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將軍!」狂電點點頭並站起身。
「偌!把這藥丸給吞下去,傷成這副模樣能見人嗎?」火奴魯魯將藥丸用手指輕輕一彈,狂電穩穩接住並送進嘴裡,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大堂上。
※ ※ ※
漢來大飯店總統套房起居室。
「殿下,冥界特使絕不會放過她,更何況她陽壽已盡……」凝望著眉頭深鎖的夏思凡,羅克無奈地試圖說服他。
「殿下,冥界特使來引領張彩馨的魂魄,那表示火奴魯魯將軍已經在死亡薄上劃下了她的名字。她既已除名,根本難以挽回……」湯尼趕緊在一旁附合,而未注意到夏思凡愈見難看的臉色。
「住口!我是叫你們幫我一起想辦法,不是叫你們說這一大堆廢話!」夏思凡不悅地打斷湯尼的話,紊亂的思緒則因這鐵錚錚的事實而更加難以理解。一個在死亡簿上除名的人,他該如何保住她?
「殿下,並非我們見死不救,只是在死亡簿上除名的人,除非撒旦王出面,否則根本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羅克沉重地解說。
「撒旦王……那不就要請我父王出面?」夏思凡蹙眉道。
「殿下,遠水救不了近火了;就算我們趕回蛇界,這一去一返,再加上遊說撒旦王所須的時間,張彩馨早就被帶至鎖魂殿。她若一報到,就算撒旦王願意,也無力回天了。」羅克緩緩道。
「既然如此,那就想辦法破壞特使的工作。」夏思凡略一沉思道。
「殿下,這是行不通的!冥界特使一看到我們,他若開口,我們怎能不交出張彩馨?不然,那是會傷了兩界的情誼呀!」羅克無奈地說。昔年蛇後雖亦在死亡簿上除名,但時間上卻來得及挽回她的生命。唉!這張彩馨怕是沒這分福氣喲!
「那就別讓他看到,幸好來引領張彩馨魂魄的不是冷風特使,否則還真是回天乏術。」夏思凡驀然一笑。事情總算有轉機,畢竟冥界特使中唯有冷風知曉張彩馨和他們的關係。
「殿下,您……」夏思凡的笑容令兩人猶如丈二金剛、不知其解。
「湯尼,你立刻起程回蛇界,並將此事稟告我父王,不得有誤。」隱去笑容,夏思凡沉聲命令道。此乃攸關張彩馨的生命,一點點的時間也不能耽誤。
「殿下,若王問起來……」
「你就告訴我父王,張彩馨的肚子裡已懷有蛇界的繼承人了。」夏思凡毫不猶豫地回答。
「啊!?真的嗎?」湯尼和羅克均異口同聲地問道。
「快去吧!」夏思凡淡淡地望了兩人一眼道。
「是,那屬下走了。羅克,你可得多費心。」湯尼恭敬地說。蛇界的小繼承人說什麼,他們都得盡力挽回張彩馨的生命,誰叫菲狄雅斯王捨不得若梅王后再生育之痛。
「我知道。」羅克正色道,湯尼這才放心地離去。
「湯尼要去哪裡啊?」張彩馨一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獨處於主臥室,當下嚇得一刻也不敢停留地走至起居室,卻恰好看見湯尼消失的場面。
「你醒了?」夏思凡柔聲問道。
張彩馨困惑地注視著他溫柔的神情,壓根忘記回答。
「殿下!」羅克擔憂地叫道。此刻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機,如何保住張彩馨的魂魄,才是當務之急。
「嗯!」夏思凡意識地點點頭,嘴裡默唸咒語,右手朝張彩馨輕輕一揚,一道藍光倏然環繞住張彩馨全身。
「啊!什麼東西?」張彩馨但覺一黏膩濕滑的物體纏繞住她右手臂,她不禁失聲驚叫!她忙不迭地用左手拉開所穿長袍一瞧,一條晶瑩剔透、通體泛著藍光的小蛇正緊圈住她的右手臂,而不時吐露出的舌頭彷彿在對她獰笑。「媽呀!蛇……蛇呀!救命呀!」當場三魂少掉二魂,她驚慌失措地猛搖手臂且大聲尖叫,可就提不起勇氣用左手揮掉小蛇。
「你冷靜一點,你這樣猛搖亂晃的,會嚇壞它的!」夏思凡委實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在起居室內竄來竄去,還瘋狂地抖動身體。須知,那條小蛇乃是他的原形分身,她這樣大力搖晃,簡直晃得他頭昏眼花、亂噁心的!
「蛇……蛇呀!」夏思凡話一出口,張彩馨霎時嚇得不敢動彈,且結結巴巴地用眼睛直瞟那條小蛇。事實上,這條小蛇模樣熬是可愛,若非它的頭呈菱角形而不是圓形,否則她應會喜歡它;話說回來,這小蛇長得也畸形,卻不知這畸形是否具有毒性?唉!總而言之,保持距離總沒錯,但她根本甩不掉它呀!
「你別激怒它,它就不會咬你,明不明白?」夏思凡無奈地搖搖頭,並望向強忍住笑意的羅克。唉!她適才的舉動,的確夠滑稽!
「它……它怎……怎麼……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到……我手臂土來?」那條小蛇略一蠕動,張彩馨就渾身雞皮吃瘩直冒,右手臂更是僵硬如石地舉得老高。哇!它若是飢腸轆轆地把它的手臂當做是雞翅膀,她豈非小命休矣?
「不曉得,可能它喜歡你吧!」夏思凡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內心則暗歎,順便訓練她那過於怯懦的膽子。蛇界的王子妃連蛇都怕,這像話嗎?
「它喜歡我?你別開玩笑好不好?它是蛇,我是人,它怎麼可能喜歡我?麻煩你把它拿走好不好?我好怕耶!」張彩馨難以置信,又可憐兮兮地哀求。
「它為什麼不能喜歡你?再說,它若想走自然就會走了,有什麼好怕?」夏思凡不以為然地挑眉道。
「我就是怕嘛!拜託你叫它走好不好?你是蛇王子,它一定會聽你的,拜託拜託!」張彩馨苦著一張臉說。它的右手舉在半空中快酸死了,可悲的是她又不敢移動分毫,生怕一動惹得這小蛇獸性大發……哈!她不就玩完了!
「你若還想要這條命的話,我勸你就習慣它吧!否則大羅金仙也就救不了你。」羅克冷聲威嚇。不知死活的丫頭,夏思凡的分身黏附在她身上,冥界特使就無法尋到她的蹤影。如此一來,他若想引領張彩馨的魂魄,就非得費一番工夫找尋;而這一番工大,應足夠湯尼將夏思凡的旨意傳達給菲狄雅斯王。不過,能不能挽回張彩馨的生命,還有待他們是否能夠破壞冥界特使的工作,況且想要不讓他發現,實在很難!
「你是說它能教我的命?」張彩馨壓根無法相信地瞪視著小蛇。並非她瞧不起它,事實上,那男鬼尚未行動,地恐怕已被它嚇死啦!
「除了它,恐怕也沒有人想救你。」羅克意有所指地說。憑良心說,僅相處兩日,夏思凡竟為她甘冒破壞蛇冥兩界情誼之風險,張彩馨到底有啥魅力?雖說兩人發生關係,但她是否懷孕還有待商榷,可是夏思凡卻像中了邪般一意孤行,這究竟是啥原因?愛情嗎?可歎他從未談過愛情……幸好他沒有,不然,像這樣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可是敬謝不敏!
「什麼意思?」張彩馨一頭霧水地問。她和這條小蛇才初相見,可羅克的話卻彷彿它與她極其親密,有沒有搞錯?話說回來,愈瞧這條小蛇倒愈順眼,她似乎曾在哪見過?
「聽不懂就算了,天機不可洩漏。」羅克緩緩道。
「什麼啊?」張彩馨茫然地望向沉默不語的夏思凡,期盼他能解答她的疑問。
「肚子餓了吧?」夏思凡移轉話題柔聲問道。張彩馨若知道她命在旦夕,鐵定又嚇得下經。唉!喜歡一個膽小如鼠的女孩,還真是傷腦筋!話說回來。她昨晚的行徑可一點也不膽小,可他喜歡;不過回返蛇界後,可得費一番口舌去說服保守又固執的大長老嘍!
「嗯!啊!海產?完了完了,我怎麼這麼倒霉,好端端的還掉到海裡去?」張彩馨猛然憶起她的旗津之行,才一開始就宣告終結,還差點蒙主恩寵。唉!從那場車禍開始,她就好像和「楣」簽定合約一樣,衰到家了!
「好端端……小姐,你就站在船沿,不掉到海裡才怪!」羅克揶揄道。一想起上午的情景,他就心有餘悸,並發誓這後半輩子再世不搭乘任何行駛在海上的船隻了。太可怕了!這一生他從未如此狼狽又窩囊過,而這全拜她所賜。嘖!去啥旗津?他堂堂蛇界大侍衛的臉全給丟光了!
「啊!對了,上午搭船時,是你在吐嗎?」張彩馨驀然億起道。
「笑話!我會吐?哈哈!我乃是堂堂蛇界大侍衛,我會吐?」羅克臉色倏然漲成豬肝色地反駁道。此乃攸關男性的尊嚴,他可不能承認!
「可是我明明聽見有人嘔吐的聲音,難道是湯尼嗎?」張彩馨困惑地問。
「大概是吧!」羅克實在提不起勇氣承認。反正湯尼此刻不在現場,就賴到他身上吧!否則若被她恥笑,他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漢,暈船……多丟人呀!
「喔!他真遜!這樣也會暈船,等見到他,我非好好取笑他不可。」張彩馨露齒一笑地宣佈。她總是被他們嘲諷,如今逮到這個機會,嘿嘿……「你要取笑他?」羅克聞言身形一僵。
「當然!」張彩馨肯定地回答。
「不……不是吧!」若讓湯尼知曉他將暈船一事給賴到他頭上,他不被他海K一頓才怪!但話已出口,豈能收回?他不禁求救般的望向夏思凡,而後者卻回給他愛莫能助的笑容,羅克但覺眼前一片黑暗。
「夏……不……王子,我肚子好餓耶!」張彩馨狐疑地瞟了羅克一眼,卻在五臟六俯的大聲抗議下走向夏思凡問道。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吃飯皇帝大,羅克的怪異,還是等她吃飽了再來研究吧!
「好想吃海產,那今晚就吃海產吧!」夏思凡也寵溺地說。張彩馨是否能逃過冥界特使的追緝猶是末知數,在這期間,他決定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哇塞!好棒!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喔!啊!對了,我不要吃生的。」張彩馨聞言,霎時開心地手舞足蹈,卻在憶起昨夜晚餐的情景擔憂地聲明。
「嗯。」瞧張彩馨一臉樂不可支的模樣,夏思凡忍不住逸出一絲笑容應允。他側轉過頭,卻看見臉色乍青的羅克不由皺起眉頭。「羅克,你沒事吧?」能教他的貼身侍衛瞬間變臉色,張彩馨這回可佔了上風。
「殿下,屬下沒事。」羅克穩定心神沉聲道。無論如何,他可不能失了蛇界大侍衛的威嚴。
「嗯!你快下去吩咐吧!」夏思凡緩緩命令,羅克則朝電話方向步去。
「彩馨,從現在開始,你都不准有私自行動的自由,知不知道?」夏思凡懶洋洋地斜靠在沙發道。凡界的確有許多物品是蛇界所比不上,像電話、三溫暖浴池……等等,或許他回到蛇界,該向他父王建議一番。
「什麼!?可是我要上學耶!」張彩馨聞言一呆,隨即在夏思凡身邊坐下並試圖說服他。哇!整天和這些蛇人在一起,多悶啊!尤其她只是個奴隸,無疑得二十四小時伺候他們,多慘啊!雖然這一、兩日的待遇並不像是奴隸,但難保明日他們不會指使她、虐待她……一想像那情景她就渾身發毛,像手臂上平空出現的小蛇一樣令她膽戰心驚。
「上學!?你現在是我的人,還上什麼學?」夏思凡蹙眉道。不行,去學校無疑是給冥界特使下手的機會,太危險了!
「王子,我是一個學生,讀書才是我應盡的責任和本分,你不能剝奪我的權益!」張彩馨正色道。
「責任、本分、權益……你似乎忘記你現在的身份。」夏思凡好笑地瞅著她。
一張粉臉繃得緊緊的,宛若如臨大敵一般,唉!
「那個不一樣嘛!」張彩馨緊張地址扯他的長袍撒嬌道。
「有什麼不一樣?你是我的奴隸,可是你卻從未盡過奴隸的本分;況且,不讓你去上學,可是為了你好。」夏思凡不為所動地盯著她的舉動,心想,她該不會又想像昨晚一樣來達成她的目的吧?
「王子,你若是為了我好,就讓我去上學嘛!好不好嘛!求求你嘛!」張彩馨握住他的長袍就是一陣猛搖。
「不行!」夏思凡抽回長抱並冷淡地說。這回可不能讓她得逞,否則保住她的生命只會更加棘手。
「王子!我上學回來會更加賣力地服侍你,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歡讀書喔!」沒了長袍可搖的張彩馨乾脆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她就不信他是鐵石心腸,昨晚……哈!還不是讓她給得逞了!
「不行!」夏思凡準備扳開張彩馨的手,可她就像吃了秤鉈、鐵了心一般的緊箝住他不放。「放手!」他無奈地命令,卻換來它的身體更加親密地緊貼著他,不禁令他憶起昨夜歡愛的情景,霎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漸漸被喚醒……「你不答應我就不放!」張彩馨使盡渾身力氣地抓住他的手臂道。待看見他那翠綠的眼眸閃著異樣的光采時,她才發現到兩人的身體委實曖昧至極,一顆心突然狂跳起來,而身體則不自覺地蠕動。
「該死!快走開!彆扭來扭去!」夏思凡極力壓抑住冉冉上升的慾望。羅克就在小餐廳裡,隨時會回到起居室。嘖!這小色女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他的身體卻禁不起她的撩撥煽動,快……快投降了!
「王子……」張彩馨頓覺口乾舌燥地呢喃,呼吸亦逐漸加快,心思則飄向昨夜,一抹紅潮迅速飛染上臉頰。
「不行,快起來!」張彩馨倏然迷濛的雙眼,看得夏思凡不禁一陣心神蕩漾,卻得極力克制,聲音則因強力壓抑而略顯沙啞。
「王子……」瘖啞的嗓音就像醇酒般,越發令她意亂情迷。
「好吧!我答應讓你去學校,快起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由餐廳向起居室傳來,夏思凡猛然一征,並投降道。
「嗯……」沉醉在情慾當中的張彩馨,迷惑地抬起頭注視著高溫急速冷卻的夏思凡。他剛剛說了什麼?
「你滿意了吧?你可以去上學了。」夏思凡苦笑地趕緊推開她,並撫平微皺的長袍和調整紊亂的氣息。傷腦筋!他竟然屈服於她的挑逗之下,明知道他一應允就會對她生命造成威脅,且連帶對他造成某方面的影響,難道冥冥之中仍有其不可違背之意?
「上學……」張彩馨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地呆望著他高深莫測又冷漠的臉。這一剎那,他就好像是個陌生人一般令她心悸,而她突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喜歡此刻的他。
「殿下,晚膳馬上就準備好了,請您稍待片刻……呃!發生什麼事了嗎?」羅克踏進起居室邊宣佈,待發現神色迥異的兩人時困惑地問道。奇怪?他不過是離開八、九分鐘的時間,起居室就像冷鋒過境一般,而且又帶有一絲莫名的激情張力。可……這怎麼可能?
「羅克,明天彩馨要上學。你準備準備,晚膳好了再叫我。」夏思凡沉聲命令,隨即邁步走進主臥室。既然話已出口,他必須仔細斟酌一番,畢竟此乃攸關蛇冥兩界的情誼和張彩馨的那條小命……唉!
「殿下,她明天要上學,這……」羅克錯愕地注視著夏思凡走進起居室時停住話語,微側過頭打量張彩馨的面容;後者卻是一臉茫然、困惑又惶恐的模樣。嘖!
這是啥表情?他還真被弄糊塗了?剛剛那八、九分鐘的時間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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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奔波於張彩馨的屏東老家和所承祖的公寓,狂電不得不相信居然有人膽敢窩藏冥界所要引領的魂魄,徒然浪費一個夜晚,竟連張彩馨的蹤影都毫無所獲!可想而知這人之法術絕對在他之上,一思及此,他不禁開始擔憂起自己若無法完成使命的下場。唉!原以為引領魂魄這項工作不過是小事一樁,沒想到僅區區一凡界女魂就搞得他焦頭爛耳,莫怪冷風被關人禁區;對於代理職務一事,冰雨和暴雷均一反常態保持沉默,敢情他們早有先見之明,唯有他……事已至此,說什麼他都待全力一搏,試上一試。
眼看著天露曙光,狂電沮喪地往道明中學飛去。遍尋不獲張彩馨的蹤影,無奈他最後的希望只剩此處;守株待兔固然是很笨的方法,但他已無法可想。
等呀等、看呀看!道明中學的校門開了又關,狂電期盼的心霎時跌至谷底……張彩馨果然沒來上學,話說回來,那位高人能窩藏張彩馨,自然也算得出他的行蹤,看來,他還是回鎖魂殿負荊請罪吧!
身形正欲移動,一想法赫然竄入腦中;他淨顧著在道明中學高中部大門口守候,壓根忘記還有一個國中部大門。反正來都來了,他何不如去她教室一探究竟?
果真沒有她的蹤影,再返回鎖魂殿也不遲。嗯!就這麼決定吧!
※ ※ ※
走進睽違已久的教室,張彩馨立刻被同學們給團團圍住;但聽到此起彼落的關懷聲和問候聲,瞬間令她感動得無以名狀,當場紅了眼眶。
「張彩馨,范老師請你去導師室一下。」班長黃淑華一走進室內即柔聲道。
「喔!好。」張彩馨強忍住欲潰堤之淚水,趕緊走出教室並朝導師室方向走去。驀然,一穿著綠色勁服的古裝男子在看見她時那欣喜若狂的神情,令她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打量著他。多奇怪的穿著啊?演員嗎?但這裡是學校,可不是電視台。
「先生,你找人嗎?」當他伸出手,且兩隻眼睛眨也下眨地迎面向她走來,她不禁納悶地問道。他的神情彷彿是認識她並衝著她來,奇怪?
「你看得見我!」狂電大吃一驚道,但在半空中的雙手硬生生地給抽回來。凡人非經死亡,否則無法看見冥界特使的面容,她尚未死亡,怎麼看得見?
「是呀!先生,你走錯地方了吧?」張彩馨同情地瞅著大驚失色的狂電,內心則感歎地搖頭。每當歲末年新交替時,總是會出現奇奇怪怪的人。這穿著古代服飾的男子腦袋好像怪怪的,不會是從鄰校啟智學校偷跑出來?唉!可憐!瞧他長得相貌堂堂,言行舉止卻是個——智障兒!同樣是人,他竟然問她看不看得見他?哈!
這是正常人會說的話嗎?
「我走錯地方?」狂電困惑地抬起頭看著教室門牌——二年十七班,沒錯呀!
況且,他還找到張彩馨本人耶!
「對呀!啟智學校在隔壁,這裡是道明中學高中部,你快走吧……哎呀!我真笨,你可能就是迷路才會走到裡這來。這樣好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見過導師再帶你回去,你別亂跑,我很快就回來。」張彩馨猛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交代後,便往導師室跑去。
「什麼?喂!等等……你搞錯了……」狂電聞言一呆。待反應過來時,已失去張彩馨的蹤影,而無論他如何掐指神算,結果和先前一樣……嘖!他真是個大飯桶,竟被欲引領之魂給輕易逃脫,這個觔斗可栽大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現在可好,她非但看得見他,還擺了他一道;如今,他得上哪去找她?還是守株待免嗎?
唉!他似乎毫無選擇。
他沮喪地在走廊來回踱步,並不時前後左右張望,狂電郁卒地思忖……本想能順利引領張彩馨的魂魄回返銷魂殿交差,沒想到卻因她的眼睛看得貝他而希望破滅!看來,他若想完成這件case,他必須不擇手段,而且還得使用隱身術,否則,這件case注定要成為他畢生最大的恥辱與傷痛了。
「先生……咦?他跑哪去了?」張彩馨一從導師室出來,就急忙奔回走廊,可哪還有那智障兒的身影?他八成又隨意走動。唉!算了!不管他了,她還是回教室做早自習吧!
邁步欲往教室走去,不可思議的事卻發生了!也的雙腳莫名其妙地朝樓梯方向走去,而且還愈走愈快,任憑她便盡全身的力氣卻無法停住雙腳,眼看就要失足跌落樓梯。她驚慌失措地想尖聲呼救,無奈只是張大了嘴巴,卻無一絲聲音逸出MyGod!那男鬼找上門來了嗎?她要一命歸西了嗎?
「啊!」當身體如其預料地滾落樓梯,張彩馨的驚呼聲終於得見天日,但卻為時已晚,只見眼別一黑,即人事不知地陷入昏迷中……隱身在張彩馨後方,並暗施法力地將她一步步給推下樓梯後,狂電這才鬆了一口氣地飄身至暈死過去的張彩馨身邊。若按照正常程序,他本不該親手推她下去,而是該等「天」、「地」、「人」均不利於她時製造意外,然後才引領她的魂魄前往銷魂殿;無奈形勢逼得他無法耐心等候時機,手法雖不光明,卻能完成使命。反正以後他絕不會再自尋麻煩、自找罪受,像引領魂魄這種工作,有一次就夠了!
伸出手正欲引領出張彩馨的魂魄時,她卻張開了眼睛,並掙扎起身,狂電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在他蓄意製造出的意外,她就算不死,也應剩半條命了,可她的身體卻只是遭受到輕得不能再輕的瘀血而已……這怎麼可能?
「哎呀!好險!好險!我沒死!」一恢復知覺,並看清週遭的環境,張彩馨歡天喜地地猛拍擊心窩地走上樓梯。阿彌陀佛!幸好沒被那男鬼給得逞,看來,夏思凡不許她上學就是知曉那男兒會趁此下手,還好她福大命大逃過一劫。唉!早知如此,她就聽他的話就好了,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吧!
待狂電從難以置信中回過神來,恰好看見張彩馨走上樓梯,而她的最後一句話——「我沒死」宛若一頭冷水當頭撥下。該死!他居然失手了!瞧她那副逃難似的神情,彷彿已提高警覺且準備脫逃;看來,他必須再製造第二個意外來引領她的魂魄,否則讓她離開學校,他想不辱使命無疑是——不可能!
走進教室,張彩馨慌忙拿起書包就往導師室走來。媽呀!沒有夏思凡在身邊,她就出狀況了;若再繼續待下去,她恐怕是看不見今日黃昏的夕陽。
「彩馨,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彩……你要去哪啊?」葉雅雲困惑地注視著臉色蒼白的張彩馨,當她像一陣風似的準備離開教室,她不禁費解地問道。特別是早上她所搭乘的交通工具居然是她表哥夏思凡的轎車時,她簡直是好奇又嫉妒到了極點!
「雅雲,我人不舒服,我要回去休息。對不起,有什麼事等我病好再說好嗎?」張彩馨焦急地邊走出教室邊說。
「彩馨,你人不舒服,我陪你回去好了。」葉雅雲連忙跟隨上去。任憑她想破了頭,還是無法將張彩馨和夏思凡聯想在一塊。此刻如不問出個所以然,她絕對會捐思亂想,畢竟,她已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夏思凡了。
「什麼?」張彩馨猛然停住疾走的腳步。心想,和她私交普通的葉雅雲居然會做此提議,委實令她難以相信!一股古怪的感覺猛然湧上心頭,霎時令她渾身不舒坦起來。
「你臉色這麼難看,若在半路上昏倒了,那多危險!」無視於同學異樣的眼光,葉雅雲神色自若地回答。事關她的愛情,任何的疑問都必須找到答案。
「不用了,我就住在武廟市場裡,這段路我還撐得住,謝謝你的好意。」張彩馨委婉地拒絕。儘管葉雅雲一臉關切之色,她就是覺得很詭異,況且她目前所居住之地是不宜讓外人知曉;尤其是葉雅雲,那天在園遊會上,她看夏思凡的眼神……唉!用肚臍想也知道,她若送她回去的話,結果恐怕……「你住在武廟市場裡,但早上我卻看見你是坐一輛加長型的奔馳轎車來學校的啊?」葉雅雲故作不解地詢問。
「我……我坐一輛加長型的奔馳轎車?哈!雅雲,你真愛開玩笑!我哪有那麼好命?你八成是眼花了吧?」張彩馨乾笑道。
「是嗎?」葉雅雲狐疑地端詳著臉色益加蒼白的張彩馨。不過,想從一張雪白如紙的臉龐看出一絲端倪,可真不容易!
「雅雲,彩馨就住在武廟市場裡,哪需要坐什麼轎車?她人不舒服,你還淨拉著她問問題,有沒有搞錯啊?」瞧張彩馨一副快昏過去的模樣,施靈兒可看不過去地說道。
「我……」葉雅雲聞言一窒。當數十道譴責的眼光投注在她身上時,她突感委屈地紅了眼眶,並不發一語地走回教室。
「雅雲……靈兒!」糟糕!這種景況非她樂意所見,張彩馨擔憂地望著泫然飲泣的葉雅雲,又望向一臉正義凜然的施靈兒。
「彩馨,你人不舒服就快回去吧!需不需要我們送你回去?」施靈兒不以為意地瞄了葉雅雲一眼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只是……」張彩馨欲言又止地望向葉雅雲。
好歹她也是好意,結果卻……「你不用擔心,快回去吧!」
「喔!那我先回去了。」張彩馨無奈地點頭離去。唉!也罷!她還是先保命要緊。
和導師請完假,張彩馨忙不迭地走出大樓;就在此時,她的雙腳宛若生根一般的無法移動分毫,而聲音就像卡在喉嚨裡無法吐出半句。媽呀!又來了!這男鬼還真不死心哪!驚慌失措地東張西望,驀然,一物體由高空呈加速度,且正對著她的腦袋墜落——張彩馨的心頭頓時涼了半截。完了!完了!眼睛絕望地閉上,並等待著腦袋開花的命運。唉!她還是難逃一死啊!
當「乒乓」聲在她身邊響起,張彩馨不禁驚詫地睜開眼睛,只見一花瓶四分五裂地陳屍一旁,而她的雙腿和聲音亦同時獲得自由。神呀!她又逃過一劫,不過現在可不是開心的時候,還是快逃吧!
狂電瞠目結舌地呆立原地,他又失手了!第一次失手可以說是巧合,第二次失手分明是有人在阻擾他;但環視週遭,他並未發現有第三者的存在……看來,這人的法力實非他所能對付,他還是回去搬救兵吧!
張彩馨頭也不回,兩眼直視前方地邊跑出校門,邊揮手招攔出租車,而未注意到停靠馬路邊的一輛加長型奔馳轎車。
「張彩馨,快上車!」羅克趕緊打開車門叫道。他已在校門口等候近三十分鐘,想不到這冥界特使還真不浪費時間,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內連下兩次毒手,如此急躁又缺乏耐性,除了狂電特使還有誰呢?
「羅克!」熟悉的聲音令張彩馨猛然停住狂跑中的身體而驚叫道:「你……」
「快點上車!」羅克急叫道。他可不能讓狂電看見他,否則所有努力均前功盡棄。
「喔!」張彩馨忙不迭地衝上車,並迅速關好車門,轎車加足馬力往前駛去。
「羅克,那個男鬼……」
「什麼都別說,等見到殿下再說吧!」羅克如臨大敵地盯著路況道。轎車這玩意見,除了適才送她來上學開過一次,現在是第二次;而這兩次已搞得他快精神緊張,更遑論還得分心提防狂電的追緝。來到凡界不過五、六日,他發覺自己已思念起蛇界寧靜的生活啦!
「喔!」張彩馨唯有閉上嘴巴。反正見到羅克她就安心了,看來,夏思凡非但神機妙算,而且還沒見死不救,居然還派羅克來接她……一思及此,甜蜜蜜的感覺赫然湧上心頭……
※ ※ ※
銷魂殿大堂。
「什麼!?」一向響徹雲霄的吼聲震得大堂屋頂是一陣天搖地動,單膝跪在地上的狂電,一顆心七上八下地狂跳著。哇!火奴魯魯將軍這回的火氣足以媲美那火山爆發,眼角餘光偷偷望向兩旁全「一」字型站立的同事,而個個均以同情卻又愛莫能助的眼神回視他;尤其是冰雨和暴雷,更多了點可憐的意味……「哼!這廝好大的膽子,竟敢暗地裡跟我銷魂殿過不去!他分明是在向我挑釁向我挑戰!好,很好!我倒想瞧瞧他是何等的人物?」火奴魯魯挑眉道,而那不怒反冷笑的神情,看得在場之人莫不心驚膽跳。以往火奴魯魯對犯錯之人只是發發火、關禁區後就雨過天青,但這回……他氣得性情大變;看來,他真的被惹毛了!
「什麼?喂!等等……你搞錯了……」狂電聞言一呆。待反應過來時,已失去張彩馨的蹤影,而無論他如何掐指神算,結果和先前一樣……嘖!他真是個大飯桶,竟被欲引領之魂給輕易逃脫,這個觔斗可栽大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現在可好,她非但看得見他,還擺了他一道;如今,他得上哪去找她?還是守株待免嗎?
唉!他似乎毫無選擇。
他沮喪地在走廊來回踱步,並不時前後左右張望,狂電郁卒地思忖……本想能順利引領張彩馨的魂魄回返銷魂殿交差,沒想到卻因她的眼睛看得貝他而希望破滅!看來,他若想完成這件case,他必須不擇手段,而且還得使用隱身術,否則,這件case注定要成為他畢生最大的恥辱與傷痛了。
「先生……咦?他跑哪去了?」張彩馨一從導師室出來,就急忙奔回走廊,可哪還有那智障兒的身影?他八成又隨意走動。唉!算了!不管他了,她還是回教室做早自習吧!
邁步欲往教室走去,不可思議的事卻發生了!也的雙腳莫名其妙地朝樓梯方向走去,而且還愈走愈快,任憑她便盡全身的力氣卻無法停住雙腳,眼看就要失足跌落樓梯。她驚慌失措地想尖聲呼救,無奈只是張大了嘴巴,卻無一絲聲音逸出MyGod!那男鬼找上門來了嗎?她要一命歸西了嗎?
「啊!」當身體如其預料地滾落樓梯,張彩馨的驚呼聲終於得見天日,但卻為時已晚,只見眼別一黑,即人事不知地陷入昏迷中……隱身在張彩馨後方,並暗施法力地將她一步步給推下樓梯後,狂電這才鬆了一口氣地飄身至暈死過去的張彩馨身邊。若按照正常程序,他本不該親手推她下去,而是該等「天」、「地」、「人」均不利於她時製造意外,然後才引領她的魂魄前往銷魂殿;無奈形勢逼得他無法耐心等候時機,手法雖不光明,卻能完成使命。反正以後他絕不會再自尋麻煩、自找罪受,像引領魂魄這種工作,有一次就夠了!
伸出手正欲引領出張彩馨的魂魄時,她卻張開了眼睛,並掙扎起身,狂電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在他蓄意製造出的意外,她就算不死,也應剩半條命了,可她的身體卻只是遭受到輕得不能再輕的瘀血而已……這怎麼可能?
「哎呀!好險!好險!我沒死!」一恢復知覺,並看清週遭的環境,張彩馨歡天喜地地猛拍擊心窩地走上樓梯。阿彌陀佛!幸好沒被那男鬼給得逞,看來,夏思而他們最好是能不說話就別發言……唉,大可怕了!
「冰雨,這裡先由你暫為管理,狂電,走吧!」火奴魯魯站起身,右手往大堂上一伸,只見一把如彎月般的鎌刀赫然出現在他右手。
「鎌月刀!」在場之人目睹此物不驚呼出聲。須知,鎌月刀及撒旦王在火奴魯魯掌管死之領域時所賜予之鎮殿法寶,其效用就是為了制伏一些不甘受死的六界魂魄,而且鎌月刀一出,絕不無魂而返。曾經有一時失手拘錯魂,因鑒於此,所以在幾千年前火奴魯魯就將之塵封放大堂之上,如令鎌月刀重出銷魂殿……想必將軍這回氣得不輕。
「將軍,張彩馨不過是一凡界女魂,使用鎌月刀,似乎過於嚴重。」冰雨忍不住動容道。事實上,會被鎌月刀制伏後的魂魄,形體都相當慘不忍睹;更何況張彩馨本身並無任何法力,用鎌月刀來對付她,委實太過殘忍、又有點殺雞用牛刀之感。
「你懂什麼?那廝附身在她身上,除非知道他的原形,否則根本找不到她的蹤影。鎌月刀可以幫我找到她的蹤影,還能讓那廝現出原形,你明不明白?」火奴魯魯濃眉一揚斥責道。
「屬下愚眛,將軍責怪的是!」冰雨恍然大悟地恭敬道。
「狂電,走吧!」火奴魯魯正色道:「對了,這件事千萬不許洩漏出去,否則,銷魂般的名譽就毀於一旦,知不知道?」
「嗯!」火奴魯魯環視大堂之人,這才滿意地點頭。「狂電,走吧!」
「屬下知道,請將軍放心!」在場之人均異口同聲道。
「是,將軍!」狂電恭敬地站起身,並尾隨於火奴魯魯身後一同離去。
※ ※ ※
一看見夏思凡,張彩馨突覓羞澀地垂下頭,內心猶如小鹿亂撞般的「怦怦」直跳。糟糕!她是吃錯藥了嗎?當他那雙翠綠的眼眸盯著她時,她竟有種渾身酥麻的感覺,就好像觸電一樣……天呀!她不會是真愛上這個蛇王子吧?太荒謬了!他可是蛇耶!她瘋了嗎?
「羅克,你去櫃檯結一下帳,我們必須回蛇界一趙。」夏思凡沉聲命令。不知何故,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心音更是不斷地催促他——走!走!彷彿此時不走,就會大難臨頭一般。
「回蛇界!?是,屬下這就去!」羅克聞言一呆,卻未有任何質疑地走出大門,因為,這個命令正合他意。
「你要回蛇界,不會吧?」張彩馨無法置信地抬起頭問道。他們若走了,誰來保護她不受那男鬼的迫害?適才一連串的奪命行動,仍令她心有餘悸……「總是要回去的。」夏思凡緩緩道。
「那我該怎麼辦?你不知道,那男鬼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幸好我福大命大,才沒讓他得逞。」張彩馨惶恐地衝到他身前道。無論如何,她得想辦法說服他留下。
「你福大命大?」夏思凡搖頭失笑道。若非他附身在她身上,她就算有百條命,也難逃冥界特使的追緝。
「對呀!不然你現在就看不見我了。」張彩馨微嘟著嘴道。瞧夏思凡那說話的口氣,彷彿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一樣。
「是嗎?」夏恩凡下置可否地聳聳肩。
「難道不是嗎?」
「你說是就是吧!好了,等羅克回來,我們就要走了!」
「我們……等等,你是說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蛇界?」張彩馨難以置信地驚問道。「蛇界!顧名思義,不就是蛇的地方嗎?哇!全部都是蛇,除了她個是人……MyGod!這可不能開玩笑,嚇都把她嚇死了!她情願待在凡界跟那男鬼搏一搏,也不去那噁心又恐怖的地方。」
「當然!你是我的人,當然要跟我一起走。」夏思凡蹙眉道。
「哈!哈!你在開玩笑吧?」張彩馨乾笑兩聲道。聽他的口氣和臉上認真的神情,天啊!她不想去蛇界,誰來救救她?可那大門離她有十餘步之遠,再加上她的三大箱行李……「我可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老實告訴你吧!你若不跟我回蛇界,就準備去冥界長住吧!」夏思凡不悅地說。她的想法統統表現在臉上,他根本不用讀心術也能明白;愚昧無知的凡人,真不知蛇界可比凡界要好太多了。
「冥界!?」張彩馨一愣。冥界不就是死人才去的地方嗎?
「沒錯!」
「我又沒死,幹嘛要去冥界長住?你好惡毒,居然咒我死,我恨你!」張彩馨征忡片刻,即火冒三丈地說。蛇就是蛇,沒血、沒淚、沒人性,她竟然會為他派羅克來學校接她而感動,差點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心防……討厭!可惡!臭蛇人!
「你恨我?哼!拜託你別這麼幼稚好嗎?我犯得著去詛咒你嗎?若非我在暗中保護,你早就被狂電特使給抓回冥界,你還真以為你福大命大啊?要不是看在你跟我有一夜之情的分上,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夏思凡臉色一沉冷聲道。她不知感恩圖報,還敢恨他這個救命恩人;雖說這一切的過程她均被蒙在鼓裡,但他已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焰。
「你亂說!」張彩馨火大地伸起手欲摑他一耳光,卻被他給牢牢地握在半空中。
「你敢打我?你好大的膽子!」夏思凡霎時怒不可遏地瞪著她。好心沒好報的丫頭,早知如此,對她的生死,他就該坐視不管!什麼新娘?哼!宇宙何處無芳草,可偏偏……「殿下,已結帳完畢了,可以……呃,發生什麼事了嗎?」羅克困地注視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道。瞧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模樣,他可被搞糊塗了!他離開之前,兩人明明還和和氣氣的,不過就這麼一會工夫,情況就演變成如此緊張又勢不兩立的局面,哪按呢?
「我不要跟你們去蛇界!臭蛇人!死蛇人!放開我!你這殺千刀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爛蛇!放開我!」張彩馨死命掙扎,卻是被箝得愈緊;她不禁抬起自由的右腳就往他身上猛踹,無奈怎麼踹就是踹不到他,白白浪費許多的力氣……還真累啊!
「臭蛇人……」羅克莫名其妙地望向一臉怒容的夏思凡後,霎時恍然大悟,卻識相地閉上嘴巴。從小到大,殿下的脾氣就不甚好,這張彩馨再不克制她那不知輕重的舌頭,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你……」夏思凡怒眉一揚正欲發作。今天他非讓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可新娘和奴隸,看來,奴隸比較適合這不知死活的丫頭。
「殿下,還是先回蛇界吧!」羅克不忍地開口道。雖然他對張彩馨並無好感,卻也不討厭,更何況她腹中或許育有小蛇王子;單憑這一點,殿下要動怒也得等他先稟告蛇王蛇後才行,否則蛇王蛇後怪罪下來,他可擔當不起。
「哼!」夏思凡略一思索,即粗魯地將張彩馨給推至羅克身前。適才那股不祥之感竟有愈聚愈厚之意,此地實不宜久留。
「哎喲!」張彩馨痛呼出聲,又踉蹌地想穩住身體。該死的臭蛇人!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她怎麼會把女孩子最寶貴的貞操獻給這個冷血動物?當時她真是「鬼」
迷心竅了!
「走吧!」夏思凡沉聲地注視著羅克將張彩馨給扶住,身形一動,偌大的總統套房起居室已失去三人的蹤影。
感覺身體在空中快速地移動,張彩馨頓感頭暈眼花、耳鳴又反胃,她不禁難受地想掙脫開羅克的扶持,卻換來一記力道雖不大,卻足以令她昏迷的手力而失去知覺……
※ ※ ※
當張彩馨從無邊無垠的黑暗中緩緩甦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水藍色的絲質紗帳;而昏迷前的記億猛然湧現腦海,她不禁彈坐起身,並驚慌地打量四周那古色古香的裝潢,完全迥異於文明的凡界……天啊!難道這裡就是蛇界嗎?答案似乎是毋庸置疑,但私心卻希望眼前所見一切事物皆為夢境!
「彩馨小姐,你醒了?」一清脆又甜美嗓音突兀地在她身邊響起,毫無預警地嚇了她好大一跳!
「啊!蛇!」張彩馨忙不迭地側轉過頭,卻在看清來人容貌之後驚呼出聲。一時之間,因無法接受這項殘酷的打擊而傻了!她真的被帶到了蛇界嗎?
「彩馨小姐,你怎麼了?彩馨小姐……綠雲姊!綠雲姊!你快來啊!」女孩恭敬地行過禮後,卻發現張彩馨兩眼發直的異樣,霎時惶恐地扯開喉嚨叫道。被獲選為未來王子妃的侍女,同時她亦被告知未來王子妃是一位神經相當纖細的女孩,所以她必須格外小心伺候,但,天可憐見,她才只說了一句,還是最基本的問候語就惹來她這番大反應。哇!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喲!
「茉莉,你這樣大呼小叫,會吵醒彩……發生什麼事了?」等候在花廳的侍女之首綠雲,在聽見內室傳來的驚叫聲,忙不迭地走進內室,卻看見張彩馨一副驚惶失魂的神情,不禁擔憂地問道。
「我也不曉得,我不過是呼喊彩馨小姐的名字……」茉莉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她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沒道理叫個名字就嚇成這副「失心」的德性吧?
雖說她神經纖細,但也太誇張了吧!簡直比神經病患者還來得嚴重。
「彩馨小姐,你怎麼了?是茉莉嚇著你嗎?別怕……」綠雲蹙眉地走向張彩馨,並溫柔地詢問。
「別過來!走開!出去!」溫暖的聲音使得張彩馨茫然地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主人,卻在看見她的臉龐時絕望地咆哮出聲,雙手更是瘋狂地上下揮舞,企圖阻止這蛇女的靠近。天啊!她千真萬確地被帶到了蛇界,她該怎麼辦?
「彩馨小姐,你別激動……小心別傷到自己!茉莉,快去叫御醫,順便請羅密歐殿下過來百花宮一趟,快,快去!」綠雲不敢輕舉妄動地立在原地,一邊柔聲安撫張彩馨,一邊吩咐茉莉。
「喔……是!」茉莉瞠目結舌地望著發狂的張彩馨,趕緊跑出內室搬救兵去也。這未來的王子妃怎麼發瘋了?太可怕了!
羅密歐殿下!
這個名字猶如青天霹靂般震醒了張彩馨。那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爛蛇人!枉顧她的意願硬將她帶到蛇界想踐踏凌虐她的尊嚴,天哪!她絕不能讓他得逞,她必須逃走,而且還得在他蒞臨之前逃走,否則她哪打得過他?一思及此,她猛然跳下床,就往室外奔去——「彩馨小姐!你要做什麼?」綠雲困惑地想阻止她,卻又怕嚇到她地跟在她身後問道。心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跟著我,走開!」張彩馨驚慌地邊跑邊叫。天啊!這蛇女幹嘛緊追著她?
這叫她怎麼逃嘛?真要命喔!
奔出屋外,迎面而來有十餘位穿著侍女服的蛇女一看見她均紛紛欠身道:「彩馨小姐,日安。」
「哇——」一群蛇女擋在路中間還對她獰笑,張彩馨但覺雙腿一軟地癱坐在地上,並嚎啕大哭起來。她是人呀!她不想待在這個專屬於蛇的地方,可她怎麼逃?
眼見之人全部是蛇的化身……「綠雲姊!」瞧張彩馨哭得肝腸寸斷、好不傷心,彷彿遭受極大委屈似的,侍女們霎時手足無措地望向綠雲。難道是她們說錯什麼了嗎?
「彩馨小姐可能想家了吧?」綠雲無奈地說。天曉得張彩馨怎麼了?從頭到尾她的言行舉止和情緒都令她摸不著緒;憑良心說,她真懷疑張彩馨是不是精神異常?
「想家?」侍女們匪夷所思地盯著張彩馨。被選為王子妃是何等榮耀之事,想家?有沒有搞錯?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綠雲蹙眉道。她實在不懂,這張彩馨哪來這麼多的眼淚?羅密歐殿下還真是會挑新娘。
「是!」侍女們點點頭趕緊離去。
「綠雲姊,御醫來了。」茉莉焦急地推著御醫直往張彩馨所處之地走來。須知,她還得去請羅密歐殿下呢!所以,此刻推著御醫走可是情非得已。
「哎呀!茉莉,你就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吧!」御醫被推著往前走,頗感吃不消地說道。可歎目前宮中恃女之首綠雲乃是若梅王后眼前的紅人,連帶的這群恃女亦狐假虎威起來,唉!
「嗚……」哀怨的哭泣聲一傳入兩人耳中,御醫不禁莫名其妙地朝坐在地上的張彩馨看去——一個被淚水淹沒的女孩,不用說準是羅密歐殿下從凡界回來的新娘,畢竟,蛇界女子是壓根不會哭的。
「怎麼回事?」御醫正欲上前,張彩馨卻哭得更大聲,嚇得他立在原地不敢越雷池一步地問道。
「走開!嗚……你們這群蛇……嗚……」張彩馨嗚咽地喊道。她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蛇界,非但人生地不熟,還得隨時提心吊膽自己的生命,她要回凡界啊!
「什麼?你說什麼?彩馨小姐,麻煩你說清楚一點好嗎?」御醫地問道。
「走開!」張彩馨邊哭邊吼,這吼聲震得御醫耳膜兀自「嗡嗡」叫個不停,於是他趕緊遠離她。
「綠雲,彩馨小姐是怎麼回事?」御醫困惑地望向綠雲。王子妃的情緒分明惡劣到了極點,而重點是他只治療眼睛所看得兒的疾病;像張彩馨現在這個樣子,他可是愛莫能助,因為,他又不是心理醫生。
「我也不曉得。」綠雲雨手一攤道。希望羅蜜歐殿下快點來,否則張彩馨大有水淹百花宮之勢,像她這等哭法,眼睛不瞎掉才怪!而他們一靠她,她就歇斯底里地狂叫——這就是所謂的「神經纖細」嗎?太可惜了!
「心病還得心藥醫。」御醫為難地歎口氣道。
「心病……啊!若梅王后應該知道她怎麼了,茉莉,快……咦?茉莉跑哪裡去了?」綠雲驀然領悟地道,但哪裡有茉莉的身影?
「她匆匆忙忙往擎天宮跑去了。」
「擎天宮?那不就是東宮……啊!糟糕!我忘記先前叫她去請羅密歐殿下了……」綠雲這才恍然大捂,卻為時已晚。看來,她得親自去一趟菲狄雅王的寢宮不可,但她又不能把張彩馨獨自一人給放在此處不管,天曉得她神經纖細會做出什麼事來?偏她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唉!還哭個不停,連她都煩得想哭了!
「羅密歐殿下人在藍蛇宮大殿,你叫茉莉去擎天宮,是請不到人的。」御醫緩緩道。
「藍蛇宮大殿!唉!糟糕!現在該怎麼辦?」綠雲坐困愁城地哀聲歎氣。
「彩馨小姐這樣哭也不是辦法……嗯!有了!」御醫注視著哭不停歇的張彩馨,一想法猛然湧上腦海,他趕緊附在綠雲耳邊輕聲吩咐。
「這樣好嗎?不太好吧?羅密歐殿不若知道……唉!算了,就這麼做吧!」綠雲猶豫不決地望向張彩馨,然後豁出去道。事到如今,她也沒了主意,於是舉步朝張彩馨走去。
「嗚……走……嗚!」感覺到綠雲的接近,張彩馨抬起頭哭喊道。孰料,她一張開嘴唇,御醫就將一顆藥丸放在手中並輕輕一彈,藥丸「咻」的一聲準確地飛入她口中,而且還入口即化,因有前車之鑒,張彩馨霎時嚇得臉色蒼白並驚慌地叫道:「你給我吃了什麼毒藥?你們這群卑鄙無恥小人作風的臭蛇,只會用毒藥來欺負像我這種弱女子,這次老娘跟你們拼……」愈說愈生氣,突覺頭暈目炫、眼睛一黑,就人事不知地昏睡過去。
「彩馨小姐,你可別誤會,這藥只會讓你放鬆心情小睡片刻,這不是毒……御醫聞言忙焦急地解釋。
「御醫,彩馨小姐已經睡著了,你就別說了。」綠雲哭笑不得地提醒御醫:「御醫,能麻煩你幫我把彩馨小姐給抬回「迎居小樓」好嗎?」
「呃……」御醫征忡地停住話語,並望向昏睡在地上的張彩馨。「綠雲,快來抬吧!」於是兩人一前一後拾著張彩馨住目的地走去。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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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蛇宮大殿——氣氛顯得異常凝窒,文武百官各站一列,並擔憂地齊望著站在大殿中央的羅密歐殿下。瞧端坐在王椅之上的菲狄雅斯王神情陰沉冷測得駭人,他們實在缺乏勇氣替殿下說情,唯有朝韋風首相頻施眼色。
「胡鬧!你竟然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你難道不知道在死亡簿上除名的人就連撒旦王地無權要回?快把張彩馨給送去冥界!」菲狄雅斯冷聲斥責。他絕不能因羅密歐一時感情用事而毀了兩界情誼,他知道火奴魯魯將軍的脾氣,一火上來運冥王都無可奈何,偏偏……「父王,我不能把她送去冥界。」羅蜜歐不卑不亢地回答。他也曾想將她送去冥界,但才一起念,心底一個聲音硬是將腦海中的想法迅雷不及掩耳地給踢出九霄雲外。唉!這是什麼原因?完全無法自主地照心之聲音去做。
「你不能?哼!你以為和張彩馨發生關係,她就真的會懷孕?讓我告訴你,在死亡簿上除名的人,是無法生育。」菲狄雅斯冷聲解釋。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今天居然是非不分,簡直要活活把他氣死!更何況宇宙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那一枝花?
真是愚蠢糊塗到了極點!
「父王,我和張彩馨發生關係時,她尚未從死亡簿上除名,我相信她腹中已經珠胎暗結……」羅密歐沉聲回答。
「住口!你這個孽……」菲狄雅斯怒眉一挑,正欲發火。
「王,您別激動,何必為了張彩馨是否懷孕而爭執不休,乾脆派御醫過去檢視,答案自可水落石出。她如果沒懷孕,就將她送去冥界,她如果真的懷孕……那可是蛇界的小繼承人,也是您的孫子……」韋風驀然開口並提醒道。誰叫菲狄雅斯僅有一子,若張彩馨真的懷孕,的確不能將她送去冥界;就算要送去,也得等到孩子誕生才行。
「王。韋風首相說的是。」文武百官紛紛喝應。蛇界的小繼承人可不能隨便將之送去冥界,一時之間,喧嘩聲充斥於大殿中。
「夠了,你們統統給我住口!」菲狄雅斯冷喝道。大殿又倏然恢復先前寂靜之貌。「羅密歐,如果御醫診斷出張彩馨沒有懷孕,那我就要將她送去冥界,這樣你同不同意?」
「父王,孩兒……」羅密歐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假使張彩馨沒有懷孕,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送去冥界,從此兩人的世界不再有任何交集嗎?這……「不管你同不同意,張彩馨只要沒懷孕,就得送去冥界。」菲狄雅斯冷聲命令道。對羅密歐臉上猶豫不決的神情委實暗自心驚,他居然動了情?可能嗎?希望是他看錯了,否則張彩馨注定死亡的命運將會使他大受打擊,而那卻非他所樂見。
「父王……」羅蜜歐正欲開口,因為,他還是不願張彩馨就此消失在他生命之中。當他碰了她之後,她彷彿已成為他身體內的一部分,無論如何,他必須改變父王的心意。
「啟稟菲狄雅斯王,侍女茉莉求見羅密歐殿下!」侍衛長必恭必敬地走進大殿傳達。
「茉莉!」羅密歐聞言一征!未待菲狄雅斯有所表示就往大殿奔去,茉莉乃是張彩馨的貼身侍女,此時不待在主子身邊服侍,卻跑到大殿上來找他,張彩馨九成九是出了事。
「王,張彩馨之事您得小心處理,羅蜜歐殿下似乎陷進去了。」韋風蹙眉低語。單瞧他此刻的行為,就足以明白他對張彩馨的感情;話說回來,他實在不明瞭「愛情」這玩意究竟有啥好處?它除了讓一個人變得像另一個人,且不時還會不自覺地露出白癡笑容,和做出一些瘋狂又沒啥建設性的事倩來,可偏偏在這些陷入愛情中的男女身上,他能明顯地感受到一股溫暖幸福的氣流,而那時他會覺得自己異常孤單寂寞,心裡就不由自主渴望擁有那一分溫馨……「我知道,韋風,你有什麼好的方法?」菲狄雅斯備感頭痛地低聲詢問。等候片刻卻無人響應,他不禁納悶地測轉過頭,卻發現他一臉憧憬之色。乖乖!向來冷冰冰的臉孔,突然有了熱度,實在令他驚為天人地想一探究竟。
「呃……王……臣臉上有東西嗎?」感覺到菲狄雅斯的視線,韋風困惑地抬起頭注視那雙饒富興味的綠眸。
「沒有。」菲狄雅斯微微一笑。「傳我旨令,叫御醫過去迎君小樓驗視張彩馨是否懷孕,退朝。」
菲狄雅斯王的笑容使得文武百官在聽到「退朝」聲後毫不遲疑地離去,剛剛還氣得吹鬍子瞪眼,現在卻是一副如沐春風的臉龐——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一思及此,文武百官的步伐走得更急、更快了。
「韋風,你跟我一同前往迎君小樓。」菲狄雅斯站起身道。
「是,王!」韋風點點頭,並跟隨在他右側離開大廳。
「韋風,你有什麼好的方法?」菲狄雅斯邊走邊間。
「什麼好的方法?」韋風一愣,沒頭沒腦的問句令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你剛剛在大殿上發呆,不是在想該如何處理張彩馨的事嗎?你剛剛究竟在想什麼?」菲狄雅斯促狹道。他的愛相似乎多了點——人味,難道他開始「思春」了嗎?果真如此,實是可喜可賀!看來,他得幫幫他的「春天」來熔化這塊千年寒冰,只可惜他的「春天」究竟是何許人也?還有,他真的有「春天」的人選嗎?
「臣沒想什麼,王您多心了!關於張彩馨一事,唯有等御醫診視過再做研究商討之策,畢竟,還得看羅密歐殿下當時的心情作依據。」韋風正色地分析。他不過一時的心變,卻引來菲狄雅斯異樣的關切。唉!愛情這玩意仍然是招惹不得,單瞧菲狄雅斯和傑斯婚後完全是老婆唯尊的表現,就夠讓他對「婚姻」敬謝不敏的。
哼!他可是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漢,做老婆奴……哈!抵死不從。
「若依他當時的心情,蛇冥兩界的情誼就完了!剛才在大殿上他說的話,你應該沒忘記吧?依火奴魯魯那麼愛面子,和他那聞名各界的火爆脾氣,我就恨不得當場將張彩馨給送去銷魂殿。」菲狄雅斯心煩意亂地說。
「依火奴魯魯將軍的個性來說,殿下的行為等於是在向他挑戰。目前尚值得慶幸的是——他並不知曉是誰救走了張彩馨;還有,他應不會去求助於撒旦王。其實,王您大可以去向撒旦王為張彩馨說情,殿下的態度相當明顯,若御醫診視的結果為否,恐怕……」韋風語重心長地說。
「我何嘗不想替張彩馨說情,只可惜她已在死亡簿上除名,你要我如何向撒旦王開這個口?更何況,我欠他的情已夠多了。」菲狄雅斯無奈地說。
「看來,張彩馨唯一的希望——就看她的肚子夠不夠爭氣。」韋風頗感歎地說。
「不錯,如果她懷孕,我還可以向撒旦王開口,反之……」菲狄雅斯沉重地頓口。那個時候,他還真擔心羅密歐會有啥反應。從他在大殿上的情緒看來,情況相當不樂觀。
霎時,兩人默默無言地朝藍蛇宮通往百花宮的快捷方式步去;當一淺綠色的娉婷倩影正焦急地欲衝進菲狄雅斯寢宮,霍然引起兩人的注意。
「綠雲。」菲狄雅斯困惑地開口叫喚,綠雲的神倩舉止彷彿天塌下來一般。
「啊!王……綠雲見過菲狄雅斯王、韋風首相。」突然響起的聲音熟悉得令綠雲大吃一驚。糟糕!王不是在大殿上嗎?那羅密歐殿下……完了!若讓殿下曉得她和御醫連手迷昏了張彩馨,唉!少不了又是一陣責罰。
「免禮!你急急忙性的,難道是若梅出事了嗎?」菲狄雅斯猛然驚問道。
「王,不是的。綠雲只是有件事想請若梅王后幫忙,所以才急急忙忙,請王不要誤會。」綠雲趕緊解釋。
「哦,原來如此!」菲狄雅斯這才鬆一口氣道。
「王,那綠雲可以先告退了嗎?」綠雲恭敬地詢問,卻掩飾不了語氣中的急迫。韋風不禁狐疑地端詳著她清雅秀麗的臉龐中明顯的焦慮;認識她這麼多年,他還是首次見她如此擔憂,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
「嗯,你去吧!」菲狄雅斯頷首道。他的小梅兒沒事,他就寬心多了。
「等等。」當綠雲一欠身,準備走進菲狄雅斯的寢宮時,韋風不由自主叫道。
他實在很想知道是什麼事情困擾了她;還有,他似乎有一段時間未曾見過她,今日一見,竟有種思念的感覺。
「韋風首相,您還有事要吩咐綠雲嗎?」綠雲驚詫又困惑地問道,眼眸則下意識地注視著地面。暗戀他數千年,可歎她的心意他從不明瞭,而他對待她的方式就像一個陌生人。每當面對那冷淡的眼光,她的心就像跌入萬丈深淵般痛苦難受;近幾年,她不得不試著將暗戀他的心給收回來,天曉得那有多難!於是她唯有盡其所能地躲避他會出現的場合,若躲避不了,亦盡量找個他視線所不及的地點待著,不然,三、四個月下來所做的努力,就全化為烏有了。她不得不承認,戀慕他的心是有增而無減,今日一見,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他……而他不喜歡她的事實,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痛她的心!
「不,綠雲,我只是想問你……」韋風正欲詢問,卻猛然頓口。他是怎麼了?
綠雲發生什麼事哪值得他如此關切?他對女孩向來是敬鬼神而遠之,除非生理需要,否則他的世界絕無女子立足餘地,而他此刻的關切所為何來?
菲狄雅斯聞言猛然望向韋風;他的欲言又止、他的迷憫困惑,雖只在臉龐短暫地一閃而過,卻已夠讓他有所領悟。移開視線停駐在低著頭的綠雲身上,他不禁逸出一絲欣喜的笑容。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綠雲,的確有熔化寒冰的特質,況且男未婚、女未嫁,身份雖差了一截,仍配得過。
「韋風首相,您想問什麼就請問吧。綠雲如果知道,一定知無不言。」綠雲不解地說。
「呃……沒事,你還是先去解決你的事吧!」韋風緩緩搖頭道。他的關切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無理可尋,好端端的,怎麼會竄起那種想法?
「喔,那綠雲先告退了。」綠雲納悶地欠一欠身,即毫不遲疑走向菲狄雅斯寢宮。
韋風漠然地凝視著綠雲朝尼克和梅恩打招呼後走進寢宮,和往常相同的容顏身影,今日卻莫名地多了分眷念的感覺。嘖!這是什麼原因?莫非是他有一段時間未見到她,才產生的錯覺和異感吧……「韋風,我們也該走了。」菲狄雅斯蹙眉地打量著冷若冰霜的韋風。和往日相同的臉孔,甚至還冷上幾分的感覺;適才他對綠雲的態度,難道是他會錯意了嗎?
「王,走吧!」韋風淡淡地回答,兩人各懷心思地朝百花宮迎君小樓步去。
※ ※ ※
羅密歐在聽完茉莉的報告之後,身形一閃就來到迎君小樓前院,正欲跨進花廳門檻,就見御醫神色凝重地自花廳走了出來。
「御醫……」他頗詫異地叫道。沒想到御醫的動作如此神速,瞧他異常沉重的神色,難道張彩馨沒懷孕?一思及此,臉色不自覺地陰沉了下來,而凝視御醫的眼光則變得犀利。
「羅密歐殿下!」御醫正在煩惱綠雲的末歸,又加上這突如其來的叫喚,非但嘛了他一跳,而且在看見來者愈見冷冽噬人的眼神後,更是心驚膽跳不已!怎麼回事?他啥時得罪了羅密歐殿下?莫非是他已知曉他用藥迷昏了張彩馨?只是想幫她鎮靜心情,否則像她那種哭法,多傷神呀!
「御醫……」羅密歐按捺住內心的焦慮與惶恐準備詢問道。唉!自行猜測,還不如開門見山的好。
「羅密歐殿下,請您恕罪啊!老臣情非得已,彩馨小姐她……」御醫忐忑地準備招認,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他所做的一切,其目的也是為了張彩馨的身體著想,相信羅密歐殿下應不會太苛責於他。
「夠了,你別再說下去了。」羅密歐失去控制地叫道。御醫頓時嚇得不敢動彈,坦白的話於是就卡在喉嚨,一顆心宛若吊在半空中無力回復平常。完了完了!
他不過是用藥迷昏了張彩馨,就惹來羅密歐等人的「大」反應。綠雲啊!你的救兵再不來,他就倒大楣了,畢竟,他可是主凶呀!
「發生什麼事了?」菲狄雅斯和韋風一踏進迎君小樓前院,恰巧聽見羅密歐的最後一句,看他一臉陰鬱的神情,再看看御醫臉色蒼白和不住抖顫的身體,兩人不禁互望一眼,張彩馨的情況果然如他所推測。
「御醫,想不到你的手腳倒挺快的。既然如此,就別浪費時間說吧!」韋風冷然道。情況相當不樂觀,羅密歐殿下的反應大有一觸即發之感;他不禁暗自凝神戒備,必要時也可幫菲狄雅斯一起制伏殿下,但他實在不懂羅密歐和張彩馨也不過相處數日,感情竟會如此深厚,是殿下過於事情,或者這就是愛情令人可怕的地方?
「王!韋風首相……老臣……」御醫結結巴巴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天可憐見,他連韋風在問啥都不清楚。天啊!要回答什麼?誰來告訴他?驀然,一想法湧上了心頭,王和韋風首相連袂來到迎君小樓,莫非……哇!王居然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太厲害了!
「行了,行了!你只要回答「有」或是「沒有」。」韋風頭痛地說。這樣就嚇傻了?不過陷在情海當中的男人,的確很恐怖,想當年的菲狄雅斯……唉!愛情這玩意,還是少碰為妙。
「有。」御醫認命地點頭承認。反正都決定自首,只是未曾料到王和首相竟會這般重視;看來,張彩馨的地位遠比他所猜想要來得高,未來王子妃……唉!早知如此,就任她去瘋狂大哭算了,現在還不知自己會有啥下場?
「有!」這個答案令在場三人皆大吃一驚,特別是羅密歐。當他看見御醫的神情,還以為張彩馨的生命將劃上終止,敢情是他會錯意,他就知道老天爺不會對他如此殘忍;而他對張彩馨的異樣感覺,亦在此時得到結果。他愛她,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卻真實得令他無法質疑,從那一夜……不!或許該說從她看出它的本體之後,他就愛上了她。愛情真奇妙「它根本令人無法阻擋、無法抗拒,又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它就這樣莫名又神奇地在他內心滋長,還不容許他說「不」呢!是緣分?是宿命?總而言之,他已脫逃不了。
「父王,請您遵守自己的諾言,孩兒先進去看看彩馨。」羅密歐欣喜地說完,即刻不停留地衝進花廳內。張彩馨總算有救了,同時他也當爸爸了,這還真是雙喜臨門!
「怎麼可能?」菲狄雅斯簡直無法置信地喃喃自語。這與他掐指推算的結果完全相反,但御醫既是專業、又不可能吃了態心豹子膽敢騙他。
「王,彩馨小姐既然懷了殿下的孩子,那等於是您的孫子,看來,您必須親自去一趟冥界了。」韋風建議道。攸關蛇界的小繼承人,說什麼都得設法挽留住孕育他的母親。唉!張彩馨還真是福大命大。
「唉!看來也只有這麼做了,韋風,走吧!」菲狄雅斯沉重地點點頭道。冥界之行勢必得愈快愈好,但其結果他並無太大的把握,畢竟,一個在死亡簿上除名的人要讓她還籍,可是一件大工程。
「嗯。」韋風點點頭,兩人相偕離開迎君小樓前院。想要說服撒旦王本非難事,但要消弭火奴魯魯將軍的怒火實非易事。唉!為什麼菲狄雅斯王和羅密歐殿下的愛情總會和冥界牽扯在一起?
「彩馨小姐懷了殿下的孩子?王,首相……」御醫聞言一呆!待他反應過來,前院只剩下他獨自一人,霎時,所領悟出的真相令他的臉龐失去血色。張彩馨根本沒懷孕,因為在她昏睡的時候,他就仔細替她檢視過身體,但現在王、首相和殿下同時會錯意,這個錯誤非同小可,比他用藥迷昏張彩馨要來得嚴重千萬倍呀!他必須澄清!否則……心念一轉,雙腳趕緊隨後追了出去。
※ ※ ※
靜靜地坐在柔軟的長沙發上聆聽綠雲鉅細靡遺地陳述張彩馨清醒後的所有過程,夏若梅緩緩露出一絲笑容,企圖來安撫綠雲焦慮的心情。
「綠雲姊,你和御醫這樣做並沒有錯,凡兒那我會跟他說,不過……」夏若梅柔聲道。儘管她母儀蛇界,在私底下對綠雲始終以姊相待;但關於緣雲的情感歸屬。她明知卻莫可奈何。唉!誰能期望一個「冰塊」能有多大的感應?所以每當她和菲狄雅斯獨處時,她就覺得愧對綠雲,因為她很辛福,而她多希望綠雲也能像她一樣得到幸福啊!
「不過什麼?」綠雲擔憂地急問道。從她入宮至今可從未做過一件以下犯上的事,雖說用藥迷昏張彩馨本意是為她好,但那仍然是以下犯上的行為是不可饒恕,這叫她如何不擔心呢?
「綠雲姊,你別擔心。我說的不過是指張彩馨,她的反應似乎太過於激動,甚至有點過於反常,你們的外貌和凡人根本如出一轍,怎麼會嚇到?她沒道理又叫、又哭,太奇怪了?」夏若梅狐疑地分析道。看見陌生的人、事、物,第一眼或許會害怕、會排斥,但怎麼會是呈現歇斯底里的反應?什麼神經織細?哈!根本就是神經過敏!這樣一個女孩,打死她都無法相信會是她的寶貝兒子去到凡界所千挑萬選出來的最佳王子妃。
「是很奇怪。」綠雲深有同感地說。特別是張彩馨的貼身侍女茉莉,還是經由殿下指派的。
「還有她發狂跑出迎君小樓,但又為什麼在聽見侍女的招呼聲後癱坐在地上哭泣?照理說她應該會繼續跑,奇怪?真奇怪?」夏若梅苦思不解地分析著。
「是呀!是呀!啊!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御醫正要靠近她時,她曾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綠雲連聲附和時,猛然憶起一事而驚叫道。
「什麼話?」夏若梅急問道,或許這就是問題癥結所在。
「我記得她說:「走開,你們這群蛇!」若梅,這句話不是很奇怪嗎?這裡是蛇界,我們當然都是蛇呀!只不過凡人的軀殼做起事來比較能有多種用途。」綠雲不解地說。
「天呀!綠雲姊,不對、不對,張彩馨怎麼會說「你們這群蛇」這句話呢?凡人的肉眼根本無法窺視你們的本體。想當年我初到蛇界的時候,根本就不曉得你我是兩個不同種族的人,否則我也不會愛上菲狄雅斯。」夏若梅驚詫萬分地說明。
「或許是殿下若告訴她的。」綠雲猜測道,畢竟人都帶到蛇界了呀!
「不,絕不可能!但這怎麼可能?」夏若梅忙不迭地否決。羅密歐的個性她非常瞭解;更何況以時日來說,張彩馨若知曉他的真面目,哪會心甘情願地跟隨他來到蛇界?她又不是頭殼壞掉,看來,她的寶貝兒子分明是枉顧她的意衡,硬把她給擄到蛇界來,而她懷疑張彩馨的眼睛極可能具有透視的神通,果真如此,那她的異常就是正常,同時內心對她頗感佩服。試想,一覺醒來所見的卻是非人類,她沒當場嚇暈過去,可真難得啊!
「若梅,有什麼不對嗎?」綠雲擔憂地注視著臉色瞬息萬變的夏若梅。
「綠雲姊,我們去迎君小樓吧!」夏若梅霍然站起身,她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滿有膽量的心丫頭。
「不行!若梅,於情於理,都該彩馨小姐來覲見你。你親自去迎君小樓,會壞了禮法。」綠雲搖搖頭道。王后去見王子妃,幾千年來各界均無此例。
「綠雲姊,自從我當上王后,你看我什麼時候遵守過禮法?走吧!」夏若梅無奈地聳聳肩,然後握著綠雲的手就往屋外衝去,因為,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的媳婦嘍!禮法?哈!閃一邊去也!
「若梅王后!」尼克和梅恩一看見夏若梅走出寢宮,均恭敬地叫道。孰料,她卻置若未聞地拖著綠雲就往百花宮跑去,舉止之間哪有一丁點王后應有的典範!
「若梅,不行呀……」綠雲阻止地叫道。
「尼克,還發什麼呆?快跟上去!」梅恩最先從夏若梅不合時宜的行為裡恢復過來,隨即拔腿就追,卻發現尼克仍呆在原地,他不禁邊追邊大聲叫。這個尼克老是慢半拍,這麼多年早該很習慣夏若梅的生活方式,一天不來個一、兩次的「異行」,她就不是叫夏若梅啦!
「喔、喔……」尼克這才如夢初醒般的追過去。唉!跟隨在夏若梅身邊也有二十餘年,從無一日不提心吊膽,因為她的突發狀況皆由她心血來潮,根本令他們防不勝防;再加上菲狄雅斯王的溺愛,他和梅恩唯有捨命相隨。
夏若梅拖著綠雲一奔入百花宮,即朝迎君小樓方向跑去,遠遠地有一蒼老身影神色匆忙地往她們的方向走來。
「御醫。」夏若梅一認出老者的身份,不禁困惑地停下腳步叫道。根據緣雲的說辭,他不是該守候在昏睡的張彩馨身邊嗎?
「啊!若梅王后。」御醫在看清來者身份時不禁驚詫地叫道。隨即「咚」的一聲跪倒在夏若梅腳邊,此舉著實嚇了夏若梅、綠雲好大一跳!就連隨後追上前來的尼克和梅恩目睹此情,亦大吃了一驚!多隆重的大禮,看來後醫鐵定闖禍啦!
「御馨,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啊!」夏若梅慌忙欲扶起御醫。被一個老自己數千歲的長輩跪,豈非折煞她也?
「若梅王后,這件事只有你能救我,若梅王后……」御醫惶恐地跪道。誤答未來王子妃有喜的事情,可是一樁相當嚴重的事情;尤其王竟為了張彩馨懷孕一事要親自去一趟冥界,誰不知個中原委,直覺就覺得很嚴重矣!
「御醫,你別這樣,綠雲都告訴我了。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夏若梅拍胸脯保證道。不過是用藥迷昏張彩馨,這御醫也未免太多心了吧!
「不是那件事啊!若梅王后……」御醫急忙更正。
「呃,不是那件事,那是什麼事呀?」夏若梅錯愕地問道。才短短的一會工天,事情又有新的變化嗎?
「剛剛王和首相相偕來到迎君小樓,詢問彩馨小姐有無懷孕,結果老臣會錯意、給錯了答案,待老臣發現問題有所出入要更改時,王和首相已經走了。」御醫無奈地歎口氣道。
「御醫,你是說菲狄雅斯和韋風專程到迎君小樓,就是要問張彩馨有無懷孕?」夏若梅不解地問道。太奇怪了!兩個國務繁忙的人,居然會為張彩馨有無懷孕而親自抽空走一趟,有沒有搞錯?說出去恐怕都沒人會相信,畢竟,張彩馨有這麼重要嗎?
「是的,而且……而且老臣還聽見王要親自去一趟冥界。」御醫一五一十地報告。
「什麼?這又是為了什麼?」夏若梅簡直難以相信地問道。這句話就宛若豬會在天空上飛要她相信來得困難,太詭異了,這中間分明暗藏玄機嘛!
「這點老臣就不明白,若臣只知道王說要盡快動身而已。」御醫亦頗為納悶地說。
「盡快動身?為什麼?奇怪……綠雲,你先去迎君小禮,我和御醫去一趟大殿,我非搞清楚菲狄雅斯在做什麼!御醫,我們走吧!」夏若梅喃喃自語地思考後,邊吩咐邊行動,而尼克和梅恩早有所警覺地跟隨在她身後。
「喔!若梅王后,等等老臣呀!」待御醫看見三人的舉動反應過來時,於是趕緊邊叫邊追。王后要麼說走就走?
綠雲略感頭疼地注視著急似陣風的夏若梅,等處理掉張彩馨的事情,她非找個時間好好地為她上一堂課不可。身為一界之後在言行舉止、禮教規範方面均得注意,否則可是會貽笑大方。此刻,她還是先注意張彩馨吧!
※ ※ ※
注視著菲狄雅斯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上,韋風不禁衷心地期盼王之此行能有圓滿的結果。說真格的,他對張彩馨懷有身孕一事仍感懷疑,但御醫那斬釘截鐵的口吻卻又不容他人質疑,況且,他哪有那個膽子來欺瞞菲狄雅斯?
「小臣拜見韋風首相!」一傳令官慌慌張張地走進大殿。他奉王之口喻須傳達給御醫盡速為張彩馨驗明正身,可他找遍了倚王宮任一角落,卻是渺無蹤影,他不得不返回大殿稟告。
「有事嗎?」韋風蹙眉道。傳令官怎麼會在此時出現在大殿上?照理說他傳達完王之口喻即可休息,難道……「小臣遍尋不獲御醫的蹤影,所以特來稟告。」傳令官戰戰兢兢地報告。
「什麼!?」韋風聞言一征,這消息委實超乎他想像之外。
「小臣遍尋不獲御醫的蹤……」傳令官只得硬著頭皮重複再說一遍。
「你找不到御醫,也就是說御醫根本不曉得王派他去檢視張彩馨是否懷孕一事,是不是?」韋風猛然打斷傳令官的話冷聲問道。
「是!」傳令官上半自不安地回答。實在是韋風此刻的神情比往日還要冷上數倍,而他說話的語氣更令他有若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該死!」韋風不禁咒罵出聲。怎麼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偏偏菲狄雅斯又已動身前往冥界,以他的速度,蛇界根本無人能出其右給將他追回來,怎麼會這樣?
而那張彩馨到底有沒有懷孕?答案極可能是「否」,畢竟菲狄雅斯的推算從未失誤過,但現在……他也亂了分寸。
「韋夙,你怎麼了?生這麼大氣?咦?菲狄雅斯呢?」夏若梅等四人、走進大殿,就聽見韋風異常冷冽的聲音,她不禁納悶地邊看邊問,卻看不見愛人的身影「若梅王后!」韋風怔忡地望著夏若梅走進大殿。當御醫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原已奔騰洶湧的怒火驀然爆發。「御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罔上!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侍衛,將御醫押入天牢,待王回來再聽候處置。」
「住手!韋風,這件事御醫已全告訴我了,我認為這並不關他的事。你若不滿,就將我押入天牢好了。」夏若梅趕緊橫擋在御醫身前道。可憐的御醫,原就嚇得臉色蒼白,此刻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若非尼克和梅恩各伸出一手扶住他,相信他早已癱軟在地。
「若梅王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御醫……」韋風為難地欲言又止,侍衛們則在他和夏若悔之間來回張望卻不敢動手。一個是王后、一個是首相,誰的命令都得聽,卻都不能得罪。唉!屬下難為呀!
「菲狄雅斯呢?」夏若梅東張西望一番道。和菲狄雅斯溝通,可比和韋風來得有效。
「王已動身前往冥界。」韋風沒好氣地回答。女人,哼!是非不分,可她貴為王后,其旨意他亦不得不從,否則,菲狄雅斯那裡他又吃不了兜著走,畢竟他的言之鑿鑿,也抵不過她的枕邊細語。
「什麼?他已經走了?」夏若梅驚詫道,她還是來遲一步。
韋風保持沉默地望著她。既然夏若梅想要扛起這個過錯,他倒樂得清松;只不過身為首相,他有應盡的責任與義務而不能置之不管。事到如今,也只有等菲狄雅斯回返蛇界再作處理了。
「韋風,王為什麼要去冥界?還去得如此匆忙?」夏若梅不解地詢問。往常菲狄雅斯去任何一個地方,一定會告訴她,但今日……「王后不是全知道了嗎?」韋風諷刺道。
「我只知道菲狄雅斯因為張彩馨懷孕要去冥界,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夏若梅坦白地說。張彩馨有無懷孕,關冥界什麼事?
「王后不知道王為什麼要去冥界,那臣就明白地告訴你,張彩馨本該在昨天黃昏之前到銷魂殿報到,這樣王后你明白了嗎?」韋風冷笑道。不知道就別強出頭,哼!女人,只會感情用事。
「張彩馨為什麼要到鎖魂殿報到?」夏若梅聽得滿頭霧水地問道。死之領域——鎖魂殿張彩馨會有啥關聯?她不是好端端地在蛇界嗎?
「若梅王后,這樣你還不明白,韋風是說彩馨小姐早就陽壽已盡。」尼克忍不住開口道。一個很明自的事實,王后竟一臉茫然!瞧梅恩和御醫均一臉默然的模樣,他不禁迷惑地望向韋風,難道他說的不對嗎?
「張彩馨陽壽已盡?怎麼可能?別開玩笑好嗎?她才十七歲耶!」夏若梅一呆,並無法置信地叫道。陽壽已盡的人,怎還會出現在蛇界嗎?
「十七歲又如何?生命終了還是得去鎮魂殿報到。」韋風嘲諷道。心想,死亡又不限制年齡。
「荒謬!如果張彩馨陽壽已盡,那她怎麼會來到蛇界?」夏若梅仍然無法相信地問道。一個亡魂恐怕老早被冥界特使給引領回鎖魂殿,韋風分明在開笑話。
「那王后就該去問羅密歐殿下是用什麼方法把張彩馨給帶回來的。」韋風聳聳肩,並將問題給扔回原凶身上。愛上一個壽已盡的女孩,注定是一場無緣的結局,結果卻出現一線生機,莫非這就是天意?否則本不該發生的錯誤,竟如此湊巧地發生了!難道冥冥之中竟也贊成這段無緣的愛嗎?
「韋風,你是說……不會,不可能!羅蜜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好吧!就算他做了,菲狄雅斯為什麼要確定張彩馨懷孕才動身前往冥界……啊!莫非……」
夏若梅自問自答,猛然有所了悟地頓口,並難以置信地注視著韋風。這番過程多像昔年的她,因為孩子得以生存,因為孩子才得以榮登後座;昔年若無孩子,恐怕就無今日的她,而張彩馨此刻正面臨了她昔年的處境,孩子、孩子……多悲哀又殘忍的一件事呀!莫怪人云: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不!她豈能任由昔年的悲哀降諸在張彩馨身上,更何況她的寶貝兒子似乎又愛上她;單憑這一點,她就不能坐視不管,哼!
「王后,為了不影響蛇冥兩早的情誼,我想還是將張彩馨火速送往銷魂殿吧!」韋風語重心長地建議。相信夏若梅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而這其中的嚴重性相信她也明白。
「不!」夏若悔堅決地回答。男人!尤其是像韋風這種冷得似冰,又未曾談過愛情的男人,他根本不懂有情人未能終成眷屬的痛苦,特別是這種生離死別的結果比任何外力因素還要來得嚴重。
「不?」韋風一呆,這和他所預期的答案無疑相反,一時之間竟無法反應過來。
「既然菲狄雅斯已動身前往冥界為張彩馨說情,你再將張彩馨送到銷魂殿,豈非自打嘴巴、徒遭人笑話?」夏若梅緩緩說明。
「王后,冥王若發現王的理由竟是謊言,你想他會如何反應?王后,你要三思,別因一時婦人之仁毀了兩界多年來的情誼……」韋風試圖喚醒夏若梅的理智。
王不在,就屬王后最大,而女人做事情,完全憑當時的心情;可治理國事,需要的是理智的頭腦和冷靜的分析呀!
「韋風,枉你聰明絕頂,連如此簡單的應付方法都想不出嗎?」夏若梅感歎地問道。一味執著於眼前的狀況,而斷送一條寶貴的生命,這又何必呢?
「應付方法?」
「讓謊言變成真實呀!」夏若梅微微一笑道。
「什麼?」
「嗯!就這麼決定!御醫,禍是你闖的,你就必須負責,你快去調配一帖讓張彩馨受孕的藥來,記住愈快愈好。尼克、梅恩,我們快過去迎君小樓。」夏若梅邊交代邊往大殿外步去,尼克和梅恩趕緊鬆開扶住御醫的手尾隨在她身後;而御醫則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往倚王宮步去,反正事已至此,就讓它成定局吧!況且,他可不想單獨面對韋風。
「等等……若梅王后,事情不是如你想像那麼簡單……該死!」韋風邊追上前去邊說,但夏若梅一心急著前往迎君小樓,早用飛天術飛走了,他不禁火大地咒罵。讓謊言變成真實,他會沒想到嗎?笑話!問題是在死亡簿上除名的人根本無法受孕,任御醫有啥仙丹妙藥也是枉然。
「韋風首相,小臣能告退了嗎?」傳令官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他們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面對韋風——怪嚇人呀!
「下去吧!下去吧!」韋風不耐煩地揮手。唉!他不管了,夏若悔要攪和,就讓她攪和吧!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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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坐在床沿上,羅密歐靜靜地俯視張彩馨熟睡的面容;原只是為保住她的生命而撒謊,沒想到她竟真的懷孕——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骨肉。霎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懷湧上心頭,他不禁伸出手溫柔又惋惜地撫摸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並暗暗發誓要守護她一生一世;而首先就是將她給養得自白胖胖,否則纖細的嬌軀如何能孕育他的孩子在其體內生長茁壯?其二得趕緊舉行婚禮,以免夜長夢多,畢竟在凡界那一段短暫的相處時日,她對他的感覺壓根就是深惡痛絕。若非那一顆藥丸和害怕那男鬼的索命,相信她一有機會絕對是逃之天天;而那晚的肌膚之親,其目的是昭然若揭,孰料竟有了愛的結晶?看來,他和她果然是有宿命的緣分,一切均是上天注定,任誰也拆散不了這分天賜良緣,而她此刻的感覺……在婚後,他會讓她改變過來。
輕如羽毛般的輕觸,彷似蝴蝶在臉頰上飛舞。當藥效逐漸褪去,張彩馨在逃迷濛蒙、恍恍惚惚之中,但覺溫馨又癢癢地緩緩睜開眼眸。是誰在摸她?寬厚又柔軟的手掌在臉頰上竟不可思議地散發出陣陣火熱又酥麻般的電流傳遍全身,莫名地使她備感溫暖,就好像迷航的船隻終於尋到一處港口停泊一樣。
「馨兒,你醒了,你真讓我擔心死了!」看見張彩馨緩緩張開的眼眸時,羅密歐情難自禁地說。從他第一眼看見她時,那感覺就非比尋常;而在發生關係和為保全她性命,且適才知曉她懷孕的那一剎那起,他才明白自己早已對她動了心。
「夏思凡!」待看清那手掌的主人和那不容錯辨的聲音,張彩馨猛然驚呼出聲,並彈坐起身。面對他那柔情似水的眸光,她不禁看傻了!眼前這男人真是她在凡界遇見的那個自大傲慢的蛇王子——夏思凡嗎?長相對、聲音對,就是那深情的眼神和溫柔體貼的語氣不對,因為,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不可否認,她的心卻為他莫名地改變而撼動著。
「馨兒,在蛇界你還是叫我羅密歐吧!」羅密歐溫柔地糾正她的稱呼。
「蛇界!」這個名詞霎時震醒動不已的張彩馨。天啊!她中了嗎?她怎麼能對這人動心?更遑論她此刻所處的地方全都是蛇,再待下去,她的神經不崩潰才怪!
「羅密歐,我求求你放我回凡界吧!這裡好可怕……嗚……我好怕!求求你放我回去……」張彩馨絕望地抓住羅密歐的手臂哀求道,眼睛不斷看見重複交錯的蛇相,簡直令她快瘋了!
「馨兒,你冷靜一點,別激動,否則會動了……」羅密歐擔憂地想安撫住張彩馨瀕臨歇斯底里的情緒,原來茉莉報告的都是真的。
「等等!你叫我什麼?馨兒?天啊!你瘋了嗎?我是你是奴隸耶!等等!是我瘋了吧?老天!我發瘋了嗎?所以……」張彩馨驚然了悟地驚叫道。他的改變不是異常,而是她的思維出現了幻覺……她瘋了嗎?她瘋了嗎?
「不是!不是!你沒瘋!你很正常,你一點問題也沒有,冷靜、冷靜一點……」羅密歐心疼地伸手摟她入懷,並憐惜地說。糟糕!她的害怕委實超乎他所猜想的。該死!他該如何安定她的心靈,並撫平她的情緒?
「我恨正常?不對,我若沒瘋,你怎麼會叫我馨兒?」張彩馨驚慌地問道。激昂的情緒一靠在他寬大的胸膛中,竟一點一滴莫名地平穩下來。
「我叫你馨兒,是因為我愛你。」羅密歐憐惜地說。此時此刻,他也懶得隱藏自己的感受,先前想將張彩馨壓入底的想法,現在則感到荒謬、可笑!他怎麼會有如此孩子氣的思想?
「你愛我!?」張彩馨震驚得無以復加,抬起頭凝望著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眸,霎時無法相信又難以承受她說道:「不!不!是我瘋了!我是瘋了,我的眼睛才會出現幻覺,我的耳朵……」
「馨兒,你要我說幾次,你沒瘋,你很正常!」羅密歐頗無奈地搖晃張彩馨的身軀,企圖使她冷靜下來。
「我沒瘋?我恨正常?」張彩馨無意識地反問。
「對!」羅蜜歐略提高音量地回答,內心則不住地暗歎!她沒瘋,卻快把他給逼瘋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此刻半瘋狂的狀況?
「我沒瘋?天啊!是你瘋了!上帝,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張彩馨猛然領悟地叫道。這羅密歐的言行舉止非但溫柔體貼。還左一聲「馨兒」、右一聲「馨兒」
地喚她,甚至還對她發表愛的宣言;而他在凡界時對待她態度和語氣,分明和此刻的他判若兩人。思前想後,這一切的異常只而明瞭一件事——羅密歐瘋了!而且還瘋得不輕哪!
「馨兒,你理智一點面對現實好嗎?我沒瘋,你也沒瘋。」羅密歐簡直恨不得拿一個大鐵槌來敲敲她的腦袋,看是否能將她敲清醒、正常一些。為什麼她一直在爭執著誰「瘋」了的話語?
「你還說你沒瘋?你叫我什麼名字?你剛剛還說了那三個字,這樣你還說你沒瘋?」張彩馨咄咄逼人地追問道,因為,瘋子多半不肯承認自己是瘋子。
「我叫你「馨兒」,這樣就能代表我瘋了嗎?」羅密歐快捉狂地反問道。瞧她說話的語氣與神情,分明將他視作瘋子,但一句親暱的稱呼,就能代表他瘋了嗎?
「你叫我「馨兒」或許還不足以證明你發瘋,但你說了那三個字,卻不容人有所質疑吧?」張彩馨正色道。誰會對一個相識不過三、四天的人傾吐愛語,尤其她還是他的奴隸呢!所以他不是瘋了,還會是什麼?
「哪三個字?你是說「我愛你」那三個字嗎?」羅蜜歐狐疑地問道:「我愛你」這三個字無非是向她表明心跡,沒想到卻被她當作「瘋子」的依據!霎時,他有種快昏倒的感覺。
「對呀!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你想找人尋開心可是找錯了對象,我才不會如此輕易受騙!」張彩馨冷冷地聲明。瞧他說「我愛你」這三個字說得如此隨便,她就忍不住生氣。事實上,聽見那三個字時她有片刻的感動,但仔細一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況且,他若真的愛上她,蛇與人的戀情還真讓她無所適從呢!
「你……」羅密歐完完全全被打敗了。他怎麼會愛上一個對「愛」不分的女孩?他愛她呀!可是她卻認為他瘋了!唉!哪按呢?
「我說對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尋我開心,否則在凡界我還只是你的奴隸,沒道理來到蛇界,我就變成你心愛的女人,還有……」張彩馨沾沾自喜地分析。瞧他的表情,果然被她猜中了!但她的內心深處卻有一股深沉的失落感。
「我受夠了你的『還有』!你給我仔細聽清楚。我可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來尋你開心,更不會隨隨便便對任何女說『我愛你』三個字!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就是愛你,從今以後,你不准再有離開蛇界的念頭,因為你一離開蛇界,絕對必死無疑!別以為我在騙你,老實告訴你,你活不過十八歲……」羅密歐臉色一沉地說,因為,他的耐性已瀕臨失控的界限。
「我活不過十八歲?你胡說什麼?後天我就十八歲了……你別烏鴉嘴,呸!
呸!」張彩馨征忡地說。
「你……」張彩馨的態度分明是要把他給活活氣死。他說愛她,她不相信;他說活不過十八歲,她也不相信。總而言之,他說什麼她都不相信,霎時,一股沉沉的無力感狠狠地包圍住他。「算了,不談那些,你肚子餓不餓?」
「當然餓呀!不過你們的食物……」張彩馨興致缺缺地說,但飢餓的五臟廟一經提醒,可就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敷衍過去,可生的食物她又無法吞嚥。唉!「人」
以食為天,單僅食物這一項,她就無法在蛇界生活,更遑論其它民生必須。試問,這裡會有衛生棉嗎?若要她像古代婦女一樣用月經布……喔!光是想像她就快瘋了!
「傻瓜!在食物方面你大可安心地吃,因為我母后跟你一樣嗜吃熟食。」羅密歐微微一笑道。無論是誰,只要吃過老爹親手烹煮的食物,絕對會吃了還想再吃;
而抓住女人的「心」,首先得掌握住她的胃。哈!如此一來,她就不會輕言離去。
「你母后不是蛇嗎?蛇怎麼會喜歡吃熟食?」張彩馨困惑地問道。蛇吃熟食?
太誇張了!
「我曾經和你一樣是個普通的女人。」夏若梅邊走進內室邊說,來到迎君小樓,就看見守候在花廳外的綠雲和茉莉豎直了耳朵傾聽自內室傳出來的聲音,而在聽了一段內容之後,她決定不再保持沉默。
「母后!」羅蜜歐驚詫地叫道,並輕輕地鬆開擁著張彩馨的手走到夏若梅身邊。
「母后……」張彩馨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穿著一襲深藍色長袍的長髮女子,那平凡的五官簡直讓人無法相信羅蜜歐是她親自所生,因為長相完全沒有任何共通處,除了她也是一條蛇;但她說的話卻令她一頭霧水——凡人?
「凡兒,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和彩馨說。」夏若梅微笑道。圓圓的臉蛋、一雙澄澈晶的烏眸又大又亮,凝視著她的眸光閃耀著迷惘、困惑……那傻呼呼的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單僅一眼,她發現自己已喜歡上這個心思單純的女孩了。
「母后,馨兒她……」羅密歐遲疑地凝望張彩馨一眼。她的情緒仍不穩定,叫他如何放心張彩馨和他母后獨處?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親愛的母親,他委實不願意看見兩方大起衝突,但他又不能違背母后的意思,唉!
「凡兒,你的猶豫是多餘的,快出去吧!我相信彩馨和我談過話之後,會願意待在蛇界的,畢竟,我和她可是天涯淪落人哪!」夏若梅促狹地笑道。來到蛇界的方式雖然不同,但性質卻是相同,無法抗拒的遭遇改寫了她們的命運和生活。
「母后……那孩兒先出去了。」羅密歐無奈地凝視張彩馨一眼後,即離開內室。
「羅密歐,你別走……」張彩馨緊張地叫喚住他。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蛇界,她只認識他,現在他一走,恐慌瞬間席捲住她。天啊!這個蛇王后想跟她說什麼?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完全不曉得該跟她說什麼。
「彩馨,對我你無須害怕,我和你可是同故鄉的人呢!」夏若悔微笑著聲明。
人不親土親,她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沒來由地就是多了一分歡喜。
「同故鄉……怎麼?你是凡男的蛇嗎?」張彩馨迷惑地問道。
「哈哈哈……你真有趣!凡界的蛇?哈哈……彩馨呀!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曾經和你一樣是個「凡人」,從小在台灣台北土生土長喲!」夏若梅聞言,隨即爆笑出聲地說明。凡界的蛇?哈!多鮮的猜測。
「你是凡人?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張彩馨無法置信地盯著夏若梅的臉龐道,因為,那隱藏於外表內的本體明明是一條蛇。
「真不可思議!你居然有陰陽眼,我猜的果然沒錯。」夏若梅驚詫地說。莫怪她一見到蛇界的子民會呈現歇斯底里的反應,若換做是她,恐怕早嚇暈了!當然,幸好她沒有,否則她哪會無法自拔地愛上菲狄雅斯?話雖如此,在如其真正的本體時,她也是歷經一番內心掙扎呀!
「你……」張彩馨困惑地欲言又止。眼前這名蛇王后非但不令她害怕,還莫名其妙地令她想親近她。難道她真的曾澀是凡人嗎?但人變為蛇——這無疑是天方夜譚,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會願意成一條蛇答案是非常明顯的。
「請相信我曾經是個凡人,而這其中的過程……說來話長,下次有機會,你若願意聆聽的話我再說給你聽,現在,還是來談談你吧!」夏若梅邊說邊逸出一絲笑容。
「我?」張彩馨錯愕地望著她。
「不錯!你愛羅密歐吧三」夏若梅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愛羅密歐!?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張彩馨聞言一愣,隨即失笑地反駁。她和羅密歐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談感情?
「為什麼不可能?」夏若梅沉聲問道。
「因為他是蛇,而我是人呀!人蛇戀根本就是不可能!」張彩馨理所當然地回答。
「只要真心相愛,人蛇戀為什麼不可能?像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夏若梅正色地說。看著張彩馨就像看見昔年的她,若非白雪,相信自己一定會後悔終生。
「你……」張彩馨呆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傻傻地凝視著她。
「正視你的真心仔細想清楚,羅密歐人才出眾、又是蛇界末來的儲君,像他這樣條件出色的男孩,我敢說凡界找不到幾個;況且他是真心愛你,而你也愛他,否則你就不會把女性最珍貴的貞操獻給他。」夏若梅分析地說。
「我……但是……」張彩馨想替自己辯白,可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別被世俗的觀念所蒙蔽,愛不愛羅蜜歐你自己心裡有數。相信我,留在蛇界並非如你所想像的那麼恐怖,蛇界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這裡的百姓也都很善良呢!」夏若梅緩緩道。當年若非韋風點破,自己還想移民此地居住。
「是嗎?」張彩馨相當懷疑地說。一想到遍地是蛇,她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當然是!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認識蛇界,又怎會發現蛇界的美?這樣對蛇界的人、事、物來說,豈非太不公平?還有,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就否決掉羅密歐對你的愛,這樣對他豈非太不公平?」夏若梅咄咄逼人地問道。
「那他又何嘗對我公平過?給我吃毒藥、叫我做他的奴隸,還枉顧我的意願,強行把我帶到蛇界來,這一切的一切、,請問你,這樣對我公平嗎?」張彩馨將所有的不滿一古腦兒地宣洩出來。不公平、不公平……誰才不公平?唉!委屈誰人知?
「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吧,我們來談條件吧!」夏落梅聳聳肩道。
寶貝兒子的作法對張彩馨的確不公平,但……他終究是她心愛的兒子,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挽留住她,勉強沒意義,最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
「談條件?談什麼條件?」張彩馨征忡地問道。奴隸有資格談條件嗎?這個蛇王后的作風;委實與眾不同。
「你應該明白,羅密歐他是不會放你走的。唯有答應我的條件,或許你還有機會離去,如果那時你還想離去的話。」夏若梅神秘地說。
「我實在不懂,不過,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請問你的條件究竟是什麼?」
張彩馨不解地詢問。但這蛇王后的話似乎說中事實,否則羅蜜歐也不會強行帶她到蛇界來。
「我希望你留在蛇界一個月。」夏若梅緩緩道。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羅密歐擄獲張彩馨的芳心,若不……勉強的愛情只會讓兩人痛苦,還不如分開的好。
「留在蛇界一個月!?就這樣?」張彩馨驚詫地問道。
「對,就這樣!」夏若梅笑著點頭。
「這麼簡單嗎?我還以為……」張彩馨無法置信地說。
「就這麼簡單!一個月後,你若還是無法接受羅密歐對你的愛,我會幫助你離開蛇界。」夏若梅正色道。簡單嗎白心一旦淪陷,那可就不簡單哪!
「幫助我離開蛇界?真的嗎?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張彩馨半喜半疑地注視著夏若梅。蛇的話能相信嗎?
「我如果要騙你的話,就無須跟你談條件了,不是嗎?因為,你根本就走不出藍蛇宮一步,還遑論逃離蛇界。看在我和你同是凡人的分上,你才有這唯一的機會,否則……」夏若梅笑著頓口,其含意足夠讓張彩馨心領神會。
張彩馨沉默地點頭。事到如今,誠如這蛇王后所言,答應她的條件她尚有重回凡界的一線機會,但是,一想到要留在蛇界一個月她就擔心,因為,對羅蜜歐她總有一分特殊的感覺。沒辦法,撇開他的本體來說,他英俊、性感,又是未來的蛇界之王,哪個女孩不會心動?她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她和他還發生了肉體關係;如今要在蛇界待一個月,她的心……到時她還能像此刻一般瀟灑又不帶痕跡地離開嗎?
「你肚子餓了吧?折騰了一下午,粒米未進,想必是餓壞了,茉莉、茉莉……」夏若梅滿意地開口叫喚。她的目的得盡快進行,一旦張彩馨懷有身孕,嘿嘿……她就無法如願離去,同時對冥界和菲狄雅斯也才有交代。否則那後果實不堪想像。唉!希望一切能順利進行,千萬別再橫生枝節,阿彌陀佛,拜託拜託!
「王后,恕茉莉來遲……」守候在花廳中的茉莉聽到夏若梅的叫喚聲,忙不迭地衝進內室。
「行了,行了!彩馨小姐肚子餓了,你去幫她梳洗打扮,稍後我會吩咐綠雲拿膳食過來。記住,彩馨小姐有任何需要,你都得盡力做到,知道嗎?」夏若梅無奈地揮揮手吩咐。
「茉莉知道了。」
「oK,那我出去了。彩馨,這一個月你就將這裡當作你的家,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茉莉,我不打擾你了。」夏若梅微笑地說完,即走出內室來到花廳。
「若……」守候在花廳的綠雲一看見夏若梅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即焦慮地開口。
「噓!綠雲姊,你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去做。」夏若梅以手指示意綠雲襟聲,然後輕聲地說。
綠雲點點頭,兩人邊走出花廳,邊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 ※ ※
小心翼翼地捧著膳食進入迎君小樓,綠雲擔憂的心始終無法舒坦,因為這份堪稱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中,早已在半途被她摻入從御醫處拿來的一包藥粉;儘管御醫再三強調這藥粉僅有補血調氣之功效,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勁。根據夏若梅的說法,張彩馨只要吃了膳食,就會死心塌地地留在蛇界,然而,補血調氣的藥粉真會使人想法改變嗎?答案似乎很明顯,但無論如何詢問,御醫的回答仍然不變。
「茉莉,膳食已經備妥,快請彩馨小姐來花廳用膳。」將膳食放置在桌上,綠雲良心不安地叫道。雖然懷疑膳食大有蹊蹺,但夏若梅交代給他的任務,她還是要做到。
茉莉迅速替張彩馨換上一套淺藍色的絲質長袍後,輕推著她走出內室。打從夏若梅一離開內室,她就變成洋娃娃一樣——不言不笑、目視遠方。唉!她從未服侍過如此奇怪的主子,先前又哭又叫,而此刻……「茉莉,你先下去用膳吧!這裡就由我來服侍。」看著茉莉推著張彩馨在花廳的椅子上坐好,綠雲柔聲道。
「是,綠雲姊!」茉莉感激涕零地走出花廳。適才那自問自答又沉默凝窒的氣氛,已快把她壓得瑞不過氣來,而往後若仍是這種情況——她八成會瘋掉!
「彩馨小姐、彩馨小姐!」綠雲注視著眼望遠方的張彩馨,不得不「大」聲地叫喚。
「啊……你……有事嗎?」沉浸在思維中的張彩馨,被突如其來的高分貝音量給驚醒過來;而這一醒,非但人從內室移轉到花廳,就連自身亦是煥然一新。MyGod她居然發呆到人事不知的狀況,身在異地的她必須隨時提高警覺,雖然那蛇王后只要她留在蛇界作客一個月,但,以防萬一總是沒錯。
「彩馨小姐,請用膳。」綠雲恭敬地說。
「用膳……哇!好香喔!」張彩馨低頭一看,欣喜地叫道。芬香四溢的氣味充斥室內,而擺設精緻的佳餚更是令她眼光一亮,霎時,腹中「咕嚕、咕嚕」作響,飢餓迫使她迅速拿起筷子往食物一夾,就欲送進口內時,卻瞟見笑容滿面的綠雲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請問你叫什麼?」以後大家要相處一個月,不知道名字要如何稱呼你?
「我……我叫綠雲,彩馨小姐有什麼吩咐嗎?」眼看著張彩馨準備將放入口裡的食物突兀地放在餐盤中,她不禁納悶地回答,心想,就差一點點。
「綠雲,請問我的侍女呢?」張彩馨困惑地東張西望。照理說主子用膳,貼身侍女應在一旁服侍,結果卻換了一名女侍,好像有點奇怪。
「喔!你說茉莉呀!她也去用膳了彩馨小姐,你肚子餓了,請用膳吧!否則菜涼了,就不好吃。」綠雲微笑地回答。
「喔!」張彩馨拿起筷子就欲住口裡送時,卻發現綠雲的眼神有點迫切,彷彿在等待著她趕快將食物送入口中。奇怪?莫非這食物有問題嗎?
「彩馨小姐,食物有什麼不對嗎?」綠雲困惑地凝望著將食物停舉在半空中的張彩馨。
「綠雲,麻煩你試吃給我看好嗎?」張彤馨強忍住飢腸轆轆的感覺請求道。凡事還是小心為上,天曉得這食物中是否藏玄機?
「試吃?」綠雲一呆,驚詫地問道。要她試吃這動過手腳的食物,莫非張彩馨看出啥端倪?
「對呀!」張彩馨理所當然地說。開玩笑!她若不試吃,她怎麼知道這食物有沒有問題?
「不太好吧?彩馨小姐,這是御廚為你精心烹煮的食物,綠雲豈能越權……」
綠雲惶恐地拒絕。天曉得御醫那包藥粉有啥作用?
「你不吃就表示這食物有問題。」張彩馨推理道,但飢餓的五臟廟已嚴重地影響到她的身體器官。天啊!她餓得頭暈眼花、手腳無力,但……有問題的食物叫她如何吞嚥得下?
「彩馨小姐,這食物沒有問題……」綠雲聞言,悚然一驚地解釋。
「沒有問題那你就吃嘛!」張彩馨急切地說。綠雲再不吃,她可撐不下去了,就算食物有毒她也認了,總而言之,她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啦!
「既然彩馨小姐一定要綠雲試吃過後才肯用膳的話,那綠雲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綠雲無奈地拿起筷子,硬著頭皮在各碟食物中吃食一點給張彩馨看,心中則暗自祈禱、希望這藥粉真知御醫所言,補血調氣罷了!
「馨兒!」羅蜜歐一走進花廳,即看見張彩馨兩眼直盯著綠雲看的模樣而感納悶地叫道。
「綠雲見過羅密歐殿下!」綠雲一試吃完畢,就看見羅密歐走進花廳,她趕緊恭敬地欠身道。
「綠雲,免禮。咦?茉莉人呢?怎麼會是你親自服侍馨兒?」羅蜜歐疑惑地詢問。綠雲可是他母后視若姊妹的人,對她,他可不敢擺出王子的派頭。
「彩馨小姐可是殿下在意的人,綠雲當然得親自服侍。」綠雲心虛地回答。一想到要對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羅密歐殿下說謊,她就覺得有罪惡感;更奇怪的是除了罪惡感之外,竟然有種心跳加速、全身血液彷彿滾燙沸騰般的在體內流竄活躍起來的感覺。
「羅密歐,你陪我吃飯好不好?」看見熟悉的人,雖然是強行帶她來蛇界的人,但不可否認,他先前的愛的告白仍令她心花朵朵開;況且有他陪著,總比跟素不相識的蛇女相處要來得好。
「當然好!綠雲,你先下去休息吧!」羅密歐欣喜地吩咐道。張彩馨的態度和先前無疑地相差十萬八千里,看來,他母后果然有兩把刷子。
「是的,殿下、彩馨小姐,綠雲先告退了。」綠雲恭敬地一欠身,然後退出花廳就直奔御醫所居的倚王宮,因為不可思議的酷熱像烈火般的席捲全身,更奇異的是——隨著她的腳步愈快,宛若燃燃的血液就像野火迅速蔓延,並逐漸侵襲她的神智……強力壓抑住體內的高溫來到倚王宮,腳步一個踉蹌即摔倒在迴廊上,綠雲氣喘吁吁地想撐起身。她必須趕到御醫處拿到解藥,什麼補血調氣?嘖!她簡直快熱死了!當雙手不經意地拂過胸部,一陣強烈的快感貫穿全身,她不禁呻吟出聲,並頓感無力地癱趴在地上。天呀!這究竟是啥藥粉?凝聚在小腹無處宣洩的烈火燒得她極欲瘋狂、難受、痛苦……她下意識地翻轉身體,卻為摩擦到地面所產生的感管愉悅而驚慌。怎麼回事?那一剎那彷彿如墜入地獄般難受,又莫名其妙地感到爽快,這……該不會是死亡之前的徵兆吧……「誰在那裡?」好不容易處理完待批的章折,韋風一踏進通往居所的迴廊時,立刻眼尖地瞟到一物體在地上蠕動。在此用膳時刻,誰會跑到專屬於朝中單身大臣居住的倚王宮?而此人橫躺在地上的動機又是什麼?霎時,他提高戒備地朝那物體走去。
「嗯……啊……」陣陣呻吟聲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清晰地傳進耳裡,韋風微皺眉頭地注視著愈見熟悉的身影,乍見綠色的侍女長袍。據他所知,侍女中唯有一人是穿著綠色,那就是侍女之首——綠雲,但,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倚王宮?儘管如此,腳步則更加快速地走向她。
「綠雲!居然是你?發生了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躺在這裡?」一看見地上人兒的容貌,韋風驚詫又擔憂地欲扶起她。
「嗯……你……你是……是韋風……」被體內熱流給擊得神智迷憫的綠雲呻吟著辨識來者身份。人死之前聽說眼前會出現幻覺,看來,她果然離死不遠了,否則,向來冷漠無情的韋風,怎麼會用如此溫柔的眸光和關切的語氣來對待她?
「怎麼回事?你生病了嗎?哪裡不舒服?」當綠雲的眼眸迎向他時,他不禁心頭一怔!迷醉的視線夾雜著一絲奇異的火花,那熾烈的眸光彷彿要熔化他的心一般。
「嗯……韋……韋風……我……我要…要死了……有一……一句話在……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告……告訴你……」綠雲按捺住欲崩潰的理智,斷斷續續地說。
「什麼?你要死了?」韋風震驚萬分地扶起綠雲,一手則快如閃電地探向綠雲的脈搏,那紊亂的跳動分明是……「嗯……好舒服……」當韋風的手接觸到她的手時,一陣涼意霎時減退體內的熱度。哦!這可能就是迴光反照吧?她得把握這短暫的清醒時刻向他傾訴這數千年來的愛慕,否則她一定會死不瞑目。
「綠雲,你怎麼會吃到春……」不容錯辨的脈象令韋風納悶地詢問。太奇怪了?藍蛇宮不該會有春藥這種物品,怎麼回事?是誰在搞鬼?
「韋風,你聽我說,我愛你,從我一進入藍蛇宮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你……喔!
我好熱啊!我……我快……死了……」綠雲僻哩啪啦地傾吐愛意,但話末說完,熾熱的血液在體內流竄得更急、更快,彷彿要將她給吞噬、毀滅……「你愛我?」韋風張口結舌地瞪視著呈現半昏迷狀態的綠雲。槽糕!她的情況分明已經到了極限,若不及時替她紓解,她真的會一命嗚呼;但若替她紓解,他勢必得付出婚姻的代價。嘖!他不想被婚姻的枷鎖給套牢,但又不能見死不敬……唉!看來,他已別無選擇,無奈地注視著臉色愈來愈紅的她,雙手一伸抱起她,軌往居所奔去——二小時後,大侍衛梅恩神色沉重地來到韋風首相所居的「嘯傲樓」,因為綠雲失蹤了。原本綠雲該在服侍張彩馨用過膳後到菲狄雅斯王的寢宮向夏若梅報告情況,但如今,羅蜜歐殿下和張彩馨的確如計劃所預期在進行,卻獨不見綠雲的蹤影;而在他們搜遍綠雲可能會涉足的宮院卻是一無所獲,萬不得已之下,夏若梅唯有來求助精明能幹的韋風啦!
「韋風首相,梅恩求見。」輕敲樓門數下,梅恩朗聲恭敬道。他跟隨在夏若梅身邊,望著幾乎天天相見的綠雲,對她早已暗生情愫;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戀慕的心卻非一朝一夕就能隨意收回,如今綠雲的失蹤,委實令他擔憂到了極點。
「韋風首相,梅恩特來傳達若梅王后旨令。」靜候片刻,梅恩焦慮的提高音量叫道。糟糕!韋風該不會尚末回來?那綠雲的安危……「梅恩,這麼晚了,若梅王后有何貴事?」驀然,冰冷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怒氣在梅恩話落後響起,但樓門依然緊閉不容梅恩進入,而這表示他不願外出及見客,梅恩的心不禁一沉。
「啟稟韋風首相,恃女之首綠雲離奇失蹤,若梅王后非常擔心,所以……」梅恩唯有據實回答,內心則暗自歎息。除非事關蛇界安危,一旦退朝以後。即便是若梅王后,韋風首相一概有拒絕的權利,而此刻的景況無疑正代表了他的回答。
「綠雲失蹤?」冰冷的嗓音帶著一絲困惑。。
「是的。」梅恩乾瞪著樓門回道。若非傑斯將軍和白雪邵主回白族探親,他們又何須來求助韋風首相,唉!
「你回去稟告若梅王后,她沒事,明天就能看見她。」
「真的嗎?韋風首相,你怎麼知道?」梅恩驚詫地問道。在聽見喜愛的人沒事之後,他頓覺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