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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黑暗王座》作者:貓尾巴草【完結】

  七十一
  埃達陛下接到了一個宴會的請柬,是慶賀農業大臣的孫子出生。老人家今天在議事廳笑得滿臉開花,沖淡了最近瀰漫的憂愁氣氛。埃達陛下用指腹摩挲著燙金的請柬,內心百感交集。不知不覺中將紙揉成了一團,他又想起了安德麗亞,那晚上發生的怪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冥冥中似乎有人想通過仙水百合向他傳遞什麼訊息。
  按耐住心中的浮躁和不安,埃達陛下還是準時的出席了大臣的宴會,他是一個親民不擺架子的國王,一般大臣們的宴會都會參加,以此來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大家不要那麼的生疏。並且在這些地方,國王還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有些資訊就是在這些宴會上悄悄的流露。
  宴會和往常一樣的熱鬧,在小寶寶的笑聲中,大家暫時忘記了國家的不愉快,全身心的投入在舞池中,優雅的貴婦們在談吐不凡的紳士牽引下翩翩起舞,綻放的裙擺像是一朵朵漂亮嫵媚的花朵。國王陛下也象徵性的跳了一個,就退到一邊休息。歲月不饒人,如今的年齡已經不允許他再像原來一樣精力充沛了。
  兩個王子赫達、赫迪仍然興致勃勃的穿梭在人群中,和每個人快樂的交流。至今,埃達陛下還沒有明說究竟把王位傳個誰,他任其兩個王子公平競爭,所以宴會對他們而言,更是不見血的戰場,舉手投足間都決定著勝負。埃達陛下也曾暗示過,他不喜歡太過懷柔的手段,自己的繼承者一定要剛柔並濟。
  大門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或許人生也是這樣,有人退場有人登臺,貌似繁華似錦,卻掩藏著你看不到的悲傷。埃達陛下忽然有些惆悵,但他很快又調整了情緒,大概是受到安德麗亞公主的影響,他最近有些怪怪的。
  埃達陛下歎了了一口氣,忽然他震驚的盯著門口,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錯失了任何一個細節。這位客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去皇家陵園祭奠公主的人,和侍衛隊長的描述簡直一模一樣,當那位寵辱不驚的少年步入大廳的時候,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他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讓人無法移開,甚至產生了一種畏懼的心理。
  這真是奇特的體驗呢∼埃達陛下笑了笑,要是自己的兩個兒子有這樣的氣質他就不會擔憂了。那位少年禮貌的向農業大臣祝賀,並獻上了自己的禮物。然後他就站在一旁的角落裡,不和別人交談好像也沒有跳舞的慾望。他只是悠閒的品評著手中的美酒,微笑著看著大廳裡的眾人。
  發現了埃達陛下探究的眼光後,那個少年朝他善意的一笑,優雅的舉杯然後一飲而盡。做完這些後,他朝身邊黑髮的英俊隨從低語了幾句,就不留戀的轉身離去。不知為何,埃達陛下的內心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自己一定要跟上他!
  他悄悄的隨著少年,看著他步入馬車,馬車上伸出了一隻芊芊玉手,柔弱無骨的拉著少年蒼白的手,並傳來斷斷續續的笑聲。這個聲音和動作埃達陛下都熟悉無比,不是安德麗亞是誰?!他驚訝的跑了過去,失禮的一把抓住少女的手,顫聲的問道:「安德麗亞是你嗎?」
  少女的臉上帶著冷漠的神采,她飛快的抽出了手,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容顏。但是這段時間足夠埃達陛下來確認了,這個少女和安德麗亞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埃達陛下確信他就是自己心愛的女兒。他的心立刻被欣喜的感情填滿了。他語無倫次喜極而泣。
  但少女冷冰冰的聲音又再次將他打回了地域:「你是誰?抱歉,我想我和你並不是很熟。」
  少年也神色自若的補充說明:「對不起,想必你認錯人了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貝塔是已婚之人呢,你的行為未免有些不合時宜呢。」
  「什麼結婚了?!和誰,是你麼?!」埃達陛下大驚失色,他今晚把所有皇家的禮儀都拋到了腦後,該死的,為了自己的女兒那些虛偽的東西都滾到一邊去吧!
  貝塔小姐皺著眉毛,不高興地說:「你太失禮了吧。我的丈夫和這位先生是好朋友的關係,好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請讓我們離開了吧。」
  埃達陛下悻悻然的放手,他知道自己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好處。他依依不捨地目送著馬車離開,回到王宮的埃達陛下馬上招來心腹侍從,安排了一個秘密的任務。
  在馬車上,安德麗亞哪還有剛才的冷若冰霜,她笑嘻嘻地望著錢定然:「主人,我結婚了麼?我怎麼不知道呢……」
  錢定然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對謝爾德笑笑:「給伊萊說,麻煩他了。」
  「啊,主人你當真喊伊萊大人扮演我的丈夫?!我愛死你了……」安德麗亞瞬間撲到在錢定然的腳邊,兩眼放光如同餓狼。
  魔王陛下黑線的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公主,無語的點頭,他摸著安德麗亞的頭:「我說,看見你的親生父親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安德麗亞低下頭,飛快的閃過一絲落寂,她幽幽地開口:「我能感覺什麼,他喜歡的是我兩個哥哥吧,我就是拿來作為政治交換的籌碼。」
  「是嗎……安德麗亞,有的時候我們眼中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既然你也是我的部下,我就不得不提醒你,我希望你能夠學會用心去看待一切,撥開重重迷霧發覺內在的真實。」錢定然停下了手中安撫的動作,他頓了頓語重心長的說的。
  安德麗亞張了張嘴,她疑惑地說:「主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噓」,錢定然微笑的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綻放了一個魅惑的笑容,「什麼都不要問,自己去尋覓答案吧……」
  第二天,埃達陛下派去執行任務的人給了他答覆,埃達陛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果然和他預料的相差無幾。那麼自己勢必要親自會見下這個少年呢,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安德麗亞不和自己相認呢?他絕不同意再一次的失去,不管是誰妄圖阻撓,他都會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
  錢定然參加宴會的夜晚德裡克也得知了錢定然出席宴會的消息,奇怪的是他反而十分擔心錢定然的安全,並暗自氣憤他太過鬆懈。這個魔王未免太大意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光明那邊的人恨不得將黑暗的一方挫骨揚灰,他還大搖大擺的到處蕩漾,太沒有危機意識了!他到底有沒有身為魔王的自覺啊?!
  德裡克鬱悶的摔了一大推的東西,光明教會的人已經秘密的聚集了一個小分隊,前往錢定然居住的旅店。德裡克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他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無力,在這樣的危機時刻,自己只能蹲在這裡眼睜睜的目睹事態的發展束手無策,這種感覺真是憋屈。
  猶豫了半天的德裡克最終還是胡亂的抓起寶劍,衝出了房間,他正好趕上了管家大人對光明小分隊的單方面的虐殺,而陷入了震驚的死機狀態裡。錢定然好整以暇的站在角落裡,面無表情的望著戒備的人們,冷哼了一聲:「哼,一群不自量力的傢夥。你們的神也真是看得起我啊∼我感動的淚流滿面呢……為了獎賞你們,給你們留個全屍吧,真是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了∼」
  謝爾德微微抬手,一陣密集的火彈從天而降,光明教會這邊連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高階魔法和禁忌魔法有著本質的區別,也許凡人想要和神抗衡這個行為本身就很可笑。
  等德裡克開機重啟完畢,屋裡已是一片狼藉,謝爾德在打掃著灰塵重新整理房間,錢定然打著哈欠穿著真絲睡衣抱著小熊抱枕站在一邊等待。德裡克心下瞭然,自己犯不著再來一場。房間裡的人都對他視而不見,彷彿他只是空氣而已。
  德裡克還是忍不住指責道:「你真是殘忍!屠殺這些人很好玩麼?」
  「注意你的措辭∼」錢定然懶洋洋的斜睨了他一眼,「你們光明教會大肆屠殺黑暗教會的信徒時怎麼就不殘忍了?我問你,他們做錯了什麼嘛?只不過信仰不同就遭受如此的對待,你要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可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你,光明教會,甚至光明神每個人都出了一份力呢∼」
  德裡克被錢定然的反問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他只是拚命狡辯,也不知是為了說服錢定然還是自己:「你這是欺負弱小!」
  「哦……那光明神和我打還是欺負弱小呢……德裡克,天色不早了,你洗洗睡了吧……再見∼」錢定然微笑的招招手,親暱地旁若無人地擁吻著自己的管家,得意的朝他示威。謝爾德也配合地將魔王陛下溫柔的抱上床,盡責的開始脫去他的衣衫。
  當看見性感的鎖骨時,德裡克受不了的落荒而逃,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淪落到如此的下場,可是他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七十二
  興許是因為錢定然那天晚上展現出的強勢和不留餘地,讓光明教會有所忌憚不敢再貿然行事,這幾天他們都相當的安分守己,沒有任何的小動作出現。當然這並不排除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時分,總的來說魔王陛下很享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來全身心的欣賞由埃達陛下主演的深情並茂的真情大劇,其狗血和催人淚下的程度絕不遜色於好萊塢的年度大製作。
  埃達陛下似乎對光明教會對錢定然的舉動毫不知情,他在第一天托人送來了滿滿一車的水仙百合,看來某個遲鈍的父親終於明白了水仙百合的花語,想借此來表達自己的心意。看到鮮花的安德麗亞表情十分的複雜,她魂不守舍的撫摸著嬌艷的花瓣,時不時像伊萊投去求救的眼神。
  雖然嘴上說的乾脆決絕,但是埃達畢竟是安德麗亞的親生父親,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轉眼間就煙消雲散,特別是還在奧德利帝國的首都,更是有種觸景傷情的意味。埃達陛下並沒有做錯什麼,安德麗亞的不告而別其實是一種不負責任的任性表現。
  不過,錢定然可不會讓自己的住所堆放這麼多的鮮花,所以到了晚上全部都被管家大人處理的乾乾淨淨,瞧見被粗暴對待的花朵們安德麗亞不禁思緒萬千,她偷偷摸摸的保留了一朵放在自己的床邊,獨自坐在那裡唉聲歎氣。
  第二天,埃達陛下將政務搞定後,就孤零零的站在錢定然下榻的旅館門口,一言不發的凝望著安德麗亞的窗戶,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屹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成了裝點的風景,堅持的埃達陛下真的有些帥氣。安德麗亞躲在厚厚的窗簾後,悄悄的張望不停攪動著手指。
  目睹這一幕的錢定然,打趣地堆謝爾德說:「你看他們兩個,整的比談戀愛還麻煩呢∼」
  他頓了頓,瞥了眼擺弄玩偶的伊萊:「從某個角度來說,親情比愛情更加持久和偉大,它有著來自血緣的牢固牽畔,不像愛情那樣可以一刀了斷的解決,它就是在那裡存在著,是你不可否認的無法擺脫的烙印。」
  接到暗示的伊萊點點頭,托腮望著糾結中的公主,笑著說:「是的,作為主人不能讓自己的專屬娃娃不快樂呢∼所以嘛,我應該去幫幫她∼」
  伊萊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人,所以他立刻就走到了安德麗亞的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說:「親愛的公主,你在猶豫什麼呢?」
  安德麗亞顫抖了一下,她迷茫的抬頭,抓住伊萊的手說:「伊萊大人,你說我和父親真的還可以回到曾經的相處模式麼?我現在可是屬於黑暗陣營的人……」
  伊萊慢慢綻放了一個耀眼奪目的笑容,在安德麗亞的驚呼中嘩啦扯開了遮擋著的窗簾,瞬間洩入的燦爛陽光讓安德麗亞措手不及,她不適應的瞇著眼睛。伊萊溫柔的捧著安德麗亞的臉,輕柔的說:「可是有什麼阻礙麼?我看到到你們之間僅僅是隔著一個脆弱不堪的玻璃窗罷了,走出去就那麼困難嗎?!公主,你要知道,對於我們來講,困難從來都不是可怕的,你要做的不是躲避而是迎戰。不,準確的說,我們的字典裡沒有困難這兩個字,我們更願意稱其為挑戰。」
  聰明的安德麗亞公主再不需多言,她恍然大悟的點頭,拉起裙擺朝錢定然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儀:「主人,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就交給我把,我相信自己能做好的!」
  「好啊,我拭目以待,等你的好消息。」錢定然摸索著手指上的戒指,閒適的單手托腮,給了安德麗亞一個肯定的答覆。
  埃達陛下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本來他還以為這將是一個持續的過程,因為安德麗亞他將有些簡單的政務都全權交給了兩個王子赫達、赫迪處理,算是給他們一個鍛煉的機會。兩個王子對此非常的珍惜,他們都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令陛下失望。所以埃達才有了多餘的時間來爭取和女兒的會面。
  關於安德麗亞的事情,他還沒有給任何人說,包括自己的妻子。他不想家人和自己承擔同樣的折磨,等一切都結束後再告訴他們這個驚喜吧∼當安德麗亞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勉強扯了笑容。
  安德麗亞定定地盯著父親,他好像蒼老了許多,印象中那麼高高大大呼風喚雨的形象已經不復存在,眼中的人只是個平凡的父親,自己任性的舉動給他增添了不少的煩惱了吧。上次錢定然的話,讓安德麗亞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她回想著和父親相處的畫面。
  因為心境的不同,原來看到的不滿都變成了父親對自己的關心和呵護。安德麗亞躊躇了半晌,呢喃道:「父親……」
  這一聲呼喚讓埃達陛下覺得之前的所有都值得了,他的女兒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他只是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安德麗亞的,這次安德麗亞再沒有躲避,她靜靜的感受著來自父親的溫暖。
  接下來,安德麗亞和埃達陛下談了很多,有回憶也有目前的局勢,安德麗亞沒有掩飾,直接告訴了埃達陛下自己的目前的身份,她苦笑著說:「父親,就是這樣了。原諒我沒有徵詢你的同意就加入了黑暗,可是我沒有後悔,我在那裡生活得很好。我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我們可能會成為敵人。但是,父親,不管未來是怎樣,在私下我仍然把你當做父親敬愛著,信仰的不同並不能干涉我們彼此的關係。」
  「這麼說,你不願和我相認也是因為這個吧。也是,現在的局勢這麼的複雜,光明教會和你們勢不兩立,相比之下,你們的態度要平和的多。」埃達陛下歎了一口氣,他指了指樓上的房間,「那麼,之前和你在一起的少年就是傳說中的那一位吧?」
  「是的,父親。」安德麗亞的表情變得敬畏和恭敬,「他是我們偉大的主人。我們將追隨他開闢一條艱難險阻道路,踏上和神王班尼迪克比肩的王座。」
  「安德麗亞,給我一段時間思考下吧。讓我好好想想,是否加入黑暗。」埃達陛下和藹的看著女人,他為自己孩子的成長而感到欣慰。
  「父親,如果你願意,黑暗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我將作為你的引路人。」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光明教會再也坐不住了,他們清楚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可是該死的是神王班尼迪克卻遲遲沒有動靜,神族們全部按兵不動不知有何打算。分教會祭祀寫了一封洋洋灑灑的親筆信給兩位王子,然後傳來了德裡克,安排這回刺殺任務由德裡克來指揮。
  德裡克心下明白這又是一次無謂的犧牲,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接下了任命,他有著自己的計較。他曾私下查了下關於錢定然所說的光明教會屠殺異教徒的事宜,血淋淋的真相讓他觸目驚心,那些簡短的文字述說著一個個不可饒恕的罪惡,德裡克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為什麼標榜著光明的教誨會做出這麼卑鄙可恥的事跡呢。
  在成為聖殿騎士後,德裡克有了內部的權限,他接觸到了很多原來一無所知的東西,有時他甚至覺得光明教會所作所為和黑暗教會沒有區別。很多人都被光鮮的表像所欺騙蒙蔽了,為了達到信仰的統一,對於那些動搖的人教會從來都是毫不留情的,可是那些人並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難道光明教會的本質和黑暗教會根本就是一樣的,還是說經過了多年的發展,神的代言人曲解了神的旨意,讓原來的規則逐漸變味呢?越來越多的思量讓德裡克憂心忡忡,他決定單獨去找錢定然談談,在他心目中,也只有錢定然能給他一個解答了。
  可是這個決定卻讓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錢定然告訴了他一個驚悚的事。那位年輕的魔王笑嘻嘻的說:「德裡克,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我是個千刀萬剮的壞蛋呢∼我這樣做,其實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呢∼我是有苦衷的哦∼」
  「吶,信不信由你,這個世界需要光明和黑暗的支撐,保持它基本的穩定,可是現在被抹殺了的黑暗讓世界開始崩潰,我就是為了緩和這種情況才來的。你說我到底是邪惡還是正義呢∼哎,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思考一些簡單的問題比較好,什麼世界毀滅這樣空洞的話題還是忘掉吧,你也無法做些什麼呢……」
  德裡克有些怨恨,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事情呢?如果什麼都不知道他哪裡會這麼混亂迷惑,果然不知道真相的人都會比較幸福一點,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錢定然殘忍的告訴了他所有的一切。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堅信那個人沒有說謊,這都是真實。那麼自己之前的所有堅持都不是很可笑麼有什麼意義?!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呢?
  埃達陛下和德裡克都有著各自的煩惱,他們面臨著棘手的選擇,不同的走向人生也將截然不同。未來一片迷霧,唯有堅定不移的踏出自己有力的步伐,沒有後路,不能停頓。
  七十三
  誰也沒有料到促使老國王下決心居然是光明教會。奧德利帝國光明教會分會的大祭司寫給兩位王子的信件,讓涉世不深懵懵懂懂的王子產生了謀反了心思,他們以為有教會的撐腰就會萬無一失。但和埃達陛下相比,他們稚嫩了太多,還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就被暴風驟雨般的壓制住了。
  這件事進行的十分隱秘,但敏銳的大臣還是多少捕捉到了其中的貓膩,聰明的人甚至開始若有若無的疏遠起王子來。光明教會的這步棋實在是有失水準。不得不說,發生這樣的事讓埃達陛下很傷心,他覺得自己平時並沒有虧待自己的兩個兒子。
  大約所有出於上位的人都對於權利有種奇特的執著,埃達陛下也不例外,他討厭那些奢求本來不屬於自己東西的人,因為這件事他有些對兒子冷淡心寒了,更加珍視看似無害的女兒安德麗亞。
  埃達陛下內心中的天平逐漸向黑暗傾斜,和希伯來陛下一樣,他也對黑暗教會不干涉政治的承諾怦然心動,再加上還有親生女兒的引薦,他相信自己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打定主意的埃達陛下欣喜地攤開整個大陸的地圖,在上面圈畫勾勒,計算自己如何擴展領土。
  在另一外,糾結中的德裡克也作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找到答案後的他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自己也有了明確的目的。他首先找到了祭祀大人,表明自己不再參與這次行動,雖然他只是提及能力不夠,但明眼人都可以瞧出這不過是個敷衍的藉口而已。
  「你清楚你在說什麼麼?!德裡克,不要毀壞了自己的前程,我們對你有很高的期許。」耐心的聽完他的話的祭祀歎了一口氣,他彷彿一夕之間蒼老了不少,最近真的有種無力的感覺。
  德裡克十分的平靜,他沒有看著祭祀大人,而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神王的雕塑,行了個最正式的騎士禮,他右手放在胸膛上,嚴肅地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黑暗宣戰我不反對,這也是我的信仰,我會永遠支持光明。只是針對那個人的事,很抱歉,我無法下手。」
  祭祀大人也敬仰的望著神王班尼迪克的雕塑,悠悠地開口:「可是那個人是黑暗的源頭,我們最大的敵人。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而且,德裡克,你又是何苦呢,我對你和那個人的事隱約瞭解一些,你不該被他表現的假像蒙蔽了雙眼啊……」
  「我遵從自己的內心的指示,大人。」德裡克上前了一步,「我最近思索了很多,我們的教義和追尋都沒有錯,為什麼會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呢?有些東西不知不覺的改變了,也許現在挽救還不算晚。
  不錯,光明的我們也犯過錯,但是本質上仍然是積極向上的,不能因為那些汙點就全盤否認。我的信仰也不會由此而動搖。魔王錢定然,他……」德裡克頓了頓,他注意到祭祀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很難看,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也有優點,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邪惡,對於這點,我是最擁有發言權的,我曾經有緣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可是,他所做的又是和光明對立的,挖掘誘導著人們內心的陰暗。我不受控制地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我欣賞他的果斷他的隨心所欲。他活的瀟灑自由讓我羨慕。相比下,我們光明真的是很古板教條呢。所以僅僅是對事不對人而已,我可以反對他的做法,但卻真心實意地喜歡他這個人,不想他受到傷害。就是這樣簡單。」德裡克慢吞吞的終於把自己的意思闡述明白了。
  祭祀大人驚訝地看著他,半響沒有言語,過了很久才苦笑著說:「你想通了?這條道路太痛苦了。我知道騎士找到自己守護的人不容易,可是那個人值得你這樣做嗎?說句不好聽的,他興許不需要你的守護呢!」
  德裡克的臉在一剎那有些微的蒼白,但他很快就平復了心情,好像無所謂地說:「那有什麼關係呢?他需不需要和我有直接的聯繫麼?守護是我自己的事,接不接受是他的事,不是麼?我不想再欺騙自己,無視自己的感情。騎士這個職業也是這樣由來的吧,默默地守護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再說,信仰光明也有多種的方式,從來就不是只有戰爭一種。」
  祭祀大人歎了一口氣,他在德裡克的身上看到了一種莫名的光輝,那種光輝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但後來逐漸流失了……他忽然覺得光明這邊不是沒有希望的,這種淡雅的光輝正是他們現在缺少的迫切需要的,他慈愛的拍拍德裡克的肩膀:「孩子,加油吧。辛苦你了!」
  說完他輕鬆了站起身,假意彈彈身上沒有的灰塵,微笑地說:「孩子,謝謝你。我也受到了啟發。我想我該和光明教會的高層深入的談談了∼」
  「祝你好運。」德裡克點點頭,兩人交換了一個理解打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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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德利帝國最終加入了黑暗的陣營,德裡克作為光明教會的一員也被迫離開了家鄉,在帶領傭兵團的日子裡,他曾經若干次離開這裡。可是和這次的滋味完全不同。在離別的時候,他專程去拜訪了那個他朝思暮想未來忠心守護的人,在魔王陛下貼身管家快要殺人的眼光中,熟視無睹地牽起錢定然的手單膝跪地落下了淡淡忠貞的一吻。
  德裡克留下了一頭霧水的錢定然翩然離去,而本來戒備敵意的謝爾德卻忽然淡定了,他意義不明的盯著德裡克的背影,微微蹙眉,幾次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錢定然好奇的摸著手,哭笑不得地說:「看來我不該把那個告訴他啊,德裡克是受刺激腦袋不正常了吧?他要表達什麼啊?」
  「不,他在宣誓。」謝爾德溫柔的替主人繫上披風。
  「啊?」錢定然不明所以的眨眼,大大的眼睛寫滿了不解的問號。
  「那是騎士的古禮,來源於這個職業成立的時候。我以為那麼久遠的事情早就被無知的人們遺忘了呢,沒想到還有人固執的堅守著,偉大的騎士精神並沒有遺落啊,它將繼續得到傳承和發揚。」錢定然感到謝爾德對德裡克的語氣似乎好了很多。
  「是麼……那那個古禮是什麼意思?」
  「就是他將永世默默的守護著你,保護你的安全,終生不與你為敵。」謝爾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不願的回答。
  「突然覺得好沉重……」錢定然頭疼的撓牆。
  兩大帝國的易幟讓神王班尼迪克忽然醒悟了過來,他一改頹態積極應戰,畢竟神族混了那麼長久的時間,他們還是佔據著人心的優勢,好在錢定然的部下們都是些高攻擊的怪物,而且他們還都善於利用視覺的華麗效果來加劇敵人的恐懼心理,對付神族那邊不是很吃力。
  錢定然在後方漫不經心的觀察著戰爭局勢的走向,這樣走下去將是一個死局。平心而論這不是他所要的結果,難道光明和黑暗註定非要爭鬥麼?他望著灰色的天際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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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四
  打架從來都是人們彼此交流情感最直截了當的方式,而戰爭不過是它的延續和擴大。
  神族和魔族間的爭鬥不像大陸戰場上那麼激烈,本來從實力上來講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戰局一度陷入僵持的階段。但是為了不讓支持他們的民眾失望,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每天他們都會准點的到戰場上晃動一圈,以示自己沒有偷懶。
  這樣的互動,讓他們有了更多相處的時間。神族和魔族其實就是對立的兩面,他們更像是一對彆扭的雙生子,拋開立場的對立,他們從本質上是很相近的,對方就像是自己的影子。沒有人會討厭自己,更不要說神族和魔族都有一點點的自戀傾向,所以即使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懷也不是什麼怪事。當然這樣的發展顯然是錢定然和班尼迪克都始料未及的。
  大陸歷XXX年X月X日上午10點
  在多曼帝國和多萊斯帝國邊界的馬爾珈河流,格林頓(嫉妒)和卡拉(寬容)隔岸遙遙相望,所以的話語都憑藉著眼神默默傳遞。兩人之間湍急的河水中,成群結隊的海豚正賣力的表演著跳火圈,兩點的士兵們看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他們壓低聲音小聲的交談著。
  一位害羞的年輕士兵不好意思的拍著前面一位大哥的肩膀,那位已是一位老油條了,正漫不經心的點煙。年輕人好奇的詢問:「哎,你說他們在幹什麼呢,我怎麼看不明白啊?」
  中年人比了個輕點聲的手勢,沒好氣的答道:「該死的,你問我我問誰去?!老子在這土生土長的這麼多年,從來不記得馬爾珈河流裡有這麼多才多藝的海豚!得了,上面的心思我們也不敢妄加推測,你就當免費觀看馬戲團演出吧∼」
  年輕士兵興奮的看著那一個個炫目的魔術道具,模仿比劃著兩人帥氣十足的動作:「可真是好看啊!比我上次花錢去皇家馬戲團看的還精彩,哇那麼多的鴿子從哪冒出來的,你看那貓多麼靈巧!還有漫天飛舞的花瓣!」
  中年人歎了一口氣,摸著年輕人的頭,好笑地說:「嘿嘿,淡定點!別讓對岸的看了笑話,說我們沒有見識!不過說實話,這樣真的挺好的,我聽說奧德利帝國那邊打得特別血腥,還是我們這邊的好啊!看到昨天還和你談笑風生的人轉眼間就不在了,心裡真不是滋味!哎,大家都殺紅了眼,誰管誰啊!」
  大陸歷XXX年X月X日下午3點
  雪麗爾(貪婪)、凱瑟琳(色慾)同時對陣卡拉(慷慨)菲麗斯(貞潔),兩邊都很有氣勢的凝望著彼此。或許這次參戰的是清一色女性的緣故,而且都是不折不扣清麗可人風情萬種的大美女,簡直囊括了男人們欣賞的各種類型。
  所以在戰場這個充斥著雄性生物的場所裡,異樣地瀰漫了一股粉紅色的氣泡,那些男人們一臉夢幻憧憬的表情仰頭望著四個美女,偷偷的品評著,當然如果他們要是知道了這四位談論的話題一定就會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和往常沒有什麼分別,雪麗爾和卡拉還是一副淑女的樣子,一位認真好學狀地翻看著書本,不時扶下鼻樑的金邊眼鏡,另一位則有條不紊的撥弄著金色的豎琴,似乎全身心的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而凱瑟琳和菲麗斯還是照樣不對盤,一見面就開始了毫無營養的冷嘲熱諷,話題很自然的就轉移到了上次賭約的勝負的討論。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時歎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找到了共同點。凱瑟琳訕訕的捲著頭髮,彆扭的說:「算了,輸給小主人我心服口服。可惜了,德裡克這個好男人∼」
  菲麗斯則眼神閃了閃,感慨道:「沒想到德裡克是個那麼堅貞的人,我很感動呢。雖然對他守護的對象有意見,但是我還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他呢。現在這樣的騎士很少了,大家都遺忘了騎士就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
  一言不發的雪麗爾忽然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王三段笑,她「啪」的一聲合上書本,高深莫測地說:「你們太局限了,思維太狹隘了!真是渺小啊!」
  卡拉停止了彈琴,她按住一臉不爽的菲麗斯,鎮定的說:「怎麼說?」
  早就淪為資深腐女的雪麗爾眼鏡閃過一道陰險邪惡的光芒,她驕傲的抬著下巴,不答反問道:「你們所謂的愛情只的是什麼呢?」
  「呃,就是男女之間……」菲麗斯還沒有說完,雪麗爾就介面道:「所以說你們太渺小了!所謂的愛情是超越年齡,種族甚至性別的!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產生絕美的情感!你們難道不覺得兩個美型的男人站在一起是多麼賞心悅目的畫面嗎?!」
  三個女人在腦海了腦補了下雪麗爾所描述的畫面,全部點了點頭。雪麗爾滿意的托著下巴,繼續誘導說:「你看,德裡克喜歡我們的主人是多麼淒美的事啊……他明明知道兩個人是不可能在一起還一往情深的堅持著……守護著心目中的愛人,哦……多麼感人啊……」
  有些單純的菲麗斯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切,那有什麼,我們神王還喜歡你們魔王呢!禁斷的愛情不是更萌麼!」
  雪麗爾眼眸略過一絲驚訝,她沒想到菲麗斯小姑娘居然上手這麼快,短短時間就抓住了關鍵,還提出了一對強大的配對,雪麗爾咳嗽了兩聲:「你別忘了神王對我家主人做了什麼!他充其量就是一個渣攻而已,早就出局了!」
  「哼!」卡拉冷哼了一聲,冷冰冰的開口,「你才是淺顯!渣攻要是調教得當可以變得很忠犬的,而且隨時還可以爆發鬼畜的屬性!我相信我們的神王是很有挖掘潛力的,你們的主人就乖乖的呆在家裡準備被壓吧∼」
  「你怎麼斷定我家主人就是被壓的!」凱瑟琳咬牙切齒的反駁,「現在流行年上了!腹黑攻對上溫柔不知所謂聖母受!」
  於是話題不知不覺中轉移到了詭異的方向,而且從她們口中頻頻跳出的專業詞彙,可以斷定這樣的情況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遠方的魔王、神王以及可憐無辜的德裡克都不停的打著噴嚏……
  大陸歷XXX年X月X日上午9點
  伊萊(懶惰)不情不願的慢吞吞憑空出現在戰場上空,把激鬥正酣的雙方軍隊嚇了一跳,雙方都很有默契的停手,笑嘻嘻地說:「哦哦,中場休息的時間到了!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再來吧∼」
  伊萊朝發話的人投去怨恨的眼光,他根本就不想來,可是部下們的每日猜拳他今天倒楣的輸了……其實,每次面對羅瑞爾(勤快)他都有股絕望感,想跪倒在地上哭泣。
  羅瑞爾神采奕奕的站在哪裡,兩眼不停的大量著伊萊,伊萊心中警鈴大作,他退後了一步,心想:遭了!又來了!
  果不其然,羅瑞亞不高興的指著伊萊說:「你不知道保持衣飾整潔是對對手起碼的尊敬麼?!你的衣領上又有一根黃色的頭髮!太大意了!」
  伊萊慢悠悠的用兩個指頭夾起頭髮,哭笑不得地說:「你的視力怎麼那麼好!我是個人偶師,難免會沾到這些東西,這是很正常的。你的生活都是在糾結這些細微末級無關痛癢的小事麼?!你活得太累了……」
  「這才不是什麼小事!」羅瑞亞義正詞嚴的叉腰。
  這時在魔界魔鏡那裡看不下去的安德麗亞突然拉開了空間的裂口,跳了出來,她手裡還拿著掃把,應該還在打掃衛生,她嘟著嘴巴瞪著羅瑞爾:「不要對我的主人大呼小叫的!他的生活起居都是我一手打理的,你有什麼不滿麼?」
  不僅視力頂尖嗅覺也很靈敏的若瑞爾敏感了吸了吸鼻子,他微蹙眉頭:「你用的多爾茲花的汁液用作清潔劑啊?那東西不好,清潔效果不盡人意,我早就把它淘汰了,我建議換做朵目娜樹葉的汁液更好!」
  安德麗亞煞有介事的伸出一個指頭搖搖,得意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魔界的氣候和你們那不同,你說的那個揮發太快而且不易保存,而且要是在多爾茲裡面加上茱莉咖的果實,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哦……這可是我個人的心得體會∼」
  「真的?其實我覺得……」羅瑞爾兩眼放光的上前了兩步,和安德麗亞興高彩烈的交談著。被當做背景遺忘的伊萊無力的扶額,天啊,他們以為這是家庭主婦(夫)的居家生活體驗探討大會麼?!這明明是戰場好不好!回去一定又會被大家狠狠的嘲笑的……
  等說得不亦樂乎的羅瑞爾憶起伊萊的時候,哪裡還有他的身影,只剩下一個面無表情的等身大人偶娃娃迎風漂浮在空中,羅瑞爾火冒三丈的揮拳:「你又不戰而逃!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好吧,羅瑞爾,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贏了!
  七十五
  因為肩負著傳遞消息這個艱巨的任務,愛德拉(傲慢)和泊莎(熱心)都不能參與前線的戰爭,但這並不意味著爭強好勝的她們就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權利,她們把資訊傳遞的過程也變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雙方軍隊上空頻頻來回飛舞的蝴蝶和蜜蜂隱隱透著一股一爭高下的勁頭。
  亮藍色的漂亮蝴蝶扇動著優雅的尾翼,不疾不徐地平穩前行,在空中翻出一個個漂亮的圓弧,淡淡的磷光若隱若現,向世人彰顯著魔族所崇尚的低調的華麗,而勤勞專注的蜜蜂更喜結伴而行,他們排著整齊有序的隊伍,高效無誤的任勞任怨的工作的,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卡斯帕(憤怒)和尤多(溫和)只出現過一次就再也沒看見他們的身影,關鍵是老好人尤多的脾氣,卡斯帕有種全部力氣都石沉大海的無奈,無論自己做什麼,那個傢夥總是心平氣和地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要是神族的人都和尤多一樣,多半這個戰爭也不會進行了,他似乎永遠都不會生氣,做事慢條斯理說話溫文爾雅,好像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所以卡斯帕的挑釁和攻擊全都被他一一化解,卡斯帕自覺無趣,強烈要求再也不想在戰場上和尤多碰面,有什麼事他和尤多私下解決就是,免得民眾以為他們兩人是在開茶會聊天呢。
  兩人的相處狀態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卡斯帕也沒興趣向尤多展現自己的刑法藝術,他深信尤多是不會欣賞的人。所以,如果要在七大部下們中選擇最有愛的對手的話,那麼不由分說的所有人都會把票投給饕餮和喬蒙特這組,拿雪麗爾(貪婪)的原話來說就是「生活中不乏姦情,我們缺少的是尋覓姦情的眼睛」,這組的互動從來都是兩方人員津津樂道的。
  本來饕餮是一點都不想上場,在神族的那段日子對他而言就是不堪回首的噩夢,但是魔族這邊採取的是「公平」的猜拳制,而略微憨厚的饕餮顯然是不懂得作弊出老千尋找靠山這些歪門邪道的,所以他總是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怨念的奔向戰場。
  喬蒙特表面上波瀾不驚的靜靜等待,實際上內心暗爽,他現在總算是摸清了饕餮的脾氣,馴獸師卡拉(寬容)暗地裡給喬蒙特專門補習了和動物相處的若干技巧,而喬蒙特最近的睡前讀物也從《動物百科》升級為了《忠犬養成手冊——卡拉獨家發行絕版珍藏》,當然這對饕餮來說無疑是一個噩耗。
  饕餮總是反應慢吞吞的,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人或事物都非常的簡單,只有四個標籤來加以區別,那就是:主人、夥伴、食物、非食物。按照常理講,饕餮只要願意,他是什麼東西都可以一口吞掉的,但是由於最近在魔域被艾瑪婆婆養刁了胃口,才變得轉而追求口感的。
  無法理解喬蒙特情感的饕餮,在求助其他的部下後得到南轅北轍的解說反而更加的迷茫,萬般鬱悶中,他只得選擇了一個最容易的解決方案那就是一口把喬蒙特給吃了!饕餮非常滿意自己的決定,就在他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喬蒙特居然出其不意的開始用美食進行攻擊,從來就被錢定然教育不可浪費(實際是腹黑的魔王陛下為了處理剩菜剩飯忽悠饕餮)的老實孩子,立馬就條件反射的開始接住吞食。
  等他有了飽腹感時已經太晚,喬蒙特笑咪咪地站在那裡,朝他揮手再見,這一系列的後果直接導致饕餮在民眾那裡得到了「飯桶大神」的光榮稱號……後悔不已的饕餮立誓要奮發,絕不再次上當,可是這回喬蒙特又開始往遠方丟食物,饕餮淚流滿面的追隨身體的本能朝食物跑去,內心在哭泣:喬蒙特,我恨你!
  在這些動作中,喬蒙特不厭其煩的重複著「乖」、「聽話」、「坐下慢慢吃」這樣簡單的字眼,當饕餮有了反抗的意識時,喬蒙特忽然大呼一聲,把可憐的饕餮嚇了一大跳,他不明白為何剛才還和藹可親的人怎麼來了個大變臉。於是反射性的沒有猶豫的服從。這也和錢定然有著密切的聯繫,誰教他平時和饕餮說話總是一副趾高氣揚強勢的命令口吻呢∼在潛意識裡饕餮對威嚴的語氣很束手無策呢∼
  這樣反反覆覆的重複中,饕餮在不知不覺中淪陷和馴服,但是這樣可不代表饕餮是處在無利的一方,某次吃的興起的饕餮乾脆變回了原型,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這一天的喬蒙特立刻兩眼放光的撲來,被戒備的饕餮飛快的躲開。
  喬蒙特放輕語氣,小心翼翼的懇求:「你就讓我摸摸頭吧,我真的什麼也不幹!我以我的主人的名義發誓!」饕餮思索了一會,想喬蒙特近來表現不錯,孝敬了他許多好吃的,讓喬蒙特摸摸頭也未嘗不可,於是他遲疑的答應了。喬蒙特顫巍巍的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饕餮柔軟順滑的皮毛,露出滿意的神情。
  饕餮不高興的叨咕了一句:「切,記住你的保證!不然我絕對把你吃掉!」喬蒙特的動作瞬間停頓了一下,他驚訝的看著饕餮,哭笑不得地說:「你確定是你吃掉我?!我吃掉你還差不多……」饕餮困惑了,喬蒙特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吧,這是對自己的質疑!他生氣的直接走人了。
  回到了魔域,饕餮推開了雪麗爾的祈願池的大門,雪麗爾和凱瑟琳愛德拉正在玩撲克,看到不請自來的饕餮都有些意外。雪麗爾看見烏雲罩定的饕餮朝凱瑟琳使了個眼神,凱瑟琳立刻心領神會的管好大門。雪麗爾踏著輕快的步伐,笑容可掬的對饕餮說:「怎麼了?那麼不長眼的喬蒙特又欺負你了?!給我們說,我們幫你!」
  饕餮搖搖頭,他歎了一口氣:「我覺得喬蒙特撞著頭了,他竟然懷疑我的能力!你不知道他今天一本正經的給我說只有他吃我不可能我吃他!」饕餮故意垂著眼眸,等候朋友們的安慰,可是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饕餮抬起頭,看到了奇怪的景象,愛德拉環著胸,肩膀可疑的抖動著,似乎在拚命忍耐著什麼。而凱瑟琳蹲在牆角一個人抱頭唸唸有詞:「天啊,這可真是我們魔界的奇葩!他是真的不清楚這裡面的涵義麼?我要好好保護他不受污染啊,多麼天然啊……」雪麗爾則是拚命的撓牆中,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十分的愉悅。最後三個女人圍在一起嘀咕了一陣,雪麗爾咳嗽了兩聲,拍著饕餮的肩膀,嚴肅地說:「饕餮,去告訴喬蒙特,和你對話或者相處必須要遵守一個前提,那就是隨時準備被你吃掉!對了,記得給我說他的反應啊!」
  「好的……」饕餮在三個女人熱切的注視中艱難的點頭。
  除卻七大部下外其他的對戰則要血腥暴力了許多,比如精靈這邊絕對有現代戰役的震撼感,妖精們在上空彷彿不要錢的朝底下的精靈丟著大型魔法,這是所謂的空中轟炸,而精靈則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和速度朝空中射箭,丟石塊!忽略到簡陋的設施,完全可以媲美現代的導彈發射的可怕功效!他們這裡的戰鬥其他的種族根本就無法插足,只能歎為觀止。
  骨龍和冥龍讓龍族們頭疼了好久,骨龍這個狡猾的傢夥打散了還可以重組,然後光著膀子再上,冥龍你一打到他他就幽靈化讓你撲個空,而他打你又變幻為結結實實的實體化。不過這徹底激發了龍族們骨子裡的暴力因數,他們一窩蜂的無畏衝上前,享受著酣暢淋漓的戰鬥快感。
  吸血鬼蒙特莫西先生和殭屍姬瑪小姐在戰爭中還在打賭,看誰最厲害,兩個人和他們的種族的對手是神族的天使軍團,吸血鬼的優雅天使還比較欣賞,他得體的談吐和大方的舉動都讓天使們萌發了不少好感,而殭屍們時不時掉落的身體部分就讓天使們難以忍受了,可讓人捉摸不透的是,要是有天使稍微欺負了殭屍,吸血鬼們立刻炸毛,或許兩個種族的關係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壞。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當所有人都產生了會持續這樣的狀態到地老天荒的錯覺時,神王班尼迪克突然接到了泊莎(熱心)的傳訊,說是神族陣營的一座城市被全部摧毀了,沒有一個活口留下。震驚中的班尼迪克立刻空間瞬移到了那座淒慘的城市——羅德薩爾。
  整個城市籠罩在死氣中,空中瀰漫著屍體的惡臭,隨處可見血淋漓的斷肢,彙集著的鮮血形成了蜿蜒的小溪在昔日的道路中悲傷的靜靜流淌,無數無辜的靈魂再哀戚悲鳴。這是活生生的地域,一切都在無聲控訴著這裡遭受的苦難。在城市的中央廣場,班尼迪克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多日不見的魔王——錢定然。
  少年站立在一處斷垣上,有些血腥氣味的風揚起他黑色的大衣擺,黑色的烏鴉在他的四周跳著死亡之舞。班尼迪克微微蹙眉:「是你做的?」
  錢定然面無表情看著他,不置可否的挑眉,看不出他的悲喜,他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班尼迪刻苦笑著說:「我還對你抱有幻想,以為……我忘了,你是魔王,黑暗的魔王。我會親手送你上路!」
  錢定然嘴角微微上揚,綻放了一個飄忽不定的笑容,他抬起手,一直黑色的禿鷲落在他的手臂上,親暱的磨蹭著他的臉。錢定然淡淡地說:「是嗎?你想清楚哦∼我會拉上所有人來陪葬。」
    七十六
    班尼迪克凝望著不遠處淡定優雅的錢定然,逆光的景象讓他滋生出一股強烈的不真實感,他忽然間有些模糊了時間的界限,依稀中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城堡的初次會面,年輕的魔王眨著雙眼,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您好,我是召喚師納塔利。」
  他是如此的捉摸不定,就像是天空的浮雲抑或指尖的流沙,無論作何努力都是徒勞無功,永遠不可讓他為你停駐。魔王無拘無束,自由得令人嫉妒,總是保持著完美的自信微笑,可是這個自己最欣賞的人偏偏是命中註定的對手。現在,錢定然再次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耳邊還響著冤魂們的悲鳴,身為光明的神王決不能姑息縱容,這是他們彼此的命運。
  發呆的神王看著錢定然一點點消失的身影無動於衷,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隨後匆忙趕來的泊紗(熱心)神色陰晴不定,她恰好一字不漏的聽見了錢定然的最後那句話。魔王的語氣沒有威脅和協商,只是平白的陳述,就像是在講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泊紗突然有了不好了預感,開始莫名的驚慌。
  當神王班尼迪克終於下定決心要全力對付錢定然,為他們做個乾淨的了斷時,另一個消息又使他再次思考不能。不過隔了一天而已,黑暗陣營裡的一個城市也成為了歷史,據說是沒有預兆的火山爆發,同樣的無一倖免。
  火山是在淩晨時分爆發的,在睡夢中的城市連基本的反抗掙紮都做不到,全部被無情的滾燙岩漿吞沒,繁華的城市頃刻間夷為平地,進去永恆的安眠。
  民眾中開始謠傳說這是信仰黑暗遭受的天譴,可是班尼迪克卻心知肚明不是那樣的。所謂的天譴什麼的都是他們可以控制的籠絡人心的手段之一,這次的火山噴發神族可沒有任何的動作,而錢定然也不可能神志不清的對自己的陣營下手。聯繫到之前的種種,以及魔王曖昧的態度,有什麼一直被忽略的東西呼之欲出。班尼迪克找到了預言水晶球,反反覆覆研究著那段神秘的預言,也許在最初他就錯了。
  錢定然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命令魔族們找機會安撫人心,並調整了先前進攻的作戰方針改為保守的防禦。誰也不知道他這樣的用意是什麼,當然管家大人是清楚的,他是無條件的支持魔王的做法。錢定然望著窗外的風景,輕輕的感慨:「真的就這樣了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可以說是所有人的噩夢,暴風驟雨般的自然災禍讓人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整個大陸籠罩在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中,大家看不清未來的方向。這個時候戰爭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人們各自向自己信奉的神靈祈禱,懇求回到安寧的時光。
  這時,銷聲匿跡很久的德裡克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他找到光明教會的大主教,要求直接面見神王,說有重要的事宜稟報。按照常理和程式,以德裡克的級別見到神王是十分困難的,加上他曾公開說明自己將做錢定然的守護騎士。誰都知道那是魔王陛下的大名,所以光明教會的人悄悄地孤立他,並不願和他相處。甚至有些人在背後指責他說這是對光明教會赤 裸裸的背叛,是騎士的恥辱。
  但現在處於非常時期,每個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大主教破天荒的沒有為難德裡克,給他開了方便之門,讓這個小小的騎士得以見到神王班尼迪克。和其他人相比,德裡克是幸運的,他有幸近距離的接觸過世界最高的兩位,這可是多少人求不來的殊榮,但他又是不幸的,因為這兩尊大神將他平靜的生活攪和得天翻地覆,他的人生發生了質的改變。
  至於德裡克和班尼迪克討論了很久,談話結束後神王一個人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啊」,他又和水晶球嘀咕了好久,然後鄭重其事的向眾人宣佈他要親自去魔域一趟,並且不帶任何人。這個決定掀起了悍然大波,幾乎所有的神族們都堅決的反對。向來不多話的卡拉(慷慨)也破天荒的表示:「您是在開玩笑麼?我知道最近的事情讓您的壓力很大,可是也不至於自暴自棄啊!我們和魔族的關係勢如水火,您去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的!請您慎重!」
  而快言快語不懂掩飾的菲麗斯(貞潔)則道出了大家的擔憂:「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忘記對魔王曾經做過的事,要知道魔族對此一直耿耿於懷的!你不怕他們借此機會反S M回來麼?!雖然神族的自愈能力不錯,但不是這樣用的啊……」
  班尼迪克有些哭笑不得,這就是一失足成為千古恨,大家都牢記這自己對魔王做過的事呢。他攤著手無奈地說:「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具體的原因我就不解釋了,你們自己去咨詢水晶球吧。已經沒有時間來耽誤了,就這麼定了!」
  班尼迪克的不請自來對魔域也是不小的衝擊。魔族們有些驚訝,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大家合力把魔王宮殿徹頭徹尾的收拾了一遍,說是說什麼也不能丟了面子。有伊萊引路,神王班尼迪克第一次踏入了錢定然的家。這裡的裝潢和神王宮殿的風格截然不同,將哥特的建築風格發揮到了極致。尖尖的黑色塔樓,繁複精美的雕塑,華麗漂亮的花窗玻璃以及隨處可見的怒放的鮮紅似血液的薔薇花。宮殿裡不時飛舞的蝙蝠也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氛。
  錢定然正悠閒慵懶的斜倚在寬敞舒適的流金雕花沙發上,若有若無的沉香瀰漫在整個房間,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錢定然右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撐著頭,左手熟練自然的接過謝爾德泡好的茶,輕抿著。他的聲音有點懶洋洋的沙啞圓潤,尾音微微上揚:「恩∼真是貴客呢∼難得神王有閒心來我這個地方參觀拜訪啊∼」
  班尼迪克忽然覺得主僕兩人的互動有些刺眼,他從沒想過魔王會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某一個人,傾注自己的溫柔和情感。眼尖的他自然不會漏掉那領口淡淡的吻痕,而兩人之間的默契更是讓人無法忽視。班尼迪克歎了一口氣,他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他苦澀地說:「你想你該明白我來這裡的目的。」
  錢定然輕笑出聲,他坐起身,好笑地打量著有些不自在的神王,故意打趣說:「是麼∼你不害怕我報復麼∼其實我的部下卡斯帕(憤怒)很想和你交流下心得體會的∼」
  班尼迪克不安的挪動了一下,他咬牙說:「不管你要求什麼我都全盤接受,只要你和我合作!」
  錢定然無趣的擺擺手:「切,真沒意思。算了,你放心我會和你合作的。但是我不清楚還來得及不,盡力吧……」
  班尼迪克得到答覆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盯著魔王欲言又止,還是侷促的開口:「對了,我為之前的事情道歉……」
  「不用了,你的態度對我基本沒有多大的關係。」錢定然放下茶杯冷冰冰的說道。
  無論是仇敵還是對手,都有合作的可能,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當主要矛盾變為次要矛盾時,之前的一切都無關輕重了。城市的毀滅和兩人既可以說沒有關係,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沒錯這正是世界開始崩潰的前兆。
  可惜兩人的力量基本沒有融合的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局勢一天天的嚴重卻無能為力,這種滋味很不好受。這天神族和魔族的齊聚在魔王宮殿的生命樹下,這是大家出的最後的主意,讓班尼迪克和錢定然各出一份力量,創造出一個新的神出來,或許這是解決目前問題的最好辦法。
  在眾人的期盼中,黑白的力量第一次融合轉化,誕生的孩子名為「灰的混沌」,他的出生讓世界瞬間得以安寧,灰是個穿著隨便休閒,黑髮棕色眼眸的青年,時而天真時而邪惡,誰也無法摸清他的想法。
  他出生的第一句就是對小魔王說了句勁爆的話:「爸爸,你好∼」
  錢定然頓時風中淩亂了,他顫抖地指著混沌君:「比我還大的人不要亂喊!」而班尼迪克也受驚不輕:「我,我是媽媽嗎……」謝爾德則是開始後悔,他單純看這個「神王&魔王」的結晶很不爽,但大家都沒有辦法,誰也沒有足夠的能耐去挑戰混沌。
  後來就是一團糟糕,神王半憂傷半喜悅,憂傷的是自己淪為了母親,喜悅的是這也算對他和魔王關係的紀念,而自己有了更多的機會去找魔王。錢定然看見混沌就開始跑,他不能忍受一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大的人叫自己爸爸,而謝爾德基本沒給混沌好臉色過。其他的人倒是和混沌相處的和諧,因為他的存在,世界的黑白力量得到了穩定,大陸的人們也該幹嘛幹嘛去。
  聽說混沌君和騎士德裡克相處的不錯,當然就這就另外的故事了。日子就這麼持續下去……
  所以比起權利、信仰、戰爭還要麻煩的,是這糾結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每一個人都在為此拚搏,神也不例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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