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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暗黑騎士團 BY 奼紫嫣

  各人的苦

  葉嵐正式成為趙少龍的人,如果要正確界定的話,對葉嵐來說,趙少龍是他的大恩人,他「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而對趙少龍來說,葉嵐是他的新玩具、好chuang伴。

  在趙少龍二十多年的生命軌跡中,似乎從來沒愛上過什麼人。甚至是對這世上他唯一的親人、一母同胞的妹妹趙少華,哪怕是死在趙少龍面前,估計他眼睛都不會眨一眨。

  趙少龍似乎有著感情缺陷,他不愛任何人,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所有曾經與他有過交集的男男女女,也只是有趣無趣、舒服不舒服之分。前者是針對精神而言,後者則是針對身體而言。

  以葉嵐為例,他的身體很美味,可是他的為人實在太乏味了。

  葉嵐對趙少龍總是千依百順,可正因為葉嵐實在太聽話了,他從來不會向趙少龍撒嬌、也不會向趙少龍提出什麼要求,如果不是兩個人在chuang上的契合度奇高,每次都讓趙少龍樂而忘返、捨不得chou離葉嵐的身體,而葉嵐也嬌喘吁吁、高chao迭起,趙少龍一定會早就對葉嵐失去興趣。

  說來也奇怪,床上功夫一流的MB趙少龍也不是沒碰過,可也只有葉嵐一個會讓趙少龍如此忘乎所以,每當高chao時,趙少龍總有一種錯覺,好像是漂泊的靈魂找到了皈依。哪怕是平時對葉嵐的不解風情有些不滿,溫cun過後的趙少龍總是會對葉嵐更溫柔、更體貼些。

  但是,這樣的溫柔體貼就能彌補葉嵐心中的傷痛了嗎?

  這是遠遠不夠的。

  在知道趙少龍尊姓大名後不久,葉嵐已經知道,這個救命恩人就是趙少華的哥哥、陳浩的大舅。不但如此,當有一次趙少龍沒空、派秘書老錢將支付葉嵐母親藥費的支票送給葉嵐時,老錢便告訴葉嵐,那天在狼窩酒吧將葉嵐□的人就是趙少龍!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老錢情緒有些失控,他不斷抓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頭髮,喃喃的自言自語。突然又抓住葉嵐的肩膀,激動道:「葉嵐你不能跟趙少龍在一起,就是他害了你、害你被陳浩誤會、害你跟陳浩分手啊!你跟誰也不能跟趙少龍啊!」

  「老錢你別這樣,」相比之下,葉嵐倒是很平靜,他朝老錢笑了笑,道:「我和陳浩分手的原因不是你所想那樣的,我跟他……算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就這樣吧……」

  葉嵐臉上帶著微笑,可眼神卻說不出的悲哀。

  老錢也終於平靜下來了。他望著葉嵐,似乎要看見葉嵐的內心深處。

  「葉嵐,你實話告訴我,你還愛著陳浩嗎?」

  葉嵐臉上浮現出一絲恍惚,良久才輕輕的說了句:「愛,我還愛著他,很愛、很愛……」

  「那趙少龍呢?」老錢關切的看著他,道,「你對趙少龍又是什麼感情?你喜歡他嗎?」

  葉嵐低頭一笑,帶著一種自嘲的意味。他沒有正面回答老錢的問題,而是望著遠方,道:「我現在只希望母親能安度晚年,其他的我已經不再奢望了……」

  老錢望著葉嵐蒼白無力的笑容,感覺心裡很痛、很痛。

  自從知道陳浩和趙少華結婚的消息後,老錢一直在替葉嵐著急,一開始他以為陳浩是知道了葉嵐被□的事情,還特意找了個機會跟陳浩解釋。

  陳浩自從與葉嵐分手後,便恢復了他那能預知未來的特異功能,而且力量似乎更強,不但能看見未來,還能看見過去。因此,在見到老錢後,他便從老錢身上看到了那一晚。他從老錢的眼中,看到了葉嵐所受到的苦難、葉嵐所感受到的悲傷,這更堅定了陳浩向上爬的決心。

  他很巧妙的對老錢說道:「錢秘書,我愛著的人一直都是葉嵐,有些事情我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希望你能理解。」

  陳浩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隱瞞了個中細節,同時也利用老錢對葉嵐的憐愛和對趙少龍的憎惡把老錢給爭取過去,讓老錢誤以為趙家仗勢欺人,逼陳浩去娶趙少華。

  陳浩這一招果然厲害,老錢果真成了他的人,不過是在暗裡。明裡老錢還是趙少龍的心腹。

  這次見過葉嵐後,老錢又暗暗下了個決心:哪怕是不擇手段,都要把陳浩從趙少華身邊搶回給葉嵐!

  老錢開始伺機實施他的計劃,而計劃中的女主角趙少華還是一無所知的做著她無憂無慮的小婦人。

  趙少華從小到大都怕極了她的哥哥趙少龍。這種害怕她從來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告訴任何人知道。所有趙少龍安排的事情,她都打從心裡不敢實行、卻又不敢不實行。唯獨一件事例外,那就是趙少龍安排的她和陳浩的婚事。

  趙少華在回國前從沒見過陳浩,剛開始,她為了逃避哥哥為她安排的這場婚事,故意在國外一讀再讀,後來都讀到博士了,才不得不回來。她不是沒想過逃婚,可是見到陳浩後,趙少華的想法便徹底改變了。

  趙少華從來不相信有一見鍾情這樣的事,但奇跡真的降臨在她身上,她確實是對陳浩一見鍾情了!她成了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婚後,趙少華便在哥哥趙少龍的安排下,跟陳浩到美國度蜜月,實際上是陳浩在趙少龍的安排下,到美國上任,成為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

  這是趙少華生命中的最後時光,也是趙少華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光,她很快便懷孕了,每天所做的就是給肚子裡的孩子織毛衣,給陳浩親自下廚做飯。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感激過自己的哥哥,以至於某晚心血來潮,破天荒主動打電話給哥哥聊天。只可惜哥哥睡著了,接電話的是一個叫葉嵐的人。

  「少龍他出去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讓我轉達。」

  趙少華覺得這個叫葉嵐的人真有禮貌,而且語氣溫柔,給人一種親切感,於是乎一下子便對葉嵐說道:「謝謝你。麻煩你轉告我哥哥,我現在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我跟陳浩過得好幸福!請你幫我對哥哥說聲謝謝。」

  「好。」葉嵐只感覺心如刀割,手用力抓著電話,因為過於用力而毫無血色。

  陳浩他快做爸爸了……

  葉嵐心痛得整個人倒在床上。趙少龍一翻身,將葉嵐壓在身下,邊親吻葉嵐便迷迷糊糊問道:「誰的電話?」

  「你妹妹的,她說……」

  趙少龍吻住葉嵐的嘴唇不讓他說下去:「噓,這時候說不相干的人幹嗎?掃興……」

  葉嵐任由趙少龍動作著,只願身上之人能更粗暴些,把自己的身體弄得疼些、再疼些,好讓自己的心不要這樣痛。

  與此同時,心碎欲絕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趙少華打完電話,走到陳浩跟前,摟住正在看報紙的陳浩的脖子,道:「哥哥又有新歡了,你認識不?」

  「叫什麼名字?」陳浩心不在焉道。

  「好像叫葉嵐,」趙少華隨口問道,「你之前見過他嗎?剛才我跟他說了兩句,挺有禮貌的一個人,希望哥哥這次能處久一些。我現在這樣幸福,也希望哥哥能幸福啊……」

  趙少華還在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發現懷中陳浩的異樣。

  苦未盡

  葉嵐和趙少龍的關係,黎小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自從那次葉嵐自殺未遂後,黎小明便「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沒再主動聯繫過葉嵐。黎小明性格風風火火,他一向覺得:愛,就要轟轟烈烈;恨也要轟轟烈烈,因此最受不了葉嵐的溫吞,也很鄙視葉嵐的柔弱,乾脆來個眼不看為淨,不找葉嵐了。

  葉嵐家裡發生一系列的變故時,葉嵐再怎麼困難都沒有找黎小明,那是因為他不想麻煩人家,後來和趙少龍的關係塵埃落定,儘管不知道趙少龍與黎小明的關係,但老錢曾經跟葉嵐說過,他和趙少龍的事千萬不要讓黎小明知道,葉嵐當時也沒多想,點個頭就算了;而趙少龍呢,可能對自己的損友袁大為還有那個怎麼都甩不掉的愛慕者黎小明的為人心知肚明,所以也有意無意的不讓葉嵐接觸到這兩人。

  只可惜紙始終包不住火,首先知道這件事的是袁大為。

  之前袁大為介紹了一個尤物給趙少龍,沒想到趙少龍才玩了不到半個月便把那尤物給甩了,然後又神神秘秘的玩失蹤,不再出來玩了,問他是不是另覓新歡又不說,搞得袁大為好奇得要死,終於忍不住厚著臉皮不請自來、跑到趙少龍的別墅看那神秘美人。

  當葉嵐來開門時,袁大為驚訝得眼睛都快掉下來了,他衝著走過來臉色不善的趙少龍道:「我的媽呀,老大,你居然找到他了!你是怎樣找到他的?你玩膩了讓給我行不行……「

  「出去!」趙少龍將葉嵐擋在身後,然後黑著臉,伸手一推便將袁大為推出門外。

  「以後被我發現你接近他,我便對你不客氣!」說完還沒等袁大為反應過來,門就被狠狠的關上了。

  袁大為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cao,不就是個MB嗎?居然寶貝成這樣子,連十幾年的兄弟都不理了!」

  也許連趙少龍都沒有發現,他對葉嵐的好已經超出了對玩具、chuang伴的好了。不過袁大為這旁觀者卻很清楚,所以儘管憋了一肚子的怨氣,他也沒敢直接找趙少龍又或是葉嵐算賬,而是來個借刀殺人,把這事告訴了瘋狗一樣的黎小明。

  黎小明聽說趙少龍對某人動了真情,一開始是不相信,在袁大為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後,黎小明憤怒了。

  「誰敢跟我搶少龍,我就跟他拼了!」黎小明眼中全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很好,很好!袁大為得意的想到:黎小明你鬧吧,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看你趙少龍還能跩成那樣!

  袁大為其實從來沒把趙少龍當成兄弟,相反,他恨趙少龍比他有錢有勢、恨趙少龍什麼都比他優秀、恨趙少龍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更恨趙少龍明知自己喜歡趙少華也不成人之美!袁大為是恨著趙少龍的,他對趙少龍表面上稱兄道弟、背後恨不得捅他一刀!你趙少龍喜歡那MB是不是?我袁大為就偏要讓你不得安生!

  趙少龍知道袁大為的心思嗎?也許知道吧,只是以趙少龍的為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袁大為在他眼中不過是只螞蟻。但有時候,哪怕是小小的螞蟻也能毀掉堤壩,趙少龍低估了袁大為、黎小明這些小人的破壞力,這不,黎小明又搞事了。

  黎小明從袁大為那得到信息後,很輕易的就查出了趙少龍現任愛人就是自己的小學同學葉嵐!

  這簡直是侮辱!若是不認識的人搶了趙少龍的心還好些,偏偏那個人是葉嵐!自己的小學同學葉嵐!黎小明出離憤怒了!

  葉嵐怎麼敢!

  敢跟自己搶少龍!

  葉嵐憑什麼!

  那個土裡土氣、傻不拉幾、不解風情,被陳浩白玩了幾年的lan貨葉嵐憑什麼搶走少龍的心!

  少龍是我的!是我的!

  黎小明越想越氣,他憤恨的去找葉嵐講數。他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的對葉嵐道:「我要你立刻離開少龍!」

  葉嵐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對黎小明道:「小明你是什麼意思?你認識少龍……」

  「少根我裝蒜!」黎小明最受不了葉嵐無辜的純情模樣,自己怎麼就長得沒葉嵐好看呢?嫉妒之下,黎小明揚手就給了葉嵐一巴掌,發了狂一樣道:「我喜歡少龍好多年了!你這個第三者給我滾遠點!」

  葉嵐捂著臉,心裡隱隱有些明白。他低下頭,不說話,黎小明見來硬的不行,便來軟的,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葉嵐面前,聲淚俱下道:「葉嵐,我們是好朋友是不是?算我求你了,你把少龍還給我吧!我沒有少龍我會活不下去的……」

  葉嵐慌忙扶黎小明起來:「小明你別這樣,你先起來說話。」

  黎小明見葉嵐動容了,以為有戲,便一把抓住葉嵐道:「葉嵐你肯答應我了是不是?」

  葉嵐歎了口氣,道:「對不起,小明,我不能答應你。我欠了少龍許多,所以只要少龍不跟我提出分手,我都不會離開他的……」

  「好你個葉嵐!」黎小明見葉嵐軟硬不吃,更怒了,「算你狠!你跟我走著瞧,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望著氣急敗壞離去的黎小明,葉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他也不想黎小明生氣,可在與趙少龍的這件事上,確實不由他。正如他所說,只要趙少龍對他不離不棄,他都沒辦法離開趙少龍。趙少龍已經用恩情的枷鎖將葉嵐禁錮了。

  黎小明說到做到,他對葉嵐已經恨之入骨,回去後馬上展開行動,對葉嵐展開報復。

  葉嵐第二天上班時,單位的傳真機鋪天蓋地都是「葉嵐是同性戀」的傳真,黎小明還弄來葉嵐單位的電話表,然後花錢請人不停的打電話騷擾葉嵐單位的人,上至領導、下至臨工,幾乎每接一個電話都聽到這樣的內容:「你們單位的葉嵐是個同xing戀、大BT,被有錢男人bao養了。他是se情kuang,見到男人就上,你要小心……」

  「我是女的……」

  「那你要小心你老公、你弟弟、你兒子、你爸爸、你公公……」

  全單位的人都不厭其煩,到了後來,大家都不在乎葉嵐是不是同xing戀了,反而是深深的同情葉嵐。

  不過同情歸同情,這樣的騷擾確實是令單位無法運作,於是政治處的人找葉嵐談話了。

  「葉嵐啊,你是怎麼回事啊?得罪黑社會了,被人這樣整……」

  政治處的老大姐還沒說完,葉嵐已經低著頭主動提出道:「對不起,我辭職。」

  就這樣,葉嵐失去了黎小明的友誼,也失去了自己一直珍視的工作。

  工作沒了,但有趙少龍這個財主,飯還是有得吃的。葉嵐白天就到母親那裡,照顧癱瘓不起的老母,晚上就回趙少龍那兒--不知不覺中,葉嵐和趙少龍之間已經演變成了這種保養關係。如果是以前,葉嵐的自尊心一定是承受不了吧。可他現在已經麻木了,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母親能平平安安活著就好,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但上天對他似乎刻薄得很,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滿足。

  在一個毫無預兆的深夜,葉嵐的母親突然去了,走得十分突然,葉嵐甚至沒來得及見上母親的最後一面。

  在趙少龍的安排下,葉嵐母親的喪禮辦得很豪華,甚者到了奢侈的地步。趙少龍至始至終都盡職盡責的陪在葉嵐身邊。

  葉嵐的悲傷是顯而易見的,但他的眼淚卻始終沒有流出來。

  自己的眼淚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流不出來呢?

  葉嵐不知道。他只知道,從今以後,自己就是孤身一人了。勉強算起來,在他身邊的,只有趙少龍一個人了吧。儘管趙少龍不是自己的摯愛,儘管葉嵐更希望此刻陪他度過這段最痛苦日子的人是陳浩而不是趙少龍,但葉嵐還是伸出手,用力抱著趙少龍,彷彿要從趙少龍身上吸取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力量和希望。

  「少龍,」葉嵐低聲呢喃道,「我現在只有你了。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

  「好。」趙少龍溫柔的擁抱著葉嵐,輕輕的吻著葉嵐光潔的額頭。

  他並不知道自己對葉嵐的感情算不算愛,只是覺得,和葉嵐在一起很舒服、和平靜,似乎與葉嵐這樣繼續過下去也不錯。他也不知道,這個隨口說出來的「好」字,對葉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葉嵐閉上眼睛,靠在趙少龍胸前,聆聽著趙少龍有力的心跳聲。他卑微的想著:這個人會守護自己吧,會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吧……

  命運的紅線惡作劇一般的將這兩人糾纏在一起,然後又漫不經心的等待著有人將這紅線狠狠的割斷,而這個割斷紅線的人,當然是--

  騎士團正式登場

  上回講到,將葉嵐與趙少龍糾纏在一起的紅線必將被人狠狠的割斷,而那個割斷紅線的人,當然是非黎小明莫屬!

  黎小明那次逼得葉嵐辭職後,先是高興了一會兒,可很快發現,除了洩憤以為,就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了。葉嵐依舊與趙少龍卿卿我我,聽說還正式搬到趙少龍的豪宅,兩個人正式同居。黎小明那個怒啊--

  於是乎心生一計,再次將葉嵐約出。

  葉嵐見到黎小明很是高興,他上了黎小明的車,對黎小明道:「小明,謝謝你還來見我。你不生我氣啦?」

  「我當然還生氣,」黎小明瞪眼望著被趙少龍「包養」後如原石被雕琢後越發閃耀奪目的葉嵐,恨恨道,「你明明不喜歡少龍為什麼要霸佔著他?」☆區★區☆整※理※

  葉嵐低頭輕聲道:「並非只有愛情才能使兩個人相處的……」

  「好,」黎小明咬牙切齒道,「那你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葉嵐還沒反應過來,黎小明已經伸手迅速在葉嵐後頸一砍,葉嵐立刻便暈了過去。黎小明對自己的手刀很有自信,葉嵐被他這麼一弄至少也要昏迷一、兩個小時,這時間也夠他弄的了。

  於是黎小明將車開到郊外偏僻處,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照相機,開始有條不紊的實施著自己的報復計劃了。

  等到葉嵐醒來時,自己還是在黎小明的車裡,「小明,剛才……」

  「不要問,我不想和你說話,你滾吧!」說完黎小明打開車門,將葉嵐推了出去,自己一踩油門揚長而去了。

  一陣寒風吹來,葉嵐打了個冷顫,黎小明也夠狠的,這兒離市區十幾公里,電召的士也不會來,葉嵐又不想讓趙少龍知道自己被黎小明這樣對待,只好獨自一人走回去了。

  天已經黑了,星星在天上閃耀著,發出幽幽的光.

  葉嵐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有多久了,自己沒有看見過這樣美麗的星空.以前和陳浩在一起的時候,陳浩時不時會帶葉嵐出來兜風,雖然開的不是什麼靚車,但坐在車裡,被陳浩擁在懷裡看星星的感覺真的很好.

  如今,一切都已成為過眼雲煙,此時此刻被陳浩擁在懷裡看星星的人也不再是自己了吧……

  葉嵐黯然的想著,突然眼前一亮,一粒小小的星星從北斗七星位置滑落.

  「是流星嗎?」葉嵐心裡想著,站在原地抬頭望著空中的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是天上無數星星中最好辨認的,它的形狀像一個鬥,從斗身上端開始,到斗柄的末尾,按順序依次被古人命名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從「天璇」通過「天樞」向外延伸一條直線,大約延長5倍多些,就可見到一顆和北斗七星差不多亮的星星,這就是北極星。

  中國的道教稱北斗七星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宮,即: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璇宮巨門星君、天璣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四星為魁,組成北斗七星的「斗」,柄狀三星分別使--玉衡、開陽、瑤光那個明暗雙星。北斗七星中,「玉衡」最亮,亮度幾乎接近一等星。「天權」最暗,杓柄中央的「開陽」星有一顆伴星,名「輔」,開陽星和輔星組成視雙星,肉眼即能識辨。據說,古代阿拉伯人徵兵時,把它當做測驗士兵視力的「試驗星」。

  而就在葉嵐遙望星空回想往事時,離葉嵐不遠處也有兩個人在夜幕下一邊喝著美酒一邊觀星。

  只見一名身高一米九幾、面如冠玉的男子一邊晃蕩著手中的水晶杯一邊指著開陽星的輔星對身旁長相清秀的男子,道:「許仙啊許仙,我現在不戴眼睛都看不清那顆輔星了,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旁邊的許仙不屑道:「你本來就很老,都快成精了!」

  說完許仙將手上水晶杯裡的紅酒一口而盡,然後將杯子一拋,耍頭道:「老薑究竟叫我來這兒有什麼任務,你有屁快放!我可沒時間跟你玩浪漫!」

  那名高個男子險險才將杯子接住,不禁「嘖嘖」道:「許仙啊許仙,你怎麼總是這樣不解風情?你知不知道我請你喝的是產自意大利烏迪內省富利產區的極品紅酒,單是赤霞珠葡萄的樹齡就有25年,這酒裡細細品嚐能聞到香草和李子的味道,這加入的優雅的香料味令紅酒的口感更佳。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弄來一瓶?可你卻是牛吃牡丹一樣的喝完!還有你剛才隨便亂扔的杯子,可是全球葡萄酒迷的心目中的極品奧地利Riedel水晶杯中的RiedelSommeliers系列,被葡萄酒迷捧為夢幻級數的珍品,不但手工技藝的精細程度堪稱藝術品,還真的能將頂級葡萄酒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你居然就這麼隨手一扔!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弄來這杯子花了多少功夫……」

  那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許仙突然抬頭望著北斗七星失聲道:「紫微星落、天狼星出……諸葛你快來看,這是什麼天象啊?」

  原本還在說個不停的諸葛也突然住口,從懷裡掏出眼鏡戴上,然後望著天空,良久才喃喃道:「不止如此,其他星數也有異動,莫非真是應了老薑的話……」

  「老薑究竟怎麼跟你交代的?」許仙皺著眉頭道。

  這回諸葛一五一十的向許仙說道:「老薑說天下將會大亂,叫我和你這兩個團裡的觀星高手一起去觀察天象。」

  「觀星去哪不行?為何要到這來?」

  「因為老薑要我們等一個人。」

  「誰?」

  「不知道,只是說這人會在這個時辰在這兒出現,這個人將會是影響這場天劫的人,老薑叫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人看好!」諸葛一臉嚴肅道。

  「諸葛!」許仙突然緊張的望著高個子,道,「老薑算得那麼準,那他不就是……」

  「洩露天機,必死!」諸葛咧嘴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的意味,「所以我剛才會借酒消愁嘛。」

  「老薑他、他會死?」許仙難以置信的重複著這句話,從他入暗黑騎士團以來、老薑就一直是團裡的中流砥柱,如果老薑死了的話,那麼對團裡來說簡直是大廈將傾……

  冷靜如許仙不禁打了個寒戰,他正想跟諸葛問清楚詳情,諸葛突然一手抓住許仙的手臂,一手指著遠方,對許仙緊張道:「你看,那個人出現了!」

  許仙順著諸葛所指望去,只見一個身形窈窕的絕色男子正不快不慢的向他們走來,從他身上除了長得有些出類拔萃外,就看不出什麼異樣了。這樣的人會是老薑用生命換來的救世主嗎?

  許仙與諸葛不禁對望一眼,彼此同時心照不宣的苦笑一下。

  諸葛整了整衣衫,對許仙道:「我得去跟老薑報告這邊的情形,順便看看他有什麼遺言。你這邊一個人能搞定吧?」

  許仙歎了口氣,道:「我倒希望這個人能厲害到我搞不定他。」

  諸葛拍了拍許仙的肩膀,道:「那我就先走了。需要支援就開口,不要一個人撐著。」

  「知道了。」許仙頭也不回的向葉嵐離開的方向走去。

  諸葛目送他離開,心裡暗暗念道:「但願這一次老薑沒有算錯……」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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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心分手

  葉嵐步行將近半個小時才找到一輛出租車,等他回到趙少龍的別墅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三點了。趙少龍的別墅裡卻是一反常態的燈火通明。

  葉嵐正奇怪趙少龍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卻發現門沒鎖,裡面傳來一把陌生卻如同噩夢般的聲音:

  「少龍,我剛才打電話叫你看的東西你看了嗎?」是袁大為,每次這個人出現在葉嵐面前都沒有什麼好事。把葉嵐誤認為是MB,交給趙少龍roulin的人是他;上一次看見葉嵐出言不遜的人也是他!還有,給黎小明通風報信的人也是他!這次不知道袁大為又有什麼衰事找上門了!

  只聽見趙少龍聲音裡說不出的冰冷,對著袁大為只說出兩個字:「看了。」

  「看了?」袁大為聲音提高八調,道:「看了你還這樣氣定神閒?黎小明他居然把葉嵐和你的luo照發到網上!還通知各大媒體、又利用他在網監的人脈不讓這些照片沉下去,他是故意整你們的!葉嵐就算了,你可是趙氏集團的話事人,在社會上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物,現在出了這樣的醜聞,你打算怎麼辦啊?」

  「那照片是假的。」趙少龍打斷袁大為的話,冷冷道。

  「現在網上的東西誰會理會是真是假?更何況有你頭像的照片可能是假,但葉嵐的luo體我看過,他的照片絕對是真的!出了這樣的醜聞已經不是你和葉嵐兩個人的事了,你必須公開在媒體上澄清這件事,畢竟趙氏集團是上市公司……」

  「夠了,」趙少龍繼續不耐煩的打斷袁大為的話,道,「我自己的事自然有分寸,你先幫我找到葉嵐吧,我要問清楚他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裡,葉嵐不禁後退一步,他一直以為,黎小明總有一天會體諒他的難處,和他冰釋前嫌,所以今晚黎小明約他、葉嵐特別高興,就算黎小明後來表現反常,他也沒往壞的方面去想,卻沒想到黎小明竟然如此對他!還有趙少龍,聽袁大為剛才所說,自己現在的存在對少龍而言已經成為困擾了,少龍是公眾人物,自己只是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工作的寄生蟲,怎能連累少龍呢?當初自己跟趙少龍一起,本意就是為了報恩,哪怕後來日久生情,對趙少龍越來越依賴……可現在自己已經成為趙少龍的負擔,自己又有何面目繼續留在趙少龍身邊呢?是時候離開了……

  想到這,葉嵐轉身,義無反顧的離開趙少龍的別墅,向著漆黑一片的外面走去。

  黎明前的街道黑暗、寂靜。那種安靜彷彿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和腳步聲。

  「如今真的成為孤家寡人了。」葉嵐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唯一的去處就是父母留給自己的那間小房子,可是若自己真的去到那裡,少龍又一定會找到自己吧?看來真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趙少龍住的是富人區,地理位置較偏僻,出入都有私家靚車,要打個的還真不容易。葉嵐剛走到馬路邊,就有一輛麵包車駛了過來。

  「靚仔,要搭車不?」司機流里流氣的從車窗裡面探頭出來說道。

  葉嵐搖頭道:「不用了,謝謝。」

  他正想轉身繼續往前走,麵包車的門突然打開,四五個流氓一樣的年輕人從車上跳下來,衝上去就將葉嵐包圍住。

  「你們想做什麼?」葉嵐警惕的看著來人。

  其中一個板寸頭嬉皮笑臉道:「呵呵呵,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們上車吧,我們老闆想請你去喝杯茶,反正你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吧?」

  葉嵐心裡說不出的害怕,卻強自鎮定道:「你們老闆是誰?」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說完板寸頭伸手就來拉葉嵐。

  葉嵐躲開他的手,轉身向人較少的一方跑去。

  板寸頭臉一沉,冷哼一聲,道:「敬酒不喝、喝罰酒!兄弟們,給我上!」

  葉嵐又怕又急,邊掙扎著邊喊:「救命啊!救命……」

  「你喊個屁!」板寸頭輕而易舉就抓住葉嵐,一手摀住他的嘴,一手箍著他的脖子冷笑道,「這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那可未必。」一把冷冷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

  板寸頭嚇了一跳,大喝一聲:「誰?」

  只見聲音傳來處突然白光一閃,然後所有人都失去知覺,暈倒在地了。

  十五分鐘後,一個花花公子模樣的人氣急敗壞的踹了板寸頭幾腳,板寸頭才醒了過來,他一見那花花公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畢恭畢敬道:「老闆。」

  「人呢?」

  板寸頭冷汗直流,結結巴巴道:「被、被他跑了……」

  「一群廢物!」花花公子狠狠的扇了板寸頭一巴掌,然後握緊拳頭恨恨的想:「葉嵐啊葉嵐,你以為你離開趙少龍還有容身之處嗎?你遲早都是我袁大為的玩物!」

  原來,黎小明在袁大為的調唆下,將葉嵐的luo照拍了下來,又被袁大為慫恿:「既然趙少龍不愛你、讓他恨你也好,總比現在被他當成路人甲要好吧!」於是黎小明一氣之下做出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袁大為乘機摸魚、以為這時候趙少龍不會想見到葉嵐,便找了幫流氓在這候著,一見到葉嵐就將他抓回去給自己好好享用。沒想到趙少龍什麼都不管,就是想第一時間見到葉嵐,他正以為自己這回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想到流氓頭子打電話告訴自己見到葉嵐一個人從別墅區走出來了。袁大為以為這次得逞了,便找了個借口從趙少龍那出來後便趕過來,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

  至於救走葉嵐的人,不用我說,大家都猜到了吧?

  那個人就是許仙。

  許仙

  話說許仙小心翼翼的跟著那個被他們團長預言為這次天劫的關鍵人物走了半天,先是見他進了一間豪宅的門,不久就見他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之後就看到他被一幫流氓圍攻,眼看再不出手,那個人就要被流氓們帶走了,許仙只會拿出身上的「手電筒」--當然不是真的手電筒,而是許仙研製出來的可以收集各類魔物,再按照需要將魔物釋放出來的容器。

  許仙是暗黑騎士團中出名的「才子」,團裡幾乎一半以上的裝備都是他研製出來的,這個「手電筒」只是他眾多發明中的一個罷了。順便提一提,暗黑騎士團裡另外一名才子就是之前與許仙「對酒當歌」的諸葛亮。

  因此當那個板寸頭叫囂著要將葉嵐帶走時,許仙將「手電筒」調到「夢魔」開關,將「夢魔」釋放,使葉嵐跟那幫流氓全部弄暈,至於許仙,由於他身上帶著移動結界,因此絲毫不受魔物的影響。

  許仙再將「手電筒」調到「玄武」這一開關,頓時一隻巨大的海龜一般的生物便出現在許仙面前。

  「小天,帶我和這個人回去吧。」許仙疲倦的指了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葉嵐。

  「嘸。」這只許仙從小飼養的聖獸玄武乖巧的伸出爪子將葉嵐放在自己背上,然後又蹲下來讓許仙走上去坐下,然後以迅速而又平穩的速度向前邁進,玄武在移動的過程中,由於自身有結界,所以別說是小石子之類的東西,就連是風雨都吹打不進來,因此其速度和舒適程度絲毫不遜色於最高級的轎車。

  很快,玄武小天便安全將許仙、葉嵐二人送回許仙那輛放滿設備儀器的雙層巴士裡。

  之前許仙和諸葛亮就是在這輛車上喝的酒,這輛車也是許仙平時住的小窩。由於許仙既不是他前妻白素貞那樣是妖魔修煉而成,又不像法海、諸葛亮那樣精於五行法術,他只是一界凡人,讀過幾年書,後來遇上在斷橋同時遇上白素貞和法海,從此三個人糾纏不清一輩子。白素貞明知道許仙愛的不是她而是法海,仍然把chun藥加進雄黃酒裡,強行與許仙行huan,有了兒子許仕林,許仙依然故我,對白素貞不屑一顧。白素貞也是性情中人,偏不認這死理,一氣之下將身上一半功力給了許仙,以為給許仙永生不滅的千年道行,許仙就會感恩戴德,浪子回頭。誰知許仙醒來後看都不看白素貞就孤身一人去找法海去了,這才有了之後水漫金山、白素貞因作孽太甚被鎮壓在雷峰塔這一出。

  許仙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誰都是冷冷淡淡、愛理不理,只除了法海--斷橋上那一顰一笑真是誤了不少人終身。只可惜感情這東西太難捉摸了,正如許仙之於白素貞,法海對許仙的態度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完全視許仙為洪水猛獸、避之則吉。本來白素貞的好姊妹小青得道後要找許仙晦氣的,可看見這情形只對天大笑三聲,然後指著許仙罵道:「自作孽不可活,許仙啊許仙,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小青不修你、自有人修你、折磨你!」說完提劍揚長而去了。

  許仙一個人帶著兒子許仕林浪跡天涯,到處尋找法海足跡,但總是被法海先行一步離開。終於,許仙又回到了杭州,站在斷橋之上,望著身旁出落得比自己還高的許仕林,許仙不禁慨歎歲月催人老,自己臉上儘管沒有落下風霜,但心卻早已被這一廂情願的單戀折磨得萬念俱灰。

  許仙將許仕林帶到雷峰塔前,指著那高聳入雲的雷峰塔對許仕林道:「你娘親就在這裡面,你已經長大了,是時候將你娘親救出來了。」說完許仙轉身離去。

  許仕林對父親甚是依戀,拉著許仙的衣袖對許仙道:「爹,你不要走,我們一起去救娘親好不好?」

  許仙掙開許仕林的手,對許仕林笑了笑,道:「我實在不想再跟你娘糾纏下去了,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救她就是為了不想再見到他。你去吧,把我這番話告訴你娘,她會明白的。」

  「可是……」

  許仕林話還沒說完,許仙已經頭也不回的起步走了。許仙儘管不會御風而行之類的法術,但他身上有白素貞一半的修為,即使是用兩條腿走路,也快得像一陣風。許仕林儘管身上流著千年蛇精的血,但修為尚淺,哪裡是許仙的水平,只能望塵莫及,看著父親走了。

  後來許仕林和小青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救出了白素貞,白素貞從兒子口中聽完許仙這番絕情絕義的話,不禁潸然淚下,心也終於死了。白素貞和小青帶著許仕林回山裡修煉,從此不問世事。

  至於許仙,自從那天與許仕林分別後,許仙孤身一人、笑看風月,很自由、也很孤獨。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在一處不知名的小山的茶亭裡,許仙遇到了老薑--姜子牙。

  姜子牙真是許仙的伯樂,不但三言兩語打動了許仙本想退出紅塵的心,還將許仙帶到了暗黑騎士團--當時還不叫「暗黑騎士團」,這樣洋氣的名字還是鴉片戰爭後中國逐漸與國際接軌後才由老薑按照國際慣例所起的名字。

  許仙只知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便存在他們這樣一個負責與一切人類常識無法理解和解決的物事打交道的組織。他們的負責人似乎一直都是老薑,至於老薑之前是誰,許仙也不知道。總之,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在明、他們在暗,他們是黑暗的主宰,真真正正的「暗黑騎士」。

  許仙加入組織後,不想將那天書般厚的法術秘笈從頭學起,而是劍走偏鋒去將術法與各類工具結合起來。許仙本就是聰明絕頂的人,又肯刻苦鑽研,真被他走出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成功道路。在暗黑騎士團的技術部門裡,就以他許仙為翹楚。

  如今,許仙的伯樂姜子牙快要死了,許仙難過之餘又替姜子牙不值,那個連幾個小流氓都對付不了的小白臉真的值得姜子牙用生命去換嗎?

  許仙用乾坤鏡將小天縮小,然後示意小天將葉嵐抱上二樓。儘管忙活了一晚上,有些疲憊,但許仙還是撥通了諸葛亮的電話。

  「是我,許仙,」許仙頓了頓,問諸葛亮道,「老薑他怎麼樣了?」

  「剛走。」諸葛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

  許仙抓著電話的手不禁抖了抖,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問諸葛亮道:「老薑他留什麼遺言了嗎?」

  「有。一是讓我們派人增援你、並密切留意你那邊的動靜;二是讓釋十戒成為代理團長,暫時主管團裡面的事務。」

  許仙的手又抖了抖。釋十戒不就是法海現在的名字嗎?自己也是在組織裡干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知道法海原來也在這兒的。也對,像法海這樣悲天憫人的傢伙,一定會加入這樣維持人間正義的組織,說不定還是他建議老薑把自己也拉進組織來的。自己知道法海也在這兒時,原以為已經如古井般不驚的心還是起了波瀾。團裡的人都是人精,又對自己和法海的事爛熟於心,自然沒有人告訴自己法海的事,這些年來,儘管兩個人是同事,但也從未共事過,甚至連面也沒見過,真不得不佩服法海的能耐。現在好了,法海成了代理團長,他再也不能迴避自己下去了吧……

  想到這,許仙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電話另一頭的諸葛亮打了個寒顫,心想許仙這腹黑的傢伙不知會怎樣整老實巴交的法海呢?

  諸葛亮實在很好奇,但嘴上卻是問許仙:「那個人怎麼樣了?」

  「已經在我這兒了。不過呢,」許仙笑了笑,道,「既然他這麼重要,最好團裡派個重量級的人物過來看著他吧,我怕自己的能力不夠,會看走眼。」

  諸葛亮心想,你是恨不得法海親自過來,不過嘴裡卻爽快答道:「好,我跟代理團長說一聲。」

  掛掉電話後,許仙渾身神清氣爽,只感覺累意全無,連老薑翹辮子的悲傷都沒有了。

  許仙真是天底下最薄情之人了!不知道葉嵐這次遇上許仙會有什麼樣的故事呢?請大家拭目而待吧!

  騙

  葉嵐醒來時,放眼望去,一屋都是電子儀器。他想了想,只記得從趙少龍家裡出來後被幾個流氓糾纏,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葉嵐從床上下來,走到一部電腦前面,見畫面上是一些設計圖之類的,裡面都是一些刀槍、盔甲之類的東西。

  正看著,許仙端著茶杯進來了,他看見葉嵐站在那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醒啦?」

  「是的,」葉嵐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道:「請問,我是怎樣來到這的?」

  「我路過,看見你被一幫流氓糾纏,便出手救了你。」許仙微微笑道。他本來就斯斯文文,笑容又和藹可親,讓葉嵐無由來的生出親近之感。

  葉嵐感激的對許仙道:「謝謝你。」

  「不客氣,」許仙笑道,「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許仙,跟《白蛇傳》裡面的許仙同一個名字,你呢?」

  「我叫葉嵐,葉子的『葉』、山風『嵐』。」

  「葉嵐啊,這名字真好聽。」許仙微微笑道。

  實際上在兩人一問一答之間,他身後那部超級電腦已經將兩人對話的資料錄入。將葉嵐的姓名、外貌、聲音等自動掃入電腦後,通過分析和資料搜索,很快就將葉嵐的資料給搜出來了,許仙通過所戴的眼鏡型接收器,將葉嵐的情況盡收眼底,從而對自己這次行動的重點保護對象也有了一些瞭解。

  資料顯示,葉嵐一流大學畢業,父母雙亡,最近因為同性戀的緋聞而辭職,剛剛還有大量與超級富豪趙少龍的親密照在網上流傳,只是照片上的趙少龍是PS進去的,但葉嵐的半luo照是真的……

  資料不少,許仙心裡也有了計較,這個葉嵐看上去挺單純的,而且似乎一副走投無路的樣子,不讓設法把他留在自己身邊,方便監視……

  想到這,許仙便對葉嵐笑道:「葉嵐,你家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葉嵐臉色一黯,自言自語道:「我現在哪有家可回……」

  「哦?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不妨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許仙一副熱心的模樣,道。

  如果是平時,對著別人,葉嵐或許就不會說出來了。偏偏今晚的遭遇讓葉嵐生出一絲萬念俱灰的感覺,父母沒了、工作沒了、朋友沒了、現在連戀人也沒了,甚至為了躲避趙少龍,連父母留給自己的房子也回不去,自己真的一無所有得徹底啊,說不難過是假的,所以葉嵐特別想跟別人傾訴一下,像許仙這樣親切又和氣的陌生人正是傾訴的好對象。

  於是葉嵐開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許仙。

  這些事情許仙剛才已經知道了,但還裝出一副傾聽的模樣,一邊露出同情的表情,最後還裝模作樣道:「葉嵐,真是委屈你了,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葉嵐搖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不如這樣吧?我幫你上網把那些照片都刪掉,你別看我這樣,我可是電腦高手哦,只要我出馬一定能幫你把網上的照片都消掉的。」許仙不但是電腦高手,還是演戲高手,平時那樣一個冷淡的人,居然在葉嵐面前裝出一副熱情的陽光少年模樣,若是被諸葛亮看見了,一定驚訝得下巴都掉下來。

  「謝謝你!」葉嵐感激道,「你真能幹,剛才我看見你電腦裡面的設計了,真的好漂亮。」

  葉嵐由衷讚美道。

  「是啊,」許仙心裡一動,眉頭也不用皺、計已上心頭,「我其實是負責遊戲設計的,也算是soho吧,平時在家為遊戲設計一下武器裝備什麼的,剛好我們遊戲搞公測,你有沒有興趣試一下?」

  許仙話是這麼說,可實際上許仙為遊戲設計武器、裝備是假,為暗黑騎士團設計武器、裝備是真;他叫葉嵐試玩遊戲是假,想用儀器試一下葉嵐的實力是真。

  葉嵐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從來沒玩過網絡遊戲,實在幫不了你忙。」

  「這不是更好嗎?」許仙興奮道,「我們公司就想找一些沒玩過有些的人來測試,因為這樣才能讓遊戲吸引更多的人群。而且我們公司還是出錢請人來公測遊戲的,包吃包住、還有每個月三千塊,待遇挺不錯的。你現在不是沒地方去嗎?又沒有工作,不如就接了這份工作,這樣你就可以住在我這兒,不用無家可歸了。」

  實際上許仙是想葉嵐沒玩過網絡遊戲更好,看不出究竟是遊戲還是現實,把你忽悠到我這兒變相軟禁再慢慢研究你!

  這個許仙,說的是一套、想的又是另一套,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可憐葉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內幕,還被許仙說動了,答應留下來為遊戲做公測。

  「這太好了!」許仙興高采烈道,「不過你昨晚沒休息好,我們還是明天開始吧,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現在許仙還沒準備好,所以並不急著拿「葉嵐小白鼠」開刷,而葉嵐則以為許仙是在關心自己,不禁慶幸自己遇到好人的同時感激的對許仙道:「要不,我去做點東西一起吃?」

  許仙最早以前的身份是個書生,所以一直信奉聖人「君子遠庖廚」的格言,當然,這只是個借口,實質是因為許仙的大男人主義作祟,別看他文質彬彬,一副清秀書生模樣,實際上比誰都大男人。所以許仙也特別欣賞溫柔嫻淑型的人,譬如法海。至於法海究竟是怎樣的溫柔嫻淑法?現在先賣個關子,以後會說到的,如今我們要說的是葉嵐,葉嵐本來就是個很乖巧的孩子,跟陳浩同居了幾年,已經儼然一副能幹的「小媳婦」模樣,在廚房裡搗騰了半個小時,很快就做好兩碗熱氣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出來了。

  許仙夾了一口嘗了嘗,好吃得豎起大拇指拚命說「Good」。

  葉嵐不好意思的道:「其實我是想做牛肉麵的,可惜你廚房裡沒什麼材料了,我只好隨便做一個。」

  隨便做都有這樣的水平?許仙感覺自己真的撿了個寶。雖然只是和葉嵐正式認識了一個小時都不夠,但許仙已經發現葉嵐這孩子真的很單純、涉世不深,性格好、脾氣好,長得又好……總之是好得不像這世上的人,這樣完美的「好」不禁讓老奸巨猾的許仙感到一絲不協調感。

  這世界太污濁了,特別是對暗黑騎士團的資深成員許仙來說,看到的黑暗事情比常人多得多。他早已不相信這世上有所謂的「出污泥而不染」,以葉嵐為例,他碰到那麼多不幸的事情,卻還是像一朵黑暗中的小白花一樣潔白清新,實在是奇跡,而所謂的「奇跡」,在許仙眼中不過是暫時未能解開的迷而已。所以對最喜歡探究未知事物的許仙來說,他現在最興奮的就是很快就能去研究葉嵐這個「不解之謎!

  吃完早餐,在許仙的一再堅持下,葉嵐休息了一會兒,等他醒來時,許仙已準備好「大刑「伺候了。

  「來,先把這個戴上,」許仙笑瞇瞇的遞了一個頭盔給葉嵐,「這是遊戲頭盔,戴上它後,你就會發現遊戲裡面的事物真實得就跟現實生活一樣。」

  葉嵐坐在被許仙稱為「遊戲倉」的躺椅上,戴上接駁有感應儀器的護腕、護膝,然後戴上頭盔,很快一個罩子就從躺椅上慢慢蓋下來,把葉嵐罩在「遊戲倉」裡。

  許仙滿意的看著魚兒上鉤,然後回到他的電腦前,準備大顯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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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

  葉嵐戴上那個所謂的「遊戲頭盔」後,先是眼前一黑,然後有一把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歡迎來到暗黑騎士團的世界,希望你能玩得愉快。」然後眼前便慢慢出現山洞的影像。

  「真的是和真的一模一樣,」葉嵐心裡感歎道,「原來網絡遊戲現在已經這麼先進了,怪不得那麼多人沉迷網絡遊戲。」

  葉嵐向前走了幾步,興致勃勃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這裡和真實的山洞沒什麼兩樣,都是一致的潮濕、陰暗、寒冷,葉嵐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在遊戲裡真的能感激到掠過皮膚的風和寒冷,遊戲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

  那把系統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提示:「在你的前方五米有裝備請可供選擇,請選擇武器,然後接受任務,進洞剿滅怪物。」

  「呵呵,還蠻好玩的嘛。」葉嵐想著,往前走了五米,果然,前面放著一個大木箱,葉嵐打開箱子,忘記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和裝備,他把一把寶劍拿在手上比劃了一下,感覺太重,便放了回去;那把青光閃閃的包刀看上去就很可怕,葉嵐連拿起來的興趣都欠奉;還有那件金光閃閃的盔甲,真的是很沉啊,葉嵐就更不會穿了……選來選去,葉嵐只拿了一個手電筒和一把槍便開始他的山洞歷險了。

  這山洞裡面挺安靜的,所以葉嵐都是以觀光的心態在裡面走著,以至於當怪物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白癡,連躲都不會躲!」許仙看著電腦屏幕裡面的視頻影像。

  葉嵐進入的那個當然不是普通的遊戲,而是由許仙研發的專為測試暗黑騎士團新入職成員實力的四維繫統,利用瞬間轉移及結界將測試者弄到一個密閉的空間裡,與各種等級的怪物魔獸展開對決,從而獲知被測試者的實力。所以說,葉嵐在裡面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魔怪也是真的,如果葉嵐真的被攻擊了,也是會受傷的,所以許仙已經是派那最低等的怪物去試一下葉嵐的實力了,結果葉嵐比預測的還熊,居然反應遲鈍得既不用手裡的槍去打怪物,也不去躲閃,就那樣站在原地,眼睜睜的望著那隻怪物攻擊自己--

  眼看著怪物一掌就要砸向葉嵐,許仙正準備把葉嵐從那個四維空間弄回來,結果突然之間,奇跡發生了,那隻怪物居然停住了手,還莫名其妙的用手輕輕的摸著葉嵐的臉,看上去像是在向葉嵐撒嬌一樣,實在詭異!

  許仙看得目瞪口呆,但更令他驚訝的事還在上演。

  只見那隻怪物「嗷嗷」的叫著,指了指自己的腳。

  葉嵐彎下腰,見那腳上面不知怎麼弄的,血肉模糊,便問那怪物道:「疼嗎?」

  「嗷!」怪物點頭道。

  其實這怪物毛茸茸的,看上去倒像是條大狗,葉嵐本來就是個愛心爆棚的人,見那怪物這麼可憐,又想現在是在遊戲裡面,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異功能沒有,於是心裡一動,把手放到了怪物受傷的腳面上,結果真的看見柔柔的光從手掌出發出,怪物腳上的傷真的好了!

  望著畫面裡怪物高興的抱著葉嵐的樣子,許仙不禁若有所思。雖然葉嵐以為那個能力是電腦給他的,但許仙很清楚,那是葉嵐自身的能力,看來自己這次真的是撿到寶了。

  許仙並不急著把葉嵐弄回來,而是坐到桌前,寫下了葉嵐的實力評定:攻擊力0;防禦力0;魅力100;治癒力100;智力0。

  寫完後,許仙又想了想,把「防禦力0」改成「如果魅力發揮作用,防禦力可能是100」;然後又把「智力0」一項改成「如果他是大智若愚的話,智力可能是100」。

  修改後的評定實在是有點不倫不類,所以許仙慎重的在最後加上一句「建議繼續觀察」,然後才鄭重其事的把這份評定傳真到總部去了。

  幹完正事後,許仙便將葉嵐從系統裡叫回來了。

  葉嵐正和那只低級怪物在山洞外曬太陽,系統聲音又氣了:「今日公測完畢,十秒鐘後遊戲結束。」

  葉嵐站了起來,對怪物道:「我今天要回去了,下次我再來看你吧,再見了。」

  怪物依依不捨的揮了揮手,很快,葉嵐便眼前一黑,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座椅的罩子也慢慢開了,葉嵐脫下頭盔,見許仙正微笑著望著他,「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遊戲很好玩、也很真實,」葉嵐感慨道,「真沒想到現在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程度。」

  「喜歡就好,」許仙笑道,「以後這就是你的工作了,挺輕鬆吧?」

  「嗯。」葉嵐從椅子上站起來,感覺一點都不累,他問許仙,「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為止了嗎?」

  許仙道:「是啊,因為我們公司除了你以為還有其他的公測人員,由於每個人的特點都不一樣,所以今天是測試一下你的能力,再安排你在遊戲裡面的工作。」

  許仙又在編謊話忽悠葉嵐,而且說的一套一套的,「舉個例子,遊戲就像一個真實的奇幻世界,裡面有劍客、魔法師、醫生等職業,能力又分攻擊力、防禦力、魅力、治癒力、智力五種,攻擊力強的人就去當劍客、戰士之類的職業,總之按照自己的特點來定。」

  「那我是什麼特點,將會從事什麼職業呢?」葉嵐好奇道。

  「別急,總部會按照你剛才在遊戲裡面的表現作出恰當的安排的,很快就有答覆了。」

  許仙話音剛落,電話便響了,是諸葛亮來電。

  「喂,」許仙接了電話,問道,「怎麼樣?總部那邊有決定了嗎?」

  「有,」諸葛亮道,「我們的代理團長已經看過之前你傳過來的葉嵐的資料和剛才的評定報告。」

  許仙心裡一動,道,「法海他看到我寫的報告有什麼表示?」

  諸葛亮是什麼人,當然聽出許仙這句問話重點不住看了「報告的表示」,而是看了「許仙寫的報告的表示」,只可惜法海這撲克臉對許仙這個名字完全沒反應,所以諸葛亮只能隱晦的對許仙道:「他沒說什麼。」

  許仙頓時感到心空空蕩蕩的,人也冷淡了幾分。他不想葉嵐看見他失態的樣子,便走遠一點,對諸葛亮道:「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你那邊事態緊急,擔心你一個人可能應付不過來,所以準備……」

  「他準備要過來嗎?」許仙的聲音高了幾分。

  諸葛亮心裡歎了一口氣,真不明白許仙這樣一個漂亮、聰明、冷清的人為什麼會對法海這樣一個乏味的人有這樣大的熱情,也許這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只可惜法海從來沒領情過。

  「他還有其他事,不能來,所以派了應龍過來,負責調查整件事,而你就當他的副手,協助他,另外把那個葉嵐作為暗黑騎士團的後備成員,作為治癒系的人才加以培訓。」

  「知道了。」許仙冷冰冰的掛了電話,他本來就對應龍這二世祖沒什麼好感,現在更因為法海的態度而心裡極度不爽,臉上也露出了一貫的冷笑,「呵呵,我就不信不能把你逼出來……」

  走人

  應龍是誰?現在暗黑騎士團最熾手可熱的人物,入團時間不過是短短幾年,便已是副團長之職,試想,連許仙、諸葛亮這些在團裡幹了幾百年、甚者上千年的老傢伙都沒有一官半職,這麼一個新人卻升得比火箭還快,這不是招人怨恨嗎?

  只是團裡的老傢伙們都是自視過高之人,不屑於給應龍穿小鞋罷了,而且應龍的後台似乎很硬,不但任秘書長的法海力挺他,連燕赤霞這樣的團中元老都給足他面子,就更別提當時的團長姜子牙了。加上這個應龍似乎也有點本事,團裡這幾年出了幾個大任務,死了不少人都搞不定的,都被應龍輕鬆化解。暗黑騎士團本來就是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所以幾年下來,應龍腳跟也站穩了,頗有點未來團長的架勢。

  只可惜許仙偏不吃這一套,所以當一個小時後應龍站在許仙面前,把手遞給他,笑道;「那以後請你多多指教」時,許仙就那樣微笑的站著,既不說話,又不伸手,把應龍搞得十分狼狽。

  好在應龍出名的臉皮厚,他馬上就微笑著對葉嵐說道:「你就是葉嵐吧?我聽許仙提過你,我叫應龍,從今天起也負責這邊的工作,初次見面,以後請多多指教。」

  葉嵐望著應龍,一別經年,此人英俊依舊,只是很明顯的,應龍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了。也是,當年畢業前夕那一夜,對應龍來說,不過是露水情緣,對自己來說,也只是一段不成熟的感情。既然雙方都不再留戀,那忘記了豈不是更好?

  於是葉嵐禮節性的微微一笑,握住應龍的手,道;「你好。」

  應龍被葉嵐這一笑弄得春心蕩漾,有點輕佻的在葉嵐手上緊了緊。

  葉嵐臉色一變,像被燙到一般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應龍不禁苦笑著摸了摸下巴,心想,看來這次任務自己是一點兒甜頭都沒有了。本來許仙長得挺漂亮的,沒想到是塊大冰山;這個葉嵐更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啊,可對自己的魅力一點兒都不來電,看來是個直男了,不過有時候把直男掰彎也蠻不錯的……

  應龍還在想著下半身的事,許仙已經冷冰冰的開口了:「不是我不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對葉嵐動手,萬一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交代了。」

  「放心,我向來都玩得很有分寸的,」應龍很迷人的笑了笑,道,「再說了,葉嵐現在對我們來說是敵是友都說不清,假如我能讓他愛上我,成為我們的人,不是挺好的嗎?」

  「呵呵,」許仙望著在廚房泡茶的葉嵐,低聲道,「隨你,反正不出人命就行。」

  不是許仙沒有同情心、正義感,而是此人向來性格冷漠,再說了,他又和葉嵐非親非故的,他何必那麼緊張呢?

  應龍見許仙雖不贊成,也沒有反對,便開始展開行動了。

  他走到葉嵐身邊,伸手去幫葉嵐拿杯子,道:「我來幫你吧。」

  誰知葉嵐像是見到鬼一樣,「噔噔噔」連推幾步,差點沒把放在旁邊的茶杯推倒,搞得應龍一臉尷尬的站在那兒,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葉嵐頭一低,也不等應龍開口便道:「既然應先生要幫忙那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看也不看一眼就走出去了。

  應龍自問成年後在情場上何曾受過如此冷落?他所遇到的無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即使像許仙這樣不待見他,也沒有像葉嵐這樣把他視作洪水猛獸的!本來應龍只是想拿葉嵐調劑一下,現在可好,葉嵐的無視激起了應龍的鬥志,應龍這個花花公子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在這次任務完成之前,把葉嵐搞到手--無論身心!

  許仙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禁暗暗偷笑,他走到應龍身邊,道:「應龍,團裡對這個葉嵐究竟有什麼指示?」

  應龍道:「團裡的意思是,讓葉嵐暫時去做一下治療性的工作,不過為了不讓他知道得太多,我們可以繼續用遊戲公測之類的話來把他哄住,這個在技術上沒問題吧?」

  「可以,」許仙想了想,道,「你也知道團裡面最缺的就是治療系的人,之前也試過利用四維空間這個平台,把身處不同地方的治療系的人召集起來做藥水、草藥之類的補給,我們應該能把葉嵐騙過去。」

  「那就好,」應龍拍了拍許仙的肩膀,道,「早就聽說許前輩辦事穩妥,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比較我應某人才疏學淺、經驗又不足,真的很需要前輩你多指點指點。」

  許仙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心裡對應龍還是有些另眼相看的。這個人雖然下半身精力充沛,但辦事確實老道,而且說話也得體,頗有大將之風。暗黑騎士團本來就是由一圈心高氣傲的人組成,說得好聽些都是「精英」,說得不好聽就是容易各自為政、誰也看誰不順眼。像應龍這樣圓滑又肯伏低的個性,也許真的適合當團裡的頭兒……

  應龍和許仙在廚房裡如何利用葉嵐又不讓他知道,葉嵐則在客廳裡發呆。

  剛才應龍親密的舉動,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年前畢業前夕發生的事,當時應龍也是這樣獻慇勤,繼而把自己給誘惑了的。幾年過去了,這個人不但已經把自己拋到九霄雲外,還再一次這樣厚顏無恥的想勾引自己!

  「真的是不要臉!」葉嵐恨恨的想著,他的家教好,臉皮又薄,對應龍再氣憤也罵不出更難聽的話了,只是有應龍在,這份工作看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幹不下去了。

  想到這兒,葉嵐對拿著茶壺、茶杯走出來的許仙道:「許先生,不好意思,我改變主意,不想做這份工作了。」

  許仙和應龍聽了同時臉色一變,如果葉嵐真的甩手不幹了,那他們也還真的拿葉嵐沒轍,總不能把他關起來監視吧?

  於是許仙好聲好氣問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呢?我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

  「那個……」葉嵐想了想,道,「那是我個人的原因。」

  「難道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嗎?」許仙按捺住脾氣,柔聲道。

  「對不起。」葉嵐站了起來,道,「既然不做這份工作,我也不想再作久留了。再見。」

  說完,葉嵐很乾脆的轉身走了。

  許仙和應龍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嵐信步走出許仙的巴士小屋,雖然丟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而且出爾反爾有點對不起許先生,但離那個厚顏無恥的應龍越遠、葉嵐就越覺得輕鬆。只是,現在真不知道該去哪兒好了……

  葉嵐抬頭望了望漸漸昏暗的天色,終於下了決心一般,從懷裡掏出手機。由於怕別人找自己,所以這段時間葉嵐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他剛想打電話給某人,那短信便一條接一條的來了。

  拒絕

  開機沒多久,手機裡便一下子收到了幾十條短信,葉嵐忍不住打開收件箱,見其中一條短信是趙少龍的,其餘短信一半是老錢的,另一半是陳浩發過來的。

  自從分手後,葉嵐早已把陳浩的電話號碼刪掉,只是這個號碼早就刻骨銘心,即使從手機裡刪掉,也不能從心裡刪掉。

  陳浩也是個癡人,和趙少華一起後,心裡面從頭到尾都沒有放下葉嵐,但他只能偷偷的想。這次葉嵐出了大事,互聯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葉嵐和趙少龍的照片,陳浩望著葉嵐熟悉的身體,心裡真是百感交集了。

  葉嵐還是那麼美,可他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這一刻,陳浩不是不後悔的,他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一直不去想葉嵐與別人在一起的情景,但葉嵐和趙少龍的親密照,讓陳浩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心,那就是,他始終都愛著葉嵐,很愛很愛。那樣的深愛讓他把快要臨盆的妻子趙少華丟在一邊,發了瘋一樣找葉嵐,葉嵐的電話打不通他就不停的發短信,一封封的發,可葉嵐始終音信全無,陳浩甚者在想,葉嵐會不會已經離開了人世……哎,總之,陳浩都快要把自己逼瘋了!

  可惜陳浩的關心來得太遲了,望著陳浩的短信,葉嵐只感到心裡一陣酸楚,既然已經放手了,又何必再藕斷絲連?

  葉嵐沒有去看陳浩的短信,而是打開老錢發給他的短信。

  看著老錢一封封情真意切的短信,葉嵐又是驚訝,又是感動。驚訝,是因為自己其實與老錢認識不久,想不到老錢會這樣關心自己;感動,是因為老錢的這份關心,是自己現在所最需要的。

  於是葉嵐給老錢回了一封短信,告訴老錢自己現在沒事、不用擔心,然後便打開了趙少龍發給他的那唯一一封的短信。

  裡面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個字:「速回。」

  真像趙少龍的風格,從來都是言簡意賅,只有命令,而別人也只有服從。正如趙少龍與葉嵐之間的關係,雖然是戀人,卻疏遠而冷淡。趙少龍從小到大都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地位、權力、金錢、美人……這些別人終其一生的追求,對他來說卻是唾手可得、不費吹灰之力。葉嵐的愛也如此,對趙少龍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還沒玩厭的遊戲。葉嵐失蹤後,他不是不著急,但趙少龍自信的認為,葉嵐遲早會回到他身邊的,所以他在打了個電話給葉嵐、發現葉嵐關機後,便只發了這樣一個短信。

  望著這個短信,葉嵐心裡不禁有些失望,趙少龍畢竟是自己現在的愛人,但從短信的數量就可看出,他對自己的關心比不上舊愛陳浩、也比不上普通朋友老錢。

  可現在自己始終還是趙少龍的愛人,趙少龍一天不跟葉嵐說分手,葉嵐還是會堅持下去的,即使這樣的感情讓他感受不到應有的濃情蜜意。

  葉嵐撥通趙少龍的電話,電話終於接通了,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趙少龍波瀾不驚的聲音。

  「你在哪?」

  葉嵐看了一下四周,這裡似乎是郊區,便回答道:「這裡沒有路牌,我也不知道在哪兒。」

  「你就呆在原地,不要關機,我派人去接你。」

  「好。」

  掛掉電話,葉嵐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心想:少龍這樣緊張,應該也是愛我的吧?

  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畢竟有些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去希望,也就不會失望了。

  葉嵐正想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手機又響了,是陳浩!

  葉嵐心裡一顫,那種揪心的難受又湧了上來。他沒有接,也沒有掛掉,手機一直在響,好久了,才停了下來;然後旋即又響了起來……手機如此反覆的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好像是在宣洩著陳浩的不甘心。

  終於,葉嵐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陳浩緊張的問道:「是葉嵐嗎?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很擔心你。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吧……」

  「陳浩,我們已經分手了。」葉嵐打斷道,「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陳浩一怔,心裡突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麼?追求名利嗎?現在自己已經得到了,可自己卻一點都不開心!因為不甘心只是一個窮小子,害怕最終失去葉嵐,陳浩不擇手段的向上爬,和並不相愛的趙少華結婚,以獲取地位、財富。雖然陳浩口口聲聲叫葉嵐不要等他,可內心深處,陳浩還是自信的認為葉嵐對他是不會變的,正如趙少華對自己再好一樣,陳浩始終愛的是葉嵐,而葉嵐也應該是一直愛著自己。

  如今,聽著葉嵐冷淡的話語,陳浩第一次感覺到,葉嵐也許真的會離開自己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裡,恐懼的感覺馬上油然而生,陳浩緊張的說道:「葉嵐,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但我始終愛著你,你也是愛著我的,對不對?」

  陳浩說的很對,葉嵐是始終愛著陳浩,可愛又能怎樣?陳浩已經是有婦之夫、並且即將做爸爸了,這份感情還是讓大家都忘了吧。

  於是葉嵐道:「我已經不愛你了,而且你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請你自重。」

  「你騙我的!」陳浩不甘心道,「你說過,你對我是不會變心的,你怎麼可能忘掉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再怎樣金光燦爛的感情,如果不珍惜,也會變得暗淡無光的。我曾經說過,感情是覆水難收,錯過了就不能再回頭了。」

  「不是這樣的,不可能這樣……」陳浩想拚命說服自己,葉嵐還是愛他的,可他一想到趙少龍已經和葉嵐在一起的事實,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葉嵐愛上趙少龍了!

  陳浩的心就像刀割一樣疼,人也不禁冷嘲熱諷道:「你愛上趙少龍了,是吧?葉嵐,你別傻了,那個人根本不懂愛,你愛上他只會死路一條!……」

  陳浩越說越酸,葉嵐心裡有些甜、又有些悲哀,陳浩還是愛著自己啊,正如自己還愛著他;可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自己和陳浩已經回不了頭了。於是葉嵐沒等陳浩說完便把手機掛了。

  陳浩不死心的打回去,電話傳來「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的聲音,陳浩再打,還是這樣,他知道,葉嵐是把自己劃進黑名單,不肯接自己的電話了!

  想到這,陳浩只覺得胸口悶得發慌,似乎憋著一口惡氣無法舒坦,突然間,他舉起手中的手機狠狠的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又瘋了一般把書桌上的物品全部掃在地上。

  外面伺候的傭人聽見房間裡面這麼大的動靜根本不敢進去,如果不是接到醫院的電話,估計陳浩還會再瘋許久。

  終於,一個傭人敲門走了進來。

  「幹什麼?出去!」陳浩的眼神狠毒得能殺人。

  「先生,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太太要生了,好像是難產,就你趕快過去……」

  「知道了,」陳浩整了整衣服,臉上一片陰冷,道:「我馬上過去。」

  寧靜

  陳浩趕到醫院時,趙少華已經快不行了。

  本來今天離趙少華的預產期還有將近一個月,因為趙少華想回來生孩子、坐月子,所以陳浩夫婦早就回來了。今天下午趙少華還約了朋友一起去買BB用品,結果突然之間下身就血流如注,送去醫院時已經不省人事了。

  趙少華的朋友先是打電話給陳浩,陳浩接通電話後,可陳浩的電話一直忙音,好不容易打通,又突然間斷線,然後就再也打不進去了。這位朋友只得打電話給趙少龍。趙少龍接到電話只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收線,也是,他並不知道趙少華快要死了,並且那會兒正急著去接葉嵐--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趙少龍知道自己的妹妹快死了,他也未必會立即趕過去。

  不要誤會,不是說趙少龍有多愛葉嵐,只是在趙少龍眼中,到目前為止,除了自己以外,誰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分個先來後到罷了。既然他讓葉嵐在原地等,然後叫人通過信號查到葉嵐在哪兒,便先去接葉嵐,然後再去醫院看妹妹趙少華。

  趙少華的朋友見趙少龍這樣,只好不停的翻看趙少華手機裡面的電話本,好不容易找到陳浩家裡的電話,終於把趙少華這邊危急的情況通知了陳浩。

  只可惜這時候的陳浩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只恨當初自己為什麼走錯一步,以至於錯過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而那個害自己到了今時今日光景的罪魁禍首正是妻子趙少華!

  「先生,你快去醫院看看太太吧,醫院的人說太太快不行了!」傭人焦急道。

  陳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趙少華要死了嗎?也好,省得自己動手。不過自己現在還是趙少華名義上的丈夫,在情在理都得去醫院看看,想到這陳浩不緊不慢的出發了。

  再說葉嵐掛掉電話後,心中惆悵依然。

  有些事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卻還是湧上心頭;有的人以為與自己已成陌路,卻還是那樣舉足輕重--哎,究竟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正的忘記陳浩、把這段感情也徹底的忘記呢?

  葉嵐默默的坐在路邊的大樹下,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等趙少龍過來接他。突然間,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個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了。

  「你在這兒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應龍微笑著,自來熟的在葉嵐旁邊坐下。

  葉嵐條件反射的想起身走人,但多年的修養讓他還是把內心的厭惡忍了下來,眼前看著遠方,淡淡的說了句:「我在這兒等人。」

  「還是對自己這樣冷淡啊……」應龍遺憾的想著,其實葉嵐長得很漂亮,正是應龍喜歡的類型,不過既然葉嵐對自己擺明不感興趣,應龍也不會死纏爛打的,畢竟他應龍從來就不缺情人。

  兩個人坐在樹下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微風從葉嵐身上吹過,似乎吹來一股淡淡的清香,這味道,和特別、很像曾經在哪兒聞過……

  應龍突然心裡一動,扭頭問葉嵐道:「我是不是曾經見過你?」

  葉嵐笑了笑,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我也該走了,失陪。」

  「別走!」應龍拉住他的手臂,急忙道,「是你,原來是你!我終於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沒關係,我已經忘了。」葉嵐輕輕掙脫了應龍的手,道,「我真的要走了。」

  應龍看見一輛賓利由遠而近開了過來,只好鬆開抓住葉嵐的手。雖然他很想說服葉嵐留下來,幫暗黑騎士團的忙,可剛才想起以前與葉嵐的那一段露水情緣,讓他有點尷尬、也有點反應不過來,畢竟他還沒摸清葉嵐對他的想法,很多事都開不了口說,只得目送著葉嵐離開。

  陽光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嵐纖細窈窕的身影似乎散發出一層燦若朝霞的金棕色光芒,那種感覺很熟悉、也很溫暖。

  「流火?」這個名字從應龍腦海裡跳了出來,應龍驚訝的怔在原地,心裡一陣混亂。自己竟然想起以前的事?難道說葉嵐是……

  應龍心裡一陣悸動,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法海的電話:「喂,師兄,是我。我似乎找到一個故人了……」

  應龍這邊廂在向法海匯報,與此同時,趙少龍有點不高興的問葉嵐,道:「剛才和你拉拉扯扯的人是誰?」

  「以前的大學同學。」葉嵐對應龍不願多提,於是轉移話題對趙少龍道,「少龍,網上照片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小明約我出來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

  「黎小明就是個瘋子,我之前不理他只是不想跟瘋子計較,可他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我自然會整他,以後他的事你別管了。」趙少龍冷冷道。

  「嗯。」葉嵐本以為趙少龍找到他後會第一時間跟他提出分手,可趙少龍隻字不提,還輕輕的握住葉嵐的手。

  這個動作對情人來說不算親暱,可對葉嵐和趙少龍這對怪異的情侶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出格的行為了。

  之前他們倆的所有qin熱動作全都在房間內進行,只要有外人在,趙少龍都是一副對葉嵐愛理不理的樣子,可今天趙少龍居然當著司機的面握住葉嵐的手,讓葉嵐一陣感動。

  也許,這段感情還能繼續下去……

  葉嵐樂觀的想著,他朝趙少龍柔聲問道:「少龍,我們這是回家嗎?」

  「先去一下醫院,少華她今天要生孩子了。」

  話音剛落,趙少龍便明顯感到身旁的葉嵐身子顫抖了一下,於是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葉嵐掩飾的笑了笑。

  趙少龍看出葉嵐有心事,不過他向來對葉嵐的心事沒興趣知道,所以也不多問。

  葉嵐臉白得像紙一樣,他不是不知道趙少華已經懷孕了,也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陳浩會為了自己守身如玉。可剛剛陳浩還在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如何愛他,如何放不下他,現在陳浩與趙少華的孩子就快出生了,而這個孩子不正是陳浩背叛他們之間感情的證明嗎?

  葉嵐覺得很難過、很難過,不知不覺的就把頭靠在趙少龍肩膀上。

  趙少龍有些奇怪,葉嵐平時很懂得分寸,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主動與自己有任何的身體接觸,不過葉嵐現在這樣做,趙少龍也沒有不喜歡,反而把手很自然的便摟住葉嵐的腰。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依靠著,漂亮的有點不真實的臉上都蕩漾著寧靜的表情,美好的就像一幅圖畫。黑色的賓利車朝著醫院飛馳過去了,而等待著兩個人的,卻是一場宿命的爭鬥……

  異樣

  相關人士中,陳浩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之前被嚇得半死的趙少華的好朋友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功成身退、回去休息了。

  可醫生拉著陳浩說了半天,說得口水都快干了,也沒見陳浩有什麼迫切的反應,不禁奇怪的偷偷看了陳浩一眼,見陳浩板著臉,雖然臉色有點發青,但根本不像一般病人家屬那樣激動,反而像是心不在焉。

  醫生想起之前醫院院長打過的招呼,知道眼前這人是他們惹不起的,裡面那位孕婦更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出,只好道:「現在產婦的情況很危急,陳先生你盡快決定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吧!」

  陳浩自從跟葉嵐通過電話後,心裡就憋悶得很,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葉嵐!他一邊埋怨自己為什麼會與葉嵐走進現在這個怪圈,一方面又惱葉嵐根本不理他、還恨趙少龍乘虛而入、更恨趙少華擋了他和葉嵐一起的路……你說陳浩怎能不開小差、怎能把醫生的話聽進去呢?

  醫生見陳浩好像得了癡呆症一樣,也急了,救人可是分秒必爭的,再這樣拖下去病人可怎麼辦啊?

  於是衝著陳浩喊道:「陳先生,你究竟是什麼想法,快說啊!」

  這次陳浩總算聽進去了。他沉吟一會兒,問醫生道:「少華她怎麼說?」

  「病人之前曾經清醒過一次,說無論如何都要保小孩,不過病人現在有點神志不清,所以陳先生,這些還必須由你來做決定。」醫生道,「陳先生,你看是不是要保大人?」

  保大人?笑話,他陳浩現在恨不得趙少華快點死、好盡快恢復自由身與葉嵐再續前緣呢!只是這樣歹毒的心思只能在心裡暗想,表面上他還要做到無懈可擊,這樣趙少華死了,他陳浩才不會被趙少龍還有趙家的人抓住把柄。

  於是他對醫生說道:「我想先去看看少華,聽聽她的意見……」

  嗯?醫生有點詫異,一般做家屬的不是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大人嗎?為什麼陳浩會提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要求?

  「可是病人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作出決定,更何況大人的命更……」

  這位盡忠職守的醫生本來還想再勸陳浩不要再拖延時間,盡早做決定,但陳浩已經不耐煩的一字一句道:「我要見一見少華。」

  這些有錢人真不知道是怎麼想……醫生擦了擦冷汗,心想這次自己可能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無奈之下也只能帶著陳浩進了病房。

  只見趙少華安靜的睡在病床上,雙眼緊閉,美麗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下身所見處血跡斑斑,醫生護士就站在產婦旁邊,因為還沒有得到病人家屬的同意,他們不能擅自做手術,所以即使趙少華現在的情況非常凶險,他們也只能做著最基本的護理。

  陳浩面無表情的走到趙少華床前,既無驚、亦無悲,鎮靜得好像躺在那裡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路人甲。許久,陳浩才抓住趙少華的蒼白的手,道:「少華,我來了,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

  趙少華又長又密的眼睫毛顫動著,微微睜開眼睛,本來失神的眼睛看見陳浩後不禁閃耀出異樣的光彩,蒼白的臉上似乎也有了血色,這情形讓陳浩身邊的主治醫師不禁大吃一驚,趙少華現在的樣子分明是迴光返照啊!

  趙少華動了動嘴唇,終於低聲說道:「我想和我丈夫單獨說幾句話。」

  「陳先生,我們還是先搶救病人吧,再拖延下去就來不及了……」一個年輕點的醫生忍不住道。

  「你沒聽見少華是怎麼說的嗎?請你們出去!」陳浩冷聲道。趙少華的提議正合他意,時間拖得越長、趙少華就越容易死!

  「主任……」大家都看著主治醫師,主治醫師知道這一次很可能大人跟小孩都保不住了,可病人跟家屬一定要這樣做,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只好心裡歎息著,對其餘醫護人員道:「我們出去吧。」然後帶頭走了。

  病房裡就剩下趙少華和陳浩兩個人,趙少華雙眼熠熠生輝的望著陳浩,似乎要將陳浩的樣子刻進腦裡一樣。

  陳浩由她看著,什麼話也不說。反正他現在不急,大人死了最好,至於孩子--雖然是自己的骨肉,但畢竟也是趙少華的孩子,是自己背叛葉嵐的罪證,葉嵐不一定會喜歡啊……

  陳浩一想到葉嵐,竟然開小差了。

  趙少華察覺到陳浩的心不在焉,不禁悲從中來。她輕輕的閉上眼睛,眼淚從她漂亮的眼睛裡滑落,但很快又睜開雙眼,用渴望的眼神望著陳浩道,「我快要死了,你能吻一吻我嗎?」

  「少華,」陳浩厭煩道,「別鬧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知道你從來沒愛過我,」趙少華握緊陳浩的手,淒然一笑,道,「你愛的從頭到尾都只有流火那個賤人!」

  「流火?」陳浩心裡一動,這個名字不知為何,感覺很熟悉,但細想又很陌生,自己根本不認識叫這名字的人。看來趙少華真的是病糊塗、快不行了,還是叫醫生進來做個樣子,省得到時候趙少華死了,趙家會怪到自己頭上。

  於是陳浩把手從趙少華手裡抽出來,對趙少華盡量柔聲道:「少華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我去叫醫生進來。」

  「不要走!」趙少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突然整個人坐了起來,一把抱住陳浩的腰,道,「少炎,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放開我!」陳浩急了,這樣瘋狂的趙少華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他用力想掰開趙少華的手,可突然間身上的力氣像是被趙少華抽走一樣,整個人無力的靠在趙少華身上,甚者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動不動的任由趙少華擺佈了。

  趙少華情深款款的抱著已經倒在她懷裡的陳浩,在陳浩臉上吻了吻,微微笑道:「少炎,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但很快,只要我把孩子生出來,你就會得到你以前所失去的一切。當年流火那個賤人騙你捨棄所有的力量和他永遠在一起,卻又與我二哥顏白暗通曲款,把你的力量封印起來,害你跌入輪迴道,失去一切、忘記一切。少炎啊少炎,你真傻,像你這樣無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人,為什麼會愛上流火那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呢?你看你現在多落魄,明明不愛我,卻不得不為了那麼一點點人世間的榮華富貴而跟我在一起,想當初整個世界都是為你而轉的呀?」

  說到這裡趙少華越發激動,眼中含著淚水,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意,繼續說道:「那時候的你,真的好強大、好耀眼!即使是我大哥、被尊為中天殿之主的應龍,還有上天殿之主卓青、我二哥顏白……他們全部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分一毫!你永遠不知道,在天界有多少你的愛慕者,他們和我一樣,為你癡狂,哪怕為你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眼前的趙少華陌生而瘋狂,陳浩除了感到一絲恐懼以外,還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明明趙少華說的話他連一句都聽不懂、提到的人他也一個都不認識,可心底裡似乎還有有另外一個陳浩,正靜靜的聆聽著、注視著,似乎什麼都聽懂了、明白了。

  陳浩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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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殺

  趙少華含情脈脈的望著陳浩道:「知道我為了你都做了些什麼嗎?呵呵,要是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因為我背著流火那賤人還有我二哥顏白,把你封存的力量偷走,然後封存在體內,再墮入輪迴道中,等待與你相遇的那一天,然後把力量還給你,讓那個不可一世的你再次降臨人間。為了這一天,你知道我已經尋了你多久嗎?久到我都已經忘了轉世多少次,我只記得那一次次的輪迴轉世我都找不到你,明明有好多次,只差一點點就能與你邂逅,可是都那樣錯過了!不過這一世我終於能夠和你在一起了,我真的好開心!」

  說到這,趙少華又吻住陳浩冷淡的嘴唇,良久才抬起頭,苦笑道:「只可惜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即使我做了你的妻子,你也始終不肯看我一眼,呵呵,我知道你的心始終都在流火那賤人身上,但那個賤人只會傷害你、利用你,所以哪怕我這次要魂飛魄散,我也要拉上那個賤人,不讓他動你一分一毫!」

  陳浩心裡一震,儘管不知道那個叫流火的人是誰,可心底裡另一個陳浩卻像是很緊張一樣,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氣。

  「你是在擔心流火嗎?」趙少華眼神一黯,道,「即使不記得流火是誰,你還是會關心他、著緊他;即使知道他背叛了自己、欺騙了自己,你仍然一如既往的愛他,尋找他,甚至要和他再續前緣……少炎,你真的太傻了……」

  「呵呵,」趙少華又淒然笑道,「你是很傻,可我比你更傻,明知道自己為你做再多的事,你都不會動心;我所有的犧牲都換不回你的一個吻……我還是、我還是要把孩子生下來,因為那孩子身上有你所有的記憶和力量。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你就又會成為那個俾倪天下的魔君少炎……只可惜,我不能再追隨你的左右……我要死了,魔君少炎的力量本來就不是其他人可以掌控的,這些年我為了能帶著這些力量轉世,已經耗盡我所有的力量,當我把孩子生下來時,你所有的力量會一次性釋放出來,再回歸到你身上,到時候,那震懾天界的魔君烈焰便會將我整個靈魂撕碎、永不超生……」

  「可是我一點都不難過,」趙少華臉上帶著憧憬的微笑道,「能夠在那像光一般閃耀、血一般鮮紅的魔君烈焰中灰飛煙滅;能夠死在你的力量之下,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說到這,趙少華情不自禁的用手輕輕撫摸著陳浩的臉龐,像是要把陳浩的一切一切都刻入心底。只可惜陳浩一點都不領情,反而厭惡的把眼睛閉上。

  「我要走了,你在這休息一下,很快魔君少炎又會再次君臨人間……我為你做這麼多,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請你記住我的名字……」

  說完她把陳浩放在床上,自己蹣跚著從床上走下來,依依不捨的回頭對陳浩說道:「我叫開陽,你昔日的未婚妻,中天殿的開陽公主。」

  趙少華扶著即將臨盆的肚子,慢慢的走出病房。整個醫院過道靜悄悄的,不知何時開始,這裡的人便靜止了動作,甚至連正要喝水的病人手中保溫瓶裡往外倒的水也是靜止的。這是趙少華,或者說是開陽公主用最後僅存的一分力量所施的魔法陣,這一切都是為了做一件事--殺死流火!

  開陽公主步伐緩慢,卻堅定的朝著目標走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正是流火身上特有的體香,只要循著這香氣,就能找到他,然後將他殺死!

  開陽公主真的恨死了流火,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明明人盡可夫,卻裝出一副聖潔的模樣迷惑了自己的大哥應龍、二哥顏白、還有未婚夫少炎……恐怕這世上,也只有自己才能看穿流火的真面目,才不會被他迷惑;也只有自己才能殺他!

  一想到很快就能手刃仇人,開陽公主不禁感到興奮莫名,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跟流火同歸於盡。終於,那香氣也越來越濃烈,開陽公主終於見到了這世上她最恨的人……

  「你…」葉嵐望著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嚇了一跳,只見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身上只穿著一件病人在做手術時要穿的袍子,下身血跡斑斑,正站在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雖然沒正式與眼前之人見過面,但葉嵐還是認得出這個人就是當初令自己痛苦異常的趙少華!只是沒想到,十個月前那個在電視上笑得幸福嫣然的小婦人,如今竟然如此落魄、狼狽至此。

  「你沒事吧?」葉嵐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上前扶住趙少華道:「少龍他去手術室那邊找你去了。你怎麼會在這?你還好嗎?要不要叫醫生……」

  葉嵐本來想扶趙少華到凳子上坐著的,趙少華卻一手拉住葉嵐,一手捂著肚子,道:「來不及了,我、我快要生了……」

  「我……」葉嵐無措的望著眼前因為疼痛而面容扭曲的產婦,焦急的望了望四周,可奇怪的是,剛才還人來人往的走廊現在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葉嵐只好安撫趙少華道:「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就喊人過來幫忙……」

  「不要走!」趙少華突然發狠一般的抓住葉嵐,葉嵐的手臂幾乎被她的手紙勒出五個血印,「你在這陪我生!」

  儘管趙少華的要求很不合情理、但體諒到產婦的現在的情況,葉嵐唯有硬著頭皮說了聲:「好。」

  趙少華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這個人肯留下,那麼當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無論是自己還是眼前這個人,都將會被烈焰燒得魂飛魄散!

  之前趙少華不是沒有機會殺死葉嵐,但是那樣的「殺」只能殺死葉嵐的肉身,而不能殺死他的靈魂,那個罪該萬死的流火還會繼續轉世、然後與少炎相遇--這是開陽公主所無法接受的。可是開陽公主所有的力量都用來遏制魔君的力量了,她只有利用將孩子生出來這一刻、把魔君的力量釋放出來之際,利用魔君的力量把流火也一同殺死!她要殺死流火,就要滅絕他的全部,無論是□、還是靈魂,都要扼殺得乾乾淨淨、不留下一絲痕跡、再來擾亂少炎的心!

  開陽公主歹毒的想著,若不是此時此刻快要生產時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擾亂了她的心神,她一定會開心得哈哈大笑起來的。

  可憐昔日天界下天殿之主流火的轉世葉嵐還傻乎乎的為這個準備謀殺自己的女人擔心著,一邊好心的為趙少華擦汗,一邊還學著電視裡醫生的樣子叫趙少華:「來,放鬆、用力,孩子會出來了,不要擔心,你會沒事的……」

  是啊,孩子快出來了,趙少華欣慰的感覺到下身一股暖流流了出來,那是羊水破穿,然後隨之而來的是烈火燃燒的熾痛,像是要開膛破肚、把自己燃燒殆盡--那正是魔君的力量即將釋放的先兆。

  痛楚之際,一滴眼淚從趙少華的眼裡滑落,但很快被趙少華熾熱的體溫所蒸發。趙少華被體內要爆發出來的無聲火焰燒得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她多麼希望自己還能再去看一眼那個愛得刻骨銘心的男人、儘管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對自己不屑一顧,甚至會因為自己謀害流火而恨死自己--不過恨也無所謂,既然少炎不愛自己、那就讓他恨吧,起碼他會永遠記得自己……

  朦朧中,趙少華望著跪坐在自己身前,急得滿頭大汗的葉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這個賤人轉世了那麼多回,還是這樣漂亮,就是這身皮相,令當時天界一半的人愛得他死去活來、又令另一半的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很快,這個人也會和自己一樣,被那熊熊的烈焰燒得皮焦肉爛、化為枯骨了……

  又是一陣劇痛,趙少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下身用力,她能感覺到孩子快要衝出產道,因為她的體內器髒已經被烈焰消融了……可是不要緊,這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所以來吧,孩子,帶著你母親的喜悅、希望、還有復仇的快感誕生吧……

  「哈哈哈……」趙少華仰天長笑,與此同時,一聲嬰兒的啼哭帶著熾熱而明亮的火焰劃破長空,宣誓著魔君少炎的強勢歸來。

  那一瞬間,趙少華便已經死了,連根頭髮都沒落下,死得乾乾淨淨,至於葉嵐……嗯,我們下章再見吧。

  出場

  事情發生的時候,葉嵐正跪坐在趙少華身前,幫趙少華接生,若不是在孩子誕生、力量釋放的那一刻應龍及時將他救走,葉嵐一定會和趙少華一樣灰飛煙滅。

  同樣被救走的,除了葉嵐,還有趙少華與陳浩剛出的孩子。趙少華做這件事還真夠狠的,根本不考慮自己孩子的安危,純粹是要藉著孩子出生的契機把一直壓制在體內的魔君力量釋放出來,只有陳浩能拿回以前失去的一切就好,至於孩子--應該會和自己、葉嵐一樣死於烈焰之下吧。這樣也好,自己帶走少炎最愛的人、還有孩子,少炎一定會對自己恨之入骨、此世不忘!

  只可惜趙少華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不但葉嵐被人救走,孩子也被人救走,死的只有自己一人。似乎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只不過是愛人的過客,用盡所有心思、犧牲一切也佔不了所愛之人的一點點心,很不幸,趙少華正是如此。

  正如趙少華所說的,魔君力量的釋放只是一瞬間,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熊熊的烈焰剛才還猙獰咆哮著,如一道光柱一般燎透天際,但現在已完全消失,獨留下空中稀稀落落的飛灰和隱隱的熱氣。趙少華一死,醫院裡靜止的時間和人都恢復了正常,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那個救走嬰兒的男子身材高大,相貌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之處,但仔細看又會讓人覺得很有味道,單是看著就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只見他細心的脫下身上外套,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用外套裹著,緩緩的走到葉嵐他們面前。

  葉嵐只是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若不是這個孩子,葉嵐一定會以為剛才自己所看到的趙少華的死和那詭異的火光是自己在做夢--而且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剛才應龍救葉嵐時是抱著他跳開的,現在兩個人還維持著摟抱的姿勢,加上葉嵐現在的狀態,所以應龍這傢伙又開始乘機吃豆腐了。他輕輕的撫摸著葉嵐纖細的腰肢,這樣細的腰,彷彿只要手上用力就能把它折斷一般,那凝脂般的皮膚,精緻完美的五官……這樣極致的美人,當年自己居然會放過?簡直是太不像自己的作風了!想到這,應龍嘴上不禁一勾,心道:「葉嵐啊葉嵐,這次我不會再看走眼讓你飛走了……」

  應龍還在想著這亂七八糟的事情,葉嵐突然很不給面子的將他一手推開,然後走上前一步,對抱著嬰兒的那名男子說道:「我可以抱一抱孩子嗎?」

  「可以啊,」高大的灰衣男子點了點頭,對葉嵐說了句,「這是個男孩,很健康。」

  葉嵐從那名男子手上接過孩子,新生的嬰兒身上還有血跡,卻帶著一股嬰兒特有的味道。孩子本來哭得挺淒慘的,可一被葉嵐抱住便不哭了,用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張看著,還用小鼻子不停的吸著,彷彿在嗅葉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

  「孩子好像很喜歡你。」那名男子笑了笑道。

  葉嵐望著嬰兒那與陳浩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官,突然想到這個苦命的孩子,剛出生媽媽就死了,眼淚就不禁流了出來。

  灰衣男子似乎猜出葉嵐心裡所想的,便安慰他道:「別太難過,剛出生的嬰兒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所以他應該沒看見他媽媽死去的那一幕。」

  「嗯……」葉嵐瞇了瞇有些迷濛的淚眼,臉上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那模樣連灰衣男子看了都不禁心裡讚歎一聲,應龍更是被美色刺激得摩拳擦掌,對重新追求葉嵐一事躍躍欲試!

  「新出生的寶寶都有雛鳥情結,」灰衣男子繼續安慰他道,「你看,這孩子也許把你當成媽媽了,他多親你啊。」

  「他真可愛。」葉嵐憐愛的用手指輕輕逗弄著孩子,臉上那溫柔的神色讓應龍恨不得自己也去當嬰兒一把,又恨為什麼不是自己說出這番話把葉嵐逗弄得這麼開心的--特別是後者,讓應龍非常鬱悶,如果剛才那番話是自己說出來,葉嵐對他的壞印象一定會減輕些吧?

  「葉嵐?」一把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打斷了眼前的和諧畫面,趙少龍皺著眉頭站在那,身後還跟著一大堆醫生。

  他本來是讓葉嵐在這等他一下,他去問一問趙少華的情況便回來的,沒想到回來後居然看見葉嵐手裡抱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嬰兒,還跟兩個陌生的男子有說有笑的,其中一人之前在郊區見過,好像是葉嵐的同學。眼前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讓趙少龍心裡有些不快。

  葉嵐看見趙少龍走過來,一時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難道告訴他趙少華生孩子的時候發生了一場火災,已經被燒死了,只留下這個孩子嗎?恐怕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

  趙少龍看見葉嵐猶豫的模樣,眉頭越發皺得緊了,他對葉嵐低聲道:「你站在那做什麼?還不過來。」

  葉嵐只好抱著孩子慢慢走過去。

  「這個孩子是誰的?」趙少龍說道,「快還給別人吧。」

  「這是……」葉嵐本來想說這是趙少華的孩子,可應龍突然接過話頭,道:「這是我的孩子,來,我來抱吧。」

  說完不由分說就伸手把葉嵐懷中的孩子抱了過來,葉嵐正想拒絕,應龍低頭在他耳邊說道:「你如果說出真相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你的,不如先將孩子放在我們那兒,我們會照顧好他的。」

  葉嵐明白應龍說的都是事實,可把孩子交給應龍他實在不放心,你看,只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那孩子已經在應龍懷裡哇哇大哭起來,還踢手踢腳的似乎在強烈抗議。

  「放心吧,」灰衣男子微笑道,「我會看好孩子的,你如果想見他,便打這個電話。」

  葉嵐接過灰衣男子遞過來的名片,上面寫著「國家安全局十七局特別行動科釋十誡」這個名字,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果然是他。當年釋十誡也給了葉嵐一張名片,給了葉嵐一個機會,只可惜葉嵐被應龍誘惑,錯過了;若干年後,還是這樣的一張名片,再次放進葉嵐手裡,葉嵐心中不禁一陣感慨。

  「我會去找你的。」葉嵐對釋十誡一直很有好感,把孩子交給釋十誡,葉嵐總算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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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釋十誡的笑容很溫暖,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可信賴之感,「不過你最好不要讓那邊那位先生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畢竟這樣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我知道現在你心裡一定有很多疑問,你來找我,我一定會完完整整的解釋給你聽。」

  「我知道了。」葉嵐點了點頭。

  應龍望著眼前兩個人曖昧的氛圍,不禁懊惱的把孩子往釋十誡懷裡一塞,不耐煩道:「師兄,走啦!」

  那邊趙少龍也等得有點窩火,低聲喝道:「葉嵐,快過來!」

  葉嵐低頭對釋十戒道了聲:「孩子就拜託你了。」便匆匆往趙少龍處走去。

  趙少龍霸道的拉著葉嵐的手,眼光不善的看了應龍和釋十誡一眼,轉身一言不發的走了。

  「切,」應龍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有什麼好神氣的,不過是有點小錢的暴發戶罷了。」

  釋十誡卻一眨不眨的望著趙少龍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師弟,你最好記住這個人。」

  「為什麼?」應龍眼睛一轉,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就因為他是我情敵嗎?這樣的凡人我也沒放在眼裡。」

  「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你昔日的弟弟,中天殿的顏白殿下。」釋十誡一字一句道。

  「不會吧?」應龍也有點動容了,「他就是那個在我死後統治了天界幾千年的顏白?可為什麼現在他身上我感覺不到任何力量?」

  「我也不知道,」釋十誡搖了搖頭,道,「我的記憶是從祖師爺卓青開始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而祖師爺的記憶也只到了為守護你而離開天界為止。至於以後的事,他就不清楚了。不過,今天出現的,除了你弟弟顏白外,還有開陽殿下。」

  「開陽?」應龍驚訝道,「我那個武功高強的妹妹?她在哪兒?」

  「死了。」

  「你是說開陽就是剛才被烈焰燒死的瘋女人?」應龍更驚訝了。

  「不錯。」釋十誡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我們剛剛遇到開陽公主便是這樣的結局……」

  「開陽她剛才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會被烈火燒得魂飛魄散?應龍疑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釋十誡頓了頓,道,「那個火好像是當年魔君少炎的獨門烈焰,可是我又想不出為何開陽公主身上會出現魔君烈焰,還會放任自己被燒死。還有這個孩子、明明是她親生骨肉、若不是我出手,這孩子也會難逃一死。開陽公主為何會這樣忍心呢?」

  釋十誡還在百思不得其解,應龍已笑道:「別想了,師兄,所謂『女人心、海底針』,你永遠想不透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反正開陽也死了,一切就由她去吧。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和葉嵐以前的事,」

  應龍興致勃勃的問道,「葉嵐真的是我以前的老婆流火轉世?」

  「不錯。」釋十誡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陰晴不定。

  「那你一定記得我當初是怎樣把他追到手的吧?」應龍繼續追問道。

  釋十誡沒好氣道:「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

  「師兄,那你幫我想想葉嵐他前世喜歡什麼吧……」

  應龍和釋十誡兩人帶著孩子越走越遠,在不遠處,陳浩正站在陰影中,目光炯炯的望著兩人,他的眼神就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帝皇,在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中覬覦著人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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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責

  趙少龍動作粗魯的拉著葉嵐向前走,心中的怒氣連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好像很在意葉嵐和剛才那兩個人在一起,特別是那個長得不錯的。看著葉嵐和那個人說話的樣子,趙少龍簡直有點醋意大發……

  醋意大發?

  趙少龍不禁放慢了腳步,自己居然會吃醋?為那個被自己視為玩物的葉嵐?趙少龍不禁有些失笑了。

  趙少龍向來自詡自己在情路上波瀾不驚,從來沒什麼人能入自己法眼,沒想到這會兒居然會為葉嵐而失態。看來自己得檢討一下才行……

  正想著,一群人已走到手術室前,可只見裡面空空如也,別說病人,連個醫生都沒有,只有一個小護士遠遠的見到他們才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院長皺著眉頭道:「怎麼回事?人呢?都到哪兒去了?」

  小護士慌慌張張道:「院長,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了?有話慢慢說。」院長不滿的看了小護士一眼,真是不懂規矩,在貴客面前居然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那個……」小護士看了趙少龍一眼,低聲對院長道,「那個陳太太和陳先生都不見了。」

  「哪個陳太太和陳先生?」院長還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護士急了,道:「就是這位趙先生的妹妹趙小姐!」

  「什麼?」院長也大吃一驚,慌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趙小姐不是情況危急嗎?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們都準備跟趙小姐做手術,準備保大人的,可是陳先生堅持要進去手術室問問趙小姐的意見,結果趙小姐說要跟她丈夫兩個人說一下,於是主任就帶我們離開了。我們在外面等了幾分鐘,主任說時間緊急,便進去看看陳先生他們商量得怎麼樣,結果一進去便發現兩個人都不見了……」

  「荒謬!」院長怒道,「你們不是都在手術室外面等嗎?裡面的人怎麼會失蹤呢?快叫你們主任過來,跟我說清楚!」

  「是真的,院長,」小護士尤有餘悸道,「我們都不知道病人和家屬是怎麼不見的,主人她都嚇得暈過去了,我剛扶她回去休息,其餘人都分散去找人了……」

  「那你還不快去找!」院長急得一跺腳。

  「是是是。」小護士又噔噔噔的跑走了。

  之前趙少華難產,院長已經覺得很頭疼,不知道怎樣跟趙少龍交代了;如今不但病人不見了、連家屬都不見、病人還生死未卜,別說是趙家這樣的豪門,就連一般平民老百姓碰到這種事都會追究到底的。院長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對趙少龍點頭哈腰道:「趙先生,在我們醫院裡發生這種事,我們實在難辭其咎,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到你妹妹的……」

  「夠了!」趙少龍不悅道,「現在你們醫院該做什麼的,我也不多說了。另外,我會派人過來找少華他們的,如果找不到,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趙少龍拉著葉嵐便走。

  葉嵐剛才聽見陳浩失蹤了,心裡一陣焦急,本來想打多聽幾句,結果還沒聽出什麼所以然就被趙少龍拉著往外走,便勸道:「少龍,我們還是現在醫院裡等等消息吧,畢竟是你的至親……」

  至親?從血緣上來說,趙少華的確是趙少龍的至親;從法理上來說,陳浩也的確是趙少龍的至親;但從心理上來說,趙少龍從來沒把他們當作自己的至親。確切的說,沒有任何人是趙少龍的至親,甚者生他、養他的父母,也只不過是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並給他權力、地位的人而已。在這個世上,趙少龍只愛自己,也只珍惜自己、把自己當一回事。

  他發怒,不是因為緊張趙少華和陳浩,而只是怒這些人為自己添亂而已。不過這樣的怒氣都比不上葉嵐剛才和那兩個人有說有笑讓趙少龍來得生氣。本來已經壓制住的醋意,又隨著葉嵐的一句話湧了上來。

  葉嵐還不知好歹的放慢腳步,趙少龍便更是生氣了,他對葉嵐冷冷道:「你現在就跟我回去。」

  「可是……」

  「沒有可是!」趙少龍的眼神越發冰冷,「我們之間該做什麼、怎樣做,這些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我叫你去東、你就不能去西,你聽見沒有?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否則你給我滾!」

  葉嵐難以置信的望著趙少龍。一直以來,趙少龍對他雖然不如陳浩和他在一起時溫柔體貼,但也得上是彬彬有禮,有時候還會帶著一絲的溫情,讓葉嵐覺得趙少龍也是愛他的,只不過是不懂得表達罷了。可剛才趙少龍那一番冷酷的言語,讓葉嵐意識到,在趙少龍心目中,自己與他根本不是對等的,也許他對自己……

  葉嵐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低著頭,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唔。」趙少龍這才臉色稍晴,轉身向前走去。

  葉嵐雖然不像外面的MB一樣會察言觀色、懂得哄他開心,但勝在性格溫馴,總是順著趙少龍的意,對葉嵐這一點,趙少龍還是滿意的。

  趙少龍只管自己滿意,根本沒看到跟在他後面的葉嵐眼裡委屈的淚水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但還是堅強的不讓它落下。

  是自己太貪心了,少龍他跟自己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對自己又怎麼能像以前陳浩對他一樣千依百順呢?

  一想到陳浩,葉嵐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心裡千回百轉的,難受得很:陳浩你究竟去哪呢?我很擔心你……趙少華已經死了,你們的孩子現在別人那裡,你什麼時候回來呢?你千萬不要有事、不然我……我還愛著你、很愛很愛……

  想到這,本來已經跟趙少龍走出醫院的葉嵐情不自禁的回頭望向醫院。他有種感覺,陳浩就在醫院裡,可只是一回頭,人便被趙少龍拉近車裡,然後便是趙少龍充滿掠奪性的吻……很快,黑色的賓利車便絕塵而去。

  遠處醫院的天台之上,陳浩眼神複雜的望著葉嵐,包括葉嵐依依不捨的那一回眸,還有上了趙少龍的車後被趙少龍的肆意擁吻。

  他摸了摸跳動的心臟,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真奇怪,以前明明看見他便魂不守舍,如今即使見到他與別人在一起,我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了……可是,為什麼我還放不下他呢?」

  他歪著頭想了想,下午的陽光正照在他身上,不是很耀眼,但還是讓他瞇了瞇眼睛。陳浩笑了笑,伸手往旁邊一抓,一片浮雲便迅速移動到他頭上的藍天,把太陽擋住了。

  陳浩輕鬆的打了個響指,笑了笑,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

  說完陳浩又伸了個懶腰,然後背著手,望著遠處喃喃道:「暗黑騎士團嗎?似乎是個很不錯的玩具……」

  他就站在那裡,微笑著,明明外貌跟以前的陳浩沒什麼兩樣,卻給人大相逕庭的感覺。很耀眼、很自信、很強大、但也很虛無……

  這就是魔君少炎,昔日的三界之主,他終於回來了!

  犯錯

  一上車,趙少龍便用力抱著葉嵐粗暴的吻著,葉嵐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微微張開了嘴,任由趙少龍為所欲為。

  趙少龍似乎心中積著怨氣,以他的為人向來不屑於在司機或者其他人面前與葉嵐摟摟抱抱的,可今天卻一反常態,吻得甚是霸道。

  趙少龍總覺心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好像葉嵐會與他那個所謂的同學發生些什麼事情出來,以至於要通過唇舌激烈的交纏來把內心的興奮發洩出來一般,趙少龍的吻不再紳士,而是充滿侵略性。

  葉嵐明知道自己應該配合趙少龍,可內心卻湧起一絲排斥。陳浩至今生死未卜,他實在沒有心情與趙少龍做這些事,可他又能怎樣呢?拒絕嗎?

  一想到趙少龍在醫院給他的警告,葉嵐的心便生出絲絲的涼氣,身體也有些僵硬起來。

  「你在想什麼?」趙少龍察覺到葉嵐的心不在焉,不滿的看著葉嵐道。

  「沒什麼。」葉嵐低垂著眼睛,濃而密的眼睫毛在瓷白的臉上留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趙少龍愛極了葉嵐這柔弱溫婉的模樣,又恨極他這心事重重、卻又總是什麼也不說的模樣,葉嵐越是不吭聲,趙少龍心中的莫名怒氣便越盛。

  趙少龍越看葉嵐越覺得厭煩,葉嵐永遠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笑也是淡淡的,悲傷也是淺淺的,這樣一個人,就像是娃娃一樣,美麗卻不鮮活。其實他一直很想知道葉嵐究竟在想什麼、可他又不敢知道,因為他總覺得葉嵐所想的絕對不是他--其實當一個人很想瞭解對方一切、控制對方一切、為對方而情緒失控的時候,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愛上對方了,只可惜這時候趙少龍並沒有意識到,如果他意識到的話,他就會更珍惜葉嵐,而不是一步步的把葉嵐的心逼得更遠……

  突然間,趙少龍推開葉嵐,板著臉正襟危坐著,別過頭冷漠的看著窗外,努力的壓抑著內心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葉嵐望著趙少龍,不知所措的坐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能感受到趙少龍在生氣,卻又不知道趙少龍為什麼生氣;他想跟趙少龍說些什麼,但趙少龍始終把頭望向窗外,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葉嵐只有沉默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少龍之間變得如此難以溝通呢?只是自己與少龍之間又何嘗曾有過感情上的交流?由始至終,他們都算不上是真正的情侶吧……

  葉嵐自嘲的笑了笑,默默的望著遠方沒有吭聲。兩個人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回到趙少龍的住宅。

  一進房間,趙少龍便伸手一扯,把葉嵐壓在床上,然後有條不紊的脫掉葉嵐身上的衣服。

  葉嵐沒有反抗、掙扎,而是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美麗的身體便隨著趙少龍的動作,一點點的呈現出來。沒有迎合、沒有獻媚,可這樣的葉嵐已經足以點燃趙少龍身體裡強烈的慾望。

  趙少龍優雅的鬆開皮帶和、拉開褲lian,露出xia身的□,然後伸手撫摸著葉嵐chiluo的身體,命令道:「把眼睛睜開。」

  與他內心火熱的yu望不同,趙少龍的聲音冷酷而殘忍,讓葉嵐心裡不禁一黯,如秋水般的眼眸更加淡然,完全看不出一絲情yu,甚至沒有一絲生氣。

  趙少龍冷冷的看著他,葉嵐正想翻轉身體、背對著趙少龍,趙少龍卻突然壓住他的身體,低頭吻上他的唇舌,並懲罰一般的咬住葉嵐的舌尖。葉嵐因為疼痛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趙少龍聽到了,他滿意的彎了彎嘴角,修長而有力的手順著葉嵐纖細的腰身一路向下,輕輕的包裹著葉嵐萎靡的yu望。

  葉嵐不由自主的想夾住自己的腿,隨即便被趙少龍另一隻手牢牢的按住。葉嵐被趙少龍的手擺弄得身體輕顫,隱忍的臉上也終於染上了情yu的粉色,趙少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喜歡看見這樣為情yu所困的葉嵐,向來恬靜、純潔的葉嵐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顯得yin靡而誘人,這樣的葉嵐也只有他一個人才能看到。

  趙少龍滿意的放開葉嵐的嘴唇,葉嵐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艷艷的嘴唇微張著,發出壓抑的呻吟聲,臉上帶著一點困惑、一點痛苦、一點快樂,卻又出奇的美麗,讓趙少龍體內的yu望更加沸騰。

  不光是身體的亢奮那麼簡單,此時此刻的趙少龍更想看見葉嵐失態的模樣,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對葉嵐的重要性。

  於是趙少龍慢慢的用嘴繼續輕咬著葉嵐的身體,耳根、脖子、肩窩……每到一處,葉嵐的呼吸便更急切幾分,那低沉忍耐的聲音傳如趙少龍耳中,是越發的煽情。終於,趙少龍含住葉嵐胸口的突起□,葉嵐「啊」的低叫一聲,身體微微向後彎著,趙少龍心裡一動,握住葉嵐的yu望加快速度□著,一邊低聲道:「叫我的名字……」

  「少龍、少龍……」葉嵐來來回回的低喃著,眼角似乎滲出淚珠。

  「說……說你愛我……」趙少龍最後一絲理智也被葉嵐此時此刻的模樣所銷毀,竟然說出心裡一直想讓葉嵐說出的話--若是平時,趙少龍一定會唾棄這樣的自己吧。

  「……嗯,愛、愛你……」葉嵐身體一陣痙攣,終於在趙少龍的手中釋放出來。

  葉嵐喘息著,yu火是熄滅了,可內心卻更加寂寞了。畢竟,內心深處愛的是另外一個人……

  趙少龍微笑著親吻他失神的臉孔,貼上他的嘴唇,描繪著那豐潤的唇形,雙手毫不客氣的分開葉嵐xiu長白xi的雙腿,將身體卡了進去。

  「記住,你愛的人只有我。」趙少龍宣示一樣居高臨下的望著葉嵐說道,然後把自己的下ti緩慢而有力的埋入葉嵐的身體裡面。

  葉嵐微喘著,眼睛失神的望著前方,雙腳不由自主的夾緊趙少龍的身體,雙手也環保著趙少龍。

  與葉嵐在一起這麼久,趙少龍早已熟知葉嵐的身體美妙之處,即使不做擴張,葉嵐那裡也不會受傷--從這個意義上看,葉嵐還真是個寶。

  只是,雖然不會流血,但疼痛是難免的,強硬插入的分shen也會因為那裡缺少潤滑而被夾得緊緊的,可這也是同xing之愛的趣妙所在。

  有點疼,但更舒服。「嗯……」趙少龍滿意的發出一聲歎息,緊接著,便抱著葉嵐的腿用力頂了進去,開始了開疆闢土的占you。緊實的內裡牢牢吸著自己的下ti,趙少龍漸漸失控了,大幅度的動著腰,猛力的□起來。葉嵐覺得自己腰快被折斷了,與此同時是一浪接一浪的快感,身上的男人還在將自己的身體往下撞擊,急切的tong進更深的地方。

  身上的人不是陳浩,自己並沒有多愛他,只是想跟他好好過而已,可自己的身體卻是歡迎他的,葉嵐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何會這樣yindang,被快gan淹沒的同時,眼淚也慢慢溢出眼角。充徹在房間裡曖昧的呼吸聲,偶爾發出的低吟和□撞擊聲讓葉嵐覺得無地自容。快樂與羞恥,每次和趙少龍zuoai,葉嵐都像是在天堂和地獄間徘徊,一次次的拷問著內心的承受力。

  趙少龍把葉嵐的雙腿舉高,放在肩上,持續的率動終於要達到最高點,猛烈的抽cha了最後兩下,將自己的jingye抽射在葉嵐的身體深處。葉嵐的yu望也因和趙少龍的小fu不斷摩擦,而再次釋放在趙少龍腹部。

  趙少龍看著葉嵐高chao時的臉,突然醒悟到,自己是愛著眼前這個人的,儘管自己又看不起這人。

  對趙少龍這樣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來說,世上根本沒有什麼人能讓他看得起、更別提是值得自己愛了--偏偏自己卻愛上了這樣一個弱小的葉嵐!

  一想到這,趙少龍心裡不禁又升起一絲怒意,他咬住葉嵐的嘴唇,在他口中肆虐,剛才激烈的xing愛讓葉嵐一時間緩不過神來,趙少龍突如其來的行為讓他不禁輕叫一聲:「別……」

  可這輕微的反抗反而激起趙少龍的憤恨,他再次分開葉嵐的雙tui,毫不留情的一下子頂入--

  「啊……」葉嵐輕叫一聲後便閉上嘴,認命般閉上雙眼,盡量放鬆自己的身體,任由趙少龍動作了。

  趙少龍動得很快,進得也很深。葉嵐身體不斷被搖晃著,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與陳浩一起的時候……

  陳浩,你究竟在哪裡?你快回來吧,我真的很擔心你……

  回憶與現實重疊在一起,葉嵐鬼使神差般說出了那個名字:「陳浩……」

  等到葉嵐醒悟過來,慌忙睜開眼睛時,趙少龍已經停止了動作,用不帶一絲暖意的眼神看著他:「你剛才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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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糾結

  「對不起。」葉嵐低垂著眼睛,真心實意道。他並不想傷害趙少龍,但這樣一個無心之失,注定是要把趙少龍傷透了。

  趙少龍毫不留戀的從葉嵐身體裡抽出自己的yu望,用冰冷的眼神望著葉嵐,道:「你和陳浩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以前的愛人。」

  「呵呵,」趙少龍扯了扯嘴角,自嘲道,「真沒想到,我居然被你們騙了那麼久。」

  葉嵐慢慢坐了起來,道:「因為你沒有問過我以前的事情……」

  「你算什麼東西?」趙少龍怒道,「我為什麼要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對不起。」葉嵐現在能做的,也只有說這三個字了。

  趙少龍渾身顫抖著,別過頭,不去看他,也不想再去看他。

  「你、你還愛著陳浩嗎?」

  葉嵐沒有回答,而是沉默著,只是沉默有時候也是一種肯定的回答。

  趙少龍抓緊拳頭,心裡的憤怒已經不能抑制了。自己愛上的人居然心裡愛著其他人,這種被欺騙的感覺、這種如同被人扇一耳光的恥辱、這種萬箭穿心的痛……

  趙少龍終於爆發了,他突然轉身將葉嵐撲倒,雙手緊緊的掐住葉嵐的脖子。

  葉嵐沒有反抗,他心甘情願的接受趙少龍的任何懲罰。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有多難受,趙少龍就有多痛苦……

  終於,葉嵐開始有些神志不清,眼前趙少龍扭曲的面孔也越來越模糊,眼皮沉得一塌糊塗,手指連動都動不了。

  迷糊中,好像有人在他耳邊怒氣沖沖說道:

  「你還想著我哥嗎?他已經死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清醒!」

  「既然你這麼不甘願再嫁給我,那你就去勾引魔君少炎吧。最後把他弄得萬劫不復,這樣天界才有太平之日。你一定不會拒絕吧?對抗魔君,可是我哥的遺志……」

  「你這副模樣是什麼意思?魔君少炎死了,你很傷心嗎?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愛上他了!你只不過是用美人計害他!別再做戲了!少炎已經死了,你這樣情深款款的樣子做給誰看?」

  「你真的愛上他了。呵呵,為什麼你可以愛上我哥、愛上魔君少炎,就是不愛我?我一直都愛著你、可你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就這樣差嗎?」

  「我要成親了。冥少離是魔君少炎死後,他們一族推選出來的首領,現在魔君少炎的勢力已經全部由冥少離接收,只要我和他成親,天界從此以後便是我顏白一人的了。你……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流火,你以為不愛我就很了不起嗎?這世上還有很多人愛我、崇敬我、仰慕我……呵呵呵,你知道冥少離有多愛我嗎?他為了我,把他們一族的人殺的殺、關的關,其餘人等全部流放到人間,從此以後天界不會再有任何勢力能夠對我造成威脅!」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愛我、崇敬我、仰慕我、為我犧牲,都比不上你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可你就是從來不對我笑,甚者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想,如果沒有你,我會開心很多……」

  「你就是流火?你一定不認識我了。我是顏白的妻子,冥少離。嫁給顏白這麼久,我才第一次見到你。顏白他把你保護得很好啊,他每晚都會來你這裡吧?你以前不是他的嫂子嗎?居然和自己的小叔子做出這樣的事情,真不愧為神妓司之主、下賤胚子、不要臉!」

  「你不要以為自己能得意很久!我現在就來收拾你!顏白他巡視三界去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你死心吧!呵呵,不用這樣害怕,我不會弄花你這張臉的,我只會讓你以後說不出話而已。怎麼?怕了嗎?想逃?沒那麼容易!來人,幫我按住他,我要親自把他的舌頭夾斷!看你以後還怎麼能用這張嘴對顏白說出那些甜言蜜語!」

  「呵呵,很疼是吧?真可憐,我只是把你的舌頭夾斷、而不是剪斷,從外表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所以即使顏白見到你,他也不會知道你已經不能說話了。還有,等到顏白回來的時候,我會為你安排一場好戲。你不是有個忠心耿耿的僕人馱幹嗎?他好像也被你這張臉迷上了,不如我就安排你跟他上一次床,然後讓顏白看見你那yin蕩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和自己的僕人做出這樣的苟且之事?我對你不好嗎?我不愛你嗎?應龍已經死了、魔君少炎也已經死了!你的身邊只要我!只有我!可為什麼你永遠都在無視我、踐踏我?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以為我不會對你怎樣是嗎?不錯,我是愛你,但我已經受夠了,我今天就要殺了你!」

  ……

  顏白憤怒的臉似乎和趙少龍扭曲的臉孔重合起來,葉嵐快要不能呼吸了。

  趙少龍望著快要窒息死亡的葉嵐,心像刀絞一般疼痛。突然有種冰冷的東西從他眼角滲出,然後一滴滴的落在葉嵐臉越來越青白的臉上。

  那是自己的淚水嗎?

  趙少龍俯下身,去舔自己滴落在葉嵐臉上的淚水,是種鹹鹹的、苦澀的味道。

  原來自己也會流淚……只是自己的眼淚居然是為這個人而流,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多可笑,這個人甚者不愛自己!真是不值得!

  想到這裡,趙少龍鬆開箍緊葉嵐脖子的雙手,下了床,對著正在大口大口呼吸著的葉嵐道:「你滾!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趙少龍便不再是那個為情所困的趙少龍了,他終於割捨掉對葉嵐的愛。至少,他認為是如此,又或是暫時看來他是如此。

  只是,趙少龍的心依然很痛、也很冷。他一言不發的到車庫,開著那輛賓利,以時速180公里開到狼窩酒吧,然後渾身殺氣的走了進去買醉。

  趙少龍一走進去,馬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一個正是他最癡情的愛慕者--黎小明。

  黎小明自從把葉嵐和趙少龍的合成luo照發上網後,便一直等著趙少龍來找自己,可是過了一天又一天,趙少龍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實在讓他很沮喪。

  趙少龍不愛他,他早就知道,難道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連被趙少龍恨的資格也沒有嗎?

  黎小明實在想不通,所以也來狼窩酒吧買醉。如今見到趙少龍一個人進了VIP房,他立刻雙眼發光,像牛皮糖一樣跟了進去。

  「少龍,」黎小明粘著趙少龍身邊坐下,眼淚汪汪的望著趙少龍道,「我這樣對你、你生氣了嗎?」

  趙少龍一言不發的把最烈的伏特加整杯灌進肚子裡,那烈酒把胃燒得滾燙,似乎只要這樣才能減低他內心的苦楚。

  黎小明不死心的轉移到趙少龍眼前,跪坐在地上,抬頭望著趙少龍道:「少龍,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因為愛你罷了!你可以不愛我、但你為什麼連恨我也不屑?我就那麼差嗎?可我愛你啊!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就只有我黎小明一個!葉嵐他根本不愛你、他愛的是……」

  「夠了,」趙少龍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望著黎小明冷冷道,「你說你愛我是嗎?那你是不是為了我什麼都能做?」

  「是的,」黎小明見趙少龍終於肯跟自己說話,簡直高興得痛哭流涕,他連忙說道,「只要你吩咐,我什麼事都肯幹!」

  「好,」趙少龍突然笑了笑,指著桌子上只喝了一杯,還剩下大半瓶的伏特加道,「那你一口氣把這酒喝了。」

  趙少龍話音剛落,黎小明馬上二話不說拿起瓶子就往嘴裡倒,白色的伏特加從他嘴裡溢出,灑濕了胸口大片衣服,但他依然甘之如飴。

  終於,那一大瓶伏特加被黎小明一口氣灌進肚子裡,他打了個酒嗝、一邊喘著氣一邊笑著道:「少龍,我愛你,只要是你的吩咐,無論什麼事我都肯幹!「

  趙少龍笑了,他的笑容很美,也很殘酷。

  他伸出右手抬起黎小明的下巴,微笑著對黎小明道:「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不是作為我的愛人,而是做我的狗。」

  「我願意。」黎小明笑了,他的笑容很幸福,他終於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幸福--那就是留在趙少龍身邊,即使趙少龍依舊不愛他,他也覺得很滿足了。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人早已死了,人心卻永遠不死。昔日的冥少離為了顏白什麼事都肯做,轉世後的黎小明同樣為了趙少龍沒有事不肯做。

  什麼是癡?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也許這些問題也許連當事人都不清楚,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墮入情網中而萬劫不復。

  趙少龍、葉嵐、黎小明這三個人的糾結當然不會就此結束,故事仍在繼續……

  挽留

  葉嵐躺在床上,身上彷彿還充斥著趙少龍的味道,但他知道趙少龍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來了。

  葉嵐慢慢的坐了起來,用雙手牢牢的環抱著自己的身體。

  又是這樣的結局、又是無疾而終的感情,為什麼自己總是重複著這樣的分手怪圈?是的,也許他對趙少龍的感情不如對陳浩的深厚,但他是很認真去經營這段感情的,可為什麼結局也是分手收場呢?

  都是自己的錯,自己不應該與少龍一起的時候還想著陳浩,不應該時至今日還愛著陳浩,不應隱瞞少龍自己以前與陳浩一起的事,不應該不順著少龍的意……

  對了,如果自己現在和少龍道歉的話,說不定、說不定就可以與少龍言歸於好……

  一想到這,葉嵐連忙從床上下來,後xue處的白zhuo順著筆直的腿蜿蜒而下,葉嵐也只隨便拿紙巾擦拭一下,便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後衝出房間去找趙少龍了。

  趙少龍一直不接自己的電話,但葉嵐沒有放棄,依舊不依不饒的打趙少龍的手機。

  的確,葉嵐對趙少龍的感情不如陳浩,他與趙少龍一起的出發點是為了報恩,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趙少龍的感情只是敷衍。葉嵐是認真的去開始一段感情、然後兢兢業業的去經營一段感情,同時也期待著能收穫一段美好的感情。

  只可惜趙少龍一開始不懂珍惜,愛上了又不肯給葉嵐機會,草草的結束這樣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葉嵐也有錯,錯在對趙少龍太好,總是小心翼翼、千依百順,卻又過於羞澀,不懂得撒嬌示好,男人都是要哄的,特別是高傲的男人,不是每個人都像陳浩那樣懂得葉嵐、遷就葉嵐,趙少龍這種人是永遠不會放低身段去迎合愛人的--可惜葉嵐不懂,如果懂了,也便不會浪費這樣一段感情了。

  不過葉嵐到現在還沒有放棄,他還想努力一把,於是一直拚命的打趙少龍的手機。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趙少龍接了電話。

  「少龍,你在哪?你能不能聽我解釋?」葉嵐抓住電話緊張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趙少龍冷淡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剛才的事我很抱歉,不錯,我有時候是還會想著陳浩,可我跟陳浩已經結束了。我一直都很努力的愛你啊,少龍,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葉嵐還沒說完,趙少龍便打斷道:「我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話。」

  「少龍,請你聽我說,我是喜歡你的,你對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你為我照顧我父母、在我父母去世的時候一直支持我,我……」

  趙少龍不耐煩道:「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和我一起不過是因為我幫了你,你對我的感情並不是愛,而只是感激。」

  葉嵐耐心解釋道:「我承認我與你一起是緣於感激,可我難道不該感激你嗎?是你幫我度過最困難的時刻,所以我感激你、也喜歡你。」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不需要這樣廉價的感情!」趙少龍激動道。

  「少龍,感激和愛就差這麼遠嗎?」葉嵐頓了頓,道,「什麼叫愛?在我看來,愛其實是很簡單的,那就是你對我好、我對你好,然後兩個人開開心心在一起。之前你一直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你;是我錯了,對你不夠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然後我們就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太遲了。」趙少龍冷冷道,「當你在床上叫出別人的名字時,一切就已經結束了,不要再跟我討論什麼叫愛,我的機會從來就只有一次。」

  「少龍……」葉嵐哽咽道,「不要這樣輕易放棄一段感情……」

  「夠了,」本來一直在為趙少龍口jiao的黎小明突然跳起來,搶過趙少龍手中的電話,朝著葉嵐怒吼道,「葉嵐你這個賤人,不要再煩著少龍了!我告訴你,少龍現在已經有我了,少在這死纏爛打給我裝可憐!你給我滾一邊去!」

  說完黎小明當機立斷便把手機關掉。

  趙少龍板著臉冷冷的看著他,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你留在我身邊不是當我的什麼人,而只是我的一條狗。主人在說話,什麼時候輪到狗開口?」

  「少龍--」黎小明立刻趴在趙少龍身上,用甜得發膩的聲音道,「人家只不過是看不過眼,幫你把葉嵐這賤人打發走罷了!狗也是可以幫主人趕走那些不速之客的嘛!」

  「哼,」趙少龍根本不買他帳,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道,「巧言令色。這次我便饒了你,再有下次,你連狗也別想當了。」

  「是!」黎小明摟住趙少龍,賠笑道,「少龍,今晚要我伺候你嗎?」

  趙少龍推開他,道:「你回去吧,我今晚想一個人靜一靜。」

  黎小明不甘心的看了趙少龍一眼,但還是識趣的走了,一邊走還一邊依依不捨的回頭道:「少龍,那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便打電話給我。」

  趙少龍根本沒理他。

  其實剛才如果不是黎小明搞局,也許他已經被葉嵐說服了,否則他根本不會接葉嵐的電話,還跟葉嵐說那麼久。

  趙少龍知道葉嵐個性靦腆,和他相處那麼久,從來沒聽他說過「喜歡自己」、「愛不愛」這類型的話,剛才扔下葉嵐一個人離開時,以為是因為葉嵐根本對自己沒感情,所以才不說這種話;但聽了葉嵐的解釋後,趙少龍才知道,葉嵐也許真的對自己有感情,否則以他的個性是絕對說不出這樣長篇大論直白的話語……

  想到這,趙少龍的心才稍稍有了絲暖意。

  如果今晚葉嵐再打電話給自己,那便原諒他一次吧……

  趙少龍把電話放在桌子上看著。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以趙少龍的驕傲,他是不會打電話給葉嵐,說出「我已經原諒你了,你回來吧」這樣的說話的。同樣,如果葉嵐真的有誠意悔改,那他今晚還會再打電話過來……

  只可惜,趙少龍等了一整晚,那電話都沒有再響過。原因就是,黎小明一出去便立刻給葉嵐打了個電話:「葉嵐嗎?少龍讓我打電話給你,叫你現在去XX水庫那等他,他有話要跟你說。」

  「少龍他肯原諒我了嗎?」葉嵐喜出望外道。

  「也許吧。你趕快過去,如果去晚了,少龍說不定又會改變主意。」說完,黎小明便立刻掛掉電話。

  葉嵐還是那麼蠢,輕易便相信別人的說話。之前自己已經害了他一次,現在假借趙少龍的名義打電話給葉嵐,吩咐葉嵐去人跡罕至的XX水庫,葉嵐又上當了。

  黎小明剛才在旁邊一直聽著趙少龍和葉嵐的對話,他基本上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聽出了趙少龍被葉嵐說得心動了。如果放任葉嵐再說下去,也許很快他們又會言歸於好。那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黎小明要讓葉嵐不能說下去,最後是永遠不能說話……

  黎小明從公文包裡掏出手槍,放進褲袋裡。這是他之前想辦法弄來的,未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用,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黎小明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葉嵐啊葉嵐,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路吧……

  重遇

  月黑風高,殺人夜。對黎小明如是,對陳浩亦如是。

  陳浩離開醫院後,就像狩獵者一樣四處尋找暗黑騎士團的人。

  對於昔日的魔君少炎來說,他擁有舉世無雙的力量,即使是要統治世界也不在話下。只是統治世界又有什麼好處?他既不想造福人類,又不想消滅世界,他對人類是死是活、世界會否毀滅根本毫無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有一個人,可那個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欺騙自己,用盡手段令自己放棄一切,心甘情願的投入輪迴轉世之中,而這一切的犧牲到頭來也只不過是一場笑話時,他便對那個人徹底死心了--或者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令他感興趣的了。

  也許像以前一樣,做一個什麼也不記得的陳浩,為了追名逐利而奮鬥著,雖然因為得不到葉嵐而煩惱,但生活始終有個盼頭,不像現在這樣,每天像是橫屍走肉一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唯有找些玩具來打發時間--這個玩具自然就是這個不知所謂的暗黑騎士團!

  陳浩興致勃勃的跟蹤著一名暗黑騎士團成員,他似乎是有事來找釋十誡他們的。陳浩沒打算那麼快就直接找法海和應龍他們,boss是要最後才打的,一來就見真章,那也太不好玩了。

  於是他一直在這個小嘍囉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等到兩人來到一個人煙稀少的水庫附近,陳浩終於出手了。

  那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秒殺,那個人甚者連發生什麼事,便已被陳浩殺得個乾乾淨淨,從□到靈魂,只留下一個公文包掉在地上。

  陳浩撿起地上的公文包,翻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除了一些暗黑騎士團的文件之外,還有一些錢和身份證明文件等雜物。

  上面這個人叫朱開志,是暗黑騎士團、或者叫國家安全局十七局特別行動科的一名小科員。有點能力,但道行不深,所以連和陳浩對招的資格都沒有。估計他這次過來只是負責送個文書給釋十誡這個代理團長簽名,沒想到就這樣無辜送命。

  陳浩正想離開這裡,突然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陳浩極目遠眺,看到不遠處正開來一輛警車,車上的人正是黎小明。

  「原來是他。」陳浩笑了,「真沒想到,他也轉世了,而且還是轉世成為黎小明。」

  陳浩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也對,趙少龍是顏白,冥少離既然這麼喜歡顏白,顏白也轉世了,他一定也會跟著轉世的。想想黎小明對趙少龍的癡情模樣,嘖嘖,真是和當年冥少離對顏白一樣死心塌地。」

  陳浩正想著,一輛的士也慢慢駛進水庫。車上的乘客正是葉嵐!

  陳浩收起了笑意,目不轉睛的望著葉嵐下了車,站在水庫邊,儘管他很想掉頭就走,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很快,黎小明也到了。他下了車向一步步的葉嵐走了過去。

  「少龍呢?」葉嵐四處張望著,可根本看不見趙少龍的身影。

  「少龍他不會來了。」黎小明微笑著道。

  葉嵐臉色一變,道:「是你騙我來的?」

  「當然不是。」黎小明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少龍叫我來見你的,他有些話讓我轉告給你聽。」

  「少龍他……」葉嵐遲疑道,「他要對我說什麼?」

  黎小明望著葉嵐一字一句道:「他說他已經不要你了,叫你以後都不要纏著他。」

  「我不相信,」葉嵐退後一步,搖著頭道,「我不相信少龍會這樣說,我要親自向他求證。」

  說完葉嵐掏出手機便想打給趙少龍。

  「你先不用打電話,少龍還有另外一句話要我轉告你。」黎小明心裡暗想:葉嵐啊葉嵐,是你逼我殺你的,別怪我無情!

  葉嵐果然停了下來,望著黎小明道:「是什麼話?」

  「少龍他說,如果你再纏著他,就只有死!」說完黎小明從褲袋裡掏出手槍,拉開保險槓便向葉嵐開槍。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條人影從一旁的樹林裡閃出,迅速的抱起葉嵐往旁邊一跳,子彈沒有打中葉嵐,黎小明朝著那黑影迅速補槍,這一次同樣沒打中,而且兩個人影完全消失在黑夜裡了,

  「Shit!」黎小明憤怒的把槍扔在地上,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居然都葉嵐逃過,而且還不知道救走葉嵐的人是誰,看來自己這次有麻煩了!

  那邊廂,葉嵐被一條黑影抱著,幾個跳躍便從水庫邊來到旁邊的山頭上。那人將葉嵐放下,葉嵐不停的喘息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沒事吧?」那人問道。

  「我……」葉嵐才說出一個字,眼淚便湧了出來。

  他閉上眼睛頹然的坐在地上,只差那麼一點點,自己就死在黎小明的槍下了。這一槍也許是趙少龍吩咐黎小明做的,也許是黎小明自作主張開的,但無論罪魁禍首是誰,都傷透葉嵐的心了。因為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戀人、一個是自己的好朋友啊!如果不是自己幸運,碰到一個像釋十誡、應龍他們那樣能力超凡的人,自己一定會死在黎小明的槍下!

  「給你。」那個人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一包紙巾遞給葉嵐。

  葉嵐沒有接,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對救命恩人笑了笑,道:「謝謝你救了我。」

  陳浩此刻帶著從公文包裡面翻出來的面罩,所以葉嵐看不見他的長相,又刻意把聲音弄得有點沙啞,因此葉嵐沒有認出是他,更想不到救自己的會是他。本來陳浩只是想看熱鬧的,可當葉嵐遇險時,他想都沒想,身體便條件反射的衝了過去救人。看來自己是對這個背叛了自己的人還是放不下啊……

  陳浩苦笑一下,道:「我也只是路過,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葉嵐定定地望著黑暗處,道,「只是心很痛。」

  「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吧?」

  「嗯。」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葉嵐苦笑道,「這件事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了,我怕真相會令我更加難以接受。」

  陳浩沉默了片刻,伸手把葉嵐從地上扶了起來,道:「無論真相如何,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會的。」葉嵐感激道嗎「謝謝你。對了,你救了我一命,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嗎?」陳浩遲疑道,「我叫朱開志。」

  「朱開志……」葉嵐把名字念了一遍,對陳浩笑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報答就不用了。我想知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嗎?」葉嵐想了想,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失蹤了,我想去找他;還有,這個朋友的孩子一直都放在別處,我也想去看看。」

  陳浩心念一動,問道:「你現在一個人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用,」葉嵐搖了搖頭,道,「我要找的人挺神通廣大的,只要我打個電話給他們,他們就會找到我了。」

  陳浩笑了笑,道:「你說的人是釋十誡和應龍吧?」

  「你怎麼知道?」葉嵐睜大眼睛望著陳浩,但很快便明白過來了,「你和釋先生、應龍他們是……」

  「是同事,」說完陳浩又掏出公文包裡面的工作證,遞給葉嵐道,「你看,我也是國家安全局十七局特別行動科的。」

  「那真是太好了!」葉嵐沒想到眼前這位朱先生還是熟人的熟人,「那就麻煩你送我去釋先生那裡吧。」

  儘管不知道具體地址,但只要循著釋十誡他們散發出來的氣場便能找到。本來釋十誡為人十分低調,和陳浩一樣幾乎把自己身上的氣場降至最低以使得別人發現不了自己,不過那個應龍就張揚得多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本尊在此似的,任由自己身上的強大的氣流四處發散--不過也虧得如此,才讓陳浩能夠輕輕鬆鬆找到他們。

  十五分鐘後,陳浩已經帶著葉嵐來到釋十誡他們新租的公寓樓下了。

  「我還有其他事,就不跟你上去了,」陳浩把公文包裡面的文件拿出來遞給葉嵐道,「這是要給釋科長的文件,麻煩你幫我交給他。另外,能不能請你幫我跟他請個假,說我還有其他事,暫時不能上班?」

  「好,沒問題。」

  就這樣,葉嵐目送著他千方百計要找的人離開,然後慢慢走上樓去找釋十誡他們去了。

  三個奶爸、一對怨偶

  葉嵐剛來到釋十誡他們住的地方,還沒進屋便聽見嬰兒震天的啼哭聲。葉嵐按了一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才看見應龍頂著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來開門。

  應龍見到葉嵐站在門外先是一愣,隨即眉開眼笑道:「好了、好了,救星終於來了!請進、請進!」

  葉嵐被應龍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看見屋子裡面劍拔弩張的情景時便明白應龍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只見大廳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儀器,幾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在一堆堆奇形怪狀的儀器裡--嗯,說難聽點就是一堆破銅爛鐵裡面,分別站著兩位《白蛇傳》中的主角:許仙和法海--如今已改名釋十誡的釋科長。

  釋十誡手裡還抱著一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嬰兒,許仙兩隻眼靖乎要噴火一般死死的盯著他道:「你既然來了,還想避我到什麼時候?如果不是這孩子你們照顧不過來,需要我幫忙,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大駕光臨寒舍呢!真是托這孩子的福啊!」

  釋十誡一臉尷尬道,「那個……許仙,我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遲一點再算?這孩子哭得挺厲害的,我們三個人裡面就你有帶孩子的經驗,能不能請你……」

  許仙冷笑道:「法海,我倆差不多一千年沒見面,你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叫我當老媽子?這也太過了吧?」

  「我……」釋十誡實在對許仙的伶牙俐齒沒轍,只能求救一般回頭去找應龍。

  一見到應龍旁邊的葉嵐,釋十誡馬上雙眼放光,對葉嵐笑道:「葉嵐,你來啦!」

  葉嵐雖然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但釋十誡懷裡抱著的是陳浩的孩子,在他看來,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孩子一哭、他心便疼了。

  可他又不能叫這兩個大人別吵--何況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在他眼中都挺好相處的人為什麼吵,葉嵐只能自己快步上前,接過釋十誡懷裡的孩子,一邊心疼的皺著眉頭,一邊哄著孩子道:「寶寶乖,別哭別哭……」

  說來也怪,這孩子一到了葉嵐懷裡便真的不哭了,只是委屈的撇了撇嘴,然後不停的咋著小嘴,好像在抗議道:「你們有沒有搞錯?我都快餓死了,還不給我餵奶?!」

  只可惜葉嵐雖然疼孩子,但畢竟沒有當父親的經驗,他只以為孩子不舒服,也沒想過是肚子餓了,所以陳寶寶依舊沒能喝到他想喝的奶。

  秦寶寶努了半天嘴,依舊沒吃的,不禁小嘴一撇,又哭了。

  葉嵐不停的哄著「寶寶不哭」之類的說話,一邊束手無策的向釋十誡求助。

  釋十誡當然也一籌莫展,只得硬著頭皮對許仙道:「許仙,能不能……」

  「我知道了,」許仙不耐煩道,「反正在你眼中我根本沒有地位,以前是我自作多情,現在看見你、我再生氣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該被你踐踏!」

  「許仙……」釋十誡被許仙說得一頭冷汗,差點沒落荒而逃。

  「孩子餓了,給他找點吃的吧。」許仙許多年前獨自一人兒子把許仕林帶大,育兒經驗自然豐富。剛才他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見到陳寶寶這模樣,便知道是餓了。雖然他對法海的無情無義憤恨得要死,想整一整法海,但許仙終究是狠不下心來讓這剛出生的嬰兒挨餓,而讓法海乾著急。更何況來日方長,既然你法海出現了,還跟自己住在同一屋簷下,還愁以後沒機會整他嗎?

  一想到這,許仙便心情大好,對把叫來的外賣打開正準備喂陳寶寶吃米飯的應龍喝道:「你腦子進水啦?剛出生的嬰兒能吃這個嗎?趕緊買罐嬰兒奶粉回來,順便買些紙尿片、奶瓶、衣服回來。」

  「是是是。」應龍領命,立刻出去辦事了。

  許仙又吩咐葉嵐道:「孩子餓得很,你先給孩子喝點水解解饞吧,拿個小勺來喂,注意水溫不能太燙,溫度以把水弄到手背上而覺得不燙為最佳;另外找些乾淨柔軟的衣服先當作尿布把那件包孩子pi股的衣服換了吧,上面已經全是屎尿了,就算初生嬰兒的屎不臭,也該有點常識吧?真服了那人!你最好拿溫水把孩子的pi股洗乾淨再弄,記得別洗上身,把肚臍眼那兒感染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葉嵐領命,抱著孩子走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釋十誡和許仙二人。釋十誡偷偷看了葉嵐一眼,也想跟過去、好避開許仙這個冤家,但又不知怎麼開口,只要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我也去那邊幫個忙嗎?」

  「等一下,」許仙把釋十誡叫住,氣定神閒道:「孩子會哭,理由主要有兩,一是肚子餓了,二就是褲子濕了,以後只要他哭,你們就先看看是不是該換尿布了,如果不是就是餓了,該餵他吃奶了。如果兩者都不是,那就是孩子要你陪陪他。剛出生的小孩都很怕一個人呆著的,你們最好多抱抱他。如果什麼都試過了,還是哭,那就是病了,最後帶他去看看醫生。反正遇到情況一件件來解決,不要每次都那樣大驚小怪、大呼小叫的,看著都煩。」

  「是是是。」釋十誡誠惶誠恐道,又看了看許仙,見他心情不錯,這才又加了句,「謝謝你。」

  許仙笑了笑,那輕靈的笑意令一張不算絕色的臉頓時增添了不少神采。可惜他接著說的一頓搶白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難堪:「你不用謝我,當年若不是你對我勾引在先,把我弄到手了,又避著我不見,後來又把白素貞鎮在雷峰塔之下,讓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孤苦伶仃的過了許多年,我也不會父兼母職,懂那麼多。所以,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釋十誡被許仙一番話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只好對許仙說道:「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了……」

  「呵呵,」許仙冷笑道,「對不住?我等了幾百年就是要你一句『對不住』麼?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

  「我、我除了這句『對不住』也不能給你什麼了,」釋十誡知道今天若不把事情說清楚,許仙一定不肯善罷甘休,只好把不該說的話也說了,「我的情形你是知道的,不錯,當年是我招惹你在先,那時候我被青蛇設計陷害,中了媚毒,倒在斷橋上,是你好心把我救回去,結果我們……唉,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都是知道的,我在這裡說也不是要推卸責任,只是你知道我要走的是什麼路,我這一輩子注定是要在清修中度過的,你對我再怎麼好,我都無法回報你。所以到此為止吧,許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好,很好,」許仙怒極反笑,可那顫抖的身體分明說著他受的打擊有多大,「我的千年苦等到頭來也只換來你的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當年白素貞為了我、對金山寺裡面的和尚狠;但我為了你、對白素貞更狠;沒想到你為了你所謂的清修,對我狠上加狠!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清修、你清修又是為了什麼?如果你是為了普渡眾生的話,那你為什麼不讓我開心、快樂,不先來渡我呢?」

  釋十誡本來一直低垂著眼睛,這時突然抬起頭,對著許仙淒然一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什麼而清修,我的目的也沒有普渡眾生這樣崇高,我只知道我從一出生便是和尚,我所以的記憶都是不停的清修再清修,幾百年、幾千年,甚至更久,久到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從我是我開始,所有的生活就只有清修,清修已經融入我的骨血之中,如果放棄清修的生活,那我的生命也便失去了意義。」

  「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而有所改變?」許仙不甘心道,「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生活的那一個月嗎?那時候的你雖然身中媚毒,但我們倆的生活是那樣的濃情蜜意、只羨鴛鴦不羨仙……你並不是只有清修一條路可以走,你可以做到的,像普通人一樣活著……」

  「我不能!」釋十誡一臉痛苦道,「你不知道我清醒以後痛苦了多久,足足十年了!整個十年我都在自責中度過,若不是後來遇到姜子牙,他邀請我進了這個組織多做點好事以贖罪,我一定會自責得輕生的!」

  聽了釋十誡這番自白,許仙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輕生?你就這樣不待見我?」

  釋十誡斬釘截鐵道:「是。」

  這麼多年來,釋十誡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現在他終於肯直面回答了,與此同時也粉碎了許仙多年的幻想。

  許仙抓緊拳頭,一聲不吭的轉身走向房間。

  這時應龍剛好採購完畢,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邊走還邊興高采烈道:「我把東西都買回來了,許仙你快過來沖奶粉給小不點喝吧!喂,許仙,你去哪兒啊?」

  許仙沒理他,還快步衝進房間裡,「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那轉身的一瞬間,釋十誡和應龍都分明看見他臉上的淚痕。

  應龍一臉愕然的望著釋十誡道:「他怎麼了?」

  釋十誡苦笑一下,接過應龍手上的東西,道:「讓我來吧,給他靜一靜,他需要多點時間消化消化。」

  「師兄,」應龍難以置信的望著釋十誡道,「你、你終於肯向他攤牌啦?真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說不出拒絕別人的話呢!怎麼樣?你跟他是怎麼說的?快跟我說一說啊!我還想跟你學習學習呢……」

  釋十誡臉色一沉,望著興致勃勃、一副把別人的傷心事當作茶餘飯後談資的應龍,釋十誡就算修養再好,也忍不住發飆了:「怎麼那麼多廢話呢?沒事就過來幫忙!」※區-區-整-理※

  應龍總算識趣的閉上嘴巴,乖乖的過去和釋十誡一起沖奶粉了。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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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上)

  葉嵐、釋十誡、應龍三個人齊心協力、手忙腳亂的忙活了半天,終於幫陳寶寶換好了尿片、衣服,又把他肚子餵得飽飽的,陳寶寶終於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葉嵐小心翼翼的把陳寶寶放在床上,又用小被子把陳寶寶裹得嚴嚴實實的,三個人這才舒了一口氣,一齊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

  「小孩子真麻煩,」應龍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邊抱怨道,「早知道就不把這小麻煩帶回來了。」

  葉嵐臉色一沉,道:「也是,他和你們非親非故,確實不應該讓你們也一起照顧他,等孩子醒過來了,我就把他帶走吧。」

  應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所謂「愛屋及烏」,葉嵐對孩子的疼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自己把孩子趕走,豈不是把葉嵐也一併趕走?

  於是應龍慌忙補救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這孩子也蠻可愛的嘛,你想帶走我還不願意呢!乾脆你留在我們這兒一起照顧他得了!」

  葉嵐當然知道應龍的花花腸子裡想的是什麼,想離開的心更堅定了。

  釋十誡知道應龍對葉嵐動了心思,也看出葉嵐對應龍的厭惡,但現在這情形確實不能讓葉嵐走,於是便對葉嵐道:「葉嵐,你想走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先聽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

  「好吧,」葉嵐點了點頭,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趙少華會那樣……」

  「唉,這故事可是又臭又長,我們總不能站著說吧?」應龍提議道,「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

  由於客廳裡堆滿了雜物,三個人便走到陽台,坐了下來。

  釋十誡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說了:「你也看到醫院那一幕了,我想,你心裡面也一定有很多疑問,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還有,我們究竟是什麼人……這些還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話說,很多年前,這個世界分為人間、天界和冥界三重,天界是統治者,冥界次之,人間屬於放逐之地,而在天界裡,存在著兩股勢力,我們姑且稱之為『魔族』和『神族』。」

  說到這裡,釋十誡頓了頓,道:「說到這裡我必須強調一下,我所指的『魔族』並不就意味著他們是邪惡的,正如『神族』也不一定就是正義的,這些都只不過是個名稱,正如黑與白、光明與黑暗、正與負……一樣。不過,正因為天界存在著這兩種勢力,天界才得以平衡,如果某一方弱了,另一方強了,天界便會大亂、整個世界也會大亂。所以『神族』和『魔族』彼此間都一直虎視眈眈,不讓對方強大,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讓天界平安了許多年。直到某一天,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說到這,釋十誡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停下來望著漆黑的夜空,一直平和的眼神似乎被什麼觸動了,眼睛在黑暗中發著閃閃的幽光,給人一種與他平時大不相同的蕭殺之感。

  葉嵐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開口,便忍不住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應龍見釋十誡這樣子,知道他是觸動了傷心事,說不下去了;又見葉嵐對這陳年舊事興致勃勃的,便賣弄一般接過話語道:「這件事你也聽說過。你知道女媧補天這神話吧?」

  葉嵐認真的點了點頭,他那美麗的臉孔在黑暗中帶著淡淡的如珍珠般的柔光,眼睛的專注看著應龍,整個人如黑暗中清新的山茶花一般清新動人,讓人移不開目光,只想一親芳澤。

  應龍看得不禁有些呆了。葉嵐見他這樣臉一紅--注意,這不是害羞的臉紅、而是惱怒的臉紅,對應龍低聲喝道:「你在看什麼呢?」

  應龍有些尷尬了。說實在話,美人他不是沒見過,比葉嵐還漂亮的情人他也有不少,可最近見到應龍他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難道真的如釋十誡所說的,葉嵐是他前世的妻子,如今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記憶開始覺醒,他對葉嵐的感情也開始復甦?

  如果真是這樣,以葉嵐的人才相貌,他也認了,只怕到時葉嵐會不同意……

  想到這應龍不禁苦笑一下,自己何時這樣患得患失過?自己從來都是「人在花間走,片葉不沾身」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淪落到多看人家幾眼就要看人家白眼的份上。哎,感情這種事,先愛上的人是要注定吃虧的,看來自己這回兒真的是報應到了……

  「你究竟要看到什麼時候?」葉嵐見應龍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臉上還帶著莫名其妙的笑容,差點沒氣得起身就走。

  應龍知道葉嵐討厭自己,可葉嵐此刻對自己的反應已經算得上厭惡了,估計是自己之前的花花公子形象傷葉嵐太深。看來自己得重振形象,不要讓葉嵐再小看自己才行。

  於是應龍正色道:「別急,待我慢慢說來。女媧補天這神話其實是真有其事,只不過補天的主角不是女媧、而是當時的天界中天殿之主。」

  「中天殿?」葉嵐心裡一動,這名字雖然是第一次聽說,但對他來說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錯,」應龍繼續道「中天殿是天界三天殿之一。神族與魔族不同,魔族是由他們的族長魔君來帶領的,魔族對力量十分尊崇,因此魔君一般是魔族裡面的最強者,其餘族人都會對他惟命是從。但神族相對來說族人較多,族人的力量也不及魔族,所以統治機構相對來說要複雜些。神族的統治機構為三天殿,分別是上天殿、中天殿和下天殿,他們分別各司其職,共同守衛著神族。其中,上天殿負責的是祈禱、祭祀……嗯,說白點就是出謀劃策;中天殿是神族的戰鬥部門;下天殿則是負責治療、補給等後勤工作。」

  應龍說到這不禁歇了歇,彼時釋十誡心情已平凡不少,「當時的三天殿之主是天界神族中有史以來最強的,特別是中天殿之主應龍,那力量簡直能和以前的魔君相比;只是當時的魔君少炎更是可怕,他的力量能夠與三天殿之主相抗衡,可謂是魔族中史無前例的強者。」

  「少炎……」葉嵐本來聽見中天殿之主的名字也叫「應龍」,臉上有點不以為然的,可當他聽見魔君的名字後,心裡突然一痛,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怎麼了?」應龍連忙抓住他的手問道。

  「快放手!」葉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道。

  應龍訕訕的放開手,心裡感到一絲苦澀。

  釋十誡對剛才的那一段小插曲似乎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不過這一代的三天殿之主雖然很強,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上天殿之主卓青與中天殿之主應龍是好朋友,所以處事使之冷靜;中天殿之主應龍愛上了下天殿之主流火,因此便有了慾望;至於下天殿之主流火……」

  他看了看葉嵐一眼,又望了望應龍,猶豫了片刻才道:「流火這個人似乎對什麼都無慾無求,既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愛恨纏綿,這樣的性格本來作為下天殿之主是最好不過的,可偏偏應龍愛上了他,這便注定是一個悲劇了。」

  「哼,」應龍聽到這兒便不高興了,對釋十誡嗤之以鼻道:「師兄,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我看那個應龍和流火門當戶對挺好的,分明是天生一對,又怎麼可能是悲劇呢?」

  前世(中)

  釋十誡並不認同應龍的觀點,但他也沒有立刻反駁應龍的話,而是不緊不慢道:「雖然應龍與流火兩個人確實是門當戶對,卻不是佳偶天成,原因就在於流火的『無情』。」

  「無情?」葉嵐機械的重複著這句話,腦海裡似乎響起了一把熟悉而又痛苦的聲音--

  「流火,為什麼你對我總是這樣無情呢?卓青之前已經警告過我,說你並不愛我,但我太自信了,總相信我的真情總有一天能打動你的。只可惜到頭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葉嵐,」釋十誡看見葉嵐的失神,不禁輕輕叫喚了葉嵐一聲,葉嵐回過神來望著他,釋十誡心裡暗暗歎息一聲,對葉嵐道:「你流淚了。」

  葉嵐茫然的摸了摸自己被淚水浸濕的臉龐,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流淚,還會想起那樣的話,可心裡那滿滿的悲傷與無奈是那樣真實,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已淚流滿臉。

  應龍坐在葉嵐旁邊沉默著,臉上已全然不見平時的玩世不恭,神情竟帶著幾絲淒苦。以前釋十誡只是很簡單的告訴他一些前世的事情,釋十誡每次都語焉不詳,應龍也沒什麼興趣知道,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還有葉嵐的前世竟然是這樣的苦,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沒心沒肺、貪玩愛玩了。

  釋十誡心裡也不好受,但他還是繼續說道:「流火的無情並非指冷酷無情,相反,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只是不會愛、不會恨、不會悲傷、也不會快樂。這當然不是天生的,而是流火的上一任下天殿之主故意為之,是他按照下天殿世代傳承的慣例,在流火成年時親手將流火的情根生生抽去,讓流火徹徹底底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據說這抽情根的過程十分痛苦,效果也十分兇猛,只要是情根被抽,便生生世世再無愛恨煩惱……」

  「畜生!」應龍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雖然應龍已經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但那個前任下天殿之主對流火所做的事情卻讓應龍感到切膚之痛,如果那個混蛋此時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會將此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吧!

  釋十誡揉了揉眉心,似乎不是很想說,但還是用淡淡的聲音道:「他之所以要這樣做,其實也只是為了流火好,不想讓流火難過而已。幾千年來,下天殿雖然貴為三天殿之一,但在所有人眼中卻又是最污濁之所在。你們知道下天殿是如何治療受傷的嗎?」

  釋十誡沒有等應龍和葉嵐回答便飛快的接著說道:「對輕傷的人,他們可以不是用藥、用法術,但對重傷或是垂死的人,那些都太慢了,下天殿的人用的是更迅速、直接的辦法,那就是交gou,因此下天殿也被稱為『神妓司』。」

  應龍震驚的望了葉嵐一眼,如果葉嵐的前世流火也和他一樣的性格脾氣,這樣污濁的事情發生在流火身上,流火怎麼受得了……

  應龍見葉嵐低垂著眼睛,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那樣子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心裡不禁一顫,一手拍到石桌上怒道:「這神族也太TMD變態了,居然會想出這樣的療傷方法。」

  他這隨手一拍,石桌頓時碎成粉末,釋十誡眼也不眨,隨手一揮,那一堆碎粉末又變回一張完整的石桌。釋十誡這一手還真漂亮,只可惜無論是應龍還是葉嵐都是心事重重、無人喝彩。

  釋十誡苦笑一下道:「我一開始也說過了,魔族不見得都是壞人,正如神族也不一定就是那樣光明正大。神族的人天生能力就比不上魔族,所以儘管神族人數眾多,但高手並不多,所以神族為了讓這些能力高強的戰士能早日恢復,便犧牲了下天殿中那些可憐人,以換取神族強大的戰鬥力。雖然神族這樣做是很過分,但幾千年來,這已成為慣例,沒有人提出異議,也沒有人試圖去改變什麼,包括下天殿的人,都認為,用這種方法救死扶傷是他們的天職,即使很痛苦、很屈辱。但是,有些事情只要是個人都會感到難過,況且人都有七情六慾,對於下天殿這幫被視作『療傷工具』的人來說,這些東西都必須割捨掉,所以下天殿的人成年後都要被抽去情根,成為『無情』之人,再派去為那些受傷的中天殿戰士療傷……」

  「那流火他是不是也……」應龍想問流火是不是也用自己的身體去為那些所謂的神族戰士療傷,但他發現自己實在問不下去了。

  「是的。」釋十誡直截了當道,「流火很小的時候便展現出驚人的治癒能力,所以被他的前任所看重,十二歲便行了成人禮,也經常被當時的下天殿之主委以重任……」

  「不要再說了!」應龍有點受不了的站了起來,道,「我不想聽。」

  「坐下。」釋十誡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接受不了這些事情,所以一直沒跟你說。只是無論事情有多悲慘,都已經過去了,更何苦下天殿的人是求仁得仁,佛家中割肉喂鷹的捨身故事還少嗎?你又何必這樣激動?坐下來慢慢聽我說。」

  「我……」應龍張了張嘴,想反駁釋十誡的話,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釋十誡說得沒錯,下天殿的人只不過是犧牲一個較小的利益,去成全更大的利益,他們雖然成為淪為「人肉工具」,但保存了神族的戰鬥力、對抗魔族,他們的犧牲還算是值得的。只不過若被犧牲掉的是你的愛人,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滿口仁義道德的舉手贊成?

  這些話應龍不想和釋十誡辯駁了,釋十誡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和尚,他又怎知情滋味?怎明白自己的心情呢?跟他說這些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應龍只能一個人坐在那兒生悶氣。

  釋十誡也不理他,繼續說道:「流火十五歲那年終於接替前任成為下天殿之主。下天殿的人由於為別人療傷而虛耗過多,一般都是短壽之人,像流火的前任,死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我到現在還記得他是個溫柔美麗的人……」

  應龍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你這個和尚,說人家美麗溫柔,也只不過像是說「這朵花好漂亮」、「今晚的月亮真圓」諸如此類罷了,若你真是喜歡他,你一定會痛哭流涕,就像……

  「他真的是個溫柔美麗的人……」葉嵐喃喃道,淚水像斷線珍珠般不停的往下掉,可能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失態。

  應龍看到美人垂淚,心裡也不好受:真正的傷心就像這樣把……

  咦?應龍突然想起,流火被抽了情根,所以沒有喜怒哀樂;葉嵐有喜怒哀樂,所以他的情根還在。可是釋十誡之前不是說只要情根被抽,便生生世世再無愛恨煩惱嗎?這是怎麼回事?

  前世(下)

  應龍心裡滿是疑問,釋十誡又開始講故事了。

  「流火在接任下天殿之主的典禮上,應龍才第一次見到他。說來也只能怪應龍實在是太強了,他從來就沒受過傷,更別提療傷了。只是一眼,應龍便愛上了美麗聖潔的流火,發誓非卿不娶,即使他不少部下都曾讓流火療過傷。但應龍不介意,他說,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他的全部,他能夠接受流火的過去,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流火以後是不是一直都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愛他……」說到這,釋十誡停了停,然後意味深長的問葉嵐道,「葉嵐,你覺得這個應龍是不是很傻?」

  葉嵐先是一愣,然後才緩緩道:「不會,我倒覺得應龍他很好。」

  應龍一聽這話,渾身發熱,那個激動勁啊,恨不得撲過去抱住葉嵐熱吻,然後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大情聖」應龍!

  釋十誡也笑了笑,道:「應龍的好朋友上天殿之主卓青也是這樣想的,他被好朋友這份愛意感動了,也為了能讓好友得到幸福,卓青力排眾議,親自安排了應龍和流火的婚事,流火嫁給了應龍,雖然他還是下天殿之主,但從此以後也只能為應龍一個人療傷了。」

  「只可惜應龍他高興得太早了,雖然他在好朋友卓青的支持下得到了流火的人,但他始終沒得到流火的心--因為流火從頭到尾就沒有心。這段婚姻是失敗的,人可以單戀,但不能夠一輩子單戀,應龍終於累了、失望了,他甚至絕望到想死!所以,當天界與人間之間出現裂痕--也就是神話裡所說的,天空出現了個大洞時,應龍做出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他決定親自用石獸去『補天』。」

  「對於好友的決定,卓青當然不同意。補天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玩命,就算你應龍再強,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做到。應龍這樣做根本就是自殺!所以卓青拚命的反對,但應龍還是一意孤行,他把中天殿交給弟弟顏白打理後,便一個人帶著石獸一族去了。」

  「補天的過程很艱辛、也很悲壯。所有的石獸都用盡、應龍也筋疲力盡了,天還差一個缺口沒堵上。其實,如果流火能在應龍受傷時為他療傷,也許應龍就不會死,但不知為何,流火始終沒有出現。應龍絕望了,他發現,原來自己在流火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無足輕重,那他再生存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意義了。最後一刻,應龍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若不是卓青在最後時刻及時趕到,保存了應龍一點點的骨血,應龍一定會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的。」

  應龍和葉嵐都靜靜的聽著,似乎這早已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一般,只是應龍的臉色實在難看,說他面如死灰都算是好的了。

  「卓青用了他一半的力量,才把那一點點的骨血重塑成一個小小的嬰兒應龍。看著唯一的好朋友變成這樣,他既感到自責,又對天界的生活失望透頂。卓青不打算回天界當那勞什子上天殿之主了,一來他沒興趣,二來他身上僅剩下一半的力量,三來他想用這剩下的一半力量去照顧好應龍,把那個小小的嬰兒再一次培養成神族最強的戰士。於是卓青帶著應龍來到人間。」

  「卓青這個人心太軟,總帶著一點悲天憫人的性格。他帶著應龍來到人間後,一方面是要把應龍撫養大,另一方面也是想造福人類,於是他來到當時的人類首領黃帝那裡,成為黃帝的謀士。黃帝這個人不錯,少年時思維敏捷,青年時敦厚能幹,成年後聰明堅毅。他在卓青的幫助下建國於有熊,亦稱為有熊氏。當時的天下共主發明農耕和醫藥的炎帝已經衰落,蚩尤氏暴虐無道,兼併諸侯,酋長們互相攻擊,戰亂不已,生靈塗炭,黃帝在卓青的幫助下,與蚩尤一族戰於涿鹿,那一戰的戰況十分激烈,但在卓青的輔佐之下,黃帝終於生擒蚩尤而誅之。諸侯尊為天子,以取代炎帝,成為天下的共主。」

  「黃帝當上天下共主後,雖然極力挽留,但卓青一心想功成身退,就在這時,他發現本來應該呆在天界的魔族居然突然大批出現在人間,並且投靠了當時漸漸式微的炎帝。炎帝雖然之前被蚩尤打敗,但實力尚存,他不滿黃帝成為天下共主,想要奪回失去的地位,於是在魔族的幫助下起兵,與黃帝決戰於阪泉之野。黃帝一方只有卓青幫助,而卓青的力量又只剩下一半,炎帝一方有幾乎整個魔族支持,本來這場仗是幾乎不可能贏的。但在阪泉之戰中,卓青說服魔族倒戈,最終炎帝被黃帝打敗,炎帝部落與黃帝部落合併,組成華夏族,開創了華夏一統的局面。」

  「魔族的人是怎樣被卓青說服的呢?」葉嵐不解道。

  「魔族的人其實不是自願來人間的,而是被當時的魔君冥少離放逐到人間的。據說之前的魔君少炎不知為何突然失去蹤影,魔族長老無奈之下推選了少炎的同父異母弟冥少離接任,誰知這冥少離不知為何上任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族人,先是下了一道旨令,將魔族中凡是有點實力的人都放逐到人間,有不服的人便殺無赦。不少不甘被放逐的魔族人都奮起反抗,冥少離不惜向當時的中天殿之主顏白借兵,對反抗的魔族人使出非常手段,魔族頓時一片腥風血雨,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人也灰心喪氣,不想再爭了,乾脆都放逐到人間。所以這幫人也不想打仗,只不過被炎帝利用而言,既然卓青來勸,他們便順水推舟,化解了人間一場劫難。」

  「炎帝后來被黃帝放逐,炎帝部落正式被魔族人接收,他們與人類一起休養生息、繁衍後代,魔族的力量也漸漸被稀釋,不再對人間構成威脅。卓青也終於可以功成身退,帶著還是嬰兒的應龍離開了黃帝部落了。」

  葉嵐問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應龍還是嬰兒嗎?」

  釋十誡笑了笑,道:「如果是普通人,當然早就長大成人了,但應龍是天界最厲害的神將,身上流著神族最純粹的血,要把他從一個嬰兒撫養成昔日的中天殿之主應龍,不但需要時間、精力,還需要力量。卓青之所以帶走應龍,也是為了避開世俗的繁瑣事,從而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照顧他。此外,他還打算犧牲自己,把身上剩餘的另一部分力量都給應龍。」

  「那卓青豈不是會死?」葉嵐忍不住問道。

  「是的,」釋十誡笑了笑,道,「卓青不怕死,他只怕自己死了沒有人去照顧應龍、培養應龍。所以卓青成立了一個門派,除了教授弟子降魔伏妖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每一任的掌門弟子都必須繼承自己的記憶,負擔起照顧、撫養應龍的任務。」

  「卓青這個人真是算無遺策,他知道照顧應龍並非易事,接任的人又與應龍非親非故、沒有深厚的感情,即使有師門的重擔、犧牲的奉獻精神也不一定辦得到。但是若接任的人繼承自己的記憶就不同了,那可是相當於卓青的轉世啊,接任的人一定會盡忠職守,繼承守護應龍的。卓青安排好一切後,便將身上的力量都給了應龍,再將記憶傳給當時的掌門弟子,然後便消失了。」

  「卓青他死了嗎?」葉嵐道。

  「不知道,」釋十誡道,「卓青就那樣憑空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是生還是死。但卓青創立的門派還是一代傳一代的傳承下來,也出了不少出類拔萃的人物,如燕赤霞、法海、鍾馗……至於應龍,也在一天天的長大、變強。時光流逝,人間每一代的統治者都在竭力維持著一個平和的局面,但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靠凡人去解決的。世界在變,可總有些東西不變,譬如妖魔鬼怪、又如人心不正……所以,魔族後代姜子牙在協助周武王建立周朝後,便建立了一個組織,負責對付一切非人類的罪惡。雖然周朝後來沒落了,但這個組織卻一直存在,皇帝可以改朝換代,但不能取代這個組織,因為只有他們才有能力維持黑暗中的秩序。」

  勸說

  釋十誡繼續說道:「其實不只是中國,外國也有這樣的組織,而且他們一律將這樣的組織叫作『暗黑騎士團』。鴉片戰爭以後,中國開始與外國接軌,姜子牙領導的這個組織,也與時俱進,起了這樣一個洋氣的名字--暗黑騎士團。」

  說到這,釋十誡也不禁笑了,道:「組織存在了兩千多,一直以來都是沒有自己的名字,結果居然是起了這樣一個外國名,那次起名差點沒起軒然大波,特別是一些古董級的成員,意見就特別大,還不只一次的嘀咕說,幹嘛起這樣一個名字,簡直是崇洋媚外!只有姜子牙力排眾議,說要與國際接軌,這樣以後合作起來才更方便。姜子牙這人的確是個人物,他所有的觀點都很有前瞻性,包括後來把組織從幕後轉到幕前,主動把暗黑騎士團正式並入國家安全局,也就是我和應龍所在的國家安全局十七局特別行動科。」

  葉嵐驚訝的望了應龍和釋十誡一眼,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指著身旁的應龍失聲道:「他就是那個應龍?」

  釋十誡笑了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葉嵐沉默了,良久才低聲說了句:「怪不得……」

  葉嵐本想說「應龍這麼爛的性格,怪不得流火會不喜歡他了」,總算他為人厚道沒有說出來。

  可應龍這樣的人精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心裡有些委屈,又有些怪釋十誡。心想,師兄你對我和葉嵐前世的事這麼清楚幹嘛不一早告訴我呢?如果我早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是葉嵐,還和那些人逢場作戲做什麼?

  於是應龍很有深意道:「我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對,但我花只不過是我沒遇見我最愛的人,如今我遇到了,我以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而會好好的對他好的。」

  說完還情深款款的望著葉嵐。

  葉嵐假裝沒聽見,問釋十誡道:「你和許仙也是暗黑騎士團的人嗎?」

  「是的,」釋十誡對葉嵐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原名叫法海,也就是《白蛇傳》裡面那個法海和尚,因為金山寺一場劫難、自感罪孽深重,所以才改名作『釋十誡』,現在是暗黑騎士團的代理團長,另外也是應龍的師兄。」

  葉嵐聽到這裡,臉上不禁露出詫異的神情。

  釋十誡似乎看出葉嵐心中所想,微微笑道:「沒嚇著你吧?我其實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和尚了。」

  葉嵐搖了搖頭,自從在醫院目睹了趙少華死前那一幕,葉嵐便真的相信這世上有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他會那麼輕易的便相信了釋十誡所講的前塵舊事,哪怕釋十誡所講的完全顛覆了中國的傳統神話。更何況,眼前這個討厭的應龍都可以是那個了不起的中天殿之主應龍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匪夷所思的呢?

  「其實不只是我,」釋十誡繼續道,「連許仙也不是一般人,他其實就是《白蛇傳》裡面的男主角許仙,同時也是暗黑騎士團的一份子。」

  「你們不是仇人嗎?怎麼會……」葉嵐驚訝的望著釋十誡。

  「很奇怪是不是?法海跟許仙,呵呵,」釋十誡笑了笑,道,「兩個仇人似的人居然會在同一個組織裡,並肩作戰、出生入死。」

  葉嵐點了點頭。

  釋十誡道:「說起來,許仙能進暗黑騎士團也是我一手撮合的。當年許仙他得了白素貞的一半道行,能力匪淺。這世上多的是追名逐利的人,有能力對抗妖魔鬼怪的人卻不多,我們組織實在太需要像許仙這樣的人才了,所以即使我很不想見到他,也說服姜子牙把許仙招入暗黑騎士團裡面。同樣,今天我也希望你能夠拋開個人得失、為世人著想,加入我們暗黑騎士團--活著叫特別行動科。」

  「我?」葉嵐一愣,道:「我加入你們能幫上什麼忙?我什麼都不懂。」

  「你不是不懂,只是沒發現自己的能力而已。其實凡是加入我們特別行動科的人都是具有某方面特殊能力的,這能力可能是攻擊力、也可能是治癒能力,而你身上就具有非凡的治癒能力。」

  「我怎麼會有治癒能力?」葉嵐更驚訝了。

  釋十誡望了望葉嵐,有些不確定如果自己現在告訴葉嵐他就是流火的轉世、葉嵐會不會承受得了。他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再鋪墊一下再跟葉嵐說。

  於是釋十誡道:「其實當年天界魔族的人被驅逐到人間後不久,神族的人也未能倖免。據後來一些逃難到人間的神族人所說,前任魔君少炎失蹤後,繼任的魔君冥少離似乎很喜歡顏白,為了顏白不惜毀了整個魔族,當然,顏白也在冥少離背後出了不少力,中天殿的神族戰士為了壓制反抗冥少離的魔族戰士也死傷不少。所以即使魔族是毀了,但神族也元氣大傷,偏偏顏白不讓下天殿的人為那些戰士療傷,說這樣的療傷方法有違常理,從此以後廢除。」

  「顏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葉嵐不解道。

  「這個問題也只有顏白自己知道了,」釋十誡道,「不過,有人揣測,顏白這樣做是因為一個人。」

  「誰?」這回連應龍都很有興趣知道。

  「流火。」釋十誡道,「天界不少人傳聞顏白自兄長應龍死後便對自己的嫂子流火日久生情。由於應龍已死,所以流火再像以前那樣,不用為別人療傷了。若下天殿的人要為那些受傷的神族戰士療傷的話,那身為下天殿之主的流火是首當其衝的。所以顏白為了保護流火,情願得罪整個神族。」

  應龍聽到這臉色不禁一變,他聯想起顏白的轉世趙少龍在醫院裡把葉嵐當作自己所有物的樣子,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冷哼一聲,道:「哼,就憑他?他也配!」

  葉嵐自從被應龍玩弄後,對應龍實在厭惡到極點,很多時候對應龍所說的話都自動忽略,所以根本不當應龍的醋意一回事,而是靜靜的望著釋十誡,面上除了一副想知道究竟的樣子外,便沒有其他表情了。

  釋十誡見葉嵐對顏白的名字和事似乎沒什麼反應,心裡不禁有些替顏白惋惜。按照當年從天界逃難到人間的神族人對卓青所說,顏白為了流火而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所有神族的人為敵,可惜看葉嵐現在毫不動容的模樣,估計顏白所做的功夫都白費了。

  知情

  釋十誡心裡為顏白暗暗歎了口氣,便繼續道:「顏白這樣做,簡直是自斷臂膀,中天殿的人對他恨之入骨、上天殿那幫老頑固也不同意他的做法。即使是下天殿的人因此獲益,但對這幫可憐人來說,他們一出生便被傳統所洗腦,以治癒神族戰士為天職,對顏白的命令也不理解、不支持。」

  「呵呵,活該!」應龍幸災樂禍道。

  葉嵐則擔憂道:「難道沒有一個人支持顏白嗎?」

  「有,那個人就是魔君冥少離。冥少離他是真的愛顏白,對顏白千依百順,即使顏白一意孤行、走的是死路,冥少離也會陪著顏白繼續走下去。顏白出於對冥少離的感激,迎娶冥少離為妻。」

  「這兩個人真是癡情。」葉嵐感慨道。

  釋十誡心道:若顏白聽見你這句話說不定會氣得吐血。

  「癡情?我看那個冥少離是白癡才對吧!本來魔族就和神族不合的,現在這個魔君冥少離不但高調的支持顏白、還嫁給顏白為妻,這簡直是幫倒忙、好讓那個顏白死得更快!」應龍雖然不滿顏白乘虛而入,對流火下手,但他看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一下子就指出了問題所在。

  釋十誡點頭附和道:「說得不錯,顏白的能力本來就稍遜於他的兄長應龍,由他接替應龍成為中天殿之主,本來就只是神族的無奈之選,現在顏白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一定要廢除下天殿、還和魔君冥少離勾結,上天殿的頑固派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上天殿的人集合中天殿對顏白不滿的神族戰士與顏白、冥少離一夥展開大戰,這一役雖然以顏白他們勝利告終,但神族從此大傷元氣。顏白幾乎清剿了整個上天殿,又將下天殿的人流放到人間,中天殿的人凡是反抗過他的都一個不留,整個天界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那後來顏白和冥少離他們怎樣了?」葉嵐關心道。

  「之後的事便不清楚了。從天界來的人只告訴卓青到這裡,而我所知的一切都是來源於卓青的記憶,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後來怎樣。」釋十誡道,「只是沒過多久,天界便毀滅了……」

  「毀滅了?」葉嵐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

  「是真的,「釋十誡沉著臉道,「整個天界就像龐貝古城一樣一夜之間盡毀。」

  「那顏白他們……」

  「死了,顏白、冥少離,還有天界上所有的神族、魔族,全部都死了。反倒是之前被流放到人間的天界中人因禍得福,留下了性命。」釋十誡笑了笑,道。

  「為什麼會這樣……」葉嵐心裡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但更多的是痛心。

  就像是一直以為王子與公主從此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結果若干年後別人告訴你他們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而且相繼死於非命一般。

  釋十誡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道:「沒人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是對顏白、冥少離這些在天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來說,能毀滅他們的也只有他們自己了--又或者準確的說,毀滅他們的,是感情吧。佛家有雲,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四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五取蘊苦,求不得苦。這求不得苦,乃是眾苦之源。因為有所求,有慾念,所以才會愛恨,有愛恨才會有生老病死。顏白對流火苦苦相求,卻因流火情根早斷而求不得;冥少離對顏白苦苦相求,卻因顏白心有所屬而求不得;他們都是癡人,不知若無緣分,何必強求的道理。結果到最後便成立一拍兩散的可悲局面。」

  說到這釋十誡看了應龍一眼,應龍冰雪聰明的人又怎麼不知自家師兄借顏白和冥少離的事來說自己,只是自己現在也不知怎麼回事,完全沒了以前的不羈灑脫,對葉嵐搖頭擺尾示好般不說,還幼稚得不行的整天吃那幫情敵的醋--這囧樣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若是以前早就揮劍斬情絲,斷了對葉嵐的心思,可這次卻婆婆媽媽、當斷不斷的,連應龍都覺得無奈。

  於是應龍苦笑道:「我想顏白、冥少離都是聰明人,又怎麼不明白師兄你所說的話是正理呢?只是正因為是真愛,才肯受這求不得之苦,若能做到無慾則無苦,那便是無愛、而非真愛了。」

  說完應龍還不忘對葉嵐做神情狀,只可惜葉嵐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白白浪費了他臉上的神情。

  釋十誡本想藉機警醒應龍,見應龍這樣子,知道他也清楚利害得失,只是深陷情網、身不由己,便不再多說。

  葉嵐沉默了片刻,對釋十誡道:「你說我有強大的治癒能力,是不是因為我是下天殿的神族中人的後裔?」

  「是。」釋十誡沒說錯,只不過葉嵐不但是下天殿的神族中人的後裔,還是流火的轉世。這番話釋十誡始終沒說出來,他這個人做事向來小心謹慎,沒有絕對的把握都不會輕易出手。

  葉嵐這人表面上性格溫婉,但實際上柔中帶剛,一旦下定決心便輕易不會改變。他現在對應龍的厭惡決絕是明擺著的,若知道自己前世是流火,與應龍糾纏不清,說不定會拒絕加入暗黑騎士團而徹底斷絕與應龍的來往。

  只可惜釋十誡不想說葉嵐就是流火的轉世,有人卻很想說。

  只見應龍突然抓住葉嵐的雙手,對葉嵐含情脈脈道:「葉嵐,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就是流火的轉世啊!所以你當初才會愛上我,對我一往情深!我知道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玩弄你的感情,可我那時候剛剛醒來不久、心智尚未成熟,對感情一事更是未開竅,所以才會對你如此不珍惜。現在我已經醒悟過來了,葉嵐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再續前緣吧!」

  葉嵐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想從應龍的魔爪裡抽出自己的雙手,可應龍抓得死死的,雙眼還噴火一般熱情,看得葉嵐不禁打了個寒顫。

  葉嵐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在震驚的狀態下能發出聲音,問釋十誡道:「他說的不是真的吧?」

  釋十誡也嘴角直抽,恨不得一掌把這個不爭氣的師弟拍醒,可事到如今也不能否認了,只能對葉嵐道:「是真的,你就是流火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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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絕

  「是真的,你就是流火的轉世。」

  釋十誡這句話在葉嵐腦中不斷重複著,一下一下的,像鋼針一樣刺著葉嵐的心。

  葉嵐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釋十誡,釋十誡則坦然的望著他。葉嵐漸漸的相信了。他可以不相信應龍,但不能不相信釋十誡。

  但葉嵐還是不想相信。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身體一邊顫抖著,一邊自言自語道:「我不信、我不信……」

  應龍還不死心,鬆開抓住葉嵐雙手的手緊緊抱住葉嵐道:「葉嵐,你要相信,我們前世就是一對,這一世也會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我們……」

  應龍本來還興高采烈的說著,可看到葉嵐那幾乎不像活人的蒼白臉色和黯然失色的眼神,就算他臉皮再厚也說不下去了。

  「我不信,」葉嵐突然用力推開應龍,對釋十誡道,「如果我是流火,那我便已經沒有情根了,為什麼我還會愛、還會恨、還會痛、會悲傷、會難過、會流淚呢?」

  「我也不知道,」釋十誡道,「也許你又有什麼奇遇也說不準。但你絕對是流火沒有錯。你的樣子跟卓青記憶中的流火完全一樣,而且只有流火的轉世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治癒力量。」

  釋十誡見葉嵐一片茫然的模樣便繼續道:「我知道一時間很難讓你相信,但你和應龍相遇絕非偶然,實際上除了你們兩個,昔日天界的人也都轉世了,並且似乎冥冥之中有所牽引一般,他們都來到你的身邊。」

  「那些人是誰?」葉嵐望著釋十誡,眼神之中帶著一種無奈和希冀,似乎盼望著某人也轉世一般。

  「據我們調查所得,趙少龍是顏白的轉世,而黎小明則是冥少離的轉世。」

  葉嵐驚訝的張了張嘴,少龍竟然是顏白的轉世!還有小明他……怪不得小明對少龍一往情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可如果自己真的是流火的轉世,那少龍對自己豈不是……

  葉嵐不敢再想下去了。而且就算是想也沒用,既然當初顏白、流火、冥少離三人是如此糾纏不清,那現在自己與少龍、小明三個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筆感情爛帳罷了。

  釋十誡繼續說道:「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昔日應龍和顏白的妹妹、中天殿的開陽公主。只可惜當我們找到她時,她已經死了,也就是你在醫院看到那個被烈焰燒燬的女子。」

  「你是說趙少華?」葉嵐想起趙少華死時的慘狀不禁打了寒戰,「趙少華她為什麼會這樣死掉?開陽公主又是什麼人?」

  「應龍、顏白、開陽是同胞兄妹,其實不只是應龍,顏白和開陽都很強,三個人當時還被稱為中天殿三主。至於開陽公主為什麼會在醫院裡被燒死,我也不清楚,但燒死開陽公主的並非一般的火焰,而是只有魔君少炎獨有的烈焰,所以我斗膽猜想,開陽公主的死也許與魔君少炎有關。」

  葉嵐的心不由自主的多跳了幾下,他緊張的問釋十誡道:「少炎他也轉世了嗎?」

  釋十誡點了點頭,道:「是的。其實在烈焰從開陽公主體內釋放出來的那一刻,我已經感受到魔君少炎強大無比的力量了,只可惜這力量轉瞬即逝,很快便消失了。我和應龍本想追蹤這力量、從而找到魔君少炎的,但始終都無從下手。」

  葉嵐心裡說不出的失望,至於為什麼會失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釋十誡見他不做聲,便道:「雖然我不知道天界眾人紛紛轉世的原因,但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命運軌跡。葉嵐你前世是下天殿之主流火,這一世注定你與應龍他們有著命運的交集,也注定了你不可能過普通人的人生。既然是避不過,就接受命運吧,加入我們暗黑騎士團,做你該做的事。」

  「我,」葉嵐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答應,「我想考慮一下。」

  釋十誡有些失望,但也不好把葉嵐逼得太厲害。

  應龍就不管那麼多了,一把抱住葉嵐,狠狠道:「你還要考慮什麼?你就那麼討厭我,恨不得見不到我嗎?」

  「你放手!」葉嵐掙扎道。

  「我不放!」應龍死死的箍著葉嵐的細腰,彷彿要將葉嵐勒斷一般,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就是放不下我們以前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生什麼氣?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嗎?我現在也愛上你了,既然我倆兩情相悅,你就留在我身邊哪都別去。葉嵐,雖然我很喜歡你,但這欲擒故縱的把戲偶爾玩玩還可以,玩多了就不好了!」

  說完應龍不由分說便用力吻住葉嵐的唇舌。釋十誡再次被應龍氣得無語,偏偏他是出家人,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眼前這兒童不宜的鏡頭讓釋十誡看也不是、勸也不是,只得背過身去不看、不勸,自己一個人乾生氣。

  應龍正吻得起勁,突然嘴上一疼,自己已經被葉嵐狠狠的咬了一口,頓時滿口血腥味。

  應龍摀住嘴,眼神陰晴不定的看著葉嵐。

  葉嵐用手背擦了擦嘴上應龍的血跡,望著應龍冷冷道:「應龍,不是每一次你傷了別人的心、別人都會既往不咎的;也不是你拒絕了別人、別人就要等你一輩子的!對於當年你對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但我已經不愛你了。」

  「你不愛我?」應龍自信的笑了笑,望著葉嵐道:「你怎麼可能不愛我?如果你不愛我,你也不會現在對我這樣冷淡。再說了,你轉世來到這個世界也是為了來找我的吧?」

  葉嵐搖了搖頭,道:「我對你冷淡並非因愛成恨,只是不想再被你糾纏罷了。還有,請你記住,無論我是不是流火的轉世,我現在心裡愛著的人都已經不是你了,請你以後對我尊重些!」

  「是誰?」應龍眼裡頓時凶光四射,盯著葉嵐一字一句道:「你現在愛上誰了?」

  「我沒必要告訴你。」葉嵐堅決道,「總之,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

  應龍覺得葉嵐每一個字都像是對他的一個耳光,把他打得體無完膚,痛不欲生。偏偏自己又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嵐離開自己、投入別人的懷抱。

  葉嵐去意已決,他把之前放在沙發上的文件袋交給釋十誡,道:「釋先生,這是之前一個叫『朱開志』的人叫我轉交給你的,他還讓我幫他向你請個假。」

  釋十誡奇怪道:「朱開志?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給你送文件時路過遇到我,剛好幫了我一個忙。」葉嵐不想多說,釋十誡也沒有多想。一般來說,暗黑騎士團的人性格都比較古怪,招呼都不打便失蹤一年半載的也不是沒有,所以釋十誡不疑有他,沒怎麼想就把文件收了下來。

  葉嵐對釋十誡道:「我想,我還是帶寶寶先離開這兒。我也不想加入什麼暗黑騎士團了。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釋先生你就來找我吧。我家就住在……。」

  葉嵐把父母留給自己的那個套間的地址告訴釋十誡,釋十誡記住後點了點頭,道:「那好,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事一定會去找你的。我在此先謝過你了。」

  葉嵐交代完,便走進房間帶著熟睡的陳寶寶,還有一大堆嬰兒用品離開了。

  釋十誡見葉嵐與應龍鬧成這樣,知道也不好再挽留;又見應龍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完全石化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知道失戀這種事自己怎麼勸也沒用,乾脆由應龍自己傷心去了。

  對面相思

  葉嵐帶著陳浩的孩子在樓下叫了輛出租車,二十分鐘後,又回到了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屋子裡佈滿了灰塵,還有一股子霉味。幸虧葉嵐當初把一大筆錢打入交水電煤氣費的存折裡,才不致於斷水斷電。但燈泡還是壞了幾個,水龍頭裡的水也是黃黃的,流了一會兒才乾淨些。

  葉嵐把孩子抱進自己的房間裡面,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床上,幫他蓋上被子。葉嵐想了想,又把窗戶打開一些,讓房間散散氣。月光帶著風,照在孩子無憂無慮的睡臉上,那小臉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可五官又酷似陳浩,也只有看著這張小臉,才讓葉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當初他是帶著對生活的美好憧憬而離開這個家,去跟陳浩過新的生活,可幾年過去,自己在外面的世界跌跌撞撞、受過傷、流過淚,還差點被殺,最後走投無路,還是回到了這個破舊的家。只是昔日溫馨的一家三口已成為回憶,現在這個家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還好,身邊還有這個孩子,否則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葉嵐淺淺的笑了笑,那笑意帶著滄桑、無奈,也有一絲的悲切很無窮無盡的疲倦。

  只不過是一天的功夫,世界便變天了。

  之前葉嵐還是個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一說,可下午在醫院目睹的那一幕、還有剛才釋十誡所說的一番話,已完全顛覆了葉嵐的世界觀。

  感情方面亦然。本來葉嵐已經打定主意與趙少龍兩個人平平淡淡過一輩子的,可現在又弄成這樣。還有這孩子,一出生母親就死了,父親又下落不明。唉,如今葉嵐也沒指望自己以後能夠跟陳浩再續前緣,只希望能夠找到他,把孩子交到陳浩手中就好了。可這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一個人也許明天就能找到,又可能像大海撈針一樣,一輩子都找不到……

  葉嵐站在窗邊,望著微微發白的天空,黎明前的街道靜悄悄的,不但寂靜,還寂寞。

  葉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自言自語道:「陳浩你去哪兒了?你快回來吧!我一個人撐得很辛苦……」

  其實陳浩並沒有走遠,儘管現在他已經擁有征服世界的力量,可孤獨與寂寞依舊如影隨形。陳浩其實也是無處可去的。

  之前把葉嵐送到釋十誡的住處後,陳浩目送著葉嵐上樓,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捨,有種想把葉嵐拽下來帶走的衝動。

  作為魔君少炎轉世的陳浩,可以欺騙自己已經不愛流火,可以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已經對那個曾經把自己騙得團團轉、害自己失去所有的流火死心;但他卻無法阻止自己出手去救無辜的葉嵐、無法不去正視無助的葉嵐、悲傷的葉嵐、還愛著自己的葉嵐……

  是的,魔君少炎絕不原諒背叛自己的愛人流火,但陳浩還是愛著與自己分手了的愛人葉嵐。此時此刻的陳浩雖然繼承了魔君少炎無所不能的力量和痛苦的記憶,但陳浩始終還是陳浩,他骨子裡還深愛著葉嵐。

  特別是擁有無上的力量後,陳浩已經能輕易讀懂人心了。剛才救走葉嵐時與葉嵐的身體接觸,陳浩能夠感受到葉嵐對自己的愛,還有這份愛背後濃濃的不捨、悲傷和無奈,也明白到許多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那種對葉嵐刻骨銘心的愛又漸漸浮上心頭,甚至把魔君少炎悲觀、絕望的思緒以排山倒海之勢給壓了下來,獨留下對葉嵐熊熊燃燒的愛火。

  陳浩無聲無息的跳到一棵大樹上,把自己隱秘起來。這個位置既不會被人看到,又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樓上釋十誡的房間。他一邊屏住自己所有的力量不讓釋十誡他們發現自己,一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間或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葉嵐。

  陳浩能夠看見葉嵐、應龍他們圍著自己的孩子團團轉的樣子,也看到了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可無論是那個勁敵釋十誡、還是死敵應龍、抑或是自己的親骨肉,只要有葉嵐出現,他們都全部淪為陪襯,自己的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圍著葉嵐轉。

  真是沒出息啊……

  陳浩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他魔君少炎也有這麼一天,居然像個偷窺狂一樣躲在暗處偷看。想當年只要他魔君少炎看中的人,只要自己一個眼神,無不自動獻身,哪怕只是一夜風流,那些愛慕者也趨之若鶩!能夠讓自己這樣愛得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毫無保留徹頭徹尾陷進去的,恐怕就只有流火一個了。現在又換了流火的轉世葉嵐!

  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可怕!

  哪怕是失去了力量、失去了記憶,自己還是會像歸途的白鴿一樣愛上同一個人。想當年的陳浩也是和現在的自己一樣,總是在自家的窗戶偷窺每天早上從自己樓下經過的葉嵐吧。

  一想到那段幸福溫馨的日子,陳浩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意。那時候總想著讓自己變得更強、這樣才能得到更多;現在自己已經強到天下無敵、連生命都是無限的了,曾經被自己奉為人生最高目標的功名利祿現在自己眼中更是不值一提。反而是那一段與葉嵐在一起、美好得像童話般的日子令人難以忘懷。

  其實自己和葉嵐從相愛到陌路,這一步步走過來,也許彼此都有責任,但錯更多的在自己身上,若不是自己當初為了功名利祿把葉嵐拋開,那麼現在兩個人還會像以前那樣相濡以沫、恩愛異常吧。

  既然現在障礙已經掃清,也沒有人可以把葉嵐從自己身邊搶走,還有他和葉嵐是彼此相愛的,那不如、不如和葉嵐重新開始吧……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可陳浩還是激動得差點露出魔君的氣息被釋十誡他們發現。

  陳浩心虛的看了一下樓上,見葉嵐、釋十誡、應龍三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陽台處坐了下來,釋十誡還對葉嵐說起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往事。

  原來流火當年是被抽了情根的,怪不得會對自己的情深一片無動於衷……自己還是什麼勞什子魔君,居然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白白恨了流火這麼多年……

  其實魔君少炎墮入輪迴道後,每一次轉世都會遇到流火、然後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最後卻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分手收場。也許是在魔君少炎的靈魂深處,始終不能原諒流火的欺騙和背叛吧。

  不過這一次,陳浩不想再錯過了。特別是當他看到應龍對葉嵐動手動腳時,差點沒怒得跳上去把應龍弄死!可陳浩忍住了,因為他想看看葉嵐的感應、想知道葉嵐的真實想法。結果葉嵐沒有令他失望的拒絕了應龍,還說出了一句,他已經有心上人之類的話。

  陳浩馬上很沒有志氣的濫用自己強大得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去偷窺葉嵐的內心想法,結果發現葉嵐心裡所想的心上人正是自己!這一次陳浩興奮得差點沒從樹上掉下來!

  更令陳浩欣慰的是,葉嵐不但拒絕了應龍、還拒絕了釋十誡發出的加入暗黑騎士團的邀請,帶著寶寶一個人離開了這裡。

  實在是天助我也!暗黑騎士團這幫人實在煩人,自己以後還要找機會整整這幫人呢,如果葉嵐真加入他們,那自己怎麼玩啊?何況葉嵐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最好把那孩子也扔給釋十誡或者趙少龍他們照顧,那樣自己才好與葉嵐過回那甜蜜得做夢一般的二人世界!

  陳浩一邊想一邊不緊不慢的跟著葉嵐回到葉嵐以前的家。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路走來,他的臉上都掛著傻乎乎的笑容,實在有失身份啊!

  不過陳浩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很棘手的問題:歲然自己已經決定要和葉嵐重新開始,但自己應該怎樣跟葉嵐開口呢?

  當初自己一意孤行的與葉嵐分手,葉嵐的難過的樣子,直到現在陳浩還記憶猶新;還有自己在去醫院前曾向葉嵐表白過,也被葉嵐拒絕了。現在自己提出與他重新開始,葉嵐會用意嗎?

  偉大的魔君少炎陛下站在心上人的樓下,仰望著那一盞心燈,再次思前想後、患得患失,連走上去的勇氣都沒有!若昔日的天界人民看見頂天立地、戰無不勝的魔君殿下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絕對會囧倒一大片!

  好在這天人交戰的狀況持續沒多久,當陳浩在樓下看見葉嵐站在窗邊那絲苦澀的微笑和幾乎無聲無息的召喚後,不禁勇氣大增,終於樂得屁顛屁顛的上樓去了!

  和好

  陳浩終於站在葉嵐家門外,可問題來了。葉嵐家的門鈴估計是年久失修,外面怎麼按,裡面都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深更半夜的,敲門又怕擾民。

  陳浩見葉嵐心切,乾脆使用力量讓門鎖自動開了。陳浩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屋。當初他跟葉嵐一起時經常來葉嵐父母家蹭飯吃,那會兒房子已經很舊了,後來又租出去一段時間,現在丟空了那麼長時間,就越發沒法住了。看來得把葉嵐帶去之前送給葉嵐父母的那套房子才行。

  葉嵐和陳浩分手後,以最快的時間把陳浩和他一起買給葉嵐父母住的房子給賣了,但其實買主還是陳浩。那套房子雖然不大,但是陳浩與葉嵐之間的第一套房子,意義非凡,陳浩捨不得把房子賣給別人,於是托人偷偷的又買了下來,然後一直丟空。那房子的環境比這裡好多了,起碼黎小明、趙少龍、釋十誡他們都不知道那房子在哪兒。

  陳浩心裡盤算著,一步步的走到葉嵐的臥室裡。只見葉嵐還在寂寞的望著窗外,那纖長的背影看上去越發的動人了。

  陳浩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澎湃,輕喊一聲:「葉嵐。」

  葉嵐回過頭,難以置信的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陳浩,似乎不相信陳浩回來了的事實。

  陳浩再也忍不住,走過去一把將葉嵐抱入懷中。

  「葉嵐、葉嵐、葉嵐……我回來了、回來了……」陳浩呢喃著,不停的親吻著葉嵐光潔的額頭。

  什麼前世恩怨情仇、什麼原諒不原諒的,當感情迸發的一瞬間,過往的一切堅持、原則都成了狗屁!陳浩現在是體會到了什麼叫情難自禁,什麼叫難捨難離。

  陳浩只顧著發洩自己失而復得的喜悅,卻沒想葉嵐居然哭了。

  「葉嵐,」陳浩不知所措的望著懷裡的心肝寶貝兒,見葉嵐淚眼朦朧、梨花帶雨的樣子,心頓時又軟又心痛,不禁柔聲道:「怎麼了?別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葉嵐哽咽道:「陳浩,我是在做夢嗎?你真的回來了?」

  陳浩見葉嵐原來是喜極而泣,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走了,就算你趕我也不走。」

  「我……」葉嵐眼睛哭得紅紅的,在陳浩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可愛,不禁在葉嵐嘴唇上吻了吻。

  葉嵐的臉紅了,他抬起頭下定決心的望著陳浩道:「我不會趕你走的,因為我還愛著你,一直都是。請你以後都留在我身邊,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葉嵐話還沒說完,陳浩已經忍不住吻了下去。

  那種久違的唇舌糾纏、那彼此間熟悉的味道、那心心相應的感覺讓兩個人一時間都有點失神,繼而又更加動情的深吻著……

  兩個人從分手到現在的重逢,還不到一年,可對葉嵐和陳浩來說,都有種恍如隔世、再世為人的感覺。陳浩只覺得自己傻,榮華富貴怎麼比得上自己的心尖兒葉嵐呢?葉嵐也覺得自己笨,當初為什麼那麼容易就放陳浩走呢?

  不過兩個人現在總算又走到一起,而且那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

  越是這樣想,兩個人的心情越是激動,越發吻得抵死纏綿,身體也漸漸有了反應。

  陳浩的手早已滑進葉嵐的衣服裡面,從腰一路往上,摩挲著葉嵐細嫩柔軟的肌膚,愛不釋手的撫弄著,葉嵐不由得呼吸加重,眼神越發朦朧。

  「可以嗎?」陳浩在葉嵐耳邊低喘道。

  葉嵐沒有答話,可雙手已經環住陳浩的身體,一雙美目柔情似水的望著陳浩。

  陳浩立刻會意,激動得心要跳出來似的,立刻溫柔又不失力量的把葉嵐壓倒在床上。

  「小心孩子……」葉嵐想起還在床上睡著的陳寶寶,擔心道。

  「唔……沒事……」陳浩吻住葉嵐口齒不清道,手迅速的解開葉嵐身上的衣服。

  愛人在懷,心頭那把yu火燒得無以復加,下shen早就硬了,恨不得能進入那個美好又令人嚮往的去處。

  可惜天不從人願,不,應該說是陳家寶寶要跟他老爸對著幹!

  只聽見一聲石破天驚的啼哭,徹底粉碎了陳浩的好事。葉嵐迅速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陳浩,半裸著身體抱起已經睡醒了正「哇哇」大哭的陳寶寶,一邊溫柔哄道:「寶寶,別哭、別哭……」

  陳浩知道這種時候再提床di之事只會被葉嵐毫不客氣的丟兩個白眼,只能委屈的看了看下面自家已支起個小帳篷的小兄弟,又惡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陳寶備眼,只盼望著陳寶寶趕緊住口、睡覺,他好跟葉嵐再續前緣!

  陳寶寶可不是省油的燈,又是拉屎拉尿要換尿片、又是肚子餓了要喝奶。

  葉嵐一邊哄著寶寶,一邊忙個不停。陳浩見葉嵐身上的衣服被自家扯開了,一直沒時間把紐扣扣上,露出一大片晶瑩潔白的肌膚,還有那動人至極的體線,原來有些頹廢的小兄弟又開始精神抖擻了。

  葉嵐實在忙不過來,又被孩子哭得心疼,便對陳浩道:「你這當爸爸的還不過來幫忙?」

  陳浩對自家的親身骨肉實在恨得牙癢癢,又不能當著葉嵐的面把孩子往樓下一丟,只好硬著頭皮,夾著下shen姿勢古怪的去沖奶粉了。

  兩個人圍著陳寶寶忙活了半天,等到陳家寶寶呼嚕嚕大睡時,外面天色已經亮了,別說葉嵐,連陳浩都累得不ju了。兩個人倒在床上困得眼皮都睜不開。

  唉,誰說嬰兒是小天使?應該糾正為小惡魔才對!能把魔君少炎折磨成這樣,天下也沒幾個人了。

  迷迷糊糊中,陳浩聽見葉嵐說道:「陳浩,你這當爸爸的給寶寶起給名字吧……」

  「好,」陳浩不假思索道,「以後就叫他陳默好了。」

  陳默、沉默,就是要這小鬼頭多睡覺、少出聲,別壞了他爸爸的好事!

  「陳默嗎?」葉嵐翻了個身,摟住陳浩的腰道,「那我以後就叫他默默。默默、默默,呵呵,這名字真好聽……」

  這一天實在太累,葉嵐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陳浩望著葉嵐甜甜的睡臉,心裡充滿了濃情蜜意。之前葉嵐生怕陳默會著涼,把家裡的被子幾乎都蓋在陳默身上了,陳浩可沒葉嵐那樣愛孩子,所以他毫不客氣從兒子陳默身上扯走一張被子,蓋在自己和葉嵐身上,又小心翼翼的把葉嵐圈在懷中。陳浩目不轉睛的看了葉嵐的睡臉很久,似乎有點不確信這樣美好的事又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終於在葉嵐彎彎的嘴角上輕輕吻了吻,臉上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柔聲道:「睡吧,以後我不但會留在你身邊,還會為你擋風遮雨,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委屈了……」

  這是情人間的私語,更是陳浩對葉嵐的承諾。只可惜在陳浩與葉嵐比翼雙飛的愛情路上,還有重重的困難等著他們呢!至於是什麼困難,我們下章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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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時保姆★

  現在擺在陳浩和葉嵐面前的可不止一個困難。

  首先,是陳浩自身的原因。和葉嵐一起是很好,但你總不能讓昔日呼風喚雨的魔君淪為買菜做飯的家庭年主夫吧?生活總得找些樂子,至於這個樂子,就是暗黑騎士團了。

  其次是應龍。雖然葉嵐已經明確拒絕了應龍,但看他的反應實在是不甘心的很,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此外,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的釋十誡。陳浩之前便感覺到釋十誡身上的力量不遜於應龍,這樣的身手,恐怕不會是一般人吧。釋十誡一直希望葉嵐能加入暗黑騎士團,對葉嵐總是志在必得的樣子,這個大麻煩一定會再來找葉嵐的。

  當然,不要忘記趙少龍、黎小明這兩個人。趙少龍還好說,主要是黎小明這人,就一地痞流氓,而且比牛皮膏藥還纏,頗有不魚死網破不甘休的味道,這不,黎小明很快又搞出事來了。

  葉嵐和陳浩相依相偎的睡了沒多久,陳默小寶寶肚子又餓了,咿咿呀呀的把兩個人給吵醒了。

  葉嵐揉了揉眼睛,正想起來給默默餵奶,陳浩已經按住他,對他說道:「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弄。」

  葉嵐朝他睡意朦朧的笑了笑,便聽話的繼續睡去了。

  陳浩動作敏捷的下了床,抱起自家孩子便走出房間。陳浩是心疼葉嵐辛苦,雖說他對趙少華生的這個孩子沒什麼特別感覺,但從葉嵐為陳默忙碌的程度可以看出,葉嵐對這個孩子是有感情的。陳浩想起以前跟葉嵐在一起的時候,曾經承諾過要和葉嵐一起收養一個孩子,葉嵐當時高興的樣子陳浩還記憶猶新。如今陳默的誕生正是送給葉嵐最好的禮物。

  一想到葉嵐抱著孩子那溫馨可人的模樣,陳浩不禁一個人偷著樂。陳浩是開心了,可陳默肚子還餓著呢,不禁揮舞著小拳頭抗議。

  陳浩不耐煩的對陳默道:「你就不能省省心嗎?真是不乖!算了,找個人服侍一下你吧。」

  說完陳浩手一揮,叫了聲「出來吧。」很快一條灰白的影子便出現在陳浩面前。

  「魔君陛下。」影子畢恭畢敬的跪在陳浩面前。

  陳浩威嚴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稟告魔君陛下,小人叫瑟瑟,原是當年被流放到人間的魔族所豢養的寵物,後來被主人丟棄,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後來被一些凡人看到,便叫我作『土地公』。今日得見魔君陛下您,小人真是不勝榮幸,實在是太幸福了!哪怕是要我現在就死,我也心甘情願了!」瑟瑟興奮得直哆嗦道。

  陳浩皺著眉頭道:「我要你死作什麼?你會不會照顧小孩子?」

  「啊?」瑟瑟張大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陳浩眉頭皺得更緊了,「那你會不會沖奶粉餵他吃奶啊?」

  「這個……」瑟瑟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陳浩只好自認倒霉道:「那你總會抱孩子吧?」

  「這個我會!」瑟瑟總算雙眼發亮的大聲說道。

  「那好。」陳浩正想把懷中的陳默塞給瑟瑟,結果陳默一靠近瑟瑟就哭得更厲害了。

  也是,雖然初生的嬰兒看不見東西,但他會聞、會感受,瑟瑟是個想影子一樣的物體,不像葉嵐的身體那樣又溫暖又柔軟,也不像陳浩的身體那樣火熱而充滿力量,陳默寶寶當然不喜歡。

  陳浩猜到兒子是為什麼哭了,便對瑟瑟說道:「你是鼻涕怪吧?會變形嗎?」

  「我會!」鼻涕怪瑟瑟又眼睛發亮的點頭道。

  「那你變成保姆那樣子吧。」

  「保姆是什麼樣子的?」瑟瑟困惑道。

  陳浩指了指窗外一個提著菜籃正準備買菜的中年婦女道:「就她那樣子吧。」

  「好!」瑟瑟身上發出的光漸漸淡去,原來朦朦朧朧一點都看不清的身體居然漸漸清晰起來,而且還變得跟那位中年婦女一模一樣,甚者連衣服都完全相同。

  可以變成任何形狀的物體,這就是昔日風靡魔族的寵物鼻涕怪的特殊能力,據說有不少人還專門讓鼻涕怪變成魔君少炎的模樣來YY呢!只是鼻涕怪維持變身後的樣子時間不長,一隻最低級的鼻涕怪也就只能維持十幾秒。瑟瑟算得上是骨灰級的鼻涕怪了,以它的能力也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吧。

  不過這時間也足夠讓瑟瑟哄默默小寶寶而不吵醒葉嵐了。

  陳浩以飛快的速度沖奶粉,又對瑟瑟道:「你看好是怎樣做的,以後這孩子就交給你帶了。」

  「哦。」瑟瑟崇拜的望著陳浩,心想:真不愧是魔君少炎陛下啊!連沖奶粉這樣高難度的事都會做!

  陳默小朋友飲飽喝足後,又乖乖的睡了。魔君少炎陛下又向瑟瑟示範了一下如何換尿布,再次被鼻涕怪瑟瑟佩服得五體投地……

  忙完後,陳浩把睡熟的陳默交給瑟瑟,又交代了瑟瑟如果陳默醒過來便變成中年婦女的模樣哄他、餵他、給他換尿片,瑟瑟不住的點頭,還一個勁的拍胸口保證,一定會把陳默照顧好、請魔君少炎陛下放心……

  陳浩這才一個人走進房間。

  葉嵐還在熟睡,早上的陽光照進房間裡,把整個房間曬得暖烘烘的。葉嵐的睡臉很漂亮,精緻的五官讓人百看不厭。皮膚是半透明的白,因為睡覺而呈現出誘人的紅暈,讓人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陳浩看得心裡直跳,當機立斷的在房間裡布下了別說是進來了、連聲音也傳不進來的嚴密結界,然後走到chuang前坐下,準備繼續之前被陳默打斷而沒有做成的事了。

  坦身相對

  陳浩坐在床邊,並不急著對葉嵐展開行動,而是伸手隔著那麼一點點的距離,輕輕的描畫著葉嵐秀麗無雙的五官。這眼睛只要一睜開,那清澈而帶點天真的艷光便讓人無法自拔;這鼻子小巧而挺直、秀氣得讓人歎為觀止;還有這嘴巴,嘴角總是彎彎的,似乎永遠也不會生你的氣……

  其實葉嵐的樣貌陳浩早已刻骨銘心,哪怕在夢中也不知夢見到多少次,可每一次自己想要伸手去撫摸葉嵐的臉龐時,夢便醒了。一次又一次,彷彿是老天爺在嘲弄陳浩的見異思遷、始亂終棄卻又放不下一般。陳浩甚者沮喪的想,葉嵐一定是很恨自己了,連在夢裡都不肯原諒自己。可偏偏自己對葉嵐這個人中毒甚深,與趙少華僅有的幾次xing事也是靠想像自己是和葉嵐在做才勉強完成。那段日子對陳浩來說實在是表面風光、背後苦不堪言,陳浩還自嘲的想,自己是不是更像賣身的鴨……

  如今,一切礙事的人和事都結束了,夢想終於成真,心上人也垂手可及,陳浩卻有點怯於下手了。真怕這次也像是以前做夢那樣,一碰到他便醒了……

  愛情的力量真是可怕,無所不能的魔君少炎陛下居然也有如此矯情的時候,實在是無語了。(連小嫣都恨不得朝他怒吼一句:趕緊做!我們還等著看呢!)

  也許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面前晃,葉嵐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那濃密的眼睫毛滑過陳浩的手掌心,美好的感覺如同滑過陳浩心尖一般。

  陳浩再也忍不住,低頭便吻住了葉嵐柔軟的唇舌,舌尖長驅直入不斷加深,霸道的把自己的舌頭抵上去肆意roulin葉嵐的口腔,似乎要藉此來抒發自己對葉嵐的愛和所有權。只是那唇齒相依的感覺實在是美妙而銷hun,讓陳浩本能的動作著,把行動升級再升級……

  可憐葉嵐剛睡醒,一時反應不過來,任由陳浩按著啃嚙撫弄,等到他明白陳浩想做什麼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陳浩剝得乾乾淨淨,chi條條的再無遮攔。也許是陳浩太過急色,動作有點粗魯、弄疼了葉嵐,葉嵐輕輕的呻吟了一聲。可這聲音反而讓陳浩更加振奮。

  陳浩抬起頭用被情yu熏得有些通紅的眼睛望著葉嵐,葉嵐知道這一次是避無可避了,再說葉嵐自己也不想避,他愛陳浩、陳浩也愛他,相愛的人之間做ai做的事也是正常的事啊。不過陳浩以前在qing事上總是恰到好處,像現在這樣狂熱還是第一次。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葉嵐和陳浩分開那麼久,都算得上是「久別重逢」了,陳浩「激動」一些也正常。

  於是葉嵐很體貼的把雙腿分開,輕輕的放在陳浩的雙肩之上。這個體貼至極的動作差點沒讓陳浩把持不住、洩了出來。

  葉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you惑。葉嵐人本來已是漂亮到無以復加,偏偏還要用最無邪的樣子做著頗為之yin蕩的動作,任是陳浩這樣意志堅定的人都幾乎「精潔不保」,只好快快行事,要xie也xie在葉嵐身上再說,否則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想到這,陳浩一咬牙,也顧不上自己根本沒跟葉嵐做拓展了,喘著粗氣對葉嵐說了句:「放鬆。」然後便整個人壓了上去。

  當早已堅ting的分shen一下子沒入葉嵐的mi穴時,那緊致的感覺讓陳浩不禁發出一陣歎息,然後便開始了原始的律動。

  如果是一般人被陳浩這樣弄法,早就血流不止了。好在葉嵐不是一般人。他雖然失去了前世的記憶,但葉嵐的身體和力量和當年的下天殿之主流火是一樣的。

  那真是不可多得的身體啊!雖為男兒身,但葉嵐身體之柔軟,身體內裡之美妙比之女子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陳浩此刻絕對是深有體會。只是陳浩一想到葉嵐的身體曾經被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佔有過,陳浩心裡便越發不是滋味。

  陳浩與趙少龍的宿願不少,單憑趙少龍對葉嵐染指這一點便足以讓陳浩把趙少龍碎屍萬段了!與此同時,陳浩也起了點幼稚的好勝之心,雖然不能直接問葉嵐那方面誰更厲害,但把葉嵐做到下不了床的決心陳浩還是有的。

  於是乎陳浩施展渾身解數,摟著葉嵐又是吻又是插,把葉嵐吻得渾身發軟、插得嬌喘連連。陳浩肆意在葉嵐身體裡縱橫,葉嵐心裡卻又是甜蜜、又是舒心,始終是和深愛的人一起做才更有愛啊!

  小兩口便一個賣力討好、揮斥方遒,一個宛轉應和,低吟輕語,兩人把一場xing事發揮到淋漓盡致,方明白以往的愛都白做了,這才是除卻巫山不是雲啊!

  雲收雨散後,陳浩摟著葉嵐靠在床上,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qing色味道。陳浩對自己的剛才的表現還是頗為滿意的,正想問葉嵐感覺如何,葉嵐突然「啊」的一聲,問陳浩道:「默默呢?他去哪兒了?」

  看來葉嵐被剛才自己施展渾身解數服侍得忘乎所以,連大為緊張的陳默寶寶都忘記了,陳浩的虛榮心又大大的滿足了一番。

  他對葉嵐笑道:「別緊張,我已經請了個保姆來帶他了。正在外面睡著呢。」

  「保姆?」葉嵐疑惑的望著陳浩道。

  「是啊,其實我早就計劃好,一等孩子出生便帶著孩子去找你,然後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的,只是後來發生太多的事了……」陳浩為哄葉嵐,說起謊來真是連眼都不眨。

  陳浩的話提醒了葉嵐一直想告訴陳浩的事,結果也沒細想到陳浩這話的真偽,而是對陳浩緊張道:「對了陳浩,我忘記告訴你了,默默的媽媽她、她已經……」

  「已經怎麼了?」陳浩明知故問道。

  「她已經死了。」葉嵐悲痛道。

  陳浩沉默了,葉嵐以為他是過於悲傷,實際上是陳浩在思量關於自己和趙少華的身份還有他們之間的事自己究竟要告訴葉嵐到什麼程度。

  有所保留

  陳浩沒考慮多長時間,便決定不把自己和趙少華的身份還有他們之間的事告訴葉嵐。一來不知道如果葉嵐知道自己就是魔君少炎的轉生後葉嵐會有什麼反應,二來是葉嵐這個人實在是太單純了,萬一被他知道以後,自己很多事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做了。畢竟無論是陳浩還是魔君少炎,都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除了對葉嵐一個人好以外,陳浩抑或是魔君少炎對任何人都是心狠手辣的。

  於是陳浩繼續裝無知。

  葉嵐以為陳浩是在難過,便對陳浩說道:「默默的母親已經死了,你不要太難過,以後我們一起帶到默默,讓默默快快樂樂的長大成人,你說好嗎?」

  「嗯。」陳浩緊緊的抱著葉嵐,心裡一陣激動,不是為了葉嵐說要照顧陳默,而是因為那句「以後我們一起」。若不是怕葉嵐的身體受不了,陳浩一定又想再要葉嵐幾回。

  「對了,」葉嵐想起陳浩之前奇怪的失蹤,便問道,「之前你在醫院裡失蹤是怎麼一回事呢?」

  「那個嘛……」陳浩飛快的想著托詞,「當時我正在產房陪趙少華待產,趙少華只對我說,她要做一件事,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叫我好好照顧默默,又說對不起我,然後我就完全失去知覺了。」

  「這樣啊……」葉嵐對陳浩的話還是一點懷疑都沒有,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少龍?」

  葉嵐是叫趙少龍作「少龍」、而不是「趙少龍」?

  陳浩敏感的捕捉到這兩個字眼,心裡頓時醋意大發。

  他冷淡的說道:「這些事有什麼好告訴他的。」

  「可是畢竟趙少華是他的妹妹、默默是他的外甥、你也是他的……」

  陳浩有點不耐煩的打斷葉嵐的話道:「算了,我看在趙少龍的心目中,無論是趙少華、陳默,還是我,在他眼裡都不會比他最討厭的黎小明重要多少,哪怕我們死在他面前,他眼都不會眨一下的。既然如此,我們何必還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呢?更何況你好不容易才從他身邊離開,我實在不想再讓你接近他。」

  「陳浩,」葉嵐終於說出心裡一直想說的話,「你會不會介意我曾經跟趙少龍在一起?」

  是有點介意,不,與其說介意,不如說是妒忌,陳浩妒忌趙少龍曾經擁有葉嵐的日子,甚至妒忌趙少龍被葉嵐稱作「少龍」……趙少龍在葉嵐心中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吧……

  陳浩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拿起葉嵐雪白柔軟的手,在嘴邊吻了又吻,道:「傻瓜,如果我介意的話,那你是不是也要介意我和默默的母親在一起呢?我們以後都要幸幸福福的在一起,這樣介意來介意去的,有什麼意思呢?」

  葉嵐笑了,道:「你說得對,是我多心了。」

  陳浩一邊幫葉嵐揉揉柔韌的纖腰,一邊低聲道:「你剛才也累了,要不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默默?」

  葉嵐臉一紅,幾不可聞的應了聲「好」。陳浩便笑著穿衣起床出去了。不過他離開的時候還是不忘布下結界。畢竟現在是「家有嬌妻」,不掖著、藏著陳浩實在不放心。事實上他的放心也確實是有道理的,很快就有人上門來找葉嵐了。

  陳浩出了房間,見陳默攤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而鼻涕怪瑟瑟也早已恢復了透明狀人影,坐在陳默旁邊打盹呢。

  這個鼻涕怪實在瑟吉是有點笨頭笨腦,但笨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花花腸子沒聰明人多,起碼它會老老實實的聽你的吩咐,不會背叛你。魔君少炎深明此理。想當年他差點沒栽在一條聰明的「狗」手上,那條狗正是黎小明的前世冥少離。

  冥少離是少炎同父異母的弟弟,但身份之差別有如雲泥。少炎的生母是魔族公主,而冥少離的生母只不過是生活在天界與冥界之間低賤的冥河妖女。冥河妖女在魔族中是出了名的yindang的,冥少離也只是其父在一次戰鬥後,心血來潮與其母親一席貪歡的結果。魔族人對男女歡好之事向來不在意,即使是交gou,在他們眼中也和握個手沒什麼區別。所以冥少離的父母歡好後便各奔東西,直到冥少離的母親在冥河邊上生下他時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那滿是血污的小小嬰孩把冥少離的母親嚇壞了,她從來都只知道和男人歡好,根本不懂得如何撫養孩子,只好把冥少離扔在原地自己落荒而逃。

  也許是冥少離命大,又或是他命賤,失去了母親的他,被生活在冥河邊的妖物撫養大,本來是準備作為口糧,養大了吃掉的,結果冥少離在被妖物吃掉前,被前來收伏妖物的魔君少炎發現了。

  少炎一眼便認出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小孩身上流著父族的血統。少炎的父族屬於魔族中的火族,少炎的父親又是火族嫡系、最強的戰士,所以額頭上會有一個火焰標誌。冥少離雖然長得和他那個冥河妖女母親一模一樣,但很幸運的繼承了父親的火焰標誌,魔君少炎想認不出他都難。

  魔君少炎把冥少離帶回魔族中,又力排眾議親自教養他、培養他、扶植他,打算把冥少離打造成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狗,沒想到冥少離這人野心不小,根本不對自己感恩戴德、反而包藏禍心,暗中勾結神族中人--其實冥少離也不是有意背叛他的,只是愛上中天殿的顏白而無法自拔罷了。魔君少炎發現冥少離的小動作後,把他打發到冥河守衛,後來少炎中了顏白和流火的美人計,不但失去一切,還淪入輪迴道,倒是冥少離取而代之,搖身一變成為高高在上的新一代魔君,這事自己實在是窩囊至極,頗有中山狼的味道,所以陳浩直到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心有慼慼焉。所以說啊,狗還是笨一點的好,聽話、肯做就行。

  只是自己對黎小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與黎小明這筆賬遲早都要算的。遲遲不動手也不過是現在自己正和葉嵐「新婚燕爾」,所有時間、精力都放在葉嵐身上,沒心思去收拾黎小明罷了。

  「姑且把冥少離先放一放吧。」陳浩大量的想著,右手打了個響指,瑟瑟便被驚醒了。

  「魔君殿下,」瑟瑟笨笨的跪在地上道,「對不起,我睡著了。」

  「起來吧。」陳浩對瑟瑟道,「做得不錯,以後你除了負責照顧這小孩外,沒人在的時候還要將這間屋打掃好,知道嗎?」

  「是。」瑟瑟自豪的答道,可以為魔君少炎陛下效犬馬之勞,簡直是它最大的榮幸。

  「你會傳心術吧?」陳浩問道。

  「不會,」瑟瑟害羞道,「我太笨,不過我平時都潛伏在這房子的樓下睡覺,殿下你找我很方便的。」

  陳浩想了想,取下手中的手錶,扔給瑟瑟,道:「這個表我是一直戴著的,上面已沾染了我的靈氣,若是有什麼事,你握著它叫我便行,反之我也會通過這表來找你,你要隨傳隨到。好了,你現在先回去吧,我有事再找你。」

  「是。」瑟瑟雙手顫抖的捧著陳浩的手筆,身形漸漸消失不見了。

  陳浩把瑟瑟趕走,主要是怕葉嵐睡醒後會發現它,反正孩子現在已經睡著,他一個人還是可以應付的。

  陳浩正想把陳默抱進房間,等葉嵐一睡醒就能見到。突然感覺有人正慢慢的向這房子走來。這氣息不正是……

  呵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你這時找上門分明是找死!

  陳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放下陳默,便敏捷而迅速的向門口走來。待到來人走到門前,陳浩一下子便把鐵門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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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污垢

  袁大為目瞪口呆的望著陳浩,一時間想不到陳浩為何會詭異的出現在這裡。良久才擠出一絲假的要死的笑容,道:「你、你好,我來找葉嵐的。」

  「找葉嵐?」陳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突然伸手掐住袁大為的脖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做什麼?」

  袁大為拚命的掙扎著,斷斷續續的說道:「放手、放手!」

  「我為什麼要放手?你對葉嵐放手了嗎?」陳浩嘲弄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想對葉嵐下手,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沒、沒有……」袁大為臉開始發青,冷汗一滴滴的滲出來。陳浩眼裡可是毫不掩飾的殺氣,「求你……」

  「求我?」陳浩的手一點點的用力,冷著臉道,「若我不是在這裡守著葉嵐,你們這幫人渣是不是就要對他為所欲為?嗯?」

  袁大為已經說不出話了。

  陳浩微笑著雙手繼續用力,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葉嵐父母是被你的車撞死的嗎?

  袁大為瞳孔開始放大,臉上露出慌張的神情。

  「你一條賤命陪我岳丈和岳母兩條命也值了,要懺悔的話,去地獄再慢慢反省吧!」

  袁大為終於斷了氣,陳浩手一鬆,袁大為的屍體便像破布一樣掉在地上。

  陳浩說得沒錯,袁大為這次來找葉嵐是不懷好意的。

  之前黎小明在水庫想槍殺葉嵐,可惜葉嵐被陳浩救走,黎小明便打算找人去幹掉葉嵐。要找那些下三濫的人當然是袁大為最熟了。

  於是他找到袁大為,問袁大為道:「你認不認識人,我想幹掉葉嵐。」

  「啊?」袁大為吃驚的望著他,道,「玩到這份上啊?我說,明少,你和葉嵐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要對他下此毒手嗎?」

  「少龍他現在已經肯讓我回到他身邊了,可葉嵐這賤人還在那糾纏不清,我一定要把他幹掉,這樣我跟少龍才能高枕無憂!」黎小明偏執道。

  袁大為想了想,腦子裡又有壞主意了:「明少,你不過是想葉嵐他消失罷了,想一個人消失不一定是要他死的……」

  黎小明斜著眼望著他道:「你又有什麼餿主意?」

  「呵呵,既然少龍不要他了,那輪也輪到我了。」

  「你是想把他……」

  「對啊,我早就看上他了,只不過少龍霸著,我不敢動手罷了。你放心,我絕對會把他帶到你或者是少龍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袁大為拍著胸口道。

  黎小明望著他,想起以前曾經有幾個相熟的MB跟他說過袁大為在床上的惡趣味,又想起葉嵐柔弱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不會把葉嵐玩死在床上吧?」黎小明心裡還是有些不忍的,他雖然恨葉嵐,但也不至於恨到讓葉嵐死得那麼慘。

  「這你就別管了,」袁大為呵呵一笑,道:「反正你不是想找人做掉他嗎?我答應你不會讓他活一個星期就是了。」

  黎小明厭惡的皺著眉頭道:「袁大為,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禽獸!」

  袁大為也不惱,嬉皮笑臉道:「錯,我不是禽獸,我是禽獸不如!呵呵,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少,你不會是捨不得你老同學吧?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騙他出來拍裸照的,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不錯,既然自己已經為少龍做到這一步了,現在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只好沉淪下去了……

  「好吧。」黎小明終於答應了對葉嵐的這個處理方式,又對袁大為道,「葉嵐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他應該會回他父母留給他的房子那裡,這是地址,你就去那裡找他吧。」

  袁大為接過黎小明扔給他的葉嵐的地址,揮了揮手,道:「我辦事、你放心。你就回去等我好消息吧!哦,對了,恭喜你重新回到少龍身邊,有空在他面前多說說我的好話,別忘了,我們可是盟友哦!」

  黎小明實在對袁大為厭惡得不行,一言不發就走了。黎小明一走,袁大為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兩個人一直是彼此厭惡的,能成為盟友只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

  袁大為帶著手槍,很快就來到葉嵐家門口,只可惜這一次他失算了,還賠上了性命。袁大為以為葉嵐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一把手槍便能制服他,卻不想現在葉嵐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強有力的後盾--陳浩。這次也幸虧有陳浩在,正如陳浩所說的,假如不是他守著葉嵐,那就真的會被袁大為這豺狼帶走了。

  陳浩一接觸到袁大為,便知道了他跟黎小明一起謀害葉嵐的陰謀,也讀出了袁大為腦海中交通肇事,撞死葉嵐父母的事。前一件事黎小明是同謀,陳浩遲早都會找他算賬;後一件事,趙少龍居然為了霸佔葉嵐,明知道袁大為該為葉嵐父母的醫療費埋單,還知情不告,反而裝出好人模樣出錢出力,讓葉嵐感激他,最後以身相許!趙少龍的卑鄙程度可見一斑!

  「趙少龍,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陳浩咬牙切齒道。

  只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畢竟趙少龍是顏白的轉世,趙少龍究竟繼承了顏白多少力量,陳浩現在還搞不清楚,同樣,黎小明亦是。加上應龍與顏白前世是親兄弟,若趙少龍出事了,釋十誡、應龍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他們三個加上冥少離,力量不容小覷,自己雖然很強,但畢竟孤掌難鳴,恐怕未必能贏得輕鬆。所以暫時陳浩都不會輕舉妄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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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一掌打在袁大為的屍體上,那屍體瞬間碳化,然後又化為灰燼散落在地上。

  這一手毀屍滅跡的方法其實不及魔君少炎的招牌烈焰干受淨腳,只是如果用烈焰的話,可能會被釋十誡他們發現。用這辦法雖然是把地兒弄髒了些,不過好在悄無聲息,幾乎不洩露自己的一丁點力量,就是耗神一點兒。也好,回房間和葉嵐繼續睡吧。

  「瑟瑟,」陳浩剛喊了一聲,鼻涕怪瑟瑟便出現在陳浩面前,「把這地方打掃一下,我去休息一會兒,如果有人來再叫醒我,知道嗎?」

  「是。」瑟瑟乖巧道。

  陳浩又指了指還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陳默,道:「你繼續照看他。」然後便走進房間。

  葉嵐還在熟睡,除了因為累以外,還由於陳浩對葉嵐施了催眠的法術。

  陳浩躺在葉嵐旁邊的床上,輕輕的抱著葉嵐,自言自語道:「葉嵐,這個世界太多污垢了,你又是那樣的乾淨、純潔,真不想讓你醒過來去面對那些骯髒的人和事。不過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那些垃圾便由我來處理……」

  說完,陳浩在葉嵐臉上親了一口,自己也安心的睡過去了。

  初遇

  做夢了嗎?

  陳浩疑惑的望著眼前奢靡到極致的佈置,其他的不說,單是那滿室的夜明珠,每一粒都有拳頭那般大小,錯落有致的鑲嵌在珍珠貝母做的牆壁之上,使房間任何時候都光如白晝,卻光亮得柔潤無言,越發襯得屋中的美人氣質嫻靜、宛若處子。

  對了,陳浩突然醒悟過來,這個房間是自己還是魔君少炎時用來金屋藏嬌的珍珠室。每次魔君少炎都會把看中的美人帶回來行樂,有的美人用完即扔,有點美人自己多做一兩次也便棄之不理了。有一次,自己把水族的公主拐了回來,不出三日也便厭了,自己也不趕人走,只是把千嬌百媚的美人閒置在房間裡不聞不問,把水族公主氣得將房間一面牆的夜明珠都拆下來帶走,還留下紙條,揚言是要給她做補償!

  魔族女子性格就是暴躁,所以眼前人的溫婉越發令魔君少炎著迷。也只有這個人,從魔君少炎把他拐回來後便一直安置在這明珠室中,即使魔君的事情有多忙,他都會抽空來看看這美人。哪怕只是看著美人在珠光下發呆也比與那些xing感尤物上chuang來勁得多!

  魔君少炎一直都不知道這個美人是誰、叫什麼名字。他是魔君殿下有一天在天界夜遊時無意中撿回來的寶。

  魔君少炎至今還記得剛碰見美人時,美人的狼狽模樣。

  當時美人身上衣衫不整,手腳處全是被鐵鏈鎖過的痕跡,下身更是鮮血淋漓,似乎是被什麼人一直禁錮、侵fan一般,那顯眼的bai濁順著美人的大腿流下,說不出的yin靡。

  雖然四週一片漆黑,美人又正在背對著他,用破爛的衣服擦拭大腿上的bai濁,但即使魔君少炎當時並不能看清楚美人的相貌,可這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淡光、還有那luo露的肌膚在黑夜的襯托下,比魔君少炎那大名鼎鼎的珍珠室中鑲嵌的夜明珠更柔和、更耀眼。

  魔君少炎只感覺到自己看得喉嚨發緊,也來不及思考,身體便本能的操縱著坐騎衝了過去,攔腰便將美人抱起,縱馬揚長而去了。

  因為不想回去後被其他人看見懷中的美人半luo的模樣,魔君少炎還特意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將懷裡的人裹了個嚴實。一直到進入珍珠室,魔君少炎都沒有正式看過美人一眼。

  這不是沒有風險的,曾經便試過有愛慕魔君少炎的魔族女子為了向魔君求愛而把自己打扮得頗為妖冶,只是臉上帶著面具看不清廬山真面目。幸虧少炎陛下在辦事前摘下對方的面具,不然便被那身材與相貌成反比的魔族女子給「劫色」了。

  可魔君殿下對這次搶回來的美人的姿色十分自信。事實上,當魔君殿下在珍珠室裡掀下裹著美人的披風時,美人的外貌比魔君少炎所想的還要美得多。

  美人用滿是瘀痕的雙手撥開散落在臉上金棕色長髮,抬起清澈無波的雙眼望著魔君少炎,什麼話也沒說。可魔君陛下還是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往臉上衝去,心也似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魔君陛下實在受不了,很沒出息的一頭衝出了珍珠室。

  這個人怎麼可以美到這種程度?

  魔君少炎喘著粗氣,心有不甘道,「原來天界居然有這樣的尤物,那之前自己看上的豈不是都是醜八怪!真是虧大了、虧大了……」

  又想,「為什麼自己現在才遇到他?以前的日子簡直是白過了……不對,幸虧現在才遇到他,否則自己恐怕要天天纏在他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他身上的傷痕都是誰弄的?」魔君少炎想起剛才驚鴻一瞥時所見之處,美人身上儘是傷痕,頓時難受得連滅了天界的心思都有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要把那人一點點的凌遲致死!」

  魔君少炎一個人站在珍珠室外思潮起伏,猶豫了半天,才轉身進了房間。

  只見美人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也是,此人受傷實在厲害,魔君少炎一邊撕開美人身上破碎的衣服,一邊仔細觀察,越看越是觸目驚心、心痛莫名。

  什麼人可以狠得下心腸去傷害這樣一個如甘泉般清冽脫俗的美人呢?連出名心狠手辣的魔君陛下都做不到,還真是要佩服這兇手的狼心狗肺!

  魔君陛下冷笑著,把美人抱到床上放好,然後指尖輕輕的撫摸著美人臉上細碎的傷痕,所到之處,傷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皮膚光潔依舊。這方法看似簡單,實質所耗力量極大,特別是魔君少炎是魔族、而美人是神族,不同種族的療傷更是勞累辛苦。可魔君陛下還是耐心的,將自己的力量運至指尖,繼續用巧力幫美人療傷,足足花了一晚上的功夫,才把美人身上的傷痕全部消失好--當然,還包括美人身體裡的傷痕。

  其實這樣的療傷除了要耗費體力外,還頗為練就魔君陛下的自制力。畢竟美人在懷,身上有一絲不gua,但是看在眼裡,魔君陛下便心跳加速、下身腫脹;當手指滑過美人身上每一寸肌膚時,魔君陛下下身簡直要噴射而出;最慘的是要把手指深入美人的mi穴幫美人療傷,魔君陛下實在是忍無可忍,渾身顫抖,手指更是抖得厲害,偏偏美人雖然昏迷,但那秘處竟然是有吸力一般緊致,還像是咬著魔君陛下的手指一樣,魔君陛下終於支持不住,xie了。

  稍作休息後,魔君陛下感覺才好些,他緩慢的抽動埋在美人體內的手指,順著那細嫩的肉bi□了幾下,才將手指完完全全伸至美人體裡,幫美人療傷。

  當手指拉著最後一絲bai濁從美人體裡抽出來時,魔君陛下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呼--這事情簡直比幹掉神族中天殿那幫豬玀還累人。身累、心更累。可魔君陛下又省不得扔下遍體鱗傷的美人不管。

  在那個無月無風的黑夜裡,當流火背對著魔君陛下擦拭大腿上痕跡時,那優美的身姿便已打動了魔君陛下的心,從此而後,力量恐怖到極點的魔君少炎便不再是無懈可擊的了。

  陳浩苦笑著,睜開雙眼,見葉嵐正半靠在靠枕上,有點擔憂的望著自己。

  「怎麼了?」陳浩不急著坐起來,而是把臉依偎在葉嵐柔韌的腰身上,用力去嗅葉嵐身上似有若無的動人體香。

  葉嵐用手輕輕撥整陳浩散亂的頭髮,柔聲道:「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我有點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不是壯得像頭牛一樣嗎?」說完陳浩還意味深長的親了親葉嵐顏色可愛、形狀美好的分shen。

  葉嵐臉一紅,低聲道:「別鬧。」

  「呵呵,」陳浩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知道葉嵐臉皮薄,便沒有再跟葉嵐開玩笑,而是伸出手撒嬌道,「抱抱我。」

  葉嵐聽話的彎腰抱住陳浩,葉嵐的擁抱很溫柔、也很溫暖,陳浩心裡湧起一陣幸福的愛意。葉嵐始終記不起前世的事情,可陳浩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也正如此,他才明白,自己現在的幸福是多麼來之不易。

  還爭什麼呢?和暗黑騎士團、趙少龍、黎小明那幫人還糾纏下去做什麼?乾脆就這樣和葉嵐一起地老天荒吧……

  葉嵐抱著再次陷入沉睡的陳浩,心裡有些擔憂。

  陳浩並不知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有多疲憊,絲毫也不像魔君少炎該有的意氣風發。葉嵐心疼的吻了吻陳浩有些蒼白的睡臉,小心翼翼的鬆開懷裡的陳浩,正想下床出去看看陳默小寶寶,可陳浩一翻身又摟住他的腰,眉頭緊皺著,嘴裡嘟囔著:「別走,不要離開我!」

  葉嵐心裡一軟,便又重新抱住陳浩,躺在床上繼續陪陳浩了……

  情有獨鍾

  都已經把美人帶回來珍珠室幾天了,魔君少炎還一直沒有拋棄那珍珠室中的美人。魔族中人都開始為自家首領的反常而竊竊私語了。有傳聞說是因為這美人太惹火了,魔君少炎捨不得;又有傳聞說是因為美人有了魔君少炎的骨肉,所以魔君陛下才一直留著美人……可事實卻是,魔君陛下根本沒有碰那神秘的美人。

  為什麼不碰?也許是因為美人看上去太疲倦,所以魔君少炎不忍心碰他,可以前也不是沒有試過把柔弱的神族女子玩死在床上,為什麼偏偏遇見這美人就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呢?

  難道說是因為美人太美?可美人雖美,但說實話,比美人美的情人魔君少炎多的是,當初那個因為不忿被魔君少炎甩掉、而挖走珍珠室一面牆的夜明珠的水族公主就被喻為魔族第一美女,那個刁蠻公主比美人還要漂亮,可自己就是喜歡這個美人,哪怕只是看著他什麼也不做也覺得舒心。

  恐怕自己對美人是一見鍾情了……

  魔君少炎心跳了跳,愛上便愛上吧,反正他魔君少炎打遍天下無敵手,這世上又有什麼人是他魔君陛下愛不起的呢?

  想到這裡,魔君陛下笑了,他推開珍珠室的門,走進房間裡,怔怔的望著美人發呆,而美人則只不過是靠在躺椅上看書,但那姿態在魔君少炎的眼中卻比那些翹首弄姿的床伴要動人得多!

  魔君陛下不禁有些癡了。

  美人那頭燦若朝霞的金棕色長髮美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像是夢一般,讓魔君陛下情不自禁伸手捧起一束放在嘴邊輕吻。

  美人這才發現魔君陛下進來了,他放下手中的書,靜靜的望著魔君少炎,那淡淡的眼神竟然也勾起了魔君陛下的慾望。

  魔君陛下低頭吻了吻美人的額頭,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美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美人低垂著眼簾,輕輕說道:「我叫流火。」

  「流火嗎?這名字真好聽,跟你的頭髮簡直是絕配……」魔君陛下突然停住話語,眼神開始變得冰冷了,「你說你叫流火?」

  他終於發現美人不是一般人了。

  「是的。」

  「我記得神族的下天殿之主好像也叫流火?」魔君陛下還不死心,問美人道。

  「我就是下天殿之主流火。」美人倒也老實,對魔君陛下一點也不隱瞞。

  可魔君陛下臉色都變了,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便出了珍珠室。

  很快,魔君陛下便找來幾個相熟的魔族大排筵席來排解心中鬱悶的情緒。

  不錯,他魔君少炎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可他必須修改一句話,那就是這世上有一個人是他魔君陛下愛不起的,而這個人就是下天殿之主流火。

  下天殿的人是幹什麼用的?是給神族戰士療傷用的,準確點說,他們是以身體為神族戰士療傷。假如下天殿的人被魔族的人搶去交gou,那豈不是也能為魔族的人療傷?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每一個下天殿的人,在出生之前都會被施一道強烈的魔法,使他們只能對神族戰士起到療傷的作用,而魔族的人則只會起到反效果。

  下天殿的人出生後也無時無刻接受著這樣的咀咒魔法,而且對神族戰士的治癒能力越強,則對魔族戰士的傷害能力越強。

  這個流火據說是天界有史以來最強的下天殿之主,假如魔君少炎強要了他,那他對魔君陛下的傷害也是巨大的!

  魔君陛下想起那一次自己為流火療傷時,耗了那麼多的體力,原以為是因為對方受傷太重的緣故,現在想起來,是因為自己曾經把手插進他體內啊……

  一想到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自己愛不得又碰不得,魔君陛下便心情煩躁,握住旁邊魔族美女su胸的手也不禁一用力--

  「啊!」美女驚叫一聲,差點沒血濺當場。

  「陛下,」平時與魔君少炎關係不錯的土族頭目連忙開聲道,「是不是這人不合陛下你口味?不如我叫別人陪陛下喝酒?」

  那魔族美女也驚得立刻跪在地上不住叫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本來這魔族美女也算生得一等一,可魔君陛下腦海裡總是情不自禁的拿她與流火作比較,這魔族美女美則美矣,可是太妖艷,不似流火那樣純淨美好……

  哎,自己明明出來找樂子的,怎麼又想起他來呢?

  魔君陛下大手一揮,道:「退下吧,找個生得純情點的上來!」

  「是。」魔族美女如釋重負的出了大殿,很快,一個生得頗為清秀的魔族美人款款的走了上來。

  「參見陛下。」那美女優雅的行了個禮,眾人不禁眼前一亮。

  魔君陛下也頗為高興,對那美女招了招手,道:「過來。」

  「是,陛下。」美女輕盈地走到魔君陛下身旁,乖巧的坐在魔君陛下的大腿之上,雙手柔柔的圈著魔君陛下的脖子,瞇著眼笑道:「陛下,你對我還滿意嗎?」

  魔君少炎望著這投懷送抱的美女,心道:「不對,流火不會對我這樣熱情,他望著我的樣子很自然、但是卻能像春天魔山上吹過的暖風一般,能把人心中的冰雪也融化掉。這個女子貌似純情,實質上和剛才那個有什麼分別?」

  想到這,魔君陛下一把推開搭在身上的美女,怒道:「不對,我要的不是這樣的!你給我滾!」

  「是!」被魔君陛下推倒在地上的美女嚇得渾身哆嗦,飛快的跑出大殿了。大殿之上的人不禁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他們向來冷靜威嚴的陛下今天是吃錯什麼東西,暴躁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陛下,」土族頭目只好硬著頭皮賠笑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我們再叫上來給你挑?」

  魔君陛下用手撐著頭,心裡也不好受,他原以為只要跟別人找樂子就能忘掉流火、忘掉這段死路一條的單戀,卻不想一整晚都在尋找著流火的影子,卻不知自己越是找他,便越是思念他。

  只不過是不見流火一陣,卻像隔了許多年一般,令他坐立不安。

  魔君陛下努力令自己平靜下來,良久才道:「你把上一次我們擄回來的神族奴隸都叫上來吧。」

  雖然不知道尊貴無比的魔君陛下要見那些卑賤的神族奴隸做什麼,但土族首領還是照辦了。很快,一群衣衫襤褸的神族奴隸便互相扶持著走進大殿。

  魔君陛下左看看、右看看,可還是找不到流火的替代品。他隨手指了指一個和流火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道:「你!留下!其餘人給我滾!」

  很快,那群神族奴隸便退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那個神族少年畏畏縮縮的站在大殿之上。

  「你,過來!」魔君陛下對少年喝道。

  少年本想走過去,可旁邊的魔族貴族已經大聲喝道:「大膽,誰讓你走過去的!你只不過是牲口,還不跪下爬到陛下身邊!」

  少年恐懼的跪在地上,顫抖著身體慢吞吞的向魔君陛下爬過去。

  太過奴顏婢膝了,簡直叫人倒胃口!

  魔君陛下皺著眉頭,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所鍾愛的流火是那樣的高貴、美麗,如同聖潔的魔山雪蓮花一般潔白無暇!拿眼前這豬狗不如的奴隸跟流火相比,簡直是對他的玷污!

  「滾吧!」魔君陛下朝還要爬過來的奴隸喝道。

  真是一場鬧劇!自己何苦找與流火相似的人呢?流火根本是獨一無二的!

  想到這,魔君陛下不禁「哈哈」大笑,大手一揮,道:「都退下吧,散場了、不玩了,都回去找樂子吧!」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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