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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炎鳳天下》作者:玄月鏡【完結】(穿越時空)

《炎鳳天下》作者:玄月鏡【完結】(穿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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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隱龍振翅 上

楔子

 『鈴~~~~鈴~~~~~』床頭鬧鐘咆哮了十多分鐘,那吵雜的聲響卻未吵醒那應該清醒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兒稍稍的翻了個身,原本埋於枕頭間現下卻露出一張小巧的瓜子臉蛋,雙眼藏匿於長翹的羽睫下,柳葉般的細眉配上俏麗的短髮。遮掩住身子的被褥,則因姿勢的變動,一半滑落於地上,另一半壓於身下,將那藏於被下的纖細身子及雪白肌膚,完完全全地展露於晨光之中,那樣子、身形模糊了一般人對於性別的界線。

 鬧鐘盡忠職守不停於床邊咆哮著,但床上之人卻還不為所動,緊閉的雙眼及那快擰在一塊的柳眉,一雙手伸於半空中像是要抓住什麼似地,胡亂揮動著。

 突然間『碰』的一聲,床上那位怎麼樣也不願清醒的人,好似在一瞬間因某種外力而跌落床下。

 「月.翔.鳳,都七點三十分了,你還賴在床上,鬧鐘都響到不要響了,快點起來梳洗梳洗,早餐我用好了,就在在餐桌上,動作快點,真是的都24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一名年約40多歲的婦女,頭髮上著發卷,一手叉腰,一手拎著被子,扯開嗓朝著床上喚道。

 「嗯…..媽….我跟你說,今日我又做了那個夢。」那名喚為月翔鳳的人,揉了揉雙眼,表情呆滯,半起身坐於地板上,喃喃地對婦人說道。

 「哦~~~~~小鳳是指那個『夢中呼喚你的男人』嗎?又做那個夢啦!嘖…嘖…想不到我家小鳳長大了,在思春嚕!嗯…….雖然是個男人,不過也沒關係,你老媽我的思想是很開放的,小鳳的愛人是男是女,我都無所謂啦!反正小鳳你長的像女生,重點是只要很愛很愛我的小鳳就行了,不過若是娶我家小鳳,那就另當別論了,一切都得照規矩來,聘金、訂禮一樣都不能少的,哦!還要…..。」月翔鳳的媽,扔下手中的被子,蹲身於月翔鳳的面,一手放於下巴摩娑,一雙眼直盯著月翔鳳上下打量,嘴裡還一直說個不停。

 「厚~~不是啦!這不是你想的那種春夢啦!還有媽…我過多少次,我是男的,名字被取為『鳳』就算了,別老是小鳳、小鳳地叫,最後….不.准.再.說.我長的像女的,我可真的會翻臉的。」月翔鳳狼狽地起身躲開自己母親那無聊的視線,走進房內的浴室。

 「老媽我先聲明~~『鳳』也是公的,『凰』才是母的咩!所以幫你取為鳳又有何不好的。好啦!好啦!不開你這孩子的玩笑了,快點用好下樓早餐,不然上班會遲到的。」月翔鳳的母親收起那一臉的不正經,換上了身為人母應有的神情及語氣,對著浴室的月翔鳳喚道。

 「嗯!」在浴室裡的月翔鳳回應了一聲後,接著便聽見一串腳步聲與房門閤上的聲音。

 月翔鳳打開水龍頭,用手捧水,朝自己臉上潑去,連潑了三、四次後,關上了水龍頭,抬首看向鏡中的自己,一滴滴豆大的水珠順著那張過份陰柔的小臉上流下,滴於水槽中,月翔鳳木然地伸手撫著鏡中那張令自己感到有些陌生的面容,腦中則回想起糾纏了他十五年的怪夢。

 在夢境中,他有著一頭垂地長髮,身上穿著彷若古裝的白衣,赤足立於深及腰際的死水中,四周光線昏暗且壟罩於一片濃霧之中。處於黑暗又陌生環境中的他,有如無頭蒼蠅似地,盲目在霧中亂走,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聲。

 「鳳~~~~。」

 「誰?是誰在呼喚我?」於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的地,聞聲轉過身子,眼神戒備地朝著暗處張望,同時開口朝發聲處喊道。

 「鳳~~~鳳~~~~我在這~~~~~。」

 月翔鳳凝神細看,在那濃霧中影約可見一名身材高中的人,那人站於霧中一動也不動,只是用著那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直喚著他,一雙手朝著他伸出,好像是要誘惑著他朝著男子的方向前去。

 但這奇怪的夢境,卻總是在快握上男子的手,自己將可一窺其廬山真面目之前隨即就會清醒過來,為何會這樣的夢,他自己也不清楚。

 思及至此,真盯著鏡中自己身影呆愣好一會兒後,月翔鳳伸手拍拍雙頰,走出浴室,打開房內衣櫃,換下睡衣,套上合身的西裝,將印有他名字、照片及代表刑警徽紋的識別證和手錶置於口袋,抬頭看鏡,上下打量了一下後,即滿意地下樓去。

 才走下樓,早坐於餐桌前的月翔鳳的母親面帶笑意,對他喚了一聲:「小鳳!」

 接著長指一伸,指了指掛於客廳牆上的時鐘,月翔鳳帶著狐疑的神情順著自己老媽手指的方向望去。

 「哦!我的天呀!八點二十五分,媽~~怎麼不早點叫我,我要遲到了。」月翔鳳驚喚道。

 「沒法~~老媽我不願打擾小鳳那美好的『春夢』。」月翔鳳的母親說畢,便一手拿著咖啡,另一手拿著吐司,一臉沉醉樣地陷入她自己的幻想之中。

 「夠了!媽停止你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我要出門了。」月翔鳳翻了翻白眼,出聲打自己母親的幻想後,順手抓起了桌上的吐司,隨意咬了幾口後,衝向玄關。

 「討厭,想想都不行,小鳳真小氣,虧我把你生的美美地卻也從未見你……」月翔鳳的母親像孩子似地,對在麼關穿鞋準備出門的翔鳳碎碎念地,出聲抱怨著。

 坐於玄關上口咬著吐司,雙手忙於穿鞋的月翔鳳聞言自己母親大人那裝可憐的言行之後,他一臉鐵青緩緩地回過頭送了他母親大人一個大白眼,接著有些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對著那總是不照常理說明的母親說道:「唉~~~!媽我出門,今晚有任務,我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吃晚餐了。」

 「小鳳!小心點。」月翔鳳的母親,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她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擔憂地出聲提醒著。

 「安啦!別看我這樣,這警大連續四年射擊冠軍和空手道三段可不是拿假的,嘻!怎麼啦!媽你捨不得我呀。」月翔鳳一手握在門把上,一臉戲謔的神情看向那面容滿是擔憂的母親,另一手則拍著自己的胸口,充滿自信且略帶撒嬌意味地說道。

 「噗~~小鳳少臭美了,快出吧!八點三十嚕!」月翔鳳的母親聞言抬首用她那富含濃濃母愛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眼前自小含辛如苦拉拔到大的孩子,接著她忍俊不住笑了出來,並回道。

 「啊~~~~~~~~~真的遲道了,媽我走了,掰。」月翔鳳再次望向那指著八點半的時鐘,驚喚一聲後,便在母親含笑注視下匆匆出門上班去。

 他們母子二人,誰也不知道今早這一別之後,竟使他們倆今生再也無法相見,臨別前月翔鳳母親的那一望,卻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見著自己的孩子。

*****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一台黑色豐田轎車停靠於港邊,車裡坐著兩個人,由於車子未發動,車內也未亮燈,因此外人完全看不出車內有人。

 「隊長,虎幫今晚交易毒品一事,線報來源正確嗎?」一名 子雙眼目不轉睛直盯著,對面倉庫大門看,他話語中挾帶疑慮開口問道。

 「小陳….別急,小不忍則亂大謀,袁鏢這個人,若不是事狠決、心思細膩,是絕不可能造就出第一大黑幫-虎幫。而我月翔鳳,若不是有九成九的把握,也絕不會打草驚蛇,傻傻在這乾等。跟我一年多了,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的行事作風嗎?」月翔鳳認真玩著手中的GAME BOY,頭也沒抬地回小陳說道。

 小陳搔了搔頭,用眼角餘光偷瞄坐於自己身旁認真玩電動的月翔鳳,看那張貌若女子的面孔與身材,讓小陳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一年前,他和這位小隊長搭擋的第一天…………。

 一年前。

 「小陳,這位是警大剛畢業的高材生-月翔鳳,翔鳳這位是陳宥興,他是刑事組第三小隊-副隊長,亦是當中最資深的刑警。」刑事警察局局長帶著一臉笑意,坐於他的局長寶座上,滿面春風地為小陳引薦新人。

 陳宥興一臉驚豔,直盯著站於局長桌前樣貌柔美的新人,完全失了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內心還暗自竊喜,新來的菜鳥是位美人。

 「你好,我叫月翔鳳,今後將擔任第三小隊小隊長,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月翔鳳走到小陳面前伸出右手,用他那略微低沉的嗓音有禮地向小陳打招呼。

 「什...什麼?」好不容易回過神,並消化完所有訊息的小陳,這才總算明白眼前的『美人』是個男人,更重要的是,這人不是來當自己下屬,而是來當長官的。小陳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不過也才一百六十多公分,身材又不壯碩,而且還長的像女人似的,說什麼都無法讓他打從心底接受此人即將成為自己的長官的事實。

 局長見小陳臉上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地,還失禮到遲遲沒和人握手回禮,於是見多識廣的長出言打打圓場。他帶笑對著月翔鳳說道:「翔鳳呀!小陳這個人傻里傻氣的,只要一高興就是這副蠢樣,你可別太在意,等小陳回過神,在請他帶你到局內四處逛逛認識一下新環境。」

 「是!局長,我明白。」見多了小陳這種反應,月翔鳳識趣地縮回了伸出的手,臉上掛著完全不介意的笑容,對著打圓場的局長,含首回道。

 在此之後,剛上沒多久的月翔鳳,接二連三大破重大刑事案件,讓跟在身旁的小陳佩服的五體投地,並深深體認到為何年紀輕輕,剛從警校畢業的月翔鳳能以黑馬之姿直接擔任刑事小隊長一職,除卻了他神准的槍法、大膽敢沖的性格外、足智多謀、心思細膩、待下屬親切亦也是主要因素,小陳一想到這,就不由得傻笑了起來,他到現在還很慶幸自己能跟在月翔鳳的身邊。

 就在小陳於腦海中神遊之際,兩輛沒開大燈的休旅車,一前一後地開至倉庫前停下。

 「小陳?小陳?別發呆了,魚兒入網,通知大伙準備收網。」月翔鳳的臉上有著獵人狩獵前那種興奮的神情,他放下手中的GAME BOY,對著發呆的小陳喚道。

 「呃..哦!是,隊長。」被喚回神的小陳連忙應聲回道。緊接著他拿著車上的無線電,開始聯絡佈局在碼頭外,久候多時的同事們準備行動。

 就在小陳聯絡的同時,休旅車上各分別走下了兩名黑衣大漢,恭敬地拉開車門,其中一輛車內低頭走出一名身材碩長且高大的男子,另一輛車內則走出和先前之人有天壤之別的肥胖中年男子,兩人一走出,身後便跟上一群小弟,在小弟打開倉庫大門後,兩名大哥分別出邀請的動作,接著一群人便隨著各自的大哥一前一後紛紛進入倉中,獨留下二名守門的小弟後,並再次閤上倉門。

 「看來袁鏢和張濟民搭上了頭,小陳你留在車上待其他人都到位後,等我的暗號,記住了港口各出入口都需派人守住,碼頭出海口一同。」月翔鳳在看清了上鉤的魚兒後,那張漂亮的臉平靜到讓人看不出此該他的情緒,唯獨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洩漏出秘密。

 「是,隊長。」小陳朗聲回道。

 交待完事情之後,月翔鳳從懷中掏出了警用手槍,壓低了身子,以潛伏之姿朝著倉庫方向前進。

 接下來的情節就宛如電影情節般,月翔鳳潛行至倉庫口,動作無聲利落擊昏兩名看門的小弟,成功潛入倉庫內,過了大約五分鐘後,月翔鳳再次出現於倉庫口,用小手電筒,朝著留守於車上的小陳,打了個『開始行動』的暗號,收到暗號的小陳,立刻用無線電通知完畢後,並隨著會集而來的警力,手持槍械一同進入並包圍倉庫。

 頓時,本應平靜無聲的海港,槍聲四起,吼叫聲、哀號聲彼此彼落。沒多久人力眾多的警方隨及控制住渾亂的場面,而那此原本不斷抵抗的黑幫分子此刻不是中彈倒地,就是雙手抱頭蹲於牆邊,棄械投降。

 「袁鏢呢?獨獨就少了他。」月翔鳳手持警槍,低首環看了那些被補的黑幫份子後,便知道那條狡猾的大魚一定趁亂脫困,現下肯定準備出海潛逃。

 「將這些受傷的送入醫院,其餘壓回局裡偵訊,通知其他人緊守出海口,於碼頭及倉庫四處搜索,並照會海巡隊,請他們留意海面上有無可疑船隻,小陳?小陳呢?有沒有人看到小陳的?」月翔鳳招來一名下屬有條有理的交待完事情後,這才發現向來總是跟在身旁的小陳,此刻卻不見蹤影。

 「報告隊長,方才有人看到陳副隊長追著一名高大的男子朝碼頭方向跑去。」一名刑警押著人犯經過月翔鳳身旁後,突然想起,並對月翔鳳回道。

 「該死的!小陳追的人是袁鏢。小張你招集幾個人,到碼頭去支援,我先去找小陳,你們最好也快點跟上。」很快理出頭緒的翔鳳,不由得低咒了一聲,他招了另一名刑警下令交待到。

「是!我馬上辦。」小張朝月翔鳳行了個舉手禮後轉身招集人馬,接著月翔鳳朝著那位看過小陳蹤影刑警手指的方向奔去。

***

 手持著槍,小心翼翼於昏音且寂靜地碼頭中搜嶮小陳身影的月翔鳳,心底感到十分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似地。

 「鳳~~。」

一道神似夢中男子的聲音由天上傳來,月翔鳳臉色大變,他抬頭望向夜空,不看還看,這一看更令其驚恐,月翔鳳吃驚的低喚道:「見鬼了,我現在不止有幻聽,就連眼都花了,怎麼….怎麼可能會有火紅色的月亮…….。」

 就在月翔鳳抬頭望天之際,這時正在尋找袁鏢的小陳,發現了前來找他的月翔鳳,他發現月翔鳳神情怪異的抬頭望天,對於他的叫喚聲絲毫未理會,因此,他朝著月翔鳳所站立處直奔而來。

 「隊長?隊長,你在這發什麼呆呀?」小陳邊跑邊喚道。

 可能是小陳莽撞的呼喚聲,使得藏身於暗處的袁鏢得以知道小陳身處何處,袁鏢面帶猙獰的笑容由藏身處現身,站於兩貨櫃之間的袁鏢,手持手槍,瞄準了小陳正準備要開槍時……。

 因聽見小陳呼喚聲而回過神的月翔鳳,轉頭看向小陳之時意外發現意圖不軌的袁鏢,深知此時開口喚小陳或是朝袁鏢開槍射擊都來不及的月翔鳳,一箭步來到小陳身邊,並一把將他推離彈道,袁鏢眼見半途殺出個陳咬金,垂死掙扎的他,二話不說直接就對著月翔鳳連扣二次板機,兩枚子彈,一前一後,朝月翔鳳飛來,一枚正中胸口,另一枚射中腹部,中彈後的月翔鳳,整個身子一偏,便跌落於碼頭邊冰冷的海水中。就在袁鏢卻朝看傻了眼的小陳開第三槍時,隨後趕到的支援警力,便合力將袁鏢手中的槍奪下,制伏於地上。

 小陳顫抖著身子朝著海面上大吼一聲『隊長』後,便躍身於海中卻救那替他挨槍子兒的月翔鳳。

  那夜,天際上掛著一輪火紅的圓月,夜空之中看不到星晨,唯有六顆明亮的星斗圍繞於紅月四周,平靜無風的港口突然刮起一陣狂風,海面上捲起大浪,天空下起傾盆大雨,港口的碼頭邊跪坐著一名神情哀痛欲絕,臉上分不靜是雨水還是淚水的男子。

 翌日早晨各大報頭版,皆以斗大的標題寫著『警方破獲黑幫販毒集團,兩主嫌落網。』並佐以副標題『英勇刑事小隊長為救下屬身中兩槍落海,至今下落不明。』

 各大電視媒體蜂擁至月翔鳳的家門外,月翔鳳的母親身著黑衣紅著眼眶在小陳及局長的攙扶之走出家門,用堅張的神情與哽咽的語氣對媒體記者門說道:「我深深以翔鳳為榮,並感謝大家的關心,未見屍首,就代表還有希望,我知道翔鳳一定還活著,所以希望陳副隊長切沒太過自責,還請你代翔鳳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及工作。」

 話說畢,堅強的月翔鳳母親,轉身拍了拍站於身旁早以泣不成聲的小陳,而小陳含淚點頭回應她。

 十日後,任未尋獲月翔鳳的蹤影,放棄搜尋的眾人,在月翔鳳母親的堅持下,先認定為『失蹤』。

[ 本帖最後由 waterling 於 2009-6-23 23:53 編輯 ]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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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異象

 火紅的月高掛於夜空,黑暗的天際間隱約可見六顆微微透著亮光的星斗,四散於紅月周圍。

崖邊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男子,左手持羽扇,抑首觀星望月,而右手掐指盤算著。今夜風特別大,男子身上的披肩、衣袖與下擺,皆被吹的『沙沙』作響。

 就在紅月及六星來到夜空正中之時,竟然形成了六星同宮之景,男子見此異象則笑了,他回首轉身低語吟道:「紅月映空,六星同宮;烽焰四起,豪傑聚齊;匣里長鳴,潛龍顯影;定國興家,炎鳳天下。日影煩請你代玄某向三殿下傳話,就同殿下說『王傅一職,玄某接令』。」

 漆黑的樹林中,一道黑影朝著觀星男子拱手以示應允,接著那名喚作日影的男子,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傳話者離去後,觀星之人再度開口自語道:「王者之命,天運人助;月落何處?民心何處?兩龍之爭,誰得天下?呵~~~此乃天機不可洩露也。」

 男子臉上鑲著高深莫測的笑意,不斷揮動手中羽扇,這問題之解,彷彿他己瞭然於心。

 月夜狂風,吹起遍地烽火,此刻天際間下起狂雨,好似上天在為這將亂天下而哭泣似。

***

西炎國都-大都。

 偌大皇城中,天迎殿上左右兩側有絃琴絲竹聲,殿中央紅妝歌舞,一幅熱鬧的景象。大殿上採用弧形方式排列席位。正中主位上坐著面容枯黃且十分蒼老的西炎國主-炎重御,他的兩側,本應分坐東宮和西宮兩後,但今日席中西宮後座卻是空位,只有東宮主子身著華麗後服頭帶后冠,面容儘是得意之色,笑看坐無虛席,賓客雲集的大殿。

 兩個後席之後,是貴妃席;後席旁為兩宮所屬之皇子席,而大殿上其他席位之安排則依官等設席,越接近皇室席位,其官等越大。

 就在殿上舞倌方跳完一曲時,東宮主人-董雲煙,揮手示意樂師停樂,舞倌退下,並緩緩自其席座上站起,雖然那麗容上掛著和善的笑意,可他那充滿野心的目光,卻是怎麼遮也遮掩不住地。站起後,他朝著目光呆滯的西炎皇帝福身致意,待皇上點了點頭,其便回過身,對著滿殿之人開口說道:「今日是皇上的壽宴,這數十年來皇上為西炎日夜操勞,憂心、煩心於國事上,近年來有感龍體欠佳,有意先擇太子以代接繼皇位,因此今日本宮代皇上宣口諭,眾人聽令。」

 說畢,天迎殿上的眾人,紛紛起身低頭跪地喚道:「臣等,恭迎聖上御旨。」

 「奉皇上口諭,擇太子之方式,依循皇室宗法,不分年歲,不分是否為后妃所出,只要是皇上血脈,皆可競逐太子之位,有意者將於一年後的秋祭大典,在炎家宗廟之上,擇縣城。若無意競逐者,同於宗廟之上封王銜頒封領地。宣畢,眾人領旨。」

 「臣等恭領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朝著大殿正著央身著金黃龍袍的炎重御,行三叩之禮並大聲喚道。

 待眾領旨起身入坐後,東宮皇后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他坐回席座上,並擊掌明示,兩旁的樂師奏起歡愉的宮樂,原本退於後頭的舞倌們,聞樂再次回到大殿中為眾賓獻藝藝,大殿迅速回復先前熱絡的氣氛。

***

 天迎殿內喧鬧之際,兩名身著四爪蟒袍,頭頂金冠的男子,一前一後地從那熱鬧的宴席中溜出,走到殿外的露台上,外頭吹著風下著雨,天際間掛著一輪鮮紅如血的月,紅月四周還圍繞著六顆星斗。

 「焰,方纔之事你有何感想?」走於後頭的男子,朝在前頭的男子出聲問道。

 聞言後,前頭的男子突然停下步伐,神色詫異地回過頭看著立於身後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弟弟好一會兒,才回聞道:「那你又有何想法呢?天。」

 「你反問我?」名喚天的男子含笑,語帶抗議意味的出言回道。

 焰聽聞抗議聲挑眉相視,他一雙環胸,一手撫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開口回天說道:「董氏欲奪權,而我並不想讓他們得逞,我的想法就如此。」

 「我看你今晚的神情,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想當『皇上』嗎?」天在聽聞焰的回話,俊容上的笑紋依舊未變,他直言不誨的對焰說著含帶著禁忌的話語。


焰好氣又好笑的盯著天看了好一兒會後,人便轉過身仰望起夜空中被六星圍繞的紅月,緩緩開口說道:「你想害我『英年早逝』呀!這話若是被人聽到了,這麼多年維持的形象,就要毀於一旦。天你看,今夜的異象,古有云『天若顯異,世間必亂』,可西炎…..在父皇的手中卻己不知亂了多久,而它又還能再撐多久。」

 「焰,你想要提早開始行動嗎?現下宮裡頭的人手可都還未備妥?若是冒然動手…..我認為…..」天還未把話說完,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跪身於焰的面前。

 「屬下見過四殿下,啟稟三殿下,玄先生同意擔任王傅一職。」跪於地上的男子一身黑衣,刻意壓低了嗓音回報道。

 「很好,日影這五日來辛苦你了,起來吧!還有,師傅可有說他何時起身回大都?」焰表面上雖平靜無波,可他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中,此刻卻閃爍著欣喜之色。

 「回殿下,玄王傅並無交待。等會屬下在前去一趟向玄王傅請示。」日影低頭回道。

 「嗯!無彷,師傅這人本就無慾無望,他應自有打算,奔走多日,日影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焰搖了搖頭,對日影回道,並示意他可先行退下。

 「是!謝三殿下。」日影回畢,那高大的身子便迅速消失於焰和天的面前。

 「等等…..你們主僕在說什麼?玄先生…..難道是那個『玄印』,東宮皇后千方百計想請來的布衣,焰….難道你…..」被涼在一旁的天,待日影退去後,剛開始還不能理解這對主僕的對話有何意義,可待他消化所有訊息後,這才一臉驚訝的神色,顫抖著音調回焰說道。

 「正如你腦中所想的一樣,天~~現下確是時機還未到,除了『忍』外,還是『忍』,身處於皇家,若沒有當年母后的犧牲庇佑你我那能活到今日,裝成『懦弱無能』的樣子這麼多年,無非就是要一點一滴的剷除那深根多年的『毒瘤』,西炎不能亡,我決不會讓西炎亡在父皇的手上、亡在董氏的手上。」焰一臉正色地對著天訴說道。

 「焰,看來我兄弟倆到還滿有志一同的,現只希望西炎能在撐下去。」天那對溫文的黑眸視線遠遠的挑望著遠方,語氣帶些無奈的自語說道。

 「南方那情況不樂觀?」焰語氣雖平淡,可話語中那股憂心卻顯而易見。

 「嗯!金蠻國主雖年事大,可其野心卻絲毫不減,向來慣於蠻幹做風的他,近年來的動作到讓人很擔憂。」天含首回道。

 「還頂的住嗎?你己有三年未踏入大都了,今夜也是匆匆回去?」焰出聲問道。

 「南方軍防向來就不是朝廷所重視的,不過若是我在的一天能為西炎、為你多掙些時日,就算從此不回大都,我都無所謂,這次回來會在大都待上幾日,我得向朝廷多掙些資源才行。」天眼神中閃爍著堅定回焰說道。

 「辛苦你了,今夜就在我那歇下,見過益了嗎?」焰回給天一記感激的神情,他語氣淡淡的再次問道。

 「還沒!不過即然在大都自會有很多機會可見到面的。」天在一聽到『益』這個字後,俊逸的顏容頓時閃過一絲溫柔的神情,他語氣含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回道。

 「那就好,別因為我而毀了你的幸福。」焰見天那帶著溫柔的俊容上,語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如釋負重地回道。

 「呵呵!光說我?你這個不過比我早出生幾個時辰的傢伙,別在那裝老成,對了~~你現在過的還好吧!你和那外邦皇子妃的事,在大都內可傳的沸沸揚揚的,半年前那場大婚,急迫到讓我連趕都趕不及參加,回來的路上,聽聞的都是民間百姓的耳語,可性度肯定不如你這個主角兒來的高。」天聞言,眉頭微擰,他半開玩笑的回焰說道。

 「你何時也如同街坊百姓般喜歡聽些皇族軼事?」焰含笑反問道。

 「不願同我這兄弟說嗎?新皇子妃聽說是月裡人,而且還是東宮皇后親自請旨下婚,婚宴當日還於朝前當眾被東宮皇后羞辱一番,只是我不懂……像焰你這樣的人,會聽令娶那人,我還能理解,可….為何….還讓他受孕?」天將心底的疑惑一股腦的對焰說出。

 「我也說不出來,當知道下旨賜婚的那日,心裡確實氣憤、不甘、甚至有種再也忍受不下去的衝動,可不知道為何,婚前那夜潛入殿內,雙眼窺見他的那瞬間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熟悉感,那種感覺我也說不出來,或許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因緣吧?」焰深沉的眸色裡,思緒流動的淺光不停躍動,俊容上那有型的嘴角正微微向上揚起,一開一閤間透露出『回憶』的神情。

 「焰…..你在自欺欺人嗎?他………….」天正還想說些什麼時,焰卻打斷了他的話。

 「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擔心,我也知道百姓間對他的傳言,不過我想這不是真正的他,我會等,等他接受我。」焰伸手拍了拍天的肩頭後,語氣輕鬆笑著回道。

 「焰~~你這傻人。」天聞言後先是一愣,隨後語氣也跟著放鬆回道。

 「我們兩兄弟都是傻人。」焰回道。

 「嗯!」

 殿外雨始終未停,露台上身形容貌皆相同的兩兄弟,各懷心思的望著詭異的天象。

***

 深夜,雨剛停,而雲將那深紅的圓月緊緊的遮掩住,剛結束一場豪宴,本應熄燈歇下的東宮,此刻大殿上卻還燈火通明。

 「雲煙,為何要多此一舉用古禮擇太子,皇上己無心無力於政,直接用皇詔不就成了?若是怕其它人反,依咱們的能力是沒什麼好怕的,不是嗎?。」一名肥碩身穿相服,蓄長鬚的男子,坐於大殿主位左側的椅上,信手隨意指指身旁一疊疊深紅色的帖子,直喚他人名諱說道。

 主位上躺著一位擁容華貴,姿態慵懶,年約四十初頭,但其風華卻絲毫未減的東宮皇后-董雲煙,他眉頭微擰神情有些不悅,冷聲說道:「德昌,這兒可是皇城,雖你實為本宮之兄,亦不可直喚我名,我已不是當年那跟在你身後的小雌子了。哼!你以為我不想早日立傲寒為太子嗎?可這事急不得,西宮舒妃那還有襄王爺在撐腰,我可不想讓他倆用『逼宮』之名來打擊我,況且這樣做,除了可讓咱們光明正大接權外,還可以在百姓間留下佳話。」

 「娘娘,您這樣可是在走險棋,將舒妃和傲泉拉入太子位爭,若是稍有不慎,可是會全盤皆敗呀!」那名喚為董德昌的男子,臉上帶著疑慮和不安出言說道。

 「怕什麼?咱們從頭到尾不都是在走險棋?最重要的是現下還需傲天守住金蠻,要是你那有人能鎮的住邊疆,這棋我也不會走,要讓傲寒明正言順的登基,要用非常手段除去傲泉還外,還得不著痕跡的除去傲焰並讓傲天聽令於咱們,今日會變成這樣,還不都要怪你,當初是誰說要讓傲天死於戰場,所以用計要皇上下放,結果那小子不僅沒死,反而還成了大英雄,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董雲煙一臉嫌惡樣地回道。

 「一隻來不及長齊龍鱗的小龍有何好怕的,我自有方法讓他消失。不知娘娘今日招我來除了這事外沒別的事嗎?」董德昌的肥臉瞬間閃過一絲陰?,隨後連忙扯嗓轉移話題說道。

 「嘖!還不就丹豔那孩子,他是怎麼一回事?月裡那雌子都有身孕快要生了,他到現在肚子卻還沒動靜?這後座,非得要是咱們董家的,沒子嗣怎麼能坐的穩?叫他在傲寒身上多用點心思。」董雲煙輕斥一聲後,語帶不滿的對董德昌問道。

 董德昌聞聲後,連忙低聲咒罵道:「該死的雌子,愈來愈不受控制。」

 「你這當爹到是說說話呀?」董雲煙久等不到回話,他一臉不耐的喚道。

 「娘娘,丹豔他……」

「夠了..夠了…又是那一套說辭…....你這話我早聽過許多邊了,這一次你去同丹豔說,本宮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他還敢回本宮說『不想生』這一句話,本宮自有辦法讓他『生』。」董雲煙面色猙獰、語氣狠絕對董德昌說道。

「娘娘..…這個……。」董德昌那肥碩的身形很虛委的狀似一震。

 「別這個,那個了,這可是攸關董氏的大事,本宮不能在等,好了,這件事就照本宮說的去做,本宮可不希望皇長孫這位置落在他人家中,月裡那雌子留不住孩子的,要是人死了,那就更好,嫁罪給炎傲焰,最好一切都照著軌跡走。丹豔的事,你這次可得好好的同他說,最好別讓本宮出手,好了~~夜深,本宮累了,董左相你就退下吧!」董雲煙語焉不明的自顧自說道,最後不耐煩地朝著董德昌揮手,示意其退下別在多言。

 「是!娘娘,您早歇。下官這就退下。」董德昌聽聞董雲煙那明顯逐客之意後,便識趣地躬身退去。

 待其腳才踏出東宮大門,那張堆滿討好神情的臉,迅速換了副陰沉的表情,他朝地上輕吐了口口水後,便於下人掀起轎簾之際坐入轎中。

 「起轎。」下人朗聲喚道。

 雲遮紅月的暗夜空下,一頂官轎,匆匆地於東宮離去。

***

 烏雲密佈還飄雨的夜空中,獨掛著一輪血紅色的圓月及六星,紅月下冰冷的湖水被風吹起波波浪濤,幽深黑暗的湖水中飄蕩著點點青萍,沉靜湖畔邊除了雨聲外,卻還傳出了一道細碎、平靜且不帶情感的聲音。

 「為何是我?你們不是說我不是月家人嗎?那今日又為何拿我當月家的犧牲品,我不要這樣的生活、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什麼都不想要了~~~~~~~~~~爹~~~娘~~~~~~~帶我走吧!」一名身著白衣,烏黑濕長的頭髮凌亂地披垂、沾黏於其身後和地上,男子激動地介由雨水擦拭掉他額上鮮紅的紅紋,同時朝著胡言亂語的朝著湖面低吼道。

 白衣男子木然的美顏上水滴不斷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突然間,男子的神情有點痛苦,他捧著頭擰著眉,好像有一幕幕讓他寒心的畫面,不斷閃過他的眼前般,接著他就瘋了般,開始向湖中奔去,邊奔走的同時,還邊自語喃喃說著。

 「哈~~~~哈~~~~哈~~~~~哈.哈!『命運』? 我可有別的選擇?我連自個的命運都無法掌握了,又如何左右月裡的命運呢?」白衣男子那張絕美的容顏,掛上了抹詭異的微笑,說話語氣先是仰首狂笑後,接著又平淡到好似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似地。

 白色的身影,漸漸沒入黑色的湖水中,一點一點的直到完全消失,一切平靜的好似方纔那抹白從沒出現過一樣,就在白色身影消失的同時間,一道驚喚聲,由湖旁的長廊上傳出,尖銳的音調劃破雨夜。

 「啊~~~~~~~~~~~~主子~~~~~~!!來人呀!快來人呀!主子他落湖了~~~~~~~~~~~~~~~」湖旁連接小閣的長廊上,一名侍倌道驚慌失措的吼叫聲,引來了其他人。

 那侍倌一臉慘白,嘴裡不斷用著高分貝的音調喚著,雙眼圓睜直看著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湖面,侍倌的腦袋則不斷的重複著前一刻所見的畫面,突然間,他雙腳一軟,一手直指著湖心,整個人重重地跌坐於長廊地上。

 一群人聞聲連忙匆匆彙集到湖岸旁,一見侍倌手指的方向後,眾人心頭一冷,四、五名漢子們紛紛跳入湖水中找人。

 「蓮~~主子他……………」一名侍倌無力的依著另一名侍倌的身子上喃喃喚道。

 「荷~~沒事的,主子他會沒事的。」名喚『蓮』的侍倌,雖然同樣全身泛冷,可他嘴裡還是說出安慰人心的話語。

 兩道視線帶著薄弱的希望,直望著湖面,什麼也不能做的他們,心底則不斷的祈求上天能讓奇跡出現。

***

 「好暗~~~好冷~~~~,胸口、腹部皆痛的失去感官知覺,誰能來救救我!」身中兩槍落入海中,憑著一股強烈求生意識的月翔鳳,硬撐著微弱的意識,於心底吶喊道。

 他整個身子,就像是綁上了大鉛塊般,不停的向下沉,水不斷灌入他的鼻腔、口腔及胸腔,完全無法呼吸,冷冷的水正一點一滴的抽乾身子上所的溫度,黑暗、寒冷是他最後的認知。

 就要死了嗎?

 突然間有道聲音回應,那聲音朝著月翔鳳喚道:「鳳~~~鳳~~~來抓住我的手,到我身邊來吧!」

 一隻掌中有著厚繭的手在黑暗中朝月翔鳳伸出,月翔鳳想都未想,直接伸出早已冷到麻木的手緊緊握住,陣陣溫暖的體溫藉由那只有著厚繭的大掌傳遞給失溫的他,同時間,月翔鳳感覺到他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的朝著水面上推去。

這是死前的幻覺、還是真實的事情,月翔鳳己無力去分辦,早在緊握住那隻大掌之後,原本硬撐的意識便有如雲煙般消逝而去,瞬間放鬆的他,突感到下腹一陣巨痛,緊接著月翔鳳便暈眩了過去。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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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生

 眼前一片漆黑,股股暖意順著四肢、慢慢流竄至全身,斷斷續續的陣痛,不停由下身傳上來,全身像是拆散了,然後又在組合起來似,昏昏沉沉的月翔鳳雖緊閉著雙眼,可其意識卻慢慢的在恢復。

 月翔鳳腦中方恢復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真的真的『很痛』,照這種痛法,應該是沒有死才對,老天果然是有眼的,沒讓他年紀輕輕就離開人世,同時間,他的耳朵邊還不斷的聽到許多陌生的爭論聲音。

 「永蓮~~主子在這樣下去一定會死產的,殿下又不在,咱們怎麼辦?到時~~要救孩子?還是救主子?」一道驚慌的聲音說道。

 「永荷先別慌~~兩個咱們都要救,你先看看『子河道』開了多少指,我倆得盡一切努力讓主子平安產子,別忘了咱們倆所發的誓言。」另一道聲音則較為鎮靜的指揮說道,同時,雙手則不斷的用巾布沾著熱水,擦拭著床上人蒼白的手腳。

「唔…….,痛……….」渾身陣痛的月翔鳳勉強睜開酸澀的雙眼,刺眼亮光,使那才微睜開的眼隨即又再次閉上,由下腹陣陣朝全身擴散的痛,讓他十分不適地張口呻吟

 「天呀!永荷、永荷主子有反應了,快!催生吧!主子身子寒氣重又動到了胎氣,而且不知道會清醒多久,孩子在腹內久待不好。」一人欣喜若狂的聲音,向另一人喊道。

 什麼?催生?胎氣?孩子?搞什麼鬼呀!長的像女人就算了,看也知道是中彈,那個醫護人員這麼沒腦子,將我送到婦產科來,月翔鳳腦海裡的念頭才一閃過,緊接著又是一道扯心揪肺比方纔那些痛還痛上百倍的痛,再次一由下身傳來。

 「噢~~~~~~~~~~~痛~~~~~~~~~好痛~~~~~~~!」這一次的巨痛,讓月翔鳳痛花了眼,鼻涕淚水直流呼痛喚道,整個人只差沒什像跳蝦般直接彈起。

 這眼一睜,透過薄薄的淚液,月翔鳳完全傻了眼,先除去他自個雪白開襟的衣服外,高抬叉開的雙腳,與圓凸的肚子外,印入他眼簾的還有一張古色古香的木床,與其身旁跪著的一名年約二十歲額上有怪異紋路身著裙裝,髮束成髻,手裡不斷用著巾布擦拭著他的身子,全身古代女子扮像的『男人』,透過男人身後,則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檀木製成的桌椅,鏤空精雕花草魚鳥的門窗。

 這場景詭異到讓月翔鳳直覺得將這一切當作是一場夢,一場詭異且感覺真實的夢境。

 「這一定是場夢……這是場夢吧!…唔!痛痛痛~~~~~~~這夢怎麼會…痛的這….麼..真實呀!…痛痛痛啊~~~~~~~~~.」月翔鳳腦海裡不斷的說服著他自己,眼前這一切全是一場夢,他爆睜著一雙大眼,話語帶些顫抖說著腦海中說服自己的話語,可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波巨痛的到來,呼痛聲瞬間結束了他想再說下去的話。

 「主子,您痛昏頭了嗎?忍忍哦!~~這痛怕是還要在疼上一陣子的。」年輕男子一臉溫柔笑意,用他那低軟的語調,有如哄孩子般輕撫去月翔鳳臉上的濕發,同時說道。

 年輕男子的話,還真沒眶人,接下來的痛一次比一次痛,而且頻率還愈來愈快,整個過程中,除了喊『痛』這個字外,月翔鳳的嘴裡還真的說不出第二個字眼,小巧的臉蛋上汗水、淚水全都混雜在一塊,青筋直冒,雙眼除了被淚水染花,什麼也看不清外,十隻指頭怕是快要將床上的錦被給擰破了。

 月翔鳳滿是痛覺反應的腦海裡,此刻只閃過一種畫面….那就是『異形』這部科幻電影裡,外星生物要破肚而出時的場景,下身就像快被扯裂,一樣巨大的東西正不斷的由肚子向外、向下擠出。

 「看到孩子的頭了~~~主子再用些力、再加點油~~~孩子就快出來了。」一道由月翔鳳身下傳來的驚喚聲。

 下身某個部位,此刻的感覺就快被撐裂了,而那話讓痛喊到快岔氣的月翔鳳猛然翻了個白眼,用力??那用力呀?他現在全身痛到都在用力了,還那有力可用呀?

 「主子,將力量全集中在下半身,用力向外推,您要是不努力的話,孩子會死的,再加油啊!」年輕男子一面拭去月翔鳳額上的汗水、淚水與鼻水,一面於月翔鳳的耳邊輕喚打氣說道。

 月翔鳳完全不知道痛了多久,他感覺到已經疼得超出他所能忍耐的極限,耳也快聽不見聲音了,撐著最後一份力氣,月翔鳳咬著牙傾盡全力於下身,就這樣一擠一推之下,口中大叫出最後一聲嘶吼聲後,耳最後所聽見的一道聲音,則是一陣洪亮的嬰兒哭聲,用盡力氣後月翔鳳只感覺到身體四肢百骸好像全被卡車來回重複輾過數十次般,整個人奄奄一息四肢一軟,整個人攤躺在床上,緊接著便再一次昏厥了過去。

在月翔鳳身下幫忙接生的侍倌,雙手正捧著方接下,哭的手舞足蹈、驚天動地,全身帶著濕黏透明泛血絲的裸身娃娃,連忙來到事先備好,己放溫的溫水盆邊,七手八腳的準備替小娃娃洗澡穿衣,而另一名侍倌則輕手輕腳的開始為昏厥的月翔鳳抽去被液體染髒的床褥,替換成乾淨的,同時為月翔鳳更衣、淨身。

 「永蓮!!」突然間替小娃娃洗澡穿衣的侍倌,雙眼圓睜驚聲喚道。

 「永荷?怎麼啦?」名喚永蓮的侍倌神色一歛,方完成工作的他,在為月翔鳳蓋上乾淨的錦被後,一臉緊張地轉頭看向永荷出聲問道。

 接著,只見名喚永荷的侍倌,將光溜的小娃娃由水中抱起下身朝向永蓮的面前,兩隻健康胖胖的小腳不斷在半空中揮舞著,隱約間可見到某項特徵,緊接著永蓮的面色突大變,他掩嘴驚喚道:「我的天呀!是公子!」

 「是呀!小主子是公子!這可是驚為天人的大消息,原來傳聞是真的,咱們主子就要出頭天了。」永荷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他開心將小娃娃置回暖暖的溫中帶熱的水中,一面清洗的同時,一面語氣愉悅的說道。

 「噓!傳聞的事可別張揚,否主子、小主子會有危險的。」永蓮聞言臉上的喜悅訊速轉化為警慎的神情,他連忙伸指於唇間一比,壓低了聲音回永荷說道。

 「連殿下也不能說嗎?」永荷聞言連忙緊張的左右張望了一會兒,跟著壓低聲音問道。

 「嗯!這事主子瞞了這麼多年,現下傳聞成真,咱們更是要小心,雖現在人不在月裡,可西炎的處境也不會好到那裡去,還有今個的事,等會你去同劉總管知會一聲,要他交待下去,殿內任何人都不准將今夜主子失常的事同殿下、同外人說出,就說是我交待的。」永蓮點了點頭後神色正經的同永荷說道。

 「嗯!我知道了,這就交待下去。」永荷一邊應聲,一面為洗好澡的小娃娃,擦乾穿上衣服,包上布巾後,便交至永蓮的手中。

 「哦!還有~~~要膳房多煮雞湯,主子需要好好的補補身子,要是殿下回來,就要劉總管順道通知殿下一聲,只希望殿下回來後,主子…他的反應….會正常些。」接過小娃娃後,永蓮連忙喚住正要辦事去的永荷,語帶無限擔憂的說道。

 「是呀!~~不過殿下要是見著了小主子,定會很開心的。」永荷一手置於半開的房門上,半立身於門口之中,感覺較為樂觀的他笑著含首回畢後,人便跨身至房門外,並順手閤上房門,辦事去。

***

 淡淡的陽光透進古色古香的房間裡,檀香木製的大床上,一道身影半坐著,白色衣襟左邊半蛻於腰際間,雙手懷抱著包於布巾內的小娃娃,黑長的青絲垂散於身後、肩頭上,遠看那畫面令人感到很溫馨。

 月翔鳳目光呆愣的直視著床頭,他很想說服自己,眼前這荒唐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還未清醒的夢,不過很可惜的是…….所有的場景、器物都太真實了,真實到讓月翔鳳很難找到有利的證據來證實自己身處在夢境之中。

 緩緩的垂首望向懷中那軟軟小小的娃娃,那小的不及月翔鳳一根指頭大的小掌,現正半握成拳狀擱置在其雪白胸膛上,藏匿在長長羽睫下的雙眼半瞇半閉,那張紅通通看起來和他自己十分神似的小臉全是滿足的神情,小小的嘴賣力的吸吮著乳汁。

 月翔鳳腦子裡一片空白,打從早晨清醒至今,那顆還算精明的腦袋,有如中了病毒當機的電腦般,全起不了作用。

 一道哀鳴聲閃過月翔鳳空白的腦子中。

「我…的….天呀!那向來只出現在『電視上』、『小說中』的芭樂劇情,竟然活生生、血淋淋的發生在我的身上,天呀!我是腦神精受創,出現幻覺,還是...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其實我還沒清醒,如果這是夢,等會就該會醒了,如果這不是夢.....…………….那我到底是『男』還是『女』呀?」月翔鳳喃喃自語說到最後臉色瞬間刷青,理由沒有別的,正因為它自己還確信自己還是男兒身,可…那夜生產的情境與懷中那神似他的娃娃,卓實讓他亂了思緒。

 滿腦子亂如麻,理不出頭緒而不自覺面露苦笑,大力左右搖晃著腦子決心不去想『為什麼』的他,用掌心輕輕的拍了拍懷裡包的厚實努力吸吮著乳汁的娃娃說道:「算了即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別人穿越時空皆還是好漢一條、美人一個,怎麼換成了我,卻莫明多個丈夫與兒子,唉…….罷了….先瞭解時空背景與現實情況再做打算吧。」

 正當月翔鳳決定撇開滿腦雜亂的思緒之時,兩名身著淺藍白紋滾邊侍從衣飾的年輕男子們,一人捧食盤,另一人捧冒著熱氣的火炭盆,分別走進房內。

 「唉呀!主子~~~您怎麼就這樣餵乳呀!要入冬,您這樣會著涼的。」手持火炭盆容貌俏麗的年輕男子,一見到床上的景像,那藍色的身影便將火盆置於床邊,連忙扯嗓碎碎念道。

 月翔鳳聞聲傻愣的回過頭去,眼神帶著打量,看著兩名陌生的年輕男子,此時他懷中的新生娃娃,卻早己吃飽喝足,小嘴開始打起了奶泡來。

 「小主子飽了。」另一名容貌較為秀麗的年輕男子,步至床側,將月翔鳳那環抱住娃娃的手,連同娃娃一抬起,直到娃娃頭靠至月翔鳳的肩頭後,再次出聲說道:「主子,您該輕拍拍小主子的背,小主子一下喝的太急太多了。」

 「嘎?」這話讓從沒接觸過新生兒的月翔鳳更是感到一頭霧水輕蹙起眉頭,可本能還是讓他照著年輕男子的話去做,輕拍後,只見年輕男子用巾帕拭去娃娃嘴裡吐出的奶後,重新讓娃娃橫躺回月翔鳳的懷裡。

 這樣一連串的動作,讓從沒接觸過新生兒的月翔鳳眉頭一擰,兩名年輕男子的臉色也跟著起了變化。

 「主…子….還是無法接受小主子的存在嗎?那永荷抱走好了,您別惱也別怒,身子尚弱經不起折騰的。」秀麗的男子語帶安撫的對月翔鳳說的同時,雙手小心翼翼打算將娃娃由月翔鳳的懷中接過來。

 「慢著!你們兩個是誰?這兒是那?而我…..又是誰?還有你方才說的話,我全都聽不懂。」月翔鳳抱著娃娃輕輕一閃,便閃過了男子那雙要帶走孩子的雙手,抓著機會的他,一股腦的便將腦中最想問的話,全都脫口問出。

這話才問出口,兩名男子便全都傻了眼,兩對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主….子…..你別開永蓮玩笑了….. 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就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雙手僵在半空中名喚作永荷的年輕男子,一年不可置信的神情結結巴巴出聲問道。

 「主子!主子!我是永荷呀!您連我們兩個都忘了嗎?」另一名男子到是激動到眼眶泛起淚水逼聲問道。

 月翔鳳皺皺眉頭,翻了個大白眼,心底吶喊道,我又不是『他』那可能會有記得,不過這兒到底是那個朝代呀!好在學生時期有好好用功,管他是唐、宋、元、明、清的那一個朝都不會有問題的啦!至少…知道了這兩人的名,有名好辦事。

 就在月翔鳳開心得到第一項有用的線索時,名喚永蓮的男子,則逐漸的由震驚回歸至正常的神態,他默默的收回僵在半空中的雙手,語氣帶些慶幸說道:「忘了也好!對主子好、對小主子好、對殿下亦是好,主子舊有的過去就當作是場夢吧!」

 耳邊聽著莫明的話語,月翔鳳聽的完全是一頭霧水,心裡的問題還沒有一個解,卻又不斷冒出其它新的問號出來,什麼叫作過去就當作是一場夢?這身子原來的主人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呃…..那個……」月翔鳳正卻出聲再次問道之際。

 永蓮卻搶先出口了。

「主子,這兒是西炎國,您是這裡的三皇子妃。」

 沉靜不帶一絲虛假的回答,在月翔鳳原本就己經很混亂的腦海中,無疑是再次投下了一個大震憾彈。

 「西….炎……這兒是中原嗎?還是西鹼?認得大唐、南北宋或是漢朝嗎?」月翔鳳一臉震驚喃喃問道。

 「西炎就是西炎,主子!這兒沒有叫『中原』或是其它您說的地名或是國名。」永蓮一臉擔憂的伸手撫了撫月翔鳳的額際,語調柔柔地回道。

月翔鳳雙眼呆滯地環看一邊,腦海裡閃過方才永蓮的話,這兒樣樣都不屬於唐、宋、元、明、清等任何一個我所讀過的朝代,難不成……..我不只來到『古代』,而且還是一個我所不知道的『古代時空』。」

 當月翔鳳陷入沉思之時,一道較為急燥的聲音連忙對著月翔鳳說道:「主子,我叫永.荷,我和永蓮跟您超過二十年,雖不知道為什麼主子您忘了一切,不過沒有關係,主子還是主子,我和蓮拚死也會護住您和小主子的幸福,只願您別再想不開了好嗎?」

「二十年以上…..那麼,你們應該很了…關於『我』的一切,那我問你們,我是誰?我想知道所有的『過往』,不論以前過的是『好』還是『壞』,將你們倆所知道的,全都同我說。」聽完了永荷那大辣辣的宣言後,月翔鳳決定將錯就錯,反正都借用了『他』的身子活下來,總不能連『他』的過去都不知道,他們認為是失憶就當作他真的失憶好了。

 「主子,您叫『月翔鳳』,是裡海島國-月裡的月姓人氏,月裡皇上久病不愈,而北灃國、金蠻國又一直想侵吞月裡,因此一年前月裡和西炎結盟,互定友好之因下,被迫嫁給西炎三皇子-炎傲焰。」永荷搶著回答,一臉笑意的他,看起就對於『失憶』後月翔鳳的反應似乎感到很滿意。

 永荷和永蓮這兩個男子開心的笑顏之下,月翔鳳到不怎麼笑的出來,他感覺到老天對他開了個大玩笑,『月翔鳳』、『嫁了人』這短短的六個字,再加上『生了子』這個事實,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月翔鳳感到,晴天霹靂,驚的瞠目結舌,這個『身子』的人也叫『月翔鳳』太巧了吧?還有男人怎麼能嫁人生子,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你說我叫月.翔.鳳……..我生了個孩子….. 我是『男人』的也?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鏡子~~~拿鏡子給我,快!」月翔鳳先是喃喃說著,隨後便大聲吵著要鏡子。

 那激動的反應,有些嚇到了永荷和永蓮,他倆其中一人聞聲後,連忙於房內翻出了一面小銅鏡,迅速置於月翔鳳的面前。

 一望向鏡面,月翔鳳真的完全看傻了眼,心底直喚道,這是怎麼一回是?這面容?一模一樣呀!名一樣也就算了,不可能連長像都一樣吧!他一想到這,連忙將懷中的娃娃稍稍朝朝一挪,緊接著低頭向他自己的心口處看去,果真那兒有道紅色圓形類似子彈的痕跡,同樣的腹側也有,這個事實讓月翔鳳更迷惘了,他快分不清自己是到底是『穿越時空,回到過去』還是『穿越時空,借屍還魂』?

 從小到大從沒這樣慌亂無主過的月翔鳳,將懷裡那很少哭鬧的娃娃重新擁回懷中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鎮定一下他自己的情緒後,帶著歉意對被他那激動反應嚇到的永荷和永蓮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能否再說下去?」

 「啊?主子…您別這樣說,永蓮(永荷)擔不起。」永荷和永蓮異體同心的同聲回道。

 「『男人』啊~~~主子您是指『公子』嗎?」永荷睜著晶亮的大眼回道。

「主子,我們這兒的人全都是『男人』,除了男人外,沒有其他了。」永蓮含笑跟著解釋說道。

 「只……只有男人!」聽完永蓮的話後,月翔鳳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暈眩,很想用昏倒逃避現實,他喃喃地重複永蓮話語的同時,內心裡則不斷的唉號道,不會吧!這裡全是『gay』嗎?那麼…..我的…….我的『屁股』不就被別人『吃乾抹淨』了哦!鳴鳴鳴!....我的『貞操』呀!雖然說不是『我』失去的,但是即然接過了這個身體,也算是.....『失身』了吧!難怪面前那兩個漂亮的男人,全穿著『女裝』。

苦笑著臉認命接受『失身』和『生子』這兩件殘酷的事實的月翔鳳,決定問出最後一個令他最不解的疑問說道:「那麼…..娃娃又是那來的?我生的嗎?這兒的人全都能生?」

「主子,您還好吧?我們這兒的人統稱『男人』,若真要分別,就看額上有無淡紅色的額紋。有額紋的是『雌子』能傳宗接代;而沒有額紋的是『公子』。像我和蓮都是雌子,您瞧我倆眉心正中都有淡紅色的紋路。」永蓮指著自己額上的紅紋對月翔鳳解釋道。

 「那……我…額上並沒有紅紋啊?那又為何我『生』了。」月翔鳳顫抖著手,指著自己的額頭,像是要再次求證似地對永蓮、永荷問道。

 「主子…..您可以是公子亦也可以是雌子。」永荷面有難色,刻意壓低了音量回道。

 聞言,月翔鳳面露困惑之色,他有些不滿意永荷所給的答案挑眉說道:「這算是什麼怪答案?」

 「主子,您是『虛子』,亦可以是公子,也可以是雌子,虛子額上是不會有紅紋的。」永蓮語氣平靜地回道。

 月翔鳳得到了解答,頓時間,由天堂跌入地獄,他面色鐵青,瞪大雙眼,語氣中有些顫抖對永荷說道:「將…事情說清楚,聽你的意思?我是雙性人?」

 「呃…..主子,您要這樣形容也是可是啦!月裡國每十年會誕生一名虛子,傳聞虛子是『神人』轉世,能興邦定國,每代虛子的容貌、才智皆非常人所以比擬,因此月裡人更是相信這個傳說,虛子有雙性,再未成親前,是無法區分是『公子』還是雌子,只有成親圓房後,方才決定。不過身為虛子一生只能產下一子或令人生下一子,而這孩子若為公子,則擁有天下王者的命格。不過就我所知,歷代虛子所生下的不是雌子就是虛子,目前還未有人生出公子過。」永蓮認真為月翔鳳解釋說道。

 「但是,主子您出生的那年,夫人害怕您會被殺,於是命我娘將您額上用朱紅摻合桐油水,硬是在您額上繪上紅紋,並對外宣稱夫人生下的是雌子,因此再月裡人人皆以為您是雌子,而這秘密,除了我、永蓮、及死去的夫人和我死去的娘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永荷搶言說道。

 「那為何我『娘』會害怕到要隱瞞呢?」月翔鳳不解地問道。

 「主子…..您真的全都不記得了,歷代虛子,皆只能嫁入皇室,還沒有虛子成為公子的。只能生下一名孩子的虛子,怎麼能在後宮生存,由其是生下雌子後。夫人見多了,很害怕您會步上那些虛子的後塵,於是夫人將您藏著,總希望有一天您能照著自己的意思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夫人更希望您能離開月裡去廣大的大陸上遊歷,替夫人看他所沒看過的,見他所沒見過的,聽他所沒聽過的,怎知……這一切……」永蓮說到後頭,聲音愈來愈哽咽,最後便在也說不下去,一旁情感豐沛的永荷卻早已哭了來

 月翔鳳聽到這兒,大至知道接下來的情節,深深歎一口氣後,面對自己代替那個『月翔鳳』活下來一事與自個的身世稍微有了個底。

 「嗯!我大該知道了,怎知這一切卻因為『嫁人』而夢想破滅,所以自暴自棄,厭惡未出世的孩子,厭惡人生嗎?剩下的事永蓮你也就不用多說。總之!結論就是…..我現在想開了,雖然是某個人的『皇子妃』,但重要的我現下是懷中這小子的『娘』,別哭了,沒什麼好哭的,我敢同你們保證,日後的我會過的很好的。」月翔鳳語氣帶些無奈,雖萬般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可木已成舟他又還能如何?將孩子丟給別人養嗎?不成吧!好歹是他接手痛到死去活來生下來的……..那個人想逃避的人生,月翔鳳決定由他代『他』來走完。

 完全忘了還有一個『丈夫』要解決的月翔鳳,自顧自的以為他自己認清了現況環境,兩對彎彎的柳眉正配合著同樣彎彎的嘴角,笑看懷中那可愛極的娃娃。

永荷和永蓮見月翔鳳一臉充滿『母性光輝』的笑意,與那正經不似敷衍他們的神情語氣,雖然救回來後失去所有的記憶,且整個人性格大變,可是在他倆的眼中,這樣又未嘗不是件好事。

「嗯!主子,來這雞湯您熱熱喝,方生產完,要好好的補補身子才行。」永蓮帶著溫柔的笑意走至桌旁,捧起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來到月翔鳳的身邊,一匙一匙的餵食著。

 待用餐完畢,永荷正欲接過月翔鳳懷裡的娃娃時,只見娃娃眉頭擰起,漂亮的小臉上一付山雨欲來之樣,小小軟軟的身子像是毛毛蟲般不安的蠕動起來。

 「永….永荷呀!讓娃娃睡在我身旁吧!我會小心不會壓著他的。」月翔鳳看著懷中娃娃似乎不太願意離開自己懷抱的樣子,一股親情感動與母性的本能瞬間在他的心底流竄起來,他擁著娃娃的身子,不太熟悉的對永荷說道。

 這話,讓永蓮露出了一臉欣慰的神情,將半邊衣襟套回月翔鳳身上的他,半扶著月翔鳳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讓月翔鳳在不遷動到生產傷口之下,躺回床上,接著他和永荷七手八腳地為月翔鳳蓋好被子後,他紅著眼眶對月翔鳳說道:「主子,很高興您能接受小主子,而不是厭惡他。」

 「是呀!不過看小主子現下這樣,日後定是個黏人精。」永荷同樣笑著輕吐舌說道。

 「你倆就當過去的『我』不存在吧!」月翔鳳輕笑道,反正隨遇而安吧!上天安排他來到這,定有原因的,或許先前的夢境、那夜的紅月、同樣的名、同樣的身,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為這懷中的娃娃也不一定。

因看到了月翔鳳的笑顏和全新的態度而感到放心的永荷和永蓮,帶著空湯碗轉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了替月翔鳳閤上房門,留下暖暖的火炭盆、睡在暖暖被子裡的月翔鳳及被擁在暖暖懷中的尚未命名的新生娃娃。

雖還有滿腦子的問題,可月翔鳳知道,那是不可能一次就問清的,於是窩在暖暖被子裡的他,輕輕的將臉貼在娃娃那軟軟的小臉上輕輕說道:「娃娃雖然我不知道為何那個『懷你的娘』為何會因為那一點點小小的不如意就不想要你,不過我敢保證『生』下你的我會當個很愛你、很疼你的『娘』……疑?.....這樣說好像又有點怪怪的?為何我一定要當『娘』而不能當『爹』呢???」

 陷入『娘』、『爹』稱謂掙扎的月翔鳳,完全沒發現到懷中的娃娃,正為閉著雙眼,張大了小嘴,打起哈欠來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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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見

 冷風吹拂過,捲起滿地澄黃色的落葉,小徑旁矗立的則是空枝大樹,鮮豔的花朵早己成了地上的泥,整座園子,只剩下耐寒的植物可看,入冬前的花園真蕭條。

 三道急進的步履聲正一前一後的,朝著園裡正中央的樓閣前進。

 「殿下~~慢些,老奴快跟不上了。」一道蒼勁滿是歲月風霜的聲音,從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後頭傳出。

 「劉爺,我不是有交待過,若是藏鳳閣出了什麼事,第一時間得通知我?為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男子的話語間帶著急促與微怒。

 「回….回殿下,老奴第一時間就通報了,那殿上的傳侍也答應轉交紙束,為怕娘娘那頭還有什麼需要,所以老奴就先趕了回來。」蒼老的聲音連忙回道。

 男子聞言,立刻停下了急行的步伐,他擰眉回望老人,可卻不發任何一語。

 「焰!先去看看皇嫂和孩子,其它的事等會在議,走慢些,劉爺年紀大了,己經不是那年跟在我們兄弟兩後頭跑上跑下的壯年人了。」跟著前頭二人身後一同急行的另一名男子,嘴裡噙著看戲的笑意出聲打斷那無聲的場面。

 果然,另一名男子的話還挺有效果的,前頭的男子轉身便在次朝樓閣處走去,這一次前進的速度也慢了些,跟於後頭的老人,一手用袖擦著汗,連忙回頭向那幫聲的男人,投以感激的眼神,而那笑顏男子,則以唇型半開玩笑似的回老人說道,劉爺看吧!當初沒跟我,我比焰好相處多了。

 老人苦笑的搖了搖頭,對於男子那玩笑話,他很不想出聲潑男子的冷水。

 一路前行,這下總算來到了一棟樸實無華的二層樓閣前,閣上的匾額上有著三個氣勢揮虹的『藏鳳樓』三個大字,原本急於見某件東西名喚作焰的男子,卻停步於閣前,絲毫沒有要步入的跡象。

 「焰?怎麼啦?為何不進去?」跟於後頭的男子不解地出聲問道。

 「我怕鳳他一見著我,會連帶著孩子也不喜愛了。」喚作焰的男子面帶著苦笑,回過頭望著後頭的男子說道。

 「怕什麼?他不要養,咱們請人養,母子連心,不會不要的,焰~~枉你是我們五人中最聰明的一個,卻偏偏拿自己的終身大事做傻事,娶了都娶了,孩子也生了,面對現實吧!」後頭的男子卓實給了個『有點痛卻又不會太痛』的安慰。

 「呵!是呀~~就獨做了這麼一件傻事。」喚作焰的男子帶著苦笑回道。

 兩個年輕男子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聲中,劉爺獨站在一旁,不停的用袖擦著額上直冒的冷汗,心底直喚著,老天保佑,娘娘別亂嚷嚷,希望永侍倌們一切都搞定了才好。

***

 一覺醒來己是午後,月翔鳳半撐起直泛疼的下半身,靠著床頭半坐起,看著不知何時被抱至床側小搖籃裡的娃娃,一股『家』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伸手將籃裡的娃娃抱回懷中。

 他心低想著,曾幾何時他自己腦海裡也幻想過『家』的藍圖,一個賢惠的妻,一至兩個活潑的孩子與不服老的老媽一同生活在一棟房子裡,有好吃的飯菜、有歡樂的笑聲,怎知…..一切全因為兩個子彈全變了樣,孩子有了……他自個生的,妻子沒有……到多了個沒見過的丈夫,老媽呀!您若知道定會樂到瘋,怎麼樣如您所願…..我『嫁』了,可惜…..這一切您也全都看不見。

  想著想著,一滴溫熱的液體順著勢滑落,望著懷裡圓睜著大眼的娃娃,月翔鳳的腦海裡頓時閃過小時候老媽總是在睡前唱給他聽的兒歌,他不自主的搖起籃裡的寶寶,輕啟嗓音柔聲唱道:「在這夜我這麼傻,抱著你令我怎麼再可懶惰,睡眼是那麼溫和,我沒法想起最初我亦幼嫩過,牙牙牙牙學語,步步步步去摸,快樂難過,但是別問為何,爸爸媽媽也曾這麼過,你是愛共愛的總和,看著你怎相信這笑臉會像我,抱著你枕於臂彎也像抱著我,你是我夢裡的星河,看著你一轉眼間你像已大個,抱著你彷彿這生也沒有白過。」

 正當月翔鳳才唱畢,懷中的娃娃開心的笑開了嘴,用小嘴邊那道透明的口水,當掌聲之際,一道溫柔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於房門處傳至月翔鳳的耳邊。

「唱的好!」

 那一道月翔鳳聽了二十多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不是籍由夢境,而真實的出現在現實中時,月翔鳳渾身一顫,瞪大了一雙眼,慌忙回過頭朝房門處望去,他想看看是誰….那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出聲的是一名精實修長的身軀,看似溫文爾雅的俊容上,卻有著一雙隱藏著精銳邪氣的狹長黑眸,渾身看似無害,卻又隱約透露出一股王者霸氣,像頭王獅般的錦衣男子,而此刻淡淡的笑意正掛在男子那張俊容上,頓時沖淡了不少黑眸眼底下跳動的邪肆。

 門內門外的四個人各有各的表情,錦衣男子的身後還有一名同他是一個模樣,可氣質卻完全不同的男子,再來則是一位年約六十左右的老人家。

 「殿下!!快將門關了,天冷風涼的,主子方生產完,不能吹風的。」手頭裡捧著月翔鳳下一頓的永荷毫無主僕樣的驚聲喚道。

 這一聲到打破了僵局,男人們連忙閃身進屋,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荷…..他們是誰?」月翔鳳懷裡擁著娃娃,帶些戒備的出聲問永荷說道。

 這一句話,到讓房內除了永荷外的其他三人全都傻了眼。

 「你.忘.了!」錦衣男子擰眉說道。

 「皇嫂怎麼了?」錦衣男子的兄弟一臉錯愕問道。

 「娘娘他…….」老人瞪著雙眼,顫抖著聲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的。我忘了,舊的記憶全都忘的一乾二淨,連個渣都找不到了,這樣的回答各位滿意了嗎?那麼現下誰可同我說說,你們是誰?」月翔鳳自顧自回話的同時,他低頭看著懷裡處變不驚的娃娃,漂亮的顏容上閃過了一絲驕傲。

 「主子他是……」永荷正欲代答之時,錦衣男子到也厲害,他最先回復,先信步至月翔鳳的床旁坐了下來,接著出聲打斷了永荷的發言。

 「我叫炎傲焰,是你的丈夫。」一張靠月翔鳳很近的俊容,含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輕說道。

 『晴天霹靂』這四個字還不足以形容月翔鳳的驚愕,這男人果然是個狠角色,不出言則矣,一出言便很嚇人,是呀!他怎麼會沒發現,娃娃到有一半長的很像他眼前的男人。

 溫熱的大掌輕撫上略帶冰冷的美顏上,低沉的嗓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對月翔鳳輕喚道:「即然忘了,那就重新開始吧!日後喚我焰就可以了,那邊同我長的一個樣的是我的胞弟-炎傲天,另外則是府內總管-劉管成。」

 「初次見面,皇嫂好!」一模一樣的俊容裡有著陽光般乾淨的氣息,他揚起掌輕鬆的向月翔鳳打起招呼來。

 一下子竄進太多新訊息的月翔鳳,眉頭不覺的再次擰起,他不怎麼習慣這種『女性化』的稱呼,不過還是對炎傲天點了點頭。

 「永荷!孩子是『公子』還是『雌子』。」炎傲焰不知何時由月翔鳳手中接過了娃娃,滿懷慈愛小心翼翼將娃娃小小的身子擁入懷中,同時出聲問永荷說道。

 而小娃娃好似知道抱他的人是爹,那張漂亮的小臉正揚著笑,流著口水,朝炎傲焰打著娃娃的招呼。

 「回殿下!是『公子』,娃娃很健康,且很少哭鬧。」永荷笑著將雞湯湯碗置於月翔鳳的手中,同時回炎傲焰說道。

 而一旁的炎傲天則近身至炎傲焰身側,垂首低頭看了看他的侄子後,笑著說道:「果然不是偷生的,這娃娃像極了焰和皇嫂的綜合體。」

 這話才說完,到讓才喝了一半雞湯的月翔鳳狠狠的瞪了炎傲天一眼,搶話嗆聲說道:「什麼叫作偷生的,要偷生,那人也應該是你。」

 炎傲天聞言俊容一愣,連忙搖手搖頭回道:「別害我!開個完笑,皇嫂別生氣。」

 炎傲焰黑眸裡閃過一絲驚訝,他直望著月翔鳳上下打量著這個性格有些不同的妻子,向來冷冷的『鳳』是決不會這樣利落回話的。

 「別看了,月翔鳳還是『月翔鳳』,忘了一切的我,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但請別拿以前的眼光來看待我,確實我是有些不同了。哦!…..對了,這孩子你也有份,幫忙取個名子吧!我忘了你姓什麼,所以到現在還沒命名,但總不能老是娃娃、娃娃的叫,你取個好聽的名吧!」月翔鳳翻了個白眼,將空湯碗交至掩嘴偷笑的永荷手中,被炎傲焰那雙黑眸看的渾身不自在的他,狀似冷靜的對炎傲焰出聲交待說道。

 炎傲焰那雙深潭似的黑眸裡,有道不易讓人查覺的喜色閃過,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卻沒逃過月翔鳳的眼睛,但他不懂的是這男人為何對於自己『妻子』失憶一事而感到開心?不過月翔鳳沒打傻到出聲詢問。

 「就叫炎允龍,『允』字是這一輩的早以定好不能更改的,至於『龍』字則是因為這孩子的眉眼中有龍的高傲與氣質,這小子有王者氣宇,將來定會有不凡成就的。」炎傲焰高舉起允龍小小的身子,為人父的驕傲全寫在那張笑開的俊容上。

 月翔鳳看著眼前的男人,其雖然表裡不一,可那對黑眸裡流露出的溫柔卻不假,就連自認性向正常的他,都有一點點被打動了,為何這樣的男人卻留不住另一個『月翔鳳』的心魂?

 「不滿意這個名字嗎?」炎傲焰將允龍輕放至好奇的叔叔-炎傲天的手中後,轉頭淡笑看著面容露出困惑的月翔鳳,輕問道。

 「呃….沒有,很不錯,很有氣勢的名字。」月翔鳳聞聲,連忙回過神,漲紅了一張臉回道。

 被涼在一旁的劉爺,眼見殿下並無發怒的跡象,且滿臉喜色,他連忙恭身問道:「稟殿下,要於殿門外掛劍嗎?」

 「掛劍?為何要掛劍?」月翔鳳不解的出聲問道。

 「主子!凡是生子,若是公子,定會於家門外掛劍,一來是宣告得子之喜,二來是希望孩子勇健成長。若生的是雌子則會掛簪,意思是一樣的。」永荷解釋說道。

 「不….暫時別掛,字束一事,怕東宮己知生的是公子,在允龍滿月入宮面聖前,咱們得小心為妙,劉爺日後夜裡巡守路線和人力得加強些,還有府要多備些滋補的,其餘還差些什麼,看兩位侍倌的交待,要什麼就補什麼,一樣也少不得,還有小殿下滿月前不見客。」炎傲焰的臉色轉眼間變的比較凝重些,他淡淡的交待劉爺說道。

 「是!殿下,老奴這就去辦」劉爺聞令躬身應答後,那蒼老的身子便利落的轉身辦事去。

 「焰!皇長孫落在你這,孩子的命可得顧著些,這消息要不了多久,東、西兩宮全都會知道的,需要我留下嗎?」炎傲天抱姿僵硬怪異的抱著小允龍,可見這男人從沒抱過小生物,他的臉色同樣凝重的對炎傲焰提醒道。

 「不!天你有更要緊的事要辦,邊境那長期沒你在不行,況且別讓東宮有機會削你兵權,大都這我還頂的住,尚還有柳家在,別擔心。」炎傲焰黑眸微斂,眼神透著出一絲絲冷冷寒光,語氣輕緩平靜到教人不寒而慄。

 「你別亂來呀!焰,咱們忍了麼久,可不是為了今日。」炎傲天己經很久沒見焰露出這樣的神情,他連忙提醒說道。

 「呵!放心,我沒那麼傻,好了,侄子也見著了,天你是不是該去見見另一個重要的人呢?」炎傲焰冷寒的目光瞬間一變,又回復到先前那溫文的模樣,輕笑的回道。

 炎焰天聞言目光稍稍飄向月翔鳳後,再環看不知道何時己經空無其他人的房內,嘴角一揚,聰明的他立刻知道炎傲焰在對他下逐客令了,切~~好一個有妻兒、卻沒兄弟情的傢伙,算了,去見見多年不見的宗益好了。

 炎傲天帥性雙肩一聳後,便將允龍那小身子交回他親爹手中,接著對炎傲焰說道:「邊彊事與侄兒相比,我想我會在這多留些時日,因為城破可再建、侄死卻不能回。」

 拋下這句話後,炎傲天那道高大的身子,一轉眼間變消失於房內不見蹤影。

 「他…..他……..會武。」月翔鳳結結巴巴指著炎傲天消失處說道,漂亮的臉蛋上儘是驚喜的神色。

 「我們兄弟倆都會,將來允龍也會,放心,我有能力可保護你和孩子的。」炎傲焰笑著將允龍置回月翔鳳的懷中,接著身子朝向一傾,大掌將月翔鳳睡到絮亂的青絲,一一撫順的同時回他說道。

瞪大的雙眼,月翔鳳直視著不知道何時來到他面前,一張放大了數十倍且還帶著溫溫笑意的俊容,月翔鳳的心也因為炎傲焰的靠近而噗通噗通急速跳動,環繞在身邊全是炎傲焰那濃郁且強烈的男性氣息。

突然間,炎傲焰他一手支起月翔鳳的下巴,並用指腹來回磨蹭著,從沒被人如此對待過的月翔鳳,鳳眼燃起一絲怒火,他緊握著雙拳正準備狠狠賞眼前那正在輕薄他的男人一拳之際,霎時間,鳳眼睜大、睜大、再睜大,兩瓣熱唇不知何時貼住了他的雙唇,長驅直入的舌,如同戲蝶般的同他的舌交纏在一塊,相互吸取對方的?液與空氣,就在都快喘不過氣息後,炎傲焰正才滿意的放開了飽受他侵略的雙唇。

 「呼…..呼………你……….」從沒吻過別人、亦也沒被別人吻過的月翔鳳,初次被人吻,那人竟然是個男人…而且來的還是火辣辣、令人窒息的舌吻,早以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了臉的月翔鳳,忘了自己應該狠狠賞那個男人一拳才對。

 「這樣的你,才是我魂魄所認識的你,等待果然是值得的,好好調養身子,其他的事你全都不用擔心。」炎傲焰說畢再次朝月翔鳳的額上、與懷中允龍的額上各輕吻一際後,便如旋風般消失不見。

 呆愣看著那個名為其丈夫的男人離去後,好不容易才由被男人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月翔鳳氣惱的罵道:「靠……應該多賞他幾拳才對,我又不是女人,想親就親呀!」

 才罵完,月翔鳳隨即看到懷中那呵呵笑的允龍後,才想起這是粗話兒童不宜,於是他連忙改口對著懷中的小允龍解釋說道:「呃….龍兒呀!娘方才說的是…..『靠』邊站好,乖….就當作沒聽到哦!」

***

 可愛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名言月翔鳳到有深刻的體會,來到這個時空己經七日了,這些日子來,除了要應付懷中小允龍的『吃』、『喝』、『拉』、『撒』外,就連『喜』、『怒』、『哀』、『樂』等都要顧到,雖說不常哭鬧,可一但哭起來,到還真是驚天動地呀!不會說話的他,跟本就無法『溝通』咩!要是永蓮和永荷在時還好,一但只有他一人時,時常不知道這小傢伙是肚子餓了,還是又撒尿把屎了,難怪孔夫子說過『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一想到這,月翔鳳晃了晃懷中的允龍,對他抱怨說道:「龍兒呀!你爹很沒良心哦!有整整五日沒見到他人影,難怪女人總是吼著她們很命苦,現在我也知道為什麼了,因為…….帶孩子真的很累,龍兒以後你孝順我就好,你爹那不負責任的禍首就別理他。」

 那怨婦似的宣言,到讓前來探視的炎傲天在門外忍峻不住地放聲大笑了出來。

 「誰在那小耳朵偷聽?」月翔鳳聞笑聲轉頭朝門外看去。

 「是我!皇嫂。」炎傲天笑著揚了揚手上老虎造形的小帽,大步走了進來。

 「給龍兒的?」月翔鳳眼角瞄了瞄那大掌裡的小帽說道。

 「嗯!叔叔給侄子的禮物。」炎傲天笑著將小帽,戴上允龍的頭上。

 「就為了帶禮物?」月翔鳳笑看著懷中允龍可愛的模樣問道。

 「一半一半吧!」炎傲天隨性於小閣桌旁坐下,他從容起拾起桌上的壺,替自己倒了杯水,豪氣地一口飲畢後,這才開口回道。

 觀查力敏銳的月翔鳳目光上下掃視了一邊後,冷哼道:「這不會是偷來的吧!」

 『噗』的一聲,炎傲天將滿滿一口水全數朝外噴出。

 「哇勒!…..我不幹這種事。」炎傲天連忙反駁說道。

 「那你一身夜行衣,腰際間掛著覆面與配劍,難不成你想說你早起去晨跑呀?」月翔鳳回了他一記『鬼才信』的眼神回道。

 「嘖!不錯咩!還滿有腦子的,我方探完皇城回來,不過這小帽是在街上買的,絕不是偷的。」炎傲天眼裡閃過讚賞說道。

 「為何要夜探皇城,你們不是皇子嗎?焰呢?自從那日見到後,就再也沒見他回來過,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月翔鳳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擔心那個男人,是因為他是龍兒的爹嗎?還是………

 「焰被董氏老賊用政事困在宮中,至於我咩!~~~則是去探另一頭有什麼動作,放心啦!焰沒事,只是他很煩燥,想早點回來看妻兒罷了,而我除了送禮外,另外則是看府內是否平安。」炎傲天淡淡的陳述他所知道的事實。

 月翔鳳當然知道皇室富貴的背後,是有多奸陷,中國五千年來血淋淋的教訓,他這個後人可從歷史文字上看的一清二楚,想到這,月翔鳳心頭一驚,他緊擁著孩子,連忙接著炎傲天的話尾問道:「天!將你知道的都同我說好嗎?我…..我不呆呆的在這被人保護,告訴我,我能自己保護孩子,不讓你們擔心的。」

 「你…………真的想知道?」被月翔鳳那懇切的眼神『攻擊』的炎傲天,不自覺的敗下陣來,他遲疑了一會兒後,出聲確認道。

 「我能感覺得到你在防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我敢發誓,我沒有異心、更不可能會傷害孩子的爹,我是我,不是以前的『我』。」月翔鳳擰著眉頭,那種不被人信任的感覺還挺差的。

 「哈哈哈~~~我雖沒見過以前的皇嫂,不過我敢肯定我喜歡現在的皇嫂,嗯!同你說吧!」炎傲天笑著回道。

 月翔鳳將允龍由左邊換至右邊,好讓被壓麻的左手能休息一下。

 「這共有三個大陸國-西炎、北灃、金蠻與一島國-月裡,四國維持偏安超過數百年,可這近數十年來北灃與金蠻開始大興軍武,邊境間也開始有了小型的爭鬥。島國-月裡是四個國家中最弱小的,因處島國,所以目前尚未染上紛爭。西炎挾在北灃與金蠻之中,處境算是最危險的,本應團結抵抗外敵的,可惜西炎內部卻開始亂了。」炎傲天俊容上的臉色在說到最後,竟然閃過一絲苦痛。

 「亂?民亂?政亂?」月翔鳳接口問道。

 「算是後宮之亂吧!西炎的後宮是兩宮制,繼承王位卻不限定非要皇長子或是皇后所生,兩宮中各自擁立皇子意欲奪權,西宮舒妃與福王聯手自成一派,東宮董後聯同其兄董左相則是另一派,兩派人馬沒有一人是為西炎百姓著想的,貪污、賄賂、欺壓、剝削,若真讓他們任何一派人掌實權,西炎不到四年定會亡國。」鄙夷的話語說出了炎傲天心中最沉痛的事實。

 「那麼?你們呢?聽你說來,那不就是不屬東宮亦也不屬西宮的另一派嚕?你們也想掌權嗎?」月翔鳳美目流轉間,就像是看到了某些事實般。

 「皇嫂,我想我得對你令眼相看了,沒錯….我和焰正是另一派,我倆的目標是要保西炎宗業,決不讓西炎亡在這一代。」炎傲天掃去了愁悵,俊容再次揚起笑意回道。

  聞言後,月翔鳳睜睜的盯著炎傲天那毫無雜質的眼神看了好一會兒後,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別擔心,焰是天生王者,若不是為了西炎、為了百姓,否他跟本無意為王,我也是,相較於國事,我比較喜歡佈兵行陣。疑?皇嫂…..你該不會整夜沒睡吧??」炎傲天盯著眼下一圈黑的月翔鳳驚聲說道。

 「這小子凌晨時餓到哭鬧了一場,而我這新手娘,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手忙腳亂了一場後,這小子才飽食安歇。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就好,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對我懷有戒心。」月翔鳳輕輕的打了個呵欠後,出聲在問道。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問到這,炎傲天便有些吱吱唔唔了。

 「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我是月裡人嗎?」月翔鳳到也不客氣的單刀直入說道。

 「一半啦!皇嫂你是東宮賜婚的,而且焰還因為你而再婚宴上當眾臣面被羞辱,那時婚結的匆忙,匆忙到連我是個同胞兄弟都趕不急參加,而且婚後皇嫂你的不好傳言不斷,我自然對你沒有什麼好印象,可現下不同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和我聽到的不同,不過…...至少還挺關心焰的,不枉他力排眾意,執意要娶皇嫂你,還對我這兄弟說,他一見到你,就有種熟識感…什麼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之類的瘋話。」炎傲天嘴邊的笑意更大更明顯。

 月翔鳳聞言,心頭一驚,雙頰瞬間染上一抹酡紅,心底不斷重覆著炎傲天的話,什麼一見到就有種熟識感,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難不成…..那夜的紅色異月……那二十多年來不間斷的異夢……冥.冥.中.就.注.好.了。

 「好了,皇嫂在睡些吧!我回房去了,忙了一整夜,也想好好睡一下,焰真可憐,我看看晚點能不能去和他替換一下好了。」炎傲天朝月翔鳳揚了揚手後,摸著後腦的他,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才出房門,他便又朝房內吼道:「外頭很冷,我幫皇嫂將房門關上,龍兒還小,別染上風寒了!」

 說畢,只見那張俊容慢慢消失於閤上的房門前。

 月翔鳳在炎傲天離去後,腦子裡開始有些頭緒的他,開始有些理解初日自己對炎傲焰那沒由來的異樣感,是從何而來的,因為炎傲天的一句話,他有些想通了,上天是要自己來愛那個男人的吧?愛個男人……呀…...他沒愛過也?天呀!誰能來教教他呀!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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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滿月

 窗外一片雪白無垠,天空正飄雪,雪花漫天輕輕柔柔地,輕輕地往下飄,原本還殘留點綠意的園子裡,此刻只剩下單調的白色,小樓旁不遠處的湖面結成了冰霜,枯枝上堆疊著厚厚的積雪。

 從來沒經歷過雪冬的月翔鳳,今個到是頭一次渡過下雪的冬季,來到西炎剛好滿一個月的他,同懷裡的吸著乳汁的小允龍一樣,皆『滿月』了。

 從沒想過會當『娘』這個角色的他,也在這一個月間由生手到熟手,唉~~也虧自己的心臟夠強力,適應力媲美蟑螂,否有那個男人能忍受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卻變身為『奶娘』,不過龍兒實在是很可愛,那張五分像他的小臉,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的娃娃,讓人愛不釋手,頗有他小時候的影子。

 縮在厚重的被子裡,屋子內的火炭盆快擺了滿地,原本就白析的臉,母子二人皆兩頰紅通通的,月翔鳳到萬分慶幸他是在冬季『做月子』,剛好順禮成章,可明正言順的同他的龍兒窩在暖暖的被子裡,無聊時他會對著開始會發出單音節的龍兒,唱著他記憶中的兒歌,說著塵封在腦海最底層的童話故事,此刻的他毫不在乎自己『男人』的形象毀於一旦,只顧著全心全意的照顧著那個他忍痛『生』下來的孩子。

 龍兒的爹,那個名叫做炎傲焰的男人,好似很忙般,不常出現,甚至從沒在這過夜過,關於這一點月翔鳳到感到很滿意,現下他是認同了自己當『娘』的事實,可還沒法接受成為『妻』的事實,光是想到被同性抱在懷裡,月翔鳳渾身就有些不自在,且很可惜這樣慵懶的生活,就在今日要離他遠去。

 因為他所住的院落是宮外的別院,前先日子,接到宮裡頭的聖旨,因為皇帝欲見皇長孫,所以特將他們母子招回宮裡頭。

 「主子!您該起來了,永荷和永蓮來為您和小主子淨身更衣了。」永荷一邊叫喚,一邊伸手接過月翔鳳懷裡的手足舞蹈的小允龍。

 隨後而來的永蓮含著笑,將月翔鳳由被團裡半強迫地挖了出來。

 冷凝的空氣就像無數道細針般,不斷的探刺的月翔鳳的皮膚,雖房內有數盆火炭,可只著單層褻衣的月翔鳳在離開被子的那一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

 緊接著永蓮動作熟練絲毫沒有浪費時間,他先拿著一個用熱水沾濕的絹帕,直接貼在月翔鳳那張愈來愈白皙的瓜子臉上輕輕的擦拭著,暖暖的熱氣讓月翔鳳感到一陣舒暢。

 同時間永荷攤開手上一件粉紫色的宮裙裝作勢要為月翔鳳更衣,衣才正要套上,月翔鳳抬眸朝永荷手上的衣服就這樣一瞧完,漂亮的面孔瞬間扭曲變形,他顧不得渾身整冷的直發顫,接連退後三兩步,內心暗叫道,糟糕…..不會吧!.....這些衣物....這些『女人』的衣物不會是要叫我穿的吧!

 月翔鳳心底才吶喊完,他緊接著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半討價似地結巴出聲問道:「永蓮......可不可以別穿這些呀?有沒有『公子』的衣物?總之,只要不是衣裙都可以啦!」

「不行∼∼∼主子,雖說您失憶,但是也不能因為失憶就壞了宮中的規矩呀!在外頭隨意就算了,入宮可不能隨便,不然到時會給殿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別任性,以前您不也穿的好好的。」永蓮的話斬釘截鐵地完全不給月翔鳳一丁點逃避的空間。

「永蓮………真非穿不可?」月翔鳳面有難色,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是的!主子。」永蓮漾著溫柔卻堅定的微笑,對月翔鳳搖了搖頭應聲後,便向永荷眨眨眼打了個暗號,示意他開始動手。

 「喂!…..啊!…...那個……..那我別去宮裡了行不行?我可不可以不要穿這些呀!………...我堅絕不穿裙啦~~~!!」月翔鳳努力的抵抗著,但是無奈雙手難敵四拳呀!且又不能對他倆使用暴力,兩擇難全之下,於是月翔鳳只能選擇淪陷了。
在永荷及永蓮倆人七手八腳,合作無間之下,沒多久便半拉半扯地將心不甘情不願、渾身怪彆扭的月翔鳳帶到一面不知道何時出現於閣中的大銅鏡前。

 月翔鳳臉色有些難看地慢慢抬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卻令他驚駭到整個身子連退兩三步。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完全不敢置信地於心底吶喊道,天呀!不可置信,這是他嗎?鏡中明明不論怎麼看都像名『女人』,難怪老媽總嚷嚷著他會嫁人,唉~~~還他男子氣概吧!鏡著的他,除了一頭及地長髮外,那似陰似陽的顏容,柔中帶媚的眼眸,白雪般略帶粉紅的肌膚與纖細玲瓏的身形,那兒受過傷,那兒有痣點,這身子的每一處都和原世界中的自己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身形容貌,只是生理構造有些不同,這不是他,但也太像『他』了,腦中一片混亂的月翔鳳,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到令他感到害怕。

 晃了晃紛亂的腦袋,甩開理不清的思緒,月翔鳳決定停止去想這件可怕的事,他呆看著鏡中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自己』,在永蓮巧手熟練打理下,穿上那件穿法繁複的橙色絲質宮服。而永荷則將一那頭長髮挽成髮髻,並在髮髻上簪上十二金鈿,望著鏡那的美人,月翔鳳不敢相信那人就是他自己,涼涼的下身,重重的頭飾,若是在『從前』那個敢這樣對他,不被狂扁海k就好偷笑了,如今呢?.........『男威不復存』。

 站於鏡前整整超過一個小時,月翔鳳頸酸腳麻地頂著重重的頭飾,身著從未穿過的裙裝,下身則是一陣涼意,讓月翔鳳於心底暗想道,女人真辛苦,雖知道自己相貌過於陰柔,但……穿上這身衣飾,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像女人了,唉~~~~~不過現下…..也同等於是半個女人了。

 「主子,真的好美,比以前還要美,全身像是發光似的,閃著光彩。」永荷發出了讚歎。

 「是呀!今天的娘娘特別不一樣,真的很美。」永荷邊整理著裙擺,垂首含笑應聲道。

 就這樣月翔鳳對著鏡中的自己發呆之時,快手快腳的永蓮和永荷兩人一人拉著月翔鳳,另一人抱起了包於金龍布巾裡的允龍,坐上了由宮裡來的轎子,朝宮裡前行而去。

***

 晃動的轎身,讓向來習慣平穩車行的月翔鳳感到很不能適應,垂首望向懷中閤眼的龍兒,月翔鳳感到訝異,這孩子很沉穩,就算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中,亦也不哭不鬧,自顧自的睡他的好覺。

 經過了許久的路程,轎停了,跟於轎子後頭的永荷、永蓮率先掀起轎簾,一人接過手中的允龍,一人領著月翔鳳下轎。

 皇城果然是皇城,月翔鳳眼前所見,是一棟有著金黃色琉璃屋瓦、白色素牆、紅色精雕壁柱的宮殿,殿前大門上的匾額,有著用狂草寫出的『烽焰宮』三個蒼勁大字。

 門內一道碩長的身影正朝著月翔鳳而來。

 「鳳!」一聲熟悉的輕喚,眨眼間黑影便籠罩住月翔鳳整個人。

 白底藍邊的服飾,胸前、袖緣皆用著金線,繡出只只活靈活顯的金蟒,黑髮以金冠束於頂上,這是月翔鳳第一次見到穿著正式朝服的丈夫-炎傲焰。

 若說白衣襯其斯文儒雅,雖那人極力內斂光華、暗藏龍虎之姿,但卻還是難掩自他體內散發出來的精睿明智的氣質,那雙黑如漆夜般的眸子中此刻正泛著溫柔光彩注視著殿門外的妻兒。

 面對頂著『丈夫』頭銜,在這一個月內,見面次數用五隻手指頭數就可數完的人,月翔鳳實在很難揚起熱切的笑來回應,只能愣愣的任由炎傲焰自行牽起他的手,領至殿裡頭去。

 「從現起,你就要和孩子在這宮內生活了,會怕嗎?」炎傲焰垂首注視那矮他一個頭的月翔鳳,並輕輕握了握大掌中的小掌低語問道。

 「……..宮內生活………..」還未回過神的月翔鳳喃喃的重覆著話語。

 「那日你同天問的話,可還記得?」

 炎傲焰那短短的一句話,便將月翔鳳的遊魂從千萬里的遠方喚了回來。

 「你知道!!」月翔鳳整個身子輕顫,他停下了腳步,驚聲說道。

 此刻的月翔鳳滿腦子亂糟糟,心底直嚷嚷著,炎.傲.天這個大嘴巴,這樣一說不就擺明告訴那個男人,他很在乎他嗎?該死的…….這下該怎麼回話呀!他….他還沒決定要不要『愛一個男人』也!

 精睿的黑眸彷若會看透人心般,輕啟薄唇用渾厚好聽的低沈嗓音,對著月翔鳳說道:「想到那兒去了?天不是同你說過現在的處境?東、西兩宮素來就不和,爭權奪勢的手段定會很多,處在宮裡,凡事小心別成了箭靶子了。」

 『轟』!月翔鳳白晢的臉,轉眼間染上一抹深紅,若不是身上還穿著衣服,否他肯定那男人可看見他,由腳底板紅至後腦勺,這是怎麼一回事?向來精明的腦子,怎麼一遇見這個男人就全都起不了作用,害他在其面前盡做些蠢事。

 「..你….我記得啦!我會小心的,這點你大可放心。」月翔鳳口不擇言的回道,努力將脫軌思緒抓回的他,暗自將那男人的話牢記在心,是呀!宮內人心叵測,龍兒還小,他得讓其平安長大。

 月翔鳳又陷入了自個的思緒中,完全沒注視到炎傲焰那雙黑眸裡流露出的炙熱目光,與那只在眾人面前牢牢握住他冰冷左手的溫熱大掌。

 當日過了正午,一道聖旨,將月翔鳳領進了大都皇城的正殿旁的偏殿-『元和殿』。

 金璧輝煌的裝飾,突顯了皇室才有的氣派,四支石柱上有著歷代石藝師的嘔心瀝血之作,雕花窗門,金漆檀木桌椅,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與書帖。

 殿旁的躺椅上,一名面枯目黃、病入膏肓的黃袍中年男子,閤目躺身於躺椅之上,一旁的老侍倌正立身於一旁顧著火炭盆。

 「三殿下、三皇子妃及皇長孫晉見。」殿外宣侍的高喚聲打破了原本殿內的寧靜。

「宣…宣…」黃袍中年男子聞聲,頓時有些激動,原本毫無神彩的雙目,閃動著期望,語氣虛弱的直喚道,老侍倌見狀,連忙扶起黃袍男子坐起。

 懷裡抱著允龍的月翔鳳跟於炎傲焰的身後,初踏入宮內的他,好奇的像個孩子般四處張望了起來,可方才跟進房內,月翔鳳立刻感到一陣冷寒,這寒不是因為外頭的天氣,而是發自於身前那高大的身影。

 「是….焰…兒….嗎?」黃袍中年男子瞪大了雙眸,目光四尋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兒臣傲焰,偕妻兒前來拜見父皇。」炎傲焰高大的身子,在黃袍男子前跪身行宮禮喚道。

 從沒朝人跪拜過的月翔鳳這下到頭一次慌了手腳,連忙要學著炎傲焰的舉動行跪身禮時,黃袍中年男子連忙有氣無力的出聲喚道:「..別…別跪了…..這是…焰兒…的…孩子吧?叫….叫什麼名呀?」

 月翔鳳抱著允龍,將視線漂向炎傲焰,只見那直泛著寒氣的男人沉默噤聲,好似不打算回話般,這下喚他著急了。

 為何不回話?他老爸在問他話也?而且….他們是親人也?又不是仇人,怎麼那男人的目光和語氣都冷的像是陌生人呀?該死….算了,豁出去了,反正那人是皇帝,不說也是殺頭,那男人不說,那他說好了,從小到大,月翔鳳所感受到的家庭教育皆是『一家親』,所以他無法理解為何會變成這樣,於是他代炎傲焰出聲回言打破了一室僵局。

 「回皇上,娃娃名叫允龍。」月翔鳳連忙讓懷裡包於布巾裡的小允龍,露出他那張結合完美的小臉,讓皇帝-也就是娃娃的爺爺瞧瞧。

 允龍這娃娃到也聰明,還挺幫忙的,小小的臉上笑的口水直流,還不時發出咕咕的聲響。

 「允…龍….好名字….若是蘭芷還在…..他也會..這樣…認同的。.」皇帝臉上露出了想抱抱孫子的神情,他喃喃的回道。

 『蘭芷』這個名,像是一股魔咒,當皇帝說到這個名後,炎傲焰四周的溫度驟變,那溫文的相貌,快掩飾不住他心頭裡的獸,黑眸裡閃過的竟是一股含恨的目光。

 「父皇如此尊貴,無需記住這卑賤的名字。」炎傲焰冷冷的朝其父皇說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父子間出了什麼事?為何會變成這樣?一連串的問號,讓月翔鳳很想脫口問那兩人說道。

 「焰兒恨朕嗎?天兒也一樣嗎?」原本就面色不好的皇帝,此刻那張枯黃的臉上瞬間變的更蒼老,黃濁的雙眼閃過一陣落寞。

 「父皇您累了,早點歇著吧!兒臣已遵照旨意搬回,日後定會再攜妻兒前來面見。」炎傲焰斯文的俊容上,毫無笑容僵冷的面孔淡淡的說著冰冷的話。

 這話到讓月翔鳳大為火光,本就好管閒事、行動派的他,當下抱著小允龍便一衝向前,無視老侍倌、炎傲焰與皇帝三人錯愕的神情,他大掌一伸便將允龍那小小的身子塞入渴望抱孫卻不敢開口的皇帝懷中。

 「我不管你和他有什麼過節,是皇帝也好、是平民也罷,反正現下你在我眼中只是龍兒的爺爺,爺爺想抱孫,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抱吧!孩子的爹不回話,我這當娘的同意就成了。」月翔鳳劈頭就是一連串的話,說的房內其他人全都傻了眼。

 而那被月翔鳳當成物品亂塞的允龍,到也大膽,那原本包於布巾裡的小手,在一陣亂中自由了,那還正在學著使力的小掌於半空中亂揮著,小臉上的笑意更大,口水流的也更多。

 「允龍~~~~!」皇帝激動的看著懷裡的孫子叫喚著允龍的名。

 而一旁的炎傲焰此刻黑眸裡閃過一絲讓人難以分辦的情緒,月翔鳳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泛起了陣陣刺痛,他不自覺的靠身至炎傲焰的身旁,伸手握住了那自入屋後就不曾放開過的拳。

 會面的時間很短暫,沒多久,皇帝身旁的老侍倌便低語了幾聲後,皇帝臉上微微一變,他連忙將允龍交還至月翔鳳的懷裡,接著便遣退了炎傲焰、他和小允龍,午後之行,讓月翔鳳感覺來的莫明奇妙、走的也莫明奇妙。

 回程的路上,滿腦子一堆問題的他,也不管身旁男子熟不熟的問題,出聲就問道:「你和你爸…呃..你父皇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父子?為何你會對他如此冷淡。」

 徹去一身寒氣的炎傲焰,重新掛回溫柔氣息,他輕歎了一口氣後,伸掌撫了撫月翔鳳的臉,目光像是陷入了回憶般,開始慢慢的說道:「他間接害死了自己心愛的人,也就是我和天的親娘,更讓我兄弟兩認兇手為母,若說從沒恨過他,那是騙人的,可現在的我不能對他心軟,一但心軟….我要做的事…..也就完了。」

 「你…..你想弒父奪位!!」月翔鳳聽完後,心裡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他低語驚喚道。

 雖然是低語,可耳力極好的炎傲焰還是聽見了,他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他仰首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月翔鳳覺得自己不被尊重,他撇嘴沒好氣的回道。

 「呵…..我很想看看你的小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若生產前和生產後會差別這麼多,那我當時早就該將你拆解入腹才對,我喜歡這樣的你,更勝過從前的你。」炎傲焰笑的很猖狂,看起來溫文儒雅的他,想不到也會將這樣赤裸裸的話掛在嘴邊。

 說的人不怕羞,可聽的人早以面紅耳赤,想狠狠揍一旁的隨口亂說的男人幾拳後,在找到地洞鑽,別說月翔鳳他什麼都不懂,當警察也有一段時日的他,亦也耳聞過…….那檔事….雖說當時那人不是他,可….現在要面對這男人的卻是他呀!要死人哦!……..那兒不好穿越,偏偏選在這全是男人的世界,他該怎麼辦…………他沒當過別人的『妻』更沒當過別人的『娘』呀!媽呀!救人哦!

 炎傲焰見月翔鳳紅著臉不回話,到也當他是怕羞,於是他大掌將月翔鳳纖細的身子攬靠至他的身旁,並伸另一指逗逗月翔鳳懷裡的允龍說道:「龍兒,我會當個好爹爹,決不會讓你像我一樣,我會將風雨擋身於外,讓龍兒和龍兒的娘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這句爆炸性的宣言,炸的月翔鳳好不容易慢慢平息的腦子,瞬間炸成了一堆爛泥,他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才好,老天對他實在是『好』,知道他感情遲鈍,怕他會孤老終生,於是藉由一場意外將丈夫和孩子一次給足,呵…..呵…….聽到這樣的宣言理應高興才對,可是為何他臉上的笑帶些扭曲呢……老天呀!將他的男子氣概還他吧!將他正常的生活還他吧!他要的是妻子…..而不是『當別人的妻子』呀!

***

 從沒見過一個人有這麼多面貌,這是月翔鳳和炎傲焰正式相處七日後的觀感,這七日來,不斷有朝臣、後宮后妃前來道賀,且不論那些人前來的用意為何,月翔鳳總之感覺到炎傲焰正用著他的方式不斷帶給那些人不同的錯覺,就好像是川劇變臉般,沒有一個是真實的他。

 「在想什麼?」炎傲焰放下手中的書卷,大掌輕撫著四散的長髮,轉頭對著睡於身旁不知何時清醒的月翔鳳輕聲問道。

 「想你….和我之間的事。」月翔鳳半瞇著眼,看著一睡於床內小籃內的允龍回道。

 「鳳…沒法接受我嗎?」炎傲焰擰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

 「你『愛』我嗎?是因為愛所以才娶?還是因為情勢所迫才娶的?」月翔鳳故意將視線定在允龍的身上,用盡所有勇氣出聲問道。

 月翔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知道答案,自從有了他是為這男人而來的念頭後,感覺起來愛一個男人好像也不難,只是…….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調適就是了。

 「因為是你!」炎傲焰聞言後,原本緊擰的眉頭頓時放鬆,他眼眸含笑回道。

 「我????那個我???生產前?亦或是生產後??」月翔鳳翻了翻白眼,他有些激動的喚道。

 這男人說話都這麼欠扁嗎?多說幾個字會死呀?該死的…….這樣是不是很像在吃醋呀!

 「若真要說,我認為和我魂魄有過約定的人,是現在的你,我知道你還沒愛上我,可至少現在的你,我有把握會讓你認出曾有過的『約定』,所以現在我不逼你,給你時間,咱們慢慢來。」炎傲焰眼底的溫柔,像條慢慢流動的河,暖暖地將他包圍住,而那自炎傲焰嘴裡說出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完美的攻城利器般正逐漸打破月翔鳳有裂縫的心防。

 「我得被關在這多久?能出去走走嗎?」涼涼的空氣,讓月翔鳳冷的重新躺回被子裡去。

 「待大雪過後,你再出去走走吧!你身子寒,別冷著了。至於這兒,你怕是還得在待上些時間,宮裡頭是一座金玉牢籠,它光鮮亮麗,可內裡卻隱藏毒蛇猛獸,過不久,我會被迫參與政事,你自己一個人獨留殿下,萬事得小心。」炎傲焰含帶著憂愁的笑意對月翔鳳說道。

 「你其實不恨你父皇吧!否則你不會帶著我和龍兒回來這的。」月翔鳳突然間丟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

 這話讓炎傲焰微之一愣,隨後他喃喃回道:「或許吧!」

 大雪方過,殿外的園子裡滿是積雪,枯枝上還掛著冰柱,雖不喜歡冷天外出,可留在屋裡實也無聊,月翔鳳身著狐裘大衣,抱著同樣包於狐裘裡的允龍慢步於園內通往小亭的長廊上。

 「龍兒看~~~冰冰哦!很冷對不對。」月翔鳳笑著用冰冷的手指,輕觸允龍那紅通通的小臉。

 只見那小允龍擠擠眉,發出咕咕聲,向他娘親表達不滿之意。

 突然間遠方本應是一片雪白之處,竟然出現一排人影,豔麗的色彩在純白的雪景間特別的顯眼。

 「慘了!龍兒,娘帶你走遠了,現在四處可沒地方躲,真糟糕。」月翔鳳環看四周還真沒處可藏身,心低直喚糟糕,他還沒打算這麼早就要和宮裡頭的人諜對諜說,眼前這人……是敵還是友呀?

 該碰到的遲早會被你遇到,這句話還真準,至少月翔鳳很相信。

 「大膽,前方是何人,見了大皇子妃還不跪下。」一名侍倌厲聲喚道。

 月翔鳳聞聲正卻照做,以息事寧人之際,永荷的大嗓門便由月翔鳳的後方傳了出來。

 「主子!天還這麼冷,您怎麼可以帶著小主子出門呢?」永荷手拿著披風連奔帶跑的朝著月翔鳳的方向直奔而來。

 這一聲呼喚,到讓月翔鳳省去了跪身之禮,不過到多了一道不太友善的視線直圍著他的身上打轉。

 「原來就是你呀!」一名身著淡紫華麗宮裝,小腹微凸,長髮高束著髮髻的男子,媚眸微抬語氣高傲的對著月翔鳳說道。

 「呃…..見過大皇子妃。」月翔鳳先是將允龍交至急忙趕來的永荷手中,接著他饒舌地拱手朝著前方高傲的男美人喚道。

 「嘖!蠻邦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聽說是因為生了個公子才被招回宮裡的,是嗎?」美人將月翔鳳重頭到腳掃視了一邊後,眼神輕蔑的轉頭回問他身後的侍倌問道。

 「才…….」永荷抱著小主子,對於自家主子受人輕視而感到不悅的他,正打算出聲反駁之際,月翔鳳連回頭用眼神示意永荷別多言。

 「是的!娘娘!」美人身後的侍倌同其主子般,態度一樣高傲。

 月翔鳳聽聞這樣的話語到不覺得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嘴角微揚,態度淡然的回道:「我確實不適合宮裡的生活,可為了讓皇上能方便見著孫子,這宮內的規矩定會重新學起,現下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別對我這蠻邦來的人計較了。」

 那位自稱是大皇子妃的美人,眼見對方毫無預期裡的狼狽,他到悻悻然地冷哼欲離。

 不知道是這長廊上的舊冰霜未除盡,還是重新結成的新冰霜,身懷六甲美人就這樣腳下一滑,整個人眼看就要往前栽跟頭,眾人傻眼之際,霎時間,立身於美人身前,向來眼明手快的月翔鳳,立刻上前,連忙將美人扶住。
一股異樣的感覺,立刻由月翔鳳那不經意輕觸到美人腹部的手掌心傳來。

 「誰讓你碰觸本妃的,快放手!快!來人呀!本妃要回宮,叫陳御醫。」美人臉上一黑,連忙故做暈眩樣,後頭的侍倌們,一擁而上扶著好似要出大事的美人,簇擁朝園子東邊離去。

 看著粗糙肥皂劇般的情節,月翔鳳嘴角邊的笑意反到更大了。

  「主子!您看看這下可糟了,惹出事來,要是那位娘娘肚裡的娃娃流掉了,反咬您一口那可怎麼辦?」永荷一臉擔憂的對月翔鳳說道。

 「呵!不會的,他沒那個膽和我賭,若是他敢反咬,我月翔鳳也不會是個省油的燈。」月翔鳳低首看了看自己方才不經意觸到那肚子的手,笑著回道。

 「您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永荷到苦著一張臉,有聽沒有懂的他,喃喃念道。

 「不懂就算了,呼!愈站愈冷了,回去吧!我想喝永蓮燉的香茹雞。」月翔鳳笑著不打算對永荷解釋,他搓揉著凍紅的雙手,接回永荷手中的允龍,人便轉身朝烽焰殿的方向走回去。

 「什麼叫做不懂就算了,蒙我呀!疑……….主子~~主子~~~等等我呀!披風先披著吧!天冷呀!」永荷不滿的倔嘴回道,待他在回頭後,只見月翔鳳早己走遠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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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傾心  (鼻血章,不喜h者無入)

 夜月明亮、黑綢般的夜空中,繁星點點,顆顆閃動著微弱的光芒,夜裡清涼的風吹的枝葉微微的晃動著,銀白色的月光透過錯落的枝縫葉隙灑落在地面上,一排排竹子做成的圍廉中有個石砌的水池,池沿放著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水氣繚繞的池中,月翔鳳整個人傭懶地伏在池沿邊,背部以下都泡在熱池水裡,烏黑的長髮隨性的飄於水面上。

 當日的事件果然沒有牽連到月翔鳳,不過這事到還是鬧的整個東宮沸沸揚揚眾人皆知,那日的美人是炎傲焰大哥-炎傲寒的『西宮』,聽說他叫文采依。

 「勒!~~永蓮~~有『西宮』那就不代表還有個『東宮』,該死的………那炎傲焰也一樣哦!」月翔鳳圓睜著雙眸,那張漂亮的臉上有著發現了什麼驚愕大事般的望著正在幫允龍洗澡的永蓮,驚聲說道。

 「主子!皇室裡那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連達官貴人都這樣,殿下在這到算是個異類,您之前這樣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殿下還沒帶過半個美人回來呢。」永蓮用著『這很正常,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表情回月翔鳳說道。

 這一句話,到讓月翔鳳目光危險半瞇了起來,再說出話時的語氣,到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那麼我算是『東宮』還是『西宮』呢?」

 「噗!主子~~~永蓮不是殿下,可能無法為您回答。」永蓮盯著表情上滿是在乎,可卻又故裝作不在乎的月翔鳳,強忍住滿腔笑意的永蓮則調侃月翔鳳回道。

 月翔鳳那裡會不知道永蓮話中的真意,他連忙回送了個白眼後,語氣淡然的說道:「我若要,就要全部,若要不全,寧可全都捨棄。」

 這話到讓永蓮聽傻了眼,全忘了手頭上還有個光溜溜,四肢猛拍打水面、濺起朵朵水花的允龍。

 「永蓮~~龍兒會著涼的。」月翔鳳重新將頭趴回肘上,輕閤上眼回提醒永蓮說道。

 「啊~~小主子對不住。」難得出神的永蓮,驚喚一聲後,連忙回過神做起手邊的作工。

 而方纔那話題就這樣半了一斷不再繼續。

 「這些天來,詢到的皆不是好消息,炎傲焰除了炎傲天這個雙胞兄弟外,另還有一個東宮皇后生的炎傲寒與西宮舒妃生的炎傲泉,現除了炎傲寒有兩個正妃,其中一個還懷有身孕,另外比較探不到消息的,就只剩下炎傲泉了,真無趣,不是女人的後宮,也能搞出這麼多明堂來。」月翔鳳喃喃的將腦中的資料整理整理,只不過最後的那一句話,他可是低喃念道。

 「主子想跟著摻豁?」拿著乾淨外衣由外頭走進的永荷突然出聲接話說道。

 「哈哈哈!不是我想跟著摻豁,而是迫不得己要跟著摻豁,為了龍兒…..在這宮內我得要穩穩站住腳才行,靠人來保護,那效果太慢了,遠水可救不了近火。」月翔鳳亂沒氣質的笑著回道。

 「主子……宮裡頭沒人會像您這樣笑的。」永蓮聞聲擰著眉頭出聲提醒說道,一面說的同時,還一面將允龍那己擦乾的身子套上乾淨的小衣後,在用狐裘暖暖地包裹住。

 「這是我的殿,所以在這兒,我想輕鬆些,對了!找時間再殿裡搜搜看有沒有書籍、紙筆類的東西,我想多認識些西炎的文化,日後才好教龍兒。」月翔鳳由池裡步出,接過了永荷遞上的巾布,開始拭乾他自己的身子。

 永荷看著月翔鳳胡亂拭,『專業』的他看不下去,順手拿起另一條巾布,全然不顧先前月翔鳳的堅持,仔細將身子上的水珠拭乾。

 「哇!我說過我可以自己來的,永荷你不聽我令哦!」月翔鳳閃著身子出聲抗議說道。

 「主子…..您這樣的亂擦,還不如早點適應,到時萬一您病了,累的是我和蓮、被罵的也會是我和蓮,今日寧可違令,也不能讓您這樣胡來………。」永荷難得正色說道,很愛碎碎念的他,一出口就是一連串的話。

 「呃…………..」月翔鳳到也認了,他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說的有理,他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會接受,不過…是誰說三個女人成就一個市場,一個男人也行呀!瞧瞧眼前說的頭頭是道,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的人,這才發現原來光是聽人說話,也是一件很駭人的事,由其是那人還說個不停。

 乖乖立身讓永荷『上下其手』的月翔鳳擰著眉,頻頻將頭轉向一直在一旁的永蓮,希望永蓮能助他脫離『苦海』,穿上白色的褻衣後,在套上狐裘外衣後,永蓮這才含著笑意,將允龍交還至月翔鳳的懷中,並出聲說道。

 「荷!主子要的東西,你等會去殿裡翻翻。」永蓮笑著出聲打斷永荷的話說道。

 「嗯!好的。」永荷到也奇了,永蓮一句話,讓他停下了說不停的話,兩人還能很有默契對看一眼。

 自從躺了一個月又十日後,月翔鳳開始動起了鬆散的身子,月光耀映滿地白雪,園子裡有道融於雪色之中的白色身影,『咻』、『咻』、『咻』的聲響,不斷劃破夜空。

 雪指搭箭、長臂拉弓、鳳眸瞄準、靜心放箭,一連串流暢的動作,揚起青絲飛揚,銳箭劃破冷寂空氣之聲,聲聲震耳,而利箭正中靶的精準度之高,支支箭無一落空。

 箭袋中的最後一隻羽箭射出後,沐於月光下的月翔鳳身後,傳來一陣擊掌之聲。

 「好!箭無虛發。」

 是那熟悉的嗓音,月翔鳳匆匆回過頭,同一月光下,巨大的黑影將月翔鳳略微嬌小的身子團團籠罩住,冬夜裡的寒風恰似全被那健碩的胸膛給阻擋掉。

 「你不訝異嗎?」月翔鳳並未回過身子,他淡然地回道。
「古有雲:鳳凰不死、輪迴磐涅、浴火重生。你是鳳、我是火,你因我而重生,面對重生後的你,我又有什麼好訝異的不是嗎?」炎傲焰的身上熏染著淡淡的酒氣,他輕撫著月翔鳳身後的黑瀑,語氣平靜無波瀾的說道。

 因為這句話,讓月翔鳳揚起了一抹足以溶化冬雪的笑靨,他喜歡這男人的思想。

 「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好嗎?」月翔鳳緩緩的回過身子,他抬起如星晨般晶亮的眼眸看著另一對有著他身影的雙瞳。

 「給了答案後,我又能得到什麼?」炎傲焰稍稍瞇起了眼眸,語氣慵懶地回道。

 「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月翔鳳笑顏裡帶著自信的愜意,因為他知道那男人想要什麼,而那東西他給的起,也只有他能給。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而這問題的答案對你又有何意義?」炎傲焰深邃犀利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精芒。

 「我不喜歡做後悔的事,你這個回答對我來說很重要。」月翔鳳神情正經地揚起螓首對炎傲焰說道。

 「隨你問,我心坦蕩。」炎傲焰回以正經的回道。

 「交以我心換你心,但願君恩不似水,東西兩宮非我願,美人真心願誰隨。」

 「願以我心換你心,君願絲纏共白頭,散盡兩宮為我願,兩人交心情意投。」

 聞言月翔鳳手中的弓直落於雪地上。

 「這樣你可明白了?現在這兒跳動的可是我心而非你心。」炎傲焰瞇著一雙狹長魅惑的眼眸,他的嘴角微揚,長指指著月翔鳳的胸口,那低沉的嗓音回盪在月翔鳳的耳邊。

 「焰……..」月翔鳳彎身以手拾雪拭去額上繪上的紅紋後,重新抬首面對炎傲焰。

 「這樣做算是另一個測試嗎?不論你在試多少次,我都是同樣的回答,鳳就是鳳,大笑的你、生氣的你、哭泣的你,憎恨的你,不論形貌如何改變,不論輪迴轉生多少次,你還是你,我的心只認得你,我的魂魄也只認得你。」炎傲焰俊容上的神情並無任何改變,就好似眼前的月翔鳳毫無任何變化般。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在深深的吐出來,月翔鳳突然間捧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樣貌呀!我先警告你,別把我當女……雌子,別拿那些雌子的規範來規範我,還有這額紋是怎麼一回事我也忘了,你想問…..我也想不起來,最後…....我沒愛過人,尚還不知道該如何來愛你,所以…..慢慢來,給我一點時間,讓我適應你給的愛,讓我摸索如何去愛你。」月翔鳳大笑完後,一手搭上炎傲焰的肩,頭抵上炎傲焰的胸膛,雙耳分別聽著他與炎傲焰兩人的心跳聲,隨著心跳的節拍一字一字的說道。

 「好!慢慢來,我等你,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炎傲焰雙臂輕環,略帶點微笑的輕輕回了一句。

***

 人是一種習慣的動物,自從和炎傲焰談開後,月翔鳳開始對炎傲焰的一舉一動感到關注,要瞭解一個人,就得先從觀察那個人開始,這是月翔鳳在警大裡所學到的第一堂課。

 他開始知道炎傲焰在面對不同的人時,會露出不同的樣貌,亦可狂囂、亦可冷靜、亦可溫文,若是生於現代,定會是個出色成功的演員。除此之外,月翔鳳還發現,炎傲焰時常夜歸,每每都是早早出門,直到夜晚時才又帶著淡淡的酒氣返回。

 今夜亦也是如此,可…這一次他到不是微醺著回來,而是完全醉倒任由一名黑衣男子攙回。

 「你是誰?焰他怎麼會醉成這樣?」習慣夜裡練習弓射的月翔鳳,立身於雪地裡,他擰起眉頭望著醉醺醺的炎傲焰及那名有著深棕瞳色的男子。

 「屬下日影,見過皇子妃。」棕瞳色男子朝著月翔鳳含首示意,他語氣恭敬地對月翔鳳喚道。

 「你………..」月翔鳳正要在出言問下去之時。

 帶著醉意的炎傲焰則開始搖搖晃晃移動起他那高大的身軀朝著月翔鳳走來。

 「殿下!」名喚日影的男子,清冷簡短的話語中帶著關心之意,雖任由炎傲焰搖搖晃晃步履不穩的朝著月翔鳳走去,但其身形卻亦步亦趨的跟隨在炎傲焰的身後。

 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月翔鳳的身影對炎傲焰來說就像是一塊帶著磁性的磁石般,吸引著他。

 「喂~~喂~~~別靠過來啦!~~我的老天~他怎麼會喝成這樣!!哦…靠…..他好臭哦!」月翔鳳被酒氣醺的嗆鼻,而那猛然靠上他那略顯嬌小身軀上的沉重身軀,差點沒讓兩人雙雙倒於雪地中。

 「殿下心情不好。」日影淡默的用棕瞳望向月翔鳳,語氣冷然的回道。

 「你是焰的侍從嗎?為何我從沒見過你。」一面努力穩住宛如重石的巨型包袱,一面抬眼打量起眼前一身黑衣,身形同夜的黑完全融合在一塊的棕眼男子。

 「回皇子妃,屬下是殿下影衛。」棕色眼瞳無一刻離開炎傲焰的身上,話語還是一樣簡潔地回道。

 從沒見過這樣冷冰冰的人,惜話如金呀!要多說些都不行,月翔鳳翻了翻白眼後,稍稍拉開那快醉醺沉重快壓垮他的炎傲焰,並揚揚下顎回日影說道:「天色不早了,焰就交給我照顧,你先下去休息吧!」

 話才說完,眼前黑色的身影就聽話的轉身欲離之際,月翔鳳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急忙出聲再喚道:「啊~~對了!喂~~你等等!!」

 聞聲,如黑影般的身子緩緩轉過身來。

 「皇子妃有何吩咐。」

 「明日焰可需早朝。」

 「回皇子妃,明無早朝。」

 「哦!那沒事了。」

 「嗯!屬下告退。」

 『咻~~咻~~~』感覺好似有一道冷風吹過,月翔鳳渾身連打了兩個冷顫,心頭吶喊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今個又沒飄雪,為何……會感到如此冷寒呀!

 『酒後會亂性』這一句名言,果真不是古人胡口亂謅的,腦袋裡在想這話的同時,月翔鳳奮力掙扎用著雙手,想推開那將他的身子壓倒於床上的高大身軀,一股屬於那男人氣息及薰染上的酒氣,兩股特別的氣味充斥盈滿月翔鳳的鼻腔。

 兩隻手掌抵於炎傲焰那結實的胸前,月翔鳳擰眉皺鼻十分不能接受眼前滿身酒味的男人如此靠近。

 暗藏於濃濃酒意之下的幽深黑眸,霎時間閃過一抹精光,月翔鳳屏住氣息,他瞪大了雙眼,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那俊容張離他愈來愈近,最後那雙性感的薄唇,半戲謔的吻上了月翔鳳的雙唇,明知他厭惡酒味,卻又刻意讓他染上酒味般。

 放開了沾染上同樣氣的月翔鳳,炎傲焰那對幽深黑眸望著他看了半晌,接著炎傲焰粗糙的指,撫摸上月翔鳳微帶紅腫的唇,黑眸裡浮現帶著慾望的眼神,教月翔鳳莫名輕顫。

 是對他嗎?那份濃厚到化不開的慾望是針對他嗎?

 兩人靜望,眼眸中各有對方的身影,那沉靜流動的時光中,兩人相觸的身子開始起了變化,突然間,炎傲焰的眼眸就像是強硬壓抑逃避般的迅速移開,緊接著他一個翻身要起身之際,眼尖月翔鳳利落起身,雙手用力一扯,便扯住了炎傲焰的衣袖。

 「你想要我?」月翔鳳雙眼直望著那對飽含著慾念的黑眸,酡紅著臉,劈頭開口直問道。

 炎傲焰不語,他抬手撫上那己散亂的髮髻,長指抽去固定一頭青絲的簪,墨發如瀑般,順著耳、頸、肩、背,一洩而下直至床沿,俊容上揚起一抹不否認的淡笑,黑眸裡的慾望,就連濃濃的酒意都快遮掩不住。
「你…..方才想離開,那你…..怎麼解決?...呃….解決你的…..欲..念…..」月翔鳳說的斷斷續續,他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竟然會想知道那男人會如何。

 「找人練劍,分散心神後,自然就會平靜下來,我說過,你不想,我絕不強迫,你說過,要適應,想慢慢來的。」炎傲焰眸裡含帶著複雜的情緒,有寵溺、有慾念、有壓抑,可話裡的語氣卻自若如平常一般。

 月翔鳳不知道是那條神經搭錯了線,他用著極緩的速度一字一字的對著炎傲焰說道:「我們來做吧!」

 劍眉微挑、黑眸裡竄出難掩喜色,炎傲焰雖然對月翔鳳說的『怪言怪語』感到錯愕,但卻明白言語間所要傳達的真意。

 「你醉了,鳳。」炎傲焰強壓下內心的狂喜,語氣冷靜的回月翔鳳說道。

 「我沒醉,你也亦同,即然早晚都要適應,那就試一試吧!」那雙抓住炎傲焰衣袖的雙臂,雖然微微的顫抖著,可十隻纖指卻堅定的緊扣不放,漂亮的顏容正用著認真的神情望著炎傲焰說道。

 「鳳,你知道?你這是在玩火嗎?」炎傲焰眼中的喜悅神情逐漸被火熱的慾望所取代,他低俯下身來,用那雙帶著劍繭的大掌,輕捧住月翔鳳的臉,一抹月翔鳳從未見過的邪肆笑意,在炎傲焰的俊容上揚起,充滿磁性的嗓音用著極為低緩的語調對著月翔鳳說道。

 「呃………」就在月翔鳳還未意會『玩火』二字之意的同時,兩瓣熱唇隨即貼住上月翔鳳的唇,吞噬下他所有的想說出的言語,原本捧住於月翔鳳臉上的大掌,不知道何時改摟住了他纖細的腰,狠狠地箍住月翔鳳的身體,不願鬆手,怕似只要其手一鬆,懷裡的人兒就會如雲煙般消失似的。

 不同於第一次那有如涓涓細流的吻,今晚這個吻有如暗潮湧流般,激烈得讓月翔鳳渾身虛軟,炎傲焰先掠奪性舔吮揉輾著月翔鳳柔嫩的紅唇,接著那熱燙的舌趁虛長驅直入至月翔鳳的口中,,舌尖伸了過去,攔住月翔鳳的舌,一同翻絞著、品嚐著月翔鳳唇內香甜的蜜汁。

灼熱的體溫也仍然一波一波地噴撒至月翔鳳的臉上,被吻的快要窒息、神智幾乎要迷散的月翔鳳,全身上下像是被人燃起一叢叢火苗,由上身到下身,開始一路延燒著。

 兩人的唇齒相戲,舌尖互相糾纏,越吻越深,由一人『攻』一人『守』情況,轉為兩人間的『廝鬥』,以互取對方的空氣、唾液,互挑對方的理知、性慾。

 當炎傲焰放開月翔鳳那慘遭他『蹂躪』的小嘴後,兩人之間遷起一絲細細的銀絲,炎傲焰性感的唇角得意地勾起一抹淡笑,灼熱的目光帶著狩獵之意,他那雙帶著劍繭的大掌,開始不安份的輕輕在月翔鳳褻衣衣帶處拉扯。

 而柔軟的唇開始於月翔鳳的身上掠奪下一個城池,從溫熱的唇,到微涼的臉頰,然後滑到敏感的耳垂,炎傲焰先是輕輕含著,接著開始輕咬,不時還用舌尖掃過,這樣凜冽的攻勢,讓初嚐情慾滋味的月翔鳳,完全深陷入炎傲焰交織起的慾望之網裡。

 月翔鳳半敞的衣襟,緩緩被扯落,微顫的身子讓兩人間似乎有道熊熊火焰於瞬間燃燒,接著,月翔鳳不知道那生出的勇氣,不甘屈於弱勢的他,開始學著炎傲焰的行動,跟著動手扯起炎傲焰身上的衣衫,瞬間衣衫如雪花般飄落於床下。

 兩具光裸的身子緊緊相貼擁,一具火熱的身子緊挨著另一具火熱的身子,此時雖是寒冬,但房內卻是一片火熱,望著身下那美的不可方物的雪白身軀,炎傲焰黑眸裡跳動著異樣的神色,那對有型的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氣後,便重整旗鼓迅速低下頭,開始燃起下一波攻勢,輕吻啃咬起月翔鳳雪白的左肩肩頭。

 月翔鳳聽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本來有些被動的他,開始順著本能回應起炎傲焰,雙手直抵上焰的胸膛,溫熱的吻讓月翔鳳渾身串起一陣又一陣的顫慄,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愉悅感隨著溫的熱唇,在月翔鳳的身軀上流動,吻由唇、進而是頸子、肩頭、胸口上的紅蕊緩緩朝著下方前近,炎傲焰俊容上的神情,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朝聖者般,膜拜著那具對他而言是神聖的雪白。

火熱的氣氛愈升愈高,兩人鼻息灼熱,呼吸急促,情慾如同漩渦般將兩人吸往人性原始的慾望之處,汗水漸漸潤濕了月翔鳳的長髮,長長的髮絲吻擁之時,分別沾黏在兩人的身上,有如蜘蛛網絲般,將他倆緊緊地纏繞在一塊。

 大掌緩緩的下滑至月翔鳳的挺立的慾望上,炎傲焰那只有著長期練劍硬繭的大掌,握著他的慾望,開始緩緩且有節律的套弄了起來。

 「嗯………」月翔鳳突然間只覺得腰間酥麻,一股一股的熱浪順著脊椎直直衝向他的大腦,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再也忍不住張口呻吟了出聲。

 那嬌媚的低吟聲,聽在炎傲焰的耳裡,無疑是給了他一針強心劑,激勵著炎傲焰更賣力在月翔鳳身上『耕耘』,一道道灼熱而綿密的細吻,緩慢堅決地一路向下,不時還用齒咬著月翔鳳的下巴、喉結、鎖骨,大掌完全沒有鬆懈地加快了手指在慾望上的律動。

 看著月翔鳳沉浸在其製造出來的快感中,久久無法自拔,炎傲焰刻意不讓月翔鳳有任何出口喊『停』的機會,隨即張口將那對己在他面前綻放的紅蕊含於口中,用齒、舌吸吮啃咬。

 一連串強勁的攻勢,讓月翔鳳節節敗下陣,身子上的熱浪正一點一滴抽離、分散月翔鳳腦中那名喚『理知』的靈魂,腦子裡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就在慾望於炎傲焰的手上到達愉悅的頂點後,『喀』的一聲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飛到那去。

 釋放完後的月翔鳳,渾身顫慄不止抓捏住炎傲焰那厚實的肩頭,仰頭大張著口,激烈地喘息著,雪白的胸口隨著紊亂的氣息不停上下起伏,全身無力的他低垂的眼眸中還殘留情慾的光芒,烏黑的髮絲因汗水而黏貼在粉色的臉頰與胸前,這畫面妖媚極了。

「浴火鳳,美極了。」炎傲焰暗啞著聲音說道,同時大掌輕柔地覆上月翔鳳胸口心臟處那特別的圓型印記,小心翼翼地愛撫著。

 「呼….呼…..我不認為….這樣…就….結..束…了。」月翔鳳用目光瞄了瞄那緊抵在他腿部的硬物,臉直泛紅潮喘著氣息回道。

 炎傲焰凝視著月翔鳳,他溫柔的伸手撫去沾黏於月翔鳳臉上的青絲,輕語回道:「怕你會疼、怕太心急會用傷了你。」

 聞言,月翔鳳眉眼一凝,深深地盯著炎傲焰看,忽然間,他伸手用力環住炎傲焰的頸後,將炎傲焰的頭壓下,在他耳邊大聲吼道:「我又不是女….呃….雌子…還怕什麼疼呀!想要就要呀!扭捏什麼?」

 這話一脫口而出,月翔鳳立刻有股想收回的衝動,尤其是看見那張俊容上隱藏在爾雅笑容下的邪肆,月翔鳳真的有種想逃的衝動,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間應會怎麼做,只有耳聞女人第一次會很痛,他想這身子連孩子都生了,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總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可是為什麼,那壓在他身子上的男人,一對黑瞳裡竟然躍出熊熊火光,那危險而誘惑的眼神令他感到輕顫。

 炎傲焰不著痕地,將右手支於月翔鳳的身側,左手大掌輕輕翻過月翔鳳的身子,讓他呈現一種趴俯之姿,曲雙膝讓圓臀高翹著。

 翻過身來的月翔鳳完全看不見他身後男人的行動,而後庭處則傳來陣陣輕輕搔刮感,接著那光潔的雪背上有一道又一道細碎的吻不斷落下,而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的月翔鳳開始不安份的扭動起身子,想逃開那令他心慌意亂床上。

炎傲焰他好似早就知道一樣,左手大掌緊緊扣住月翔鳳的腰際,不讓那雪白的身子有任何機會逃脫,炎傲焰那右手修長沾染上方才蜜液的指頭,便在月翔鳳分神之際,稍稍使力的刺穿而進。

 月翔鳳緊擰著柳眉雙手抓起了床被,搖著頭吃痛喊道:「唔…………….」

 該死人…..怎麼會這麼痛……….這….這身子….不是有做過嗎?..............

 炎傲焰一聽聞月翔鳳忍不住的吟痛聲,那雙唇更溫柔的吻著月翔鳳,想藉由吻來分散鳳的注意力,一方面那穿刺而入的手指則堅持不退出的,在月翔鳳那還略微乾澀的小徑裡,開始輕輕的滑動了起來,在指頭抽插的同時,那沾染在長指上的蜜液,也順道染濕於幽徑間。

 「嗯啊……嗯……」月翔鳳仰首微微的吐著氣,那在他身後抽插的手指,帶給他的除了痛感外,還帶有另一種不知名的快感,緊接著月翔鳳的額上、臉上、身上逐漸浮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嗯嗯……嗯…啊……」一指、兩指隨著身後指頭數的增多,月翔鳳身子擺動的幅度也相對變大,痛苦的神情漸漸被歡愉的情神取而代之。

 眼見時機成熟,炎傲焰溫柔地撐開月翔鳳的雙腳,接著那帶給月翔鳳陣陣快感的長指二話不說的由那幽徑中抽出來。

「啊..焰…」頓時間月翔鳳覺得體內好像變得好空虛,有種快攀到高峰卻就只差那臨門一步,他很痛苦、很不滿足地張口輕喚道。

 炎傲焰面含笑意,他再次翻過月翔鳳的身子,並於鳳的耳邊低喃道:「接受我,鳳。」在他說的那一瞬間,一個熱燙龐大的物體正一點一滴的撐開月翔鳳兩股間的幽徑,堅定不遲疑準備沒入那絲絨般溫暖的體內。

 月翔鳳緊抓焰的肩,那漂亮的小臉此刻因痛而扭曲,他雖張大了嘴,卻連一聲哀鳴聲都發不出,汗水、淚水一滴滴的由額上、眼角邊滑落,一種十分痛苦的感覺正從眼前英俊男人緩緩進入的地方傳來。

 最後炎傲焰猛然一挺那火熱的慾望完整沒入月翔鳳體內,體貼的焰在進入的剎那,以嘴封住月翔鳳的口,吞下月翔鳳吃痛的叫聲。

 「鳳,乖!忍著點,別亂動,不然你會受傷的。」炎傲焰強忍著勃發的慾望沒動,只顧著低首輕輕的吻著月翔鳳的額、臉,吻去那不斷溢出的汗水和淚水,想讓鳳能慢慢的適應他。

 過了一會,炎傲焰開始輕柔的往前推進,深深的埋入那柔軟的深處後,又快速的向後退出,接著在一次深深的挺進,隨著炎傲焰一波又一波的律動,月翔鳳的身子除了隨著擺動外,還不停的輕顫著,柳眉杏眼間不自覺顯露出嬌媚的神態,大大的雙眼不停的流出淚水,嘴裡沒停過輕吟聲與喘氣聲。

 看著月翔鳳那嬌媚的神態,讓炎傲焰火熱的情慾再也按捺不住,他低頭吻住月翔鳳輕吟的雙唇,下身開始用力的抽動了起來。

 月翔鳳婉順承受炎傲焰一次又一次的猛烈的撞擊,並在他的健背上留下道道指痕,滿臉媚色,顫抖著身子接受著炎傲焰帶給他的一切快感,嘴裡則瘋狂的喊叫道:「啊.....啊啊……...」一聲又一聲哀鳴聲則慢慢轉變為嬌媚的呻吟。

 月翔鳳酥軟身子躺於床上,兩隻腿岔開分置於炎傲焰腰際的兩側,兩人的身子不斷的扭動著、磨蹭著,沉浸在月翔鳳柔軟緊窒慾徑道中的炎傲焰,則於最後一下猛烈的撞擊後,嘶吼一聲,於月翔鳳的體內釋放出一道溫熱的熱液,那張俊容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看著那躺於床上的快喘不過氣的月翔鳳,檀口大張用力的呼吸週遭空氣,大大的眼裡還殘留著淚水與媚態,結合的地方不停的流出了蜜汁,沾濕了床鋪。

 接著炎傲焰慢慢的將慾望由月翔鳳的體內退出,他左手大掌輕撫著月翔鳳混合著汗水和淚水的臉輕吻著說道:「鳳~~你的腦海雖不記得我,可你的靈魂卻牢牢的記得我。浴火焰鳳重生,千世輪迴相見,往事記憶己逝,我魂卻識你魂。」

 月翔鳳的神智早已因為『過度運動』而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耳邊只隱約聽見炎傲焰在說話,卻渾然聽不清楚炎傲焰在說什麼的他,只無意識的低喃了聲濃咕聲當回應,從前就算沒日沒夜的跟監、操練也沒這麼累過的他,卻在這『激烈的晚間運動』操勞之下,疲憊不堪的他很快的就陷入昏睡之中。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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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揭幕

 一大清早天還未亮,躺在炎傲焰那結實胸膛上的月翔鳳睜著圓圓的大眼難以入眠,他小心翼翼用雙手支起半身,經過昨夜一陣激情的纏綿,下身隱隱犯疼。

 該死的…….男人和男人間做愛根本就是在自找痛受,這是那門子的生理構造,為何沒啥進步…….該死的痛……S號的大小,怎麼能容納XL號的東西啦!

 緊盯著面前那張卸下所有防備的俊容睡顏,月翔鳳咬牙切齒,面容猙獰地陷入沉思中,他試著從很想罵人的腦袋裡,理清他自己為何被同是『男人』的炎傲焰觸碰後,自己卻絲毫沒有噁心的感覺?好像…..愛一個男人…..其實也法有想像中的…難。

 月翔鳳一想到這,便粗理粗氣的亂揉起自己的長髮,小臉幾近扭曲變形的瞪著炎傲焰的睡顏,喃喃低語說道:「我愛『你』嗎??一個沒有軟軟的胸部、嬌細的語音,同我一樣是『男性』的人,是因為我原本就是GAY??還是因為那個人是『你』??唉~~~~算了,這問題的答案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做了都做了。」

 不在去想那無解問題的月翔鳳,小心翼翼的伸手深怕驚醒焰似地輕撫著那張俊逸的睡容,這樣出色的男人若身處在他原本的時空,定會引起多少女人的目光,突然間,月翔鳳隱約想起那個不變的夢境,內心裡盪起陣陣波瀾,他低喃道:「是你喚我來的嗎?夢境裡的人是你吧?若這是『命運』,那麼上天也對我太好了吧?至少在這愛上你,到也不是件壞事,沒有他人異樣的眼光,沒有後代子嗣的困擾,只是…….少了老媽在身邊,心底總有些缺憾。」

 月翔鳳喃喃自語說著他自個才懂的話,亂轉的思緒不自覺的想到自己日後將身處在這深宮之中,突然間,從前所念的歷史及老媽愛看的連續戲中的情節,開始如同播放電影般由月翔鳳的腦海中一一閃過,陰謀陷害、下毒刺殺、朝臣黨爭,光是想到這些就讓月翔鳳不由得心驚肉跳的,一陣冷寒吹拂而過。

 「我得保他、保龍兒、保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連『家人』都護不住,那十多年來所讀所學就全都白費了,月翔鳳呀!你可不是沒用的人。」月翔鳳暗暗期許自己的同時,還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有了方向後,月翔鳳安心的重新低頭看了看那還閤著眼,方『升級』成為愛人的炎傲焰,整個人重趴回炎傲焰那結實的胸膛上,長長的髮絲垂散在兩人的身上,彷若深黑色的絲被般,月翔鳳撇撇嘴,用纖纖小指搓了搓那結實的肌肉,心中不滿的低喚道,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差別,同樣是練,我不信我練的比他少…..為什麼肌肉大小差這麼多呀!

 就在月翔鳳還沉醉的注視著炎傲焰結實的胸肌時,突然狹窄的床上空間中,有雙精亮的眼睛,睜的老大的看著月翔鳳,同時一隻大掌輕握住月翔鳳那只不規矩的小手,另一隻大掌則輕佻的用手指玩弄著月翔鳳那頭長髮,炎傲焰的俊容上帶著不同於平常時的儒雅笑意,邪氣的他暗啞著聲音對月翔鳳說道:「我的美人兒在勾引我嗎?」

 「勾你的頭啦!看不出來平時溫文的樣子,其實骨子裡是披著羊皮的狼。」月翔鳳用另一隻手直朝著炎傲焰的額際拍下,並沒好氣的出聲回道。

 同時,鳳眸直盯著炎傲焰那一對深潭望去,他心底知道那對深潭中滿載著被挑起的慾望,一想到這,月翔鳳就想起那場令人臉紅心跳加速的激情場面。

 炎傲焰聽聞月翔鳳的回話後,他笑而不語撫著月翔鳳的長髮,回復正經的他到不介意月翔鳳那粗魯的言行,低語柔聲問道:「心底在想些什麼?」

 月翔鳳率性趴在炎傲焰的胸膛上,回復自若神情的他,歪著頭回道:「我在想要如何在這宮內立足?龍兒愈大,威脅到的人就愈多,東宮、西宮皆會受到影響,目前能信任的人太少,實有些不安,你說…..這殿是你的,那麼若我打算撤換些人手可以嗎?若可行,我想將劉爺帶進來。」

 「這殿內的事,你本就可以做主,想做什麼就安心放手去做,一切的事都由你決定。」炎傲焰含帶著激賞的目光,大掌溫柔的輕撫起胸前那裝著無數奇特思想的小腦袋,語音含笑的回道。

 月翔鳳半閤著眼,他毫不介意的慵懶直趴在那溫暖強健的胸膛上,炎傲焰陣陣平穩的心跳聲,經由那強健的肌裡,『咚』、『咚』、『咚』聲聲傳至月翔鳳的耳膜裡,平穩的聲音,竟然能讓月翔鳳產生一股堅定,拋去了異變時的不安,心裡頭總覺得和炎傲焰之間,好似慢慢有種『家』的感覺,接著他鼻頭微微一酸,兩個男人像夫妻一樣生活,還真是………超乎了他原本所訂的『未來生涯計畫』。

 就這樣雙眸一閉,再次睜看眼時,月翔鳳的身旁己無炎傲焰那高大的身形,窗外日陽己高掛在東邊的天際上。

 「主子,您醒啦!」永蓮那輕柔的嗓音於房門邊響起。

 「嗯。」月翔鳳整個人擁著被子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後,並沒起身打算,因為他讓別人看見他那光溜溜的東青一塊、西黑一點的身子。

 「您想吃些東西嗎?永蓮回膳房為您準備些輕食好嗎?那您先自個更衣,用完膳後,劉總管會於外殿等候您的傳喚。」心細的永蓮早就發現那頸邊的異色,他貼心的為月翔鳳找台階下。

 嘴邊揚起了一抹足於溶化冬雪的笑,月翔鳳朝著永蓮點了點頭,望著永蓮離去的背影漸漸消失於門扇之後,他人便動作迅速的躍身下床,將永蓮留下的衣物,不怎麼順手的隨意朝身上套去。

 果然沒多久後,永蓮便帶著餐食、永荷及永荷手中的小允龍一同出現,吃完東西後,盡職的餵飽了懷裡的小傢伙,月翔鳳這才想起今日的重點…..見劉爺。

 高大的樑柱,簡樸莊嚴的殿內,一名年約六十好幾的老人,正盡職的立身於大殿上等候著,那模樣…不用猜也知道最少站有一個鐘頭以上。

 「永荷,快!搬張椅,讓劉爺坐下。」才踏入大殿的月翔鳳立刻朝著永荷交待說道。

 「劉伯清拜見皇子妃娘娘、小皇子殿下。」老人硬挺著腰桿,雖然年邁,但卻耳聰目明,聞聲後立刻回過那蒼老的身子,朗聲對著月翔鳳及其懷中的允龍喚道,整個人還欲依宮內規矩行拜禮。

 「別~~~~別跪!永蓮~~~~~~~!!」月翔鳳見狀心急的出聲驚喚道。

 哇勒!千萬別跪,我會折壽的。

 「娘娘?」被永蓮扶住的劉伯清一臉不解地朝月翔鳳望去。

 「我不喜歡這樣,日後就省去這些不必要的禮,還有…別喚娘娘,隨便您老怎麼喚都行,就是別喚這個詞,先坐下吧!下回不需這麼早就在殿下等。」月翔鳳微擰著眉頭回道。

 「不成!天地下那有奴才同主子一塊坐的。」劉伯清固執的立身於椅前,不論永蓮如何始眼色,年邁的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理念。

 月翔鳳聞言,柳眉一挑,唇邊揚起了一抹別有意味的笑,他走至劉伯清的面前說道:「即然如此,那咱們就站著說話吧!」

 此話一出,到換劉伯清傻了眼,略為結巴的回道:「…這……這不合乎規矩。」

 「規矩是人訂的,劉爺說不能一塊坐,可沒說不能一塊站,若是劉爺念我抱著孩子站的辛苦,那麼就一同坐下吧!坐著好說話。」月翔鳳柔性脅迫地對著劉伯清說道。

 「這……」

 「劉總管就別推辭了,主子說坐,就安心坐下,別『這』、『這』一直喊了。」永蓮含笑解釋說道。

 蒼老的表情上帶著侷促的神情,頻頻回頭望向月翔鳳那張寫滿了『您坐我就跟著坐、您站我就跟著站』的容顏,最後劉伯清輕歎口氣,隨後便屈服於同樣堅持己見不退讓的月翔鳳,年邁的身子朝其後頭的椅上直接坐了下來。

 「劉爺,我需要一群夠忠心的人,不需多,但忠誠度必需要高,允龍還小,而宮內危機四伏,當年您能保焰和天,今日我也需要您的幫助,前宮御總管大人。」月翔鳳輕輕將允龍高抱起,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有雙晶亮聰穎的大眼,不怕生的他,正開心的揮舞著雙手,就像是在打招呼般,長長的銀絲垂於那無牙的嘴邊。

 「娘娘!」劉伯清從來就不對這個外邦皇子妃有好感,除去了外來者的身份外,還有另一個原因則是之前的印象真的很差。

 「我知道您在這兒的人脈,所以撤換宮侍這事,還需要您的幫忙,我沒有待過宮內,很多事不清楚,必要時,還望您老指點指點,我要允龍平安長大,我要焰做起事來無後顧之憂,因為這兩個希望,所以我要穩穩的在這宮內立足。」月翔鳳那不容動搖的神情,帶著真誠的目光回望劉伯清說道。

 「您需要老奴的幫助?」劉伯清聽完了月翔鳳的話後,心底還帶著懷疑與不肯定回問道。

 「嗯!不只我,還有我懷裡的小傢伙。」月翔鳳含笑看向那心念有些動搖的老人,再一次肯定的回答道。

 「好呀!~~~好呀!~~~老天果然沒有放棄殿下,今日娘娘一言,讓老奴甘心願為您和小殿下獻上忠誠,替換宮侍一事,就交給老奴,雖然離宮多年,可人脈早就深入這宮內大小角落,娘娘你所要的人,老奴會於二日內為您辦妥。」月翔鳳那堅定誠懇的意念,打動了劉伯清那含帶著成見的心房,神情激動的老人,眉眼間閃動著獻忠的神彩,以十成十的把握回月翔鳳說道。

 「嗯!還有日後殿內食材,我需要一名足以信的過的人經手,『謀刺』、『下毒』這兩種是宮內常用的手段,夾於東、西兩宮中的咱們得更小心些,最後……則是護衛的問題了…..。」在得到劉伯清發自內心的回應後,月翔鳳開始將這些日子來,於腦中設想出來的初步防護一點一點的指出。

 「回娘娘的話,護衛一事娘娘到無需擔心,殿下今早招老奴前來之時,就為您留下一名好人選。」劉伯清在聽到『護衛』兩個字後,他小心翼翼地打斷了月翔鳳的思緒,恭敬地回道。

 「哦?誰?」月翔鳳感興趣的挑眉反問道。

 「影衛-日影。」劉伯清回道。

 「呃~~~~日…影…..啊勒!那個冰塊男哦!」這個名字一出現,月翔鳳的腦海裡頓時閃過前夜那冷冰冰的黑衣男,接著月翔鳳很破壞氣質的拍著他的額際驚喚道。

 這個驚人的言行舉動讓永蓮一雙美目帶著警告意味不停朝著月翔鳳飄去,而劉伯清那張老臉上則閃過無數道……..黑線,表情僵硬的要笑不笑有點抽搐樣。

 接受到永蓮警告的目光後,月翔鳳立刻硬裝回原本莊重的神情,他不自然的輕咳了聲,重新開口說道:「那就沒有什麼其他事情要交待了,接下來就萬事拜託劉爺您了,若沒事的話,您就去忙吧!」

 「娘娘,別這樣說,您不嫌老奴年邁無用,反交與重任,這事老奴定會為娘娘您辦妥的,那麼老奴就先退下。」劉伯清連忙起身,他恭敬地朝月翔鳳躬身行禮,朗聲回道。

 望著轉身離去的劉伯清,月翔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朝著那年邁的背影喚道:「劉爺,日後就喚我聲『鳳』或『翔鳳』,別喚『娘娘』這二字,還有您不是奴,而是位德高望重的長輩,記住了。」

 這話,讓劉伯清的身影微微一顫,老臉上閃動著複雜的神彩,錯愕回身的他,緩緩的朝著月翔鳳再行了個繁複的宮禮,在微朝月翔鳳點了個頭後,這才重新轉身步伐健朗地走出殿外。

***
來到西炎皇城內己有四個月,外頭的氣候則由寒冬轉變為初春,冬雪融、新芽抽,嫩綠正取代著雪白,初春的晨曦中,微風輕吹過時粉色的片片花瓣繽紛飛舞飄盪於空中,形成春季才能擁有的滿天花雨。

 一身淡藍的纖細身影,立身於飄落花雨之中,又一陣微風吹過,再次吹起輕盈的花瓣,那人伸掌欲接,閤上的雙目,微垂的眼睫,深黑色的青絲伴著花瓣,共舞於氣旋中,那景色讓人彷若誤入了仙境般,眼前浴於花雨裡的身影好似只要伸手、出聲,就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般。

 「鳳。」一聲輕喚,打破了寂靜。

 粉色花雨裡的身影緩緩回過頭,青絲撫過那張美麗的容顏,紅唇微啟出聲回道:「該來的還是躲不掉,時辰到了?該出發了嗎?」

 「還沒,不過永荷他們正急著找你。」長廊處,高大的身影正用著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薄唇上有抹等著看戲的笑意,一手環胸,另一手則指指那頭飄揚的青絲,簡短的說道。

 「哦~~~不~~~為何我就不能同你一樣隨意束成一束就成了,那些厚重的金簪銀飾對我的頭皮來說是種折磨。」花雨裡的身影撇嘴帶著不滿的轉身走至高大男子面前。

 「就這一夜,忍忍吧!永荷、永蓮他們向來不都很放任你,就乖乖聽他們一回吧!」男子寵溺伸手將青絲裡頭的花瓣撫去,同時半攬著人朝寢殿走去,並低語哄道。

 「那有放任!!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痛苦….他們每回都…..」任由男子領著,名喚鳳的身影則不停的辯駁訴苦說道。

 日陽西下、燈火逐一點亮,在萬盞燈火的照映下,原本就富麗堂皇的大殿,顯得更是華麗萬分,設宴大殿的里外,侍倌們匆匆忙忙地再為晚宴做最後的準備,今夜設宴的則是西宮的洪福殿。

 月剛升起,洪福殿外,人來人往,有的服飾華麗官衣官帽,不時和其他身著相同衣飾者喧嘩幾聲後,便大步走入殿內。

 可容百人的大殿上,桌排成雙層ㄇ字形,與宴的賓客們,紛紛在侍倌的帶領下坐進事先安排好的席位上,而月翔鳳身著正式宮裝,發盤成莊重的髻,懷裡抱著用紅底銀邊金繡龍紋布巾包裹住四個月的小允龍,跟著同樣正式服裝的炎傲焰進入那金碧輝煌、極盡奢華的洪福殿。

 殿內那白玉金石、翡翠瑪瑙、雕飾畫刻的到處可見。最令人囑目的莫過於是那支撐著大殿屋頂的二十四根碩大的龍柱,是用圓潤粗厚的石柱用巧匠細雕成一百二十隻大小不一的龍盤踞在石柱上,二十四根石柱就有二仟八佰八拾只不一樣的龍。

 在望向各席間所使用的精製食器,兩側正吹奏著樂曲的樂師及一旁正準備上場獻舞美豔如玉、頭梳盛髻,髻上插滿珠翠花飾,身穿水袖曳地長袍的舞倌們。

 大殿上,設宴的正主兒還未到,殿下的賓客們卻開始紛紛利用這場盛宴,不論認不認識,都會喧嘩個幾聲,一方面藉以增加自己的官場人脈,另一方面則可接觸平時不易見到的皇族高官,眾人無一不盡可能地利用這開宴前的空閒時間,好多攀攀關係。

 月翔鳳環看全殿,發現除了有些名詞的名稱和他所知的時空有明顯的不同外,其他在這個時空中不論文字、語言、器物的用法和形式,都是一模一樣的。就單拿樂師們手中的樂器來說,常見的古箏、瑟、笙、排簫、鐘磬、琵琶、阮笛等,這些都是其所知的古樂器,再來桌上的筷、匙、杯、碗等,情況也亦相同。

 正當月翔鳳打量著殿內景物時,原本喧雜的大殿上眾人突然間噤聲無語,坐著的抱拳垂首、站著的躬身低頭,整齊劃一的高喚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東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殿上,西炎皇帝-炎重御則在東宮皇后-董雲煙的攙扶下,坐上了宴席正中央的主位上,語氣虛弱無力地喚道:「眾..卿平…身。」

 眾人紛紛依言坐下後,炎重御則再次開口說道:「這次….宴…請眾卿…乃因皇…室有喜……三子傲焰五個月…..前得子名…..為允龍,今特…命內殿總管…..於…..於….皇城門前….掛劍,將….皇室…之喜與民共享之。」

 「臣等恭賀皇上,皇室有喜,普天同慶。」眾臣突然間紛紛起身,人手高舉起酒杯,朝著炎重御與炎傲焰的方向,再一次齊聲說著千篇一律的賀辭。

 冷斥了一聲,月翔鳳眉眼冷凝垂首望向懷裡抓著他一小撮青絲的允龍,用著旁人聽不見的聲音低語說道:「虛假、諷刺,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發自真心的祝賀。」

 一隻大掌悄悄地於桌面下握住了他的手,抬首望向那坐於身旁,正以客套假面虛應的炎傲焰,對上那深黑色的眼眸後,月翔鳳深吸了口氣,跟著將笑意掛上麗容。

 抱著允龍朝眾人一一回禮後,月翔鳳突然間感到數股惡寒,如利箭般直朝著他和允龍而來,下意識緊擁住允龍的他,眼神戒備地四周巡了一邊。

 兩股來自皇帝身旁,另外四道目光則來自炎傲焰側席-西炎二皇子炎傲泉與對席-西炎大皇子炎傲寒及其兩位皇子妃,目光之中含帶著打量、不削、忿恨及殺意。

 四種意圖的暗流,如潮水般不斷向著月翔鳳猛撲,而月翔鳳則用著剛毅的目光勇敢的一道一道回了回去,眼神所想要傳達的則是一股『我不怕你們,想使手段,門都沒有』的護子意念。

 大膽的挑釁之舉,讓那些帶有意圖目光者為之一震,誰也沒有想到,這來個看似嬌弱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強悍的反應。

 從頭到尾只是靜靜觀望的皇帝,不著痕跡地回月翔鳳一記讚賞的笑,接著皇帝舉起枯瘦的雙掌朝上拍了兩下後,殿門外依序竄出兩排身著華服的人龍,各個雙手各捧著盛著佳餚的圓盤或是裝著美酒的酒壺,至各達官貴人的席前上菜斟酒。

 原本安靜的大殿也在皇帝的示意下歌舞齊起,回復了那宴席間應有的熱絡樣,待酒席上齊後,則開始有馬屁的官員朝皇帝、后妃、皇子們與大臣們寒暄並敬起酒來。

 這宴席的流程,在月翔鳳的眼中,同那些現代商業酒席沒什麼兩樣,不過古代的和現代的相比,真的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無聊至極,除了那千篇一律沒什麼變化,初看很驚奇,再看就沒有什麼大變化的歌舞。

 無心端著虛假笑意應對的月翔鳳,在宴席進行至一半後,人便抱著允龍偷偷溜至殿外的露台上,悄悄喘口氣息。

 「討厭裡頭的氣氛,龍兒是不是也同娘一樣呢?這些人生長深宮,權位利益薰心,百姓之艱難,都不聞見乎!龍兒將來絕對不能如此,知道嗎?」月翔鳳自顧自的朝著懷裡傻笑的小傢伙喃喃說道。

 「哼~~妄想你兒子能登基為皇嗎?」一道冷哼聲由月翔鳳的背後傳出。

 月翔鳳滿臉驚愕回過頭,立身於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懷六甲的……男子,那有些熟悉的面容及不客氣的言論,使月翔鳳很快的就從腦海中搜尋印象來。

 「哦!是你呀!我這可不是在妄想,到是你?還沒夢醒嗎?」月翔鳳神色回復正常地回道。

 「你………」月翔鳳短短的一句話,讓那言行高傲的男子,擁著那鼓起的肚子,頓時鐵青了一張臉。

 「相較於我的險境,你不覺得你的情況也沒好到那裡去?擁著『別人』的孩子登上高位?你不覺得你的夢和我比起來,還要可笑嗎?」月翔鳳將視線由那張扭曲的顏容上移開,抬首望向夜空上的明月,語氣淡然的像是談著稀鬆平常的事情般。

 「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在宮裡待久的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連忙正色裝傻說道。

 「呵呵呵!你即然選擇聽不懂,那我也沒有必要再一次點明,我只同你說,我無意揭穿,至於你要如何圓事,也不關我的事,別拖我和我的孩子下水,否你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還要-如.履.薄.冰,有些事是需憑介著真本事才行,老用下三濫的手段,最終是不會贏的,權貴、情愛皆同。」月翔鳳旋身半瞇起鳳眸,語氣雖然輕揚,但話中的脅迫卻字字句句直刺向聽者的心頭。

 露台上自在的氣氛被打壞後,無意久留的月翔鳳率性的經由男子的身旁離去,他知有些事不必做絕,也會產生很大的效果,他無意過早捲入紛爭之中。

 華宴直到快天明才結束,那日四方宮門上的八把寶劍,向世人宣告了允龍的存在,而這一切尚只是事情的開端。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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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謀刺

 自從允龍的『性別』公佈後,這宮內這才開始起了風浪,那夜之後,烽焰殿內開始大小事件不斷,好幾次允龍差一點就小命不保,但運好命大外加上眾人的特別注意,這才得以成長至今,不知道是允龍,還是去年夏初,東宮寒夜殿內誕生名為炎允鶴的新生兒,開始讓皇帝炎重御逐漸恢復,雖不至於至完全健康的地步,但氣色確實比去年時好許多。

 「劉爺…..還有沒有涼茶呀~~~~~!」月翔鳳頂著一頭長髮,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絹扇,朝著方行經亭外小徑上的劉伯清喚道。

 「娘娘?」聽聞哀鳴聲的劉伯清連忙停下腳步,回轉過身子語氣確認似的低喚道。

 「別叫我『娘.娘』劉爺,您老了記性不佳,我也認了,您隨便換個名稱叫叫也成,能不能別喚我『娘.娘』呀?」月翔鳳語氣無力的半趴於亭子裡的躺椅上,外頭的風與手中的絹扇己經完全起了不降溫的作用。

 「娘娘….這…….」

 「唉~~~第三仟四百五十六次叫錯,劉爺~~~還有沒有涼茶呀~~~!」己經懶得糾正的月翔鳳,直接將話題轉向他的重點。

 「回娘娘的話,膳房裡頭只有剛煮好的,待放涼後,老奴在為您端來。」劉伯清含帶著穩重的笑意回道,殿內大小事情,這年過半百的老人所都記的一清二楚,無一遺漏,就獨獨對月翔鳳喚名一事,怎麼樣都改不過來。

 月翔鳳眼巴巴的看著劉爺匆忙的離去,身著累贅,又被永蓮狠狠叮嚀了一番後,怕熱卻又不能向從前那樣光著赤膊的月翔鳳有種快要『熟』透的感覺,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希望炎傲焰那只披著羊皮的狼出現在他身邊,不過也只限於幫忙脫衣這個工作,其它的『後續』最好還是免了。

 「娘!抱。」軟軟的童音由一旁傳出。

 音尾才落下,一具軟軟熱乎乎的小身子,歪歪斜斜的直撲至月翔鳳的身上。

 「哦~~~~不~~~~小傢伙,找你荷叔去~~~~娘好熱,再加上一個你,會更熱。」月翔鳳一臉無奈地抱起了洋著天使般笑意一歲又六個月的小允龍哀號道。

 「主子~~別哀了,這用地窖儲存的冬雪,降溫過的涼茶,您就勉強喝喝吧!」永荷笑著將手頭上的碗置於桌上,輕笑著回道。

 「今年的夏季特別熱,熱到我想剪了這頭累贅。龍兒呀!去找荷叔或蓮叔好嗎?」月翔鳳指了指頭上那盤起的髮絲說道,同時另一手則護住那趴在他腰際上的人兒,用著哄騙的語氣說道。

 「不不!」只見龍兒那小傢伙,正使著遺傳來的固執,現下只要『娘』這個物件的他,怎麼說也不願離去,軟軟的發聲強調他現下只要『娘』。

 「主子~~你這發好看,宮裡頭怕是沒有人比的上您,況且殿下、小殿下也都愛,夏天咩!不過就熱個幾個月,很快這天又要變涼了。」永荷笑著半扶起月翔鳳,並將涼茶置於月翔鳳的手中。

 輕啜一口帶著涼涼口感的涼茶後,月翔鳳滿足的看著身上有如爬蟲纇般,仰著一張有著『很想喝』這三個大字表情的小允龍,看著胸前一塊濡濕,月翔鳳含了一口後,直接喂至小允龍的口中,只見那小傢伙擰眉皺鼻的模樣,看的月翔鳳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好不好喝呀!」有些壞心眼的月翔鳳親親允龍那張變形的小臉出聲說道。

 尚不會表達『難喝』字眼的允龍,直吐著小舌,嘴裡猛冒口水,看的出來,這小傢伙滿不愛『青草茶』的味道。

 「爹!」突然間,原本趴於月翔鳳腰際上的允龍,肥肥短短的小指,向月翔鳳身後伸的老長,嘴裡發出單音節的『爹』音。

 月翔鳳聞聲,半抱起允龍坐起身來,他望向亭外五尺處的長廊上,有數道身影匆匆經過,除了領頭的劉爺外,月翔鳳唯一認識的就只有炎傲焰,而其他的身影,則全是陌生的面孔。

 「龍兒!你看~~看到那遠遠冒煙的房子嗎?蓮叔在那用甜粥哦!叫荷叔帶你去那喝甜粥好嗎?」月翔鳳兩手穿過小允龍的腋下,想將允龍抱至永荷懷裡。

 「娘!娘!抱~~抱~~。」只見那張漂亮有如洋娃娃般的小臉緊擰,異常有力的小掌固執地揪住月翔鳳的衣襟,語帶不滿的連喚著『娘』字與『抱』字的單音。

 「厚!黏皮糖~~~好吧!好吧!一同去找你爹去,真是的~~~,荷桌上的涼茶收下去,就去忙你自個的事吧。」月翔鳳就像是怕漏聽到什麼消息似的,拎起懷裡死都不願放手的小允龍,朝永荷丟下這一句話後,便朝著炎傲焰行經過的長廊飛奔而去。

 永荷含首領命後,一臉苦笑的看著粗魯拎著孩子狂奔的月翔鳳嘴裡碎念道:「明明就是同一張漂亮宛如仙人般的麗容,可個性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主子呀!您的言行若是再『優雅』點,我和蓮會更開心的。」

沒頭沒腦拎著允龍就衝出小亭的月翔鳳,在一干下人錯愕神情注視下,直朝著炎傲焰與數名陌生人消失的方向飛奔前進。

 「呼~~呼~~~姑且不論方才亂衝亂跑的路程,光是要跑到這殿內最西邊,就不知道己跑了多少道彎來彎去的長廊和小橋了,切~~~~這些古人的房子沒事建這麼大作啥~~想跟個人還真累,慘….太久沒運動….體能退化了,龍兒呀!你是不是又胖了。」月翔鳳甸甸懷裡的小允龍,跑到氣喘噓噓的他,抬眼張望了一下四周,最後定眼於長廊左側盡頭的湖上,嘴裡自顧自的碎念道。

長廊的盡頭處,有一座立於湖中央小島上的小閣,連接小閣與岸旁長廊則是一座木製拱橋,而橋又被一個略小的島截了兩段,那小島上有棵高聳入天、枝葉濃密的大樹,耀眼的日光,金光撒散於大樹上,微風輕輕吹過枝搖葉飛,那景美的不似人間所有。

震驚於美景中的月翔鳳,瞪大美麗的雙眼,那景全映於黑如曜石般的雙瞳中,迷失於美景中的他一腳踏上木橋想要前進之際,數道黑色的身影,不知由何處竄出,離月翔鳳最近的一道黑影腰際上的長劍呼之欲出,下意識只能連退三、兩步的月翔鳳抬臂想護住允龍,閉上雙眼迎接預料應有的疼痛。

 『鏘』的一聲,一道銀光比黑影拔劍的速度更快的擋住了利刃,緊接著冰冷的聲音帶著警告意味說道:「無禮!」

 「日影大人!!」聞聲,眾黑衣人全都僵住動作,領頭者出聲驚喚道。

 無視於黑衣人的驚喚聲,日影一手輕鬆持劍擋住來自前方的利刃,俊容上表情平靜地回頭,用著清冷的聲音朝著驚魂未定的月翔鳳問道:「娘娘還想前進嗎?」

 「啊??呃???」

 「日影大人,殿下有交待任何人不准靠進小閣一步,還請您見諒。」黑衣人手持利刃絲毫未因日影的身份而收起,領頭者憑藉著上頭的命令,語氣雖然恭敬,但卻堅硬的要求日影退下。

 「娘娘還想要前進嗎?」還是那一句話,日影無視前頭數名黑衣人的語,俊逸面容上表情平靜無波地淡默再次詢問月翔鳳說道。
「日影大人!」因為得不到日影的回應,眾黑衣人與日影間的氣氛頓時冷硬了起來,看著再次高舉起的利刃,月翔鳳連忙出聲緩場說道:「慢著!我無意硬闖,日影請他們其一個人代我於閣外傳個聲,若是焰無意讓我進入,那便作罷,別為難人家。」

 「…..」日影沉默無語,他目光冷然地望著領頭者,似乎在等領頭的回話。

 「呃…….我去問嗎?」領頭的黑衣人頓時殺氣全無,整個人有些傻愣的指著自己說道。

 「……..」還是一慣性的沉默,冷然目光卻絲毫未曾移開過,視線傳達的意思就像是『廢話少說兩句,快去問。』

 被盯著渾身直冒冷汗的領頭,硬著頭皮朝身旁夥伴用眼神示意後,他便縱身輕躍,人便消失於眾人面前。

 沒多久,領頭者便回來覆命,在轉達月翔鳳可以入閣指令後,便連同其它黑衣人一同消失。

 看著像是在變魔術般的場景後,月翔鳳到還真的有些傻眼,原來武俠小說裡那些俠士魔頭的功夫全都是真的,當月翔鳳帶著晶亮、崇拜的目光慾望向日影之時,那不多言、清冷淡然的身影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真的很悶,龍兒~~~娘做人是不是很失敗呀?為何那位『大叔』跑的比飛的還快?」回答月翔鳳的則是一張笑的看起來有點蠢,嘴裡有著四、五顆小牙,看似小一號的『炎.傲.焰』,呃…..別問他為什麼,因為他實在不太想承認那小傢伙長得比較像自己。

獨自一人抱著允龍來到小閣前,月翔鳳不加思索伸手敲了敲閣門,並朝內喚道:「呃….焰,我要進去嚕。」

 「鳳,進來吧!」炎傲焰那低沉好聽的嗓音由閣內傳出。

推開那木製閣門,月翔鳳一進入小閣隨即一愣,因為閣中除了炎傲焰外,尚有四、五名老少皆有的生面孔,他遲疑了一會兒,便抱著同樣睜著大眼,卻毫不怕生的允龍,邁開大步朝炎傲焰所坐之處走去,並出聲對閣中人士喚道:「大家好。」

 這一聲不倫不類的招呼聲,讓閣中眾人個個傻了眼,唯獨只有炎傲焰和另一名男人神色鎮定無異。

月翔鳳無視其他人怪異的目光,最後旋身於炎傲焰身旁的椅上坐下,他將允龍安坐於其腿上,一手握起允龍的小手,朝著閣內眾位容色怪異的『大叔們』打招呼,同時語氣輕鬆地說道:「別管我和這小傢伙,你們繼續談。」

 炎傲焰無視眾人錯愕的神情,揚著笑向場內的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皇子妃-月翔鳳,懷裡的是炎氏長孫-炎允龍。鳳,左手邊第一位是我的王傅-玄印,第二位則是皇城禁衛統領-官嚴宇,我右手邊第一位是西炎右相-柳柏松,第二位是三司部大臣-柳宗益,第三位是大都城令-柳宗遠。」

 月翔鳳依著炎傲焰的介紹,一一望去,玄印那年約三十,身著藍衫相貌一般卻有著不凡的氣質,面容沉穩中透著股睿智,眼裡有著算盡天下機關的神彩,整個人讓月鳳直覺連想到三國誌中的『臥龍』-諸葛孔明,而其身旁的官嚴宇身材相當魁梧,一張國字臉上五官輪闊如刀刻般稜角分明,渾身充滿嚴肅剛直將帥之勢。

至於右邊那一家子,老的一派堅忠良臣、憂國憂民樣,雪白的發一絲不苟地用冠於官帽中,白長鬚整齊不絮亂,而坐於他身旁的兩個年青人雖同是文人樣,但其中就屬名叫柳宗益的最吸引月翔鳳的目光,那人面如冠玉,氣質雍容,臉上不時掛著一絲優雅的淺笑,帶給人一種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形象。

 「玄印,拜見皇子妃娘娘。」當月翔鳳打量著閣內眾人之時,玄印率先含笑站起,拱手躬身對月翔鳳自介道。

 玄印這一喚,到讓閣內的其它人跟著紛紛起身欲朝月翔鳳行禮。

 「諸位別多禮,今定是有要事商量,才會前來,請別在意我的出現,你們大伙將回話題轉回,重新議事吧。」見慣了這些人動不動就跪身行禮的舉動,月翔鳳將視線轉至炎傲焰身上的同時,連忙出聲制止道。

 炎傲焰眉眼裡有著濃濃的笑意,他淡然的朝閣內的眾人說道:「鳳都如此說了,就都坐下吧!柳大人,關於父皇昨日下的旨意,可真是出自父皇之手?」

 「回殿下,皇上此舉很不尋常,將擇縣城一事提早舉行,由此推想,可能皇上的病情不太樂觀。」柳柏松撫著嘴下的白鬚,老臉神情凝重的回道。

 「嗯!這旨意確實下的讓人措手不及,師傅~~關於縣城的選擇,您可有何意見?」炎傲焰將那對銳利的黑眸移至玄印的身上,語氣帶著徵詢的意味問道。

 「殿下不彷將心中的想法說出,為師的到可為殿下指點一二。」玄印眼眸裡有著高深莫測的笑意的回道。

 「殿下心裡有決定了?」武將官嚴宇半瞇起眼眸出聲說道。

 這兩人一出聲,其他人便將所有的視線朝炎傲焰的身上集中。

「澤洲。」炎傲焰一手支於乾淨的顎下,銜著淺笑的黑眸裡有著欲得天下的驕傲與自得,嘴裡說那城名時,隱約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狡黠。

 「炎.傲.焰你這傢伙腦子在想什麼,西炎這麼大個,隨便找個小城都比澤洲城好,那個縣城之特殊,就連先皇、皇上都不敢輕意處置了,炎傲焰你可不要沒事找事做,現在情況不容你出事的。」柳宗益無視於一旁父兄警告的眼神,他無視炎傲焰的身份,直呼其名諱,語氣裡毫不留情面的出聲提醒道。

 「益兒(益)!」柳柏松眼神裡滿是警告,而柳宗遠則是滿臉擔憂,一父一兄兩人同聲朝著出言不敬的柳宗益喚道。

 「無彷,柳大人,我、天與益三人從小一同長大,情同兄弟,是我要他直喚我名的,至於為何會我選澤洲,正因為那個城是西炎的米糧重地,就因為那是西炎的命脈,所以才要除去那命脈上可能會要命的『毒瘤』。」炎傲焰黑眸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語氣輕鬆的好似他所決定要去的地方,是自家的後院般。

 「民為國本,而民又以食為天,若這澤洲城真是米糧重地,以那城為本,是明智之舉,焰的選擇,我到還滿能認同的。」一直在一旁靜心聽的月翔鳳,垂首將允龍的小指由其小嘴裡抓出的同時,喃喃地自語說出他心內的感受。

 眾人在次傻眼,滿室一片沉靜,閣內只剩下眼裡有著莫明激動的炎傲焰與維持著一臉高深莫測笑意的玄印,那兩人還有表情反應。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月翔鳳抬首,柳眉微擰的出聲朝石化的眾人問道。

 「沒!娘娘所言極是,玄某也是如此認同,相較於以兵器良將出名蜀郡城與重臣權相的故鄉漢中城相比,民生物資的重地澤洲確實是個好選擇,不過….那而的郡守為前兩朝老臣之後,世襲傳承的結果,造就澤洲自成一個小國度,雖名以西炎皇上為主,實則是郡守為主,至於先皇與皇上不敢冒然動手的理由,則是為了維持西炎的平穩,怕動搖國本,現大殿下與二殿下皆採用安撫之手段來處理澤洲,為師斗膽想問殿下,您心裡可有底了?」玄印輕搖起手中的羽扇,臉上雖然容色輕鬆,但那對注視著炎傲焰的眼眸裡卻有著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目光。

 「師傅,當初您曾對我說過,您只佐『王者』,若我無『霸天下、成明主』之質,您又為何會於四國萬人之中應許當我王傅,若是連西炎小小的縣城都無法處理好,更別提日後天下間的問題了,沒十成十的把握決不出手,我做事的風格至今仍未變,還請師傅放心。」炎傲焰優雅地托腮,俊美的臉龐上全是狂妄與自信地回道。

 「有殿下這句話,為師今日可放心為殿下書折上奏,在入夜前請殿下準備好為師之所需,切勿拖延時間,否會壞事的。」玄印說畢人站起身,朝著炎傲焰、月翔鳳及殿內其他人拱手躬身後,便轉身邁開大步,離開了小閣。

 「殿下即然己決定,大都之事就交由官大人、老臣與老臣的犬子們,請您放心,此折上奏後,還請殿下速離大都,東、西兩宮之爭將會徹底浮上台面的。」柳柏松代其他三人出聲說道。

 「嗯!沒其它事了,你們就都下去吧!」炎傲焰微微含首表『他知道』後,便揮手示意四人退下。

 待眾人退下後,炎傲焰將視線移至月翔鳳的身上,靜望了許久後,他喃喃出聲念道:「六宮圍紅月,異空亂翔舞,浴火鳳凰出,天下出明主。預言中的鳳兒真的出現了,可我卻不想頂著『天命』這沉重的二字,只想憑介著『實力』來成就天下。」

 聞言後,月翔鳳抱起允龍立身至炎傲焰的面前,接著垂首望向炎傲焰的月翔鳳出聲說道:「預言只是表象,天命不代表一切,若你心中沒有『目標』、沒有『實力』,就算有再多的預言、再好的天命,也不可能成就霸業的,你那聰明腦子若這麼有閒,還能亂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就多抽些時間,來幫我顧這只『黏皮糖』,我快熱壞了,允龍你顧一下,我去沖個涼好了。」

說畢,己經汗流挾背,渾身濕黏的月翔鳳,七手八腳將趴在他身手的允龍,塞至允龍那忙碌優雅的爹親身上後,人便一流煙的消失於小閣內。

獨留下炎傲焰望向腿上同他一樣有些傻眼的小傢伙,沒過一秒鐘的時間,小閣內便傳出驚天動地的哭聲,聲聲直表達著『要娘』的意念。

 炎傲焰不怕朝政鬥爭、不怕後宮奸險,愈是有難度,愈是有挑戰性的事物他愈愛,可是………這到是頭一遭讓他這麼有措折感和無力感。

 因為眼的這哭的驚天動地的小傢伙正用那張相似他愛人的面孔,使著野蠻且原始的本能,想要『達到目的』,突然間,炎傲焰腦子裡,靈光一閃,性感的薄唇緩緩揚起一抹邪氣的笑意,垂首低聲向允龍說道:「龍兒想要娘嗎?」

 「要~~~~~!」聽的懂話的允龍,馬上停下哭聲,連忙用著軟軟的童音,緊揪住可以帶他去找娘的爹親說道。

 「那咱們找你娘一同沖涼去。」聞言,炎傲焰薄唇上笑意更濃,二話不多說的他,抱起小允龍,縱身輕躍,父子倆便一同離開了小閣。

 太陽才西下,天空的西邊映著滿天紅色的彩霞,天空的東邊,一抹圓月正準備升起。

 烽焰殿的飯廳上,只有一位主子和小主子正在用餐,平時三道身影的桌上,此刻只剩下兩道身影。

 「娘呢?」坐於炎傲焰艱腿上的允龍,正用著軟軟的童音,半揚起頭,一臉疑惑的向他的爹親問道。

 「乖!你娘還很『累』,等會爹在帶你去找娘,龍兒會餓嗎?要喝甜米湯嗎?」炎傲焰一臉滿足的出聲哄著兒子說道。

 「要~~~。」一聽到甜米湯,允龍樂的手足無舞回道。

 同一時間,烽焰殿的寢房內………….涼被裡一道身影蹣跚地爬起。

 月翔鳳渾身酸痛的支起半身,中午那場輕鬆愉悅的沖涼,在那個男人帶著小黏皮糖一同出現後,就完全變了樣………請『他人』眼睛大吃冰淇淋也就算了,最後那男人還刻意支開小傢伙,將他生吞活剝,吃的一乾二淨,一點絲毫都不殘留,允龍也真是的,平時黏他黏的緊,誰時緊要關頭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若要問月翔鳳什麼運動最累,方經過三、四場激情的纏綿,快要精盡人亡的他,定會咬牙切齒的告訴你,那就是『床.上.運.動』。

 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邊,被反將一軍的月翔鳳氣忿到忍不住破口罵道:「炎傲焰你是只『精』力旺盛的『種豬』~~~~~~該死的~~~~!下次….下次我一定要扳回一城。」

***

 夏夜裡,圓月才剛至夜空正中,少了白日裡的陽光,多了微微的夜風,氣溫頓時變的涼爽許多,床塌上的人兒正睡的香甜。

 一名全身黑色夜行衣頭帶黑巾面遮覆面的男子,輕步踏上寢殿樓閣外的屋簷,依身於窗牆邊,左右張望之後便伸手推開小窗,翻身入內。

 「鳳!醒醒。」低沉的輕喚聲,對著床塌上的人輕喚道。

 「喝~~!是誰!!」聞聲驚醒的月翔鳳,有如活跳蝦般,驚聲彈起,還未完全睜開雙眼的他,下意識抬手踢腿朝床旁的可疑人物襲擊而去。

 只見那黑色的身影左手握住月翔鳳那揮去的手腕,右手挾住踢去的玉腿,語氣含笑的再次出聲輕喚道:「鳳,清醒點,是我!炎傲焰。」

 「嚇!~~~你穿成這樣要嚇死呀!」完全清醒過來的月翔鳳沒好氣的用另一隻手扯去炎傲焰臉上的覆面。

 原以為會見到一張開玩笑的俊容,可實際見到的卻是滿臉戒備神情緊崩的男人。

 「這麼晚了你穿成這樣,去了那?又出了什麼事?」很明顯的感到氣氛不同的月翔鳳揪住炎傲焰的衣襟,用一種很奇特的姿勢同炎傲焰說話。

 「晚點在同你解釋,你叫醒允龍,一刻鐘後到殿內南側小門那候著,我去通知劉總管要他帶幾名夠忠心的侍倌離開這,記住,盡量別點燭燈,小門外有我安排好的人馬,聽劉總管的,該走的、該帶的都齊了,就先走,我隨後就會跟上。」炎傲焰神情正經的伸手將月翔鳳由床上攬下,伸手將那披床邊的外衣拎起,各拾起左右衣袖,分別套進月翔鳳左右手後,順理成章的為月翔鳳打理了起來,最後在那纖纖腰際間繫上衣帶後,這才俊眸凝神細看那立身於他面前宛如天人般的美人兒出口說道。

 月翔鳳赤足散發,麗容上有些不悅的立身於炎傲焰的面前,他粗魯的使勁緊揪住行為很反常的炎傲焰,一開口便不拐彎沫角劈頭就問道:「你擅自替我做了什麼決定?」

「鳳!」炎傲焰聞聲,語氣帶點寵溺、帶點無奈的回過頭輕喚道。

 「別想拐彎說話,我不是傻子,宮裡出事了?」說畢,月翔鳳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立身於原地不動,睨著雙眼看著炎傲焰,像是在等待炎傲焰能說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是將要出事。」炎傲焰一隻大掌輕覆上那緊揪住他衣襟的小手,另一隻大掌則攬上月翔鳳的纖腰,神情語氣雖然淡淡的回月翔鳳說道。

 月翔鳳努力仰高頸子,挑眉盯著炎傲焰看,他淡淡的回問了句:「你不跟著我們一起走嗎?」

 不情願放手的炎傲焰對著月翔鳳輕輕的搖頭不語,接著轉身抱起睡於一旁小床上的允龍,置於月翔鳳的懷裡,那張俊容上的神情十分複雜,含帶著莫明的堅毅與濃濃的不捨。

向來總是閃著光彩的幽深眼眸中則迅速流竄過一抹陰影,雖然只是瞬間閃過,可卻沒逃過月翔鳳的眼睛,胸口隱隱約約感到抽痛,好似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要發生似的。

 炎傲焰像是會讀心般,感到月翔鳳不安的他,將環在月翔鳳腰際上的大掌微微的收攏,他用著溫柔的語氣對月翔鳳說道:「在彰洲等我!」

 月翔鳳聞言,垂首陷入沉思了一會兒,再次抬首時臉上硬是揚起一抹笑容,語氣狀似爽快的回炎傲焰說道:「嗯!我和龍兒會在那等你,不見不散。你還有事吧?我這收一收就走,你去通知劉爺吧!」

「嗯!」炎傲焰的劍眉微抬,雖然是帶著笑意回應著月翔鳳,可那對黑亮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狐疑的神彩,不得不走的他,還是轉身離開了小閣。

 望著男人離開的身影,月翔鳳先是為允龍套上了外衣,接著於房內翻出了布巾,將鏡台前所有的飾物全掃至布巾裡包起後,再次抱起允龍快步要離開房內之時,遇見了同樣被喚醒,前來幫忙的永荷和永蓮。

 「主子!」

 「噓~~小聲些,房內沒什麼好帶的,快到小門那去。」月翔鳳一手抱著允龍,一手拎著沉重的布包,眼神四處張望,低語交待道。

 「嗯!小殿下就交給我吧!」永荷手頭上兩個大包袱全交至永蓮的手上,並將允龍由月翔鳳的手頭上接過。

 「走吧!」月翔鳳輕輕拍了拍因為被抱來抱去而感到不適,但卻還在睡的允龍安撫道。

 本應是好眠的夏夜裡,烽焰殿前方百來公尺處,有數十道不清是敵是友的黑影紛紛朝著烽焰殿而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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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襲

微暗的天色中,大都烽焰宮的偏門,有一小群人匆忙地於三大形輛馬車旁上下搬運的一箱箱物品,一名老人則一面指揮著眾人,一面神色慌張的朝偏門內頻頻回望,就在馬車那兒都快要處理完畢後,偏門處閃過三道身影匆匆朝著馬車急走而來。

 「我的老天,娘娘您總算現身了,快!您上車,大夥準備就位出發。」老人見著來者何人後,原本還很凝重的臉色頓時放鬆了不少,他於半空中揮起右掌並壓低嗓音交待說道。

 眾人一見老人的手勢,沒人多說一句話,便十分有默契地各就各位,還沒搬完物品的人,更是加快了動作。

 「劉爺,這是怎麼一回事?」月翔鳳尚還未理清狀況,人便在永蓮和永荷的簇擁之下,坐上了馬車。

 「殿下交待,今夜得離開,兩影衛大人辛苦,車隊可出發了。」劉伯清似乎很急著要離開,他轉頭朝著道路旁漆黑處低喚道。

 聲才喚完,馬車兩側突然出現兩匹通體全黑的駿馬,馬上分別坐著兩名同樣身著黑衣的男子,其中一名用著清冷的聲音回劉伯清說道:「嗯!要是再慢些,就怕會節外生枝。」

 「日影!!為何你沒跟在焰的身邊?」於馬車內掀簾向外探看的月翔鳳,夜色之下雖看不清黑衣人的面貌,可那出口說話的特殊冷聲調,讓月翔鳳不用看臉即可認出馬上是何人。

 日影聞聲後,只將他那雙沒什麼情感波動的黑眸淡淡的掃看了月翔鳳一眼後,便策馬至馬車旁,無聲無息的硬是將簾蓋下後,冷聲下令朝車隊喚道:「出發。」

 眾人聞令後,便井然有序地紛紛就位,緊接著馬車便急速地於宮道上奔馳了起來。

 「日影….劉爺….你們…………..」馬車顛簸,對於所問之話無人應答而感到有些氣結的月翔鳳,音帶惱怒於車內喚道時,另一道隱於夜色之中,策馬跟於馬車旁的身影則好心的代答說道:「娘娘,大都局勢有變,為了您和小殿下的安全著想,所以必需先行離開。」

 「月影~~多事~~~」奔馳於月翔鳳馬車前的日影,聞言則出聲警告喚道。

 「對不住。」遭日影這樣一斥,連忙策馬離開月翔鳳所乘坐的馬車。

 這一喚,到讓那名喚做月影的男人噤聲不再多言,但那短短的一句話,讓月翔鳳心裡大約有了個底,事出突然,在加上眾人的神色,要猜到原因其實也不難,一定是前日擇縣城一事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馬車一路急馳,在前行日影的護衛與劉爺暗中安排之下,車隊到也快速安然地通過皇城最後一道城門,透過飄起的簾縫向外看,月翔鳳看著高大雄偉的宮殿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景色則是大都皇城外中井然有序的民房和商家,整個大都看起來全都是依井字規劃的,商區和住區的劃分很明顯,這時空有些地方和他所熟知的世界不論在語言、文字、食衣住行樣樣都很相似,只除了.....全都是『男人』外,其他在月翔鳳眼到覺得沒有什麼不同。

夜晚的大都街道上全沒人煙,車隊很快的就到了外城門,騎著馬的日影,率先策馬於守門兵衛前亮了塊腰牌後,一行人就這樣正大光明的出城了。

 方出城門沒多遠,車內的月翔鳳隨即出聲喚道:「停車!」

 車隊則因聽聞月翔鳳驚喚而連忙停下,領頭的日影調馬回頭來到月翔鳳所乘的馬車旁,俊容上神色不波,嗓音淡然的出聲問道:「請問娘娘有什麼事?為何喚聲停車。」

 月翔鳳先是環看了車內的兩道不解的目光,最後伸手輕撫睡的不太安穩的小允龍後,柔和的眼神瞬間換上一股莫明的堅持的神情。

 「日影我問你,焰對你而言是什麼?」月翔鳳的聲音沉靜的由簾後傳出。

 「…………..是主子、亦也是兄弟。」日影先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出口回道。

 「嗯!焰對我、對允龍而言,則是很重要、且無法取代的家人。」聽聞日影的回答後,月翔鳳語氣帶著笑意回道。

 「娘娘,這和您喚聲停車有何關聯?」日影清冷的出聲問道。

 「我不是傻子,雖然你和劉爺都不說,可我卻隱約能感覺到今夜會發生什麼事,拜託…..讓我去幫他好嗎?」月翔鳳語氣裡有著淡淡請求。

 「娘娘,殿下有令,您必需平安到達彰洲。」一旁未出聲的月影則先發制人的扛出炎傲焰的話,回月翔鳳說道。

 「炎傲焰他不是神,他要面對的可能不止一個人,東宮、西宮都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他有一千個、一萬個把握能平安脫身,可事情總是會有個萬一,今夜大都可能會是個大圍城,若身為他妻子的我,就這樣先行離開,我會很不甘心的,對於西炎來說,炎傲焰的存活,會比我來的更有用,我想日影你心裡肯定也很不甘心的聽令來護送我的吧!對身為影衛的你們來說,保護主子才是你們最終的心願不是嗎?」向來善用心戰的月翔鳳軟硬間施,嘴裡說出來的話宛如利箭般,一字一句宛如無形箭支般射穿日影和月影的內心,

 「娘娘到底真要說的是什麼?」日影聽出月翔鳳話中有話,他開門見山的出聲問道。

 「呵!聰明,我.要.留.下,今夜我要為焰開道,我要親眼看著他平安離開。」坐於馬車內的月翔鳳挑眉含笑的回道。

 「娘娘!?」月影完全不解,他不知道這看似柔弱的月裡雌子到底能做些什麼?

「娘娘打算怎麼個開法?」日影的語氣雖然冷然,可那對黑眸裡卻隱約看的出,心底的信念動搖了。

 「這事等會再議,首先我要你倆先幫個忙,龍兒還是得隨著車隊持續朝彰洲前進,永荷和永蓮請你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決不離開允龍半步,要是有什麼萬一,就將他當成普通孩子養大吧!」月翔鳳回話完後,同時朝身後一臉驚愕的永荷與抱著允龍的永蓮交待道。

 「主子!!」

無視身後的驚喚聲,月翔鳳掀簾躍身跳下馬車,他無視月影驚愕的神情走至日影的馬旁,出聲說道:「日影要麻煩你載我一程了,劉爺動身吧!」

 完全不給日影拒絕機會的月翔鳳,手拉鞍座,抬腳踏蹬,一付『專業』上馬之姿,可惜……..高大的黑馬有點不太給面子,燥動的抬首嘶鳴。

 「………」雖然日影一臉不贊同的表情,可他還是先安撫座騎的情緒後,便躍身攙扶月翔鳳上馬。

 「其他的人照著原訂的計劃一路前行至彰洲,至於我和日影、月影三人,得先回到城門那,觀察守門兵衛的情況,劉爺動身吧!」月翔鳳一面朝日影和月影說道,一面朝著車隊揮了揮手。

 劉伯清朝月翔鳳含首領命後,『駕』的一聲,只見車隊開始由緩至快的朝著彰洲的方向前進。

 停留於原地,月翔鳳瞇著眼笑看馬車漸漸離去之後,他則開始同日影和月影的耳邊說起了今夜的計畫。

***

 昏暗的皇城內殿,除了稀疏少數巡邏守衛或是守夜侍倌手頭上的提燈外,就別無其他光亮,數名黑影憑藉夜色的掩護下,由屋頂靈巧翻身而下。

 月光照映下,原本黑暗的房內竟然閃動著數道銀光,緊接著那道道光芒快速地高劃而下,『咚』、『咚』數聲後,把把利刃直接刺穿床上被褥與厚實的床板。

 怪異的手感,讓房內最靠近床邊的黑影擰眉動手確認,才掀起被褥,領頭黑影語帶不悅的出聲說道:「被擺道,到其他房裡搜。」

 話一說完,其他黑影領令正要散身之際,房門外則有名灰衣男子雙手負背立身於其中,門柱旁另有一名白衣男子手持玉笛,垂首注視著修長手節中轉動的笛身。

 就在眾黑影紛紛大吃一驚,尚未回神之時,房內桌旁圓椅上,不知何時坐了另一名藍衣男子姿態輕鬆地翹著二郎腿,面對一屋子至少十至十五位刺客,自始自終男子的目光從未抬起,他一手優雅拾起桌上的壺,替自己倒了杯水,並輕輕地啜飲一口後,這才開口說道:「諸位夜半三更來訪,本殿下未以禮相迎實在失敬,敢問諸位是奉何人之意前來『夜訪』呢?」

 「廢話少說,主子有令『全殿誅滅、不留活口』,大伙上,將這些人全給殺了。」領頭者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抽出卡於床板上的利刃後,高舉下令喚道。

 眾黑衣聞令,動作整齊劃一地,紛紛跟著抽回自個的武器,並兵分三路朝著椅上、門中及門柱旁的三人殺去。

 原本端於椅上的藍衣男子大掌朝前翻,先是用左掌重擊揮去兩名黑衣的身子及利刃,同時右掌則掀起前方那厚木製成的圓桌阻擋攻勢,數把利刃『咚』、『咚』、『咚』的好幾聲,那銀亮亮的劍身,有的陷於桌緣,有的刺穿卡於桌身。

 始終未離開椅上的藍衣男子優美薄唇揚起漂亮弧度,他右掌稍離緊接著運勁朝直立而起的桌身一擊,那股掌勁就像是隔山打牛般,使隔著圓桌的黑衣人身子紛紛飛起,以背重擊於牆上,嘴裡噴出鮮紅色的血液後,便有如破敗的人偶般,順著壁面一一滑下。

 衝向房門處的兩批黑衣人,其中一批持刃直朝著倚身於門柱旁的白衣男子襲擊而去,銀光當頭落下,眼見白衣男子就要血濺三尺時,只見一道綠光於白衣男子頭頸處飛劃而過,一聲清脆而響亮的玉器撞掔金屬物的聲音於房內響起。

 『唰』、『唰』、『唰』數片銀白如落葉般,直落於白衣男子身旁四周,玉笛與利刃兩者之中,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利刃斷。

 不待白衣男子再次出手,一旁銀劍己出鞘的灰衣男子,銀劍輕揮,劍鋒劃破空氣所產生的氣旋,劃過白衣男子的四周,寂靜無聲的房內,原本圍著白衣男子的黑衣人一個一個圓睜著眼,嘴角邊緩緩流出血絲,持著斷劍的手平整地被削去,而那些人的喉部,同灰衣男子面前的屍首般,皆有條宛如紅線般的細長傷口。

 立身於房內正中的領頭者的眼神裡有著無限驚恐,那握住利刃的手正不停顫抖著。

 「本殿下原無意為難你們,既然出手了就要自擔後果,說你們是那宮院的,本殿下無意再見血。」藍衣男子深邃犀利的眼神裡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懾人的王者氣勢就在話語中完全表露無遺。

 領頭者目光在環看房內四周後,便朝著藍衣男子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接著動作神速舉起手中的利刃……。

 「不好!他想自盡。」原本斜倚於門柱旁的白衣男子神色大變,他出聲的同時揚手一擲,青綠色的笛身便旋然飛出擊落黑衣人手中的利刃。

 可惜天不從人願,雖然阻止了利刃吻頸,卻阻止不了預先藏於黑衣人嘴裡的毒藥,黑色的血絲順著領頭者的嘴角邊流出,緊接著那身軀一僵,整個人便倒地不起。

 白衣男子躍身接過旋空飛轉的玉笛後,身形如雁般落腳於領頭者的屍身旁,彎身輕翻過黑衣人的身軀,修長的指頭朝鼻處探去後,便搖首回道:「死了。」

 「這是天音坊的死士,是西宮炎傲泉的人。」灰衣男子邊收劍邊回道。

 灰衣男子才說完,屋頂上就傳出一道十分輕微腳步聲,若不是屋內三人耳力極佳,否常人是無法發現的。

 「嘖!東宮想來個漁翁得利嗎?可惜你慢了一步。」灰衣男子冷聲說道,接著抬腳將方纔白衣男子 揮斷的劍刃於土裡用起後,並運氣上拋,斷刃瞬間變化為飛鏢,破頂而出。

 屋頂上的人也非尋常之輩,那腳步靈巧輕快的閃過灰衣男子的『問候禮』,最後一下重踏後,那腳步聲便朝著東南方飛快離去。

 「天!跟我來,宗益這兒交給你處理。」藍衣男子突如其然的站起身來,他拾起一直置於桌上動也未動過的劍,沉聲朝灰衣及白衣男子說道。

 「焰怎麼了?不過就是個探子罷了?與兩宮間的關係不早就扯破臉了?」名喚天的灰衣男子一臉不解的出聲問道。

 「事情沒你想的這樣簡單,東宮那……怕是派人去追鳳了……..鳳……你可平安出城了?」那握劍的手緩緩收緊,喚作焰的藍衣男子臉上的神色陰鷙地朝東南方望了一眼後,人便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出。

 「還不快跟上。」蹲身於地上白衣男子-宗益出聲提醒道。

 「…..喂…..焰等我。」聞聲,天抬眸淡淡望向宗益一眼後,帶著自個的劍,提步追了上去。

***

暗夜中,大都外圍的城牆邊,有三道身影鬼鬼祟祟藏身於一旁的樹林中,其中一道較為嬌小的身影則不斷探頭查看著城門那兒的動靜。

 「日影…..我不懂,娘娘他…….會不會想的太天真了,就我們二人外加一個不會武的,怎麼能奪一個城門?」月影靠身於樹幹後頭,他雙手環胸,用低到不能在低的音調對日影說道。

 「娘娘自有他的道理,照做就是了。」日影冷靜的回道。

 「你瘋啦!到時娘娘出了什麼事,你我拿什麼來擔?」月影情緒有些激動的吼道。

 「你、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因為我倆是影衛。」日影維持一慣冷靜的回道。

 聽聞日影的打算後,不再說話的月影,只是悶悶的將視線調回至月翔鳳的身上。

「日影、月影要行動了,事情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樣,皇城那有人下令封城了,在加派守門兵衛前,我們得先拿下這個城門,逞換班的空隙時間,咱們三人來個『奇襲』。」月翔鳳壓低了身子,回過頭一臉興奮的對日影和月影說道。

 「是!娘娘。」日影恭敬的回話。

 而月影則一臉不太高興的看著日影一眼後,也跟著回道:「是!娘娘。」

 「月影,下頭的我來收拾,城牆上的就交給你,顧好娘娘的身影。」日影果斷的交待道。

 「唉!~~早知道\那時就要四殿下別答應,當四殿下的影衛,比當皇子妃娘娘的影衛要來的好太多了。」月影自語哀歎道。

 雖說月影心裡感到有些不快,可還是忠於自己的任務,必竟主子有令,要保這位皇子妃娘娘平安到彰洲的。

 城門換班換的很快速,因為換班是唯時會開城門的時機,月翔鳳細看著兩個兵丁匆促推開沉重厚實的紅漆城門,走至外頭的守哨崗位處,同原本的兵衛換班完畢後,月翔鳳立刻對著他身後的的日影、月影揮了揮手,低聲喚道:「ok!可以行動了。」

 「ok????」聽到怪詞的月影,一臉不解的覆誦道。

 「就是『好了』的意思,算了聽不懂沒關係,跟我………」月翔鳳意會到自己說了他們聽不懂的話語後,隨便解釋的他還沒把話說完,就只見日影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他面前,還未來到及反應,只見城門外兩名剛站定的兵衛與才轉身回到城內的兵衛,全都一聲不響的直挺挺的倒於地上。

 接著月影也隨後跟上,但兩人的速度雖快,卻還是被發現了,正當城牆上的兵衛大喊『有人夜襲』,而日影、月影與守門兵衛纏鬥之際,藏身於樹後的月翔鳳迅速現身於道上,他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小石舉臂開始朝城牆上的兵衛丟擲而去。

 待袖裡的石子用盡後,月翔鳳快步直奔入城,跟著加入戰局,雖說不如日影和月影那般有著出神入化的武功,但是他的身手要對付一般人還算措措有餘。

 在日影、月影的身形如影般,輕巧、靈活地穿梭於暗夜之中,渾亂的場面很快的就被制住,守城門的兵衛們,一個一個緊接著倒地,眼見完全壓制住城門後,日影、月影兩人利落地將一夥人全都困綁於哨所內,月翔鳳環看著寂靜空盪的城門一眼後,自語說道:「毫無警覺心可言,就連反抗之能力也不具備,看來日後接手,不止程序要改善外,就連人員也需加強訓練才行。」

 「娘娘一切都按您的交待處理完畢,不知道您還有何吩咐?」日影恭敬地出聲問道。

月翔鳳負手立身於城門下,雙眸盈滿精光,漂亮的顏容上有著一慣柔和的笑意,抬首望著大都城內的那條筆直的大道,輕語道:「嗯!最後日影、月影,我.命.令.你倆駕馬重新上追上車隊,護著龍兒平安到澤洲。」

 「娘娘,那您呢?」月影聽出話語中怪異之處,他不解的出聲問道。

 「我要在這等焰,因為還有件重要的事得幫他解決才行。」月翔鳳半瞇起鳳眸語氣輕鬆的回道。

 「什麼??我…..%$@^….」

 月影正打算再出聲勸月翔鳳隨他們先走之時,日影默默的走到月影身邊,先是伸手,一面撫平月影凌亂的髮絲,一面摀住那脫口而出的驚喚聲,接著再面朝著月影搖頭示意,並且代其應答道:「是!娘娘。」

說畢,日影不給月影任何出聲的機會,雙臂一架,硬拖著月影朝林裡的藏馬處走去。

 「為什麼?娘娘他這樣做很危險的,我一定要帶娘娘離開。」月影奮力的甩開日影的手大吼道。

 「別去,娘娘意志堅決,你我都勸不動的,放心吧!娘娘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日影回月影說道。

 「搞什麼呀!我不管,四殿下、三殿下有托,我不能讓殿下們失望。」月影說完,人則執意要走回城門。

 日影擰眉看著日影一眼後,人便迅速朝著月影身後的穴位隨手一點,只見月影的身子直挺挺的立於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日影…..你……….」月影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回瞪了日影一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主子有令』,身為影衛的你們,都得聽令才行,這穴我沒點很久,一會兒便會自動解掉的,上馬走吧!娘娘有令,要追上車隊,並帶小殿下平安到彰洲。」日影神情平靜,可語氣卻帶些寵膩的抱起月影那不能移動的身子,無視月影那生氣的表情,輕鬆地抱著月影躍身上馬。

 「你.卑.鄙。」僵坐於馬上的月影生氣的說道。

 同坐於一匹馬上,一手持著自己的韁繩,另一手擁著坐於前頭的月影,日影那張向來木然的俊容上難得露出笑容的回道:「我知道。」

 回畢後,日影熟練地駕馬於林裡,朝彰洲的方向奔馳而去,在日影、月影離去後,單獨立身於城門中央的月翔鳳,雖然好奇日影與月影這兩人間奇妙的互動,不過現下的他卻沒打算先去探究,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負手於背月翔鳳整個人氣定神閒的張耳細聽,雙眼靜觀著面前那黑暗街道的動靜。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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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殺

 急促的馬蹄踏於石板路上,響起陣陣輕脆聲響,由小至大、由遠至近,不時還伴隨刀劍碰撞的『鏗鏘』聲響,由於摻合了雜音,外加上月翔鳳本就沒練過什麼武,自然沒法分辨前方有多少人馬。

 「果然出事了。」月翔鳳柳眉微擰的說道,語畢,人旋身朝著哨所直奔而入,再現身時,手頭上多了把長弓與箭袋。

大街上馬匹瘋狂奔馳著,兩匹黑色的駿馬在前頭,而後頭還有數十匹各色馬兒緊緊追在後,死咬著前頭的不放。

 「焰!」一身灰衣的炎傲天左手拔劍準備迎敵,右手持韁繩側騎至炎傲焰的身旁低喚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這群人不是西炎人,但要想殺我們的意思很明顯,恐怕是東宮派來的。」炎傲焰回話的同時,兩方人馬正面接觸,銀光飛耀『鏘』的一聲,炎傲焰揮劍迎擊。

 談話之際,兩人的手卻也沒閒著,黑眸冷眼看著一具具身軀由身旁的馬匹上跌落,雖然有前頭壯烈犧牲教訓,可後頭追殺著卻還是前仆後繼的跟著追上來。

炎傲焰向來自製的俊容上,微閃過一絲不悅,他聚氣舉劍,朝身後輕舞劍花,只見一道又一道凜烈的劍氣及劍光不斷在夜空中舞動,頓時間,只見後頭的追殺者狼狽的閃躲,哀嚎聲四起,原本人數眾多的追兵,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

可倖存下來的追殺者好似各個都不要命般,還是窮追不捨,馬蹄踏在石板路上,那速度一刻也未減緩過,還是『躂躂』作響,急速奔馳著,突然一聲拔尖的哨聲,劃破夜空,主要街道的小巷紛紛竄出新的追殺者,同樣的黑色衣物,銀光閃閃的利劍,騎著駿馬,如潮水般由小巷朝主街道湧入。

 「焰,愈來愈多人了,在拖下去,我倆怕會被困於城中的。」炎傲天再次揮劍直砍掉一名追殺者的手臂,一道含帶著痛楚的低吼聲由那人的口中喊出,接著大刀落地,受驚的馬匹亂了腳步,撞上另一位追殺者,連人帶馬的全撞在一塊。

 「嗯!未見火信,鳳他理應離彰洲城不遠,天~~咱們離城吧!」解決掉第N個黑衣人後,炎傲焰對炎傲天直喚道。

 「快到西城門時,你破城門,我來應付城牆上的兵衛。」炎傲天一面揮劍應敵,一面冷靜的回道。

 「嗯!」炎傲焰微應一聲。

 在極速的追逐戰中,良駒就是良駒,那瞬間加速的爆發力,不是一般馬能相比的,很快的距離漸漸被拉大,跟在後頭的追殺者漸漸被拋到腦後。

 就在距離拉開後頭己不見半個追殺者之時,『咻』的一道利箭劃過冷空氣所產生的聲音,由炎傲焰的身後傳出。

  「小心!」炎傲天驚覺出聲驚喚道。

 炎傲焰聞聲,人利落的扯疆控馬,側身閃箭,只見一支黑羽利箭由炎傲焰的左臂邊驚險地劃過,銳利的箭頭劃破了他的衣袖。

 炎傲焰還未轉頭回看,即感受到身後有莫明殺意,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名左半邊臉上掛著銀製面具,閃著墨綠光芒的雙瞳,帶著濃濃興味笑意的薄唇,渾身充滿不凡氣質與濃濃殺意的男子,他右手持弓,左手持韁策著應也是良駒的馬緊追而上。

 「天,速度在加快些,這人不好惹。」炎傲焰僅僅撇了那男子一眼後,明顯加快了馬匹速度之同時,他淡淡的對炎傲天交待道。

 「嗯!我知道,快到西城門。」炎傲天跟著加快速度,拉開追殺者與他倆的距離。

 眼漸愈來愈接近西城門,己能目視到西城門頂瓦上龍紋雕飾之時,炎傲焰和炎傲天則繃緊身子緊握著手中的劍準備硬闖,可卻也同時在城門完全呈現於他倆面前時,完完全全嚇傻了眼,尤其是炎傲焰,向來冷靜的他,此刻的神情己不是『驚愕』兩字能形容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人……..」炎傲天盯著大開的城門與立身於城門正中央,那有些眼熟的青綠色身影,驚愕的向炎傲焰出聲問道。

 「是鳳!」炎傲焰自製神經喀的一聲,倏地斷裂,他一雙魅眸危險地瞇起,含帶著風雨欲來的語氣回炎傲天說道。

 「咻~~」炎傲天看了看快要失控的炎傲焰一眼後,輕輕的吹了個口哨後回炎傲焰說道:「皇嫂果然不是普通人。」

 炎傲焰冷冷的撇了炎傲天一眼後,將劍收回腰際的劍鞘,他單手持韁,雙腳夾了夾馬腹後,便有如急風之姿,直甩開眾人,一人如羽箭般朝著西城門飛馳而去。

 獨自立身於城門下的月翔鳳聞聲,緩緩的睜開羽睫,他嘴上揚起一抹惑人的淺笑,靈眸睜睜的盯著那朝著他飛馳而來的男人,喃喃說道:「總算來了,可讓我等的腿都酸了。」

 隨著快馬愈來愈接近,但那馬速卻絲毫沒有減速之意,立身於城門中央的月翔鳳臉上滿是信任的神情,而身子也沒有閃躲之勢,在馬將要衝入城門的那一瞬間,只見炎傲焰利落扯韁讓那處於急速狀態中的馬身微偏,單手持韁控馬,斜側下身,伸臂開掌準確無誤的『下攬』、『上拋』、『緊擁』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待所有動作停頓下來之後,只見月翔鳳整個人安安穩穩的坐於炎傲焰的身前,從頭到尾神情全不見一絲驚恐的他,不待炎傲焰說話,便先搶白說道:「有事等會在說,後頭還有人追著呢!」

 炎傲天聞言,回過頭向後望去,那名詭異男子還跟在後頭,除此之外,另還有不數馬術不錯的人勉強跟上,他應聲回道:「還追著出城!這些人怕是非得要見著屍首才甘心了。」

 「那可不見得。」月翔鳳笑著回道。

 炎傲焰低頭看著懷中的月翔鳳,深邃的黑眸緊緊鎖住那張靈動的小臉,風吹亂了一頭長長的髮絲,卻遮掩不住月翔鳳眼裡慧黠的目光。

 膽大的月翔鳳,回了炎傲焰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後,他人便在奔馳的快馬上,小心翼翼的於炎傲焰的兩臂之間翻轉過身子。

 「危險!」炎傲焰驚見這危險的舉動,連忙抬臂覽住月翔鳳纖細的腰際上低吼道。

 「焰別擔心,專心駕你的馬。」月翔鳳一手緊環住炎傲焰頸子,另一手則動手抽起繫於腰際間的腰帶,將長長的腰布一端纏於炎傲焰的身上,另一端則纏於他自己的身上後,無視於炎傲焰擔憂的目光,與炎傲天驚愕的視線,月翔鳳半跪跨身在炎傲焰的身上,並由他自個的身後取下了箭袋的箭和弓,簡短而自信的回道。

 「你想做什麼?」炎傲焰策馬狂奔的同時,出聲問道。

 「是呀!皇嫂………你想做什麼?」炎傲天則挑高了劍眉語氣間帶著疑問附和問道。

 月翔鳳無視那對兄弟倆的疑問,帶著笑意,充滿自信光彩的他,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道:「脫困。」

 語畢,他搭箭上弓,看起來細瘦的手臂,竟然拉開了弓弦,緊接著『咻』的一聲,利箭即朝著後頭射去。

 緊緊咬在炎傲焰和炎傲天後頭不放的詭異男子,嘴角微揚,綠瞳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銀光於夜空中一劃而過,只見那支直朝著詭異男子射去的箭支,被劍刃削成了兩段,箭尾掉落於地上,而箭頭則偏離了箭道,不知道射向何方。

 這一箭射去,到讓那男人身旁的人紛紛靠攏,努力想要跟上,似乎是要保護那男人,月翔鳳見狀,心頭頓時有了個底,他再一次抽箭搭弓,開弓放箭,利落的動作,準確的準頭,整個動作在他人眼中,就像是一名很善弓射的神射手。

 利箭第二次直朝著詭異男子射去,同樣的箭道,同樣的瞄準點,而且還帶了點挑釁意味。

 「主子!」策騎於詭異男子身後的其中一名屬下見狀驚喚道。

 而詭異男子則同樣舉劍揮斷了箭支,動作就如同先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動,只是那嘴角邊的笑意更明顯了。

 「皇嫂,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炎傲天有些看不下去的對著月翔鳳喚道。

 「嘖!你急什麼?我只要三支箭,就能解決這一群人,專心駕你的馬,焰都沒說話了,你急什麼!」月翔鳳對於炎傲天的話,絲毫不引以為意,他冷哼了聲後,滿是自信的回道。

 話語的尾音才消失,月翔鳳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攝人心魂的絕美笑容,搭起第三支利箭的他,這回他卻沒有馬上放箭,開弓搭箭直瞄著後頭許久後,笑意一斂,箭如鷹隼般迅如雷電般飛射而出。

 單手駕馬,另手持劍的詭異男子,那臉上的狂妄的笑意更明顯了,好似從沒有人敢這樣當面挑釁他般,那只露出半張的臉上帶著讚賞的神情。

 箭劃破夜空,後頭的眾人本以為箭會如同前二次般直直朝著詭異男子而來之時,卻只見那箭的箭道似乎偏低了,隱約之間還可聽到後頭語帶嘲諷的笑聲。

 這笑意持續沒多久,只見利箭方劃過那男子座騎側邊的那一瞬間,只見詭異男子的身形向左傾斜接著連人帶鞍摔離馬背,那身手像有練過武的詭異男子身形利落的躍離馬鞍,旋身落地,同時那斷了繫帶的馬鞍則滾落於男子的腳跟前。

 原本只能勉強跟在後頭的下屬們,紛紛放棄追殺的念頭,強行扯韁停馬,雖蒙著面,可那些人的眼神中卻滿是驚慌失措的神情,跪身於詭異男子的面前。

 一路馬不停蹄的炎傲焰和炎傲天見狀,更不敢掉以輕心,兩人趁機加快馬速將距離拉大、拉遠,好掙取時間與空間。

***

 林道旁,半帶著面具的男子緩緩摘下臉上的銀製面具,於月光下顯露出幽魅俊臉,一雙綠眸銳利森冷到讓那些跪身於地上的下屬們各個直打哆嗦。

 「主…子。」其中一名下屬喃喃的低喚道。

「不去金蠻了,想不到西炎這個無聊的國家,竟然也能遇到『有趣的人』。」綠眸男子背著月光對他的下屬說道,夜風吹動著他的衣擺,綠色的雙眸在暗處中,更顯的鬼魅。

「主子,屬下不解,為什麼您要插手西炎國事?咱們此行只是來探探虛實,您這樣一插手,若是事跡敗露,會惹上麻煩的,您還要追下去嗎?」其中一名下屬語帶不解且擔憂的出聲問道。

 「麻煩?你這是在替我擔心,還是為皇上擔心?」綠眸身影緩緩的轉過了身,一張鑿刻出的完美五官,在月光的映照下,他那俊美得不像真人的臉龐顯將陰美與粗獷兩種反義詞完整融合在一起,高大且強而有力的身材,穿著一件全然漆黑的衣裳,一股王者之尊的氣勢自那雙罕見的碧綠眼眸籠罩其身,他唇邊掛著冰冷寒意,用著淡默的語氣回道。

 「屬下不敢,屬下這是在為主子您擔心,西炎董家向來奸滑,到時怕他們會反將您一軍,就拿今夜的事來說,那傢伙明明會武,同董家給的情報完全不同。」出聲者頭也不敢抬的出聲回道,說話的語音裡還帶些顫抖。

 「哼,西炎董氏只是無趣棋局上不怎麼重要的一子,若沒這場狩獵遊戲,本殿下就無法發現今夜那個美麗有趣的小東西,給我查。」冷綠的瞳眸淡瞥著黑影,披散於頰的長髮勾勒絲絲銀月毫光,語氣平靜但音調森冷的對著那些下屬們說道。
「主子!您不回北灃嗎?」出聲者對於綠眸男子的回話感錯愕,他語帶驚訝渾身直冒著冷汗,顫抖的出聲說道。

 「回去?這皇位大哥他都還沒坐熱呢?我還打算讓他在坐一段時間,謹~~你若是在好奇下去,我可是會先殺了你的,傳令下去,給我查出西炎三皇子身旁的人,那名放箭的長髮美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男子勾起一抹陰沈詭譎的笑意,那對雙眸中的綠芒轉變為濃墨綠色,俊容上流露而出誓在必得的神情,就像是暗夜裡的獵人般有著一股濃濃殺戮、掠奪的氣息。

 「是。」名喚作謹的男子接收到主子的警告後,便不在多言,他垂首恭敬的應聲後,人便消失於夜色之中,而謹身後的黑衣下屬們也同他一樣如雲煙般,迅速消失於月夜之中,獨留下一匹馬,與那名渾身上不斷散發出令人難以喘息的冷肆邪氣,及帶著一雙似乎可以輕易將人吞噬墨綠眼眸的男子。

男子挺拔身形轉過了身,仰首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狂妄的笑著,他嘴唇緩緩抿成一條線,陰鷙的自語說道:「這看似無聊的國家,竟然也能讓我發現了寶,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去吧!去將我想知道一切所都查出來。」

 道路遙遠的另一處,兩匹快馬奔馳許久後,速度也漸漸減緩了一些。

 「焰後頭沒人在追來了。」炎傲天輕撫了撫自己座騎的鬃毛後,淡淡的回炎傲焰說道。

 出聲完後,沒等到任何回應的他,猛然抬首一看,只見超前他一個馬身的炎傲焰和月翔鳳那情況有些怪異。

 他瞇起俊眸細盯著那維持跨坐之姿的月翔鳳正比手劃腳的似乎想向他傳達些什麼?尚還摸不著頭緒的他,只能傻愣愣的對月翔鳳直搖頭。

 月翔鳳眼見那沒什麼『慧根』的炎傲天無法接收自己想傳達的訊息後,只能連投給炎傲天數個白眼,那緊緊環在他腰際上的手臂和那寒如千年冰柱般的氣息,不用腦袋想也知道這男人他.很.生.氣。

 「唉~~你在生氣嗎?」月翔鳳輕歎了口氣後,索性整個人趴在炎傲焰的肩頭後,語氣淡淡且帶著些許無奈的出聲問道。

 突然間,腰際上的大掌移動了,那修長的五指,來回穿撫於月翔鳳的長髮之間,許久…許久…後炎傲焰總算回話,那低沉的嗓音並沒有帶著月翔鳳預期中的怒氣,反而是濃的化不開的擔憂,他將頭靠向月翔鳳的頭,說道:「你說我不該生氣嗎?留在大都當活靶子,只為了讓那些人將注意力全集中於我一個人的身上,只求能為你和孩子多掙點時間,平安到彰洲,結果呢?..........你說說,你讓我看到了什麼?」

 月翔鳳瞇起了鳳眸,他的嘴角再度揚起柔柔的笑意,炎傲焰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月翔鳳心裡頭暖暖的好似有股暖泉緩緩流過般,因為滿臉全是笑意,所以月翔鳳刻意將臉埋入炎傲焰的頸子邊,讓炎傲焰看不見他的神情,而他也看不見炎傲焰的神情。

「你心裡頭會感到生氣,那我心裡頭又何嘗不生氣呢?憑什麼要你涉險來換我和龍兒的安危?我沒你想的這麼嬌弱,我有自己的想法,能自保、也能保你,我說過,別把我當雌子看待的,你不也答應我了?那今日的事你又要如何解釋呢?」早在決心留下後,月翔鳳己在腦海裡準備好了上百種各式各樣的理由好來讓那男人消火用,理由說完後,月翔鳳連忙收斂起嘴裡那有些花癡的笑意,刻意換上正經到不能正經的神情,抬首望進那看似平靜,其實暗地裡卻飽含怒火的黑瞳之中。

 「這……別以為這樣轉移話題,一碼歸一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別忘了出門前你可答應要在彰洲城等我的,此話猶言在耳呀!你若說的出理由說服我,我就放你一馬,若說不出……….呵呵!到了彰洲可有你好受的了。」炎傲焰到也是個狠角色,向似斯文的他,其實骨子底是頭奸險、卑鄙、兇惡、好勝的野獸。

連說帶笑的如此不懷好意,月翔鳳不用想也知道炎傲焰話中有話,至於那……後頭奸笑的部份……月翔鳳不用想就渾身汗毛全體豎立了。

 再一次被反將一軍的月翔鳳,氣惱地咬起了指頭,小腦袋裡想的全是要如何為自己『脫困』,沉靜無語許久後,他大眼突然間圓睜晶亮了起來。

他不懷好意的伸掌重拍炎傲焰的肩頭,漂亮的顏容帶著得意的笑意,於炎傲焰的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後紅唇輕啟柔聲說道:「我是有答應要『等你』,可我沒說,我要在彰洲城等呀!怎麼樣,這理由你不得不認同吧!」

 說完後,月翔鳳得意極了,不過同時也在心底為自己偷偷抹了把冷汗,呼!好險當初沒把話說死,現下反而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太好天無絕人之路呀!哈哈哈~~~~~

炎傲焰笑而不語,只是那俊容上的溫文笑意…..似乎有些古怪,但心裡頭正得意的月翔鳳跟本就沒發覺到,當然也沒發現到始終騎馬跟於後頭的炎傲天,正不停朝著月翔鳳擠眉弄眼,似乎想傳達什麼重要的訊息。

 頭也沒回的炎傲焰,就像是背後有長對眼睛般,語氣淡然地出聲說道:「天不是有疑問想問你皇嫂嗎?」

 這話一說出,後頭的炎傲天立刻呈現一種『目瞪口呆』的神情。

 「呀!天你想問什麼?」被挑起好奇心的月翔鳳順著炎傲焰的話尾問道。

 「呃……….呃……我想問…….想問的是…..?呀!我想問的就是,皇嫂你是故意射向那鞍座繫帶的,還是誤打誤撞射中的?」同炎傲焰一塊長大的炎傲天怎麼會不知道自個兄長話語間那明顯想轉移話題的意思,當然他亦也沒呆到自尋死路,眼前那身為他兄長的男人遠看像隻羊,近看實為狼,為了自身安全著想,皇嫂…….我無法你了。

 月翔鳳聞言冷哼了兩聲後,直接毫不考慮就投了炎傲天一個大白眼回道:「哼哼!你太小看我了炎傲天,我方才就說過三箭脫困,就這麼一、二、三剛剛好三支,我可沒多用一支箭或是少用一支箭,就這樣看來你覺得那是『故意』或著是『意外』呢?」

 就在月翔鳳反問炎傲天的同時,炎傲焰這時開口說話了。

 「是『故意』,第一支箭在測試那男人的實力如何,順道讓轉移眾人的意識,讓眾人以為那箭的用意是在攻擊。第二支箭在加深眾人認知的同時,鳳是想確認那男人在裡頭的重要性。最後第三支箭則是重點,眾人皆認為前一、二支箭的準確度,第三支箭明顯偏離之後,會讓人誤以為瘦弱的鳳無力張滿弓,自然而然的對那第三支箭掉以輕心,至於為何鎖定射向鞍座,則是在那男人揮劍砍斷第一支箭時就決定了。」炎傲焰鉅細解釋說道。

 這話才說完,月翔鳳猛然抬頭,他的眼神裡有著驚奇,這男人從頭到尾將他所想的計劃,所都看在眼裡,若此人是自己的對手,定會很棘手,那對深邃彷彿上等的黑曜石般的黑瞳,好似能將事物看穿看透般,難怪方纔他拿弓出手之後,這男人就再也沒出言阻止,反到是放任他自主行動。

 「焰你完全將我完全看透了也!沒有錯,在第二支箭射出後,有人驚喚了『主子』二字後,讓我更確定那有著不凡氣勢的男子是『頭』,我們那有個俗話說的好-『擒賊先擒王』,即然我不會武,無法和他力拼,但至少能用智慧,愈是高高在上的人,就愈容易心盲,他瞧我瘦弱,卻不知我也有能力開弓,所以在第三支箭故意瞄準鞍座之時,他們自當認為我是無力,下意識也會將箭歸為射偏,那男人定料想不到自己會被算計的。」月翔鳳環著炎傲焰的頸子,鵝蛋小臉上儘是眉飛色舞的神情,鳳眸睜睜的盯著炎傲焰的黑曜石笑看著說道。

 坐於自個坐騎上始終跟於炎傲焰與月翔鳳座騎後頭的炎傲天敢發誓,他十分肯定自個的兄長是個老奸巨滑的人,瞧瞧~~~完全不著痕跡的移轉了話題,讓皇嫂一人傻傻的自以為逃過了劫,皇嫂~~~~呀!你到了彰洲後,可要多多保重呀!莫怪在下我見死不救,我可盡力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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