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境外高中位於台北縣的一座半山腰,是所直升學校,也就是不用參加甄試及聯考,只要畢得了業,就可直接到隔壁的境外大學註冊,然後名正言順的成為境外大學的學生。
這種學校有些好處,就是沒有升學壓力、學生發揮的空間大、師生的互動良好;壞處是學生品質良莠不齊,拿到畢業文憑時也先別高興,因為私人機構大都是不會承認這種文憑的。
然而,什麼樣的人會去讀這種學校呢?大概就是那種有著開明的父母、不在乎世俗眼光、喜歡照自己的生活方式過活的人吧!
譚香緹當初就是抱著這種心態入學的,她不喜歡太制式的生活,活動儘量多樣化;最大的好處就是學校規定住宿,家人除了寒暑假外,幾乎完全見不著,簡直就像天堂一樣!
高三這一年,她已經完全適應住宿生活了,想不到卻發生了一件事--
那是個秋高氣爽、夜涼如水的晚上,蟬鳴不再騷擾寂靜的夜,凌晨十二點,合該是上床睡個好覺的時間了。
香緹躺在床上,四週一片漆黑,連同她水盈盈的黑眸都完全融入其中。
她睡不著,氣得睡不著,因為三天前,她的貼身內衣褲被偷了!
什麼樣的人會偷別人的內衣褲?變態男人?還是缺內衣褲穿的女人?
這棟女生宿舍每隔幾天便上演內褲失竊記,開學以來才一個多月,已經發生過九起了,有時候連衣裙都會失蹤。
如果以這種情況來判斷,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不管多缺內衣褲,一套內衣褲應該可以撐過三個月的,除非她穿過就丟。
而現在,想到有個死變態將她的內褲姿意把弄,她就氣得想殺人--而且他偷的還是她沒洗的內褲!真是太嗯心了!
她發誓,絕不讓這種事件發生第十起!
內衣褲失竊的事,女生們已經報告舍監,漸漸引起校方注意。可是有什麼用呢?小偷依然故我,現在連她都遭到毒手,越想就越不是滋味。
女生宿舍的衣物大都晾在頂樓的晾衣室,那裡通風比較良好,濕氣也比較輕,衣服比較不容易長黑斑,是個理想的晾衣場所。
可是自從變態小偷出現後,搞得人人自危,許多女生不堪其擾,乾脆自掏腰包上自助洗衣店,要不然就是把內衣褲拿回自己房間陰乾算了!
可是,長久這麼下去怎麼行呢!而且大家也沒必要為一個死變態改變作息啊!
於是香緹自告奮勇,在頂樓的晾衣室裝了通訊對講機監聽,組了一個六人小組的自衛隊,等著內褲小偷自投羅網--雖然學校已經答應會來裝監視器,但等經費下來,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了,所以還是自力救濟比較快。
啪嚏一聲,香緹身旁的對講機發出一道異響。
哈,終於來了吧!就不信那個死變態有通天的本領,犯了這麼多次案了還不露出馬腳來。
「小雪,起床!獵物上門了。」香緹跳下床,輕輕搖醒下鋪的同學。
「嗯?獵物?」小雪迷糊的應了聲,隨即想起獵物是什麼,連忙機警的坐了起來。
兩人躡手躡腳的叫醒另外兩名室友,打開房門,又躡手躡腳的?去叫醒另外兩名女同學,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塑料水管棒,聲勢浩大的往目標走去。
到了晾衣室,只見空無一人,老舊的宿舍沒有電梯,方才上來的樓梯間也沒遇上人,好像剛剛的異常聲響不過是香緹憑空想像出來的。
「沒人啊!」小雪小聲的說,
「不可能,除非小偷會飛天遁地,否則一定還在這裡。」香緹張大了眼睛瞪目四望,非要找到那個隱身的變態狂不可。
雖然小偷橫行,晾衣室裡面還是晾滿了衣服,畢竟老是向外發展也不是辦法,何況人生並不是只有洗衣服這件事而已,學生的活動可多著呢。而且每天洗衣服太不符合經濟效益,香緹就是因為每隔兩三天洗一次衣服,所以才將髒衣服先擺在公共浴室的洗衣室暫放,結果未洗的內衣褲竟然被ㄎㄧㄤ走了!想到這裡,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詛咒。
「去浴室那邊找。」香緹說著,又率領六人小組往別的目標前進。
這回,就在快接近洗衣室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影竄出,撞開了六人小組,也撞掉了香緹與另一位女同學手中的水管,飛快的往樓梯間跑去。
「靠!死變態!快追!」香緹彎身拾起水管,只來得及看見一個上身著紅藍格子衫,下身穿黑色百褶短裙的削瘦背影。
「是女的?」小雪驚奇的問。
「管他是男是女,先追再說。」
六人這時齊聲吶喊,務求吵醒其它學生,希望增加援手,以便在小偷脫逃前攬住他。可惜援手來的太慢了,每位同學清醒到能開門應戰,往往是在六人小組遠遠路過很久之後了。
再者,也許是內褲小偷逃慣了,身手還真不錯,一溜煙就跑的不見人影,幸好一馬當先的香緹瞥見他從樓梯間的小窗戶爬了出去。
喝!這內褲小偷是職業級的啊?竟然連牆都會爬,怎麼不去偷些值錢的東西比較實際咧!
既然小偷爬牆下去,那她也爬牆下去好了。
香緹和男朋友都是登山社的,所以學了點攀岩技術,這種程度還難不倒她。
於是她將水管往背後一插,徒手跟著小偷往下爬。
「香緹,危險啊!」小雪追到窗邊,對著下面不知死活的她大喊。
「妳們快從樓梯下來,我負責盯緊他!」香緹向上看了一眼,又將注意力調回小偷身上。
好一會兒,等她的腳重回陸地,她和小偷已經有段距離了,其它五人落後更遠。又過了會兒,六人小組只剩體力不錯的香緹還在緊追不捨,其餘的只能氣喘吁吁的望之興嘆。
這時香緹看見小偷閃進一座矮樹叢,定睛一看,原來這裡是男生宿舍,可見犯人就在校園之中,而且很可能就是住在男生宿舍的男同學。
這個變態狂!他不只偷女生內衣褲,甚至還喜歡做女裝打扮,簡直是……天啊!她不會形容了,只覺得不齒到了極點!
她大膽的闖入女生禁區,準備活逮變態狂。因為錯過這次,小偷的警戒心增加,下次要再捉他鐵定更難。
這一次,是抓人的最佳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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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樹叢之後,眼看小偷失去蹤影,香緹當下急的不得了。
這時從樹後的陰影處走出一個人,當場和她撞個正著。
「對不起,沒事吧?」
低沉的男音在耳邊響起,香緹發現自己正被一副結實的男體圈在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聞起來也很乾淨,應該不是她要活逮的目標。
然而,仔細一聞,從男人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認得這香味,那是她故意撒在一些沒洗過的衣服上面的痱子粉,小偷一定是在洗衣室翻動髒衣服時沾上的。
「對不起什麼?給我過來!」香緹立時反應過來,凶悍的扯著男人的衣襟,硬是將他從陰影處拉到路燈下。
「怎麼?我幾時得罪妳了?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男人站在路燈下,高舉雙手避嫌,一臉疑惑的樣子。
他是名俊俏的男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中等身材,大約一七五公分左右,頭髮濃密有型,留著兩撇小鬍子,看起來非常有自信而且玩世不恭,讓人想起亂世佳人裡風度翩翩的白瑞德。
「看你長得相貌堂堂,幹麼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有病就該看醫生,越逃避只會讓問題越嚴重,這點你不知道嗎?」香緹歪著頭看他,劈頭就給他一頓教訓。
「見不得人的勾當?有病,妳到底在胡說什麼?」男人的神情越來越困惑了。
「說你這個大變態!快把你偷的東西全部交出來,否則的話,我就把你抓到警察局去!」
「呃,這個誤會可大了,我不是小偷,妳認錯人了。」男人平靜的道。
「誤會?我才沒有誤會!看看你的穿著橘黑格子衫、黑色長褲。其實在昏黃的路燈下看不出是紅藍還是橘黑,雖然小偷穿的是黑色短裙,不過還是可以解釋,「我敢打賭某棵樹後一定藏著你剛脫下的黑色短裙,還有,你手上拿著的東西--」香緹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只見他高舉在手上的,赫然是一條女用蕾絲內褲!
「你就是偷女生宿舍內衣褲的小偷!」
「這是?!」男人瞪著那東西,想起剛才經過樹叢時踩到了某樣東西,順手就把它撿起來,準備丟到垃圾筒,想不到會是……「同學,妳誤會了,我不是……」他急忙辯解。
「犯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小偷,就算他是現行犯也一樣!」香緹沒讓他說下去。
「不……」這叫人贓俱獲,真是百口莫辯啊!
唉!他以後再也不敢亂發揮公德心,再也不敢穿這套格子衫和黑長褲出門了。
「香緹!」
此時另外五個人趕到,人人上氣不接下氣。
於是香緹發現了一個疑點--對了,連她自己都還在喘氣,為什麼這個男人一滴汗都沒流?世界上真的有像沉默的羔羊裡,那種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及心跳的食人魔博士嗎?
雖然她很想抓到變態小偷,但也不想冤枉好人。
「抓到了嗎?他就是小偷嗎?」小雪看著男人問。
「妳自己看。」香緹一把搶過男人手中的褻褲丟給她。
「哇!這條內褲有沒有洗啊?別亂丟!」小雪不敢伸手去接,趕緊跳到一邊。
「聽我說,我真的不是小偷……」男人試著解說。
「你等一下。」香緹打斷他,突然趴在他的胸前聽他的心跳。
男人不知所措的看著胸前的小頭顱,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不過……他突然覺得有些臉紅心跳,因為,這感覺還滿舒服的,第一次碰到行事這麼大膽的女孩。
「喂,你不要因為有性感小貓靠在你身上就心跳加速好不好?這會讓你的嫌疑加大。」她繼續靠在他身上說道。
「性感小貓?」男人好笑的重複她的話。哪有人自稱性感小貓的?
「好吧!」算他過關好了。香緹抬起頭,重新回到問題上,問:「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只是送東西給我的堂弟,路過而已。」
「三更半夜,送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香緹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
「沒什麼重要的,只是我現在才回學校,打電話問他睡了沒,就順便拿來給他了。」
「你的手機咧?」她說著直接搜他的身。
「在……」男人同時伸手拿手機,剛好摸到她的小手,感覺冰冰涼涼的,但是非常柔軟,這時他又開始小鹿亂撞了。
怎麼回事?他又不是沒摸過女孩子的手,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毛頭了,怎麼會被這個小女生隨便摸摸就胡思亂想了?更甚者,他已經有個交往多時的女友了耶!
「有了!」香緹從他的褲袋裡抽出手機,一到手就按重撥鍵,「你堂弟叫什麼名字?」
「我最後一通電話不是撥給我堂弟的,妳別亂按!」他出聲阻止。
「這話讓你的嫌疑更添一分。」她沒掛斷,只是聽著通話聲,抬眼看著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曾威鳳。」
「真威風?你是準備當大將軍嗎?怎麼不去考軍校?」香緹不覺失笑。
「是威鳳,鳳凰的鳳。」他討厭她拿他的名字開玩笑。一直以來,他對這種事並不怎麼介意的,但是她不行,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不行。
「還不是一樣。」香緹不在意的眨眨眼。這時電話接通,是個女人,她大方的提問:「喂?請問妳上一通電話是什麼時候接到的?」
「妳是誰?為什麼有威廉的手機?」對方沒好氣的問,好像認定手機是香緹偷來似的。
顯然這個曾威鳳的電話號碼沒有隱藏,也算一種光明磊落吧!
「請妳認真回答問題,」香緹沒打算跟她哈啦。
「就在五分鐘前而已。妳到底是誰?」
「謝了!」香緹沒回答她的問題,當下掛了電話,重撥第二通已撥電話。
而曾威鳳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只有任她為所欲為了。
經過多番查證,連曾威鳳的堂弟都請下來解釋了,香緹只好暫時放過他,相信他是無辜的。
原來他是境外高中新來的老師,今年二十七歲。看他一副學生樣,她還以為他是大學部的同學呢!
折騰了大半夜,結果一無所獲,香緹失望的領著六人小組準備打道回府。
這時曾威鳳開口問:「妳叫什麼名字?」問名字,不是對她有什麼企圖,而是被人誤認為變態小偷,總算少有,問一下對方是誰,就算留個紀念吧!
「本女俠譚香緹。」她回頭用水管指著他,秀眉一挑,「下次遇上了,要謝謝我這麼明理,沒有隨便栽你贓。」她一點也沒把他當老師的樣子,也不怕他公報私仇。
「譚香緹,我會記住妳的。」這句話並沒有威脅的意思,因為他一直都保持微笑,好像這整出鬧劇一點也沒影響他的判斷力。
香緹目光一閃,突然覺得他話中別有意思,好像一般男人準備追女人的開端一樣。誰叫他生得一副風流相,不順便風流一下就會死似的。
「下次別這麼晚出門。」香緹警告完他,率眾離去也。
「香緹,內褲咧?」小雪問。
「妳去撿。」香緹答。
「我不要!」她死命抵抗中。
「不敢摸不會用水管挑起來厚,笨!」
「對哦。」小雪於是拿水管去挑。
內褲小偷事件,暫時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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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威鳳,你怎麼會惹到這顆小辣椒的?」香緹走後,堂弟曾育築問道。
說來好笑,堂哥取名叫「真威風」,堂弟取名叫「真鬱卒」,他們姓曾的一家人可真會取名字,當年竟沒把名字多念幾次再定案,結果給孩子取了有個這麼明顯諧音的名字。
為了這個諧音問題,朋友都不肯直接叫他們的名字,怕他們尷尬,而改叫英文名字--威廉與傑森。看來朋友比他們本人更在意呢!
「可能是運氣吧!」威鳳自嘲的笑笑,繼而問:「這個譚香緹是什麼人?你怎麼認識她?」
「我不認識,但聽過她的名號。她專幹一些驚世駭俗的行徑,比如說她立誓一個月內丟掉處女膜,結果一個月後就把第一次給了五班的郭義華,卻因為事件太過聳動,輔導室主動介入調查,又請來雙方家長商議,差點就鬧上警察局。」
「真的好聳動。」威鳳點頭認同。
曾育築繼續說:「是啊!譚香緹當時威脅郭義華的家長,說他們再鬧下去,就要讓郭義華在學校裡抬不起頭來,而且不管轉到哪間學校,下場都一樣慘。她還叫自己的母親閉嘴,否則當年的事件就會重演--對了,譚家只來了母親,原來譚香緹是個私生子,譚母聽了立刻臉色慘白,閉上嘴巴乖乖回家去,之後譚香緹二話不說,當場就和郭義華分手,並誓言永不復合。」
「當年的事件?」威鳳不解的問。看來這女孩個性很極端,任性的不像話。
「沒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想這就是她轉來境外高中的原因。」
「這麼聽來,譚香緹本身就是團謎。」
「是啊,聽說她現在的男朋友是個書呆子,除了登山外,其它時間都書不離手。」
「驚世女配呆頭鵝?」威鳳有趣的問。不知道兩人平常可以談些什麼。
「她上一個男朋友還是個娘娘腔咧!」
「女霸王配溫柔漢?」那男的想必習慣被頤指氣使了。
「不只,除了郭義華是個美型男外,她其它交往的對象不是智障男、痘痘男,就是狐臭男,而且她每個男朋友都比她矮。看看那雙美腿!她最近做過最轟動的事,就是去拍了一張背部全裸的裸照,結果被網絡票選為美腿、美背、美臀小姐三冠王。」
譚香緹身高雖然高達一百七十四公分,但要找比她高的男生並不是沒有,偏偏她人美脾氣也怪,甚至可稱之為怪胎,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就是專挑小短腿當男朋友。
結果這種反社會的行徑讓她成為女孩們眼中的英雌、男孩們心中的女神,不管走到哪裡都廣受歡迎。可能世上男女多少都有點反社會性格吧!只是大多數人都只敢坐而言,不敢起而行,所以譚香緹的名號就越來越響亮了。
「長腳配短腿?」威鳳越聽眉頭鎖得越深。簡直匪夷所思!想她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幹麼專找些奇怪的方式來凸顯自己?她光站在那裡就已經夠出色了呀!
思前想後,他感覺不出譚香緹和這些所謂的男朋友有任何感情牽絆,只看見一道道難解的謎題而已。
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是什麼讓她的行為變得如此乖張?一切不得而知。看來想瞭解譚香緹,就必須先瞭解事情的開端。
不過這又關他什麼事了?他又不是她的班導!
可憐那個必須照顧她的老師了。
第二章
緣分這種東西很奇妙,一起了頭,就好像沒完沒了似的。
自從香緹和威鳳意外的邂逅以來,彷彿被老天爺惡整一般,每天總會碰上幾回。
她上辦公室,遇見他;她上餐廳,遇見他;她上體育館,遇見他;她上廁所,遇見他……
怪了!這男老師是鬼嗎?突然冒出來也就算了,到底有幾個分身啊?怎麼走到哪兒都看見他的影子咧!難道是故意在提醒她抓錯人?
隔兩天,班導馮碧珠把她叫到辦公室去,她下意識的往曾威鳳的位置瞧了一眼,想不到這回他倒是不在場,害她有點小期待說。
「譚香緹,我聽說妳在宿舍組了一個小隊要捉小偷。」馮碧珠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無表情的說。
「是啊。」香緹站在一旁,一臉心不在焉,還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我們學校校風雖然是以自由為導向,但是妳搞小組織,簡直跟小流氓沒兩樣,妳得到校方的允許了嗎?」馮碧珠眼露不悅之光。
「敢問校方想到如何解決女生宿舍有變態狂的方法了嗎?」香緹反問。大人做事慢吞吞的,她是想辦法自力救濟耶!這個事不關己的歐巴桑是來找什麼碴呀?
其實馮碧珠並不算歐巴桑,聽說才二十七、八而已,但對香緹來說,她是個老師,年紀也真的大她不少,屬於不同層級的,所以歐巴桑的名號當之無愧。
「小偷即是小偷,妳如何證明他是變態?」馮碧珠好像故意挑她毛病。
「偷內褲不叫變態,難道叫俠盜嗎?」這個班導一定也是變態,竟然因為她組自衛隊而把她叫來。
「這些我不管,我不准許我的班上有這種非理性的行為存在。回去後,抄三十份悔過書給我,以後不准再給我搞小動作。」
「老師,請問悔過書要怎麼寫,學生我資質駑鈍,怎麼也掰不出來耶!」香緹好整以暇的環起雙臂,冷冷的問道。
「妳是存心跟我作對嗎?」馮碧珠的眼睛都快噴火了。
「作對?我怎麼敢呢?妳貴為老師耶。」香緹故意不敬的說。
平常,她對馮碧珠沒什麼好感,馮碧珠對她的作為也是冷眼相看,就連她鬧得滿城風雨的許多事蹟,馮碧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交給輔導室去處理,彷彿身為一個導師,除了管她有沒有來上課外,其它的一律不在管轄範圍之內一樣。
馮碧珠是個勢利眼,她只對有錢人家的小孩和言悅色,對聽話的同學笑,稱讚那些品學兼優的學生,至於那些令人頭疼的人物,她則選擇忽略,把他們當空氣。
可能她沒那個能力管吧!也說不定她膽小,怕引來挾怨報復,所以只有在非必要的時候才會出聲。
比如香緹剛轉學時的處女膜事件,馮碧珠就只是在課堂上把她叫到面前來問了幾句,然後就沒下文了。後來香緹才知道,原來她在課堂上當眾問她這種問題,無非是要讓她覺得羞恥,要全班同學主動盯著她,這樣她日後的行為就不敢那麼乖張了,想不到香緹回答的也很絕,直接告訴她,自己已經鎖定目標了,不用她費心。
馮碧珠發現她是這麼燙手的人物,便主動向教務處提出要將香緹調去別的班級的要求,可惜教務處沒有受理,所以香緹才一直待在現在的班級。
總之,她對馮碧珠的評語是--懶惰、自私、面目可憎!
除非必要,兩人可以說連對望都懶,所謂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為政、各自快活。
而今她特地把她叫到辦公室來,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妳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受教?妳爸媽都是怎麼教妳的?」馮碧珠提高了音量,大聲斥責她。
「這個嘛,我爸媽從來都不教我,所以我的所做所為,應該都是老師教出來的。」香緹輕蔑的回答。
「妳是把妳荒唐的行徑歸咎於我嗎?我才教妳一年而已,接下來還得再教一年,妳以為我願意嗎?妳這種人,到哪裡都沒有人願意收妳!」馮碧珠口不擇言的說,完全沒有為人師表的風範。
「是啊!連閻王都不收,我真是朵奇葩啊!」香緹一味的冷笑。
「妳敢自稱奇葩?妳有沒有讀書啊,妳這種人應該稱為毒瘤才對!」這時馮碧珠發現,她失控的言論引來不少側目,連忙收住陣腳,四處張望了下。畢竟這不是什麼榮譽的事,萬一傳開來,對她為人師表的形象有損。
「毒瘤啊?想不到我在老師眼中礙眼到這個程度,真是失禮了。」香緹兩臂貼在臀側,故意對她行個九十度的大禮。
「妳不要以為我沒辦法治妳。」馮碧珠氣極,但仍強迫自己壓低音量,「明天放學前,妳要是不把悔過書交上來,我就記妳一支小過!」
「哎喲,我好怕哦!要不要我另外送點小禮賠罪呀?」香緹縮著脖子,還故意打了個冷顫。
「妳給我出去!」香緹沒提離開的要求,馮碧珠已經先行趕人了。
「出去就出去,變態老姑婆。」香緹嘀嘀咕咕的碎啐念。
「妳說什麼?」馮碧珠臉色極其難看的問,想必是聽到了。
「我說了什麼?」香緹原本已經轉身要離開了,這會兒又回過頭來,故作無知的問。
「沒有就好,回去上課了。」她才不想再重複那難聽的字眼。
香緹勝利的旋身,笑道:「歡迎對號入座。」
這句馮碧珠一定也聽到了,但她故意不予以理會,免得氣死自己。然而當香緹邊哼歌邊離開辦公室時,馮碧珠是氣得拿出抽屜裡的稻草人娃娃,寫張紙條貼上去,拿針用力的刺刺刺!
唉!果然是個變態老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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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個日夜溫差大的季節,才上個體育課,同學們是個個就被秋老虎的尾巴給掃到,紛紛臣服於福利社的涼品之下,再不然就乾脆守在清涼的水龍頭邊,清清爽爽的洗個臉,順便連手腳都洗了。
香緹踩在洗手台不到十五公分寬的上緣,雙手平舉,踮步向前,如屢平地,頗有體操選手的架式。
「喂!聽說那個新來的小鬍子跟碧麗珠走的很近,碧麗珠不會是在追他吧?」小雪仰頭看著香緹,說著聽來的八卦。
碧麗珠是一種清潔劑,香味很刺鼻,指的就是她們的班導馮碧珠。
「小雪,妳的信息太落伍了啦!我聽說有人看見他們一起去逛街買東西。」另一位同學小霜道。
這一霜一雪是雙胞胎,兩人讀不同班級,可是一到下課就迫不及待的聚在一起。
「哇,好詭異哦!小鬍子才來不到一個禮拜耶!以碧麗珠那副尊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上他,會不會是下了符水給他喝?」小雪捲起袖子,手伸到水龍頭下衝涼。
馮碧珠長得真的不怎麼樣,兩個眼睛小小的,眼黑部份多過眼白,還是單眼皮,看起來像在發呆;嘴唇有點翹翹的,唇上有陰影,像鬍子沒刮乾淨時的青髭;最詭異的是她的皮膚,竟然是淺淺的巧克力牛奶顏色,說不定有混到黑人還是哪個地方的上著血統咧!
「也許小鬍子喜歡那一型的,世上並不是人人都重視外貌。」香緹做個分腿動作,輕巧的轉過身來,一笑,「不過我也看不出碧麗珠的內在有什麼優點就是了。」
「全世界最不重視外貌的就屬妳了,妳那個謝國賓長得簡直就像頭豬公,三白眼加八字眉,嘴巴還老是開開的闔不起來,每次看見妳跟他在一起,我就覺得不舒服。」小雪忿忿不平的道。
「小雪形容的真貼切。」小霜猛點頭,表情既嚴肅又正經。
「被妳們這麼說太可憐了吧!謝國賓又沒得罪妳們。」香緹再轉個身,準備下槓。
「他每到吃午飯的時間就霸佔妳,這點就夠我不爽了,然後到了社團時間,他還會對妳手來腳來,那畫面很噁心耶!」小雪再洗一次臉,順便漱漱口。
女生情誼有時候會出現某種曖味情愫,小雪對香緹的感覺就是這樣吧!淡淡的相思、淡淡的獨佔欲,不過大部份時候都是單純的崇拜而已。
「我們在練習攀岩,他是以他的經驗來教我而已。」香緹將手向上舉,做個深呼吸,往上一躍,一個後空翻落地,得意的歡呼,「ㄊ啷!」
「十分!十分!」雙胞胎用力鼓掌讚揚。
「香緹,妳長那麼高,運動神經又好,怎麼不繼續待在籃球社或游泳社,偏偏要去登山社?就因為謝公在唷?」小雪問。謝國賓加豬公,簡稱謝公。
「我又不是要把社團當職業,不用老是待在同一個地方,下學期我就不會在登山社了。」香緹笑答。
「哦。」小雪似懂非懂的點個頭。
「對了,聽說計概老師去生小孩了耶,妳們下一節就是計概,猜猜誰代她的課?」小霜問。
「這就要先猜猜誰是新來的老師嘍。」香緹抓抓頭,有點無聊的反問。
「小鬍子!」小雪恍然大悟似的驚呼出聲。
「八九不離十。」香緹點點頭。
「在說我嗎?」
突然插入個天外之音,三人同時往發聲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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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鳳路過走廊,遠遠就看見醒目的香緹站在洗手台上跳呀跳的,感覺有點危險,不過她身邊的人似乎都不擔心,大概是習以為常了吧。
後來看見她做出後空翻這種大動作,他忍不住倒抽口氣,差點就因為怕她撞到頭而衝過去接她,幸好她身手矯健,長腿在空中畫了個完美的弧度,安全落地,讓他免費欣賞到一幕力與美的結合。
警報解除,他心想沒事了,可以繼續路過他的,可是就在最接近她們的時候,突然飄來計概、小鬍子等字眼,於是他決定,兩人巧遇了這麼多次,也該是他們私下進一步認識的時候了。
「我是新來的,薪水都還沒領到,請妳們嘴下留情,不要告訴別人我就是內褲大盜。」威鳳露出很容易與人打成一片的燦爛笑容。
「呵呵,是小鳳耶!」香緹將頭靠在洗手台上,慵懶的像只曬秋陽的小貓。
她眩目的美讓人不由得瞇起眼睛,這女孩真的渾身是美,一動一靜都讓人掉不開視線。
「妳應該叫我老師吧?」小鳳?聽起來像女人的名字,但聽到她這麼叫他,心底卻莫名的一股甜,須知他已經很久沒聽過自己的名字了。
「你教我們班計概嗎?」言下之意,如果他沒有教過她,她就不叫他老師。香緹看了眼他手上的書,封面寫著計算器概論,看來是逃不掉了。
「妳是三年二班的嗎?」真是多此一問,以香緹的名聲,誰不知道她讀哪一班。
「好吧!老師。」她認輸,暫時承認他是她的老師。
「我剛才看見妳在走平衡木,妳學過?」
「沒有,只是好玩而已。」
「老師、老師!」小雪聒噪的引起他的注意,「你和我們班導是不是一對?」
「是啊!我兩年前來這裡實習的時候認識的。」這件事遲早會傳開,他沒想過要隱瞞。
「原來老師兩年前就在這裡教過書哦!那你一定是跑去當兵了對不對?」小霜好奇的問。
「沒錯,真聰明。」
「那你們早就在一起嘍?」小雪失望的說。
「嗯。」
「真沒眼光。」香緹大膽的冒出一句。
威鳳聽了抬眼看向她。
他不該驚奇她的大膽作風的,因為有太多前例可循。而世上膽敢在老師面前說出這種話的,大概沒幾個,這要是在大學裡,準被當無疑。
「妳不喜歡妳的班導嗎?」他問。
「誰規定學生一定要討老師歡心?誰規定班導一定要照顧所有學生?」她以問題代替答案。
「聽起來妳們之間的心結很深。」
「不用麻煩你來解,也拜託你不要插手。我希望這個死結多打個幾圈,最好讓我們彼此眼不見為淨。」說到班導,香緹講起話來咄咄逼人。
「老師,我們班導真的沒什麼人緣,你會中她的招,真是讓人意外。」小雪坦白的說。
「說我中她的招,好像我笨到沒藥可救一樣。」威鳳失笑。
「才不呢!老師你跑去當兵,一定是對馮老師認識不深。」小霜看威鳳那麼好相處,也跟著豁出去了,「馮老師這個人很會做人,像她和老師及好學生之間就相處的特別好,大家表面上說她做人成功,私底下都嘛說她有夠假的。」
「出門在外,每個人多少會裝一下,這不算假吧!」威鳳替女友申辯。
「也許吧!你們大人的世界,我們小孩子不懂。」小霜嘟嚷幾句。
這時上課鐘聲響了,香緹再洗個手,準備進教室。
「小鳳老師,班導知道我抓過你的事嗎?」她邊洗手邊問。
「她當然知道。」威鳳直言不諱。其實他滿喜歡她叫他小鳳的,聽起來很悅耳。
「難怪。」香緹甩甩手,隨意在身上擦兩下。
「難怪?」威鳳沒聽懂。
「難怪什麼?」小雪也要問。
「難怪她無緣無故罰我抄三十遍悔過書。」原來是為男朋友報仇啊!香緹冷笑一聲,轉身面對他。
「妳說我下課不能出去玩,待在教室裡抄寫悔過書,全是為了他!」小雪指著威鳳大聲質問。
「誰叫碧麗珠就是這麼愛假公濟私的人呢?」香緹說的好像自己很寬宏大量似的。
其實香緹的功課從來沒有自己做過,因為班上備用的搶手就有十個,加上別班和低年級的崇拜者,少說也超過四十個,所以這三十遍悔過書當然輪不到她來抄嘍!因此不管馮碧珠想罰她做什麼,工作總會落在別人頭上:結果馮碧珠罰她越多,自己的名聲就越下滑!
「老師,你要請客!我們都是因為你而受害。」小雪反應快的向威鳳索償。
「這……」威鳳看著香緹,笑道:「好吧!時間地點下次再跟我說,我沒錢請太貴的哦。」
「YA!Givemefive!」三個女生開心的互擊手掌,然後一哄而散,嘴裡喊著「上課嘍!」
威鳳沒想到,她對香緹的興趣,遠比他想像的要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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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社團時間,香緹和登山社的夥伴在操場旁邊練習徒手攀岩,小雪、小霜這對雙胞胎雖然不是社員,但一如慣例的跑來湊熱鬧。反正她們沒參加社團,閒著也是閒著。
「香--緹--」小雪圈起嘴巴,對著攀在牆上的香緹大叫,尾音還故意拉的長長的,好像在做愛的告白似的。
「幹麼?」香緹也回她一聲大叫。
「妳好美哦!」小雪大聲喊道。
「謝謝。」香緹知道自己長得美,也從來不假裝自己不知道。反正這都是事實。
「妳說小鬍子會不會追妳?」小雪繼續用不必要的聲量問。
位於香緹下方的謝國賓正扶著她的小腿,先是回頭看了眼小雪,然後又詢問似的看向香緹。
香緹沒去注意謝國賓的想法,只是放開一隻手,扭頭看了眼小雪,笑答,「他是老師耶!」
其實老師和學生相戀是常有的事,但就算老師有意思追學生,也要等到她畢業以後吧!否則人家就會質疑他的道德觀了。
雖然香緹一點也不在意這種沒意義的倫常,但大部份的人都在意的。
「可是他看妳的眼神好專注哦!而且他好帥,妳不會動心嗎?」小雪繼續說。
「對呀!每次小鬍子一看我,我的心就卜通卜通的直跳,」小霜用手壓著自己心臟的位置說。
「那是因為小鬍子長了對勾魂眼啊!」香緹向上爬一階,再道,「我第一次被他盯著看時,也以為他對我有意思呢。」
「是啊!那對勾魂眼真厲害,害我連睡覺作夢都會夢到他。我想碧麗珠當年的手段一定很高招,否則怎麼搶得過其它女人?」小霜還是充滿疑惑。不要說學校裡青春俏麗的女學生,沒結婚的女老師也很多呀!怎麼輪得到她?
「兩年前是什麼狀況我不知道,現在碧麗珠應該開始嘗到苦頭了吧!誰叫她要交個大帥哥當男友。」小鬍子人氣越來越旺,下課時間幾乎都被學生團團包圍住,他們要想情話綿綿,恐怕得到校外去才行。
問題是除了一些已婚的老師會比較辛苦的跑到外面去買房子或租房子,其它未婚老師圖個方便都嘛住校,想出校門,那些滿心妒嫉的女學生怎會不想盡辦法圍堵咧!碧緣珠若想和小鬍子繼續下去,只有催小鬍子趕快結婚一途了。
不過到了這個年代,即使死會照樣能活標,結了婚還是不安全的,除非有百分之兩百的自信,否則還是趁早換個對象比較實際。
人家說「水尪歹照顧」,不是沒有道理的。
「香緹,妳也有勾魂眼哦!」小雪有些嬌羞的說著。
香緹爬到頂端,回身坐下,隨手撿起一顆小石子丟向她,笑容燦爛如花。「小雪,妳今天怎麼了?好像特別愛引人注目,想幹麼呀?」
「是啊!」蹲在香緹左手邊的一個學弟笑稱,「那我也要來一下。」說著學小雪圈起嘴巴大喊,「譚香緹緹緹緹,我喜歡妳妳妳妳,妳和謝公交往已經兩個月了了了了,可以換我了嗎嗎嗎嗎?」還自動配上echo音效。
此時謝國賓已經老神在在的坐在香緹右手邊,只是看他一臉茫然,彷彿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似的。
香緹瞄他一眼,令道:「把嘴巴閉上,謝國賓。」
聞言,謝國賓才後知後覺的閉上他永遠闔不上的嘴。
就如威鳳所猜測的,香緹對每個男友都不曾動情,她之所以交男朋友,不過是為了好玩而已。
她對男朋友的定義就是她說了算,也許經常在一起,也許有心為對方改變些什麼,如此而已。
他們不一定要約會,因為在學校天天都見面;不一定要親熱,因為感覺一不對,她馬上會提出分手。還有,那些臨時男朋友要是敢得寸進尺,還有親衛隊會幫她報仇,所以大部份連親都沒親過就被踢出局了。
而交往有缺陷的男友,是為了改造他們、同情他們,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女性,讓他們明白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的人,有多少改進空間。
這麼說好像在做善事一樣,其實她也沒那麼偉大啦!只是看不慣那些以貌取人的人,更看不慣那些被排擠卻不自覺的異類而已。
跟謝國賓交往期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勸她趕快做個了結,可是香緹不是容易放棄的人,仍然守著他到現在。她不敢指望謝國賓會從書呆子變成外交家,但至少,也要做到沒有她的命令,他還能自動閉上嘴巴。
「香緹,妳要不要和小鬍子尬看看,看誰的勾魂眼強?」那廂小雪又在喊了。
「這要怎麼比?數人頭嗎?」香緹笑問。
「把他勾過來嘛!那種極品落入碧麗珠的口中,不覺得很可惜嗎?」
「無聊!」雖然把他從碧麗珠的手中搶過來這種念頭,讓她有一絲絲心動,但她還是不想蹚這渾水,
「香緹,妳變膽小了嗎?」小雪改用激將法。
「不是我變膽小了,而是不想在課堂外還聽到碧麗珠的聲音。妳能想像碧麗珠知道我在把小鬍子的後果嗎?她一定三不五時就把我叫去碎碎念,然後罰我寫作業、做苦役,到時這些工作可是會落到你們這些人頭上唷!」因為這些迷哥、迷姊可從來不曾拒絕過。
「對厚!」小雪有些懊惱的說。她不想做苦役,也不想看到碧麗珠。
「所以說別再想了,小心到時候迷上小鬍子而無法自拔的人是妳。」
「嗯,我當初也是多看了妳的勾魂眼幾次,結果就被妳迷到死死暈暈去!勾魂眼果然非同凡響。」
「呵!說這種話,妳是不是快從我的魔咒裡清醒了?」香緹笑問。
「嗯?解咒的方法是小鬍子嗎?」小霜不禁要問。因為她也是香緹魔咒的成員。
「那我寧願迷的是妳。」左手邊的學弟趁機鑽到她的胸前撒嬌。
謝國賓有樣學樣,也想轉趴到香緹柔軟的胸前,但香緹反手一人賞他們一記手刀,並將他們推下去--
「解咒的方法是迷上另一個人,不是小鬍子!亂吃我豆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