光,藍燁星苦笑著說:「你老是這樣哭,像不像男人?」
「我只是太擔心你,我沒要哭。」安佾修強忍著淚水,故作堅強。
「我睡多久了?」
「加上今天剛好一個星期,我還擔心你不會醒了。」安佾修孩子氣的抹抹眼睛,連眼眶都紅了。
「醫生怎麼說?我怎麼了?」
「你的右腿骨折,還有輕微腦震盪。」
「那還好。」
「他說你要躺一個月。」
「沒關係。」
安佾修像做錯事的小孩囁嚅著:「對不起,都怪我。」
想起當時的情況,藍燁星一顆心就幾乎要停了:「不許你再做白癡的事情,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有事情不能一味的逃避,是男人就要勇敢面對。」
「我知道了。」安佾修低垂著頭,緊緊握住藍燁星的手。
「我累了,手被你睡麻了,你過去那張床睡。」藍燁星用眼神示意著旁邊給家屬睡的小床。
「不要,我能不能跟你擠一張床?」
「這床太小,我怕你會碰到我的腿。」
「我會小心。」
「不行,你聽話,過去那邊睡。」藍燁星堅持。
安佾修靜靜的盯著藍燁星看,黑暗中看不十分清楚,不過他的臉慢慢浮上微紅:「你的腳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現在沒有感覺,腰部以下都是麻的。」
安佾修靠近藍燁星將臉頰貼到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說:「我擔心你這麼多天,你卻不讓我接近,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我只知道你很白癡亂來,把原本簡單的事情搞得一團糟。」
安佾修皺起眉頭:「我怎麼知道天哥會這麼生氣?」
「我若是他我也會生氣。」
「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安佾修撇過頭賭氣的說。
「怎麼解決?告訴你,這事情……」藍燁星話還沒說完,感覺安佾修的手探到腰間帶著歡愛前奏的激動熱烈,撫揉畫圓,手法相當情色。事實上麻的感覺在他清醒沒多久就恢復正常,腿斷掉的地方悶悶的抽痛,有越來越不舒服的趨勢,自然安佾修這樣的撩撥,也引起了陣陣的舒服感,小腹開始有熱流集中。
「別玩。」勉強說出這句話,藍燁星只剩自由的右手,想要阻止,卻被安佾修抓住,拿到嘴邊親吻了下。
「沒玩,我很想你,我想做。」安佾修勾起唇角,誘惑似的在藍燁星耳邊說著。
「不行,這樣沒辦法。」
「有辦法,讓我來,前兩天夏瑾有來,我問過他,他說沒問題,還教我要怎麼做。」
「他是誰?」藍燁星陰沉了臉,是誰敢教他的人如何做愛。
「絕幫最頂級俱樂部的負責人,我不喜歡他,但是他這方面真的是高手。」
「你給我離他遠一點。」藍燁星咬著牙,安佾修正掀開蓋在他身上的毯子,一陣涼意襲來他才發現自己的下身完全赤裸。
「你說話跟天哥真像,天哥也是叫我離他遠一點。」
「安佾修……」藍燁星沉沉的叫著他的名字,如果他現在是四肢健全,他絕對會把安佾修壓到自己腿上揍他一頓屁股。
「什麼?」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安佾修扶起藍燁星開始有些反應的慾望,沒多想就把它送入口中,然後努力的吞吐起來。
很多罵人的話破碎在口中,藍燁星不敢相信這是生澀單純的安佾修會做的事情,連做愛都沒有過的人,才沒幾天居然會幫人口交了。
安佾修的唾液潤濕了藍燁星的慾望,藍燁星整個慾念被挑起,眼裡全是渴望,但安佾修根本沒什麼經驗,讓他自己來那簡直就是自找苦吃的事情。
「這樣就可以了,別亂來。」藍燁星的聲音性感低沉,分明已經動了情慾。
「我想要,受不了了。」安佾修熱切地望著藍燁星。
這句話有幾分是真,藍燁星心裡暗想,他知道安佾修太沒安全感,想用性愛將兩人緊緊聯繫在一起。
「這樣做你不怕有人來會撞見?」
「不怕,這裡是春風哥的診所,晚上只有你和我還有佐司,佐司現在在睡覺,他就算聽到也不會過來。」
藍燁星真的惱了:「為什麼我說話你總沒有在聽?」
「我有聽,我每句都有聽。」就是有聽才會搞到今天這種局面。
安佾修三兩下除去身上的衣物,俐落的翻身上床,他赤裸的身體滑膩而有彈性,生澀卻又大膽,上次就知道這樣的他有多誘人,一回想,身下的慾望又漲大些許。
吞嚥了下口水,藍燁星有些動搖,艱難的說:「你會受傷的,這樣的姿勢不適合你。」
「我會小心。」安佾修如臨大敵,開始緊張起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快點下去」
「藍燁星,我真的很喜歡你。」說完,安佾修慢慢的沉下身子,將藍燁星的慾望頂端仔細的抵著自己的後庭入口,修長筆直的大腿肌肉束緊支撐著自己的體重,慢慢下降,在入口含入前端的時候痛苦的呻吟出口,身體開始抖動著。
藍燁星腦袋一陣激動空白,忙伸出右手扶著安佾修的腰:「寶貝,深呼吸,聽我說,真的難受就等我好,別急在這時候。」
「好不容易等你醒來,我不要等。」安佾修漂亮的眼睛開始掉淚,不知道是痛苦的還是其他原因哭的,他哭起來比梨花帶淚這樣的形容詞還要好看,藍燁星的心一點一滴的軟掉,最後化為一灘泥。
「寶貝,別哭,你試著上下動動看,然後慢慢往下,別急。」
安佾修聽話的照做,兩人結合的情況慢慢好轉,漸漸能夠順暢的抽動的時候,安佾修也沒再掉淚,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情慾的迷茫表情,藍燁星瞇著眼睛享受著他的服務,欣賞著他做愛時難受又快活的迷亂神情。
安佾修顯然快達到高潮,動作越顯狂亂,藍燁星的傷腿被搖晃到,忍不住嘶嘶抽氣:「寶貝慢點,我的腿……」
「抱,抱歉。」
藍燁星露出微笑,在一陣強似一陣的舒爽之中和安佾修一起飛昇到天堂頂端。
消耗過多的體力,安佾修趴在藍燁星胸膛上沉沉睡去,兩人抱在一起睡覺,直到有人開了門,撞見如此春情旖旎的場面。
只看了一眼,謝春風立刻轉身將跟在後面的佐司推回走廊:「裡面的風景很美,可惜不宜觀賞。」
他自己背著身子,清了清喉嚨:「咳、咳。不早了。兩位也該起床了。小狼,你準備一下,我半小時之後再來。」
安佾修猛的撐起身來,藍燁星也睜開眼睛。
「春,春風哥來看你的傷了,我幫你清理。」安佾修準備起身,卻被藍燁星拉住。
「慢慢的來,動作太快你無法確定是不是能站的住,會跌傷的。」
安佾修點點頭,臉一點一點的紅起來,慢慢的起身,白濁的液體從他大腿內側緩緩滑下,混雜著鮮紅的血絲,他難為情的撿起丟了一地的衣服到浴室隨便沖了沖,拿出濕毛巾幫藍燁星清理,然後蓋上毯子。
謝春風再進來的時候,安佾修已經全部收拾好,問了問藍燁星的狀況,除了繼續輸送營養補給到身體裡,也告知恢復的狀況良好,很快就能出院,不過如果不想坐輪椅就要練習用枴杖走路。
謝春風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像是有話要說,安佾修則坐在病床上,擠在藍燁星身邊。
「小狼,現在藍燁星醒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秦天?我這裡已經快要瞞不住,他遲早會找過來的。」
「天哥還是沒改變心意?」安佾修有些心虛的問。
「沒,他氣瘋了,你沒在他給的期限內給他回覆,他更火了。」
藍燁星看著安佾修幾乎要歎氣:「你又搞什麼鬼?」
「天哥那天要夏瑾跟我說三天內回去,他就不追究。」
「過了幾天了?」藍燁星問。
「過了五天了。」安佾修答。
「為什麼不去?」藍燁星抬起右手揉著頭側。
「天哥要送我到美國讀書,我不想去。」安佾修手指絞著床單,指節都白了。
「你這笨蛋,是你把事情搞成這樣的。」藍燁星受不了的大吼。安佾修緊抿著唇不說話。
謝春風靜靜的看著兩人說話,沒有插手。室內一整個沉靜,氣壓極低。
「小狼,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跟他說。」
「藍燁星……」安佾修的聲音顯示出他非常不安。
「小狼,聽話,出去。」藍燁星再度趕人。
藍燁星跟謝春風談了好一陣子,安佾修坐在以前的候診室透過玻璃看著人來人往。
之前是單純的想要一個可以比得上天哥的男朋友,證明自己的魅力不輸給謝春風,但卻一步步深陷,愛上藍燁星,這本來也沒什麼,只是為什麼事情會弄得一團糟?
休學的事讓天哥氣得想把人送到美國讀書,一路上的逃亡卻害得藍燁星車禍骨折,為什麼聽藍燁星的話不對,不聽也不對?這其中的微妙關係安佾修不懂,現在最害怕的是必須離開藍燁星,所以死都不能讓天哥抓到,因為他會立刻把他送到美國,從此見不到藍燁星。
擔心的事情很多,想來想去想到頭都痛了,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連佐司什麼時候出來坐在一旁喝咖啡都不知道。
安佾修正想往裡面走卻被佐司叫住:「你要不要來杯咖啡?」
「不用,謝謝,我想去看看春風哥和藍燁星說得如何了。」
「不用去,他們兩個出門了。」
「出門?去哪裡?」
「去照X光你信不信?你們昨天真的好吵,我就在想藍燁星的腿這樣,你們怎麼還有辦法這麼HIGH。」
安佾修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然後故作鎮定的問:「他們去哪裡?」
「去你們總部了。」
「什麼?」
正想往外衝去,佐司不急不徐的開口:「別急,藍燁星有留話給你。」
「他說什麼?」停下腳步,安佾修轉而來到佐司面前,一副焦急模樣。
「他說,『大白癡別跟來,你只會壞事,等我跟秦先生談完就回去,別亂跑,不然你會後悔。』就這樣。」聽到佐司唯妙唯肖的原音重現,安佾修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神經在抽搐個不停。
聽藍燁星罵人是一回事,一樣的話叫別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安佾修癟嘴坐到一邊,一言不發。
佐司繼續喝咖啡,沒想到藍燁星的話挺有用,他可不想對一個小孩動用暴力。
一直等不到謝春風和藍燁星的消息,安佾修很煩躁很心急,可是後來居然窩在沙發裡睡著了。佐司體貼的從櫃子裡面拿出毛毯幫他蓋上,看著外面的夕陽西下。
藍燁星在晚餐時間趕回診所,順便帶著食物回來,安佾修一聞到食物的味道馬上就清醒了。
謝春風留在總部沒有跟著回來,佐司拿了自己的一份晚餐回到後面自己的房間去吃,候診室只剩下藍燁星和安佾修。
藍燁星費力的放下枴杖坐下,張羅著晚餐,把盛了飯的碗遞到安佾修手裡,夾了幾樣菜到他碗裡面。
安佾修遲遲沒動筷子,眼睛一直隨著藍燁星的動作,最後在他吃了第一口飯的時候,啪答一聲掉下了眼淚。
藍燁星一驚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礙於行動不便,沒辦法立刻走到他身邊,只好巴巴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不要我了……」
「吃飽再說。」
安佾修抹去眼淚點點頭,默默的吃著飯,食不知味,藍燁星看他這模樣著實可憐,放下碗筷,說起今天和秦天見面的結果。
「我答應秦天開的所有條件。」
安佾修僵住動作,然後不小心掉了一根筷子。
「我向他說明這一切都是誤會,是誤會導致你提出休學,你並不是無心在學業上。」
「天、天哥怎麼說?」
「他剛開始很生氣,並不想聽我的解釋,還好謝春風在場。」
「然後呢?」
「我建議讓你復學回去讀書,後來他總算同意,並附帶了幾個條件。」
「是什麼?」
「第一是你必須在成績上有所長進,於是我給他保證你的成績會在前十名內。」
「還好,我努力點在班上拿前十名不是問題。」安佾修鬆了口氣。
「不。」藍燁星冷笑著:「是全年級的前十名。」
安佾修第二次僵住,把最後一根筷子掉了,藍燁星拉過袋子,從裡面拿出一雙新的筷子遞給安佾修,後者呆呆的接過。
「我保證你的學習態度,你不能有任何翹課的行為,還有,為了不讓別人有話說,我答應不擔任你任何科目的教師。」
安佾修點點頭,稍微鬆了口氣:「這點還好,我能做到。」
「最後就是我們兩個的事情。」
終於到了重點,安佾修瞪大眼睛看著藍燁星,等著他的宣判。
「這點他倒沒說什麼,他只希望我把你管好,不要太放縱你,因為他已經把你給寵壞,他不希望你的人生有所偏頗。」
安佾修不敢置信的聽著,對於秦天不干涉他與藍燁星的交往,他幾乎想高喊萬歲!他喜上眉梢,高興的衝過來抱著藍燁星大笑。
「別開心的太早,我們有賬還沒算清楚。」藍燁星沉著臉。
「是什麼?」安佾修想了想,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惹到藍燁星。
「事情原本就可以這麼簡單,你這個大白癡搞砸了一切。」藍燁星恨恨的說。
「可是我是聽你的話,你說你不和自己學生交往,我才去辦休學的,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這種事情你大可以來找我談,我只是說不和自己學生交往,並不代表我不會破例。」
「你不早說……」安佾修住後退了退,此刻的藍燁星還真的有些可怕。
「所以我說你是大白癡。」
第八章
安佾修回總部住了幾天,除了向秦天道歉賠不是,還再三保證自己會努力向學絕對不再亂來。
一方面開始恢復上學,每天準時上課,有作業報告一定做的完善又好,許多老師開始對他改觀,整個印象完全轉變,後來他還勸柯遠和宋橋要和自己一樣努力唸書,這兩人當他休息這些日子是不是撞到邪……不不,應該說撞到天使,徹底將這種頹廢懶散的人類改造,變成現在每個老師眼中勤勉好學的好學生。
在學期考試之後,安佾修居然從全年級排名一百多名立刻躍升到第三名,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再加上奇跡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連校長都知道有這麼一號傑出優秀的學生,還想準備個什麼獎項頒發給他。
這些事情都達成之後,安佾修終於得到藍燁星的首肯搬過去與他同住。
分開了好些時日,安佾修又喜又憂將自己的東西搬進藍燁星的公寓裡。喜的是終於可以跟藍燁星共同生活,時時刻刻都能知道他在哪裡,做些什麼事情;憂的是兩人分開這些時間,藍燁星是否會有所改變?
藍燁星拄著枴杖來開門,幫忙提些輕的東西到房間,安佾修詫異的看著藍燁星將東西拿到客房裡,心情馬上就鬱悶了起來。
「為什麼不是搬到你的房間?」
將行李放到地上,他避重就輕的說:「你東西多,我那邊放不下。」
安佾修委屈的癟癟嘴,不發一言立刻整理起自己的行李,心裡很明白藍燁星分明就是要保持距離。
在房間裡掛衣服折衣服疊衣服,將所有的盒子打開,組裝起電腦和遊戲機,安佾修看著門口的方向,聽得到藍燁星走動的腳步聲和咚咚的枴杖聲,但是從這個角度看不見他。
歎了口氣,他知道他欠藍燁星許多道歉,藍燁星要罵要打都可以,但他就是受不了他的冷淡。
飯菜的香味傳遍整個屋子,藍燁星解開身上穿的粉紅色圍裙才從廚房出來,客廳裡沒見到安佾修,便又走到他房間,安佾修坐在地上頭靠著床邊睡著了,遊戲機的零件散了一地。
經過兩個星期的練習,藍燁星現在已經可以靠枴杖走得很好,慢慢坐到床上看著安佾修白皙的皮膚上眼睛底下的黑影十分明顯。
輕輕拍著他的臉頰,藍燁星輕喚:「小狼,醒醒,吃飯了。」
安佾修很快的睜眼,但臉色卻十分疲憊像是有幾天沒睡了。
「你都很晚睡?」藍燁星疑惑的問。
「沒有,因為每天早上都有課,太晚上睡沒精神。」安佾修眨眨眼睛想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今天早點睡。」
「好。」
到了餐桌上,簡單的菜色卻讓安佾修滿心開懷:「我最喜歡吃自家煮的菜,很有家的感覺。」說著,安佾修看著藍燁星靦腆的笑了出來:「這是我第一次吃你親手煮的東西。」
「這沒什麼,我有空就會煮。」
「之前溫家力也常煮飯,他煮的東西看起來很可怕,沒想到吃起來還不錯。」
「是嗎?」藍燁星拿起筷子夾起翠綠色的高麗菜往安佾修的碗裡放。
開心的吃了一口,正嚼著,表情一派認真,像是品嚐什麼名家好菜:「是好吃,不過味道淡了點。」
「清淡一點比較健康。」藍燁星逕自吃起飯。
「對。」安佾修附和,大有巴結的意味,大口扒著飯。
吃完飯沒多久,安佾修幫忙洗完了餐盤碗筷,便往客廳看電視。
藍燁星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安佾修靠在沙發上睡得很沉,連他拄著枴杖走出來都沒驚醒。
不禁皺著眉頭來到安佾修身邊坐下,抬眼又看了一次牆上的時鐘,現在才晚上八點,正值年輕氣盛的安佾修沒有理由會這樣累。
藍燁星留上了心,搖醒熟睡的人。
「你洗好澡了?」安佾修不好意思的看著藍燁星,不知道為什麼又累得睡了過去。
「嗯。」藍燁星看著安佾修若有所思:「你搬來跟我住,你男朋友溫家力不會不高興?」
「你別誤會,他不是我男朋友,之前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他才配合我演戲的。」
「喔,演戲。」藍燁星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對不起。」
「不,你們演的很好,真的,我都信了。」
「拜託別生氣,我知道錯了。」安佾修雙手合十舉到額頭上方。
「還有呢?」
知道藍燁星準備一次算總賬,安佾修自動自發一條一條報出:「關於性經驗這點,我之前沒有說實話,對不起。」
藍燁星揚起眉毛笑了笑:「這點我不怪你。」
「抱歉,我知道你喜歡經驗豐富的。」
「你例外,我不在意。」
「真的嗎?我會叫夏瑾哥多教我一點。」
「是嗎?夏瑾有幾條命可以死?」藍燁星優雅的笑著。
安佾修愣了,往後縮了下:「我們兩個多練習練習就好,我不會找他教的。」
「再來呢?」藍燁星把玩著枴杖,用它敲敲地面,發出沉沉的咚咚聲。
「我不該自作主張辦休學,不該不跟你商量,不該惹天哥生氣。」
「很好,看來你知道錯了。」
「那……」安佾修雙眼放出亮光,手就要往藍燁星手上搭去,藍燁星笑笑的說:「那你早點睡,我也要來忙我的了。」
安佾修的手僵在半空中,藍燁星起身往書房方向走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藍燁星不改幽默及溫柔的對待安佾修,唯一就是不願在肢體上有所親密接觸。
這點讓安佾修感到很沮喪,平時連一個安慰性的擁抱都沒有,苦惱煞了安佾修。
這種心事不能找何越海那種大老粗談,找柯遠和宋橋也不對,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會懂,而溫家力只會出一些不切實際的餿主意,況且藍燁星已經說過不准再接近溫家力,夏瑾更是被藍燁星列入黑名單第一名,看來,也只能找謝春風聊一聊了。
問過何越海之後才知道謝春風最近往已經關門的診所跑得很勤,而且待的時間很久,但也不會夜不歸營就是了。
這天下課,安佾修直奔診所,謝春風在診療室看書,佐司則在候診室泡茶,看到安佾修來,佐司起身開門。
「小狼,怎麼有空過來?是藍燁星的事情嗎?」
「沒有,我來找春風哥聊天。」
「聊天?你們感情變好了?」安佾修瞪了他一眼,逕自往椅子上坐下。
佐司明明知道安佾修對謝春風沒有好感,而且常常懷有敵意,會這麼說也只是挖苦。
「哈,我去叫他,這是我泡的茶,應該不難喝。」佐司笑著倒了杯熱騰騰的茶送到安佾修面前。
安佾修彆扭的道了謝。
謝春風出來的時候,佐司沒有跟出來,故意留給他們兩個獨處的空間。
「春風哥。」安佾修站起身表示禮貌。
「坐,不用客氣。」謝春風自己倒了杯茶,看到來訪的安佾修有些訝異:「有什麼事?」
「我想問燁星的腿什麼時候才能不用枴杖?」安佾修不好一下子直奔主題,只是拐彎問著藍燁星的腿。
「他昨天來複診的時候已經好很多,應該可以慢慢不使用枴杖走路,依賴久了枴杖,復健的時間會拉長,但不用枴杖不能站立太久,否則也會影痊癒的速度。」
「喔,我會注意。」
謝春風喝了一口茶,微微笑著看著他:「你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嗯,他最近都不太理我,我已經道歉了,我到底該怎麼做?」
謝春風沉吟了下,神色嚴肅的說:「每個人能接受被欺騙的程度不一樣,他可能是還無法釋懷才會對你保持距離的吧。」
「那我該怎麼做?」
「順其自然,讓時間來證明你的真誠。」
安佾修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離他這麼近,卻感覺很疏遠。」
「你該體諒他。」
「我明白,我只是……覺得寂寞。」
「相信我,他的寂寞不會比你少,他是想讓你明白事理,讓你更懂事。」
「春風哥,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跟他一樣的作法嗎?」
「如果是一樣的事情……」謝春風慢慢地喝了口茶,垂下眼眸繼續說:「打死都不會原諒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是我的話就無法忍受。」
安佾修蒼白了臉,一臉的手足無措。
「不過,藍燁星不愧是教育家,他的耐心跟愛心都很大,如果他真的不想理你怎麼可能還讓你搬去跟他住。」
「是、是呀。」有了謝春風言語上的安慰,安佾修顯然釋懷多了,於是又問:「春風哥最近為什麼都在這裡?」
「想來就來。」謝春風蹙起眉頭,顯然不想多談,安佾修吐吐舌頭,大約也明白了,這人和天哥不對勁。
「你的生日快到了,我們準備幫你舉辦慶生宴會,宴會上幫裡有重要大事宣佈,我已經發邀請帖給藍燁星,到時候準時來。」
安佾修看了眼謝春風的表情,小心的說:「春風哥,你和天哥吵架是因為我的事情嗎?」
「沒有,不關你的事。」謝春風立刻又一臉不爽,安佾修聰明的閉上了嘴。
沉默在兩人之間散開,謝春風皺著眉頭喝茶,等他再度回神,看到安佾修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快要睡著。
他站了起來回到診療室拿了些東西又回到候診室,在安佾修身邊坐下,伸手摸摸他的頭:「小狼。」
「嗯?」安佾修立刻清醒:「抱歉,我睡著了。」
「最近常常這樣嗎?」謝春風觀察著安佾修的神色,輕易的就能看出他的疲倦讓他的眼睛下方出現了藍黑色陰影。
「嗯,不知道怎麼了,常常會累。」
「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搬家之後開始,我可能還在適應新環境才會這樣吧。」
「適應新環境也不至於會這樣精神不濟,昨天我聽藍燁星說你每天睡眠的時間都很長。」
「對。」安佾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幫你抽個血檢查好了。」謝春風拿出針筒,熟練的裝上針頭,安佾修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想起秦天曾說過謝春風的注射技術不好。
看到安佾修的表情,謝春風笑了出來:「一下子就好,不會痛的。」
消毒過後,針頭扎進手臂,又快又準,一下子就好了,安佾修有些驚訝。
「天哥還說你的打針技術很差,看起來不會……」話還沒說完,安佾修立刻住了嘴,天哥說他的背後話,居然被自己給抖出來了。
「哼,那是面對他的時候,我會突然忘記怎麼打針。」謝春風有些陰側側的笑了。
安佾修目瞪口呆,沒想到謝春風是這麼可怕的人。
謝春風揚起一抹笑容,嫵媚勾人的笑臉令人心跳不已:「這兩天驗血報告就會出來。」
安佾修突然感到不安,一顆心直往下沉:「春風哥,我該不會得什麼絕症吧?」
「有我在,你不用怕。」謝春風自信又迷人的笑容彷彿是最美的一幅畫,只是,安佾修總覺得有黑色的角在謝春風頭上忽隱忽現。
二十一歲的生日就快到了,安佾修很期待這次的生日宴會,因為最心愛的藍燁星會陪伴自己出席,而這個時刻將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他終於證明了自己不輸給謝春風,找到了條件這麼好的情人。
這段時間安佾修的手機常常響,不過他總是說了幾句就懶洋洋的拒絕,沒有必要的話,安佾修總是待在家裡,不是在客廳看電視就是在房裡打報告。
安佾修嗜睡的情況更加嚴重,常常看電視都會看到睡著,每每都是藍燁星忙完公事準備睡覺的時候,會到客廳來叫醒睡得東倒西歪的安佾修。
這個時候其實是安佾修最喜歡的時刻,藍燁星總會坐在沙發旁,將有些冰涼的手貼到安佾修的額頭上摸著,然後低沉的聲音喚著:「小狼,起來,自己回房睡,我抱不動你。」
安佾修睡眼迷濛的起來,雙手一伸就抱住藍燁星,撒嬌似的蹭了蹭,最後被藍燁星一掌推開:「很熱,你別靠過來,趕快進房睡。」

隔天週末,安佾修睡得很晚,藍燁星也難得沒一早就叫他起床吃早餐,一直到隱隱約約聽見奇怪的吵雜聲才從床上跳了起來。
抬頭一看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已經十一點,都快要是午餐的時間了,因為覺得奇怪藍燁星沒來喊人,便快快的梳洗一番往客廳走去。
越靠近客廳,奇怪的聲音就越大聲,安佾修下意識的放慢腳步,仔細一聽,到聽出一些端倪。
那是有些淫蕩銷魂的呻吟聲,一聲一聲毫不壓抑,極盡煽情,忍不住耐不住的歡愉盡在此聲中。
有些臉紅心跳的踩進客廳,發現電視正在播放男男G片,本以為藍燁星終於忍不住連日來的空虛寂寞,才會看這片子聊以慰藉,剛加快腳步準備加入觀看行列,卻看到沙發上另一個人壓在藍燁星身上。
安佾修臉色大變,怒吼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藍燁星抬頭,表情有些痛苦,皺著眉頭喘著氣,開口說:「你醒了,桌上有早餐要不要先吃一點,不然就等一下直接吃午餐。」
壓在藍燁星上頭的是陳羽墨,他也抬起頭,兩頰有汗水流下,身體晃動著,臉色微紅。
安佾修再踏前一步連伸出的手指頭都在顫抖著:「我說你們在做什麼?」
陳羽墨停下動作,藍燁星瞪了安佾修一眼,兩人同時說:「按摩。」
安佾修直奔沙發旁,果然看到藍燁星半躺在沙發上,陳羽墨跪在他的腿兩旁,兩隻手掌包裹住藍燁星骨折的大腿,而藍燁星只穿著短褲,露出兩條骨骼勻稱,有著健碩肌肉的兩條長腿。
安佾修看直了眼,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陳羽墨笑笑的指著落地窗:「今天天氣不好,小藍的腳痛,所以幫他揉揉。」
安佾修順著陳羽墨的手指往外看著,天氣果然有些陰沉,似乎隨時都要飄起雨來。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安佾修自覺要表現良好,才有機會趁著今天的機會和藍燁星重修舊好。
眼前的機會怎麼可以讓陳羽墨給佔了,於是一把拉住陳羽墨的手臂,用上八成的力道將他請下沙發,事實上是用拖的,嘴裡客氣的說:「怎麼敢勞煩陳老師?這種事情我來就可以了。」
安佾修取代了陳羽墨的位置,手剛摸上藍燁星的腿,馬上被不留情的拉開。
藍燁星坐了起來淡淡的說:「我已經好多了。」轉頭用陳羽墨說:「小墨,把影碟關掉,下次這種東西在自已房間看,不要在客廳放。」
「喔。」陳羽墨飛快的到了影碟機前面按了退出鍵,男人愉悅的呻吟聲煞然而止,陳羽墨捧著光碟然後往走廊右邊的房間走去。
「什麼?」安佾修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
「什麼什麼?」藍燁星跟著問。
「他怎麼會有房間在這裡?」
「有,他週末都會回來住。」
「回來?」安佾修更疑惑了。
「對。要先吃點東西嗎?」
「好,可是他為什麼會住在這裡?」
「他很早以前就住在這裡了。」藍燁星顯然沒有心情多說,瘸拐著腳站了起來晃進了書房。
安佾修頹然的走到餐桌旁,看著豐盛的早餐興歎。

第九章
特別的日子,是安佾修滿二十一歲的生日,絕幫大張旗鼓大設筵席請了幾個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幾家世界排行有名金融業的鉅子,包含自家世界排名前十大的金融集團盛遙金控執行長蕭世遙和財務長程華德都來了。
秦天雖然貴為絕幫頭頭,但是卻沒有那種流氓土根性的氣息,更沒有那種黑社會老大的架勢,客人開始陸續的到來,他便逐一和客人閒聊,一盡地主之誼。
謝春風在宴會廳的一角啜飲著何越海特地讓法國的絕幫負責人寄來的香檳,身邊還坐著絕幫最頂級俱樂部的負責人,夏瑾。
宴會場都是重量級人物,幾乎人人都攜伴參加,會中仔細看還有一群穿著制式黑色西裝戴著通訊器材的人員負責維護整個會場的安全。
而溫家力正是這次維護會場安全的負責人。
他冷凝著一雙眼,看著會場裡喧鬧起來的人們,大家目光集中在門口,來的人不是極具有地位就是太吸引人的眼光。
結果是後者,出現的人是安佾修旁邊的人則是藍燁星,一個身穿米白色貼身剪裁的三件式西裝,俊俏的臉龐修長的身材,就算是真的男模來也會自歎不如,另一個穿著深藍色的天鵝絨西裝,在這種天或許有點熱,但會場裡的冷氣讓這裡足以媲美寒冬,是以在某人的堅持下,必須穿著這種厚重的衣服,避免寒氣入侵他尚未痊癒的腿傷,造成後患。
兩人的到場一如星光閃耀,一白一藍的完美組合,一個俊俏,一個酷帥。
何越海遠遠的就看到在一旁大聲報出:「嘿,歡迎我們今晚的壽星,安佾修。」
全場響出熱烈掌聲,現場的女士們,不管是小姐或是太太們都露出了驚艷的目光。
安佾修帶著微笑和藍燁星肩並肩來到秦天的身邊,秦天親暱的摸摸安佾修的頭露出了笑容,然後轉身伸出手和藍燁星重重的握了握手:「麻煩你照顧這壞小子了。」
「哪裡,小狼其實很乖,照顧他一點都不麻煩。」
安佾修聽著藍燁星的話,很驚訝聽到他會這麼說,但轉而—想,這或許是客氣話,因為藍燁星一點都沒有和好的意思,繼續和他保持著距離。
一眼瞥見在一旁聊天的謝春風,安佾修立刻過去,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檳就坐了下來。
秦天帶著藍燁星和其他重要人物打招呼,大有將他帶入這個圈子的打算。
安佾修則是已經熟識那些叔叔伯伯們,所以秦天也沒要他跟著應酬。
「春風哥,怎麼沒跟天哥一起。」安佾修一坐下便向謝春風舉杯。
「嗨,壽星,你也沒和你的藍燁星一起啊。」謝春風舉杯回敬。
「他不想理我,我也不想惹他煩。」
「呵呵,今天你生日,別想這麼多。」
「喂,你們不要假裝沒看到我,我這麼大一個人在這裡,居然這麼沒存在感,再怎麼樣也找我一起喝吧。」夏瑾看著兩人一來一往,故意這麼說著。
「原來你也在這裡,那我到別處喝了。」安佾修放下喝完的香檳杯子,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夏瑾一臉委屈的說:「你看看,翅膀長硬了就一隻隻的飛走,想當初我那麼辛勞的照顧他。」
「是辛勞的出餿主意吧,哈哈,夏瑾,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誰都怕了你了。」謝春風笑笑的說,眉眼之間儘是風情。
「連你都這麼說。」
「我是站你這邊的,不然秦天也想把你撕成幾大塊餵魚。」
「好心沒好報。」夏瑾作拭淚狀,一臉心酸。
鬧了一陣子,夏瑾一飲而盡杯中的酒,聲音低低的就說:「這一切也都將畫上句點了。」
「別這麼傷感,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謝春風溫言安慰著,他明白夏瑾很多時候只是想要用強硬的手法讓大家可以看清感情,雖然路可能走偏了,但卻不失為一劑猛藥。
在陽台上,晚風徐徐吹來,沁心涼爽,但安佾修又開始了昏昏欲睡的感覺,這時候有人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後,伸出了手扶在他的腰部。
安佾修回過頭,見是熟悉的臉龐又放鬆了身體:「阿力,今天你當班啊,辛苦了。」
「恭喜你,祝你二十一歲生日快樂。」溫家力把手伸進安佾修的口袋:「這是禮物。」
「阿力,何必這麼客氣,我才要感謝你照顧了我這麼久。」
「照顧你是應該的。」溫家力把手拿開,轉身看著裡面的衣香鬢影,這些都是財富、地位還有權力的象徵,「更何況你是老大最寵疼的弟弟呀。」
溫家力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他的眼中有著對這一切奢華風光的渴求,眼底有著嫉妒的火焰燃燒著。
「天哥憐惜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把我帶在身邊,我也希望能不辜負他的期盼。」
「我很羨慕你,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可惜就沒那種好運氣。」
安佾修聽出話裡的怨歎,連忙說:「怎麼會?你不也升到今天的地位,負責一整個區的事務,以你的才幹,日後一定會步步高陞的。」
「承你金言,我也很想打入那個圈子,就和你一樣,與那些世界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站在一起。」
「那只是跟著天哥應酬罷了,我寧願像你一樣做自己的事情而不用陪著笑臉聽他們說些有錢人的事情。」
「哈,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也許吧。」安佾修感到體力整個被搾乾似的,直打呵欠。
「我先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狀況。」
「嗯。」

終於到了晚上十二點,宴會上的人已經玩到一個高潮,宴會的四周有隔開幾個小廳,裡面有各式的賭博讓大家試試手氣,每位貴賓都有固定的籌碼,玩完了就得離開,不能再換,是屬於娛樂性質的遊戲。
贏了的人可以拿這些籌碼去參加另一個小廳的拍賣會,以籌碼代替現金,拍賣的東西都是精緻的古玩,喜歡收集古玩的人興致勃勃的喊高價碼,以便取得他們心中喜愛的物品。
宴會廳的燈光更亮了一些,宏亮的古式鐘聲噹噹的響了起來,正式宣示著安佾修生辰的到來。
安佾修被請到了舞台上,上面還站著來自各方的重要人物,秦天站在正中間,旁邊則是謝春風、藍燁星、何越海等人。
一個三層的生日蛋糕被推到安佾修的面前,推著蛋糕車的是兩個穿著中國旗袍,把身材包裹的玲瓏有致的美女,她們點上了傳統的二十一根蠟燭,接著全場的燈光全滅,世界只剩下安佾修和大蛋糕成為主角,兩位美女上前獻了香吻,安佾修笑著在心中許下了願望,吹熄了蠟燭。
燈光再次亮起,全場暴出熱烈的掌聲,所有人祝福著今天的壽星生日快樂。
秦天笑著搭上了安佾修的肩膀,朗聲對全場的人說著:「小狼就像是我的親弟弟,我很高興在這裡和大家分享慶祝他生日的喜悅。等小狼學業完成,他會擔任更重要的職務,請大家要多多幫他。」
全場又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底下有人說著:「絕幫裡的人不只有才華,每個都是迷死人的帥哥。」
又有人說:「在這個組織裡工作似乎不錯,他們的性格看起來都挺好。」
秦天又搭著藍燁星的肩膀,向大家宣佈:「還有一件事情在這裡宣佈,日後絕幫正式和藍星集團結盟,藍星集團主要負責娛樂圈的事務,我們在各大事業的版圖可以說又進一步拓展了,大家歡迎藍星集團的主事者,藍燁星。」
藍燁星勾起唇角優雅的向大家揮起手。
安佾修詫異的看著他,他只知道藍燁星開了幾家夜店,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娛樂圈的生意之類的,癟了嘴,覺得藍燁星始終把他當小孩,這種正經的事情也沒告訴過他。
「最後,鄭重宣佈,本幫正式結束俱樂部的營運工作。」秦天的表情十分嚴肅,一旁的夏瑾早知道似的,並沒有太大反應。
「而俱樂部的人員將分散到適合的單位工作,這個動作,可以作為本幫轉型的第一個重要的轉折點。從此,我不再允許出賣自己身體及靈魂的行為出現在本幫。也提醒各位來參加宴會的好朋友,毒品是千萬禁止的買賣,觸犯到這點,本幫將會協助警方掃除。」秦天將話講得夠硬夠嗆,但沒人敢有所異議,就算有些幫派私底下曾經做過小動作,此時秦天的話算是一種警告。
一個單薄的掌聲在下面響起,安佾修看過去,是溫家力輕輕的擊掌,接著全場跟著鼓掌,好幾個金融界的巨頭笑著點頭,支持秦天的作法。
宴會原本可以在這種歡樂的氣氛下進行,旁邊小廳裡面的遊戲又開始進行,配合貴賓持續進行著。
香檳山在這時被剛剛那兩個曲線玲瓏的美女推上台,她們扭動著美妙的身軀分送著香檳,其中一個幾乎把身體貼到藍燁星身上,藍燁星笑著接過了香檳。
安佾修也接過一杯,不知道為什麼手指竟開始抖著,香檳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落地破碎,金黃色的液體灑落一地。
瞬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停止交談,轉身看是怎麼回事,安佾修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兀自抖著,有點嚇到的表情。
「對不起。」他慌亂的蹲下身子撿拾著碎片,藍燁星快步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身體晃動之下,一個盒子和一包小小的透明袋子從安佾修的口袋掉了出來。
盒子是紅色絨布外表,精緻華美,但吸引大家眼神的則是那包小小的透明袋子,裡面裝的是不起眼的白色粉末。
在場的人全都變了臉色,那樣的包裝,那樣的白色粉末,一看就知道是一級毒品,絕不可能有人會認為那是太白粉或者是麵粉。
秦天走過來撿起了袋子,打開,用食指沾了點,再用拇指摩挲著,最後聞了一下。
「你有什麼話要說?」秦天沉下了臉,表情冰寒。  
「我沒有,那不是我的。」安佾修立刻否認。
「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我承認可能是有人栽贓給你,但我必須查個明白。」秦天冷冷的說著。
安佾修蒼白了臉,想到自己最近總是沒有精神,手更是會沒來由的顫抖,這些都是成癮的症狀,他驚慌的看著藍燁星,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安佾修覺得自己被徹底陷害,卻又無從解釋起。
「我不會包庇自己的人,現在只有物證,我無法斷定小狼是否真有吸毒,如果……有跟他親近的人站出來指證事實,我會依照幫規處置他。」秦天大聲的宣佈著,安佾修身體搖晃著,幾乎要站不住腳。
「燁星,你跟小狼最親近,他是否有吸毒的習慣?」
「沒有,我能肯定沒有,他的行動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能證明他是清白的。」藍燁星說著,但一眼都沒有看向安佾修。
「還有誰對這件事情有看法?」
「我。」站出來的是穿著黑色西裝的溫家力。
「你說。」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完全靜悄悄。
「他曾經跟一個我追查的毒販接過頭,不過,我沒掌握到那個毒販的行蹤,小狼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必須揭發他吸毒的事實,我不希望他繼續沉淪,這是一條不歸路。」
「你胡說!溫家力,你胡說,你為什麼要害我?」安佾修想起先前在陽台上和溫家力聊天,溫家力一定是趁著給生日禮物的時候,偷偷放進了這包粉末,一定是這樣沒錯,但自己這種輕微成癮的症狀又是哪來的?想到溫家力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居然還設計陷害自己,安佾修全身顫抖著,兩隻眼睛憤怒到發紅。
「冷靜點。」藍燁星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他的碰觸現在對安佾修是一種安慰,安佾修幾乎無法承受這樣大的情緒轉折,連站著都要耗費很大的體力。
藍燁星走向溫家力,瞬間出手,猛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讓他退了好幾步,狼狽的坐倒地上,血紅腥熱的液體從鼻腔流出,還來不及回神,藍燁星的腳步又跟了過來:「原來你才是陷害小狼的人,你敢對小狼下毒,你有幾條命?嗯?」
「你是小狼的情人自然會說我陷害他,你拿的出證據證明他的清白?」溫家力狼狽的用手背擦拭著不停的從鼻腔流出來的鮮血,惡狠狠的瞪著藍燁星。
「說到證據,我手裡倒是有點有趣的東西。」說話的人是謝春風,他正從一個牛皮紙袋中拿出幾張紙:「我手上的是安佾修的驗血報告,報告裡指出他的體內有極低劑量的毒物殘留,以這樣的劑量來說,根本不足以使一個人達到所謂HIGH的境界,如果一個人使用毒品不是想要達到HIGH的境界,請問,他為什麼要使用毒品?除非,他是被陷害的,這些毒品有可能是摻在食物裡面被吃下,而劑量必須要少,否則就會被察覺。再者,血液的結果又顯示,這些殘留的毒物已經極少,那是表示他並不是在近期內使用毒品,而近期,小狼已經搬到藍燁星那邊去住,也因此,溫家力,你才沒有繼續下毒的機會。」
藍燁星從口袋裡摸出剛剛從小狼身上拿到的手機,丟給秦天:「秦天,你看看通話紀錄,幾乎都是溫家力打給小狼的,我想,他是想給小狼出去,找機會繼續給他下毒,但小狼因為要照顧我的腿傷,這陣子下課後根本就沒有出過門。」
秦天看了看通話紀錄,果然是如藍燁星所說。
知道計劃敗露的溫家力,無力的垂了肩膀:「我無話可說,一切都是我計劃的。」他握緊了拳頭,根本沒想到謝春風為什麼會幫安佾修驗血,而毀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謝春風冷冽的看著溫家力:「小狼的身體對毒品有一定程度的過敏,如果使用一般人的劑量,他會因此而死,也因為你用的劑量很少,他的身體一直出現不適的症狀,我才會幫他驗血,也驗出這個可怕的事實。」
藍燁星忍無可忍的又踹了一腳,溫家力應聲倒在地上:「你他媽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小狼?他不是你的好友嗎?」
「呵呵,他是啊,我只是覺得我和他都一樣背景,為什麼他能得到天哥的偏愛,進入權力中心,備受矚目,享盡一切,而我再怎麼努力就只能做一個區的領頭,甚至沒辦法得到天哥的關照。」溫家力說出他心中的不滿足。
夏瑾在這時候還能搞笑著說:「這叫作各人造化不同吧。」
「小狼從沒想過要害人,從沒想過要得到這一切,他只是做自己的事情而已。」謝春風接著說。
秦天揮了揮手,說:「我不想再看到他,讓他走,今後不得出現在我面前。」
藍燁星憤怒的蹲下抓住他的衣領:「我不能就這樣放了他,他差點害死小狼。」
「藍燁星,夠了,不要跟他計較。」安佾修一說完隨即失去意識,碰的一聲倒下。
一群人亂成一團,這事在大家面前看清了也算了了絕幫一干人等的心事。
貴賓被安撫著繼續玩,溫家力被逐出絕幫,安佾修再度醒來藍燁星正在一旁陪著。
「謝春風幫你注射了解毒的藥,感覺好一點了嗎?」
安佾修點點頭,彎起了笑容,伸出了手,藍燁星馬上握住:「燁星,你剛剛幫我打阿力。」
「嗯。」藍燁星點點頭,眼睛始終凝視著安佾修。
「你還幫我罵他。」
「嗯。」
「你說過……」安佾修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後面說些什麼,藍燁星靠近去聽,冷不防被安佾修一把扯住,粗暴的將唇堵上,舌尖輕巧的遊走在兩唇之間,輕柔還似羞卻的左右來回劃著,麻麻庠庠的感覺讓藍燁星一度想躲開,安佾修卻勇猛的闖進齒列,熱情大方的捲纏著藍燁星的舌。
血液瞬間沸騰起來,野火燎原般的回應著試探的舌,帶著一起纏繞,撩起更深一層的情慾,忘情交纏。
第一次主動的安佾修讓藍燁星難耐的持續這個吻,直到忘情的伸手拉出了安佾修紮在褲腰裡的襯衫,手指沿著發燙的皮膚往上摸,在腰間來回摩挲著,正當要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之勢繼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藍燁星快手快腳的將安佾修壓回枕頭上,迅速的幫他拉好襯衫,回頭再幫他抹去唇角的銀絲,安佾修臉紅心跳的微喘著氣,眼神迷離看起來十分迷人。
「別再這副表情,有人來了。」藍燁星笑著摸摸安佾修的頭,卻被他一把拉住。
「我剛剛還沒說完,你說過,不能亂問候人家媽媽,否則……我就可以這樣親你。」
藍燁星苦笑著走去開門,來的人是秦天和謝春風,知道安佾修已經清醒,便放心的讓藍燁星帶著他回家。

第十章

回到家之後,生活恢復往常,安佾修也恢復了健康,和以前一樣生龍活虎,藍燁星居然還是像之前一樣疏遠有禮,安佾修不只一次扼腕,上次應該趁著那樣的機會在床上和藍燁星重修舊好的。
各自縮回該去的地方,藍燁星致力於教育工作,捧著學生的論文認真研讀,拿著紅筆就在上面圈圈畫畫,夜店和其他的工作他現在反而不管。
禮貌性的在門上敲了兩聲,安佾修直接出現在門口,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埋在論文堆中的藍燁星抬頭問,臉上並沒有被打擾的不悅,於是安佾修才放心的問。
「我可以把電腦搬過來玩嗎?」
「好啊。」沒有猶豫的回答著實令人驚訝,本來以為他進行這種需要腦力的工作需要的就是心無旁騖和安靜,安佾修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又覺得不對,又問:「該不會我搬來這玩,你要回房工作吧?」
「不會。我工作的東西都在這裡,而且我不習慣把工作帶到臥房裡,要我幫你搬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既然如此,安佾修便將門打開,來來回回好幾趟,電腦桌主機螢幕配件列表機什麼的都搬了過來,位置就擺在藍燁星書桌的左邊,玩遊戲的時候只要一撇眼就能看到他。
剛開始還把聲音特地調小,藍燁星像沒事人繼續研讀批改論文,時不時的停下來沉思,然後大筆揮動,在小小的空白處寫著建議事項,一眼也沒有看過來。
漸漸的把聲音調大,也沒能打斷藍燁星的專心致力,安佾修心一沉開始解著自己襯衫上的扣子,一邊嘴裡喃喃念著:「這裡好熱。」
幾乎被遊戲的聲音壓過的一句話,居然讓藍燁星從工作堆中抬起頭:「我把冷氣調低點。」說畢,藍燁星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掃過安佾修已經敞開的襯衫,胸膛腰腹是迷人的象牙白,纖細卻有著力量的肌肉散發著魅力,而緊繃柔滑的皮膚隱約浮著一層薄薄的汗,在橘黃的自然燈光下閃耀著令人炫目的光芒。
一瞬間,幾乎看到藍燁星眼中閃動著情慾,但他很快調離視線轉而看安佾修頭上的燈。
「這種燈很熱,我明天找人來換。」說完,目不斜視的走過來,在冷氣的按鍵上按了幾下,溫度漸漸降低。
身體的熱度降不了,啪的一聲關了電腦,粗魯的丟了聲晚安就悶回自己的房間。
藍燁星錯愕的抬頭,只見到安佾修離去的背影,碰的關上了門,表達的情緒除了不滿還是不滿。
當下把工作推到一旁,不知道他不高興什麼,整晚遊戲越開越大聲不是沒有被影響到,而是他喜歡,所以忍著讓自己分心的噪音,繼續往下工作。
真正影響到的是安佾修喊熱把襯衫解開的時候,看了一眼,眼睛就老想往他身上瞄,論文上面同一段文章看了好多次卻是無法進入狀況,都不知道那段到底在寫些什麼。
歎了口氣放下工作,腳步在回到自己的房門前停了下來,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竟來到安佾修門前。
之所以冷淡疏遠,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沉澱是必須的,但他也明白的知道,安佾修的忍耐力已經瀕臨極限了,自己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剛剛一見到他光裸的胸膛,眼睛就移不開了。
輕輕敲了門,卻沒有動靜,聲音放輕的叫著人,同時也將門打開。
入眼的畫面卻叫藍燁星停下了所有聲音和動作。
床上的人躺著全身赤裸,滿臉駝紅,雙眼氤氳迷茫又充滿變幻光彩,紅潤的嘴唇微張,下巴微微往上仰著,手裡握著腫脹的慾望,本來有節奏的上下動著,快感已經累積到一定程度,見到有人闖入停下了動作,表情從震驚到羞赧再到生氣,實在可愛又迷人。
安佾修若無其事的側轉了身,拉過薄薄的被單蓋在身上,不滿的哼了一聲。
看著這一幕的藍燁星露出了微笑,跟著上了床,從後面抱住,對著腫脹的慾望直接抓握而上,感覺懷裡的身體顫了顫。
「你想要?」藍燁星忍住笑意問著。
「這句話是多問的。」語氣不佳,加上剛剛那聲哼,藍燁星風度十足的問了:「生什麼氣?」手裡沒停的上下滑動,手掌的粗糙和溫暖刺激著慾望,沒多久,被握住的慾望熱燙腫脹,幾近潰堤。
身體細細抖動著,低低的喘氣聲,跟慾望抗拒似的,安佾修勉強讓語句完整的出口:「你……還知道要來!」
「你就是氣我沒來找你?」藍燁星笑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愉悅的聽著粗重甜膩的喘息聲。
「嗯……啊……」手裡稍微用了些力道,懷裡的人忍不住低叫著到達高潮,身體顫動著,腦子一片空白,眼神空茫著,身體因為過度興奮還在輕輕抖著。
剛恢復神智,就聽到身後的人拉開放置在床頭的小櫃子,依序拿出那天做愛使用的物品,潤滑劑和保險套。
藍燁星退開一步脫著衣服和長褲,勻稱結實的線條,從背脊順到腰間,窄瘦的腰臀很引人遐思,安佾修目不轉睛的看著,嚥了幾口口水,慾望直寫在臉上。
「渴了嗎?」安佾修的模樣活像是渴了許久的人見到甘霖一樣,藍燁星不顧自己仍光著身子,起身到廚房倒水。
藍燁星將水遞給安佾修,安佾修傾身靠向床沿抓過端著水杯的手腕,沿著杯緣,用嘴唇將手指挑起,然後含入嘴裡,誘惑而勾人的先是吸吮著,然後慢慢的往底部滑動,大半的手指進了嘴裡,再緩緩退出,失了平衡的手鬆開,晶瑩透明的玻璃杯摔到地毯上,水浸濕了地毯,也氤氳了藍燁星的腦子,地毯吸收了落地的衝力,玻璃杯完整無缺的在地上滾動。
「你在勾引我?」藍燁星低啞著嗓音,往床上跨去,將安佾修壓在身下。
安佾修承受著藍燁星的重量,漾開一抹迷離的微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你都不想理我。」
低頭用舌頭描繪著安佾修的耳朵邊緣,藍燁星吐出溫熱的氣息:「不是不理你,只是想讓彼此沉澱一下心情,你把追求我當遊戲玩,我怎麼能不小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現在知道了。」
「你不會再不理我?」
「不會。」
「那……」
「你可以自由來去我的房間,那是你的權利。」
安佾修受到鼓勵,緊緊的擁抱住藍燁星,眼眶裡瞬間盈滿水光,惹人心疼又惹人憐惜。
藍燁星低低笑著:「男子漢大丈夫,只有流汗流血不流淚,你怎麼就這麼愛哭?」
「我沒有。」安佾修撇過頭,俊俏的臉龐浮上薄紅,忿忿的否認著。
「沒有?等等就讓你哭著求我饒了你。」
「為人師表怎麼可以講這麼猥褻的話。」
「是調情的話,只說給你聽。」
藍燁星摸索著剛剛放到床上的保險套,安佾修更快的搶過往床下丟。
「不要用那個,我想感受你。」
「我也不喜歡用那個,但是這樣不好。」
「等等你清理的時候輕點就好了,我沒關係。」這樣的話讓藍燁星沸騰了起來,肌膚相親相觸,帶來的快感心理大於生理。
被強行頂入的痛楚激起更大的酥麻難耐,尖叫扭身低吟,最後沒頂在數次極度滿漲的高潮中,爽快的無以復加,代價是渾身脫力,動彈不得。
半清醒的狀態下被放到滿是溫水的浴缸裡,清醒過來是尖銳的刺痛牽動全身神經。
內部的高熱對比之下,帶點涼意的手指是疼痛的來源和起點,小心的探入之後,是不留情的抽動。
「做什麼?好痛。」醒來,發現自己趴在結實有力的身軀上,雙腿大開,頭枕在對方肩窩,想推人又沒力氣,嘶聲抽氣吐氣,不是痛到極點,而是這痛難耐又尖銳,在愛困的時候更是令人煩躁。
「清理一下,不然會很麻煩,順便幫你洗洗。」
磨人的舉動終於結束,藍燁星把人從水裡抱出:「能站嗎?我幫你擦乾。」
「可以。」扶著洗臉台,雙腳不聽話的抖顫,像是隨時都會腿軟跪倒。
不放心的伸出一手攬著腰部,支撐著安佾修,另一手抓過疊在一旁的乾淨浴巾,先是頭髮、肩膀、胸膛、腹部、背部,仔細的擦乾,擦過之後還用手掌摸過一次確認是不是真的擦乾。
然後就被抱到柔軟的床上,一切都幸福的像是作夢。
人心顯然是不足的,聞著藍燁星身上的味道,想肯定什麼,想確認什麼,更想抓住些什麼。
安心,是因為藍燁星陪伴在身邊,不再冷淡,不再疏遠,一顆滿漲的心讓安佾修又沉又舒服的睡去。

放學的時候是安佾修先回到家,開了電視就在沙發上躺著,然後躺到睡著,連藍燁星進了家門都沒察覺,然後是桌上幾樣簡單的菜飄出勾起人食慾的美味把人叫起。
「可以吃飯了嗎?」睡眼惺忪的問著,回答的是一個吻,把人吻得氧氣不足,心跳氣息都紊亂。
「你每天都這樣睡著等吃飯,良心不會過意不去嗎?」終於吻夠,停下,安佾修的眼睫又長又好看,藍燁星一邊問著,一邊用手去碰。
「不會。」安佾修坐直身子,讓藍燁星能更方便的抱著說話:「你煮的飯好吃,有爸爸的味道。」
藍燁星笑著,很有寵溺的味道:「來吃飯吧。」
「嗯。」一臉幸福的上桌吃飯,坐在對面的人也很可口,只是,兩個人的進展雖然快,上過床,同了居,但還是沒辦法將他當成是自己的,昨夜的一切像是作夢,心裡最希望的是能沒大沒小跟他玩鬧或親暱,有些事情總是要時間的累積,例如默契,例如撒嬌。
洗完澡,藍燁星穿著睡袍來到客廳,優雅的交疊著雙腳,拿著遙控器看著新聞節目。
忙完該忙的事情之後安佾修也來到客廳,看見藍燁星專注的看著新聞,他只好乖乖的坐在一邊,藍燁星轉頭看他,對他伸出手。
安佾修連忙坐到他的身邊,讓他摟著,邊移動著身體往藍燁星身邊靠上,近到能聞到他剛洗完澡散發出沐浴乳淡淡的清香味。
感覺到貼上來的身體,藍燁星轉頭又看了看安佾修。
「平常你沒工作的時候就看電視?」平凡的家居生活,安佾修最常見藍燁星在書房裡辦公,一忙就到半夜。
「最近畢業班的論文已經接近尾聲,所以我比較有空。」
安佾修想了想,藍燁星原本沒有接畢業班的課程,如今會因為接畢業班的論文指導而忙成這樣肯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抱歉,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忙成這樣。」
藍燁星揉了揉安佾修的頭髮,看著他滿頭短短的散亂蓬鬆的髮絲,笑了出來:「這沒什麼,教書是我的興趣。」
安佾修突然皺起眉頭,懷疑的問:「該不會是因為學校裡面有很多像我這樣年紀的男孩子,你才喜歡這個工作的吧。」
「你當我是色狼不成?」藍燁星拍了下安佾修的額頭:「連這個你都能亂想。」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真的很像色狼啊。」
「你還說,那是給你一個教訓而已,踩到別人家的地盤裡還這麼囂張鬧事的大概只有你了。我如果不讓你吃一次苦頭,你還不爬上了天,以為每個人都會簡單的放過你,如果你不是遇到我,還能有命?」藍燁星原想挫挫他的銳氣,沒想到也是因此而動了心。
「姻緣天注定啊。如果我不這麼衝動說不定就沒辦法認識你。」
「總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等你有了實力再來說。」
安佾修被這句話激得跳起來:「要不要來試試,看在你大我那麼多歲的份上,我讓你兩隻腳,只用雙手。」說著擺開架式修長的雙腿一前一後微曲,拳頭一前一後拉開。
藍燁星被他逗得大笑:「哈哈,你讓我?三秒內沒讓你躺下,我就不叫藍燁星。」
「行,你改跟我姓安,安燁星聽起來更好。」安佾修挑釁的笑著,對著藍燁星勾勾食指,豪氣萬千,信心滿滿。
只見藍燁星緩緩的站起來,兩人盯視著對方,一起慢慢的退到沙發後面更大的場地,安佾修先是虛晃一招,再重拳直擊面門,藍燁星伸手一擋,拳頭打在微屈手掌上,力道化消一大部分。
藍燁星反手一扣,將他的手腕制住,安佾修笑著另一手由下住上襲擊,力道動作絲毫不含糊。  
「左右開弓,不錯嘛!」藍燁星稱讚著,安佾修才得意的笑了出來,下一瞬間重心一失,腳被一拐,手被拉著往反方向一扯,咚的一聲,已經被打趴在地上,藍燁星順勢將他的手制在身後,膝蓋往腰間一頂,安佾修落敗,反抗不能。
「你敗了。」藍燁星輕鬆的笑著:「正好三秒。」
「唔……」悶哼聲從底下傳來,藍燁星發現自己的膝蓋剛好頂著安佾修的腰部,想到昨晚放縱的歡愛,連忙從他身上起來。
「沒事吧……」話還沒問完,安佾修一個翻身,腳一拐,反將藍燁星壓制在地上,然後張狂大笑,「哈哈哈,這叫大意失荊州。」
藍燁星愣了一愣說:「你作弊,你說不用腳的。」
「這叫兵不厭詐,藍燁星,行走江湖講求的是出奇制勝。」
「臭小鬼……」
「這算不算髒話?我能不能親你?」安佾修笑著問。
「算。我只好讓你親了。」
一聲輕笑,安佾修啃上藍燁星漂亮的頸子,手從睡衣的前襟滑進去胡亂摸著,身體的熱度蒸散出更多沐浴後的香氣,更使人意亂情迷。
藍燁星動手反擊,更加熱切的將安佾修按倒,帶著笑接受由安佾修挑起的戰火,從頸子一路往下啃,小心的控制力道,不要在明顯的地方留下紅痕。
「……到房間去。」一隻手扯住藍燁星的頭髮,想在一切失控之前轉移戰場。
「這裡不舒服嗎?」藍燁星反問,眼睛瞇著,裡面有著野火燎原。
「會弄髒。」
「我會清理。」最初見到藍燁星那種狡詰的笑容又出現了,安佾修沒多說什麼,一口狠狠咬上藍燁星的肩膀,疼得他直抽氣。
「我問你,謝春風和我哪一個棒?」安佾修抬起頭若有其事的問。
「你棒。」藍燁星不假思索直覺回答。
安佾修笑開了懷:「為什麼?」
「因為我只跟你睡過,只知道你棒。」
安佾修低頭又咬了一口,眼神充滿不悅。
「我的意思是說,誰比較有魅力,如果你沒先認識我,同時見到我們,你會選誰?」
藍燁星想了想,非常猶豫,思考了半天,最後才說:「要聽真話?」
「不許騙我。」
「嗯,謝春風美麗冰冷像長在雪山上的孤傲雪蓮,遺世獨立,看著人就心庠,很想摘下來。」
「你癢了?」安佾彥不爽的動手在藍燁星的腰間下亂摸亂抓,藍燁星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別、哈哈……別癢我……哈哈……還、哈哈……還沒說完。」看著藍燁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安佾修停了手:「說。」
「呵呵,而你就像到假日花市可以買到的雜花,雖然便宜粗俗,可是看著喜歡,忍不住就想帶回家好好灌溉呵護。」
聽著明明是貶低,又夾雜著褒獎,安佾修癟了嘴:「反正我是雜花,便宜又低俗。」
藍燁星笑著坐了起來,把安佾修攬進懷裡:「我就喜歡這樣的花,雪山上的花再美都吸引不了我,我只愛這朵。」
貼近唇,藍燁星笑著親吻著安佾修,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在意謝春風。
「謝春風是你天哥的情人,為什麼你要跟他比?」
「沒什麼,我累了,想去睡了。」安佾修悶悶的想要站起來,卻被藍燁星一把拉回。
「你真確定要回去睡?」藍燁星貼上安佾修的頸窩,重重的吸吮著,輕輕的舔舐著,交替著撩撥著。
「嗯……」發出舒服愉快的悶哼聲,安佾修不再想要離開,身體頓時放軟,貼在藍燁星胸前。
「明天是週末,我們可以盡情的做。」藍燁星一口含住安佾修胸前的突起感覺他顫抖了下。
「好……」
就這樣,兩人在寬大的地上輾轉纏綿,聽著安佾修不加掩飾的呻吟聲,藍燁星一次一次將自己深深頂入他的體內。
「寶貝,會痛嗎?」藍燁星喘著氣問。
「不、不會。」
「那我快點行嗎?」
「好,你快點。」
激烈的動作讓安佾修幾乎難以承受,已經釋放過一次的他尖叫了出來:「慢、慢點,我要不行了。」
藍燁星配合的慢了動作,無限深情的每次都頂到深處,每一下都讓安佾修狠狠的顫動著身體,快感累積到了極點,緩慢的速度解決不了高漲的慾望,他又喊著:「快、快點。啊……」
又一次放縱的情愛,將兩人體力完全搾乾,就在地毯上沉沉睡去,身體還是交纏著不願放開,藍燁星的睡袍蓋在兩人身上。
只是忙著取悅對方的兩人都忘了,隔天是週末,也住在這裡的另一個人會回來,還等不到兩人醒來,鑰匙插入的聲音已經響起,藍燁星警覺的醒來睜眼,剛好和進門的陳羽墨對視著,後者一臉的茫然,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地上躺著兩個人。
藍燁星坐起身撫著額頭,下意識將安佾修身上的睡袍拉好,以免春光外洩,陳羽墨則鐵青著臉往外退,一邊說著:「我等你們弄好。」
藍燁星連忙將安佾修搖醒,安佾修一臉惺忪:「好想睡喔,能不能再睡?」
「可以,我先帶你去洗澡,洗完再睡。」
一陣忙亂之後,陳羽墨噘著嘴在客廳裡又看起男男G片,一邊撥著手機,一接通了就掛掉,如此三番五次折騰著。
過沒多久,藍燁星從房間走出來,看著地上的狼藉,再看看沙發上的陳羽墨,開口道歉:「抱歉。」
「沒關係。」這話是從齒縫裡出來的,陳羽墨的心情顯然不好。
「別生氣。」
「我沒有。」
電視上一個男人奮力抽插,一個男人興奮呻吟,陳羽墨看著電視,恨恨的嚼著剛買的早餐,然後把他們兩個的份遞給藍燁星。
藍燁星接過,剛想放到餐桌上的時候,安佾修剛好走出來,看見地上紅點斑斑,臉色又紅又白的交替著。
「我會請人換掉。」藍燁星安撫著說著。
安佾修轉身回了房間,藍燁星追了過來。
「對不起,別生氣。」知道安佾修臉皮薄,這次又被陳羽墨撞見歡愛的罪證,心裡很是難堪。  
「你還沒跟我說,為什麼陳羽墨會住在這裡?」
「這……」還沒開口解釋,手機來電的舞曲歡樂的響起,藍燁星連忙接聽。
「哥,是你,陳羽墨不接你的電話?等等,我去叫他。」
藍燁星轉身出去來到客廳,把電話遞給陳羽墨:「我哥,他叫你聽。」
陳羽墨將電視的聲音轉大,男優好聽煽情的叫床聲一波一波傳來,然後靠近話機刻意大聲的說:「小藍,有時候我覺得你比較好,既體貼又關心我,我怕我會忍不住愛上你。」
玄關的地方傳來玻璃杯落地的聲音,安佾修臉色鐵青著站在那邊。
陳羽墨接著說:「我打算接受小藍的追求,今天晚上我們就上床吧,我已經忍耐不了了。」說完一把搶過藍燁星手上的電話,掛了線。
藍燁星顧不得拿回手機,又一次追著安佾修而去。
安佾修回到房間,從櫃子裡拿出行李箱,打開衣櫃,用力將衣服一件一件摔進去。
藍燁星見事情不妙,抓著安佾修的手,有些慌張的說:「小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聽你說。」安佾修恨恨的瞪著藍燁星,一副想要把他吃掉的表情。
「陳羽墨是我哥的情人,他們倆正在鬧脾氣,就這樣。」
「他說他要跟你上床,他喜歡你。」
「生氣的人通常口不擇言,他會這樣也是為了氣我哥。」
「藍大哥為什麼不在家?」
「為了公司挑選模特兒的事情,他出差到法國一個月,羽墨沒辦法向學校請那麼久的假沒辦法跟去,這次選的又是男模特兒,所以羽墨很不開心。」
安佾修聽完立刻轉身把衣服一件一件掛回衣櫃,一邊念著:「原來是這樣,如果是我也會不開心。」然後像想到什麼一樣,安佾修懷疑的轉頭看著藍燁星。
「怎麼了?」
「你不是藍星集團的負責人嗎?怎麼不是你去?」
「我接了學校的工作,所以沒辦法去。」
安佾修沉默了幾秒,試探性的問:「那麼,你將來不做老師了,也會回到自家的工作上吧。」
「會呀。」
「那你也會像你哥哥一樣到法國出差?」
「每個國家都可能會去,時尚是無國界的。」
「我不要你去。」安佾修又癟起嘴,坐到床上。
「我到哪裡都會帶著你。」
「如果沒辦法呢?就像你哥哥和陳羽墨那樣都沒辦法一起去呢?」
「那我就不去,叫下面的人去不就得了。」
「說的也是,那藍大哥怎麼不叫下面的人去?」
「這……他有他的考量。」想了想,藍燁星只能這麼說。
「陳老師真可憐,我還是幫他介紹其他男朋友好了。」
「小狼,別亂來。」藍燁星警告著。
「夏瑾認識很多帥哥。」
「我說了讓你別接近他。」
「我要站在陳老師的陣線上,抵制壞男人。」
「小狼,你要是精神不錯,我們可以再來幾回。」藍燁星壞笑著接近安佾修。
「你不能這樣,陳老師在外面。」安佾修被推倒在床上,作最後掙扎。
「這裡的房間隔音都很好,不怕,何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兩個相愛的人會做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藍燁星伸手抓握上安佾修已經抬頭的慾望上,壞笑的說:「看來你也不介意多來幾次。」
「藍燁星,你別得寸進尺。」
「我愛你。」
「唔……」一句愛的告白讓安佾修腦袋轟的一聲整個空白,任由藍燁星在身上點火撩撥,愛火隨意蔓延。

某日,藍燁星罵人的聲音震耳欲聾:「小狼,你這白癡,誰讓你沒事看這種光碟的!」
「我跟陳老師借的,他跟我說裡面有很多種姿勢可以試……」安佾修笑著往後退了一步,每次藍燁星發脾氣都很可怕。
「這種東西不需要看,考試就快到了,去看書!」藍燁星指著書房的方向,安佾修連忙閃了進去。
隔沒多久,藍燁星端了宵夜進去給安佾修,只兄他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著。
默默的來到安佾修身後,原來他和陳羽墨在MSN上對談。
小藍人很好,只是發起脾氣的時候很凶。
沒錯,但是他態度差別真大,我真想時時都跟他做愛。
哦,怎麼說?他在床上很厲害?
嗯,重點是,他在做愛的時候溫柔又體貼,都會寵著我,寶貝寶貝的叫我,平常就是,「小狼」的大吼。哎……
男人都是這樣,他們藍家的男人都一個樣。小狼,你有沒有打算反攻?
反攻?
就是……
來不及看字句打完,電腦螢幕突然一片黑。
「怎麼突然當機了?」安佾修才要低頭檢查主機是不是有問題,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涼,連頭皮也開始發麻,心裡喀噔一下,慢慢的轉過頭,藍燁星正黑著臉,手裡還抓著電腦的插頭。
安佾修懵了,然後開始傻笑:「燁星,什麼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你不看書在做什麼?」
「沒、沒什麼,就跟陳老師聊個天。」
「以後不准跟他聊。」
「喔。」安佾修乖乖的拿起書本打開,藍燁星把熱騰騰香噴噴的香菇雞湯擱在桌上。
「等涼一點喝。」
「好。」
藍燁星正要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時,安佾修小聲的說:「剛剛陳老師說反攻,是什麼意思?」
震天價響的吼聲響起:「小狼,看你的書,這次沒考到前三名,我保證你會後悔。」
藍燁星恨恨的在心裡罵著陳羽墨,然後緩緩的說:「自古長幼有序,上下有別,反攻之論者,可謂癡心妄想。」
安佾修偷偷抬眼,看著藍燁星修長的腿,慢慢往上到了窄瘦圓翹的臀部,嚥了口口水,喃喃的說:「我真沒想要反攻,真的沒。」
番外:我一定要反『攻』
學校監考最後一次考試回家後,藍燁星微微的瘸拐著腳。
自從上次車禍斷了腿,醫生說要完全痊癒至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在那之前必須好好休養,否則可能落下病根,自此後只要久站,腿就會受不了。
腿的疼痛並沒有影響到藍燁星,反而這樣的不適總會令他感到一陣心暖,那是為了小狼而傷,他始終慶幸受到這樣傷害的人是自己。
打開門,小狼沒像以往一樣在客廳等他,照理說小狼已經考完試應該會更早回來才對。
他疑惑的走向房間,打開,意外的發現沒人,書房也沒人,最後他來到了陳羽墨的房間,在門口停了一停,這次期末考陳羽墨把監考的工作推的一乾二淨,學校一上午都沒見到他人,他肯定是在家了。
抬起手準備敲門,門卻自動滑開,原來是沒有關好。
順手推門而入,床上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差點讓他吐血。
陳羽墨和小狼頭碰頭肩靠肩睡得香甜,從小狼微敞的領口,可以看見線條漂亮誘人的鎖骨,而上面居然有個鮮紅的吻痕,新鮮的像是剛種上去的草莓,他可不記得出門前有播下這個種子!
「小狼,給我起來!」藍燁星陰冷著眸子,低沉著嗓音,一派嚇人的氣勢。
小狼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肩膀還撞上睡在一旁的陳羽墨的臉頰,陳羽墨吃痛的醒來,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見是藍燁星黑著臉站在床前,悻悻然的轉身繼續睡,小狼揉著眼睛,搞不清楚狀況傻笑著:「燁星,你回來了。」
藍燁星指著陳羽墨的背,冷冷的說:「我晚點再找你算賬。」之後向小狼:「你,給我回房。」
陳羽墨拉過棉被,在兩人走出房間的時候,窩在裡面悶悶的說:「他再不回來,我連你都吃了。」聲音很小,藍燁星只當他在哼哼,眼下才沒有時間理他。
小狼回到兩人的房間,見了床就倒,絲毫沒察覺某人的心情已經壞到極點。
「起來。」藍燁星站在床前,沉沉的命令。
「好。」小狼乖乖的坐起來,一臉無辜。
藍燁星陰冷的盯著小狼的頸子,小狼眼神一閃望向左邊,然後再一閃望向右邊,接著伸手拉了拉領子,企圖遮掩虛晃了事。
「你……」藍燁星剛開口,被小狼截斷。
「你的腿一定疼了,我幫你揉揉。」他燦笑,不怕死的裝傻。
「先說說你脖子上的草莓怎麼來的。」知道小狼刻意顧左右而言他,他索性直問。
「草……莓?」小狼一臉驚慌衝到穿衣鏡前面扯下領子,臉色刷白:「怎麼會這樣?明明他只是親了一下而已。」
「你讓陳羽墨親你?」藍燁星提高音量。
「不是那樣,我們在看片子,然後模擬一些姿勢,結果他就親了我一口,就這樣,我們沒有怎樣。」小狼激動的解釋,藍燁星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兩個模擬片子裡的姿勢,嗯?」藍燁星的臉色壞到不能再壞,咬著牙,忿忿的說:「陳羽墨我可以理解,他已經一個月沒見到我哥,你跟著他瞎發情是怎麼回事?」
是跟他學如何反攻!小狼在心裡大喊,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說出來。
陳羽墨一早都在教他如何攻陷一個男人,要針對他們身體的弱點下手,例如親吻鎖骨的部分,這部位會使他們動情,一旦動情身體就會變的柔軟,那就能趁機壓倒他們,他讓陳羽墨示範了,還有例如親吻下身的部分……他看著陳羽墨燦爛的笑臉搖了搖頭:「那邊你就不用給我示範了。」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小狼猛的站起來抱住藍燁星,他瞬間打住怒氣,拉著小狼一起進了浴室,將他全身上下洗了遍,衝去其他男人的味道,不過,那紅痕是沖不去的,於是在回到床上的時候,用力將人壓在床上,努力啃咬著,終於如願讓自己的印花蓋住陳羽墨的,心情也輕鬆了些。
「燁星,換我。」小狼跪坐起身,手臂環繞著藍燁星的肩膀主動的親吻上去,生澀而帶點迫不及待的焦躁,勢如破竹的直驅而入,學習著藍燁星掠奪性的吻,小心而狂野的交纏。
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快感十分明顯,藍燁星略略後退,讓小狼更有發揮空間,用力的喘息著,藍燁星充滿情慾的臉十分性感,小狼焦躁的將他壓下,吻上頸肩處,吸吮著,舔吻著,藍燁星被粗暴的壓在床上,放鬆了身體,微微笑了出來:「寶貝,學得很快。」
「你喜歡嗎?」小狼模糊不清的問著,繼續他的攻陷大業。
「唔……喜歡極了。」藍燁星發出低啞的歎息聲,性感的聲線撩撥著小狼體內的慾望。
受到鼓勵,小狼的手往下沿著溝縫首次觸碰到藍燁星的禁區,美麗的皺摺和緊窄的洞口,正感動的輕顫著手,一陣旋轉人就被壓回床上。
「寶貝,學得不錯,我要給你一點鼓勵,順便教教你,這些只能跟我學!」
小狼剛要開口說什麼,藍燁星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便讓他渾身抖顫無力,無法思考,無力動彈。
一整晚,藍燁星帶領著他翻來覆去的試了所有的姿勢,甚至是那些片子上沒有的,他們也試了。
一直到陳羽墨來敲門說要吃晚餐了,藍燁星都沒稍停,微微的哭泣求饒聲傳來,陳羽墨只是看了眼緊閉的門,然後離開。
一個人吃著晚餐,陳羽墨喃喃自語:「藍家的男人都是一個樣。」

直到第二天早晨,兩人份的早餐安靜的躺在餐桌上,門鈴響了,陳羽墨愉快的開了門,是郵差送來包裹,迅速的簽名,收下包裹,陳羽墨正在拆封的時候,小狼搖搖晃晃的從玄關走出來。
「你沒事吧?」陳羽墨關心的問。
小狼眼尖的看著陳羽墨手中的箱子:「那是什麼?」
「新到的貨,聽說裡面有最猛的十八招!」陳羽墨開心的說,拿出來就要放。
「別、別放,燁星醒了,別讓他看到這些。」小狼緊張的看著玄關。
「我昨天教你的沒用上嗎?」陳羽墨輕笑著。
「有,刺激到他了……」小狼小聲的說。
「那,有成功嗎?」陳羽墨眼睛發亮。
小狼咬著下唇,表情挫敗:「失敗,那你呢?你成功過嗎?」
「也沒有。」陳羽墨望向遠方。
小狼驚愕的看著他:「沒有!那你還教得那麼開心?」
「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成功,結果跟我上次一樣,敗得一塌糊塗……唉。」陳羽墨回憶著,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潤。
小狼狐疑的看著他,陳羽墨轉過頭來輕笑著:「藍燁星還比較收斂,你看你現在還能自己走出來和我說話,上次我只是插進一根手指頭,結果是足足兩天不能下床走動。」
小狼紅了臉,想起昨晚他也只是碰到禁區外頭而已。
「我不會放棄的。」一旁的陳羽墨狠狠的拆著包裝精美的箱子,一邊恨恨的說:「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小狼受到他的鼓舞,跟著點了點頭:「沒錯,我一定要反『攻』。」兩人握起了手,必勝的決心在他們兩個心中紮下了根。
遠方的藍家大哥打了個噴嚏,突然覺得渾身發冷;藍燁星在廚房裡也打了個噴嚏,心中盤算著乾脆把陳羽墨打包送到法國讓他去纏他該纏的人才對。

全書完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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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大的分享
我找了很久了
終於有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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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小狼的啊!
不過小狼真的很天真耶!雖然很聰明,可是某方面真的只六讓人說…很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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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樓上的大大說的沒錯
小狼真的很天兵耶
這一對可愛極了
不知有沒有有天使和藍大哥的
You are always goona be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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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真可愛啊!
在春風那篇就很喜歡小狼了!!!
不過沒想到溫家力是這樣的人啊!!!
本以為他會是個好人的說!!!
我也想看天使跟藍家大哥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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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可愛的小狼了^^

天使也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 本帖最後由 夏焰 於 2009-4-14 10: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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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好可愛啊~ (笑)
他真的很天兵.簡直為愛勇往直前哪!  哈哈!
我覺得小狼的行為和個性真的很有"寵物"的感覺~  好像一隻很可愛又會咬人.愛撒嬌的小動物 (笑)
好~可愛噢~~~^_^

我也沒想到溫家力竟然是這種人...><
原本以為溫家力那麼挺他,是個很不錯的死黨的說...沒想到不是.
不過還好只是因為被陷害一點點毒品..不然我以為小狼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呢.

三部系列中的夏謹不知是什麼樣的角色...
其實我很好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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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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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最後的翻外太可愛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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