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就算身為某公會的一級貴賓,我也是很少待在他們城的,反而常去中央城逛逛。
其一當然就是像中央城這種官城才有召喚區嘛,比較符合我們這種重口味的攻擊職業。
另外就是賺名聲囉。
試想想,那些突破召喚區的BOSS對掛網的商人簡直就是惡夢,逼迫愛好和平的屬性師、牧師遷徙,而剩下可以料理BOSS的職業還不一定能打贏,有時候被一群BOSS圍攻真是恐怖的景象,你心臟恢復跳動的時候死亡系統提示已經在頭上飛飛飛了。
因此有個準時來幫忙清怪的幫手,對官城玩家簡直就是一大福音。
雖然其他玩家給予的名譽值一天最高上限僅有二十,還不如去解個簡單的三級任務都比它多,但聊勝於無嘛,更何況看到官城恢復寧靜,玩家們自由自在的繼續玩樂,那種欣悅的感覺是比什麼都讓人舒暢的。
伊莉莎Q的任務被我放棄後過了兩天,恰好下午我隨耀回城裡一趟,例行性的一番談天說地後他就下線了。
好像是要跟高中同學出去玩,他一直要到後天晚上城戰開打前一個小時才會回家。
反正下午閒來無事,不知道為何待在公會城堡裡的都是不怎麼熟悉的團員,不想和他們在那邊大眼瞪小眼,於是剛從蜜月島晃回來的天夜又被我拖著一同逛光城去了。
才剛晃到屬性街附近,就被擠得水洩不通的人潮給嚇到了。
“姊姊、漂亮姊姊!”左手邊一間屬性石專賣店「寧露」突然跑出一個披著水藍色蕾絲小洋裝的女娃娃,見著我便抱著我的腿,我彎身一提,把她抱得高高的。
“双双?你怎麼打扮成這樣?”我哭笑不得地擰了下這小孩白嫩嫩的臉頰,他是我和耀第一次單獨逛「夜市」的時候,半途冒出來借錢的「小男孩」。
他年紀雖小,等級卻有八十二了,在超難練的準確──幸運--魔力純正屬性師範疇內,他的屬性技術已經算是中上等。
“因為他有變裝癖!”商店裡另一個男孩走出來,冷嗤道。
“誰變裝癖了?不知道是誰白痴,把風屬皮衣作成水屬洋裝,我幫你試穿耶!不感謝就算了,還在那邊嘰嘰歪歪!”
“沒人叫你穿,變裝癖!”
双双嘟嘴,我把他放了下來,兩個娃娃立刻扭打成一團。
他們倆個雖然不像人物上只有五、六歲,但實際年齡也還沒滿十歲,小孩子就是要隨性玩一玩、打一打才會長大,這也是當初我用來教樂的方法,以前巷裡的小惡霸欺負樂,後來還不是被樂修理個落花流水?
不過双双剛剛說嘰嘰歪歪……我和天夜相視三條線,現在的父母、師長、媒體、社會真是做的太失敗了……
好不容易他們爭執完,我揮揮手替他們回血。
“双双、狄兒,你們知道前面在做什麼嗎?”
“有個很年輕很漂亮的舞士姊姊在跳舞。”双双立刻回答。
我和天夜同時哦了一聲,女舞士的特點就是身材好、衣服少,跳起舞來不吸引眾多正常男性圍觀才是奇蹟。
可惜狄兒立刻補了一句:“跳街舞。”
舞士跳街舞……感覺起來是沒什麼不對啦?可是蔚藍舞士的各種舞蹈技能裡好像沒有街舞,所以是那個玩家自己的興趣了?天夜和我的三條線越補越長……
“天夜。”我扯扯他的袖子:“我們去看看。”
天夜早就興趣昂然,立刻反手拉著我的袖口就走。
“啊,漂亮姊姊、夜哥哥等等我們啦!”双双和狄兒也想跟上來,剛跨出一步就被他們現實生活中的監護人一手一個拎了起來。
“你們這兩個小鬼!別打擾端他們。”出現的人是光城裡的名人鐵騎士,為人剛毅正直,只要城戰他都會上線幫忙,跟光之空本會的關係還挺密切的,我和他之前遇過幾次,算是點頭之交。
“阿鐵最討厭了!”兩個小男孩不平道,身體搖啊搖的還是讓鐵騎士抓個緊緊的。
“我們改天再去找你們玩!”天夜和我一齊回頭向他們一笑,之後擠進人群之中。
到了屬性街尾有一片廣場,果不其然中間有個身材火辣的漂亮女孩帶著墨綠色鴨舌帽正在大展舞技,雖不若男孩子跳街舞的帥氣,女生身體獨特的線條美、不剛不柔的速度感和力道格外引人注目。
該到的點都做好,偶爾還表演幾個後空翻、劈腿惹得眾人叫好,雖然這女孩的面容是我在蔚藍看過的中等階級而已,但由內在散發出的魅力卻是不容小覷,也難怪剛剛双双稱讚她是又年輕又漂亮的舞士姊姊。
天夜更扯,看得目不轉睛,我看就算現在喊他的名字他也聽不見。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很有興趣認識這樣的人,不管她等級如何、能力如何,能如此充滿自信而散發出光彩的人個性上絕對相當有趣。
不過這個人,我早已經認識了,而且還很熟。
“端……?”女孩察覺了我的存在後,霎然停下舞動,眾人也將注意力轉而集中到我身上。
“嫂子、夜哥好啊!”
“嘻嘻,會長夫人好、副會長好!”
此起彼落的問好聲響起,我掩嘴笑了笑,道:“好好好,全部都很好,大家自己去玩吧。”
語畢,廣場上的人潮開始退散,微風總算開始吹起。
“端大哥∼嗚哇哇∼人家找了你好久,你都騙我!我在老地方一直等耶!”
看著靠在我身上哭的傻女孩,我笑道:“她顏,我忘了。”
“嗚啊啊,端大哥一點都沒變!每次放我鴿子都還理直氣壯的,欺負我啦……”她顏不計形象的大哭起來,天夜沒看過女孩子在她面前這樣哭過,頓時手足無措,想說什麼又支支吾吾的,她顏見狀立刻笑開了臉,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看得天夜眼睛發直。
“光之空副會長,你好啊,初次見面我叫她顏。”還賴在我身上,她顏伸出一隻友善的手。
“妳好,叫我天夜就行了……”他握了一下她顏的手後立刻抽回,突然靦腆了百倍,我促狹地看了他一眼,天夜臉比心還誠實,騰地漲紅了起來。
唷唷,一見鍾情了?
“他真純情。”她顏貼近我的臉頰說道。
“妳可別欺負人家。”其實我也滿想看好戲的,她顏現實生活有點複雜,使得她比同年齡女孩早熟,最大的不良嗜好就是披著乖乖小女孩的羊皮去傷害純情男孩的心靈。
當初她就是為了勾引我才加入瞞,不過那時我太迷戀紫晶了,對這隻小魔女完全沒有興趣,最後她反而變成瞞的首要屬性師,被我們一家兄妹三人吃的死死的。
我的迅風和狙雷就是出於她之手,在當年如果她說她是蔚藍排行第二的屬性師,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稱自己第一,有些她製造的武器外流後早成為傳說中的聖器。
“端大哥。”她顏輕輕推開了我,低頭:“你真的……嫁給了那個光皇耀?”
後面那句卻是用密語的。
對她顏,真的不必隱瞞什麼,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只要讓她百分之百接受你。
“不知道,可能而已。”我望向不了解我們在說什麼的天夜。
“那好。”她顏很聰明,不會不了解我話裡表示的動搖,她也轉頭直盯著天夜,直到他快冒冷汗了才開口道:“天夜,你有邀請入會的權利吧?我想入光之空,OK嗎?”
“可以啊……”天夜鬆了口氣,很快就發了公會邀請給她顏。
“啊∼∼好久沒看到無劍、樂樂和小濂了!”按下確定後,她顏開心地大叫一聲,墊起舞鞋在廣場轉圈了起來。
“樂和濂去朋友家住了,過兩天就會回來。”我朝那個輕盈的影子道。
“哈哈,那我等下要去鬧無劍!”
夕陽餘暉,蔚藍的天空從來沒有改變過。
早晨、傍晚、夜空,不論何時依舊存在的雲朵,會一直飄蕩下去,永遠互相追逐著。
正如同我們,只要不忘記彼此,有天一定會相遇。
17
在耀回來之前,友絮特別約了我見面。
為什麼說是特別而且一定趕在耀上線之前呢?從他偷偷摸摸溜進自己公會的城、半挾持還頂著會長夫人光環的我特地大老遠從左雪段跑到右邊去就可以知道。
有陰謀呢……我笑在心裡,表面上依舊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友絮拖著走。
“嫂子……我真的抱歉。”終於在一片冰雪覆蓋的雪林中,友絮停了腳步,他放開我,頭也不回地自顧自說道。
該不會友絮其實是公會派來的內奸?還是他也喜歡光皇耀,想暗中ㄎㄚ掉我?
呵呵呵,我承認我的想法有點偏差啦,不過友絮從上次任務解到一半跑掉之後就沒回過公會,現在舉止又那麼奇怪,我胡思亂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回來蔚藍快三個多禮拜了我還沒遇過那麼令人熱血沸騰的感覺呢。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友絮轉過來,神情是未見過的彆扭。
“你就直說了吧。”我冷冷淡淡地道,其實心裡還挺興奮的。
“這裡是……花袖子的領地。”
我知道啊,除了奪闇無雙,一直打光之空主意的就是雪段最東邊的花袖子了。
“我有個好朋友……他是花袖子的副會長,你知道嗎?這一次攻城,我們和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個公會消失。”友絮慘澹一笑,我實在沒想像過那總是充滿自信的臉龐也有黯淡的時候。
與同偷偷跟我說過了,耀已經忍受不了花袖子有事沒事找碴和亂放消息傷害他們公會的聲譽,打算這次和他們一決死鬥,除了兩方早已決簽下的死戰制,耀也下了獨戰的戰帖了,不論花袖子接受獨戰與否,若是其他公會從中插手,必定會讓所有玩家瞧不起。
(兩個公會或參戰公會個數相等的同盟之間可在城戰前夕簽訂獨戰協定,類似公會的PK戰,協定外的公會不得參與雙方的戰爭,若是一方下獨戰但另一方未答應,其餘公會尚可介入,但該公會可能會被批評而名譽下降;死戰制則是輸家團員名譽值歸零,會長和副會長下降至負五千,且領土無條件奉送給贏家)
耀的光之空很可憐(若是這麼說被他聽到他的笑容一定會苦到讓人受不了),因為不只花袖子,奪闇無雙也經常亂放光之空的負面消息,就算其他公會或玩家還是有不相信的人好了,為了自保也不會跳出來替他們做什麼,更何況在城戰時伸出援手。
單打獨鬥,這次耀是拿光之空來賭,我不會說他意氣用事,因為換作是我也會做一樣的決定。
我們只是想好好玩遊戲,當莫須有的罪名一項項加諸在我們身上,加諸在自己的團員、城民身上,身為一個公會的會長,那種悲傷和苦悶是沒人能了解的。
我和光皇耀都是不停追逐光芒,甚至期許自己能發亮能照耀他人的那種人。
“所以呢?你要我不參賽?還是幫忙毀掉光之空?”我把語氣調到零下三度C,剛好跟開始飄落的雪花相應。
“不是……”友絮早就料到我會有什麼反應,苦笑道:“嫂子,你要相信我……菽渠對光之空真的沒有敵意,不知道他們會長著了什麼魔,明明光之空和花袖子離那麼遠還是硬要打!菽渠真的是不得已的!”
說到後來愈來愈激動,雙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
菽渠……這名字怎麼那麼熟?
“所以我只是想求你……如果會長抓到了菽渠,放他走……”
我想起來了……與同說過的,菽渠是友絮暗戀的人,上次在星域帶走友絮的,怕也是他了吧。
“有必要嗎?”我放柔了聲音:“友絮,這只是個遊戲……”
剎那間,友絮已經明白我懂了什麼:
“你當初,不是也愛過嗎?”這句話堵得我啞口無言。
是啊,我以前不也一樣這麼傻嗎?
“你真的想過了?就算你在遊戲裡怎麼喜歡他,現實中可能也不會見面。”我扶住他,免得他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而且……你確定自己是同性戀了嗎?”
友絮大大抖了一下,立刻以雙手摀住臉頰,晌久,傳來的聲音裡竟帶了點哭腔:
“其實很久以前,我喜歡過你,你知道嗎?”
有點驚到,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轉職成暗殺者了,每天下午我經過教堂,都會看見你一個人站在教堂前面。”
“我跟別人打聽,知道你也很想練牧師,那時候在中央城大家都笑你傻,同時練牧師和暗殺根本不會有前途。”
“可是我卻被你吸引了,你一定不知道,金黃色的光芒打在你身上有多美,不只我,太陽開始下沉的時候,好多玩家都會躲在角落偷看你。”
“後來你還是轉職了,你領聖書的時候,那個開心的笑容比橘黃色的太陽美上幾千倍,我那時候好想衝去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可終究還是不敢。”
“之後你就不去教堂了,可是在中央城還是能見到你,一天、兩天,圍在你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你創了公會、攻下整片雪段、你的結婚典禮──我都默默的看著,然後有天系統傳來你分離的消息,我在中央草原哭了。”
“有幾個瞞之蔚藍的人跑到草原來邊哭邊吼,「端呢?」、「誰敢傷了他?有種出來啊!」,很多玩家看到這個樣子也哭了,後來事情越鬧越大,你的團員殺進任我行的公會,把他一半城池都給毀了,城戰時間結束後還是不停砍奪闇的城民,GM最後出來管秩序一切才停止。”
他說到這裡,抬頭望了我一眼,我才回了神。
“過了好久之後,我認識了菽渠,才真正開始淡忘你,不再回憶那個夕陽下的影子。”
“我在現實中,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可是在蔚藍裡愛上的都是男人,也許我真的是同性戀吧……”他沮喪地說道,這一刻我才真正感覺他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而不是為了堅持什麼而變得成熟心機的友絮。
“你別誤會了,我可沒說同性戀不好。”我輕搖他:“你一定看出來了吧,我跟光皇耀成為情人只是權宜之計,不過……”
“不過……?”
“呵呵。”我摸摸他的頭,有些事情不明講別人也是能懂的。
“這樣嗎……”友絮朝我一笑,話中有著從所未見的寬心:“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這樣真是太好了。”
“謝謝……可是你要想清楚,我並沒有說服光皇耀的本錢。”
“你有的……我相信你一定……”
話還未說完,友絮和我機動性的望向雪林。
有人在偷聽。
“我先走了,總之萬事拜託,嫂子。”友絮拔出銀刃,銀白色的利刃隱藏在漫天白雪之中,疾速向雪林奔去。
很快灰濛的天空和寒冷的地面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
友絮為了他所愛的人,為了他想盡忠的公會,選了一條讓自己痛苦的荊棘之路。
說不定,他會被菽渠誤會、痛恨。
說不定,光之空、蔚藍所有玩家都會以為,他是一個背叛公會的小人。
要放了菽渠嗎?
不放,名譽值掉到附五千,對老玩家而言簡直就是惡夢。
要放,卻不是我能擅自決定的。
“端。”苦惱之間,一個人將我攬進他的懷裡。
我累了,這次便宜你就先讓你抱著。
“不是說晚上才會上。”我雙手疊在他的胸口,趴了上去。
“你都不想我?”
“想你做什麼?給我老實講,你剛剛聽多少了?”真討厭會長能查詢公會成員位置的權利,人民的隱私權呢(= =)?
“一句都沒聽到,我才剛上。”耀不愛別人對他說謊,自己也是誠實的很。
“嗯。”我閉上眼睛。
“你可別在這裡睡著了啊?想睡就下線休息。”
“好。”繼續趴著。
“……”耀脫下自己的紅色披風披在我身上,雖然這根本檔不了多少冰雪刺骨的寒意:“冷嗎?我們先回光城。”
光城靠近魔域,不像花袖子這邊寒冷。
“光皇耀,你知道嗎?”我在暖暖的懷抱裡,小小聲問道。
“什麼?”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分離了之後……蔚藍發生了這麼多事。”
“是啊。”他將我過長的瀏海撥到耳後:“所以我說了,你對蔚藍,影響很大。”
“呵呵。”在友絮面前完全不曾想要出現的淚光,此刻卻忍不住滴落下來,光皇耀用他的手接著,深黑色的拳套上很快積了一個小水潭。
“光皇耀,我告訴你……我對不起瞞的所有人。”
“不准你,對不起光之空。”
耀扔掉手中的小冰塊,捧起我的臉,愛憐道:“好,你說的我都聽。”
比起友絮,我是一個膽小的人,當初逃掉的我,用盡了一切理由來詮釋自己的懦弱。
也許那些藉口說服了所有人,卻在我自己心中留下了一個疤。
“我、嗯……我……對不起他們……”
“不要說了……端,我知道你錯了……沒有人怪你的。”耀安撫似的摸著我的臉頰,再次低下頭。
她顏、無劍、濂、樂……還有好多好多人……
我纏上了耀的頸子,在白雪的國度裡,我需要溫暖。
所以,就這樣抱著我吧,直到我不再寒冷。
直到不再孤苦伶仃。
18
高聳的城樓,烈烈強風,我拿著望眼鏡坐在光城頂端,搖盪的紅色旗幟和一個一個小黑點在下方移動著。
我一點也沒有城戰之前的緊張感,隨意擺晃著小腿,伸手拿了塊餅乾吃。
我是軍師。
讓一個入公會不到一個月的人擔任這個職位真的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不過既然光之空團員投反對票的人數不到十分之一,我也就答應了。
耀、與同、天夜這三隻大狐狸這回卯足了全力,兩個帶戰一個埋伏總之就是全都參與實戰去了,總不能把城堡放空城計,於是守城和變換戰術的責任就推到了我身上。
“與同,西門的暗殺和術師都還沒看到,來得及嗎?”「喀」一口熊寶寶造型的餅乾三兩下便被我吃掉了,雖然吃這些東西也沒有味覺能感受甜還脆,不過人嘛,無聊的時候都要喀瓜子啦,蔚藍裡沒有瓜子這種東西,我只好吃商街城民贈送的餅乾囉。
(商人製造或NPC販售的食品通常可恢復少量HP、MP或精神值,不過除了轉職之前的職業「初生」,一般玩家不會使用這種低效率的補品,但多數食品包裝精美、造型可愛,許多人將之作為禮品或收藏。)
“大嫂,OK的,我們已經到鈴鐺樹附近,到西門後我再會再排隊形。”
“嗯。”
西門是為了防範花袖子會支派小隊潛入光之空而特別防守的,我們打算在西門周圍密藏十幾個舞士,一些下結界阻擋,剩下的就施展合技展開反攻,而與同的任務就是和幾名術師、暗殺者藏在西門更裡面的一座墓園,以免花袖子找了其他公會幫忙,我們的舞士守不住。
準備迎接敵人的東門──最前方是一排手牽著手的美麗舞孃,女舞士的團體攻城技能「守護之鞭」向來是城戰的第一道防線,若能撐得久,不僅城樓、屋舍上的弓箭手、等候在城門邊放法術的術師能削減敵方大半勢力,屬性師更可趁隙了解對手第一披攻擊者之屬性,盡快改變城中屬性因應。
接下來便是佈滿了劍士的中場,是整座城的主要戰力。
暗殺者分散全場,負責抓掠漏網之魚,並保護城中的屬性師和牧師。
最終戰場城堡週遭,男舞士要一齊放大範圍的技能「束縛之音」,暫時減緩對方的速度,並有百分之二十的機率把敵人固定在結界裡,弓箭手要快速轉移攻擊目標,不停施放箭雨。
城台上的術師此時也必須分成兩類,一團狂放大範圍魔法重疊在束縛之音上,另一邊盡量鎖定敵方的牧師,讓就算攻進城堡裡的敵人也少了後援。
城堡之內,又是一堆敏捷、力量為主的暗殺和戰舞守候著。
最可憐的應該還是滿場跑的商人吧,必須冒著趴地的危險幫忙提供武器、修防具。
蔚藍跟其他遊戲的城戰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如果玩家戰死了,便會傳送到官城的重生點,此時只能和沒參加攻城的玩家一起看城中央的大電視了解狀況,無法重回戰場。
一個公會包含所附屬城民,參與人數上限為一千,城戰從八點到九點半,最後一秒擁有公會石的公會就是贏家。
表面上來看,光之空並沒有擴大領域的慾望,所以才是由花袖子來攻我們城,我們僅採取防守;但其實光之空和花袖子已經簽訂死戰,誰輸都要把領地交出來,若是在自己城裡絕對是有利的──之所以戰場還是選在光城,是因為他們太驕傲。
這也讓我和耀猜透了一件事情,花袖子一定有盟友。
“我們命在旦夕,你知道嗎?”上空有點冷,疾光方才爬上來給我做了火球和補了點心後又回崗位去了,我捧著熱茶喝一小口,悠閒地密了耀。
“呵呵,你還真是悠哉。”
我拿起望遠鏡往下一看,紅頭髮的那位大哥一樣舉著望遠鏡面向我。
“你也一樣嘛!”我忍不住嘟嘴道,我是知道友絮有陰謀而且諒花袖子也不敢殺我才這麼放心(第一,他們其中一個副會長和幾個小隊長都是瞞以前的城民寶寶;第二,我不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就被打掛),哪有像他當會長還這麼一派輕鬆的,嘴角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礙眼著。
虧這個人還答應我絕不會讓光之空從蔚藍歷史上除名,怎麼有種毀了就毀了的無所謂?
真不知道是太有自信還怎樣。
的確啦,因為這次城戰非同小可,據說光城上線的人數比平常多幾倍,那一千人都是經過精密挑選出來的,比起以往有上線的人就來打的感覺截然不同。
“端,你別再弄那個可愛的表情了,會害我好想在現實中吻你。”
靠!(某嫁音:哦呵呵~這才是偶家兒子的本性= =+∼)
“好啊,你來啊,我會想辦法弄一把真實的迅風等著你的。”我朝他一笑,那種會讓看到的人牙齒發顫的笑容。
耀識趣的乾笑兩聲,扔掉望遠鏡,專心部署他帶領的劍士團。
我看了看右手上的輪轉之戒。
快要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