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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沈君慈》作者:雪星緣宸【完結】(穿越時空)

57、回首往事
換過衣服之後,齊禦風便緊緊地抱著我不肯鬆手,彷彿一鬆手,我就會不見了似的。
「那道傷,」仍由著他抱著,我輕輕地拍撫著他的後背,既安慰著他,又讓自己感受著他的存在,「就是師父一直沒能來這裡接皇兄的原因吧?」
「大伯為了救我才會耽擱了起程的時間,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傷一好些我們便來了。」埋首在我的頸間,齊禦風悶悶地道,「其實我比他更急。」
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傳來小心翼翼地敲門聲,程公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沈公子,該用晚膳了,皇上請您和那位齊公子一起用膳。」
吃晚飯的時候,袁宵一直瞪著齊禦風,而因為需要進食而換了個露唇的面具的齊禦風則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散出「生人勿近」的信號。只可惜,在他的娃娃臉上顯得很……有趣。
「我不知道為人臣子的可以跑到王爺的別宮裡吃晚飯。」齊禦風瞪向那個曾「非禮」我的人,我則作聾作啞地吃著自己的飯,就知道他才不會乖乖地只吃飯這麼簡單。
「我與圓兒是好友,圓兒邀請我,我自然會留下。而且,我才不會吃飯的時候還要戴著面具,又不是見不得人!」袁宵臉漲得通紅地瞪著齊禦風。
「我才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臉。」齊禦風把「外人」咬得很重。
「切!又不是女人,這麼怕被別人看話,那還不如乖乖地縮在家裡不出門。」
「袁公子。」見齊禦風要發怒,我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示意他吃飯,然後轉回頭去看向袁宵,「你和禦風之間有些誤會是正常的,但是,請你不要做人身攻擊。更何況,你很小看女人麼?那令堂你又怎麼看待?還有你家裡的其他女眷,你又怎麼對待呢?」
「哼。」因為我開口替他說話,齊禦風漂亮的嘴唇上揚了不少,心情大好的吃著飯。
單純的小孩,這樣就高興啦?瞟了他一眼,我心裡暖洋洋地露出了笑容。
「沈公子?」袁宵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替齊禦風說話,一臉傷心的表情,「您,您……他到底哪裡好!」他突然站了起來,「沈公子在這裡病骨纏綿的時候他根本……」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我平靜地打斷他的話,我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一次了不是麼?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但是,我無法接受。而且,他的這些話,讓齊禦風很痛苦,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當時那捏緊的拳頭,卻洩露了他的感情。
十八歲的孩子,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打擊,現在被我這麼對待,似乎是無法承受似地轉身跑了出去,而湯子玨因為擔心朋友也跑了出去,留下的人都默不作聲。
「希望他這次可以清醒過來。」湯子悅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越檀,「不去追圓兒麼?」
搖了搖頭,越檀氣定神閒地開口:「他一會兒就會回來了。」果然,話音剛落,湯子玨便低頭走了進來,嘴微微地噘著,而袁宵並沒有跟他一起進來。
「他說他回家了。」說著他坐了下來看著我,「他很喜歡你呢,你那麼說他很傷心。」
「有時候,不必要的幻想更傷人。」放下筷子,我難得嚴肅地回答湯子玨。
「我知道啊,我也勸過他,他就是不聽,哎!算了,希望這次他能清醒過來。」
吃罷晚飯,一圈人就像在開會一樣坐滿了我的臥室。
「禦風,一件件的說吧,先說,你怎麼會沒有忘記慈兒。」沈君笙不理身旁齊定灼的溫言哄勸,只是看向一旁的齊禦風,「這三年裡你可表現的一點都不像記得慈兒的樣子。」
「這是我和龍前輩的賭約。」齊禦風摟著我坐在我的床上,以我們彼此的體形來說,他現在,呃,確實比我強壯一些,而且冬天嘛,天兒冷,有這麼一個天然暖爐我也沒意見。
「當初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龍前輩便直言相告,說他為了救我,捨去一身的功力不說,連經脈也損毀了。而且,他還請求龍前輩幫忙讓我忘了他。龍前輩說,他不是大夫,自然不會有那種藥可以用。」說到這裡,他用力瞪了我一眼,「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認為他有這種能力!他說他之前告訴過你他不是大夫的!」
苦笑了一聲,我不作聲,他怎麼能知道,龍韞寒雖然不是大夫,但是,他卻有著我們都不知道的能力,不然的話,那個沈君慈又怎麼能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去追尋鳳魅?
看了我一眼,齊禦風又繼續道:「龍前輩說,雖然他……」
「等等!」突然沈君笙出聲打斷齊禦風的話,引得眾人都看向他,他卻一臉的理直氣壯,「禦風,你怎麼都只叫慈兒『他』?你平時都這麼和別人稱呼慈兒麼?沒有愛稱麼?」
「愛、愛稱自然是在兩個人的時候才會稱呼的!」因為在場的都是「自己人」,齊禦風並沒有戴面具,所以他那漲得通紅的臉讓人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那你總是『他、他』的,我怎麼知道你是在說龍前輩,還是慈兒?」
「好了,」一旁的湯子悅笑著開口,「你就叫『君慈』吧,這樣大家就能分清了。」
感激地朝湯子悅點了點頭,齊禦風接著說:「龍前輩說,雖然君慈此時並無性命之虞,但是經脈俱毀的他卻無法再習武,甚至無法使用內力,因為渾厚的內力會把他已經破碎不堪的經脈震斷。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拚命地懇求龍前輩施以援手,但是,龍前輩卻仍以他並非大夫拒絕了。而且,他警告我,不要再想著將內力輸回君慈體內,就如同他不能運用自身的內力一般,從外面輸送的內力也同樣會置他於死地。」
湯子悅一旁認同地點頭:「他剛被送來的時候就像個破布娃娃一般,我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雄鷹的慈王爺,定灼唯一的徒弟,那個不傷兵卒便解了黑旗入侵之難的人。」
「我在龍前輩門外求了三天,整整三天,龍前輩卻一直視我如不見。直到第三天的夜裡,不知龍前輩從哪裡回來的時候手裡捏著一片青色的楓葉遞給我,告訴我說,如果這片葉子變得和我手腕上的那個胎記一樣殷紅的話,那他會幫我想辦法。」
齊禦風的右手脈門上有著一個紅楓似的胎記,殷紅似血。我們相處那麼久,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卻是這小子二十一歲生辰那日的彼此袒裎相見,雪白的肌膚上殷紅的楓葉是那麼的妖艷誘人。他告訴我,凡是他齊家的嫡系男兒,右手脈門上都會有這個胎記,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卻就是如此。齊家的女兒沒有,只是男兒,只是男子,只是嫡系。
「咦?他怎麼會知道你右手腕上有胎記?」沈君笙拉著齊定灼地右手腕,「他也有。」
「笙兒,我告訴過你吧?我們齊家嫡系的男兒右手腕上都會有這個胎記的。」
「別和我說話!我還沒有原諒你!」沈君笙瞪了齊定灼一眼不理他。
「當時我也很愕然,還以為是龍前輩看過我的手腕。他似乎是看出我的心思,輕聲道:『齊家嫡系男兒右手脈門處都會有這樣的胎記,我早就知道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似乎很悲傷,讓人看著心痛得很。然後便說,如果明天早上,我還是想不出辦法,那葉子還是綠的,那就是天意,天意讓君慈做一世的廢人,他絕對不會幫我一絲半毫。」
「剛摘下的葉子麼?」沈君笙眼珠轉著,「可以用紅色的顏料把水染紅,然後,把葉子放進去,那樣的話,葉子就會變紅了。很簡單啊。」
「可是,」湯子玨插話道,「他們是去求醫的,怎麼會帶著顏料?根本不可能嘛。」
「如果顏料找不到的話,那只有一途可用……」越檀皺著眉看向齊禦風。
「沒錯。」苦笑地點頭,「那個時候,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有這樣了。只是,我沒有耐心讓它一點一滴地吸取,我直接用血將葉子前後上下都仔仔細細地塗抹勻稱之後交給了龍前輩,告訴他,他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請他幫我救君慈。」
在聽到龍韞寒的條件的時候,我就知道齊禦風要怎麼做了,現在聽到他的答案,心裡卻仍是一緊,雖未出聲,卻撫上了那只抓著我手臂的手掌。
「拿著那片葉子,龍前輩默不作聲地盯著它看,我心急如焚,卻也不敢打擾他的思緒。好一會兒,他歎了口氣,說要幫我可以,但是,要我答應他幾個條件。我當時為了能救君慈,莫說幾個,幾十個我拼了命也要做到的。誰知道,他一開口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要我明日清晨便立刻離開他那裡,並且不能帶著君慈離開然後由他蒙著我的眼睛親自把我送離那裡,他說既然答應幫我救治君慈便不會食言,但是他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他的住處,因為他討厭四處搬家。我想可能是他要留下君慈救治,所以雖然不捨,但仍是答應了;第二點,他要我回去之後就如君慈所願的一般,在所有人的眼裡,都要做出根本不記得有他這個人,不得和任何人說起君慈,即使有人提起,也要在聽到的時候沒有一絲的反應。要讓所有的人都認為,齊禦風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沈君慈這個人的存在更別說與他的感情。第三,不得私下打探君慈的消息。面對這種苛刻的要求,我卻無法說一個不字。第二天一早,我便被蒙著眼睛送離了那裡。『等你這輛車自己停下來的時候你就可以把布摘下來了』,這是龍前輩臨行前的話。而我再次重見光明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小鎮裡了,手邊還有一封龍前輩給大伯的信。」
「所以你才告訴我們說慈兒死了!」沈君笙瞪著齊定灼,「害得我差點哭死。」
「對不起,笙兒,這是龍輩前要求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齊定灼低聲道。
「哼!你不能說不能寫麼?你又不是不識字!看我和矜麟傷心你是不是很高興?」
「怎麼會?你以為你傷心我快活麼?這些年來,我是怎麼樣,你不清楚麼?」
「一瞞就是三年,要不是子悅,我看我這輩子都別想知道慈兒的事了。」見齊定灼著急了,沈君笙不由得軟了下來,噘著嘴低聲的說著,「怎麼該變通的時候就不知道變通?」
「皇兄,師父他也是當局者迷嘛,你就別再說他了。看你這幾年傷心,其實他比誰都心疼的。」我笑著為齊定灼解釋,沒辦法,人家也是因為我才會被愛人埋怨,好人也得做啊。
「算了,看在慈兒的面子上。」沈君笙很懂得什麼叫做「就坡下驢」地點頭道,然後想起什麼地看向齊禦風,「對了,禦風,當時定灼報了慈兒的死訊時,你就一點兒都不擔心麼?」
「我差點兒就瘋了。」齊禦風毫不掩飾自己當時的心情。「幾乎就要去找大伯去龍前輩的地址了。但是,我忍住了,雖然沒有看那封信,但是,我相信是那封信的內容讓大伯這麼說的。我強迫自己相信龍前輩,因為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可憐的禦風,這三年來,你到底是怎麼過的?」沈君笙一臉的疼惜,「我們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思念慈兒,可以光明正大的談論著慈兒,可以光明正大地到慈王府去憑弔慈兒,你卻只能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地難過,難怪這幾年你的話越來越少,人越來越沉默,我還以為是你長大了,變深沉了呢。沒想到……那個龍前輩實在是太會折磨人了!」
「前輩他,也許才是最痛、最可憐的那個人。」我回想起龍韞寒偶爾流露出的表情道。
「其實,這次來這裡,也是龍前輩告訴我的。」齊禦風笑了笑,「而且,他也確實如當初承諾的一般,幫了君慈。三個月前龍前輩給我飛鴿傳書,讓我去天雪教取冰晶蠱母。他說,只有天雪教的冰晶蠱母才可以修復君慈的經脈。」
「天雪教?」湯子玨失聲高喊,「你說的是那個怪物倍出的天雪教?」
「圓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師父的教派?」越檀瞪了眼湯子玨。
「我又沒說錯。」湯子玨被越檀這麼一說,聲音降低了不少,「那裡本來就是怪物倍出啊。」
不理湯子玨的嘟囔,越檀又看向齊禦風:「師兄,那個龍前輩說的真是天雪教的冰晶蠱毒嗎?那前些日子去教裡大鬧一場的人就是人嘍?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嗎?」
「師兄?」我不解地看向越檀,「你叫他師兄?你和童、禦風是師兄弟麼?」
「對,師兄沒說過麼?師兄、我、圓兒,我們三個是師兄弟。我們的師父是天雪教的前任教主恭靜情。對了,我們師父的愛人就是圓兒的父親,聖遼王爺,也就是您的師公。」
我已經徹底暈了,但是,卻有一點被我抓住了:「等等、等等,你是說,我的師公子玨的父親,是你們師父的愛人?聖遼王爺不是死了麼?可是聽你的語氣卻好像他還活著?」
「那老頭當然還活著!」湯子玨也顧不上聽齊禦風的講述了,跳了起來,「雖然那老頭是有點討厭,有點不像樣子,但是,他好歹也是我爹,你師公,你怎麼可以咒他死?」
「我,你,他,」我結結巴巴地不知該說什麼,指著湯子悅,半晌才把話說順了,「是子悅說的啊,他說,聖遼王爺英年早逝,原因是被騙以及與愛人天人永隔。」
「子悅哥哥!」湯子玨跳到湯子悅的面前,「你還在氣老頭欺負寒哥哥麼?」
「啊啊,」湯子悅笑瞇瞇地,一點兒都不受被眾人瞪的影響,「總要有個什麼故事點醒君慈才好啊。而且,皇叔不也曾把寒兒『弄死』過一次麼,這就算平了吧。」我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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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心意
無語地望著一臉溫柔微笑的湯子悅,我在心裡暗暗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惹到他!
不,我私下更正,不可以惹的人是寒仲頎,因為對湯子悅來說,你惹到他本人無所謂,但是如果讓他覺得寒仲頎受到了傷害……真不知道那位聖遼王爺當年做了什麼冒這位溫柔皇帝大不韙的事情了?我無言地看向一旁的齊定灼,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感覺到我的目光和齊定灼朝我身軀苦笑:「當初師父他給小寒寒的出徒的條件就是去天雪教盜冰晶蠱母,但還不能使出本門的功夫。要不是鳳魅偷偷地跟著他一起去了天雪教,使出了本門的功夫讓天雪教主看了出來,差點要了小寒寒的命。」
「哼,他自己沒臉上天雪教去找人,就讓寒兒去替他送命,要不是鳳魅……」湯子悅的眼睛瞇了起來,手也握成了拳,一旁的寒仲頎將手輕輕地覆了上去,以示安慰。
「師公他,真的是很過分呢。怎麼可以只為了面子就棄師叔的性命於不顧呢。」我輕聲道,果不其然地看到湯子悅一臉「同盟軍」的表情看著我。
「就是說啊,這種事情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會看不過去的,所以,我只是為了開解君慈拿他做了個例子而已,哪裡有錯了?」一臉的理直氣壯,那雙鳳眼一一掃過在坐的眾人。
「……」在座的幾個人都頻頻搖頭,異口同聲地道,「沒有錯,沒有錯。」
可是,我突然想起當初寒仲頎咬牙切齒地直呼齊定灼「老狐狸」,並說他「耍詐」,如果讓湯子悅知道了……有些些擔心地看著一旁的齊定灼,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惜功力相差當年不是一點半點,凝聲成線的能力根本還沒有恢復,只好找個時間問問了。
「當初我設計小寒寒的時候,又沒有傷害他,而且,得到好處的是子悅。」突然耳畔傳來齊定灼的聲音,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他,卻見到他嘴角一揚,露出一個痞子式的笑容。
啊?呃,哦……我大概瞭解了,悄悄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禦風,那個龍前輩在信裡告訴你說慈兒在亞遼麼?」沈君笙瞪大眼睛問著。
「怎麼會?」齊禦風搖了搖頭,「他只是告訴我,冰晶蠱母對君慈有好處,其他的事情讓我取到冰晶蠱母后拿著那信去找大伯,大伯會告訴我的。」
「你都不敢肯定沈君慈在哪裡,你就跑去拚死要冰晶蠱母麼?」湯子玨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就不怕,死在天雪教麼?雖然師父他老人家是很疼你,可是,那是冰晶蠱母呢!又不是其他什麼隨便的東西,就算是師父肯給你,那些變態的傢夥們能肯麼?」
「所以我就闖了冰獄。」齊禦風淡淡地回答,「闖了冰獄,他們自是無話可說了。」
「冰獄?!」這次是湯子玨和越檀兩人齊聲呼出來的,看著他們難看至極的臉色,又想到齊禦風身上那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傷,讓我心下惴惴不安起來。
「冰獄,是什麼?」我看向齊禦風小心地插著話,「我只知道得到冰晶蠱母有兩種方法,只是,聽你這麼說,好像還有第三種?」不娶聖女,不殺人,是,闖冰獄麼?
「沒有什麼,只是闖了幾道機關,和一些人比武而已。」齊禦風顯然不想多說的敷衍。
「沒有什麼?」湯子玨誇張地跳了起來,「你居然把『闖冰獄』說成『沒有什麼』?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你一個人闖冰獄成功了?連寒哥都差點死掉!」
聽著湯子玨這麼說,我心下一緊,愈發地偎在齊禦風的懷裡,抬起頭看向他。
「是君慈幫了我啊。」齊禦風一臉溫柔地回看著我,手臂緊了緊。
「我?」我不解地問,「我幫了你?」別告訴我說什麼精神力量的,我可不相信光憑精神力量,你就可以闖過連寒仲頎都無法闖過的那個什麼「冰獄」。
「沒錯,你忘了麼?你將全身的功夫都過給了我啊,而且,」他伸出手臂,那只紫魄冰火環在燭火下閃著光芒,「還有這個,冰獄裡的寒氣根本沒有侵害到我。」
「咦?這個,這個,」湯子玨指著齊禦風因抬高手臂而露出戴在手腕上的紫魄冰火環,「這個就是那只傳說中的紫魄冰火環麼?這應該是沈君慈的東西啊,怎麼會在你這裡?」
「傻瓜!」寒仲頎隨手在湯子玨的頭上敲了一記,「自然是沈君慈給他的。」
「你還真捨得啊。」湯子玨揉揉自己的頭頂,隨腳踢了寒仲頎一下,看著我說。
「那有什麼不捨得呢?」我微笑道,連命都肯給他了,又豈會在乎區區一隻手鐲?
「只是我在得到那只蠱母后,自己也受了傷,大伯為了救治我,才拖延了來這裡的時候,請您見諒。」齊禦風這句話是對著沈君笙說的,那兩人之間的事情,他大概比我還清楚吧?
「沒關係,沒關係,」沈君笙靠在齊定灼的懷裡笑瞇瞇地搖手,「現在這種場面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怎麼還會生氣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慈兒的病趕緊好起來。」
窗外傳來梆子的響聲,應該有二更了吧?湯子悅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裡吧,畢竟君慈還是病人,需要多休息的,我們離開吧?那個,禦風,你需要給你另備一間房麼?」
「哼,你看他們兩個的樣子,還需要麼?」一直沒怎麼出聲的寒仲頎撇了撇嘴。
「就讓他住我這裡吧,還有個照應不是麼?」我笑笑,身後緊擁的雙臂讓我充分瞭解他的意思。「這樣的話,程公公他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這段時間他們都辛苦了。」
「我看,打死他也不會把慈兒放開了,就讓禦風在這休息吧。」沈君笙也笑容滿面地說。
當眾人都離開之後,我才抹了把快要笑僵的臉,沉聲道:「把手臂放開,你不累麼?」
「不累,我今天晚上就要這樣抱著你睡。」身後的人孩子氣地回答著,手臂上的勁一點也不減弱,反而有增強的趨勢,「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聽他這麼說,我心下酸軟,傻瓜,你等此時等了多久,我就有多久啊,我甚至,比你還久。「那你好歹換個姿勢不好麼?不然的話,我怎麼能看到你的臉呢?」我盡力讓聲音平靜。
身後的人遲疑了一下,手上的勁道鬆了下來,我也好趁機將身體轉了過去。抬眼看過去,卻有些震驚:「你,哭了?」那張讓我夢牽夢縈的可愛的娃娃臉上,有著明顯的淚痕,而且絕對是剛剛淚水才劃過的,因為,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還有著湧動的水波。
「不可以麼?」齊禦風有些尷尬地轉過臉去,紅暈延著臉頰直沒入脖頸裡。
「可以……」只是,我有些不可以思議,我的這隻小貓是倔強的,是堅強的,甚至可以是不講理的,卻從沒有在我面前展示過如此脆弱的一面,晶瑩的淚珠,剔透的雙眼。總是聽老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雖然不屑於這句話對男人感情的禁錮,但是,我卻也從未在別人的面前真正流下過眼淚,而眼前這個人,卻很簡單的就做出我無法做到的事情。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我伸出手,將淚珠抹在手指上,然後放到嘴裡,感受到那鹹鹹的滋味,「我的小童童做什麼都是率性而為,對我而言,真的很開心呢。而且,很可愛呢。」
被我的舉動弄得臉更加賽過紅布的齊禦風猛地躺下,也捎帶著把我拽了下去:「睡覺!」
長而翹的睫毛不停的抖動著,不穩的呼吸從鼻端傳出,鬼才信他睡著了呢,也罷,我微笑著用手指描繪著他的五官,嘴裡輕輕地道:「我可愛的童童,有著可愛的大眼睛,筆直的鼻子,怎麼都曬不黑的粉粉的臉蛋,漂亮的小嘴……」一邊說著,手指一一劃過那些部位,當劃到飽滿的紅唇時,突然被張開的唇含了進去,那雙晶亮的眼睛也猛地張開了。
「你不趕緊睡覺在做什麼?身體好了麼?快點閉上眼睛睡覺!」錦被下他的雙手雙腳都緊緊地纏在我的身上,散發的熱量讓人完全明白這個年輕的身體的真實反應。
「哎呀,」我笑瞇了眼,「小童童,你在氣個什麼勁啊?我的意思是,雖然現在應該休息,但是,我們好歹也得把外衣脫了吧?睡覺應該只著中衣才對吧?穿著外衣睡很不舒服呢。」
陰晴不定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三下五除二地將衣服脫掉重新躺下,「這下行了吧,趕緊睡吧,我這些日子趕路累都累死了!」說著,還故意發出他睡著時根本沒有的鼾聲。
「嘖嘖,」我搖頭,「真是個不體貼的孩子,光你想睡覺啊?我也要睡啊,還以為你會體貼地幫我脫呢。」見他又睜開了眼睛,我揚起嘴角,開始緩慢地脫起自己的衣服。
終於,終於,受不了我的慢吞吞,齊禦風猛地坐了起來,用更快地速度,將我的外衣全都扔到了地上,「啊,睡覺,睡覺,」無視於小孩子冒火的眼睛,我躺下蓋好錦被閉上眼睛,「唔,對身體不好的人來說,能舒舒服服地睡個覺真是特別好的享受呢。」
「你是故意的!」感覺身上有重物壓來,睜開眼睛,果然是齊禦風不滿的表情。
「故意?故意什麼?」我一臉無辜地微笑,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齊禦風氣鼓鼓的臉頰。
「哼!」被刺激到的小孩不高興地躺下,背對著我不理會我的靠近。可不一會兒,還是翻轉身子,雖然眼睛仍是閉得緊緊得,但手腳卻又緊緊地纏了上來。
還真是孩子呢,雖然他也已經二十四了,可是,在我的眼裡、心裡,他還是個孩子,永遠都是那個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去疼寵、逗弄的孩子,我想,這一生,這份感情都不會變吧。
不過,這一天過得真的是很刺激,對於我這個病體「初癒」(?)的人來說,還是太累了,所以,雖然很開心,很高興,但是,還是抵不過周公的盛情邀請與其下棋去也。
這是哪裡?高樓林立的城市,飛速而過的汽車,是,在夢裡麼?已經有多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信步地走在夕陽下的街道上,不遠處,卻看到兩個不到十歲的男孩子笑得一臉燦爛地迎面走來。真的,很面熟呢!正在努力地從腦海中搜刮著資訊,卻聽到其中的一個人開口說話:「羅彥,今天的球打得真開心!咱們明天再去吧!」羅彥?那個孩子是羅彥麼?
「好啊!」男孩子一臉陽光般的笑容,不是羅彥又是誰?真的是夢啊,怎麼會夢到他呢?
突然四周的景色一變,這裡,不是我上初中的學校麼?那兩個互相包紮的人,是我和,羅彥?「啐!那些混帳,虧他們跑得快,不然,我一定要打得連他們媽媽都不認識他們!」
「真不知道那些傢夥的眼睛是怎麼長得,你哪裡像女人了?成天過來找碴!」
「哼!自己長得有礙交通,就不許別人比他們進化得完全一些,這就叫嫉妒!」
「不過,話說回來,你確實,呃,進化得比他們完全太多了,所以嫉妒也是正常的啦。」
「那也不能怪我,只能證明我很得老天喜愛嘛。」笑嘻嘻的少年不識愁滋味。這是我麼?
這裡是……啊,高考填志願的階梯教室,那個桌子上的小人還是我畫出來的呢。
「咦?君慈,你怎麼報G大?我記得你不是對學中醫有興趣麼?怎麼會報計算機系?」
「學醫啊,有我弟就夠了,我,對電腦也很興趣啊。再說,我不喜歡中藥味。」
「那小子和你說了什麼嗎?還是你家人?他們太偏心你弟弟了!都是一樣自己的孩子。」
「算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後悔,還是,你覺得,以本人的智商,學電腦難?」
「切!你如果長毛的話,比猴還精!什麼能難得倒你?算了,既然你自己的決定,做哥們兒的絕對支持你!正好我也想報G大,我還巴不得有個伴兒呢!」
「好,好哥們兒!以後咱哥兒倆絕不分開!」感動地擁抱了一下眼前的人,卻被推開。
「好啦!別酸溜溜的,記得,今天晚上的火鍋你請客就行了。」笑得一臉奸詐。
又是那個艷陽高照的街道,又是那騰空而起的身體,又是那欲說還休的情景……
是,哥們兒麼?那份感情是什麼變質的?還是,我把那份對羅彥的依賴變得太濃了?因為弟弟的出現,讓父母對我不再重視,失去親情的我不自覺地就把與羅彥的那份友情看得極重,在我的心裡,他不僅只是一個朋友,更是一個不可缺少的家人,一個永遠站在我這邊的家人。所以,我把這份感情與戀情混淆了麼?我真正的心意其實是這樣的麼?
從什麼時候起,我再想起羅彥已不再有揪心的痛楚,更多的是回憶的微笑?從什麼時候起,我不再夢到那一口口鮮血狂湧,更多的卻是逗弄小貓的甜蜜?從什麼時候,羅彥那張陽光般的笑容變成了一張雖然已經成年卻仍是一張可愛得要命的娃娃小臉?從,什麼時候呢?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可是,不管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想,羅彥,我已經解脫了,從那個一直被自己製造出來的,令自己傷痛、不幸的禁錮中解脫了。哥們兒可以幸福了,羅彥。
再次睜開眼睛,那雕樑畫棟的床頂,淡淡的熏香,讓我知道,我已經醒了,可是卻感覺有如一團火在身上燒著,嗓子疼得使吞嚥變得異常的困難,我,怎麼了?發燒了麼?
「沈公子,您醒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轉過頭去,看到了鄭太醫。
「我,」嗓子真的很疼,「是不是發熱了?」我啞著聲音問那個太醫。
「是的,您情緒過於激動,再加上……」太醫絮絮叨叨地在說些什麼,我聽不進去,身邊不見有人睡過的痕跡,是我的夢麼?是我因為生病做的夢麼?夢到齊禦風來了?夢到他取得冰晶蠱母,夢到他來到了亞遼,來到了我的身邊,這一切,都是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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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被擄
啊,是夢麼?本來早就已經知道他不可能出現在我的面前,可是居然還是做出那樣的夢來的我,真的是,太想他了,吧?到底是什麼時候呢?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愛他?一直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會有陪伴一生的愛人;一直以為,所愛的人是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對羅彥的感情,實在是親情大於愛情,在我的心裡,他是和家人一樣重要的存在,所以,才有不想他被人搶走的想法吧?不管怎麼樣,現在真正愛的人是那個一直見不到的傢夥,一直讓我魂牽夢縈的傢夥,可以為之捨去生命的傢夥。
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絕對不是一見鍾情,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畢竟,沒有什麼人會對著一個醜不拉嘰的面具一見生情吧?雖然他那時露出的肌膚就很能引人暇思。
是什麼時候呢?一點一點地往前推著時間,卻不知道這個像貓一樣的傢夥到底是什麼時候把我的心思全部佔據的?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是在軍營裡對我雖然總是沒有好聲好氣,卻細心照顧的時候?是在去黑旗的路上,總是把我氣個半死的時候?是在蘭菊軒裡總是不經意地表現出的可愛、卻又倔強的神情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時候呢?想不出來啊。
算了,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分不清什麼時候又有什麼關係?可是,那一場甜美的夢境之後,留給我的卻是酸澀苦楚的心情,無法忍受身上的火熱,我伸出右手搭在額前,卻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凝神細看之下,卻是——紫魄冰火環?眨了眨眼睛,再看,沒錯啊。
如果這個被我親自套在齊禦風手腕的東西在我這裡的話,那說明,之前的一切不是在做夢!看向一旁的太醫,我忍著嗓子的不適開口:「太醫,我,睡了多久?」
「啊?」正在寫藥方的太醫愣了一下,「您,您已經昏迷整整三日了。」
「三天?」難怪全身酸痛的要命,因著說話,頭腦也清醒了不多,我四下打量著,卻覺得不太對勁,「這裡,是哪裡?」這裡雖然也是雕樑畫棟的古宅,卻絕對不是我住的那間。
「啊,呃……」太醫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我,只是吱吱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就說覺得不對勁,雖然這位太醫治病的能力不是很差,但是與被稱為「毒王」的齊定灼來比的話,那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既然齊定灼也來了這裡,為什麼他不給生病的我問診而只是要這位太醫來做呢?就算是他不想多管,以沈君笙的脾氣來說,也絕對不可能讓他偷這個懶的。更何況,我發燒成這個樣子,齊禦風有可能離開我半步麼?
「鄭太醫!這裡到底是哪裡?」我沉下了臉,一雙眼睛直直地瞪著心虛的太醫。
「這裡是我家。」門一開,外面走進的一個人代替太醫回答,並且讓他離開。
「袁,公子?」瞇著眼睛,藉著室內的燭光,看清來人之後,我不免有些訝然。
「是我,沈公子,您好些麼?哪裡還不舒服?」袁宵兩步跨到我的床前,關心地問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雖然是發燒,但還沒有燒壞腦子,我可不認為我在這裡的事情,湯子悅他們都知道,而且,這孩子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
「因為您又發病了啊,」袁宵坐在我的床前,一臉擔心地回答,「燒了三天呢,今天溫度才稍稍下來了一些。鄭太醫都一直守了你三天呢,對了,你有沒有想吃什麼東西?」
「袁公子,我想問的是,我應該是在別宮裡吧?怎麼會來到這裡?」我微微皺了皺眉。
「哼!」袁宵溫和的表情霎時變得難看,「那裡的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照顧您!而且,那個姓齊的一來,您的病立刻就加重了!他根本就是個災星!為了您的安全,我一定要把您帶離那裡!」他的神情令人害怕,眼白中帶著血絲,而且眼神也不是很清亮。
看向一旁的太醫,那皺亂的衣服,疲憊擔心的神情,他不是把人家劫來的吧?
「啊,」頭疼起來了,「是這樣啊,我現在腹內有些飢餓了,那可不可以請袁公子吩咐人做些粥給我喝呢?」先把他穩住再說吧,這孩子,看樣子怕是有些不對勁。
「好啊好啊,您想吃什麼?我馬上吩咐下去,鄭太醫,公子他現在可以吃什麼東西?」袁宵的神情變得放鬆起來,一臉興奮地問向一旁的太醫。
「啊,對了,袁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太麻煩了,那個,我很想吃在皇上賜給我的,在別宮廚房中的銀魚煮成的粥,那個味道很鮮美,而且對我的身體也很有好處。」
「是麼?」袁宵一聽到別宮,眉頭又皺了起來,看向一旁的鄭太醫。
拜託!我盯著鄭太醫,你在宮裡當官那麼久,這點腦子還是有的吧?「是啊,是啊,那些銀魚是貢品,對沈公子身子的調養很有益處,故而陛下才會賜到別宮的。」
「這樣啊,那,換其他的魚不行麼?」袁宵看樣子很不想再與「別宮」有何瓜葛。
「袁公子有所不知,沈公子的身子因為生病,異於常人,如果隨便進食其他的魚蝦,怕是對他的身子有害而無益。再加上沈公子他如今又因為發熱身子愈發的虛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袁宵用力地揮著手,然後回過身微笑地看著我,「公子,您先休息一會兒,我現在就去給您取魚,一個時辰之後您就可以吃到粥了。」
「多謝您了。」我朝袁宵點了點頭,也暗暗的出了口氣,還好,鄭太醫還不笨。
袁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逐漸恢復的內力讓我現在可以完全確定周圍沒有了其他人。想來,袁宵並不認為我的功力恢復了,而且鄭太醫又是一介文人,所以他並沒有多做戒備。
「好了,」我努力地支撐起身子,一旁的太醫則幫我拿了個靠的東西,使我可以半坐起來,「太醫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你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公子您三日前的夜裡突發高燒,但是陛下並沒有召集我等前去問診,那夜守夜的我只是從到我們那裡找藥的小太監口裡知道這個消息的。可是,第二天一早,我正打算回家休息,走到半路,卻被人擊昏,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而公子您,也躺在了床上。」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強行擄人麼?環伺著四周,我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正當我奇怪的時候,袁公子便出現了,他要求我給您診治,並且您如果不好的話,我不但不能離開這裡,甚至連命,唉……」鄭太醫搖著頭歎氣。
「太醫,我對醫道並不是很精通,但是,」我頓了頓,「袁公子他的神情似乎異於常人?」
「唉,公子果然慧眼如炬啊。」鄭太醫撚著花白的鬍子,「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老夫也顧不得其他了,還望公子知道後,能寬恕袁公子的不敬之罪才是。」
「太醫知道什麼嗎?」我看著那個表情由一臉為難到豁出去的老人。
「我與其祖父袁大人相熟,所以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袁公子他,本來從小是個聰穎可愛的孩子,只是,在他十二歲那年,他的父母不知何故在他面前雙雙撒手人寰,令他受刺激過甚,大約有一年的時間,他都是瘋瘋癲癲的,直到他十五歲的時候才慢慢好轉,可是總還是有些時候會不太對勁。直到見到您之後,他似乎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整個人完全的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您也知道,袁大人一開始,不太喜歡您,之所以會願意贈藥,不僅是因為當初見到您時您的錦口秀心,更多的,是因為袁宵的轉變,讓疼寵孫兒的他大喜過望。他認為,是您治好袁宵的,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贈藥,並不再與您為難。」
是,這樣麼?我微仰地靠在立起來的枕頭上,因為雙親的死,而大受刺激的孩子啊。只是,我當時到底說了、做了什麼?讓這個孩子對我產生這麼重的執念?入宮搶人呢!雖然不是正而八經的皇宮,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惜,我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鄭太醫,你知道,我當時到底是怎麼做的麼?」很好奇呀,真的很好奇。
「呃,不知道。當時袁大人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只有他,您,和袁宵三個人在。」
也就是說,如果當初那位大人如果惡向膽邊生的話,我的小命就玩完了……危險啊危險。
「公子實在是機智得緊,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通知陛下我們的去處。」
「啊,太醫也很機敏啊,如果沒有您的配合的話,那就算是再好的方法也惘然。」相信我的失蹤已經讓外面鬧的天翻地覆了。就算是別人不急,有兩個人一定是急得火上房的。那就是我親愛的皇兄沈君笙和我最愛的小貓齊禦風。而他們兩個急了,別人也絕對閒不了才是。
銀魚是只有皇宮與別宮才有的食材,因為它對我的身體確實有好處,再加上那個貪吃的湯圓兒總是跑到我那裡去蹭粥喝,湯子悅前些日子已經把皇宮裡的銀魚也全都送到了我那裡。換句話說,整個亞遼京城,也就只有我住的別宮裡有銀魚。因為我的失蹤,想必那裡已經是戒備森嚴,如果袁宵要進去找魚的話,不管是光明正大的討要,還是偷偷地去取,都該會被人發現才是。如果那些人還有些智商的話,應該會聯想到我吧?
給自己把了把脈,強而有力的脈象證明我的經脈確實在一點點的被修復,冰晶蠱母的功效不可小覷,而這高燒,想必也是因為藥效的副作用吧。雖然經脈在恢復,功力也在恢復,但我卻不敢拿來賭可以與袁宵一搏,畢竟還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醫呢。能智取還是智取吧。不然的話,外面那麼一大票人都閒著豈不浪費人力?
雖然覺得騙了袁宵有些不大好,但是,想想外面焦急的人們,和那兩張極有可能給我哭出的臉……衡量一下,還是取重要的在先吧。沒辦法,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公子的高熱雖然看似凶險,但卻似是吃了什麼東西引起的。而且,您的經脈也在日益變強,所以您不必擔心身體會變糟。」鄭太醫小聲地說著,「這些我沒有和袁宵說。」
正在想心事的我聽到鄭太醫如是說,稍愣了一下,便笑開了。也是,他雖然醫術還不致於到「神醫」的地步,但好歹也是太醫院之首,又怎麼可能把不出來呢?只是,他沒有和袁宵說,不知是因為想要保護我,還是因為氣那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如此對他?
「多謝您替我保密。」我朝他點了點頭,「如果被袁公子知道,還真是有點麻煩呢。」
「而且,公子手上戴著的玉鐲,似乎有著不凡的功效,希望您一直戴著他。」
「好的。」我笑著點頭,手撫上了那個給我帶來絲絲涼意的鐲子,這個,是齊禦風給我套上的吧?入睡前還在他手上呢,是,在我發燒的時候吧?這孩子!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讓我和太醫的臉色一整,我趕緊躺了下來,而太醫則又開始在一旁琢磨他的藥方。下一刻,門被推開了,袁宵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白瓷碗走了進來。
「沈公子,粥做好了,您嘗嘗。」帶著靦腆的笑容,袁宵將粥以勺盛起喂向我。
「呃……」看著這張年輕稚嫩的臉,我實在是不忍心拒絕,罷了,就當作是哄他開心吧,艱難地張開嘴,讓他將粥餵入口中。那種香味,確實是銀魚粥沒錯。他真的,去了別宮?
「怎麼樣?味道怎麼樣?」興奮的表情讓人無法對他潑下冷水。
「很不錯,很好吃,味道和我在別宮中吃的一樣。」我勉強地笑笑。如果忽略到他所做的錯事,他其實是個很好的孩子。精神方面有著疾病的人,總是很,可憐吧……
「袁公子,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呢?這裡到底是哪裡?」我試探著問。
袁宵的臉沉了下來,將碗放到一邊,「沈公子您想離開麼?您想回到那個人身邊?」
「我沒有那麼說啊,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而已。」我模稜兩可地回答。想想自己現在的情形,還帶著個太醫,只能再忍忍了,希望外面的那些人腦子好用些。
「沈公子,我不是笨蛋,我知道您的意思。」袁宵口氣有些急,有些氣。他突然向前傾身,一把抓住我的手,「您就是想離開,想離開我!為什麼?我對您不好麼?」
歎了口氣,我直視著袁宵已經有些混亂的眼神:「你對我很好,真的,我很感動。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直都這麼認為。只是,對我而言,你就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弟弟,僅此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只能是朋友,只能是弟弟?我喜歡你啊,沈公子,我喜歡你啊!」
「可是我愛的是別人。」我平靜地回答,心裡卻鬆了下來,不想再騙這可憐的孩子什麼。其實我大可以虛以委蛇,讓他放鬆警惕之後,想別的方法離開,可是,看著那雙時而清澈時而混亂的雙眼,我沒有辦法那麼做。如果那麼做了,我會瞧不起自己的。「而且,你對我的感情只是對朋友的喜歡而已,以後,你會遇到自己真正喜歡、愛的人的。」
「不會!」袁宵用力地搖頭,「我如果喜歡上一個人,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我不是爹,我不會變心的,我喜歡上一個人,是一生一世永不改變的!」
從袁宵的話裡,我聽出了什麼,出軌的父親,對他造成的傷害這麼大麼?還是說,他的母親做出了什麼過激的行為?其實在這個時代,男人有錢的話,妻妾成群也不是什麼異事。更不是什麼出軌,只是,大概他的母親無法接受這種事情,所以才會造成夫妻雙亡的結局?
剛想說些什麼來緩和袁宵的情緒,門,卻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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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自救
還以為一點懸念也沒有,可衝進來的居然是——湯圓兒?!再往後面看……沒人了?
顯然在屋裡的那兩個人都被那聲巨響引得看向門邊,一則驚喜,一則驚訝。
「圓兒?你怎麼來這裡了?」袁宵有些驚訝地看向來人,下一刻,則擋在了我的前面。
「別擋了。」湯子玨歎了口氣,「在我聽到你想要吃銀魚粥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從來都不在意吃穿的,可是今天居然會跑到別宮去找銀魚。見到我的時候雖然沒有很慌張,可是,袁宵,你知道麼?這銀魚是只有別宮才有的東西,你去那裡找東西,我不得不懷疑。」
「那你是來抓我的了?」袁宵的口氣陰沉,並且不住地朝湯子玨的身後,門口看去。
「別看了,沒有人來,我是一個人過來的。」湯子玨的回答讓袁宵的肩膀放鬆,而我和那位鄭太醫,則拉下臉來。拜託,湯圓兒啊,你耍帥也不要拿別人的安全做墊底好不好?
「那你到底來做什麼?」袁宵仍是不放鬆地盯著湯子玨的一舉一動。
「袁宵,把他送回去吧。」湯子玨溫言溫語地和朋友說著,「只要送他回去,你就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我相信他也不會告訴子悅哥他們是你擄了他。」
「不行!」我還沒有開口確定,袁宵已經激動地否決了朋友給他提出的建議,「我才不會把沈公子再送回去!那裡的人都不好好的照顧他,不然,他怎麼會病了三年都沒有好?而且,那個什麼姓齊的更是個災星,他一來,沈公子的病就加重了!只有我會好好照顧沈公子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湯子玨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性的人,相信剛剛他的勸說已經是最大極限了,而袁宵的否決也讓他怒氣上揚N個百分點了,「你憑什麼照顧他?啊?你以為就憑你的能力能照顧得了他麼?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又知道那個姓齊的是什麼人?你就算不知道那些,那你總該知道現在子悅哥哥已經下旨尋找他了,如果你再繼續禁錮著他的話,一旦被其他人找到,你就要領什麼罪你知道麼?到時候連你爺爺都保不住你!」
「子玨,我既然把沈公子帶到我這裡來,我自然是什麼都想到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的。不會有人想到是我把沈公子帶來的,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幫幫我。」
「袁宵,你把子悅哥哥當傻子麼?你把來亞遼找他的人都當成傻瓜麼?」湯子玨無力地歎氣,「好,就算我不說,你這段時日的表現,能不讓他們想到你身上麼?更何況,我怎麼可能放縱你這種行為?如果我不說,才是真正害到你。你聽我勸,把他送回去吧。」
被袁宵的身子擋住的我看不到兩者的表情,但是,湯子玨那無力的聲音,透露出他對朋友的無奈和關心,而袁宵,這孩子真的……正在我暗自搖頭時,袁宵開口了。
「好吧,圓兒,我答應你,把沈公子送回去,你過來幫我扶沈公子一下。」
咦?居然變得這麼好說話?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袁宵……的後背,卻發現他渾身的肌肉緊繃,根本不如他的口氣那般放鬆。剛想開口提醒湯子玨,那個傻小子已經樂孜孜地衝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明事理!你放心,回去之後,咱們就說是在野外發現他的,周圍沒……」
果然,那個小笨蛋!虧他還那麼早就出去闖蕩江湖呢,怎麼就沒得到半點江湖經驗?看不出人家是在騙他?這下好了,他一過來,就被袁宵點住了穴道動也不能動地站在了床前。
「對不起,圓兒。」袁宵一臉歉意地站在湯子玨的面前,「我絕對不會把沈公子送回去的。但是,我又怕你回去告訴陛下他們,所以,你就在這裡待著吧,陪陪沈公子也好。」
說完,袁宵看向一直都不作聲的我:「沈公子,這粥涼了,我去重給您端一碗來。」
看著袁宵離開之後,鄭太醫走了過來:「沈公子,這,這怎麼辦?這下,連小世子都……」
「人笨有什麼辦法。」我沒好氣地看著一旁瞪著我卻無法還口的湯子玨,「居然連人家騙他都看不出來,湯圓兒,你不是也號稱和越檀一起闖過幾年江湖的人麼?」
看著湯子玨氣得滿臉通紅卻不能言語的樣子,我笑了起來,和鄭太醫道:「你看他的樣子,真的很像前些日子我皇……哥哥吃的玫瑰汁做的湯圓兒呢。」
鄭太醫小心的看了過去,卻被湯子玨用力地一瞪而趕緊把頭又轉向我,雖然沒有說話,但那實在無法忍住的笑容卻證明他十分的「贊成」我的比喻。
要煮好銀魚粥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我們還有機會。唉,還是得靠自己啊。請鄭太醫把我扶起,我伸出食指,將從剛才就暗暗運轉的內力傳至指尖,深吸口氣飛快地朝湯子玨點去。
「咦?你功力恢復啦?那你還待在這裡不走?你什麼意思啊?你想耍袁宵嗎?」一恢復自由的湯子玨,立即跳到我的面前,連珠炮似地發問起來,而且似乎有點不滿。
「你確定那腦子裡真的不是湯圓餡麼?」我沒好氣地瞪他。經過剛剛的「運動」我已經累得趴在床上,還好有鄭太醫的扶持,不然,我沒準就摔到地上去了。
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湯子玨喃喃地道:「我記得你以前都沒有內力啊,可是你剛剛……」
「你以為禦風給我吃的冰晶蠱母是假的啊?」被湯子玨扶著在床上躺好,「雖然功力還沒有恢復,但經脈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剛剛那一下已經是盡我的全力,剩下的就要靠你了。」
「啊?」湯子玨有些不明白地看著我,「接下來?靠我?你要我給你傳功力麼?」
天哪,這小子怎麼這麼……「你難道真要陪我在這裡待下去啊?還是和袁宵打一架?」
見湯子玨咬著唇搖頭,卻又不得要令的樣子,我已經充分明白了,他那幾年「江湖」是白混了,百分之一千的肯定那些時候打理一切的人都是越檀,所以他才會這樣。
用力地咬了咬牙:「你過來,我告訴你……」讓湯子玨把耳朵貼過我,我小聲地講著。
「啊?」聽我說完之後,湯子玨瞪圓了眼睛,「這樣,不太好吧?」
去!這個越檀,到底把這傢夥寶貝成什麼樣子啊?我盡力地阻止腦門上的青筋躍躍欲試地跳出來的慾望,從齒縫裡擠出話來:「那你就陪我留在這裡好了!」
「你在生氣?」雖然剛剛的悟性不是很高,可是,這時的感覺卻很靈敏的湯子玨問道。
「來人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我不理會湯子玨的問話。
當門被推開的時候,湯子玨又恢復了被點穴道的模樣,而鄭太醫則仍躲在一旁。
「沈公子,粥煮好了,」袁宵端著碗走了進來,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便微笑著走到我的床前,看了看湯子玨,又開口,「圓兒,等沈公子吃完,我也給你拿一碗。」
說完,袁宵便舀起一勺粥,小心地吹涼遞到我的嘴邊,我喝了一口,卻似嗆住了般大力地咳嗽起來,邊咳還邊趴向床邊,想要吐什麼似的,嚇得袁宵連忙俯身幫我拍後背。
感覺背上的力道停頓住了,我緩緩地抬起頭。果然,湯子玨不負我望的在我給他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時很精準地點了袁宵的穴道。只是——
「你幹麼要點他的昏睡穴?」看著栽到一旁的袁宵,我皺眉問道。
「我,我,」湯子玨囁嚅地開口:「如果讓袁宵知道你設計他,他會難過死的。」
無語地看著被我盯到手足無措的湯子玨,我微微一笑:「你是個好孩子。」湯子玨因我的話而羞紅了臉,「只是,可不可以勞架你們兩個隨便誰都好,扶我一把。」這麼趴著難受啊。
結果,事實證明,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現在我對這句話是深信不疑。而這場擄人事件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如我答應湯子玨的一般,袁宵沒有被問罪。
「他一直都以為,我的功力已經高到可以那麼短的時間內化解他點穴的力道了呢。」
「那很好啊。不過,你以後可真的要好好練功了,不然被他發覺了,哼……」看著湯子玨那得意的神情,一旁的齊禦風兜頭給他潑了很大一盆冰水。
「我當然會啊,」被齊禦風嗆了這麼一句的湯子玨明顯的噎了一下,「看我家老頭就知道我的資質也不差,不然,師父也不會收我為徒啊,我肯定會比你強的。」
「是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齊禦風涼涼的回應著他,「不知道要幾十年呢?」
「你!」湯子玨怒瞪著齊禦風,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奸笑起來,笑到齊禦風都有些發毛。
「你笑什麼?」齊禦風勉強地開口,「你知不知道你那種笑容一點都不配你那湯圓臉?」
「嘿嘿嘿嘿,」湯子玨邊笑邊向坐在椅子上的我靠近,「我告訴你一些好玩的事情好不好?你想不想聽啊?是有關齊禦風的哦,他可是絕對不會和你說的。」他奸笑地看向我。
「哦?」我揚起眉,看著那個可愛的奸笑,「他絕對不會和我說的?是什麼?」
「你要和他胡說什麼?」齊禦風警覺地衝過來,擋在我們的中間。
「去,我要胡說麼?」湯子玨用力撥開齊禦風,繼續奸笑,「我只是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我打量著身側的齊禦風,再看看一臉得意的湯子玨:「好吧,我很想知道。」
「那就是……啊!齊禦風你幹什麼?」面對齊禦風的突然發難,湯子玨招架的十分狼狽。
「你可以閉嘴了,出去吧。你進食的時間到了。」齊禦風用掌風把湯子玨朝門口逼去。
「切!我又不是動物,什麼進食時間?嘿嘿,你怕啊?我偏要說!」湯子玨在快到門口時,大聲地朝我喊,「齊禦風是天雪教的聖女哦!是聖女哦!」最後的語音,已經隔著門板了,可是,我還是聽到了。哦?聖女麼?我家的小童童,是天雪教的聖女?
「快去吃你的東西去吧!」齊禦風慌張的大喊,想蓋過湯子玨的聲音,可惜,晚了點。
「哦?聖女啊?」我輕輕地重複著湯子玨的話,很明顯地看到齊禦風的身子僵硬了起來。
「哪,齊聖女,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呢?」我輕柔地語氣卻讓齊禦風更僵硬。
「在回答你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小子!」齊禦風紅著臉,強自鎮靜地走到我的身邊,然後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我很想揍他一頓呢!」
笑著拍拍他的臉,「小童童,你的這張臉可真不適合做出這種表情呢。」
「別打岔,快說,為什麼要放過他?你知不知道,我只是被他們強拉出去吃了點東西,一回到房內,你就不見了蹤影我當時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想到當時的情景,齊禦風的臉色變了,「我差點發了瘋你知不知道?可你一句『不要怪罪他』他就沒事了,你想氣死我麼?」
回來之後,我從眾人的口中得知,當初我一發燒,睡在身邊的齊禦風就發覺了,因為知道這是服用冰晶蠱母后的正常反應,所以並沒有驚慌。但他仍小心的照顧著我。眾人早上硬拉著他去吃點早餐,卻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陣功夫,袁宵仗著對別宮的熟悉潛了進來,點倒小太監,把昏迷的我帶走了。而草草吃過東西回來的齊禦風發現後,真的是差點將別宮翻過來。
後來,袁宵因為我提出要吃銀魚粥,又來到別宮的廚房偷拿銀魚,被湯子玨發現了,他謊稱是自己想吃,可是因為這是禦賜之物,不能正常討要,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可是,湯子玨確實也不是笨到無藥可救,發現了他的可疑之處,偷偷地跟著他回到袁家的別莊發現了我。
覆上那雙有些發抖的手,我用力地笑笑:「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這樣害怕了。我保證,童童,我以沈君慈的名字保證,從今以後,再不會了。沒事了。」
「哼,你還真是雙重標準呢。」齊禦風將頭埋在我的懷裡,悶悶地發出不平之聲。
「怎麼說?」這孩子,還說別人愛撒嬌,在我看來,最愛撒嬌的就數他了。
「趙居正當初可是被你收拾的要多慘有多慘。我在那間黑牢見到他時,他都瘋了。可是到袁宵的時候,你卻那麼大度的放過他,這不是雙重標準是什麼?」
「因為不一樣啊。趙居正精神正常,都已經娶親了,卻還要打你的主意,和我搶人,」我撇了撇嘴,「甚至傷到了你,所以我才會那麼對他;而袁宵是個可憐的孩子,父母雙雙慘死在他的面前,讓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而且,他也沒有傷到任何人不是麼?」
「哼!怎麼沒有傷到,我就被傷到了啊。我的心受傷了。」齊禦風不滿的捏我的胳膊。
「好好好,傷到了,傷到了。」我咧咧嘴,他還真用力,「可是,我不愛他,甚至還設計他,雖然他不知道,但也算給你出氣了吧?就我所知,你可是從來沒對趙居正做過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沒做什麼?」齊禦風抬起頭,眼睛裡滿是不像是屬於他的怨恨,「就是因為他才讓你我差點死別,並且生離了三年,你覺得我可能會什麼都不做麼?」
「你……」剛想問他做了什麼,卻突然想到,「你那三年應該是要什麼都不記得才是,那你是怎麼知道朝中的趙居正是假的,並跑到黑牢裡發現他的?」
「哼,他對我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次回去之後,朝中的趙居正卻對我如同一般的官場同僚我就覺得不對勁。然後我就猜想以你的心思會怎麼做,有一夜便悄悄地潛入刑部的大牢裡,說來也巧,正好趕到那位孫大人執行你的命令的時候,所以就知道了。」
「那你做什麼了?」我想不出這個娃娃臉的傢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哼,你以為他是為什麼會瘋掉?」飽滿的紅唇一撇,「就是因為我狠狠地刺激了他!」
61、聖女、聖女
有些無語地看著齊禦風,停了一會兒,我緩緩開口:「不知道我們小童童到底做什麼了?」
可愛的娃娃臉上帶著令小孩害怕的猙獰表情:「他最執著什麼,我就將什麼給他毀掉!」
趙居正最執著的,莫過於他對齊禦風的感情,而他之所以那麼執著,認為我是在強搶民男的,就是因為齊禦風從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對我的感情,難不成?「你和他說什麼了?」
「就是那天,我就清楚、明白地告訴他我的感情和你的關係啊。而且,順便也告訴他,我對他的感覺。一個字也沒有掩飾,誰知道他就這麼聽話的瘋掉了。」齊禦風一臉的無辜。
啊,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像我了呢。一點罪惡感都沒有的我笑瞇了眼地看著齊禦風:「好吧,這件事呢,我們就談過了,接下來,我有件事想問你呢。聽說,齊夫人又給你訂親了?」
聽到我還有事情問他,齊禦風的緊張立時浮在了臉上,可聽到我的「聽說」之後,卻又放鬆了下來:「那是娘自己想的,我可不會聽她的意思娶豆蔻,所以我才跑出來。」
「童童啊,你這叫逃避好不好?」看著眼前的人兒一臉的得意,我搖搖頭,「根本就沒有從根本解決問題啊。」逃出來,那你回去之後怎麼辦?真是個傻孩子。
「切,怎麼沒有,我臨走時已經留書給祖父了,相信現在那件事情已經被解決了。」
「齊老太爺?你留書給他做什麼?」我皺起眉,心下卻突地一下,難不成?
「哼!」齊禦風白了我一眼,「你以為我這三年做了什麼?這三年來,我夜不能寐,幾乎每晚都到你府裡去轉一圈你知道麼?時日久了,自然就在你書房見到一些比較隱密的東西。」
是那些資料,「我以為你會和齊將軍說。」沒想到他直接去找齊老太爺。
「為什麼?那是爺爺的事啊。」剛剛還一臉的精明現在卻馬上又露餡了。
「少爺,你知道不知道,人越老就越愛面子啊。」我輕輕地捏了捏那有些變瘦的臉頰,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上面的肉再都一一補回來,「你想讓他老人家腦充血啊?」
「我沒想那麼多,誰讓他要和娘一樣要給我訂親。」齊禦風一臉的不悅,「況且,我又沒告訴別人。他又沒有丟什麼面子,充什麼血?」一臉的不以為然。
拜託,那種事情,讓孫子知道就已經很丟人了好不好?可憐的齊將軍,雖然歇力地替老父掩蓋這件事,卻還是被自己的兒子知道了。當初我拿來要脅齊將軍來幫我解決齊禦風訂親的東西,我都沒和其他人點破,讓所有的人都以為是齊定騰有了外心。而齊定騰為了維護老父的「尊嚴」也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可是,沒想到現在,還是被齊禦風知道並且拿來……
「還說我呢,那你呢?我只是訂親而已好不好?你家裡還養著六七個呢。」齊禦風一臉的不悅,「那你來告訴我,你打算將那些女人怎麼辦?」像個吃醋的可愛丫頭。
呃……還真是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些人的去留。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事情。那一票女人到底該怎麼處置,這個時代又不似我之前待著的時代,夫妻個性不合可以離婚。這個時代,如果女人被休的話,那可是這輩子的恥辱,再嫁,可就不太可能了。如果再遇上個個性激烈的,來個尋死覓活什麼的,那才讓人不痛快到了極點,而且,就算我不在乎,齊禦風這孩子也絕對不會同意的,更何況裡面還有個他孫素錦。一想到這裡,我就又開始暗暗地痛恨那個一「死」了之的傢夥,你在這裡弄出這麼多爛事來,自己一「走」了之了,讓我給你擦屁股,你黑不黑啊?不過,想想我在那邊也有過十個女朋友之多,雖然都分手了,但是,如果他真的追到了他的鳳魅,人家一聽到他的「惡名」,還會想和他在一起麼?呵呵……
「你怎麼笑得那麼陰險?」一旁的齊禦風用手指戳戳我的臉,「怪可怕的!」
「沒什麼,你放心好了,那件事我會解決掉的。」不能用些血腥的方法,那,沒有老公滋潤的女人們如果遇到了真心對她們好的男人,難免不會……沒關係,我這個老公很開通的,只要她們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我就一定會給她們嫁的風風光光。就算自己找不到,我也會幫她們找的,世界這麼大,男人這麼多,我就不相信沒有一個可以入得了她們的法眼的!嗯,決定了,一定會兒就去找沈君笙,請他讓我的乖侄兒幫這個忙好了。
「解決?你要做什麼?殺人麼?」齊禦風一臉的懷疑態度。
嘖嘖,傻孩子,還是吃我的口水太少了,怎麼連我半點的精明都沒有學去?
「我對那種血腥的事情不感興趣,反正我保證,等我再次踏上雄鷹的土地時,那些女人們都已經離開慈王府了,慈王府唯一的正牌王妃只有你一個好不好?」我逗著眼前的人。
「呸!我是男人,做什麼王妃?」齊禦風的臉紅了起來,注意力也被引開了。
「好了,這些事情我都已經想好解決的方法了,現在就請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的身份了,齊聖女?」我可沒忘記那只湯圓兒離開前聲嘶力歇地那聲大吼。
「那,那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別理那傢夥的胡說八道。」齊禦風的臉頓時漲得更紅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天雪教的什麼聖女,只是湯圓造謠生事嘍?」我唇角上揚,緊緊地盯著眼前已經坐不住的人兒。這孩子,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他能騙得了誰?
「我,我……」看得出來,齊禦風現在正在天人交戰當中,非常的「痛苦」。
「乖,過來。」我朝著那個緊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人展開笑容招招手。
似乎被我的笑容迷惑,齊禦風乖乖地到了我的面前。一伸手,我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他擔心我的身體還沒有復原,不敢亂動,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不曉得我下一步想要做什麼。唔,那圓圓的眼睛,粉粉的臉頰,可愛的嘴唇,真是的,你當我這三年禁慾是禁假的啊?既然你這麼配合,那我要不做些什麼不就太對不起你了嗎?所以,當我的唇印上那方因吃驚而微微張開的甜蜜花瓣時,便開始一解三年來的相思。香甜柔軟的唇瓣,滑嫩羞澀的舌尖,彼紫交換的唾液,在在地在我身上的每一處點燃一簇簇的小火苗苗……
「唔,嗯……」直到齊禦風受不了得用了一點力道敲打著我的肩,我才稍稍地鬆開他。
「你……呼……你……你在……做、做什麼?」氣還沒喘勻,齊禦風便用力地瞪著我指責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身子還很虛弱?你,你竟然……」說不下去了,他說不下去了?
「小童童,我來告訴你三件事哦。第一,絕對不可以當著一個男人的面說他『虛』;第二,從你給我餵食了冰晶蠱母已經半月有餘了,我的經脈呢,已經修復完好,現在我處於練功期;第三,當所愛的人那麼可口地趴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聖人也會動容的。」說著,我為了證明自己的「動容」拉過他的手,輕輕覆上自己已經微微昂揚的部位。
「哇!」像是碰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齊禦風一下跳了起來,離我有三尺遠。臉上紅得快煎雞蛋了,一隻手不停地顫抖著指著我:「你,你,你,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哎呀,小童童,我這是在誇你啊,誇你的魅力大嘛。」我一臉嚴肅地道,「難道你覺得就算你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一點反應沒有,那你才會高興嗎?」
「那倒不會,」一時不察,小貓鑽進我的陷阱,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誠實地搖頭。但下一刻卻馬上就醒悟了過來,「你為什麼要那麼比喻啊!」他大叫道。
「好了好了。」我笑著安慰這個背毛倒豎的小貓,「來,告訴我,你怎麼會成為天雪教的聖女?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記得,我家的童童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才是。」
「那是當然!我齊禦風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有時候,輕輕的拍幾下馬屁也是好的,瞧齊禦風一臉的志得意滿,就知道,這記屁屁拍得他很是舒服。
「所以啦,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麻煩你告訴我,你怎麼會成為天雪教的聖女好嗎?記得,既然是頂天立地,那就不能撒謊知道麼?」所以,別和我繞彎子了。
沒想到我在這裡等著他的齊禦風一愣,然後,眨了眨眼睛,吧嗒了吧嗒嘴:「你……」
「嗯,我。好了,別裝傻了,乖孩子,快說吧。」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臉懊悔的人。
嘖!這孩子的講故事水準實在是有待提高。雖然我的水準也不怎麼樣,可到底也比他強多了。一個故事,呃,是事情,讓他結結巴巴講了大半個時辰才讓我清楚了其中的緣由。當年五歲的他,居然敢趁著府裡的人給齊老太爺做壽沒人顧得上他的時候大著膽子一個人跑到街上玩。結果,不聽話的小孩自然會受到懲罰,那就是——被人販子相中,然後用一個糖人的代價,把他拐跑了。因為他長得可愛又漂亮,人販子便決定要將他好好賣個大價錢。
可是,這孩子在發現了這個送他糖人的「好心叔叔」把他帶得離家遠遠的地方之後,便開始天天又哭又鬧,人販子為了讓他閉嘴沒少用方法,又是打,又是罵,又是恐嚇,又是用藥的。然而,在離開京城的第三天,人販子從人們的交頭接耳中,知道了,這個看上去可愛的要命的小孩子那天的哭鬧大喊中的話竟然是真的,他居然真的是齊定騰將軍的兒子?!這下可是麻煩大了,他現在可是像手裡捧了塊火熱的年糕,留也留不得,賣也賣不得。留下?開玩笑,雖然他不敢肯定有多少人見過齊將軍的兒子,可萬一總有個一,萬一有人認出來的話,那他可就死定了,拐帶將軍的兒子?賣掉?也不妥,這小子的畫像已經貼得到處都是了,雖然他現在是把他改了改妝,一般人認不出來,可是一賣掉的話,人家給這小子洗洗……殺掉?老天有眼,他雖然做這方面的買賣,可還從沒直接害過人命呢。
最後,那個可憐的人口販子在做了三天熱鍋上的螞蟻之後,做出了一個讓他心疼不已卻又不得不做的決定——趁當地趕廟會,將齊禦風一個人扔在大街上自己溜之大吉也。
不知道該說齊禦風是天生好運呢,還是雪上加霜,當他在大街上一個人因為孤零零的害怕到哭的時候,遇到了因為躲情人(?)而跑到這裡來的天雪教主。因為可憐這個迷路(?)的小髒孩(因為人販子一直都沒給齊禦風洗過澡),所以收留了他。
結果,從齊禦風靈巧的話語中,他知道了小孩子的身份後,便將齊禦風送回了已經亂成麻的齊府,並且提出要求收齊禦風為徒。齊定騰一來感激他救回了兒子,二來也知道天雪教的名聲實在是不小,兒子如果拜天雪教主為師的話,將來一定會大有前途的,所以便答應了。
其實,天雪教主在發現了齊禦風根骨奇佳之後,除了有收徒的意思外,最重要是他想到了可以脫身天雪教的方法,那就是,有人取其而代之即可,而那個人就是齊禦風。
天雪教,歷任教主都是由聖女擔任。聖女最大的任務除了打理教中的一切事物外,就是——養冰晶蠱母。然而冰晶蠱母的養成卻絕非易事。一代的聖女也只能養出一隻蠱母來。其實,從那位天雪教主的母親——前任聖女只露下一個兒子開始,天雪教「聖女掌權」的風俗就已經改變了。教裡的那些長老級人物已經不再要求必須是女人做聖女了,但是,卻必須是個長相絕對不輸給美女的人才可以做,並且立了好多怪規定,所以才被湯子玨唾棄為變態。
所以,總得來說,天雪教的「聖女」到了齊禦風師父那一輩已經是名存實亡了。而被天雪教主收為首徒的齊禦風,自然是首當其衝地在他二十歲那天不甘不願的接受了師父的封號。所幸的是有前任教主的例子在先,那天長老們也沒有要求齊禦風天天在天雪教待著,只是有重要的,旁人無法解決的教務時才會請他出面。最最重要的是,雖然教中的眾人都對自己的「本任工作」十分盡心,卻一點也沒有當教主的意思。換句話說,齊禦風這個教主做得實在是清閒、快樂、自在的沒人可比。奇怪,為什麼我以前所看的武俠小說裡,所有這些「教主」啦、「掌門」啦等等的,大家打破頭想做的位置到了這裡卻人人躲而避之?
「因為他們懶。」齊禦風恨恨地道,「因為他們一個個都懶得要命!所以師父才在教內無法找到繼承人,不得不跑到外面去找,所以我才這麼倒楣的被挑上。」
「好了好了,」為了安撫這個一臉不甘願,滿嘴是抱怨的小傢夥,我不得不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抱住他,「雖然你,呃,倒楣的當了教主,但是,也是托這個福,我才能得救不是麼?所謂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倚就是這個意思吧。不氣不氣了。」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你,」齊禦風推開我的懷抱,圓圓的眼睛和飽滿的紅唇全都變成了O型,手指顫抖地指著我,卻被我一口含在了嘴裡,嚇得他趕緊收了回來,「你,你能走路了?」
「咦?你不知道嗎?」我也是一臉的「驚訝」,「我以為你早就應該知道了呢。」
「我怎麼會知道!」一臉被蒙的苦大仇深,「你這些日子天天都讓我抱著你走來走去,我怎麼會知道你已經能走路了。你能走路了為什麼不自己走?」
「冰晶蠱母的功效你這個養它的人應該清楚的很吧?半個月了,我要是還不能走,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的腿沒了。可是……」我一條腿輕輕地擠進眼前滿是驚訝的人的雙腿間,直接的暗示惹得他臉上的紅潮四處蔓延。「別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不過,以他來說……
果然,「我,」齊禦風再躲,一雙眼睛不知該看哪裡,「我是養它,可是,我又沒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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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回國
「多謝沈公子寬宏大量。」那位替自己孫子過來感謝我的袁大人,朝我第三次深深施禮,卻讓我實在是難以接受。年紀這麼大的老人,對一個不是自己國君,甚至不是本國人的年輕人行如此的大禮卻只為了自己的孫子做出那般的蠢事,真是難為他了。
「袁大人千萬不必如此。」我也第三次扶住老人的雙臂,「袁公子本性單純善良,而且我的這條命說起來也是袁大人救回來的。所以,這件事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吧。」
「唉,沈公子真是……」袁老爺子又開始掉他的書包,抖他的古文,我有聽沒懂的全部左耳進右耳出,「沈公子不追究宵兒的罪過,老夫代袁家上下謝過公子。」
又來了!在心裡哀歎一聲,我第四次扶起老夫子,「袁大人,不知道袁公子近來可好些?」聽說袁宵因為出了這件事,被家人,確切的說,是被他爺爺關了禁閉。
「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一提到孫子,老人的臉色又差了許多,長歎著搖頭,「還是那個樣子,實在是……唉,作孽啊,作孽啊。」
看著一臉哀痛的老人,我無法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給他遞過一杯茶,溫聲安慰道:「袁大人也不必太過悲傷,袁公子年紀還小,好好服藥,加以開導,一定會沒有事的。」
「借您吉言。」老人朝我拱拱手,還想再說什麼,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接著齊禦風走了進來。見有人進來了,老人起身,「沈公子,大恩不言謝,他日如有需要,袁某自當盡力。」
目送著老人離開,直到從視線中消失後,齊禦風不滿的撇撇嘴:「哼,他來這裡也不過是想讓你別再追究那傢夥罷了,所以才拚命地給你戴大帽子,你連這點都不清楚嗎?」
「你覺得,我有可能不清楚嗎?我又不是某個笨蛋童童。」笑著走到那個紅唇歪斜的人面前,手指撫上去,「乖,別作這做樣子,把漂亮的嘴唇都弄醜了。」
見齊禦風仍不高興,我將他摟在懷裡,呵,小東西又長高一點?快和我並駕齊驅了:「別不高興了。你在氣惱他打斷我們剛剛的甜蜜時刻麼?放心放心,我們現在就繼續。」
那位袁老夫子是在我「調戲」齊禦風的時候來找我的。因為袁宵的關係,齊禦風不願意讓我見他。但人家好歹是一國之相,又曾對我有贈藥之恩,不見實在是說不過去。好說歹說,終於讓齊禦風退了一步,答應讓我和人家說最多半個時辰的話,這不,一到點人就立刻又出現了,而且還一臉的債權人形象,呃,雖然這個形象一點都不適合他。
「胡、胡說什麼,誰、誰要繼續了?」齊禦風瞪圓了眼睛,用力地想掙脫我的懷抱。
看著那酡紅的臉蛋,心裡就說不出的開心。嘖嘖嘖,沈君慈,你完了,你變成色狼了。
「你,你看上去像個色狼。」怕太過用力傷到剛開始恢復的我,親愛的小童童並不敢太用力。當然了,他太溫柔的結果,就是絕對掙脫不開一心想疼愛他的我的懷抱。
「男人面對自己最愛的人的話,都會想做色狼的。」我很高興你和我靈犀一點。
說罷,我便又吻上了這三年來一直心心唸唸的紅唇。甜蜜、柔軟一如往昔。趁著他張嘴想說什麼的間隙,乾脆將舌也伸了進去,攪弄著那條滑嫩的舌尖帶它與我共舞。
騰出來的一隻手,也開始順理著本能,在小東西被我吻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挑起他的衣襟,直直向內裡逼去。唔,好滑,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嫩嫩的,滑滑的。撫著撫著,便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阻礙。輕輕地捏住它時,它的主人在我的口中便發出了一聲驚喘。
「童童,你好敏感呢。」另一隻手扶住齊禦風軟下來的腰,我的唇移到他的耳邊,邊輕輕地啃嚙著小巧白嫩的耳垂,邊說著話。很有成就感地看著小東西臉上的紅暈跑到了頸中。
「啊……唔……」敏感的人兒迷濛水霧的眼裡根本沒有焦距,只是反射性的回應。
小東西的衣襟已經被我成功地都全部打開,白皙的胸前,兩朵可愛的紅蕊,有一朵在被我的手指輕輕地挑弄下已經羞答答地挺立了起來,而另一朵,則可憐的在一旁無人眷顧。
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幅美景的時候,是我把他從那個趙居正的淫手中救出來。結果,這小東西見到是我居然還誓死都不讓我碰。最後,我到是讓他解脫了,他卻因為我向他收了小小的報酬而差點讓我魂歸離恨天。啊啊,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應該好好得罰罰他。
將已經軟似一灘春水的小人兒放到身邊的躺椅後。便一口含住那邊沒有人疼愛的紅蕊。一如手中的感覺,嬌嬌嫩嫩的。輕咬重舔,不一會兒,便在我口中硬得像塊小石子一般。
「童童,乖,我們到床上去好不好?」我又附在他耳邊溫言道,實在不想讓他的第一次——被壓,是在一張躺椅上完成的。明明更舒服的床就在旁邊嘛。
「啊……嗯……不,不要。」小東西卻突然清醒了過來。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地。
「為什麼呢?」失敗啊,在心裡給了自己一拳,卻仍是面帶誘惑的微笑。
「因,因為,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啊。」小人兒拉住衣襟用力想著對策,從那雙一直在轉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來,「呃,你現在,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調養生息,萬萬不可縱慾。」
縱慾?我好笑地看著懷裡的人兒,想來想去,我都和這個詞差得比較遠吧。而且,我也實在夠可憐的了吧?在這裡待了也有四年了,居然就正正經經的開過一次葷,而且還是做被壓在下面的那一個。我都可以和聖人比了,縱慾?我要是縱慾的話,那只有太監才不縱慾了。
「那你覺得,怎麼才叫不『縱慾』呢?」我咬著牙問懷裡的人兒。
「那個,嗯,你先放開我再說。」見我直直地注視著他,齊禦風口齒都不太靈便了。
「你確定?你確定我一放開你,你不會立刻闖門而逃?」看情形很有可能。
「才不會!」像是被窺到了心思,齊禦風聲音高了起來,「我才不會逃,我為什麼要逃?」
「好吧。」我鬆開懷抱,「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才可以叫不縱慾了吧?」
「就是,就是在你身體完全好之前,都不可以碰我。」話音剛落,人便閃到了門外。
「童童,你說過不逃的。」我苦笑。以我現在的身手,根本抓不住得到我功力的齊禦風。
「你教過的啊,兵不厭詐。」門外傳來齊禦風愉快的聲音。「嘻嘻,騙到你了。」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這孩子,什麼不學,竟學這個。我無奈的笑著搖頭。
可是,剛剛才從我這裡「逃跑」的齊禦風,卻在我剛剛坐回桌前給自己倒杯茶的時間裡,又推門走了進來,不過,這次不是他一個人,他身後還跟著沈君笙和齊定灼。
「皇兄?你們有事麼?」這兩個人雖然每天都會來看看我,但是,在這個時間應該是他們兩個你儂我儂的時候,這個時候跑來找我,應該是有事才對。
「慈兒,你和我們一起回雄鷹吧。」沈君笙剛一進門就開口道。
「嗯?」我有些怔忡,他們應該知道我和龍韞寒有五年之約才對啊,怎麼會提出這種要求?「皇兄?雄鷹出了什麼事嗎?」如果不是的話,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要求的。
「是矜麟。我離開的時候有給他留信,告訴他你在這裡,我來這裡找你。這是他剛剛來的信。」沈君笙將手中的書信遞給我,「他要我們帶你回國。」
接過書信展開一看。裡面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堆。先是介紹了一下,現在國內四海盛平的大好情狀,然後又講了對沈君笙的思念,最後,他強烈要求在過年前要將我帶回雄鷹,一家人過個團圓年。而且,他還威脅說,如果我不回雄鷹過年,那他這個皇帝就要千里迢迢的跑到亞遼來過年。「若皇叔實在不願回國,矜麟為免受思念之苦,定當親赴亞遼以求全家團圓。」
「這怎麼能行?他是雄鷹的皇帝,怎麼能跑到人家亞遼來過年?像什麼話!」就算我再不懂得古代的禮節,但好歹也有大腦,哪有一國之主在過年全家團聚的時候跑到人家別人的地盤上的?這,這不引起兩國的糾紛才怪呢!「皇兄,你趕緊寫信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不行啦。」沈君笙搖頭,「矜麟倔的要命,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我這個當父皇的,他從小就和你最親了。你出了事那陣子,他難過的要命,要不是我們勸阻,趙居正的九族都要被他誅了。現在終於知道你的下落了,他能不高興嗎?你要是不回去,他能不著急嗎?你要是……」沈君笙連珠炮似的回答讓我頭都有些暈了。
「停,停,好了,皇兄,我已經充分瞭解你的意思了。」我豎起雙手,「可是,男子漢一諾千金,我既然答應了龍前輩五年之內不踏入雄鷹,便不能毀諾,所以,你和師父還有,」我轉頭看向齊禦風,「禦風,你們三個先回去好了。告訴他,再有兩年,我便可以回去了。」
「我不走。」齊禦風搖頭,「我要在這裡陪你。我又不是皇親國戚,過年我不在沒關係的。」
「你怎麼會不是皇親國戚?」我瞪起眼睛,「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是矜麟的皇叔,你怎麼會和皇親脫了幹第?」見小孩子被嚇到了,又瞇起眼睛笑道:「乖啊,你如果待在這裡的話,你家裡的人又該如何呢?別忘了,你還留書危脅了齊老爺子呢,不回去看看成效?」
齊禦風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掩住了口,見到我眼內的堅定,他眼神一黯,點頭答應。但卻仍是面有不甘之色,趁我的手還覆在他的唇上,用力地咬了我一口。
呵!收回了手,便看到上面有一環小小的齒印,小東西,生氣了啊?
「慈兒,你真的不回去嗎?」沈君笙的眼內儘是不捨,「我好想和慈兒一起過年呢。」
「皇兄,放心吧,兩年之後我回到雄鷹,你就可以年年都和我一起過年了。」我笑著安慰道。說來也是呢,我到這個時代之後,還沒有和「家人」一起過過年。之前的那一次,卻因為黑旗的入侵而導致讓我在臘月二十三的時候便率兵南征,之後便是……
「慈兒……」沈君笙拉住我的手,「不然的話,我們去求求龍前輩好不好?反正我們都已經知道你還在人世,那就讓你和我們在一起又怎麼樣?去求求他吧。」
「皇兄,讓你們知道我尚在人世,已經是龍前輩的破例了,再去求他,未免有些得寸進尺了。」我何嘗不想回到雄鷹?戀人沒有忘記我,親人又都知道我還活著,若沒有理智的束縛,我早就要求他們帶著我回雄鷹了,怎麼會還在這裡待著?可是,承諾啊……
「好了,笙兒。」齊定灼掰開沈君笙已經摟住我脖子的手臂,「別在為難君慈了,他比我們都希望能回到雄鷹,可是,該做到的承諾還是要做到的,這樣才是沈君慈的為人不是麼?」
「定灼,」沈君笙一臉難過地撲到愛人的懷裡,「我是捨不得慈兒啊,好不容易才知道他還活著,好不容易才找到慈兒,可是,卻還要再等兩年。兩年呢,好長……」
「這樣好了,等過了年,你如果還想來這裡的話,我再陪你來好不好?」齊定灼安慰他。
「好吧。」沈君笙抿著唇衡量了半天,最終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我,「慈兒,我會再來看你的,所以,這些時日你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知道嗎?」他快要哭出來了。
「好的,皇兄放心,等你再來看我的時候,我保證自己絕對要比現在的狀況好更多。」我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朝那個亂承諾的齊定灼翻白眼。拜託,這裡是人家亞遼的國土,你成天帶著雄鷹的太上皇往這裡跑像什麼樣子啊?說的那麼輕鬆,你把這裡當你家廚房啊?
距離過年的時間也不到一個月了,既然已經決定了所有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啟程越好,所以,在收到沈矜麟的信的第三天,沈君笙他們就坐上了回雄鷹的馬車,在我的目送下離開。
本來還想再安慰一下那個不情不願被我趕回去的齊禦風。只是,小東西早早地坐在了車裡面,頭也不露一下,彷彿還在生氣,所以從頭到尾我也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看到了他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上了馬車,之後,他的身影就再沒出現過。不過,真是少見,他居然不騎馬。
「你還真是捨得。」寒仲頎搖頭,「我還以為你至少會留下禦風陪你,畢竟你們……」
後面的話被湯子悅一手肘給頂了回去。「沈公子自有他的打算,你別再說了。」我們還在外面,周圍陪了一堆的人,謹慎的湯子悅並沒有叫出我的名字。
其實,我已經後悔了,在看到齊禦風坐到馬車上的那一刻,只是,我知道如果此刻阻止他回雄鷹的話,這孩子這兩年大概都要待在亞遼不理開了。可是,雄鷹的鎮國將軍不在國內的話,難免會讓一些老八股們嘮叨,最重要的是,一些仍對雄鷹虎視眈眈的國家怕要趁機……
心裡突然空蕩蕩地,雖然已經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是夢了,可是,習慣性地握住了那又回到右腕上的紫魄冰火環。童童,你剛走,不,應該說,你剛才坐在馬車裡的時候,也不對,是我開口讓你回雄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開始想你了呢。怎麼辦?相思刻骨,刻骨相思,這三年來,我傾盡所能好不容易才稍稍壓下的相思之苦,卻在再次見到你又再次送走你之後重要又品嚐到了。真的,好苦……
寂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卻警覺房裡有人的鼻息,雖然極其細微,但還是感覺到了。
唇角上揚,坐到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杯茶,潤了潤嗓子,然後開口:「出來吧,」沒有任何的反應,「童童出來吧,你還是很難藏住你的氣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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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願有情人生生世世終成眷屬(完)
掛在通往臥室過道上的帳紗動了動,走出了那個被我識破行蹤的人。沒有戴面具的臉上,儘是不甘心:「你怎麼知道是我?你的內力都恢復了?」瞪著大大的眼睛問我。
「如果你見我的時候不激動的話,我是察覺不出來的。」我微笑地回答他的問題。內力的恢復雖然很快,但是如果以齊禦風現在的功力,我實在很難察覺到他——前提是,他不激動的內息變亂的話。「小童童,你的激動會暴露你的行蹤。」我認真地道。
人影一閃,齊禦風站到了我的面前:「我不回去!我說什麼都不回去!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讓我再離開你!」咬著牙的樣子讓我明瞭他的決心。
傻瓜,我怎麼會再讓你回去?我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偉大,在我感覺到你氣息的那一瞬,我就已經決定了,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手了。我的童童,你能在的地方,只有我的身旁。
見我沒有立刻回答他,齊禦風咬了咬唇,開始解著自己的衣襟。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怔的我,有些不解地開口:「童童?你在做什麼?」小傢夥在想什麼?
「你,你是不是在氣我,氣我那天躲開?我,我今天不會躲了。」雖然這麼說著,但那張可愛的臉蛋上卻一波波地凝聚起紅色的雲彩,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
好笑地搖了搖頭,我覆上他的雙手:「傻孩子,你覺得我是因為那種事情才讓你離開的嗎?我有那麼,咳,沒品嗎?就因為一時沒有吃到你?你也太輕視我了吧?」
「我沒有!」齊禦風用力地搖著頭,「我沒有那麼想你,只是,我想留下來,我想在你身邊。別趕我走好不好?如果,如果只有這個法子才能留下來的話……」
捧住那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腦袋,用力地吻住了再再吐出讓人開始不爽言語的唇瓣,深深地一吻過後,讓小東西,只顧著喘息而不再說話地時候,雙手順著他的身子滑至他的腰間,唇則移到他那已經燒得通紅的耳殼旁:「放心,童童寶貝,你不必再想著用什麼法子留下自己,我不會再讓你走,你再也離不開我的身邊了,你別後悔啊。後悔也遲了。」
「我才不會後悔!」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我的人兒,將頭埋在我的懷裡,「永遠都不會後悔。」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呵呵,這是三年來,我一直用來支撐自己東西。可是,卻在懷裡擁到心愛的人時,才發現,秦觀對蘇小妹的感情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深。兩情久長不在朝朝暮暮,在何時?若兩情相悅的情侶不能朝朝暮暮地在一起,對他們的傷害會有多深?夢裡儘是對方的影子,醒來卻只能空對一室的冷清;不管做什麼,都會想到對方給自己留下的印象,但環顧四周,什麼人都在,獨獨讓自己最牽腸掛肚的那個卻遠在他方。
兩情若是久長時,便是在朝朝暮暮,朝朝暮暮的深深思念、朝朝暮暮的相思刻骨。所以,秦觀,不要怪我這麼說你,對愛一個人,絕對在著朝朝暮暮。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那一相逢之後呢?勝卻人間無數的一相逢之後,仍是苦苦的相思,難熬的等待。呵呵,如果這是文人墨客推崇的愛情,那麼,我還是做個俗人好了,做個只願與相愛之人朝朝暮暮來度過兩情久長的一生好了。
「童童?」我輕地地喚著懷裡緊緊摟著我,生怕一鬆手我就會不見的人。
「嗯?什麼?」頭還是沒有抬起來,只是悶悶地回應了一聲,代表他聽到我的話。
「既然,你都這麼熱情的向我表示,那我如果再不有所行動的話,就太對不起你了,對不對?」小東西衣衫不整地抱著我,腦袋在我的胸口蹭來蹭去的,我,又不是死人啊!
「你,你說即使我不讓你做,你也不會讓我離開的。」緊緊抱著我的手臂沒有一點鬆開的跡象,只是氣息的不穩和重新開始變紅的耳朵告訴我懷裡的人在害羞。
「……」時間啊,你可不可以倒轉?不需要很久,只要倒回我說那句話之前就可以了。煮熟的鴨子啊,煮熟的鴨子就這樣讓我自己給放飛了。不行!「童童啊……」我拉長聲音,聲音諂媚到連自己都唾棄了,「沒錯,我當然說過了,只是,你不覺得,這氣氛實在是很……」
還想繼續說下去,門卻被人猛地從外面撞開了,真的很後悔剛剛為什麼不閂門。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是哪個殺千刀的混帳東西打斷我的誘拐大事。是,湯圓兒?
「他不見了!」湯子玨一臉的驚慌地衝了進來,「你見到……沈君慈,你在抱著誰啊?啊,你完了,你居然在禦風剛走的當天就抱著別的人,你死定了,我要告訴他!」
好笑地看著那個剛才還驚慌失措現在卻變成一臉威脅的人,我好笑地將懷裡的人推開:「麻煩你先看清楚好不好?這個人不就是你要告狀的那個?也不想想,我怎麼會抱別人?」
「禦風?」湯子玨一臉震驚地看著那個正手忙腳亂地繫著衣襟的人,「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不是今天一早就和他們一起回雄鷹了麼?你怎麼?難道說?」他瞪大了眼睛。
「沒錯。」齊禦風也不忙著系衣服了,而是拿出一封信模樣的紙袋遞給了湯子玨,「這是他讓我給你的。你自己看吧。他讓我告訴你,他過些時日一定會回來的。」
湯子玨的臉色是鐵青地,聲音也變得不穩:「他,居然離開了?他騙我?」拿過那封信,他看也不看地就想要撕毀,卻被齊禦風快一步地攔了下來。
「你看過再撕也可以的。看看他要和你說什麼不好麼?」齊禦風勸道。
不再激動,最起碼表面上不再激動的湯子玨默默地接過那封信,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好事被他打斷了,眼前的人也將衣服穿好了,我的機會又沒了。痛苦地朝房頂翻了個白眼之後,我坐了下來:「好吧,童童,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我沒有了動作,齊禦風似乎也放下心來,坐到了我的對面:「昨天晚上,越檀來找我。他說,他知道我絕對不會離開,他可以幫我。因為他需要回雄鷹一趟,可是子玨卻說什麼也不准他離開。由於我們的身形差不多,所以,今天早上,他戴著我的面具坐到了馬車上。」
難怪,我就說嘛,以這小東西的個性,怎麼可能一句話都不和我說的就離開了,鬧了半天,上面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和子玨,他們,有什麼事情嗎?」
「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但是,越檀的家人,」齊禦風搖了搖頭,「他這次回去就是為了要解決這件事情做最後的努力。他說,不論如何,他都要取得家人的同意。」
家人的同意麼?我笑了笑,談何容易?雖然湯子玨好歹也算是皇族,但是,不管他的身份有多尊貴,哪怕他是皇帝,他還是個男子。對於這個世間來說,男子之間的愛情,是無法在陽光下展開的花朵。哪怕它是無害的,哪怕它是美麗的,只要它是世間所不允許的,大多數的人們就無法接受它,甚至於,要消滅它。這就是現實,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又下雪了。」齊禦風看向打開的窗子外面,「亞遼的冬天真的是冷得要命。」
「也冷得很美麗啊。」看著那紛紛揚揚下墜的瓊花,我輕聲道,「這還是我三年來第一次觸到亞遼的雪呢。」之前的時光,都是在床上度過的,透過迷濛的雙眼,在下人們開門或者開窗換氣的時候,我才能看一眼那白色的冰晶。現在的感覺真的很新鮮呢。
「很辛苦吧?」在我把眼光移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為我心疼的臉離得我好近。
「什麼?」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笑笑搖頭,「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好得很。」
「可是,那三年,你一定很辛苦。徘徊在死亡邊緣,很痛苦吧?」聲音都是軟軟的。
咦?心下一動。呵呵,反正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還好啊。」悄悄地伸出手臂,趁他正心疼於我的經歷時,將人從對面拉到自己的身側,進而窩進我的懷裡。
「只要想到你的笑臉,只要想到和你相處的點滴,再怎麼痛苦都能熬得過去的。」這我可沒有說謊。當時支撐著我的,確實是懷裡之人的臉龐以及與他相處的時光。不然的話,一個個痛苦的不眠之夜,一次次鬼門關前的徘徊,我又是如何撐下來的?
「慈……」懷裡的人眼眶紅紅的。這個人啊,這個人啊。在別人面前永遠都是如同他的那一張張鬼也似的面具一般嚴厲,可是,在我的跟前時,他的感情卻從來都毫不掩飾。
「童童,只要有你,只要想到你……」喟歎般地,再次吻上了那雙紅唇。吸吮著那雖然害羞,卻不再躲逃的香軟舌尖,我知道小東西此時心裡也正酸酸軟軟的緊。
古人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偶爾恪守古訓,也是應該的不是麼?悄悄扔出手旁的茶杯,將門栓打橫,將門閂了起來。接著抱起了唇如水染般正在努力地為自己的肺部吸取氧氣的人兒,朝著裡間走去。如果,如果這次再讓煮熟的小鴨子再飛走,我就再也不想著翻身了!
抱著為自己以後的權益著想的必勝決心,在小東西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被我放到我床上。張著迷濛的眼睛,他在身體與床鋪相觸之時,恢復了些許神智:「你說過……」
「噓……」以拇指輕輕地劃過那被我吻得略略有些紅腫的唇瓣,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變得有些暗啞,「童童,我是有說過。所以,現在的行動和留不留下來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覺得,現在的感覺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嗎?」
邪邪地朝著他笑著,我知道,小東西對我這樣的笑容最沒有抵抗力了。果然,那雙剛剛恢復些許清明的眼神,又變得迷惘,伸出手來撫向我的臉頰。捉過他的手,輕輕地吻著帶著薄繭的指尖,然後仍憑它在臉上遊移著,我的手則開始積極地與剛剛才被他繫好的衣襟奮鬥。
嘿嘿,不出所料,剛剛因為湯圓兒的突然出現,他雖然有繫上外衣,但內裡的卻……一層層的剝開繁複的衣服,漂亮的肌膚便映入眼簾。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和兵士們一起曬太陽操練啊?為什麼皮膚還是這麼白皙?我以為,當兵的人好歹皮膚顏色會深些呢。
不過,這樣很美呢。白皙的胸膛上點綴著兩顆漂漂亮亮的紅色小珠因為接觸到了冷空氣而微微有些挺立,可愛地讓人食指大動。當雙手撫上他的胸膛時,身下的人兒微微一震,手從我的臉上放了下來,反射性地按住我的手掌,不讓它們按我的意志行動。
「童童,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祁雅教過你好多呢。那麼,他有沒有教你該如何尋找對方的敏感部位?」舔吮著已經變得紅玉的耳殼,我輕聲問道。
「啊?唔……我,我不……記得……」斷斷續續地回答,證明我已找到第一個敏感帶了。
「不記得了?那你可不是個好學生哦,祁雅知道會生氣呢。」唇,延著頸子下滑,一路留下了「MADE IN 沈君慈」的紅梅,然後到突起的喉結,一咬!
「啊!」隨著一聲驚喘,握著我的手的手掌一用力,呵呵,找到了,第二個!
樂此不疲的我一邊製造著紅梅,一邊尋找著他的敏感帶,一路探索下來,才發現,我的小東西真的很敏感呢,到處都是敏感的部位。而掌握著我的雙手,也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鬆開,無力地攤在了一旁。含著一邊的突起,另一隻手則逗弄著旁邊的一隻,不時兩邊換上一換,然後很滿意地聽到他壓抑不住的呻吟從口中溢出。過了半晌,我抬起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兩隻水潤潤,紅嫩嫩的紅珠彷彿嵌在白玉上的紅豆。
「童童,聽過一首詩嗎?」我一邊輕輕地逗弄著身下的人,一邊戲謔道。
「唔……什麼……」聲音破碎地厲害,我想,他已經根本聽不清我在說什麼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勸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這是王維的詩。
「沒……是……誰?」束髮的冠早在我再吻上他的唇時便被我弄掉了,此時,齊禦風那滿頭的黑髮散亂地佈滿枕間,隨著他頭的晃動而晃動著。
「……」呃,我忘了,這是我都不知道的時代,甚至是時空,又怎麼能要求他知道唐代的詩詞?不過,沒關係,只要能代表我的心意和看法就好了不是麼?
「童童不知道麼?沒關係,反正咱們現在也不是在談詩論詞,只是在欣賞你的『紅豆』而已。」輕輕地點觸著因為剛剛的親密疼愛而紅腫挺立的紅色乳珠,不意外地聽到抽氣聲。
身下頂著我的灼熱物體,直白地訴求著主人的需要。隔著布料,我吻上它。引得它的主人驚跳了起來。「慈……」大大的眼睛裡儘是水霧,可愛地讓人真想一口吞下他。
「什麼?童童,你想和我說什麼?」我邊笑著解開他下身的束縛邊問道。
「我……啊!」想說的話結束在一聲驚叫中。因為,他那個已經流著淚的分身被我牢牢地含到了口中。還等不及我怎麼「逞口舌之能」,一股濃濃的精華便噴薄而出了。
「嘖嘖,好濃呢,童童。」將帶著他的味道的濃稠液體吞下一半,另一半吐到右手的掌心,我笑道。「這三年來,你都沒有用過它麼?」所以它這麼精神,這麼……快。
「……順」對於這等羞人之事,可愛的人兒選擇將頭埋在枕頭裡做個人形的駝鳥。
左手惡意地劃過雖然已經射過一次卻仍精神不減的玉莖,沈甸甸的囊袋,分開了白嫩的臀瓣,將右手掌心的液體順手食指送進那帶著粉紅色的密所。
「啊,真的抱歉,我身邊都沒有帶之前送給祁雅的藥膏呢,所以啦,只有用你的這個來代替了。」這可以說明,人家我是絕對沒有偷腥的行為的,當然,也沒有預謀過想要吃掉他。
「你,你閉,閉嘴!」悶在枕頭裡的小腦袋連抬都不敢抬地悶悶地吼了一聲。
還這麼有精神啊?我笑著,食指因著體液的潤滑,從那粉紅的小口慢慢地朝內探索著,才進到一個指節,便遭到了很「嚴厲」的拒絕。「童童,乖,放鬆,放鬆哦。」
當我的三個指頭都能放進去的時候,身下的人已經全身上下都是漂亮可愛的粉紅顏色,被我尋到體內那小小一點的他已經不顧別人的感受發洩過第二次了。
隨著小人兒地一聲悶哼,我終於將身下叫囂著要求解放的慾望埋到了他的體內。好緊,好熱,好軟!還好之前的準備做的很充分,我們兩個都還不至於很痛苦。可是,懷裡這個狡猾的小東西卻以一副淚眼濛濛的可憐樣子來博取我的同情:「出去!」
啊,童童寶貝,你想那可能嗎?狠狠地吻住那還想賴皮地挑戰我同情心的紅唇,一手挑弄著因為我的進入而軟下來的慾望直到它又悄悄地挺直了「身板」。
與自己相愛的人水乳交融,是一種很奇妙,很幸福的感覺,是一種只可意會,卻無法言傳的感覺。當幸福的腳步邁到山頂,一躍飛天的時候,我緊緊地擁住了懷裡的人兒。
「童童,我愛你。此生此世,摯愛唯卿。」抱著懷裡溫熱的身軀,幸福的暖流淌在心間,湊到他的耳邊,吐出我一生一次,只對一人的誓言。
懷裡的人抬起頭,眼裡儘是清亮的淚水,顫抖的唇吻了吻我的:「我心亦然。」
我絕對比小東西溫柔得多了,念在他是第一次的份上,我沒有再要求繼續,可是,他還是直到外面來人叫我們吃晚飯時,還起不了床,讓人真懷疑他身體的強壯程度。
「還敢說?你那都不是人類的尺寸!」一邊喝著我喂的粥,一邊用力地瞪著我,小東西口出惡言。真是,如果不用力捏捏他那鼓起的小臉,都對不起自己!
大年初一的時候,我們收到了齊定灼的信,裡面除了交待了一些瑣事之外,便是一封其他人給我的信。打開信封,裡面飄出一張紙來,只有寥寥幾句:五載不長,三年不短。誓為余立,自由餘破。願有情人生生世世終成眷屬。下麵的屬名是……龍韞寒?
這是什麼意思?這三年來,我因為閒極無聊而讀了些古書,如果單以這幾句來看,應該是說我已經遵守誓約三年,而那個誓言是因為他而立的,自然是由他來打破。最後那句就更能看懂了。只是,龍韞寒?真的是他麼?雖然齊定灼有時很「不良」,但是,我相信還沒有去冒充龍韞寒來騙人的心思。真的是他麼?可能麼?
「咦?這是龍前輩寫來的信?」一旁的齊禦風湊了過來,看了一眼信,便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這是他寫來的?」我分明將龍韞寒的名字不經意地以手指擋住了。
「因為和上次給我寫信的筆體一樣啊。上次他就有屬名啊。」回答的理所當然。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怎麼會那麼肯定是他寫給你的呢?難道說,你當初在他那裡,有見到過他的字跡麼?」我拉起那雙因為和湯子玨一起玩雪而凍紅的小手邊給他暖著,邊問道。
「沒有,可是,我相信,這世間也沒有人會去冒充龍前輩來騙我啊。」
呵呵,是我多慮的,真的,知道龍韞寒的人本就不多,又怎麼會有人冒充他?我一向自詡心思細密,有時卻是杞人憂天。謝謝你,龍前輩,願你,與有情人,亦可終成眷屬。
「慈?龍前輩在信裡說什麼?」齊禦風一臉好奇地問著。
「他說,」我笑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他說,願有情人,生生世世終成眷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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