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算什么?她的歹命指數直逼孟姜女!
她家豪華得像城堡,她念的是專收散財童子的貴族學校,
但她實際上是媽媽帶來的伴手禮,俗稱拖油瓶,
連仆人都可以對她“特別照顧”的丑小鴨,
所幸她還有一個純真得像天使的弟弟陪伴,
為了解救弟弟脫離水深火熱的童年生活,
她決意找“哥哥”理論,嗯,是討論弟弟的未來,
不料漠視她半年的哥哥對她的回應是──
“滾。”乘2加“你叫什么名字?”……
時光流逝,十五年后,有些事改變了,
“滾。”乘2加“你叫什么名字?”等于“我愛你”的N次方,
這條媲美神仙教母的方程式改變了丑小鴨的身分,
讓她過著恍若公主的生活,但也只是恍若,
在幸福的鐘聲敲響前,“灰姑娘的姊姊”出現了……
楔子
梳妝鏡反映出一張充滿古典味的臉龐,單眼皮、秀氣鼻梁、紅艷嘴唇、白皙皮膚,穿著合身白旗袍,微微偏頭,梳理一頭黑亮的及腰長發。
梳妝完成,她自梳妝鏡前起身,回頭,看見房中大床上,那趴臥裸睡的男子。
沒有起床的跡象,精壯的背肌隨著呼吸起伏,
輕柔的嘆息泄出唇瓣,一臉的莫可奈何。
“起床了。”側身坐在床沿,她開口輕喚,纖纖十指輕推男子的裸背。“嶲司,別睡了,快起來。”
其實她起床后,軒嶲司就醒了,他一雙黑眸看著她在房間里移動,換衣、打扮自己。他最愛看她坐在梳妝鏡前偏頭梳發的模樣,這么多年了,他仍看不膩。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她不禁疑惑,他這人……一向很淺眠的。
伸手撥開覆住他臉的發,才發現他醒了,正微瞇著眼偷覷她,她沒好氣地嘆道:“起床了,嗯?”
軒嶲司掀被起身,昂藏高壯的身軀赤裸無遮蔽,但他傲慢的姿態像是身上穿著華服,并不是未著吋縷。
她登時紅了臉,故作鎮靜地輕咳兩聲。“我先出去了。”
一股強勁但不失溫柔的力量將她拉回,讓她的臉蛋貼在他強健的胸膛,感受他皮膚散發出來的熱氣,以及強而有力的心跳。
她緊張得不知所措,都這么多年了,兩人的關系跟夫妻沒什么兩樣,但在他面前,這么親密的姿態,她仍會緊張害羞。
閉上眼,感覺到他新生胡渣的下巴在她頸間厮磨啃噬,最后才慵懶的,用那剛睡醒的迷人嗓音,在她耳邊輕聲道:“戀,早安。”
“早……”她雙頰泛紅,語焉不詳地回應。
軒嶲司嘴角微微上揚,霸氣邪肆的臉龐浮上一抹寵溺,不再逗弄她,旋身進浴室梳洗。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呼……”稍稍整理被他孟浪舉止弄亂的長發,走出房門。
“戀小姐,早。”一出房門,年近四十的女仆即在門邊,恭謹地低頭問安。
“早。”戀筑不禁慶幸未與嶲司一同出房門,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那多尷尬啊?
“早點已經備妥,但淨司少爺未出房門。”女仆恭敬地對戀筑報告。“戀小姐,麻煩你……”她一臉為難的開口請求幫忙。
軒家兩位少爺未出房門前,向來是不准仆佣打擾的,唯眼前這位戀筑小姐,能旁若無人的進入兩位少爺的房間里不被責備。
戀筑與軒家的關系尷尬,但在這里,她受盡兩位少爺的重視,在仆佣們眼中,早將她當成女主人了。
“我知道了。”戀筑點點頭,轉身走過長廊,到房子另一頭喚親愛的弟弟起床。
房門并未上鎖,她輕而易舉的走進房里,映入眼帘的是干淨整潔的起居室,房間很大,約有三十坪,其中有一扇虛掩的門,那——正是軒淨司的房間。
她推門走進。“淨司,起床了。”溫婉柔和的語氣,像極了誘哄貪睡孩子別再賴床的母親。“都什么時候了?還睡”
說完她走向窗邊,拉開窗帘,陽光立刻照亮陰暗的房間,金色的陽光映照在四柱古董床上的——兩個裸身趴臥安睡的男子。
一白一黑的兩個人,分別趴臥在床的兩邊,只有一條絲薄的米色床單,蓋住兩人的下半身。
戀筑站在床沿,擰眉叉腰,一臉不滿意的看著這兩個人——
“淨司、蒲獍,你們兩個!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會踢被,要是感冒了怎么辦?真是的……”她一邊碎碎念的同時,一邊走到床尾拿起薄毯,動作輕柔的為兩個男孩蓋上。
被單覆在身上的那一刻,軒淨司立刻醒過來,睜眼,正好看見他異父姊姊一臉擔憂的神情,正在為他蓋被,怕他著涼。
在這么不恰當的時機,他笑了。“姊,早。”他笑著坐起身來,結果他起身的動作,也擾醒了身旁熟睡的人。
蒲獍翻了個身,靠坐在床頭,劍眉微微攏起,無言的看著身上多了一件薄被,這時候,他——該說什么?
“不早了,都几點了?”戀筑沒好氣地嘆道。“不准再賴床了,快點下樓來。”
“好。”
見他們沒有再倒回去睡回籠覺的征狀,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出弟弟的房間。
一早就在弟弟的房里看見一個裸著上身的男人,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可疑。
“獍,趁我姊回來之前,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張床。”軒淨司一派的優雅冷靜,向身旁那位皺眉一臉疑惑的“同伴”道。
同時掀被起身的兩人,都是一絲不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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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餐廳里喝著咖啡吃早餐的軒嶲司,只套了一件黑色緞面晨褸,隨意在腰間打了個結,一頭狂放不羈的黑發隨意披在肩頭,很能一心二用的看著桌面上的報紙。
直到高跟鞋輕觸地面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他抬眸,看見占據他心中最重要位置的女人迎面走來,心頭登時浮上一股熱潮。
“比我先下樓的你,怎么沒在餐廳里等我?”他貪戀的眼神專注的看著她。
“我去喊淨司起床。”戀筑在他右手邊的位子坐下,讓佣人端上新鮮的早餐。
“嗯。”軒嶲司意會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也只有戀筑這小女人,不把軒家男人看在眼底,把他們兩人當成需要照顧的小孩。
他垂眸啜飲熱咖啡,可那一同出現在他眼前的兩個男孩,讓他差點岔了氣。
“姊,早安。”軒淨司如沐春風的微笑,穿著合身BOSS西服的他,一身的菁英氣質,他走至姊姊身旁,握著她肩膀,傾身在她頰邊印下一吻。
“小戀姊,早。”同樣穿戴整齊的蒲獍,態度有點疏離,但這已是他最熱絡的態度了。
兩人同時落坐在軒嶲司左手邊的位子,極有默契的在吐司上抹上對方愛吃的果醬,然后交換。
“你們倆感情真好。”戀筑笑咪咪的看著這兩個男孩,他們等于是她看著長大的。
頓時,軒嶲司覺得頭大。
“戀,你該不會……是去叫這兩人起床吧?”她眼睛沒有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嗎?怎么這么冷靜?!
“是啊,有問題嗎?”戀筑眨了眨眼,疑惑地問。
“噗。”軒淨司忍俊不住笑出聲。
覺得她很天兵的軒嶲司,著實無力。“沒……沒問題……”
這是一如以往,“悠閑”、“輕松”的軒家早晨。
第一章
“路上小心點。”軒嶲司親自替她開車門,見她在后座安置后,示意她降下車窗。
高壯的身軀倚在車窗旁,看著她露出來的白淨面容,他低聲交代,“別又超過時間還待在工作室里。”他不喜歡她總是為了別人忙過頭,說他小心眼、愛嫉妒、占有欲旺盛……隨便!
總之,他不喜歡她太操勞,他要她心里只想著他一人。
“好。”戀筑淺淺一笑,回應他的緊迫盯人。
軒嶲司向司機點頭示意,黑頭房車發動引擎,駛離軒家主屋,那扇雕花大門,緩緩開啟。
目送車子離開視線,軒嶲司臉上的溫暖倏地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狂狷的霸氣和生人勿近的氣息。
眼眸半瞇,他站在陽光底下,微敞的晨褸露出精壯的胸膛,他的神態,狂妄傲慢,俊美的五官令人屏息,身后的黑發平添他的野性。
他不喜人接近,也不愿靠近別人,雖然在無形中畫下了界限,卻讓人有股渴望——渴望被他疼惜。
軒嶲司昂首闊步地走進屋子里,目不斜視,就仿佛全天下人都入不了他眼里。
他的深情溫柔,只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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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白的手掌覆在玻璃窗上,看著身后那以深情眼神目送她離開家門的男人,每天他總是親自送她出門,用那雙炙熱深情的眼神。
“嶲司……”雕花大門在眼前緩緩闔上,一股幸福到極致,近乎恐慌的感受襲上戀筑心坎。
從什么時候起,這個目中無人的大少爺眼中有了她,只看她一人?
“戀小姐?”司機透過后視鏡,看到她的微攏秀眉,擔心之情溢于言表。“您還好嗎?”
在軒家工作的人都明白,戀小姐是淨司少爺捍衛的寶貝姊姊,更是嶲司少爺的心頭肉,不能出半分差錯的。
“我沒事。”她輕笑搖頭。“不需回去,送我去工作室吧。”
司機的驚慌令她啞然失笑,每回她都會覺得這些人小題大作,把她看得太脆弱了。
她是在山里長大的野丫頭,不是城堡里嬌養的公主,可——她在軒家所過的生活,跟個公主沒兩樣了吧?
一切,都是他對她的憐惜……
垂眸,瞥見自己整齊清潔,修整完美的十指,指甲粉嫩剔透,掌心柔嫩,一點也不像個造型師會有的手——沒有洗燙染發化學藥劑造成的皮膚傷害。
全都是因為他不允許。
思及軒嶲司,那個霸道又狂妄的男人,戀筑的心登時柔軟,唇角揚起一抹溫婉的笑。
抬眸,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以及櫛比鱗次的高樓,她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接著竟看得痴了。
她忽然想起了十五歲的自己,初初從山里被接來都市,坐在大禮車里,傻傻的看著和自己生長環境全然不同的繁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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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戀……”套著昂貴絲綢手套的柔荑,覆上一雙黝黑的小手,慈愛的緊緊握著。
頭發剪至齊耳,像頂了個西瓜皮的少女,緩緩轉過頭,迎向母親慈愛的眼光。
“從今天起,媽媽會好好補償你。”打扮尊貴、氣質出眾的婦人,五官是令人一眼難忘的美貌。
“叔叔沒有女兒,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疼惜。”坐在她母親身旁的,是個白淨斯文,一身藝朮氣息的中年男子。
戀筑怯怯地朝男人點了點頭,稚嫩的臉上沒有笑容,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謝謝……”
“自家人說什么謝謝。”男人好笑地道。
自她有記憶起,她就跟奶奶在南投深山里的一個小村子里生活,村子很小,只有一所小學,要上國中得步行到山腳的小中學。
就她印象所及,她沒有見過爸媽,從小她就被同年齡的孩子嘲笑是爸媽不要的孩子,媽媽不要她,下山到都市跟男人跑了之類的。
嚴厲的奶奶從不提起她早逝的父親和再嫁的母親,直到奶奶一病不起——
“戀筑,是你爸爸沒福分,沒能看見你出生……你媽……是個苦命的女人,挺著一個肚子處理丈夫的后事,生完孩子又下山工作養活我這個老太婆……有個男人會疼她、愛她,我怎么可能反對你別聽那些村人胡說……”
這是第一次,奶奶主動提起她的母親,對她解釋村里流傳的謠言。
“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怎么在夫家立足?別怨我,戀筑,不是你媽不要你,是我……一切都是我這個老婆子,強把你留在身邊……十几年來你媽一直想見你,是我不肯……別恨她……我不想破壞……你媽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奶奶咽氣前,一對出色的中年男女出現在奶奶入住的醫院,她那不復記憶的母親跪在奶奶病榻前泣不成聲。
奶奶安祥的走了,戀筑覺得這一切不是真的,是假的!是虛幻的!
她唯一的依靠,她的天……就這么垮了,她能去哪里?她慌了,她失控的痛哭出聲,哭喊著要奶奶帶她一起走。
“小戀,媽媽在這里,媽媽在這里!”母親顫抖著,將失控的她緊緊擁住。“媽媽在這里,你不要這樣,讓奶奶安心的走……”
這是分別多年的母女兩人,第一次的相見,第一次的擁抱,因多年未見而產生的隔閡,在這一刻消失了。
母女兩人一同處理奶奶的后事,一場庄嚴簡單的法會后,戀筑捧著奶奶的骨灰入塔安置,而母親則以媳婦的身分處理這些大小事。
那個男人……她的繼父,沒有因為她母親這么做而動怒,反而在她們需要協助時適時伸出手。
她的媽媽,遇到了一個好人……
然后,她隨著他們離開了小村子,一同回去她的“新家”。
一路上她惶惶不安的神情,全落進繼父的眼底。
軒尚人投以慈愛的笑容道:“小戀,我不奢求你喊我一聲爸爸,但是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她失焦的眼神有了焦聚,她真的能……依靠他們嗎?她無法回答,只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時之間要她接受新的家人、新的生活,她怎么能……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山村所能見到的,包括他們現在坐的這輛轎車,皮沙發柔軟舒適,前座還有司機呢!
她覺得不真實……
后來車子開進一座雕花大門,映入眼帘的建筑物和景象,真叫她嘆為觀止,她以為來到童話故事中的城堡,可她很明白,她不會是故事里的公主。
車子在屋子大門前停下,軒尚人連同妻子下了車,再親自將戀筑牽出來。
“小戀,我們到了。”沈麗芬握著女兒瘦弱的肩膀,給予鼓勵的力量。
戀筑傻傻的看著訓練有素的仆人排成兩列迎接他們的歸來,踩上大理石階梯時,她好怕會不小心踩壞了,她賠不起。
就在她瞪大了雙眼,想看清楚這屋子里的擺設時,一道矗立在客廳的昂藏身影,讓她止住了步伐。
“嶲司,你回來了?”軒尚人見到大兒子,熱絡地笑道。“這是你的小妹妹,她叫戀筑,黃戀筑。”
一身筆挺黑西裝的軒嶲司,頂著一頭狂狷的黑鬈發,一手插進褲袋里,下巴微揚,黑眸低垂,朝那三人看過去的神情沒有溫度。
戀筑不禁瑟縮的倒退一步,因為她怕他散發出來的那股冷硬氣息,她怕這個…人……
察覺到女兒的不安加劇,沈麗芬這才驚覺她和丈夫決定將戀筑接來軒家,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想和女兒相處、想補償女兒的念頭逼瘋了她,令她全然忘了——軒家當家做主的人不是她的藝朮家丈夫軒尚人,而是軒尚人的長子軒嶲司。
她這個繼子,她從來沒有摸清過他的心思。
“是我們過于莽撞,未先知會一聲,抱歉……不會影響到你的,你、你父親接受了巴黎大學的聘書,沒多久我們便會動身前往赴任——”
“無妨。”軒嶲司阻止了繼母的客套,他黑眸掃過那瑟瑟發抖的女孩一眼,沒將她的樣貌刻在心版上。“不差多個人吃飯。”
這個女孩之于他,就像多個下人一樣吧!
夫妻倆松了口氣,起碼軒嶲司未大發脾氣,要他們將人送走,表示他今天心情還不錯吧?
“叫淨司下來。”軒嶲司朝管家下令,姿態高傲得有如一國之君。
“是。”
不多久,跟著管家下樓的,是一名年約十歲,容貌清秀白淨的漂亮男孩。
“爸、媽,你們回來了。”小男生笑起來的模樣討喜,令人忍不住想親近他。“哥,找我有事?”但他的禮儀完美無缺,實在不像個十歲的孩子。
軒嶲司往戀筑的方位隨意掃了一眼,“她是你姊姊。”
“真的?!”軒淨司臉上漾出一抹微笑。
軒嶲司對她無心,自然沒看見她躲在母親的身后,瘦弱的她只露出一雙有著單眼皮的黑瞳,眼神中布滿了害怕不安。
“几歲了?”軒嶲司看著身高到自己胸口的弟弟問,他這問的自然是那女孩的年紀。
“十五,剛好國中畢業。”沈麗芬立刻回答。
“既然是淨司的異母姊姊,就讓她念清悠吧。”軒嶲司下了決定,沒有問當事人同不同意。
他這么個決定,代表他同意戀筑這個跟軒家沒有任何關系的孤女,可以就此住下,受軒家的保護。
“小戀,快點謝謝大哥。”軒尚人熱絡地道。
“謝謝……”戀筑被動的開口,豈料話說到一半,就被軒嶲司霸道的打斷。
“她是淨司的姊姊,不是我妹妹。”他排拒人的意味十分清楚。
她又被嚇得不敢動,連頭也不敢抬。
軒嶲司伸手在弟弟頭上輕拍兩下后,便轉過身,不理會眾人逕自上樓。
他一走,凝結的空氣才突然被釋放,連軒尚人也不禁松了口氣。
“爸,媽。”軒淨司微微笑,走至父母面前,一副有禮的小紳士模樣。“這是我的姊姊嗎?”好奇的淺色眼眸,不停的張望著躲在母親身后的害羞女孩。
她好黑——他神情未變,可愛的笑容依舊挂在臉上。
“小戀,不要躲了,來,這是你弟弟。”沈麗芬拉過戀筑,笑中帶淚。“他叫淨司,小你五歲。”
“我的弟弟?”壓根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親人,一個弟弟他長得好漂亮、好清秀,好像媽媽,她跟弟弟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姊姊,我是淨司,你好。”軒淨司朝姊姊一笑,然后低下頭來。
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軒淨司的反應實在太過異常,他就這么輕易的接受了,沒有任何的反抗,連一絲不悅都沒有出現在他臉上。
“淨司……”
戀筑黝黑的小手,輕觸異母弟弟那張粉嫩的臉,他沒有抗拒,只是害羞的微笑著。
弟弟,她的弟弟耶……這世上她還有一個能照顧、疼寵的人……
“姊姊,歡迎你來。”嘴里這么說,表情也是甜到不行,但事實上,軒淨司心中閃過的念頭卻是——好粗的掌心,他這個姊姊是做什么的?到底能不能信任?
聽弟弟喊她一聲姊姊,讓她的心有了依歸,卻也在踏進軒家大門的同時,認清了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的事實。
站在登對的繼父和母親中間,見到了與她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弟弟,她自殘形穢的發現,自己不若他們美麗耀眼,而方才那不可一世的軒家大哥,也擁有出色的外貌。
她覺得自己又黑、又土、又俗、毫不起眼,不說家世背景,就連氣質都沒得比,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他們是天邊的星星,她是從山里來的丑小鴨……
第二章
戀筑會館,座落于東區延吉街的巷弄內,沒有太醒目的招牌,僅在門口挂上木制的門牌,上頭蒼勁有力的刻著“戀筑”兩字。
和一般造型發廊整片的玻璃帷幕不同,戀筑沒有大片落地透明玻璃,讓人看見里頭的人來人往,更不是那種人人都能推門進入的發廊。
大門口的陳設做得很細致,在不到一坪大的空間里,做出了古朴的小水池,里頭養了几條小魚,悠游自在的游來游去,地上鋪了白色鵝卵石,一路延伸到會館門口。
緊閉的大門讓人清楚的知道,要進去一探究竟——得先按門鈴。
按下門鈴,透過對講機和監視系統,確定來賓的身分之后,便會有接待人員親自開門迎接。
這里一天只接待兩位預約客人,晚上七點就打烊關門。
生意做得這么大牌,收費還嚇死人的貴,但還是讓許多人捧著大把鈔票上門,讓戀筑會館聲名遠播。
收費昂貴的戀筑會館,提供的服務自然是一流的,不論是洗頭小妹、修指甲的美容師,還是迎接貴客進門的服務員,全都有出眾的美貌和氣質——
“就是說啊!笑死我了!”
“哇哈哈哈哈——”
室內傳來一陣堂大笑。
“你們閉嘴啦,很煩耶!”
下午四點,送走了今天的客人后,七個年紀二十到三十不等的女孩癱坐在員工休息室的米白色沙發上,還有人撩高淺灰制服的短裙,大刺刺的調整絲襪,丑態畢露。
“真想打人,老娘餓斃了!”負責全身按摩的女孩甩著兩手,火氣很大的走到牆角,從隱藏式的柜子里拿出零食,大口塞進嘴里。
沒了客人后,這些女孩完全將氣質拋在腦后,ㄍㄧㄥ了一天又笑了一天,伺侯那些眼睛在頭頂上的客人,實在是很痛苦,所以她們總是在下班前來胡鬧放松一下。
“嘖嘖嘖,洋芋片耶!熱量這么高的垃圾食物,小心會肥哦!”
“才不會咧,其實大家都錯了。”抱著洋芋片猛啃的女孩一臉正經的說:“我朋友告訴我,洋芋片的做法是高溫油炸沒錯,但卻是在一瞬間濃縮了美味和營養,因為澱粉會阻隔多余的油份,所以說,吃洋芋片根本就不會發胖!”擺明了亂講。
可這樣亂講,并沒有得到同事的噓聲,反而讓大家開始胡說八道——
一些網路上夸大不實的流言,全部都被拿出來說,比如其實賣鹽酥雞的,每天都用活蟑螂下去炸,讓回鍋油變得清澈無比——如此夸張而且沒有根據的說法,讓大家討論得情緒高昂,笑得花枝亂顫。
這種討論的話題在公眾場合被路人聽見了,應該會被人嘲笑或嗤之以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這一群瘋女人說的是真的。
但是……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剛剛才把工作室做完最后整理的戀筑,來到員工休息室時,正好聽見手下員工們正熱烈的說著她從來沒聽說過的常識,她不禁瞠目,一臉的驚訝和不敢相信。
頓時,笑聲暫歇,女孩們轉過頭看著她們敬重的老板娘,五秒后不約而同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老板娘都快三十歲了,怎么會認為她們說的是真的呢?她們每回總會被戀筑那認真又疑惑的表情搞得大笑不止。
“不要一直笑呀,你們說的是真的嗎?上回青青也說她要征男友,還在西卡紙上寫了征友布告要張貼在電線杆上面。”戀筑眉頭皺緊,想起前几天被手下小妹驚人的發言嚇得目瞪口呆的事。
結果她一提到那件事,讓大家笑得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
“當然是假的,姊,你不要傻傻的被騙了。”軒淨司倚在門旁微笑,目光淡掃過笑得夸張的眾女。“你們不要欺負我姊姊了。”
見軒家二少爺露面,還笑得這么帥氣,坐沒坐相的一干女人,立刻亡羊補牢的坐正身體,朝軒淨司展露職業性的甜美笑容。
早就認清這些女人真面目的軒淨司,很給面子的沒有拆穿她們的偽裝。
“我們怎么會欺負老板娘?”立刻有人上前為自己辯解。“我們在開玩笑。”只是老板娘很容易當真。
搞懂自己鬧了笑話的戀筑,小臉酡紅,又好氣又好笑的橫了員工們一眼,接著沒什么脾氣的她轉向弟弟,驚訝地問:“淨司,怎么有空來?”
他清俊的臉龐浮上一抹淺笑,看著矮自己半個頭的姊姊回答,“在附近跟客戶開完會,便順道來看看你,姊,晚上沒有約會吧?一起吃飯好嗎?我請客。”
五官清秀,舉止充滿優雅的軒淨司,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王子,讓人忍不住想親近他,當然這么養眼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戀筑會館眾女性工作人員莫不展現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可惜王子向來不把她們放在眼底。
“好啊。”戀筑輕快地答應。
“還有什么事沒做嗎?要不要我等你?”軒淨司笑容可掬地詢問姊姊。“或者,我來幫忙吧。”
一聽要幫忙,那些努力營造形象的女人們,立刻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乖巧努力。
“剩下的事情沒什么,交給我就可以了,老板娘,慢走。”年紀最大的女員工立刻跳出來表現,想給白馬王子一個好印像。
“對呀,難得今天這么早休息,老板娘快點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
“可是……王夫人托我設計的衣服今天到貨,還要整理分類,好多呢……”戀筑為難地皺眉。
“我正好聯絡王夫人來試穿,做最后的修正,沒關系的,老板娘。”負責服裝的女孩也自告奮勇。
雖說她們平常也很認真的在工作,戀筑不在也沒關系,但總會跟心軟又善良的老板娘撒嬌一下。
戀筑的溫婉具有母性,在她面前會覺得自己就像個孩子,不論怎么撒嬌耍賴,她總是笑得溫柔又莫可奈何,一副拿自己沒轍的神情。
“可是……”她輕攏秀眉,一臉的猶豫。
“姊。”軒淨司攬著姊姊肩頭,如沐春風的笑著。“既然你疼愛的手下大將們愿意為你分憂解勞,你就別拒絕她們的好意,我們走吧。”不由分說,攬著姊姊離開工作室。
不難理解為什么哥會要求姊姊最晚得在七點前離開工作室,因為她心軟的個性,絕對會把事情都往身上攬。
姊姊太單純了,寵壞了手下員工,但也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才讓他自覺必須保護她。
“姊,我今天開車來,讓司機回去吧,我開車載你上陽明山吃野菜,好不好?”軒淨司溫柔的地詢問,尊重她的喜好。
“你不會太累的話都好。”她溫婉的微笑,在弟弟的服務下坐進副駕駛座。
“偶爾也要放松一下——”
軒淨司話說到一半,戀筑的手機在此刻響了起來。
素雅的白色繡花手提包內,僅有一個小巧的白色手機,知道號碼的人一只手就數得出來。
不是在巴黎的父母,更不是在戀筑面前的軒淨司,那么,就只有最后一個人了。
軒淨司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在她按下通話鍵之前出聲阻止。
“啊……一定是哥。”
略顯哀怨的語氣,配上那落寞的笑,讓疼愛弟弟的戀筑心一揪。
“他一定會要我馬上送你回家,姊,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
“嗯……真的是嶲司。”她突然不知道這通電話該接?還是不該接?
接了,霸道的嶲司絕對會要他們立刻回家,吃什么野菜?但不接嘛,下場會很慘。
可是弟弟看起來好可憐,她好不忍心……
“別管他,我們走吧。”心一橫,她拒絕接聽軒嶲司的來電,把手機關機后塞進手提包里。
不管軒嶲司會有多憤怒,她現在只想陪陪她的寶貝弟弟。
“真的”計謀得逞的軒淨司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姊,你……不接哥的電話好嗎?他會生氣。”他很清楚,能擺平他那難纏老哥的人,只有他姊。“如果哥知道我沒經他同意就載你出去,他會殺了我。”
當然啦,疼愛他的姊姊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沒關系,我們走。”其實她也有點怕,但為了不讓弟弟擔心,她安撫道。
不知道回去又要用什么方法擺平那頭霸王龍,戀筑暗暗頭大。
“那……我開車嘍。”他立刻展露燦爛的大男孩笑靨,一臉的開心當然是要給姊姊看的。
被軒嶲司刻意栽培的軒淨司,怎會沒看出姊姊的掙扎?她的心思全部都寫在臉上,好懂得很。
照理說,跟軒家兄弟生活近十五年,沒被這對奸險的兄弟同化成心機份子還能安然活到現在,實在難能可貴,可戀筑之所以這么單純,全是因為她身邊有兩個男人守護,才讓她的世界單純無憂。
而吸引這對兄弟的,正是她那份單純,個性中的擇善固執,對家人的無條件包容。
出門在外舉止合宜的軒淨司,唯有在姊姊面前會耍賴,像個孩子一樣想盡辦法吸引她的注意,和兄長爭寵。
姊姊和母親,是他這世上在乎的兩個女人。
自從得知姊姊是個單純少根筋,對人沒有防心的笨蛋之后,他就立誓——一輩子,守護他的異父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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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今天的工作沒有做完就想逃啊?在這里要工作才有飯吃,你不會以為什么都沒做就有東西吃吧?”
難得提早下樓吃早餐的軒淨司,正要踏進餐廳,就聽見廚房的女仆在說這句話。
他挑了挑眉,心想著,我怎么不知道有這條規矩仗著身材嬌小的優勢,他隱身在柜子旁,探頭看向餐廳里的動靜。
只見他那被母親接回來的姊姊,穿著清悠學園高中部的水藍色制服,怯怯的站在餐廳里,手上提著書包,一臉的尷尬難堪。
“我……我來不及,我回來再做好不好?我怕會來不及上學。”戀筑右手捏著裙擺,一臉緊張。
軒淨司眨了眨眼,清悠高中部第一堂課的時間不是八點半嗎?現在才七點,她趕著出門會不會太早了點?
讓司機接送,只要半個小時的車程。
“拜托,你不會以為你真的是千金小姐吧?不只過是個拖油瓶罷了!”
几個年輕女佣對著戀筑苛刻的評論,全然不把她放在眼底。
她來到軒家三個多月了,日子過得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哪里做錯,繼父因為必須到巴黎赴任,母親自然跟著去照顧生活白痴的軒尚人,原本夫妻兩人打算將初來乍到的戀筑一同帶去,但軒嶲司否絕了。
“一句法文都不懂,去了也是個累贅,我已經跟清悠理事長打過招呼,下周就讓她進高中部就讀,出國得打好基礎,免得笑掉人大牙。”
軒嶲司難得為個不相干的人安排,軒尚人與妻子商量過,覺得兒子說的話有理,便將戀筑留了下來。
而軒尚人和沈麗芬不在軒家后,戀筑就成了模糊的存在。
下人們紛紛猜想該如何對待這位平空出現的小姐、她不是軒家人,軒家發號司令的人更沒有對下人們表示她的身分,于是,大家開始試探。
一次又一次的刁難欺負,戀筑都隱忍不說,看見的管家也沒有怪罪下來,因此她們紛紛將工作上的委屈發泄在她身上。
“就是說啊,不要臉,還念什么貴族學校!”
先是打掃她房間的人偷懶,她的衣服沒人清洗,這都沒關系,她可以自己來,又不是沒做過家事。
可慢慢的,她連生活都有了困難,她常常沒東西吃,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連必須送洗衣店干洗的制服,她都得克難的親手洗。
但戀筑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反正她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是這里的一份子,把她當成下人,這也沒關系,她能接受的。
可是后來就連接送她上下學的司機,也沒有盡到義務,她得一人步行離開軒家,走上二十分鐘的路才會看到公車站牌,再搭公車上學,回程相同。
“我……真的會遲到……”戀筑抱著書包,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擋住她去路的三個人。“拜托你們,我回來會做,真的,再晚出門我會趕不上公車……”
越聽越覺得荒唐的軒淨司,實在忍無可忍了!
他的“姊姊”竟然低聲下氣的向人求情,就為了這几個狐假虎威的下人
是因為他對異母姊姊的防心嗎?兩人在家里遇見時,他會微笑,但每回她正要開口跟他說話時,他便借口有作業要做跑掉了。
是因為他的疏離,讓這些下人們犯到頭上了還讓她坐公車上下學!難道沒人想到,就算她跟軒家沒有直接關系,但大哥做主讓她進清悠,她就跟軒家關系密切——下人對姊姊的羞辱,也是對大哥的羞辱。
“我餓了,今天有什么吃的……咦姊姊,你好早哦,你要去哪里?”想了想后,軒淨司突然冒出來,害羞的笑著,讓仆佣們一陣心虛。“上學嗎?還很早耶。”
“淨司”戀筑看見弟弟,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握著他小手。“你怎么這么早?天氣好冷,怎么不多穿一點”連忙脫下身上的制服外套,披在弟弟瘦小的肩膀。
“今天要早起背詩給大哥聽,我先來找吃的,有沒有吃的東西?”
聽到小主人要找吃的,驚慌失措的仆佣們立刻進廚房,將美味營養的早餐擺滿了一桌。
“姊姊,你吃過了嗎?一起吃啊,快過來。”他拉著姊姊的手,坐在餐桌前。
這一握卻發現,怎么姊姊的掌心比剛來的時候更粗?再仔細一看,披在他肩上的制服明顯縮水,一看就知道洗壞了。
從外表來看,她的皮膚白了一些,不像剛來時黑得像木炭,西瓜皮的發型留長到能碰到領子,整個人看起來順眼了一些,可她是不是瘦了?怎么感覺比爸媽出國前要瘦?
“不行,淨司,我不能吃。”她搖頭。
“為什么?”
“要工作才能吃飯啊。”戀筑沒發現她身后的仆佣們全變了臉色,很認真的說著。“我負責撿院子里的枯葉,今天我睡晚了,來不及,所以……”
眼眸閃過一抹怒意,軒淨司故作震驚地喊著,“真的嗎?我怎么不知道!原來要工作才能吃飯,那我要做什么?姊姊,我跟你一起做。”
笑死人了,為什么這種鬼話她會信她沒道理做這些事被下人刁難,她為什么不說
“淨司,你跟我不一樣。”她溫婉地制止,用哄小孩的語氣安撫道:“乖,不要管這種小事,你快點吃飯,嗯?”
語氣沒有任何的不滿和控訴,就這樣……默默的認了
自有記憶起,他便被哥哥刻意教導成一個內斂自制的人,并被告誡要小心接近他身邊的人,他姓軒,身為軒家人,必須小心謹慎,除了自己,絕對不可以把信任全投注在一個人身上,就蓮自己的親人也不例外。
但這一刻,眼前這個人,與他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姊姊,竟然顛覆了他這個想法,一個從來都沒有過的念頭打進他腦子里——守護她!
她甚至以為他是單純天真的十歲男孩,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哄他,也不把委屈說出口……
“啊,姊姊,你的衣服臟掉了。”他一個“不小心”,把牛奶灑到她裙子上。
戀筑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替換的制服未干,沒有制服,她怎么上學啊?
“慘了。”她掏出手帕,擦拭裙子上的牛奶漬。
“姊,你快回去換衣服呀,會有人送新的制服給你的,快點去。”軒淨司催促著她快回房換下臟制服。
“我會趕不上公車……”她咬著下唇。
要是讓她穿著這一身制服上學,她在學校的地位恐怕……
軒淨司很明白清悠是一個什么樣的學校,他絕對不會讓姊姊陷入那種窘境。
“姊!你快點回房間換衣服啦!”他任性的耍起脾氣。
“好好,我回房間就是了。”戀筑敵不過弟弟的堅持,只好認輸回房。
如果會遲到,那就算……算了吧!
“我會去檢查哦,姊——不要騙我!”軒淨司對著姊姊的背影喊道。
接著他回過頭來,輕松自在的撕著牛角面包沾牛奶,眼瞥一旁故作鎮定的女仆們。
他露出微笑,那笑容,就像個宣判人生死的判官。
“我得跟哥提一下,要換批更適合的幫佣才行。”
知道犯下大錯的女仆們,紛紛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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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十聲還沒接,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
眉頭緊皺,一手插在褲袋里,腳打著板子,黑眸緊盯著窗外的高樓景致,心情隨著電話聲響得越久而越壞。
最后電話被拒接!軒雋司的眼危險的瞇了起來,唇抿緊,再度按下快速鍵一。
此刻卻是傳來對方未開機的制式答鈴,他臉色陰沉三分,夕陽映照在英俊的臉龐形成陰影,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在挑戰我的極限?有意思。”嘴角勾起一抹惡魔般的壞笑,他找出通訊欄中的司機電話,按下通話鈕。“你在哪?”咄咄逼人的語氣。
“大少爺,淨司少爺讓我先回來,他帶戀小姐出去了。”
得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軒嶲司精眸一閃,草草挂上電話,旋身離開落地窗,坐至辦公桌前,垂眸深思。
竟然在他例行的查勤電話之下,發現弟弟壞他好事!
半響,他嘴角微揚,感到有趣地沉吟著,“跟我作對啊……這小子。”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他那親愛的弟弟搞的鬼,爭寵是吧?一定又用苦肉計讓戀筑心軟,淨司那小鬼。
“若你不是我弟弟,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軒淨司。”除了他之外,他不允許任何人占據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他要她心里只想著他一個人。
戀筑是他一個人的!
“這回,該用什么方法讓你補償我呢?親愛的小戀……”邪氣的笑眼瞥向窗外,仿佛她的影像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門口傳來輕敲門的聲音,阻斷了他腦中的思緒,軒嶲司略微不悅的拾起桌面的皮繩,隨意將一頭微亂的鬈發束在腦后。
“進來。”
“總座,我們搶先其他銀行團接到藤崎先生了。”
“做得好。”軒雋司點了點頭,修長的十指在黑檀木桌上輕敲著。
男部屬感到壓迫感十足,略略拉扯頸間的領帶,額上的汗眼見就要滑下來——
這沉悶的氣氛讓他感到惶恐害怕,不知道軒家的帝王、主宰者,會做出什么驚人的決策,沒有人敢招惹軒家人,這理由不難理解,因為光是待在軒嶲司身旁做事,就得戰戰競競,那股壓迫感几乎要奪去人的呼吸。
“派人送藤崎到飯店,盯著他,在開標之前,絕對不能讓其他銀行團趁虛而入,聽見了?”銳利無溫度的黑眸一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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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iamlynn 於 2009-2-17 12:17 P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