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魔君陛下又回到了珍珠室中,室內美人依舊,只是魔君陛下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他自顧自的坐到床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對流火說道:「坐。」
流火也不拒絕,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到魔君少炎身旁坐了下來。
剛才在大廳陪酒的第二個美女雖然看上去也頗為優雅,但如果此刻也站在流火身旁,那便絕對要露餡了。人家流火走起路來膝蓋也不彎,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舉手一投足都恰到好處,果真是下天殿最美的殿主!
魔君陛下讚歎道,心裡也有一點自豪:能看上這樣的人,起碼證明自己眼光不差吧?
魔君陛下小小的滿足了一下虛榮心,同時心裡也有些悲哀:想自己一生作為魔族的統治者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如今愛上流火的同時,恐怕自己的末日也到了……只是末日便末日吧,反正人總是要有一死的,想自己作為一代魔王,最後落得這樣死法,倒是有幾分旖旎……
魔君陛下自嘲的笑了笑,握住坐在旁邊的流火的手,道:「為什麼你總是不說話呢?」
流火低下頭,道:「我不知說什麼才好。」
魔君少炎望著流火低頭後、頸部露出的那一截雪白髮了發呆,等他醒悟過來時手已經撫上去了。
流火並沒有反抗,他溫馴的垂下眼簾,那樣子令魔君少炎不禁想起自己曾經養過的一隻飛天虎,那飛天虎小時候便是這樣的溫馴。
想到這,魔君陛下笑了,他問流火:「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魔君少炎。」流火偏過頭望著魔君陛下,柔軟的長髮順著魔君陛下的手滑過,魔君陛下又失神了。
「我想問你,」魔君陛下一邊玩弄著流火的頭髮,一邊心不在焉的問道,「作為下天殿之主、上天殿的前任王妃,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經常出沒的地方?還有,你身上的傷痕是怎能回事?」
「我身上的傷痕是顏白弄的,也是他把我丟在你經常出沒的地方。」流火老老實實的回答。
魔君陛下笑了,道:「用美人計嗎?顏白這小子倒也瞭解我。也是,神族連續失去了卓青和應龍這兩個好手,實力大不如前,若不及早準備,那真的是很快就要被我帶人滅了。只是你身上的傷痕很多都是舊傷,應該不是為了蒙騙我才弄上去的吧?你跟顏白他……」
少炎沒有再問下去了,因為他見流火低下頭,心中突然湧起一絲不忍。他低頭溫柔的在流火的額頭吻了吻,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你便安心呆在這兒,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了。」
說完魔君陛下站起身,對流火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我的房間就在這旁邊,如果有什麼需要便搖動你手邊的鈴,我便會過來的。」
流火也沒有挽留,他只是靜靜的坐在床邊,有一瞬間,少炎覺得流火有點不像一個真實的人,像一個美輪美奐的娃娃。
這便是下天殿作的孽吧?少炎想起之前曾經有魔族的人曾經開玩笑似的告訴他,說下天殿的人都是盡整個神族之力而精心「打造」的,那些下天殿之子就像精美絕倫的人偶一般,交gou時更是妙不可言,只可惜魔族的人不能享用了……
那時候少炎還天真的想,只要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哪怕沒有chuang弟之事,自己也不會在意的。可正如顏白所預料的,情與欲向來都是密不可分的,只要是愛上流火了,天底下便沒人能逃過流火身體的誘惑這杯毒藥。
果然,在一次大勝後,魔君陛下喝得酩酊大醉,跑到珍珠室裡情不自禁的要了流火幾次。事後流火並沒什麼,倒是魔君陛下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流火的身體就像甘醇的美酒,只要喝過一次就會令人難忘、甚者會上癮,少炎總以為每一次都是最後一次,也不是不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會怎樣,可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對流火的yu望,而每一次又總是以昏迷告終。
魔君陛下已經沉迷在這絕望的戀情中不能自拔了。
有一次,他從昏迷中醒來,流火跪坐著,讓少炎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也不知維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少炎虛弱的問流火,道:「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了。」流火幽幽道。
少炎苦笑一下,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是越來越長了。他問流火:「你一直這樣守著我嗎?」
流火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不如我們可不可以回到從前那樣的關係吧?」
少炎明白流火所講的是回到兩人之前點到即止的關係,流火是不忍心看見自己受苦吧?自己所受的苦終於有回報了!流火他第一次說出關心自己的話……
少炎心裡一陣激動,掙扎著翻身用力抱住流火的腰,道:「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死也甘心了!」
流火沒有說話,但雙手溫柔的擁著少炎的肩膀。兩個人就這樣相依相偎著,過了良久,少炎才輕輕道:「為什麼魔族就不能與神族在一起?」
流火沉默了片刻,才道:「對不起,不是魔族不能與神族在一起,而是我這身體已經打上了強力的詛咒魔法,只要你一與我在一起,便會對你不利。」
「那如果我捨棄魔族的力量,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少炎望著流火,目光中充滿了熾熱的愛。
流火搖了搖頭,道:「就算你捨棄了魔族的力量,你身上還是流著魔族的血啊,我們是不可能……」
少炎抬頭吻住流火柔軟的唇瓣,良久才放開流火,道:「我不准你說那樣的話!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總有辦法的……」
辦法確實是有,那就是魔君陛下捨棄力量,捨棄生命,墮入輪迴道,去賭下一世在一起。這不但是個豪賭,還是個傻到家的辦法了,連魔君陛下都不確定自己轉世後會否找到流火,但他相信自己只要見到流火會再一次愛上他!
只是流火會等自己嗎?
會吧,魔君陛下捨棄一切,用盡所有去表達自己對流火的愛,流火一定也會愛上自己的!
魔君陛下堅定的想:流火一定會愛上我是!
在一個無月無風的夜晚,一如當初兩人相遇之時,少炎帶著流火騎著心愛的坐騎,來到魔山之巔。他親手摘下魔山的雪蓮,別在流火燦若晚霞的長髮之上。
在魔族的傳說裡,只要把魔山之巔的雪蓮別在心上人的發上,兩個人便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開!只是魔山之巔太能到達,魔山的雪蓮也太難找了,即使對強大無比的魔君少炎來說,也頗費了一番功夫才辦到。
少炎知道以自己和流火的身份是不可能公開關係的,但他可以帶流火來到這裡,對著神聖的魔山,對著世世代代埋葬在魔山腳下的魔族先祖宣佈,從今以後,他少炎要與流火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開!
少炎吻了吻流火如冰雪般晶瑩剔透的臉龐,朝流火笑了笑,道:「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也愛我嗎?」
流火望著他,良久才點了點頭。
有了流火這個承諾,少炎終於可以放心的走了。
別問我為什麼向來冷酷無情、無所不能的魔君陛下會犯這樣致命的錯誤,我只能說,每個人一生之中都會犯錯,只是犯錯的多寡、錯誤的大小不同而已。對魔君少炎來說,雖然他一生之中只犯了一個錯誤,但這個錯誤足以致命。
魔君陛下最後對流火笑了笑,那笑容很美,讓流火有一絲失神,就在那一瞬間,魔君少炎已經伸手狠狠的插入自己胸口,然後咬了咬牙,把那顆還在跳躍著的、強大無比的心臟撕扯下來。
血如泉水般四濺,但很快便結成一條條鮮紅的冰柱,甚者連魔君那跳躍著的心臟也蒙上一層冰薄。少炎要的便是這效果,本來將心臟抽離的那一刻,他便要死了,可魔山之巔的寒冷令他得以與心上人再多相處一點時間,哪怕是多望幾眼也好。
少炎顫抖著把手中的魔君之心塞到流火手裡,虛弱的笑了笑,道:「不要怕,只要你拿著這個便沒有人能欺負你……這裡面有我所有的力量,會一直保護你的。我先走一步了,你一定要找到我。」
少炎好不容易才完完整整的說完這兩句話,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湧出來,他知道時間所剩無幾了,力量、溫度、生命都已隨著心臟離他遠去,好冷啊,但流火的一頭長髮如同跳躍著的火焰一樣照耀著自己,真不想閉上眼睛,真想一直望著流火看下去、看下去……
會有這麼一天的吧,在不久的將來……
少炎用盡全力說了最後一句:「我……愛你……」
流火抱著少炎漸漸冰冷的屍體,手裡握著少炎那顆鮮紅的心,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始終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走到他身邊,拿起流火握在手裡的心臟,笑了笑,道:「幹得不錯,我就知道天底下能把男人騙得團團轉的就只有你!以前是我哥,現在是不可一世的魔君少炎!哼,就算力量再強,魔君少炎也不過是個男人罷了。」
說話的人正是顏白。其實這一切都是顏白設計好而叫流火去做的專門引誘魔君少炎上鉤的圈套,包括流火所講的台詞,都是顏白事先想好而要流火去講的。魔君少炎一死,他便立刻趕到這裡採摘這勝利的果實,順便帶流火回去。
顏白太瞭解流火是怎樣一個人了,他就是一個人偶,完美的療傷工具,再怎樣愛他也不可能有回報的,當初應龍是怎樣陷進去的,顏白實在太清楚了。只是現在看見流火這樣子,顏白心裡突然生起一絲妒忌和怨恨。
他狠狠的一腳將魔君少炎的屍體踹開,將流火粗魯的拉起身,擁在懷中,道:「怎麼,你不會是被這傻子的行為感動得不行而愛上他了吧?」
流火已經低垂著眼簾,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魔君少炎真傻,你這個人根本就是無情無愛的,怎麼可能愛上別人!」顏白挖苦道,雙眼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流火。
果然,流火那向來波瀾不驚的雙眼,瞳孔似乎收縮了一下。
顏白心中的恨意更甚,他突然出手,將魔君少炎凍得發僵的屍體擊碎,寒風吹過,把那碎屑吹得無影無蹤,如同魔君少炎對流火卑微的愛一般,再也無跡可尋。
流火甚至來不及伸手去抓,一切便煙消雲散了。
流火被顏白抱在懷裡,迅速的離開了魔山。在路上,流火伸手悄悄的把發上的雪蓮摘下來,塞進懷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不明白那個叫少炎的男人為何會愛上自己,更不明白少炎為什麼會對自己那麼好。
流火知道自己是沒有情根的,所以他從來不知道愛是怎麼一回事,更不知道怎樣去回報愛,如果說當初應龍對他的熱烈愛令他不知所措,那如今魔君少炎慘烈的愛便更令他茫然了。
只是少炎死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從眼角滲出,但很快又消失在寒風中,他想就這樣抱著少炎一直坐下去。他已經很累很累了,不想動、也不想活。如果不是顏白及時趕到,估計自己也會凍死在魔山之巔吧。
顏白雖然知道流火就是一禍水,但還是把他帶回中天殿。他一再告誡自己,與流火玩玩可以,但不要動真心,只是若感情這麼容易控制,那應龍和魔君少炎也不會一頭栽進去、最後一個比一個慘了!
好了,魔君少炎與流火的故事便到此結束了。至於顏白與流火後來的故事了,我們有機會再講吧。
四口之家
陳浩終於清醒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是魔君少炎時與流火的事。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見葉嵐靠在床背上,摟著自己也睡著了,不禁欣慰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們總算在一起了,之前我所有的犧牲也是值得的,只是沒想到,我要回魔君少炎力量的同時,也把那個副作用弄回來了……」
是自己大意了,從葉嵐的情況來看,似乎是一直帶著流火的力量輪迴轉世的,之前之所以沒事,是因為陳浩只是普通人一個,如今自己繼承了魔君少炎的力量,自然也會有昏眩、精力不濟之感。
陳浩苦笑一下,心想,這個副作用還真是一個大麻煩,難道以後都要與葉嵐來個柏拉圖嗎?
當然不行。陳浩也只不過是血肉之軀,不是什麼聖人,而且愛了葉嵐一世又一世,今世好不容易排除萬難、克服心魔在一起了,自然不能輕易放棄任何戀人間的權利!
唯今之計只有先離開葉嵐一陣子,然後用魔君少炎的力量先發制人把那些礙眼之人都幹掉,然後把一身力量都捨棄掉。因為現在陳浩已經不是魔族人士了,只要自己身上沒有魔力,就能和葉嵐永遠在一起。只是前提條件是不能讓自己有後顧之憂,否則假如自己失去一身力量,而那幫世仇又來和自己搶葉嵐、又或是加害葉嵐,那自己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陳浩破釜沉舟的想,反正現在已經不存在天界,也不存在神族與魔族之爭了,只要解決掉趙少龍、黎小明、應龍這三個礙眼的傢伙便行,必要時,乾脆也把那個不知是什麼來頭的釋十誡除掉、以絕後患!
陳浩決定後心裡倒是輕鬆不少,只是一想到短期內都不能碰葉嵐,心裡又有些惆悵。與前世一樣,他對葉嵐總是有無窮無盡的yu望,以前和葉嵐在一起怕葉嵐的身體受不了,所以很多時候一晚上只做一次,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錯過好時候啊……
一想到那事情,陳浩又有了反應,但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陳浩也只能緊緊的抱著葉嵐,直到天色漸暗。
葉嵐睡醒時動了動身子,陳浩鬆開懷抱,朝他笑道:「睡醒了?」
「嗯。」葉嵐有點不好意思,這一整天的什麼事都沒幹,就是不停的睡了醒、醒了睡,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便問陳浩,道:「默默呢?」
「還由阿姨帶著。」陳浩慢慢坐正身體,道,「葉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這房子條件沒那麼好,而且知道你住在這的人也不少,不如我們搬去之前買的房子那裡住吧。」陳浩提議道。
「那套房子,我已經賣了。」
「我知道,那個真正的買主是我。」陳浩道,「那是我和你買的第一套房子,我不捨得賣給別人,所以就托人幫我買回來了。」
「陳浩……」葉嵐眼睛有點濕潤了。
「也許我現在說這些話有點得了便宜又賣乖,可是我真的一直都相信我們最後會在一起的。」
葉嵐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的,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那你答應我跟我一起去那裡住嗎?我們一起在那裡重新開始。」陳浩柔聲道。
「好。」葉嵐被陳浩說動了,另外他也怕黎小明來這裡找自己麻煩,雖然他不想追究黎小明想殺自己的事,但這個昔日的朋友有時候的做事方式是挺瘋狂的,就算自己不去找趙少龍,黎小明也會對自己趕盡殺絕。
不過葉嵐想到曾經答應幫暗黑騎士團忙的事,遲疑了一下,便對陳浩說道:「我有幾個朋友有點事想讓我幫忙的,之前我把這裡的地址告訴他們了,我怕自己搬走了他們會不知道……」
「沒關係,你把他們的電話告訴我,我把新地址告訴他們。」
「嗯。」葉嵐因為不想見到應龍,連帶對釋十誡也不是很想接觸,只是出於道義才肯答應必要時幫暗黑騎士團的忙,現在陳浩代替他與那些人聯繫,他正求之不得,便從床上起來,在自己的衣服裡翻出釋十誡的名片,遞給陳浩。
陳浩不動聲色的接過名片,對葉嵐道:「你在這收拾一下,我出去跟那個阿姨說一下,叫她也跟我們搬過去。」
葉嵐一時間也沒想到那麼多,隨口應了一聲,陳浩便出去了。
這回瑟瑟倒是挺盡職盡責的守著跟默默,一見到陳浩出來了,便高興的對陳浩道:「魔君陛下,剛才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把事情辦好了,這孩子醒過一次,我也餵他吃了奶、又幫他換了尿片,你還有什麼吩咐?」
陳浩道:「瑟瑟,我想你繼續扮演保姆這個角色。」
「嗯?」瑟瑟不太明瞭的望著陳浩。
陳浩便耐心道:「我已經結婚了……」
「啊!」陳浩還沒說完,瑟瑟便驚呼一聲,還好它自己及時摀住嘴巴,不然一定會驚醒睡熟的陳默、驚動房間裡面的葉嵐。
魔君少炎當年可是魔族乃至整個天界的偶像,瑟瑟雖然只是一隻小小的鼻涕怪,但它也一直仰慕高貴不凡的魔君陛下。以前在天界,有一段時期神族因為連損卓青和應龍兩員大將,所以為了巴結魔君少炎,故意提出要把應龍和繼任的中天殿之主顏白的妹妹開陽公主嫁給魔君陛下,瑟瑟已經興奮得不得了,如今一聽魔君陛下已經結了婚,更是激動得差點沒尖叫起來。
魔君少炎以前在魔族的愛慕者就不少,所以他對瑟瑟的反應也見怪不怪,他並不擔心瑟瑟會對葉嵐不利,魔族心地純良,都是些很單純的人,他們喜歡就是喜歡,不好說因為我喜歡你、我非得到你不可,或者使些下三濫的手段來破壞你們,他們只會替你高興,衷心的祝福你,所以魔族其實比神族可愛多了。
果然,瑟瑟高興得淚眼滂沱,對陳浩道:「陛下,我太高興了……」它突然醒悟過來,指著陳默道,「這個孩子難道是……」
「是我的孩子。」
「啊啊啊--」瑟瑟這次學聰明了,自己摀住嘴狂喜。
「好了,你先聽我說,」陳浩示意瑟瑟安靜下來,道,「我的妻子叫葉嵐,他前世是神族的人,不過他現在並不知道我是魔君少炎的事,我也沒打算告訴他;還有這孩子陳默,你也看到了,他只是普通人,所以無論是葉嵐還是陳默,你在他們面前都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讓他們發現一點一樣,明白了嗎?」
瑟瑟認真的點了點頭。
陳浩把手按在瑟瑟的額頭上,緩緩說道:「我以魔君少炎之名,與你定下契約,鼻涕怪瑟瑟,你願意成為我的寵物嗎?」
「陛下……」瑟瑟幸福得簡直雙腿發軟。在魔族中,寵物雖然是比奴隸還不如的存在,但若是主人的身份高貴,寵物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以前的瑟瑟不過是一個下等魔族貴族的寵物,從天界逃亡到人間後,因為瑟瑟太笨,而被遺棄,成為最卑賤的無主寵物。如今瑟瑟能夠成為至高無上的魔君少炎陛下的寵物,這可不是一般的榮耀啊!
「你願意嗎?」陳浩見瑟瑟遲遲沒回答,又問了一句。
「我願意!」瑟瑟終於醒悟過來,大聲答道。
一道光明從陳浩手掌洩出,因為達成了契約,瑟瑟成了陳浩的寵物,也會得到陳浩的一點點力量。雖然那力量對陳浩來說只是微不足道,但對瑟瑟、又或是對鼻涕怪一族來說,都是無與倫比的。瑟瑟幸運的成為有史以來最強的鼻涕怪。得到魔君力量的它只要願意,便可以迅速變化成任何人或物,而且想維持多久便多久。
所以陳浩對瑟瑟說道:「瑟瑟,你以後在葉嵐和陳默面前都保持保姆的模樣,其餘時候都隨機應變,知道了嗎?」
「是,主人!」說完這句話,瑟瑟都快幸福得要死了,不過它也沒忘迅速變成那位中年阿姨的樣子。
「我打算搬去別的地方住,你就跟我們一起過去吧。還有,我以後有些事要做,可能會經常不呆在家裡,你要負責照顧孩子和葉嵐,如果有什麼人來找葉嵐要及時通過手錶告訴我,明白嗎?」
「明白。」
「你沒事就少說話,省得葉嵐懷疑,在葉嵐面前,你就叫他葉先生、叫我陳先生、叫孩子做默默,千萬別叫主人之類的。」
「這怎麼行了?瑟瑟不能對主人不禮貌啊!」瑟瑟委屈的睜大眼睛道。
「沒關係的,作為一個寵物,最重要是要忠心、聽話,你照我的話去做就好。」
雖然不情願,但瑟瑟還是答應了。
陳浩進去房間,見葉嵐已經收拾好了,也沒什麼行禮,只是幾件半舊的衣服和幾本書。
葉嵐隱約聽到外面的瑟瑟的驚呼,便問陳浩:「沒什麼事吧?」
「沒事,只是我告訴那阿姨,我跟你是夫妻,默默是我們的孩子。」
「啊?」葉嵐瞠目結舌的望著陳浩,雖說如果那位阿姨在他們家打工,知道是遲早的事,但突然間被一個陌生人知道他跟陳浩之間的關係,葉嵐還是有點害羞。
陳浩笑了,他摟住葉嵐道:「沒事,那阿姨挺開通的。不過那人有點笨,以後你就少跟她說話,她要是說什麼傻話你也別在意就好。」
葉嵐瞥了陳浩一眼,輕輕的敲打著陳浩的胸膛,道:「你啊,人家阿姨來幫你幹活,哪有這樣說人家的。」
陳浩也不好跟葉嵐解釋,拉著葉嵐出去,道:「來,我跟你介紹一下,你就知道了。」
葉嵐走出房間,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阿姨正坐正沙發上,陳默則自己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那阿姨一見到自己便雙眼發光,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左看右看,那神情熱熾到狂熱的地步,還熱情的衝到自己面前,抓住自己的手,道:「葉、葉先生,我、我是……」
陳浩見瑟瑟激動得語無倫次,便幫它說道:「這位是瑟阿姨,這位是葉嵐。」
「你好。」葉嵐微笑道。
就這樣,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氣氛是詭異了點,但一家四口總算是正式見面了。
見過面後,葉嵐又收拾了一些東西,主要是要把放在屋子裡的父母遺像和一些遺物、證件什麼的都帶走,這一次走,葉嵐有種感覺,自己不會再回來了。
臨走前,葉嵐環視了自己出生、長大的地方,心中默默念道:爸爸、媽媽,祝福我吧,這一次我一定會抓住幸福的!
陳浩終於帶著一家子離開了舊宅,來到新房那裡。這房子之前給葉嵐的父母住過一段時間,後來輾轉回到陳浩手中後,雖然一直丟空,但陳浩添置了新的傢俱、電器,又經常請人過來打掃、通風什麼的,所以房子看上去很新,也不像舊宅那樣很多東西都壞了、不能用。
陳浩讓瑟瑟帶著孩子住在客房,自己和葉嵐住在主臥。鑒於瑟瑟不過買菜、做飯還有其他家務活,陳浩這次便叫了外賣回來吃,同時叫瑟瑟惡補電視,盡快學會怎樣做一個合格的保姆。
瑟瑟是鼻涕怪,即可以吃東西也可以不吃,不過為了不讓葉嵐懷疑,陳浩還是讓瑟瑟也跟他們一起吃,瑟瑟那吃相,別提多難看了。葉嵐心想,這位瑟阿姨可能真的如陳浩所說的,有點笨拙,心裡倒是對瑟瑟起來憐惜、體諒之心。這也是後來為什麼瑟瑟的怪異行為一直沒有引起葉嵐懷疑的原因。
吃完飯,默默小寶寶也醒了,葉嵐便逗默默玩,瑟瑟盯著電視看個不停,陳浩趁機在房間裡布結界,這樣在他離開的時候別人才找不到葉嵐。
各自忙了半夜,葉嵐和應龍總算回房休息了。陳浩等葉嵐一睡著,便對葉嵐下了昏睡咒,然後起床,換上外出服,準備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