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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野男人·作者:淩豹姿/泠豹姿【完結】(再續前緣系列之五)

《野男人·作者:淩豹姿/泠豹姿【完結】(再續前緣系列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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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昔日背叛他的于澄平難捨兩人間的激情而回頭示愛,杜天懸毫不遲疑「欣然」接受,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只有性、沒有愛,且于澄平要隨傳隨到,否則拉倒!

  于澄平以為他這「事業有成又剛離婚」的男人必定寂寞難耐,所以才大膽提出復合的要求吧?說什麼忘不了他,根本是屁話!此外,于澄平還企圖收買他的小孩,妄想大小通吃,胃口還真大!不過不打緊,他會陪他玩的,畢竟自己長久以來對他的仇恨太深,此時不報復,要待何時?

  該死!明明應該免疫了,但看到楚楚可憐的于澄平,他竟心軟到不行──什麼?當初他是被設計離開他的?幕後黑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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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背叛他的于澄平難舍兩人間的激情而回頭示愛,杜天懸毫不遲疑『欣然』接受,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只有性、沒有愛,且于澄平要隨傳隨到,否則拉倒!
于澄平以為他這『事業有成又剛離婚』的男人必定寂寞難耐,所以才大膽提出復合的要求吧?說什麼忘不了他,根本是屁話!此外,于澄平還企圖收買他的小孩,妄想大小通吃,胃口還真大!不過不打緊,他會陪他玩的,畢竟自己長久以來對他的仇恨太深,此時不報復,要待何時?
該死!明明應該免疫了,但看到楚楚可憐的于澄平,他竟心軟到不行──什麼?當初他是被設計離開他的?幕後黑手是誰?


寂靜的教室,擠滿了人,就算一向在學校調皮搗蛋的小學生,現在也兩腳併攏,雙手乖巧的放在腳上,裝成十分認真的聽著講臺上老師的講課。
原因無它,這是一學期一次的學校日,也就是俗稱的母姐會,不少父母、阿姨、叔叔全都到了現場,看著自家小孩的一舉一動。就算平常搞怪的學生,也努力裝出最好的形象,不想在父母面前露出平常調皮搗蛋的樣子,力求最好的表現,以得到稱讚。
這是一所高價的私立小學,一個小學生的學費可能就是公立學生的好幾十倍,家中若非大富大貴,沒有辦法送小孩來此受教。
這所小學佔地寬廣、設備齊全,就連師資也十分優秀,能進入教書的老師也都是萬中選一,這也是為何它的學費敢收得這麼高的原因。
「博彥,可以請你唸一下你的作文嗎?」二年班的教室傳來老師的聲音,坐在座位上的一個小男孩站了起來,他的身高並沒有同齡的同學高,但是唇紅齒白,因為緊張聲音而有點不穩,卻無損於他聲調極優雅的朗誦。
杜博彥大聲唸出自己的短篇作文,朗朗聲傳遍教室——
「題目,我的父親。我的爹地又英俊又聰明,只要我不會的問題問他,我的爹地一定都知道,爹地不但聰明而且很帥,很多阿姨見到我爹地,都會偷偷對我說我爹地很帥。我長大之後,一定要成為像我爹地一樣聰明的人,也希望能夠像爹地這麼受歡迎。」
小學二年級的作文,並不是一流的文章,但是從杜博彥充滿崇拜的語氣中可以聽出,成為像爹地一樣的人,就是他最大的夢想。
班上圍繞的媽媽、姐姐聽到他的童言稚語,輕輕發出有趣的笑聲。
而杜博彥唸完後,朝著才剛到、站在最角落穿西裝的男人用力的揮手,還指著他大叫——
「他就是我爹地。」
班上其他人的媽媽、姐姐對他幼稚可愛的行為露出了笑容,並將目光轉向站在最角落的男人,隨即倒抽了口氣。
看來杜博彥並沒有誇大自己的父親站在角落的男人一身氣派昂貴的西裝,微微朝望過來的目光點頭。
他英俊的面容充滿和善,身材十足的男人味,就算在優雅、極具品味西裝的包裹下,也看得出來他身體的肌肉一定很強健;他比雜誌上的男模特兒還要英俊年輕,根本就看不出他會有個小二的兒子。
年紀小的姐姐們張大了嘴巴看著這麼英俊貴氣的男人,年紀大一點的媽媽們望見他含笑的目光,臉都紅了。


一到下課時分,一群女人竟然圍著杜博彥的父親,杜天懸輕言輕語的回答著婆婆媽媽們的一堆問題,還答得十分幽默有趣,周圍的人笑成一堆,可見他的魅力之大。
杜博彥沒有跑到自己父親那裡湊熱鬧,反而跑向剛才上完課的老師身邊,大喊大叫的道「老師,我說過我爹地很帥,對不對?對不對?」
于澄平蹲下,撫摸著杜博彥的短髮。于澄平長得並不像杜博彥的父親那般出色,只是斯文溫柔,看得出他的個性很好,是當老師的料。
「是啊,博彥,你的爹地好帥。」
「那我媽呢?我媽漂不漂亮?」另外一個小孩子擠過來質問。
而另外一個打扮花稍的小女孩卻霸氣的推開他們兩個人,望著于澄平時,霸道的臉龐馬上掛上甜蜜的笑容,可見有多麼傾慕這位老師。
「老師,有看到我姐姐嗎?我姐姐很漂亮對不對?」
一群小孩子圍著于澄平嚷嚷著,他很有小孩子的緣,于澄平好脾氣的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讓他們樂得尖叫。
杜博彥跑回杜天懸的身邊,擠進那群婆婆媽媽之間,硬是扯出自己爹地的手,任性的拉緊他,完全不管他正在跟人說話。
「爹地、爹地,我要你見見于老師」因為是家中獨子,他受盡了嬌寵,幼稚的聲音裡有著予取予求的任性。
杜天懸無奈的輕笑,跟著他走向老師。
于澄平一見家長就在眼前,立刻緊張的站起,要知道能夠將小孩送到學費這麼貴的學校,家長們的富有程度不在話下,一定都是社會的上流人士,校長開會時交代過他們,千萬不能失禮,更何況他是新老師,壓力更大。
「杜先生. . .」
「您就是于老師嗎?回家老是聽著博彥吵得要命,左一句于老師,右一句于老師,他這麼調皮刁鑽又任性,老師您一定花了很多心力教導,讓他現在在家裡竟然變得又乖又聽話,真多虧了老師您。」
他的客氣話讓于澄平臉上微紅,他摸摸杜博彥的頭髮,這個孩子聰明優秀,應該是任何父親心中的驕傲。
「博彥很優秀,縱然他才剛回國不久,中文說得很好,也能夠跟同學很快融成一片,他性格活潑,有做孩子王的本事,同學也都很喜歡他。」
「是啊,這個孩子就是像我,多謝老師平日的照顧。」杜天懸轉向兒子,輕斥道「還不趕快說謝謝。」
「謝謝老師。」
杜博彥這一句話說得真心真意,還說得很大聲,惹得周圍的人又是一陣笑。
杜天懸伸出手來,于澄平也趕緊伸出手和他交握。杜天懸的大掌十分有力,讓於澄平整個手掌都在他的包圍之下,那異樣的感覺,讓于澄平額上沁出一層薄汗。
杜天懸握完了手,只是對他客氣一笑,就轉身回到剛才站著的地方,一群婆婆媽媽還急著跟他說話;他們又開始聊起天來,直到放學。


于澄平收拾著東西,今天這場母姐會是他來到這所學校的第一場母姐會,校長已經再三交代過對家長絕對要有禮;今天沒有任何家長有怨言,他應該做得不錯吧。
他帶著公事包走出校門,正要搭校車回家的時候,杜博彥坐在一輛價格不菲的賓士車,搖下窗子對他叫道「于老師、于老師!」
于澄平露出笑容,對他揮手。這個孩子平常就活潑,今天一定是因為他爸爸在的緣故,比平常更加聒噪,卻顯得很可愛。
「再見,博彥。」
杜博彥跳下車子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要求道「于老師,我爹地說可以順道載你一程,你坐我們的車回家好不好?」
「這. . .不用了,我坐校車就好。」于澄平有禮的拒絕,校長絕不希望有老師跟家長太過親近。
「不要,我要老師跟我一起坐車。」
杜天懸搖下車窗,對著于澄平有禮的道「于老師,讓我送你一程吧,要不然會吵個不停的。」
是杜博彥的英文名字,而他真的如他父親所言,開始吵鬧起來。
「對啊,老師,快一點嘛,要不然等會兒會塞車的。」
剛才才泛滿額頭的一層薄汗忽然滴落下來,于澄平還未說好或不好,杜博彥已經強行把他拉上車子的副駕駛座。他無可奈何的系上安全帶,手心都是汗水。
「老師,您住哪裡?」
于澄平低聲不自在的說了住址。
杜博彥則一直在後座跳來跳去,一副高興得都快瘋了的樣子。
杜天懸低沉的道「坐下來,,太危險了。」
「是,爹地。」杜博彥雖然任性,卻不敢頂撞威嚴的父親,立刻就乖乖坐了下來。
杜天懸調整後視鏡後,才像在聊天一樣的說話——
「老師,我跟博彥剛回臺灣沒多久,不知道臺灣的師資如何?聽新聞報導說很混亂是嗎?」
于澄平舔舔乾燥的嘴唇,客氣的回答——
「一般是要有教師執照,然後再經由各學校考試入選. . .」
他滔滔不絕的說完了一大串,杜天懸又拋出另外一個問題——
「前陣子美國有一個老師勾引男學生上床,還被判刑。我不喜歡美國那樣亂七八糟的教育環境,才選擇讓博彥回來臺灣受教育;所幸博彥只是小學生,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這個問題有點尖銳,讓于澄平不自在的拭汗,他平穩著聲音,卻止不住聲音裡的不安顫意。
「我想臺灣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咦?你確定嗎?我上次看到一篇報導,講的就是無恥的男老師竟然誘姦國中女學生,這是怎麼回事?這世界全都瘋了嗎?」
于澄平汗水一點一滴的滲濕了手帕,車內涼快的冷氣也不能讓他不再冒汗,他只能再度平穩著語氣回答——
「應該是個案吧。」
「于老師,不是我質疑臺灣的教育品質,而是聽說問題很多,什麼教改、九年一貫教育等等的,我住在臺灣是越住越怕,真不知道要搬到哪裡、去當哪個國家的公民才好。」把尖銳的問題忽然放緩,杜天懸笑笑的望著他,笑容充滿了和善跟感激,好像剛才那些尖銳的問題根本就是無心之舉。
「幸好遇見你這麼優秀的老師,讓我才稍稍對臺灣的教育放心。于老師,你教書多久了?你是專門教什麼的?」
「我原本是教高中的,後來考上小學的教師執照,就轉來教小學. . .」他公式化的回答了一大串,轉頭望向杜博彥。
杜博彥已經因為今天跑跑跳跳,再加上他們剛才的談話很無聊,他聽著聽著,累得睡著了。


車子開到一幢美輪美的屋子前,終於車停下來。
于澄平不穩的開口——
「這裡是. . .」
杜天懸笑道「這是我家,我看累了,先送他回來,我叫人帶他進去,等一會兒再送于老師回家。」
于澄平急忙搖手——
「不用了,杜先生,不必這麼麻煩,你只要找個有捷運的地方把我丟下就好,怎麼好意思讓你送我回家!你現在已經到家了,而且你白天一定很忙,應該要早一點休息。」
「你怎麼知道我白天很忙?」杜天懸忽然靠近他,近得吐氣吹在他的頰上,聲調卻霎時陰狠了好幾倍。
「你有調查過我嗎?」
下一刻,于澄平冷汗流滿了背脊,背上都是寒意。
杜天懸見他驚嚇,隨即笑出聲,誰都聽得出來他爽朗笑聲裡的陰沉——
「于老師,對不起,我亂開玩笑的,嚇到你了嗎?」
「沒. . .沒有。」于澄平說話上氣不接下氣,又要裝出禮貌,但是他的臉色已經越來越慘白,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倒。
杜天懸將杜博彥送到保母手裡,要她送他進房間睡覺。
「我送個客人回家,晚飯晚一點才會回來吃。」
保母點頭後,他才再次坐進駕駛座裡。
于澄平再度說道「杜先生,真的不用麻煩了,你送我到公車站也可以. . .」
「不,我說要送就要送。」
「杜先生,真的不必那麼麻煩. . .」
他們正交談間,杜天懸忽然將車子轉入一條幽暗小巷,然後緊急煞車,讓于澄平差點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杜天懸倒退排檔,車子又急速倒退,停入一處路邊停車位。
「杜、杜先生. . .」于澄平說話顫抖了起來,明明說要送他回家的,卻又在一條暗巷裡停車,甚至還關了車燈,根本就不像要送他回家。
杜天懸不改今天一整天的和善笑容,但是在幽暗的夜色裡,霎時令人覺得恐怖萬分。他右手靠向副駕駛座的上方,而左手不知道按了什麼。
「于老師,你抖什麼?有什麼好害怕的嗎?是我嗎?是我讓你害怕嗎?」他問得一派輕鬆,甚至還言語帶笑的瞅著他,但是那笑太過和善,和善得令人覺得詭異。
于澄平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喘著氣,眼眸不安的朝著外面的馬路望,好像迫切的希望自己不在車上,而是在自由的馬路上,從這種恐怖滯悶的氣氛裡脫逃。
「沒有,我沒有抖什麼。杜先生,謝謝你送我一程,送到這裡應該就可以,我自己回家。」
他馬上轉向右側,要打開車門,但是車門文風不動,他才知道剛才杜天懸按的就是中控鎖。
「杜. . .杜先生,你按住車門開關了,可以勞煩你打開嗎?」他幾乎是頭暈目眩,強撐一口氣,才有禮的說出這些話。
「是你開錯方向了,于老師,我幫你開。」杜天懸的身體傾向于澄平。
于澄平幾乎停止呼吸,他靠得那麼近,幾乎聞得到他身上男性的香水味。那味道強悍剛毅,讓他心跳,他隨即偏轉過頭,不敢再聞他身上陌生卻又帶了熟悉的味道,那令他勾起一些不該存有的回憶。
杜天懸扳了扳車門,車門依然沒開。他轉向于澄平,臉上帶笑的攤手,好像對自己的車子無可奈何。
「于老師,車門好像壞了,我這部車子很會耍個性,它看心情載客人,客人如果好,它開起來馬力十足,客人如果是個爛貨呢,它就會功能失調。」
他明指他是爛貨,侮辱的意味不言而喻。于澄平卻是蒼白著臉色,顫抖著雙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他應該要叫杜天懸說話放尊重點,想不到他卻不作抗辯,連雙眼都不敢跟杜天懸相對,好像他真的有錯一樣。
也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期望能夠快一點下車,儘快從杜天懸身邊逃脫。
于澄平喃喃地道「我. . .我真的應該要回家了,杜、杜先生,可以請你幫我開一下你那邊車門的中控鎖,好讓我再開一次車門嗎?」
「如果我說不行呢?」杜天懸一向帶笑的臉忽然陰沉下來,不但毫無笑容,還陰霾深沉,根本不像今天一整天笑口常開的杜天懸。
「杜. . .杜先生. . .」于澄平緊張的伸出手,不停的扣著車門開關,焦急扳動的聲音應合著他的心跳,跳得那麼急、那麼快。
他耳朵裡全都是自己慌張心跳的聲音,每一聲、每一次,都讓他益發緊張驚恐,直想破門而出。
他的身體忽然被強力扳過,坐在駕駛座的杜天懸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那一巴掌的清脆響聲,讓人知曉杜天懸打得有多用力,而他的話語意充滿威脅而無情。
「你這個下賤的爛人,竟敢接近我兒子,我今天一整天看著你對虛情假意,讓我真想殺了你。」
于澄平被他重打了一掌,半邊臉紅腫起來,他微喘著氣,緊靠著車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今天一天,他一直以為他認不出他,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他們兩人都有不小的改變,不再是當初相識的兩人。
杜天懸變了,變得成熟沉穩,像個金字塔頂端的上流人士,不再是當初毛躁飛揚的高中生;而他也從高中的實習老師,變成了小學的正式教師。兩個人的距離就像天與地一樣遙遠。
從那件事發生過後,他們從未見過面,彼此都從對方的生命裡消失得一乾二淨,好像本來就是沒有出現過一樣。輕輕的一聲聲音,杜天懸已經按開了車門的中控鎖,他橫向于澄平,輕而易舉的拉開車門,要他下車。
對於打了他,杜天懸毫無愧疚,語調更是兇狠無情的說「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你最好別對我兒子獻什麼殷勤;你若是識相的話,就會知道要離我遠一點。」他加重聲音,狂暴的眼神宛如最兇狠的兇神惡煞。
那樣狂暴激烈的心性只是積壓在自制跟禮貌之下,畢竟成年後所受到的社會閱歷,讓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但是本性隨時會破門而出。
「于澄平,你聽清楚了,我不要他在我家的飯桌上再提起你!若是我知道他這些日子裡口口聲聲的于老師就是你,我早就將他轉學了。」
「我. . .我. . .」
杜天懸在關上車門前一刹間撂下了狠話——
「我對打你一點也不抱歉,這一巴掌你欠了我十多年,你這個人盡可夫的爛貨,竟然還當上小學的老師,一臉道貌岸然的欺世盜名,看了就讓人想吐;我不會讓你教我兒子,更不會讓你碰他分毫。你給我等著,你這毫無廉恥、淫蕩、不要臉的男妓。」
大力的關上車門,杜天懸就像來時一樣的兇猛,轉著方向盤,飛快倒車出去,就像一刻也無法忍受跟他這種爛人呼吸同樣的空氣一般。
于澄平幾乎是被他推下車的,他蹲坐在地上,昏暗的夜色籠罩著他。他並沒有摔傷任何地方。
夜很暗,這條暗巷沒有人行走,所以也沒有人看見剛才那一幕,他一手撐住地面緩緩地站起身。拿起手帕擦試著額上剛才流出的冷汗,他彎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表現得十分平靜,就像剛才只是對他生命毫無妨礙的小插曲,那些辱罵只是耳邊吹過的清風,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縱然這個男人曾經在他的生命裡造成驚天動地、動盪不安的戀情,然後又像狂風吹過一樣消失在他的生命裡,與他再無交集. . . . . .
拍完了灰塵,臉頰還火辣辣的疼痛,他沒有伸手去確認臉到底腫痛得多嚴重,他慢慢的步行,寂靜的暗巷裡傳來他自我安慰的喃喃聲想。一句句像虔誠的祈求,更像止痛的藥劑。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 .」

[ 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4-21 23: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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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幹什麼?」校長的怒吼聲差點震破窗戶。
于澄平站在校長的桌子前方,頭低下,一句話都沒辯解;因為這件事根本就無從辯起,他如何能說明杜天懸跟他的複雜關係。
「于老師,我知道你是剛來的,但是你平常的表現非常優秀,就連一些家長也對你讚譽有加;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會讓家長說你不適合,還是家長會的一員。杜先生很隨和,從未投訴過任何一位老師,你到底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
再怎麼責備,換來的都是于澄平的低頭道歉。
校長吼完之後,無可奈何的歎口氣,能在競爭這麼激烈的情形下進入本校任職的老師都是優秀的,于澄平亦不例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帶的班級學生都很喜歡他,他也不想失去一個這個這麼好的老師。
「我知道你很優秀,這樣好了,臺面上我幫你挺住,你私下去跟投訴你的杜先生問清楚,為何他覺得你不適合,買一些禮物登門道歉。我會儘量把這件事壓下來,不過他若是還執意要我們學校撤掉你,那我就沒辦法了。」
這所私立學校的家長,比學校的職員、老師都更有權力,校長對家長的話也都是言聽計從。校長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對他的最大寬容,于澄平點點頭,表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你出去吧,要準備上課了。」


上課的鈴聲剛響,于澄平到了教室,教室卻一反常態的亂糟糟。
于澄平低聲道「安靜,要上課了。」
「老師,博彥的爸爸投訴你對不對?他不要你當我們的老師。」一向擁戴于澄平的漂亮小女孩小文,用杜博彥犯下大錯般的眼神瞪著他。
「他還不承認?我媽不會騙我的。」
杜博彥怒吼「你胡說,我爸爸說于老師很好,他才不會這麼做!不是我爸爸投訴的,才不是!」
小文的母親是家長會的會長,家中傾注全力的栽培她,讓她小小年紀卻已經既優秀又有自信,也讓她變成女學生裡的孩子王,說出來的話極有份量,就連一些愛欺負人的男生也不敢欺侮她。
她指著杜博彥道「我要叫全部的女生都不要理你,哪個男生敢理你,我也要叫所有的女生都不理那個男生。」
杜博彥雙頰漲紅,一張臉彷彿就要爆開,他不甘示弱的反駁她——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生氣了,也要叫全班的男生不要理你。」
于澄平走到他們之間,聲音嚴厲了起來——
「小文,博彥,不可以亂說,沒有人投訴老師,你們不能排斥別的同學,同學之間要互相友愛、幫忙。」
「可是老師. . .」小文還想再爭辯。
于澄平平靜的道「我們現在要上課了。」
從那一節課開始,班上的氣氛變得詭異,杜博彥怒鼓著雙頰,一天都沒跟別人說話,小文動不動就瞪他;兩大男女雙方的孩子王爭吵,使得班上的氣氛也蕩到了最低點。
一直到了放學,杜家保姆來載杜博彥回家,于澄平都找不到適當的話安慰他。


杜博彥沒有吃晚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理人。
杜天懸一回到家,就聽到保姆說杜博彥怪異的行為。他推開兒子的房門,想不到他卻是在裡面哭。
「怎麼了?」
聞言,杜博彥拿起最喜歡的機器人玩具,朝著自己父親的腳邊丟去,今天晚上那止不住的淚水忽然像鬆開的水龍頭一樣狂流。
「我討厭爹地,你去投訴我最喜歡的于老師對不對?要不然小文不會這樣說,她不是會亂說的女生,我不原諒你,爹地好壞!」
杜天懸將玩具撿起來,淡淡的道「于老師很好,可是不適任,你們下一個老師會更好的。」
杜博彥大吵大叫了起來,原本他只是懷疑小文的話,但是父親杜的回話等於是承認了,就是他去投訴于老師的。
「我不要下一個老師,我要于老師,于老師如果走了,我就要離家出走。」
「你胡說什麼。」杜天懸有點動氣。
杜博彥卻拿起電話,按著電話號碼,一等接通後,他立刻就大喊——
「阿傑,我今晚要去你家住,要住很多天. . .」
杜天懸奪過電話。杜博彥怒紅著臉,他自小驕縱任性,而且脾氣極為倔強,對於父親的專制,他也一樣生氣以對。
「都是爹地的錯,我不要跟爹地一起住。」
「你. . .」
杜天懸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而且杜博彥跳上床,又開始大哭起來;原本那麼容易解決的事情,在顧及杜博彥的心情之下,竟然變成一團混亂。
「爹地不愛我,所以才對我這麼壞,我不要于老師走,不要、不要. . .」
杜天懸按捺不住脾氣,坐在床邊安撫自己的獨子——
「我會跟于老師談一談,不會要他走了,好嗎?」
杜博彥抬起臉來——
「你不可以騙我,爹地。」
「不騙你,乖乖下來吃飯吧。」
杜博彥這才擦乾眼淚,乖乖下樓去吃飯。


這個星期天,于澄平約好了時間去見杜天懸,杜天懸迫于杜博彥的壓力下,只好同意,開車到了他家的門口。
明知道買什麼樣的禮物,也沒有辦法撫平杜天懸對他的厭惡,于澄平仍是將禮物往前推。
杜天懸冷著臉,連看都沒看禮物一眼。
「放後座吧,我等一會兒還要到辦公室去,我們直接在車上談。」
坐進了副駕駛座,于澄平輕聲道「杜先生連禮拜天都要上班,真是辛苦。」
杜天懸將車子停在一條小巷的免費停車位上,他厭倦那些客套話,更不想跟于澄平多說一句話。
「不必講那些客套的廢話,于澄平,你真有一套,大吵大鬧,他說如果你走了,他就要離家出走。」
于澄平目光低下,再多說什麼也都是白費心神,杜天懸不會相信他沒有煽動杜博彥的。
「我只是想要好好做好這個工作. . .」
杜天懸握緊方向盤的手一緊,于澄平將目光抬起,兩個人的視線在一刹那間交會,也在那一刹間,好像有急速的電流在車子裡火熱流動一般,貫穿過交會的視線。
杜天懸倒抽了一口氣,冷氣調得再怎麼強,也不能掩蓋住從背脊緩緩往上攀爬的熱流,一寸寸的,越燒越熱。
他的目光掃過身邊人的頸項,那後頸白皙如玉,他也曾在那上頭烙下一個個紅印,深吮出一塊塊的愛痕. . .兩個人在火熱的夏天,只有電風扇吹拂的熱意中纏綿一個下午、一個晚上,就像要不夠對方似的。
沒有冷氣,談不上舒適,唯一有的就是探索彼此身體的熱情。那真是一段年少輕狂的歲月. . . . . .
于澄平也明顯受到這股奇特的電流,他的額頭沁出薄薄的香汗。
「該死,我不會再投訴你,但是也不准你靠博彥太近,你可以給我滾下車了。」
杜天懸抓起後座包裝好的禮物,拋進于澄平的懷裡,他厭惡自己竟然會有剛才那種沒來由的衝動。
「給我滾,立刻下車。」
于澄平顫抖的握住禮物,一手放在車門的把手上,才剛要打開,卻又收手回來;他側過身體,望著英俊成熟的杜天懸,感覺熱火燒痛了他的雙頰,也知道即將要說的話,可能會讓自己陷入什麼樣的境地。
「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這種狀況. . .」
他顫顫的聲音越說越是語不成句,汗水浸濕了他的雙掌,使他的手掌滑膩不已,多強的冷氣也驅不走他體內的高溫跟喉嚨裡結塊似的乾啞。
杜天懸如鬼魅般的目光兇狠的望著他,就像要把他碎屍萬段一般。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我們不能否認彼此間的吸引力. . .」,于澄平吞下一口口水,全身燥熱,每一寸的毛細孔都在渴望著濃烈親密的愛撫。
杜天懸雙眼瞬間睜大,忽然口出穢言——
「去你媽的吸引力,我想要找一個人來操,也不會找你這種千人騎、萬人壓的下賤男妓。」
「我知道你離婚一陣子了,工作很忙,根本就沒有時間交新的女朋友,但是你還年輕,難道你的身體不需要發洩嗎?」于澄平忽然道。
杜天懸瞪視著他,像在看他究竟要說出什麼樣匪夷所思的話。
于澄平像是平穩了自己的心緒,已經能夠不再顫抖的說出一長串的話來,縱然這些話足以令人目瞪口呆。
「我現在當這所名校的老師,薪水雖然很高,但是校方也同樣高標準的要求著老師的私生活;你也知道我是個同性戀,根本就不可能有正常的婚姻關係,而我又需要發洩的管道,為什麼我們不. . .」
「你給我住口」根本就聽不下去,杜天懸怒吼,吼聲在車子裡不斷的迴蕩。
「下車,你馬上給我下車。」
「一周只要幾個小時,在旅館裡消磨一下,沒有任何的負擔,我們以前在這方面很合的,你不能否認我們都很喜歡彼此的身體。」
杜天懸再也聽不下去,他揪住于澄平的衣領,惡狠狠地幾乎要殺了他。
這個無恥的男人,多年不見,依然一樣無恥下流,這種不要臉的話只有他才說得出口,他以為他還會再度看上他嗎?
「我要釣男人,多的是比你年輕、可愛、漂亮的,你已經是年過三十的老男人,吸引不了我了。」
于澄平下巴顫動了一下,低下頭,雙手探向杜天懸的皮帶下方。就算杜天懸再如何兇狠,也無法否認通過彼此之間的電流。
「為什麼我們不試試看?」
「住手。」杜天懸抓住于澄平安撫在他敏感地帶的雙手,他已經拉下他的拉鏈,弄松他的皮帶,然後身子傾斜,往下彎曲。
縱然杜天懸口出輕蔑的說他已經是個毫無吸引力的老男人,但是身下的火熱從拉鏈的禁錮中跳了出來,一柱擎天的顯示著主人身不由己的狀態。
于澄平沒有吃驚眼前的狀況,他張開粉色的雙唇,將杜天懸腫痛的火熱納入口中吸吮舔舐,就像那滋味是多麼的甜美。
「該死,你究竟在做什麼?」杜天懸拉著他的頭髮,他卻更賣力的吮舔著,緊抓住他頭髮的手指漸漸鬆開。
于澄平不斷的舔吮著、取悅著杜天懸,也像是在取悅自己。車子裡的隔音很好,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只聽得見於澄平吸吮舔舐的嘖嘖水聲,唾液沾滿了杜天懸男性的陽剛。杜天懸的呼吸加快,發出濃濁的喘息聲音。
「夠了,起來」他硬把他的頭拉起。
于澄平兩眼泛紅、呼吸急促,飽滿的雙唇益發紅豔誘人。于澄平顫顫的將手探入自己的下身,他的下身也同樣因為剛才的行為而鼓動漲硬,需要解放。
他粗喘著氣,泛著情潮的雙眼向杜天懸,雙手愛撫著自己的下身,雙腳打開,彷彿在等待著杜天懸穿刺進入,滿足他的情需求。
杜天懸直視著他,那恍如撫遍他全身的濕熱目光讓他乳間麻癢難當,再也無法控制的從喉中發出低低的呻吟聲,那呻吟聲迫切且誘人。
他的頭無力的緊靠著椅背,索求的目光一刻都沒離開過杜天懸,手下的動作卻越來越快,發出的嬌吟一聲比一聲急。
望著眼前妖異的情景,杜天懸口中乾渴;縱然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放蕩無恥,但是身體竟被他淫亂的行為勾起了強烈的情。
而且正如于澄平所言,他這一年回來臺灣,事業剛在起步,忙得沒有時間交女朋友,更忙得沒有時間讓自己的肉體好好的發洩情。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更何況他早已知道兩個男人之間是如何的發洩情,而且這一切都是于澄平挑起的,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他沒理由放過。
這無恥的男人根本就是沒有性就活不下去,他對他的本性早就知之甚詳;今天不是自己跟他去旅館就是別人,那他為何不享受一番?
杜天懸轉動車子的鑰匙,猛踩油門,進入一家最近的汽車旅館。才停好車子,他已經轉身蓋住了于澄平渴求的紅唇。
「唔. . .嗯. . .」
舌尖交會的刹那,好像劇烈電流通過兩人的身體,使得兩人都發出震動肺腑的呻吟。
于澄平伸手環住杜天懸的頸項,不顧他的衣領摩擦著他的雙手,剛硬的胡渣刺著他稚嫩的臉部肌膚;那在前些天聞到灑了古龍水的男性強悍體味,將他緊緊的包圍住,那氣味比以前多了股成熟的社會感。
但是杜天懸的舌尖則像記憶中一樣,強勢的不斷穿刺,他的衣衫在他強力的拉扯下,掉了一顆鈕扣。而杜天懸的吻也從嘴唇下降到于澄平雪白的脖子跟白皙的胸前,他的手也用力的揉搓著他的紅乳。
于澄平感覺胸前微微發疼,卻有一股更強烈的望沖上後腦。身後的私密處抽動起來,彷彿在渴求著男性的穿入、蹂躪,讓那股羞怯的疼痛伴著難忍的快感,再次襲擊自己的全身。
吻在下一刻停止,于澄平幾近意亂情迷,呼吸亂了節拍,襯衫扣子全都解開,褲子也被自己弄得鬆脫。只有杜天懸依然衣冠楚楚,看來他剛才已經把衣衫整理好了。于澄平睜開迷濛的雙眼,粉色的櫻唇顫抖著,身體火熱得無法在此刻停止。
杜天懸該不會在此刻不想要他了吧?他的疑問馬上被粉碎。
「下車,我們到房間去。」杜天懸自顧自的開了車門走出去。
于澄平雙腳虛軟,雙手也一樣的軟棉無力,開了好幾次才將車門打開。


杜天懸已經先行走上樓梯,並未等他,只有他一人孤伶伶的走在後頭;他對他的毫不在意跟不屑鄙視可見一斑。
于澄平覺得雙腳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體重,那個梯子忽然看起來長得像直達天邊一樣;趁著一切都未發生的時候,他可以掉頭就走,躲避這一切,然後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他的身體酸麻無力,被吻得紅腫的嘴唇,永遠也忘不了曾被杜天懸狂暴吻過的快感。
他的心臟怦怦亂跳,明明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他卻握緊欄杆,任冰涼的冷汗、火燃燒的熱汗交錯的灑滿後背,一步步的踏上階梯。
每爬上一步階梯,他的心就狂亂了幾分,耳邊有一道聲音要他轉身就走,不要再陷入自己也難以脫身的惡夢泥沼。但是另外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只想委身于杜天懸火熱的懷裡;畢竟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 . . . .
為何連一晌的偷歡,都會讓他害怕驚慌?杜天懸不會愛上他,他也不會愛上杜天懸,那他還有什麼好恐懼的?這只是幾個小時的肉體發洩,等他膩了,或是杜天懸膩了,他們就不會再見面;畢竟他們的生活圈根本就不交疊,要避不見面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情。
他口乾舌燥,梯子越走越接近門,兩種衝突的想法幾乎要撕裂他的身心;當他想要轉身而逃的時候
門裡突然伸出一隻他太過熟悉的手臂將他攬近,對方身體軟綿的服從,然後是比往日更加激烈的親吻。
他們在下一刻倒在床上,他雙手扯開杜天懸的上衣,他赤裸雄健的胸膛比以往青少年時更加健碩,讓他呼吸加快。杜天懸壓在他身上時,硬挺的下身摩擦著他的大腿,有著一波波的戰慄湧上他的後背,剛才的猶疑不決忽然變得可笑、沒有意義。
于澄平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想要他,於是主動的褪下褲子,張開赤裸的雙腿,夾住眼前男人的腰身。
「你沒有什麼奇怪的病吧?我不要你這些年搞濫交,得了什麼奇怪的病,還傳染給我,我沒有失去理智到那個地步。」
杜天懸蔑視的目光、輕賤的言語,讓于澄平的心一緊,他可以明白他為何會這麼問,因為在他眼裡,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沒. . .沒有。」
杜天懸並未相信他的話,他打開床邊的抽屜,裡面有著愛情旅館的人員早已準備好的保險套。
「你想要的話,自己幫我套上去。」
于澄平顫顫的接過,抖著雙手撕開保險套。杜天懸一臉極為無聊,彷彿隨時就會轉身,離開他一般。
他仰頭望著他高大的身影,雙手不穩的為他套上保險套;縱然他言語如此的冷漠,但身下高聳的灼熱隨時會引發兩人的欲求。
于澄平目不轉睛、迫不及待的渴求著杜天懸陽剛的火熱填滿他身體裡的空虛,讓火將他燃燒殆盡,連一絲絲理智都不要留下。
如果自己尚有理智,一定會轉身從這間汽牽旅館脫逃,永遠也不跟杜天懸再次見面、親吻,甚至擁抱;能離開得多遠就離開得多遠,最好他們一個在天邊、一個在海角,永遠不再見面。
「轉過去,我不想看著你的臉做。」
于澄平的心口一刺,但是他能明白杜天懸的心情,若不是情如此騷動,也許杜天懸一輩子都不會想要碰他視為骯髒的身體。
于澄平聽話的轉過身體,四肢在床上趴伏著,從往日的經驗,他知道等會兒會有什麼樣的疼痛,他顫聲道「不先潤滑一下嗎?」
「不用了,我不想碰你太多地方,更何況這些年你這麼濫交,應該很習慣男人的穿入了。」
杜天懸分開他的臀丘,只有稍用潤滑劑在入口處潤滑,然後便毫不留情的奮力一挺。那一瞬間的穿入,讓于澄平差點痛得失去意識。
「該死,好緊!」
于澄平痛得有點失去了意識,他每次在他體內的撞擊,他都要忍住那心的不舒適感,等他突刺了幾次之後,那種痛感才稍緩。
杜天懸的手握住了他因疼痛而虛軟的下身,狂暴的按撫著,他的下身再次慢慢的挺直,而疼痛伴隨著一股越來越強烈的電流,讓他後背酥麻,頭埋進枕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嗯. . .啊啊. . .」
于澄平的雙唇張開,吐出的已經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歡悅的嬌吟。他耳朵裡聽到的都是自己吟叫的聲音,隨著嬌吟聲越來越激烈,杜天懸穿刺的動作既深且重,幾乎要撐破他的甬道。
「哇. . .啊不. . .停、停下來」
他無法忍受更刺激的行為,但是他整個身體被杜天懸抱起,雙腳呈跪姿,向後沉重的坐下,將他的飽滿直接納入體內。
而在此刻,杜天懸就奮力的往上穿入他窄小的甬道,他甬道的緊密肌肉被整個排開,最敏感的一點三番兩次被強力的碰撞著。
浪潮一波波打得他全身嬌顫,就算是叫杜天懸停下來,杜天懸也只是聽而不聞的頂撞得更深,努力發洩著自己的欲求。他前面的陽剛受不了過度的刺激,在他尖叫出聲下,釋出全部的望. . .杜天懸咬住他的頸項,濃重的喘了一口氣,同時發洩了體內的熱火。
于澄平雙眼滲淚的喘息著,剛剛到達以前從未到達過的高潮,淚腺就像鬆弛般的湧出淚液。在淚眼模糊中,杜天懸不屑的表情恍如夢境。


「你到底跟幾個男人上床,才練出這種床上功夫的?」
杜天懸冷冷丟下這一句話後,就進入浴室洗澡;等他出來後,他穿上了衣物,一臉冷漠,好像剛才從未在床上與于澄平激烈的做愛過。
「錢我會先付,你想在這裡休息就在這裡休息,我要先走了。」他留下了一千元。「給你坐計程車用的。」
于澄平望著他冷淡的背影,被單上好像還殘留著杜天懸淡淡的汗味跟體香,望剛剛發洩過,他身體雖痛,卻感到一股擁抱過後的輕鬆感。
雙腿間的濕黏,好像證明著兩個人真的曾在這張廉價的床上翻雲覆雨過,他撫摸著頸上剛留下的咬痕,嘴邊露出一絲輕得幾乎看不見的淺笑。
只要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好,性的發洩,不牽扯到感情,那就沒有人會受到傷害;縱然此刻的作為是失去理智,但是那又如何?他不會傷害到自己,也不會傷害到任何人,這只是一時的貪歡;很快的,就會煙消雲散。


家長的投拆很快就雨過天青,沒多久,杜天懸就表示是自己誤解了于澄平的為人,班上也回復了往常吵吵嚷嚷的常態。
誰也不知道,在星期日的時候,杜天懸會來接他,他坐進副駕駛座之後,兩人就會前往汽車旅館。
時間都不會太久,杜天懸會快速的解決望,一、兩個小時就會結束;結束後,杜天懸就會離開,留下一千元當作計程車的車資。
但是並不是每個星期日他們都會聚會一次,禮拜六的時候,于澄平的手機會徹夜開著,唯恐漏接了杜天懸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杜天懸只是簡單的問他有沒有空,簡短的言詞從未牽涉到情緒與感情的啟動,只有雙方約定時間,然後一起發洩望。


「嗚. . .嗯嗯. . .啊. . .」
才一進入旅館,于澄平的衣服就被脫光,然後雙腿被架上雄健的雙肩,杜天懸的動作十分粗暴,讓他腰背顫抖,疼痛感竄上後腦,後背在廉價堅硬的床鋪碰撞下也同樣的疼痛不已。
杜天懸的灼熱整個沒入他的體內,硬是鑿開私密處的粗暴,讓他難受得幾乎想要脫逃;但是杜天懸穿入後亦緊皺著眉頭,臉上同樣露出痛苦的神色,好像在抵抗著某種原始的折磨,那讓他看了心很痛。
他的雙手攀上他英俊無比的臉龐,獻上自己的親吻;漸漸的,疼痛變成了數不清的喜悅,他的私密處從原先的緊窒變成了柔軟,包撫著眼前英俊男子的陽剛。
連續的推進、擺弄,讓他開始無法自己的呻吟;而在熱火發洩過後,杜天懸就丟下他,一個人進入浴室洗澡。
也許是身體已經習慣近來的性愛,于澄平沒像前幾次一做完後就全身痛得無法動彈,他望著浴室門,毛玻璃透出杜天懸的身影,讓他幾乎看得著迷。
他下床,花了很大的勇氣才推開毛玻璃門,熱水從杜天懸健壯的身體滑下,滑過他每一寸強健的肌肉,讓他的目光根本就無法轉移。
近來,杜天懸已經越來越少找他,暑假接近了,下一個學期他就不會再帶杜博彥的班,也就是兩個人可能再也沒有交集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只知道他想要再接近杜天懸一點;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兩個人可以再多一點機會在一起。
「你進來幹什麼?」
杜天懸厭惡的語氣讓于澄平幾乎滿臉通紅,他儘量裝出坐被杜天懸認為無恥的微笑。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洗澡。」
「出去」于澄平沒有出去,反而還反關了門。
杜天懸粗眉倒豎,他則是走近水柱下,跟他一起分享著水花。溫熱的水淋濕了他的身體,他很少曬太陽,皮膚還算白皙,娃娃臉也還不太顯老,縱然他年紀比杜天懸還大了好幾歲,但是他光滑的肌膚讓他看起來似乎比杜天懸還小上二歲。
兩人幾乎貼近的軀體產生了熱氣,於澄平手上沾滿沐浴乳的泡沫,滑過杜天懸的胸口。
杜天懸抓住他的手,低沉的聲音充滿了不善跟鄙視——
「我叫你出去,聽懂了嗎?我不想看到你的臉,就算在床上,我也不看你的臉做。」
于澄平沒在他口吐事實之下畏縮,反而抬起雙眼輕道「你可以假裝我是別人,沒有關係. . .」
他將手往下滑,碰到杜天懸堅硬的男性,他用雙手撫弄著,感覺它在他手裡越來越堅硬。
杜天懸粗暴的拉扯著他的頭髮,斜眼望著這個無恥的男人——
「于澄平,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于澄平不顧頭皮傳來的痛感,仰著頭望著杜天懸——
「我還想要你」
他蹲下身,低下頭,舌尖輕觸著那已經堅硬不已的男性,品嘗著杜天懸的味道、剛硬跟熱度;這樣的行為大多會讓男人屈服,果不其然,杜天懸放輕抓著他的力道。
熱水的水花不斷的灑下,杜天懸坐在浴缸邊,讓于澄平方便舔弄。這一次杜天懸比往常多留了一個半小時,而他也跟他多相處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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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你等一下可不可以陪我說話?」杜博彥圓通通的腧頰有點漲紅,好像要說的話非常重要。
于澄平向來喜愛他,因此對他的要求只有百依百順,怎麼可能會拒絕。
他點頭道「好,那下課後你到老師的辦公室。」
想不到杜博彥卻搖搖頭——
「不行,老師,那裡太多人了,別人會聽到我說什麼。」
辦公室老師眾多,還有不少學生來回穿梭,人多口雜,看來他想說的話是屬於他個人的小秘密,並不希望別人知曉。
望著他神似杜天懸的臉蛋,于澄平一時失神;自從上次在汽車旅館後,他跟杜天懸已經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再見過面,最後一次在浴室時,杜天懸發洩完就推開他出門,沒有留下一句話。
他對他已經厭倦了嗎?或是他已經有了新物件,不必再找他?
「老師,到底怎麼樣啦?」見他一直沒有回答,杜博彥的語氣轉為焦急。
于澄平回神過來,安撫他道「那你留晚一點,老師帶你去喝果汁。」
「好。」
杜博彥心急的臉龐化成了滿滿的笑容,他那類似杜天懸的開朗笑靨,讓于澄平心頭緊得發疼。他已經無緣從杜天懸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現在見著杜博彥的開朗笑容,讓他不禁神往。
揉著他細軟的髮絲,于澄平愛憐道「快去上課吧,鍾要響了。」
「嗯。」


一等到下課時分,杜博彥已經衝來辦公室,于澄平帶著他到學校附近的高級西餐廳,這裡消費較高,所以平日裡並沒有太多人。他們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一坐定,于澄平就幫杜博彥跟自己叫了果汁。
攪拌著果汁裡的冰塊,杜博彥扭扭捏捏的一直低頭喝果汁,並不談他自己的小秘密。
于澄平難耐這幾夜的無眠,忍不住的問起杜天懸的事情——
「你爹地最近很忙嗎?」
杜博彥奇怪的望了于澄平一眼,從來沒有想過於澄平會問自己爹地的事情,但是他年紀小,並未想那麼多,立刻老實以告。
「爹地去國外出差一個月,後天才會回來。」
這一個月一直上上下下的心情忽然落地,于澄平隨即發現了杜博彥奇怪的目光,他也難以解釋為何自己要問他爹地的事情,只好轉移話題。
「博彥,你不是要跟老師講你的事情嗎?」
一提到這件事,馬上讓杜博彥的表情回復原本的扭捏,攪拌冰塊的動作變得大了一點,冰塊互撞的聲音十分清亮。
「老師,你有沒有想過愛這一件事?」
于澄平愕然的望著杜博彥。
杜博彥小小的臉龐升起紅暈,喃喃的道「有沒有想過愛一個人,然後就. . .就很想跟她在一起,牽手回家?」
于澄平立刻就瞭解到早熟的杜博彥已經有了喜歡的小女孩,所以他才會這麼煩惱。
杜博彥抬頭望向他,那酷似杜天懸容顏的臉蛋,讓于澄平心口湧出強烈的疼痛。
他啞聲道「愛一個人真的很苦,他不在你眼前的時候,你會一直想著他,他在你眼前的時候,你又覺得跟他相處的時間永遠都不夠,心裡裝滿了他,讓人既擔憂又害怕,害怕幸福只是一場空,擔憂是不是明天一切都會不一樣。」
杜博彥呆若木雞的聽著于澄平的話,縱然有些聽不懂,還是努力的豎起耳朵。
「老師,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愛嗎?」
杜博彥的話讓于澄平一震,這才知曉自己脫口而出了些什麼。
「不,博彥,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你喜歡的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可是. . .」杜博彥翹起嘴唇。
「可是小文說她只愛老師耶。」
原來他喜歡的是班上的小文。
于澄平揉著他的頭髮——
「老師並沒有準備要去愛誰,所以你放心大膽的追小文吧。」
「老師不喜歡小文嗎?」
照杜博彥的眼光看來,小文那麼可愛漂亮,雖然有點強勢,但是她這種強勢常常用在見義勇為上,讓杜博彥更加的喜歡她。
「不,老師怎麼可能. . .」
「那老師喜歡誰告訴我,我就可以說出來,叫小文死心。」
杜博彥童言童語的步步進逼,讓于澄平苦笑——
「老師沒有喜歡的人,就算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到底是誰嘛?」
「沒有,老師沒有喜歡的人。」
「可是你明明說很久以前有的!」杜博彥抱怨的捉住他的語病。
他那酷似杜天懸的皺眉跟眼神,讓于澄平的眼光不敢與他相對。
「沒有,老師真的沒有,從來都沒有。」
杜博彥忽然說道「那老師不就太可憐了,為什麼都不會喜歡上別人?像我就好喜歡、好喜歡小文。」
于澄平望著面前擺著的冰涼果汁,果汁裡的果粒慢慢的沉澱著,但是他的心情卻從來沒有沉澱過。
他茫然的目光露出了無望,帶出了淡淡的苦澀。他永遠也不可能幸福,很多話就像詛咒一樣的印在他的身體上,永遠也不會改變。
「老師恐怕永遠都不會愛上別人吧。」他恍惚的道。
杜博彥聽不清楚的問——
「老師剛才說什麼?」
他的目光回復正常——
「沒說什麼,快喝吧,保母等會兒就會來接你了。」
杜博彥是小孩子心性,一喝果汁,香甜的味道便奪去了他的注意力;很快的,他就不再追問剛才的話。


禮拜六的中午一點,于澄平的手機響起。
杜天懸低沉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你現在有空嗎?』
「有、有。」
于澄平顫抖的手差點拿不住手機,按照杜博彥的話,杜天懸出差一個月,所以他已經回家三天了,他們有一個月又七天沒有見面了。
『那就老地方見,兩點的時候,我不方便過去載你,你搭計程車過來。』
「好. . .」沒讓他這個好字說完,杜天懸已經掛斷了電話。
于澄平衝出自己的住處,攔了計程車,卻因為這條路前面發生車禍塞車,偏偏到旅館的路只有道一條。
眼見時間越來越近,再這樣拖下去,也許杜天懸沒等到他,就會自行離開,他們要見面,不知道又是多久以後的事情。
這一個月來反覆的失眠跟掛心,讓他無法再忍受下一個月也是如此。
「我在這裡下車。」
他掏出了錢付了計程車費用,明知道就算自己用跑的過去,也絕對趕不上二點之約,但是他仍拔足狂奔。
許久沒有這麼劇烈運動過的身體骨骼好像就要發出抗議的聲響,他的氣幾乎快要喘不過來,熱汗怖滿他的全身,一點也不適合跑步的皮鞋讓他的腳磨得好痛,但是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知道見不到他,比這種身體的痛苦都還要劇烈難耐十倍。于澄平快要斷氣般的跑到旅館前面的時候,手錶已經顯示是二點二十五分了,旅館前面沒有車子,杜天懸可能因為等不到他,已經先行離開了。
他頹然的倒在旅館前頭,整個人因為過度的跑步而幾乎要休克,此時一輛黑色的車子慢慢的靠近,朝他打開了車門。他慢慢的抬頭,看到杜天懸的英俊臉龐,那一刹那,他全身放鬆,卻差點哭了出來。
「上車吧。」
「對不起,剛才一直塞車,沒有辦法,所以我才遲到. . .」
于澄平已經語無倫次,坐進車子裡,全身幾乎都濕透;從後照鏡裡,他看到自己淩亂疲累的臉,身上也有了汗臭的味道,這絕對不是要與人做愛前的模樣。
高級車子裡充滿了他的汗味,他的頭髮濕透,緊貼著他疲累的臉,看起來不會讓人感到性的衝動,只會想要逃之夭夭。
他無地自容到幾乎想要用雙手蓋住自己的臉,這一刹那,他覺得自己好老、好醜,好難看。
縱然杜天懸沒說任何話,但是相信沒有任何人會對現在的他有興趣;更何況以杜天懸的能力、條件跟外表,他還會有更好的選擇。
「等一下我先去洗澡,就不會味道那麼重,你. . .你還想要嗎?」于澄平幾乎說不出話,示弱的聲音充滿了無言的懇求。
「你跑過來的嗎?」杜天懸沒說要不要,但他冷淡的聲音問出了其他的問題。
「因為前面出了車禍. . .我家住的地方,只有這一條路到這裡,一直塞車,所以才、才. . .」于澄平已經口齒不清,光是看著後照鏡裡映出的自己,就讓他勇氣全失,甚至自卑至極。
杜天懸將車子轉進汽車旅館。
他審視他的目光讓于澄平幾乎抬不起頭來,在這一刻,他清楚的瞭解到他真的大了杜天懸好幾歲,也並沒有什麼過人的姿色可以迷惑男人;正如杜天懸所言,他只是一個沒有吸引力的老男人。若不是杜天懸因為方便洩,他又隨傳隨到,也許他早就跟他斷絕這種關係。
「下車吧。」
「對不起,味道很重,你的車子都是我的汗味. . .」他囁嚅著道歉,頭已經再•也無法抬起。
「上樓吧。」杜天懸不置可否。
于澄平上了樓梯,一進房間立刻就衝入浴室裡,浴室的鏡子更加的現實,他看到的是一個疲累不堪的老男人,眼淚幾乎要流下來,杜天懸沒有出言譏諷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慈悲。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下一次杜天懸不會再找他了,他們很快就會永遠不再見面,沒有人會對現在的他有興趣的。
浴室的門被推開,杜天懸全身光裸的走進來。于澄平全身顫抖的看著他健壯的身體,那比自己更加年輕而光滑的軀幹。
「我馬上就洗好了. . .」
他不愛跟他同處一室,這他早就知之甚詳,而且現在自己這麼醜陋的老態被他看見,讓于澄平的自尊心整個粉碎。
「喝點水吧,我看你連水都沒喝,從你家跑過來,非常遠的。」
「哦. . .」
于澄平道謝的話語卡在喉中,只希望杜天懸趕快出去,不要再看到自己的醜態,也不要再加深他的自卑了。
扭開了礦泉水的瓶口,杜天懸遞給他。
于澄平無言的接過喝了幾口,口中的水雖然對疲累的身體而言是美味的甘泉,但是對於他現在受傷的心卻毫無助益。
他轉開水龍頭,抹上沐浴乳,用力的搓揉自己的身體,想要把汗味從自己身體表面除去。
再也不可能有下次,他跟杜天懸之間再也不可能會有下一次在旅館見面的機會,今天是最後一次,而且還可能會草草了事,再也無法跟他擁抱在一起了。
「你跑了多久?」杜天懸的聲音來到他的耳邊。
他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跑,只知道赴約來不及了。他低下頭,希望杜天懸別再看到他疲累的臉龐。
「好幾十分鐘吧。」
杜天懸的手沾滿了沐浴的泡沫,滑過他的脖子。
他一怔,而隨著杜天懸健壯的身體緊貼上他的身後,一陣陣觸電的感覺頓時齊湧而上。
「把水喝完,你再不喝,等一下就會脫水。你跑得太急、太快、太陽大,而你平常運動量又沒那麼大,太傷身體了。」
杜天懸手裡還拿著礦泉水的瓶子,他將水倒進了嘴裡,然後扳過於澄平的頭,將水喂進他的嘴裡。第次喂完了水,他就會勾動他的軟舌,讓這個餵水的動作變成了一個甜得不能再甜的吻。
「你的腳都流血了,知道嗎?」
于澄平被他喂光了整瓶的礦泉水,往下一看,才知自己的腳尖因為磨著硬皮的皮鞋,因此腳尖有好幾個地方磨傷,甚至滲出血絲,只是他太注意自己的外表儀容,根本就沒注意到那裡的疼痛。
「進浴缸去。」
浴缸裡已經放滿了溫水,于澄平聽話的踏進浴缸,熱水的刺激讓他受傷的腳尖一縮;想不到杜天懸也進入大浴缸,這個浴池很大,可以容納兩個大男人,只是稍嫌擠了一點,因為這本來是設計一男一女使用的。
他自他身後抱住他的腰身,低沉的聲音宛如要催眠他。
「將腳跨在浴池旁,別讓傷口感染了,你剛才太過劇烈運動,現在不泡溫水舒緩,明天你就會腰酸背痛。」
身後靠著的就是他的胸膛,于澄平目眩神迷的享受著被呵護的感覺,因為是最後一次了,所以他待他特別的溫柔嗎?
杜天懸的雙手在他身上輕揉的按壓著,就像在按摩著他緊繃的肌肉,讓他一陣感動;他不在乎傷口跟明日的肌肉疼痛,他要的只是. . .只是杜天懸眼光多在他身上一刻。
「你今天會. . .會要先離開嗎?」
熱水讓他的眼睛熏出淚水,明明知曉自己在他心裡只是一個無扯的老男人,但是他還是無法忍受他今天之後就要離他而去的事實;明明這早就是註定好的,他的心卻要碎了。
他在水裡轉過身子,換躺坐在杜天懸的腰腹上,熱水的刺激讓他的腳底微痛,他將臉埋在他的肩頸凹處,兩具身體相接的觸感舒服又暖和。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下一次他就不會再找他了。
杜天懸的手仍在他的身體上輕輕的按壓,縱然明白現在的自己對他毫無性吸引力,但是此刻的無言跟悲慘,卻讓他泫然欲泣。
杜天懸按摩他身體的大手停止的動作,因為于澄平在他懷裡抖動著肩膀,很難看的哭了出來,杜天懸的手抬起他隱忍著哭音的臉龐。
明明知道像這這種年紀的男人哭成這樣絕對好看不到哪裡去,但是于澄平忍也忍不住,絕望又像往常一樣的浮上心頭。
他悲哀的問——
「是不是. . .沒有下一次了?」
杜天懸的回答是吻了他的唇。
于澄平緊緊的抓住他的臂膀,就像是他是他漂流大海中的唯一浮木,焦急的獻上唇去,這個吻甚至嘗得到淚水的味。
杜天懸忽然將他環抱得很緊,緊得讓他的心就像要蹦出體外般;杜天懸站了起來,踏出浴缸,然後像在抱小孩一樣的將他抱出浴缸。
推開了浴室的毛玻璃門,他將他放在大床上,身體隨即壓了下來,親密的熱度讓于澄平淚眼朦朧的環住他的頸項,死也不肯放開。
曾經他擁有過這個男人,卻選擇了放手,心裡面想的是情傷會隨著時間而流逝。
杜天懸離開了他,展開了大好的人生,甚至結婚生子。他告訴自己,他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況且他們之間不是愛,只是一時的情感迷亂,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要愛上任何人,因為愛人實在是太痛苦、太折磨了。
但是他一個人太過孤單寂寞,才會在這麼多年後再次見到成熟英挺的杜天懸,仍然無法不靠近他、不渴望他的撫觸,所以他才引誘他,希望兩人至少還有相見和接觸的時候。
見不到他,每日的相思讓他深受折磨;見到他,卻要揣測還有沒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他的心隨著杜天懸的一通電話而起伏不定。
已經沒有下一次了嗎?再也見不到讓他痛苦又飽受折磨的男人了嗎?他依舊告訴自己這只是情感上的一時迷亂,卻止不住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不,不要離開. . .」于澄平沙啞的喊著,是肉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哀慟悲鳴。
杜天懸才剛穿入他的體內,他緊抓住他的臂膀,在上頭留下了深深的抓痕,不想讓他退出;他哭紅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龐流下。
杜天懸一向冷淡的表情出現一絲不忍,但很快地隱去不見。若沒有戴著這個冷淡平靜的假面具,也許他根本就無法面對昔日恨到極點的于澄平。
杜天懸伸出手,渾圓的指尖沾染于澄平清澄的淚水,那微濕如露珠的水液,比刀子穿心般更加刺痛他。
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在最不願意翻動的腦海深處裡快速的被攪動著。
漫長的時間沒有讓他的仇恨減少,結婚生子也沒有讓他忘記被背叛的椎心刺骨,那種又濃又深的怨恨仍然在他體內流動著。
一個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一個剛來上課的實習老師,一段不經意萌生的刻骨愛戀. . .為了他,他斷了一切教他使壞的朋友;為了他,他開始認真求學。
兩個人在炙熱的夏天裡,在最簡陋的房子裡共同生活,在電風扇吹著的熱氣中一次次的貪求著對方的身體,怎麼樣也不厭倦。
他願意為了于澄平付出一切,包括去向他最憎恨的父親求和,遵照他父親的命令離開于澄平兩個月去遊學。
天知道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他努力的想要成為一個能讓于澄平驕傲的男人,想不到于澄平卻是背著他,一再的跟別的男人幽會。一切就在他遊學回來當天結束。
他提早五天回來,興匆匆的背著行李,打開于澄平租屋處的門,見到門裡多了一雙男性的鞋,他並末多想,等他進了房間,滿臉歡愉變成一片鐵青。
于澄平赤裸著身體,跟另外一個也是全裸的男人在一起。
他倒退了好幾步,于澄平滿臉錯愕的望著他,像是驚訝他為何這個時間會出現。他們什麼話都沒說,他立刻掉頭就走,申請國外的學校,順從父親的意願到國外去唸書。
一年多後,父親把他叫進書房,輕輕放了一疊照片在他前面,低語著他根本不知道的事實。
原來父親要他出去遊學,是因為實在看不下去他被于澄平玩弄在股掌之中,但是一年多了,父親認為也許他知道他的真面目會更好。
那一整疊的照片,都是于澄平與不同的男人進出旅館時被私家偵探拍到的,時間都是在他遊學的時候。
他沒有撕毀那些照片,而是冷靜的將它們裝進牛皮紙袋裡,像要保存自己的恨意一般。這就是他太過天真的證據,以後再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如此的欺騙他。
他變得冷血,不相信愛情,於是跟另外一個也是同樣不相信愛情的女人結婚但是他的妻子終究受不了他冰寒的心,將孩子丟給他後,簽了離婚協議書,去找尋愚蠢的戀情。
他對著那疊將他原本青澀的心推入地獄的照片發誓,這一輩子,他再也不要陷入那種愚蠢的戀之中。誰知他回臺灣發展事業,于澄平再度無恥的送上門來。
他的心裡根本就毫無反應,反正只是洩,是不是于澄平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性可以解決。但是望著他現在哀切哭泣的樣子,為什麼他的心會感覺到疼痛?又為什麼見到他為了見自己一面而跑得快要斷氣,他的心裡竟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憐愛?
不、不!他不會心軟的,他不會屈服的。杜天懸抬起拳頭,用力的往于澄平臉頰旁邊的床鋪擊打,恨意像毒蛇一樣的盤據著他充滿怨怒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這句為什麼問的不是現在,他們心知肚明,他問的是十多年前的舊事;這一句為什麼十多年前沒有問出來,十多年後恨意伴隨著這句為什麼焚燒,幾乎要燒盡空氣裡的一切。
于澄平的眼淚再次流出來,默然無言。然而他的淚水跟無言只是更加激怒杜天懸。
「我問你為什麼,你怎麼都不回答?」
于澄平顫抖的啟唇,但吐出來的只是道歉的言語,畢竟所有的一切,他都無話可說。
「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我要的是你給我答案,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明知道當時我是多麼瘋狂的愛上. . .」『你』字沒有說出來,杜天懸緊急的住口,再次武裝起自己。
于澄平臉色蒼白,嘴唇卻像血一樣的紅,他雙唇開合,吐出來的卻是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難堪話語。
「我不可能愛上你,但是我跟你在一起後,沒有男人我真的受不了。你去了兩個月,我的身體受不了沒有男人撫慰. . .」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齷齪的話。」
杜天懸奮力的一個拳頭擊下,心中的怨恨讓他幾乎想要殺了于澄平,他的答案跟他這些年想的並沒有不同,他只是一個下賤得讓他不屑一顧的男人。
他的堅挺還在於澄平的體內被柔柔的包圍著。與于澄平性交時的快感,跟與他人還是完全不同的。
這也是為什麼于澄平提議他們互相發洩望時,那種自後背竄上的電流,讓他完全無法抵抗。
明知道于澄平是千人騎、萬人壓的男妓,他還是選擇了跟他一起發洩望。縱然事後他感覺既憤怒又心,也一再的想要斷絕這種荒謬心的關係;但是每當他有空的時候,他拿起手機,撥打的還是于澄平的電話,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自虐。
他明明那麼瞧不起于澄平,但是他無法否認,當火燃燒的時刻,于澄平讓他的肉體極度的厭足。
「讓我們就保持這種關係,算是我補償你的一種方式。」
于澄平紅得像血一樣的唇吻著杜天懸的唇角,雙手捏撫著他的乳紅,一陣陣的快感慢慢的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他想要在於澄平的身體裡衝刺,發洩自己強烈的欲求,但是另外一股想推開于澄平的厭惡感同樣的強烈。嫌棄與沉迷周而復始的輪迴著,不斷侵蝕他的心,讓他痛恨自己。
「讓我來. . .」
于澄平讓杜天懸躺倒在床鋪上,然後用雙腳夾緊杜天懸的臀部,坐在他的腰腹上,自行扭動著腰部。
于澄平時快時慢的自行吞吐著他的陽剛,緊密的接合帶來的快感讓他幾欲瘋狂,也很難想像他跟許多男人都發生過關係。
起先于澄平要用手輔助,才能夠讓他巨大的堅挺一寸寸的進入他的體內,發出的呻吟聲又像疼痛、又像求饒,讓他無法相信這對於澄平而言是件愉快的事情。但是于澄平明亮的眼睛盯視著他,那眼神是如此的純潔無垢,腰部已經可以順利的起落,吞食著他的堅挺,上下左右的動作著,讓他感受到最大的快感跟刺激。
跟于澄平做愛是個曼妙的經驗。望著于澄平咬緊雙唇、眉頭微蹙,卻仍眼眸明亮的望著他,好像是多麼希望取悅他,他就會想到那一段無瑕的戀情。
那時他痛恨富裕家庭裡的冷漠跟無情,住到于澄平租的小屋裡,于澄平沒有家人,因此沒有金錢援助,且是個月領幾千元的實習老師,窮困的程度令人難以想像。
他為了于澄平去打工,拒絕接受家庭的援助,不想再當個放浪、不學無術的青少年。
縱然那是為了抵抗他的父親,要成為跟他父親理想中完全不同的人種,但是于澄平卻改變了他。
小小不到十坪的房間,就是他們甜蜜的窩;通風不好,連電風扇都是從廢棄物裡撿來修理的,使用時會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但是他甘之如飴。為什麼他對於澄平付出一切的真心,得到的卻是背叛跟不堪?
「唔嗯. . .啊啊. . .」
于澄平那扭轉的腰身輕輕的顫抖,兩頰的紅暈像喝了酒一般,內部收縮著,氣息開始急促。
他再也忍不住,腰部奮力的往上頂。
于澄平雙手撐在床上,緊閉著雙唇開始隨著腰身的顫抖而啃咬他。
望著于澄平漸漸進入高潮的媚態,一股濃濃的苦澀哽在喉口,但是他的心卻像冰塊一樣,感覺不到一絲暖氣。
反正于澄平本來就是這樣的無恥男人,他現在也不像以前一樣的天真。一個需要男人的撫慰、一個需要性的發洩,他們只是各取所需,何必再去多想!那些背叛跟痛苦,只不過是人生的經驗,這個男人在他的人生再也不可能佔有一席之地。
他將腰腹用力的挺起,雙手按住于澄平的雙臀,不讓他移動;這樣強猛有力的進入,果然讓于澄平發出喘不過氣的聲音。
「會,會痛. . .啊啊唔. . .」
他不顧于澄平痛苦的呻吟,奮力發洩著自己興奮的欲求。反正于澄平本來就是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憐惜,他不是他的愛人,他只是他性發洩的物件而已。


于澄平拿了藥,家醫科的醫師並沒有多問他為何私處會有撕裂傷,只是開藥給他。他拿著藥,腳步不太平穩的走回家。
那一次太過激烈,杜天懸在最後的時候傷了他,而他隔日果然因為劇烈運動而肌肉酸痛,隨便有人拍他的肩,就可以讓他痛得跳起來。
再加上快要暑假了,工作上的瑣事變多,他在過度操勞下竟然嚴重感冒,吃了幾天藥都沒好,又因為他是照顧低年級生的,小朋友容易感染感冒病毒,最後是學校不讓他到學校去。
他一個人獨居,睡到頭腦發昏、又累又渴,也沒有人買東西過來給他吃,又得強撐著身子到外面買便當。
便當油膩,他吃了幾口,又不舒服的抱著馬桶吐了出來。惡性循環之下,他的身體不但沒有痊癒,還變得更加嚴重,吃什麼就吐什麼,就連受傷的私處也在身體不適的狀況下也變得更加嚴重,所以今天他才到這家醫院看診。幸好醫生什麼話都沒問,要不然他根本就無法回答。
才進了家門,他又因為剛才走了一段路流汗,吹了風又發寒,他知道自己好像又發燒了。
明明知道空腹吃藥很不好,他卻已經沒有力氣可以吃點東西墊墊胃;反正食物進了胃後,只會讓他吐出來而已,吃也沒用。他囫圇的咽下退燒藥,還沒爬到床鋪就全身無力的暈了過去。


朦朧間,聽到有人喚他,他卻睜不開眼睛。
「老師,老師,你醒醒啊!」
于澄平吃力的睜開雙眼,竟然是杜博彥在他身邊,他將臉別過去。
「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傳染給你。」
「老師你好嚴重,好像快要死掉了!」
杜博彥一臉擔驚受怕的表情,從書包拿出手機;因為家庭富裕,他小小年紀就有一個高科技的手機放在書包裡,隨時可以向外求救。
「我叫爹地來救你. . .」
于澄平慘叫起來,他最不願意讓杜天懸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慘落魄,沒有情人、沒有親屬。
他喘著氣道「老師很好,我睡一覺就好. . .」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別打電話給你爹地. . .不要、不要. . .我不要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 .」他執拗的喃喃碎唸,卻天旋地轉,連杜博彥喚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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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被單有消毒水的味道,一片的純白,讓于澄平有進入天堂的感覺,但是他知道他無法進入天堂,只有煉獄在等著他。
「老師!」像是被他昏倒的慘狀給嚇呆了,杜博彥眼淚鼻涕齊流。
于澄平想要抬起手來告訴杜博彥自己沒事,手卻重得很,他無法舉起,只好放下手。
「可以說話嗎?」
低沉聲音的主人是于澄平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他用力的睜開眼睛,果然杜天懸就站在他的床邊,眼裡閃爍的光芒很暗,讓人無法分辨他現在是什麼樣的情緒。
「差點就轉成肺炎,你知道嗎?」
于澄平沒說話,因為也無法說話。
杜天懸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不知對杜博彥說什麼,杜博彥轉身跑出去,寂靜的病房只剩下他們兩人。
「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杜天懸的聲音十分嚴峻,像鞭子一樣的抽痛他的心,于澄平喘了好幾口氣,才發得出微弱的聲音,只是這聲音,連他的耳朵聽起來都像可憐到隨時會斷氣。
「勞煩你百忙之中前來,謝謝你. . .杜先生,我. . .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他沒說為什麼,只說自己很好。
對於他過於生疏的客套話,杜天懸沒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好像他們本來就是普通的老師與家長的關係。
「醫院沒有多出來的病房,醫生說你只要打了點滴就會好很多,我等會兒送你回去吧。」
「我叫計程車就可以. . .」
「什麼叫可以?」杜天懸聲音不但嚴峻,還充滿了暴戾之氣,看來剛才的平靜只是他的偽裝而已;他站了起來,差點將椅子弄翻。
「你病到連門都忘了鎖,到了你家,隨便轉開門把就可以進入,若不是進入,是強盜或是賊呢?你怎麼辦?還有你發了燒,倒在地上神智不清,你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他的勃然大怒,讓于澄平眼裡充滿的淚水一顆顆的滾落。
杜天懸起身,彎下身子,忽然把他擁進懷裡。
那麼明顯的接近,使他可以感覺到杜天懸強健的身體竟然在微微發抖,且心臟跳得非常快,好像還未從見到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鐘回復過來。
「爹地,我買回來了。」人未到、聲先到,杜博彥手裡捧著從便利商店買來的加溫的牛奶,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
杜天懸放開了于澄平,讓他重新躺回病床上,只是他的手背用著從未有過的溫柔為他拭去他剛流下的淚水。那種溫柔,讓于澄平心痛又心虛,他不配得到這樣的溫柔。


于澄平吊了兩個小時多的點滴,腹中還有杜博彥辛辛苦苦從便利商店買來的熱牛奶溫暖著胃,身邊有一直坐著的杜天懸陪伴著他。
在醫院休息過二、三個小時後,他比較有精神了。杜天懸送他回家去,半扶著他進入房裡,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一連生病了好幾天,他住的套房無力打理,髒亂的衣服跟垃圾丟了一地,杜博彥跟杜天懸看了便略微的幫他打掃一下。
等清理過後,杜天懸回到他的床邊,于澄平感動得幾乎無法言語。
「謝. . .謝你。」
「不必客氣。」拿起床頭的一大包藥,杜天懸看了一下。
他緊張的道「都是感冒的藥。」
「是嗎?」
最上面那一包,是他今天才去看診拿的私處的藥膏,杜天懸看不出情緒的將所有的藥包都放下。
「餓嗎?」
「我沒什麼胃口。」
杜天懸打開他套房裡自備的小冰箱,裡面幾乎是空的。
于澄平急忙道「晚了,博彥明天還要上學,你們得快點回家了。」
杜博彥在一邊擔憂的說「可是沒有人照顧老師耶!」
「爹地叫保母開車送你回家,爹地留在這裡照顧老師。」杜天懸提出了解決之道。
「那我不要,我也要留在這裡!」一向被嬌寵慣了的杜博彥猛力搖頭。
杜天懸淡淡的道「你若是在這裡被傳染了感冒,別人豈不是都會說是于老師害你的?那大家都會怪于老師了哦!」
杜博彥一時說不出話來,為了最喜歡的于老師,他只好答應回家;總之,不能讓別人怪罪于老師。
「好,我回家,可是我明天放學後,還要叫保母載我過來看老師。」
「好。」
杜博彥開心的笑出來,他跑到床邊,握住于澄平的手。
「老師,我先回家了,明天再過來看你。你放心吧,我爹地會照顧你的。」
「不. . .不用了,你跟你爹地一起回家,老師只要睡一覺就會好的。」
杜天懸跟杜博彥都沒理會他的說辭,等杜天懸送杜博彥下樓回家後,他再次上樓時,手裡面已經提了一包食物。
「吃一點粥吧,我叫老闆煮得清淡一點。」
見熱騰騰的粥被倒進碗裡,端到他的面前,于澄平感動得幾乎又要哭了,隨即趕快抹抹眼睛,是因為生病嗎?否則為什麼他的淚腺這麼脆弱?
他一湯匙、一湯匙的吃著粥,原本胃口很不好,卻因為粥十分清淡可口,他吃了大半碗才搖頭不再吃。
「吃不下了?」
「嗯,謝謝。」
「趴著。」
「咦?」
杜天懸這次的聲音比較嚴厲——
「我叫你趴著。」
因為他的聲音十分有威嚴,讓于澄平不由自主的服從,
見他背向上的趴著,杜天懸卷起他的上衣,繼而拉下他的長褲;他一驚之下想要移動,杜天懸卻連他的內褲部一起拉了下來。
「住手,不用、不用你這麼做!」
他霎時瞭解,杜天懸在看到那包藥時已經知道那包藥是幹什麼用的,他羞恥又慚愧,並不想讓他知道上次在旅館時他傷了他的事情。
他再怎麼拒絕也拒絕不了身體健康而且又比他有力的杜天懸,他用冰涼的手指掰開他的臀瓣,並將藥膏抹上他的傷處。
這種抹藥的感覺太過親密,讓于澄平幾乎難以承受;他們不是相扶到老的伴侶,只是偷歡時的物件,他不要再陷入情感的深淵裡。
「不,拜託你住手,我不習慣這樣. . .」他朝後亂抓著。
杜天懸抓住他反抗的手,又將冰涼的藥膏輕輕的抹入他的秘地中,比往常愛撫時還要細心溫柔。
于澄平不禁用力反抓住杜天懸的手臂,指甲深陷入他的肌膚內。
「不,不必了,我們只是互相發洩的炮友,你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我自己可以抹藥. . .」
「不准動,讓我好好的抹完,」
「求求你,真的不用」他一直懇求,杜天懸充耳不聞,手指沾著藥膏探得更深,且更溫柔的畫著圈。
他大腿一顫,啟齒輕輕咬住枕巾;縱然在病中,但是杜天懸撫摸著他內部的敏感點,強烈被激起的感覺依然讓他的下身有了反應。
他的下身開始挺起的時候,杜天懸已經把手退離他的體內,他才剛籲口氣,身體就被杜天懸給翻轉過來,見他下方的男性象徵挺立著,杜天懸就像瞭解他的需求般撫上那個部位,上下的套弄著。
他撫弄的動作既規律又有力,讓于澄平想要掙扎也掙扎不了;而他更低下身子,舔著他的唇。
他在快感的衝擊下,神智快要渙散,他跟杜天懸才幾天不見而已,不應該會這麼火焚身. . .更何況他這幾日病得幾乎沒有體力,為什麼杜天懸幾下的撩撥,就讓他情難自禁,忍不住想要更多?
「不,感、感冒會傳、傳染. . .」于澄平啞著聲音說著,竄上的激情太過猛烈,他快承受不住了。
「無所謂。」
杜天懸激昂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手中的套弄卻不停止,舒爽的感覺有如電流般穿過他的全身。
他的靈舌在他唇齒間的探弄更讓他全身酥軟,腰部不禁扭動了起來,手往下探,拉開杜天懸褲子的拉鏈,他那裡亦硬熱如燒紅的鐵塊。
「進來,求求你. . .」他的下身激動得宛如要爆開,縱然私密處已經受傷,但是被挑起的火卻燒盡他全身的理智。
這一次的溫柔,好像十多年前他們在一起時的感受,讓他既懷念又悲傷,扭動著身子,只想要獻身給杜天懸。
「不,你受傷了。」
「可是. . .你」于澄平喘氣著,內部緊密的收縮,剛剛擦的藥好像只是事前的潤滑一般,他空虛得只想要他進入他的身體裡,填滿他無盡的寂寞;更何況杜天懸的火熱幾乎讓他的手掌抓持不住,更可見他也一樣的激動。
杜天懸跨上床,將他的雙腳拉起,緊靠著自己的腰身,兩人火熱的部位相貼;他大手撫弄著他的男性,也抓住他的手套弄著自己此刻難耐的部位。
互相的需求跟親密的摩擦,讓男性最敏感的部位交撞,焦躁的抖動,男性特殊的體香盈滿了兩人的鼻腔,更加刺激情的騷動。
「這樣發洩就夠了。」
「嗯?啊. . .」于澄平一怔,隨即明白杜天懸的用心,他不想再度傷了他,又因為雙方激情得難受,所以用這種方法讓兩人都可以得到充分的紆解。
杜天懸的唇逸出十分享受的呻吟,手下揉搓得更快,帶動著他的手也一起廝磨。于澄平腦中一片空白,除了傾瀉所有之外,再也無力思考。
「啊. . .啊啊. . .」他啞聲的叫著。
「唔. . .嗯. . .」杜天懸咬牙吐出呻吟。
終於,望激射而出,雙方同時達到頂點。
于澄平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只是互相撫慰而已,就讓他神魂俱醉。
杜天懸拿起床邊的衛生紙,擦拭過後,才將他的褲子穿上。
重感冒讓他的體力變差,于澄平只有任由杜天懸的手在他的身上擦拭。經過這樣的歡愛,他疲乏的雙眼幾乎張不開來,沒多久就聽見脫衣的聲響,接著是上半身赤裸的男體進入他的被單內,強健的雙臂緊摟住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宛如夢幻,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睡了,並且在作夢。
「對不起,你身體這麼虛弱的時候,我卻這麼沒辦法控制自己。」
「天、天懸. . .」他呢喃著許久不曾喚過的名字,縱然快要消失的理智一直提醒他叫他杜先生,他卻不想遵守,至少現在不想。
杜天懸將他的頭緊靠在自己的胸前,于澄平寒冷的身體馬上被他的體溫給暖暖的包圍著,從頭到腳,一寸部不放過。
「打電話給我時,我以為他小題大做,等我開了門進來,見你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讓我以為. . .以為. . .」杜天懸低沉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好像是又厚又重的沙紙磨出來的聲音。
「我以為你死了,那個時候我才發覺我. . .我還是愛著你。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最後的尾音太美麗了,只有幻覺才會讓他聽見這一句話,杜天懸對他恨之入骨,再也不可能對他說出這一句話。于澄平心裡想著。
「讓我們再重新開始吧!如果那個時候我讓你外遇,那一定是因為你對我有什麼不滿足,才會去找其他男人,讓我們再重新在一起,這次一定會不一樣的。」
伴隨著一句句美夢般的話語,一個沉重的親吻印在他的額頭上,于澄平昏昏入睡。


這個夢太美了,讓他一點也捨不得醒過來。
于澄平的重度感冒在良好的調養下回復了健康。那一天隔日醒來,杜天懸已經不在,卻叫了他家的女傭到他的套房幫忙清理,順便帶飯給他吃放學後,杜博彥就著急的來看他了。
那日的清晨他衣衫整齊,讓他難以相信前一天夜晚他跟杜天懸撫慰著彼此,熱情難耐的發洩著熱情。還有那一晚那低沉的聲音對他說的話,讓他整個心幾乎要爆裂開來。
不可能的,那只是自己做的夢,杜天懸不可能希望他們能夠重新再來,因為杜天懸從那一日來看過他之後,就又消失不見;直到他身體復元,已經到了放暑假的時刻,他也沒有再來找他。
所以一等暑假閑了下來,他在自己公寓的門口遇見杜天懸時,他愕然不已,怎麼也無法想像會再度見到他。而杜天懸穿著非常的簡便,一雙簡便的步鞋、一條短褲、一件棉質運動衫,陽光帥氣得讓他看了差點停止呼吸。
「我們去運動。」
「運動?」他驚訝得幾乎只能重複他的話。
杜天懸替他拉開了車門,示意他坐進去而他好像被下了迷咒似的坐了進去,他才跟著坐進駕駛座。
「你運動太少,體力不夠,所以才會那麼容易得到重感冒、我帶你去運動,這個暑假,我會讓你變成一個健康寶寶。」
「健、健康寶寶?」于澄平再度愕然,很難想像會從寡言的杜天懸口裡聽到這句話。
杜天懸發動車子,踩下油門。


杜天懸帶于澄平到一間私人俱樂部,兩人對打網球,他打得氣喘如牛時,杜天懸根本連滴汗都沒流,只有停止這場對他而言太過吃力的運動。
杜天懸把借來的網球拍還給櫃檯,拉著他道「走吧。」
「去哪裡?」
杜天懸沒說去哪裡,只是再次拉著他坐進車子裡,車裡都是他打球後的汗味,杜天懸卻一點也不在乎的把車子開進另一家停車場,他看著招牌目瞪口呆。
「溫泉?」
杜天懸朝他露出白牙齒——
「你不曉得大熱天泡溫泉的感覺很讚嗎?」
「不會中暑嗎?」
「保證不會。」


果然如杜天懸所言,他並沒有中暑。
激烈運動過後,溫泉的熱水撫慰了于澄平,他的身體在熱水的浸泡下變得軟綿綿的,身心舒暢得幾乎讓他想要閉上眼睛睡覺。
而泡完溫泉後,他在杜天懸的車上睡著了;等回到家裡,杜天懸把他叫起來,他才知道自己竟然睡著了。
「很舒服吧?」
于澄平無法否認今天的行程的確讓他身心舒爽,尤其是睡完覺的現在,讓他的精神比早晨還要好。他微點了個頭。
杜天懸露出歡愉的微笑。那樣的笑容,他以為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看見,也許是太過輕鬆,讓他也莫名的笑了出來。
「回家休息吧,我有事要先走了。」于澄平揮了揮手,乖乖回家。


第二天早上,于澄平要出去吃早餐時,杜天懸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家樓下,一樣的簡便服裝、一樣的帥氣迷人,讓一旁走過的女子回頭看了他好幾眼。
「今天我們去游泳吧。」
他今天帶他到不同的地方去游泳,他不太會游,杜天懸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教他;等到他精疲力盡俊,他帶著他到另外的地方,享受專人服務的全身按摩。
此後,杜天懸幾乎每日都來,有時是運動,有時是帶他去看展覽,有時開車載他去參觀名勝。
「你. . .你不是很忙嗎?至少也要照顧博彥吧。」在多日以後,于澄平忍不住地問道。
杜天懸亮出白牙回答道「現在我滿閑的,公司已經上軌道,我不需要那麼忙了。」他順便道出杜博彥最近的動向——
「我跟博彥的媽談過,這個暑假前一個月,要讓他跟她住,以免小孩子跟她過於生分。」
于澄平這才安下心。
他們每日幾乎都在一起,唯一沒有的,就是肉體的接觸。
跟以前只上旅館相比,他們清純得就像手牽手的小學生不,連小學生都比不上,因為他們甚至連牽手都不曾。
兩人同洗溫泉的時候,杜天懸對他待之以禮,就好像他是正常的性向一般,眼睛也不會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流連。
只有他自己會偷看他寬大的胸膛,他知道他的胸膛大得能把他整個人環住;他也會偷看他的手指,他知道他的手指曾經靈巧得滑過他的乳尖;而他的眼光往下,看的已經是水泉以下的部位。
好像察知他在看什麼,杜天懸會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他才羞慚的收回目光,整張臉通紅,幸好泡溫泉本來就會臉紅,才沒洩露了自己的心事。
他這些天來隻知道一件事,杜天懸並不想跟他發生關係,因為他們有很多機會,卻從來沒有發生過關係。,
這天他們又到別的地方,繞到黃昏才回家,杜天懸再次揮著手,目送他上樓。他頭昏腦脹的望著他英俊得幾乎要奪去他心魂的笑容,一句話就脫口而出——
「你要不要上來喝杯茶?」
于澄平羞得幾近無地自容,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是一句邀請的話語,然而杜天懸並無意跟他再發生關係。
「你沒空就算了,沒關係。」他緊急的加上一句。
想不到杜天懸卻停好車子、下車,走到他的身邊,難解的目光撫過他的全身,讓他一陣發冷發熱。
「好啊。」杜天懸回答。
話已出口難以收回,于澄平踏上階梯,杜天懸就跟在他的身後。


不一會兒,他在自己的小套房裡,泡了一壺水果茶。
連他自己喝了都覺得難喝得要命,一拿起包裝盒上的說明,才看到這水果茶竟已過期,他手忙腳亂的將整壺茶葉丟掉,櫃子裡卻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現在他家只剩白開水可以招待客人,杜天懸就坐在床邊等他招待,連他泡了水果茶又丟掉的糗事都一目了然。
「有什麼問題嗎?」他溫聲的問。
「沒、沒事. . .」
他急忙轉頭,端著熱白開水要過去;可想不到杜天懸就站在他的身後,他驚叫一聲,一杯熱水已經淋上他的胸口。
「好燙!」杜天懸也叫了一下,看來剛倒出熱水瓶的水的確很燙
于澄平緊張不已的卷起他的衣服——
「快,快脫下來,以免燙傷了!」
他的手急忙的伸入杜天懸的衣服內,那溫熱的男性肌膚讓他體內一陣發熱,往上撫,碰到了杜天懸的乳尖,他倒抽一口氣,因為他的乳尖硬挺,好像情已在他的體內流動。
于澄平冷不防的抬頭,杜天懸的臉跟他靠得很近,凝視他的目光專注得讓他頭皮發麻,他的乳尖則立刻挺立起來,好像需要他人的吸吮啃咬。
杜天懸將上衣脫下,打著赤膊,淡淡的道「沒事,只是有點紅而已。」
于澄平一怔,才知道他在說剛才熱水燙到的事情,回神過來,他才發覺自己竟然雙手貼在他的胸口上,好像急於對他上下其手。
他嚇得縮回手,急忙轉過身子,拿著那水已快潑光的茶杯,連自己都不曉得在緊張什麼。
「我再去倒茶. . .」
突然,眼前伸出一雙手來,拿走他手裡的茶杯,將他的頭微微勾起,然後是一張性感的嘴唇蓋了下來。
這個吻不像往日一般粗暴,柔柔的、甜甜的,蜻蜓點水般的撩過他的心海,卻已經讓他雙腳發軟,只想靠在眼前男人的懷裡,當個一輩子沒用的軟骨頭。
「你的傷好了嗎?」
「什麼傷?」
于澄平的腦袋裡已經糊成了一團爛泥,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剛才那個吻甜得令他氣息加快,快到讓他天旋地轉。
聽杜天懸發出笑聲,他恍神的抬起頭,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杜天懸則是雙手往下,握住他粉嫩的臀瓣,手指一彎,頂刺的就是他柔嫩的私密處。
「我說這裡。」
「啊!」于澄平這才羞得滿臉通紅,知道他說的是他臀穴的傷。
而他的臉紅不只是羞恥而已,杜天懸的動作讓他腰身一顫,前面的部位剛才已經昂起,現在則嬌顫得幾乎快要洩出,使他情不自禁的叫出羞人的聲音。
「已經硬了嗎?」杜天懸過於直言直語,讓他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想不到杜天懸握住他臀瓣的一手,轉向他的前面,隔著長褲就輕柔的握住他的男性象徵。
他大腿一縮,整個人弓起,連氣息都急得無法控制。
「不會吧,這麼快?你這段時間沒有自己做嗎?」
「沒、沒有. . .這個習、習慣. . .」他的身體整個癱在杜天懸的懷裡,隨便他要對他做什麼都好,只要能擺脫這樣全身發熱的狀況,做什麼部可以。
衣服是誰脫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赤裸裸的上了床,杜天懸的唇沒有離開過他的嘴,雙手也在他的乳紅上揉捏著,就是不碰現在急於發洩的部位。
他的下身熱腫得好難受,就連身後的穴口都被自己的體液給濡濕。杜天懸不斷的吻著他的唇,從唇內到唇外,並吸吮著他的舌尖。
當他被吻得無法喘息時,杜天懸的唇滑過他的臉,吻住他的耳廓,甜蜜悅耳的低沉聲音,酥麻著他的神經。
「你想要我怎麼做?」
「進來. . .求求你進來. . .」于澄平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緊抓住他的肩膀,全身激顫,汗水一顆顆的浮出皮膚表面,濡濕了被單。
杜天懸的手指插入他最需求的部位,令他全身顫抖,險些暈眩過去,而腦海裡爆開了五顏六色的花朵,高潮的波浪一波波打得越來越猛烈。
于澄平失神的喘息著,好一會兒才回復神智;而杜天懸緩緩的拉開他的腿,慢慢的進入,周身像被烘烤一樣,讓他沉入最極致的望裡. . . . . .


電影裡在說什麼,于澄平根本就不知道,杜天懸一進入電影院,燈光調暗之後,他就握住他的手,大拇指輕輕在他的手上柔柔畫圈,那是一種舒服愉悅的感受,與兩人昨夜煽情的做愛完全不同。
于澄平很輕的將頭右靠,心口跳得厲害,警訊不斷在他的腦裡轟轟作響,要他絕對不能這樣做,但他的心卻不理會。
只是把頭靠在杜天懸的肩膀上. . .這樣靠在杜天懸的肩上而已,他能傷害得了誰?杜天懸摟住他的臂膀,身上的男性香味讓他熏熏然,一種不知是甜蜜還是快樂的感覺幾乎要爆破他的心口。
電影上男女主角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他的腦海裡盈滿了甜美的泡泡,當他抬起濕潤的眼眸望向杜天懸時,杜天懸抓住他肩膀的手一緊。
黑暗之中,他們接了吻。這是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沒有肉體關係時的接吻,讓他甜美得幾乎醉了,手腳發軟,無力的輕輕呼吸。
縱然腦海深處還碩果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正在做把自己推入地獄的事情,但是他完全沒有聽從理智的勸導。
他愛杜天懸,從杜天懸還是個小太保的時候,他就已經對他一見鍾情,愛得不可自拔。那一段同居的日子,是他這輩子最窮也最幸福的日子。
縱然時間經過了那麼久,他還是無法忘懷杜天懸;那段日子的他曾經是多麼的無憂無慮,腦子裡只裝著英俊的情人。他只是想要重溫這樣的感覺,這有什麼錯?一場電影看下來,他們已經交換了好幾個親吻,幸好他們看的是冷門的電影,又坐在後座,才沒有人看到他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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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已經是晚上了,他們吃過飯,杜天懸沒有送他回去的打算,反而把車開到自己的家裡。
當初與杜天懸再次重逢時,于澄平只見過這棟屋子的外觀,並沒有看過房子內部的裝潢。
杜天懸帶他回家後便打開了燈,內部的裝潢高雅尊貴,于澄平走在裡頭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往上面走,要參觀上面的房間嗎?」
于澄平踏上樓梯,樓梯的把手很美,讓他摸了,很怕自己手指的污痕會留在上面。
杜天懸打開的就是他房間的門。裡面傢俱、浴室都一應俱全,房間大得可以容納下那張極大的床,床上似乎換了新的被單、枕套,一看就知道杜天懸帶他進來房間要做什麼。
今天一整天的喜悅緩緩的降溫,明明兩個人的關係就是這樣,于澄平卻在一刹那間有了一絲絲心痛。他抬起臉望著杜天懸剛毅的臉龐,臉上的微笑不減。
「要. . .要先洗澡嗎?」
「等一下。」
他解著扣子的時候,杜天懸已經握住他解扣子的手,拉著他坐在床邊。他躺下,杜天懸也跟著躺下。
躺了許久,杜天懸除了把他抱進懷裡之外,什麼也沒做。
呆了也許有二十分鐘,于澄平才愣愣的問——
「不. . .不做什麼嗎?」
「等一下,我在想該怎麼對你說明整個情況。」
「情況?」于澄平有點傻了,杜天懸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你喜歡這個房間的裝潢嗎?」
「很. . .很好看,有什麼問題嗎?」
杜天懸不會帶他來他家只是要他看裝潢吧?
「這個被套呢?喜歡嗎?我前幾天新買的。」
他拍拍被套,于澄平呆若木雞,他不懂杜天懸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只能誠實的回答——
「也很好看。」
「床我也是換新的,這張床價格有點貴,但是睡起來還挺舒服的,兩個大男人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于澄平已經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側頭望向杜天懸,杜天懸在此刻也側頭看向他,兩人的鼻尖只相距不到五公分,杜天懸在他的唇上甜吻了一個。
「那搬進來住好嗎?」
于澄平完全的呆了。
杜天懸將他摟住,靠在自己的懷裡——
「雖然要對這個年紀的小男孩解釋同性戀的事還有點麻煩,但我還是想要你搬進來住。臺灣不承認同性婚姻沒關係,我們可以去外國結婚。」
「你,你在說什麼?」于澄平心臟怦怦作響,雙唇顫抖,彷彿一點都聽不懂杜天懸在說些什麼;或者是這些話讓他太難以置信,因此他拒絕聽懂。
「再讓我們在一起吧,永遠的在一起。」
沒讓杜天懸說完,于澄平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神智混亂,無法思考,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離這裡。
「我. . .我應該回家了。」
杜天懸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逼他坐在床邊。.
「聽我說,澄,過去的那些我不介意了,你住在外面,又沒有人照顧你,你上次病得很重,讓我忽然覺悟了,我還是愛著你,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們重新開始吧!」
于澄平兩眼發直,好像中邪,更像聽不懂他說的每一句話。
「我前陣子仔細的想過了,那時我才是個高中生,你會不安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我有自己的事業,不論是經濟狀況、生活環境,我都能給你最好的一切;雖然事業會有點忙,但我會儘量撥出時間來陪你,更何況他也很喜歡你,你可以把他當成自己的小孩一樣的疼愛。」
「不、不. . .」于澄平不顧他拉著自己的手,雙腳僵硬的站起,雙眼無神的亂瞄,就是不敢看他的臉。
「為什麼不?是我不好?還是你另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杜天懸的話讓于澄平跳了起來,他好像溺水的人找到浮木一樣的猛力點頭。
「對,我有喜歡的人了。杜先生,雖然這些時間我的作為可能讓你誤會了,但是我已經有情人了。」
杜天懸的臉沉了下來,怎麼看于澄平慌亂的神情都像是在說謊。
「你的情人是誰?為什麼你可以不用陪他,我每天找你出來,你都跟著我出來?」
「我、我. . .他出國了,他這個月就會回來. . .」
于澄平轉身就要逃出去,若不是杜天懸緊緊握住他的手,他就會立刻逃出杜家,逃出這混亂的一切。
「你騙我,對不對?」
于澄平與他目光相對,刹那間不知是心虛還是心痛,他大力的甩脫杜天懸的手。
「我沒有說謊,我對你沒有興趣。」好像下定了決心,他轉過臉來面向杜天懸,眼光終於不再閃爍,話語變得理直氣壯。
「你本來就知道我是這樣的男人,我跟你在一起時,我受不了就會找外面的男人、我的情人出國了,我只是找你作伴而已,想不到你竟然會誤會到這種程度,我怎麼可能會想要跟你在一起!」
過去受創的記憶的確很難磨滅,杜天懸的臉霎時暗沉了下來,于澄平露出無恥的笑容。
「男人跟男人之間也只是玩玩而已,你竟然會說出結婚兩個字,杜天懸,你真的是有小孩的男人嗎?你真的結過婚嗎?為什麼你的感情觀還是這麼天真無聊?」
「澄. . .」
于澄平雙手一攤——
「我現在老實說好了,我的情人出差半年,剛好這個時候我遇上你,反正我們以前身體也滿合的,所以我才找你敍舊情,我沒想到你竟然動了真感情,這實在太好笑了。」他們才談到一半,一樓的大門忽然有人開鎖進入。
杜天懸站了起來,送到他媽媽那裡,這幾天都不可能回來,那樓下的人是誰?
「我們等一下再談,我先看看下面的人是誰。」
才下了樓梯,杜天懸看見旅行用的行李箱放在門邊,燈光已經打開。
杜士相看到自己的兒子從樓梯上走下來,嚴酷的臉緊皺眉頭——
「不是說這個月要來美國嗎?為什麼我等這麼久你還沒來?我只好自己從美國來臺灣。」
「爸。」杜天懸鬆了一口氣,看來並不是宵小闖入。
杜士相才要說話,于澄平從杜天懸的身後慢慢的走下來。
「我. . .我應該要回去了。」他的聲音非常的小聲。
杜天懸不願意讓他回去,轉過頭道「我們再談談,澄,等我爸睡了之後再談,好不好?今晚先睡這裡。」
「這是姓于的傢夥吧?」
杜士相卻認出了于澄平,這個曾經無恥、欺騙還是高中生的兒子的爛同性戀,想不到竟然敢踏進他的家門。
于澄平身體一顫,臉色也跟著刷白,他也認出了杜士相。
杜天懸轉身面向自己的父親——
「嗯,這是博彥的老師。」
「博彥的老師?他以前不是高中老師,怎麼現在變小學的?」
杜天懸還未解釋,于澄平已經走下樓梯,往門口走去。
杜天懸追到門口,扯住他的手——
「澄,我們再談談好嗎?」
光是杜士相射來的眼光,就讓于澄平急著甩脫他的手離開了——
「不用談了,如果讓你誤會,我道歉,下一次不要再來找我,我的情人這幾天就回來,你別讓我難做人。他對我很信任,不知道我會外遇,算我求你,我真的很愛我的情人,你別再來找我,不要讓他知道我背著他做了什麼。」


「澄. . .」杜天懸還在糾纏不休,于澄平再也顧不得一切,用力的推了杜天懸一把,讓杜天懸撞在門邊。
杜士相從門裡走了出來,罵道「你在幹什麼?于澄平,快點滾出我家,別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難不成我還不知道嗎?不准你再來糾纏天懸了。」
于澄平伸出了手,想要扶杜天懸,卻又驚懼的縮回,他急速的跑出去。杜天懸也想追出去,杜士相卻攔住他。
「你瘋了嗎?天懸,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前被騙一次還不省悟,這次回來臺灣,又要被他騙一次才高興嗎?」


于澄平搭上了一輛計程車回到住處。腦筋一片空白,想到今晚發生的一切,他不禁悔恨的痛哭。
「我. . .我在做什麼?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我不應該跟他見面. .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一想起杜天懸竟然說要跟他結婚,還要安排他搬入他的住處,甚至想要讓杜博彥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就悲從中來。但是這種悲傷又含雜著他也無法說明的喜悅,明明知道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杜天懸今晚的愛語,讓他的心底深處湧現了甜蜜的滋味。
「天懸,天懸. . .我們不能再見面了。」才喚了幾聲,他便忍不住啜泣了起來,就像十多年前他同樣痛下決心離開杜天懸一樣的飽受折磨。


「拜託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于澄平冷著一張臉。
杜天懸卻絲毫不肯放棄——
「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來找你?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于澄平說的話跟前幾天一模一樣——
「我的情人要回來了,我不想讓他看見你而引起風波。」
「沒有這個情人對不對?是你在騙我?」
「有,你究竟要我說幾遍,杜天懸,我知道要你認清事實很痛苦,但是我要說的是,我讓你誤會了,很抱歉。」
杜天懸惱怒的緊皺眉頭——
「我不曉得你為什麼要騙我,但是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事實上,我還在想以前的事情,你真的有外遇嗎?還是那些都是騙我的?」
「我為什麼要騙你?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于澄平的冷淡反問,讓杜天懸的怒火上升。這些日子來,于澄平就一直擺著一張晚娘臉孔面對他,跟之前的態度完全相反。
這樣的狀況跟他十幾年前出國遊學後回到臺灣時一樣,只是那個時候他太過年輕,掉頭就走;現在有了社會的閱歷,他不再那麼容易被挑撥,也會細思起這樣的反常到底是為什麼。
「就是沒有好處才奇怪,那時候我們才剛發生關係,你還不太習慣被男人擁抱,為什麼我一出國,你就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那個時候做那種事還很痛不是嗎?你根本就不習慣被男人抱這種事,這麼痛苦你會想要,我不相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痛苦了?我跟你做愛的時候都很享受不是嗎?」
于澄平不知恥的話,非但沒讓杜天懸動怒,反倒還冷冷的笑了——
「既然很享受,你自己也說你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背著情人跟別的男人偷情也不是第一次,為什麼情人要回來讓你這麼緊張,斷然的要跟我斷絕關係,這不合理不是嗎?」
杜天懸的話,讓于澄平緊咬牙——
「我的情人很善妒。」
他的回答只讓杜天懸嗤以之鼻——
「我也是個很善妒的人,為什麼那個時候你就不怕被我知道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事情?」
于澄平被他激得無話可說,頹喪的瞪他——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跟我斷絕關係,從此不要往來?」
「做不到,不可能。」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于澄平氣得跳腳。
杜天懸已經欺身上前,雙手摟住他的臂膀,趁著他還來不及反應,低頭就給了他一陣強吻。
于澄平被吻得暈眩,虛軟的抓住他的衣衫。杜天懸抓住于澄平兩片渾圓的臀瓣,往自己已經堅硬的部位硬壓,惹得于澄平全身發抖。
杜天懸親著他的耳朵道「我們上床,你打電話叫你的情人過來看,我不相信你叫得到一個情人,你根本就沒有情人。」
「放開. . .杜天懸,我叫你. . .放開. . .啊. . .」
杜天懸抓住他反抗的手,雙唇再堵上去,把他死壓在床鋪上。
于澄平開始後悔,為什麼找他到自己的套房談判?原以為私人空間會是談這種私密事情的好地方,現在則好像是一個天大的災難,讓自己動彈不得,任他予取予求。
杜天懸單手已經下滑,穿入他的褲子內,撫摸著他已經硬挺的部位,笑道「你看你自己都硬了,這些日子又沒自己做過,對吧?」
「放開. . .」于澄平想要扭動,奈何杜天懸比他有力多了,他硬是壓著他,男性的雄健體魄讓他愛看又不敢看。
「去叫你的情人過來,打電話啊,說有壞人想要強暴你!」說著,杜天懸丟給他自己的手機。
于澄平咬緊牙關,並不接過手機。
「他還沒回國。」
「你口口聲聲說他快回國了,問你什麼時候回國,你又支支吾吾。這樣看起來,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一切都是你騙我的。」杜天懸揉捏著他硬挺的部位,知道這樣會帶給于澄平多大的快感。
「為什麼騙我?」
「唔. . .嗯. . .」于澄平咬緊牙,但是光要抵抗那一波波湧上的快感,就幾乎要讓他全身虛脫。
「連自己做都沒這種習慣,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我們分開多久?若是你這麼濫交,為什麼我每次進去的時候,你都那麼緊小,一開始都疼得掉眼淚?你說出個理由給我聽。」
「這是體質關係。」于澄平頂了一句。
杜天懸揉捏的手勁故意用了點力,還使壞的在他的敏感部位揉撫,讓他受不了的喘息。
「還敢騙我?我不再是十幾歲衝動的青少年了,只要不被憤怒給蒙蔽的話,就可以知道你滿身都是破綻。」
「住手,杜先生. . .」
「還杜先生,叫天懸!」
于澄平倔強的別過頭去——
「杜先生!」
杜天懸不怒反笑——
「你是要給我一個處罰你的好機會吧?」
「你住手,他後天就會回來,你想見面,我就安排你們見面,這樣可以了吧?」于澄平終於被迫訂出了日期。
杜天懸懷疑的目光終於在這一刹那有些動搖——
「我不願意告訴你,是因為他體型很壯,我怕你會吃虧,好歹我們以前也有一段情,況且這段日子我們在旅館又處得不錯,我不想讓你被揍;如果你一定要見到他才高興,那我就讓你見他。」
「好,那我就後天來你套房見他,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今天的處罰會延續下去,你知道我不整得你昏過去,不會放過你的。」
明明放的是狠話,卻充滿了挑逗性的言語,而杜天懸還再度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想要搖頭拒絕,卻被他按住了頰,無可奈何的張開了唇,讓他探舌進入,吻著他的口腔內部。
強橫的吻,很快就讓他情難自拔。于澄平移轉著香舌,被杜天懸一而再、再而三的吸吮調戲著;直到他被吻得失神,杜天懸才抬起頭來,愛憐的摸著他的臉頰。
「下次再繼續吧。」被這句話給激得回神,于澄平怒得朝他丟枕頭。
「沒有下次。」
「我們走著瞧。」
杜天懸臨走之前,又不顧他的反抗給了他一陣強吻,雙手還在他身上遊移亂摸;等他關上門離開後,于澄平已經軟倒在地上,全身無力。
「情人?我得趕快去找個情人!」回神過後,就是于澄平為了後天之約而傷腦筋了。


打開門,于澄平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冷若冰霜。
杜天懸淡淡的道「你的情人來了嗎?」
「來了,他剛回國,我只說給他介紹一個迷戀我的臭男人,叫他趕快把你趕走,以免你一天到晚吵人。」
杜天懸微微一笑,不客氣的摸了他的臉一把,在于澄平打落他的手之前,他就放下。
「這麼冷的表情不適合你,以後不用在我面前擺這種臉。」
「我說過沒有以後。」于澄平低吼。
杜天懸裝成沒聽見他不滿的吼叫,步入室內。
的確,床上坐著一個猛男型的男人,身高跟杜天懸差不多,但是全身僨起的肌肉很可觀,整個人則有杜天懸的兩倍寬。
「你就是吵澄的人嗎?」
那高粗又肥大的男人轉過身來,看著杜天懸,臉色從一開始的正義凜然變成慘綠,再變成鐵青,之俊就變成滿臉通紅。
「?」
「學、學長。」
杜天懸冷聲道「你什麼時候變成同性戀的?要不要我去告訴你老婆啊?」
「不、不,這是誤會. . .」慘聲大叫。
「學長,我老婆要生了,千萬不能告訴她這個假消息,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本事,回來臺灣一時找不到工作,老婆又快生了,有人上網征個身材雄壯的人,我就來了。我老闆說有個男人纏著他,只要我嚇走他就行了;因為只要做一次,價錢又很高,所以我就接了. . .」
沒讓他解釋完,杜天懸就問道「你老闆是誰?」
「就是站在門口的那個人。」
于澄平臉色慘白。
杜天懸指著門口道「還不快滾出去?」
「是、是,學長。」不安的搓著肥手。
「你不會告訴我老婆吧?」
「不會,可是以後別接這種莫名其妙的工作了,這是我的名片,明天來我公司上班吧。」
高舉著名片,好像那是一張通往天堂的門票。
「學長,你真是太好了,我好感動。我上班後,一定會死命工作的。」再三道謝後,才走出去。
杜天懸瞪著于澄平——
「這是你的情人嗎?」
于澄平完全說不出話來。
杜天懸走到他的面前,見他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杜天懸厲喝——
「你究竟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騙你。」
「沒有騙我,那剛才那個人是你的情人嗎?是我在美國學校的學弟,他頭腦不太好,全靠我罩他過關。他前年才結婚,性向一向很正常,你以為我會相信他就是你的情人嗎?」杜天懸的話讓于澄平全身凍結。
杜天懸用力的摟抱住他,這些時日他反覆思考往事,卻是越思考越迷惘。很多事情都說不通,若是他肯割捨掉被背叛的憤怒,理智的思考,就能明白一切的事情都不對勁。
「為什麼騙我?澄,為什麼你要騙我?」
「我. . .我. . .」
「十幾年前的事情,也是騙我的對不對?」
「不是,我沒有騙你,沒有. . .」于澄平口口聲聲的否絕,聽起來卻像是虛弱的哽咽。
「你要我相信你是一個只要性愛的人,卻害怕誤了時間,跑得快要斷氣的來跟我見面。如果只是要性,根本就不需要跑得快要斷氣。」杜天懸娓娓說道。
于澄平知道他說的是上次他因為塞車跑到旅館的事情。杜天懸牢牢的抱緊他,就像要把他給揉進懷裡似的。
「我不相信你跟很多人濫交過,我也不相信你一點也不在意我。」
「我就是這樣的人,不由得你不信。」于澄平低低的道。
「我交過很多男朋友,這是真的,我一點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清純可愛的人。」
「那就拿出證據給我看。」
杜天懸放開他,走近他的櫃子——
「你說你有情人,難不成什麼情人間的紀念品都沒有嗎?如果有,最起碼會有照片吧。」他抽出放在櫃子裡的相本。
于澄平卻慘叫一聲衝過來,意欲奪過相本——
「這裡面沒有什麼好看的。」
他這麼在乎,讓杜天懸臉色一黑。難不成相本裡有他舊情人的照片?
他推開于澄平,打開那本極厚的相本的第一頁,第一頁並沒有什麼,只有他高中時與于澄平的合照。
于澄平還想搶,杜天懸已經翻過一頁又一頁,越看他就越是震驚。
于澄平見瞞無可瞞,終於坐在地板上,無言的呆怔。
前幾頁是他高中時于澄平與他的合照,那時他還流裡流氣的,像個小太保一樣;之後幾乎都是他的獨照,但是照得很模糊,像是站在遠處偷拍來的。場景有他在國外唸書的開學典禮、畢業時的畢業典禮、結婚時候的照片. . .每一張都記錄著他曾經有過的人生歷程。
「你到國外來看過我?」杜天懸不敢相信的問。
于澄平搖頭——
「沒有,怎麼可能。」
「那這裡面拍的人是誰?難道你以為我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嗎?」杜天懸低吼。
于澄平掩住了臉,難堪跟痛苦一起湧了上來。
明明當初分手分得那麼難看,他卻付了機票錢飛到國外,只為了遠遠看一眼杜天懸。他無緣參加他人生的任何一個歷程,只好偷偷的站在遠處,拍下這些照片當作紀念,帶著這些照片回國。
然後他再珍貴的將這些得之不易的照片放入相本裡,在寂寞孤獨、想著杜天懸時,翻看這些照片回味。
「為什麼?你明明這麼在意我、愛我,為什麼當初要騙我?」杜天懸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晃動。
「告訴我為什麼?告訴我!」


時間彷彿停頓了一下,空氣滯悶不已。
于澄平喃喃低語著——
「我沒有騙你. . .」連他自己說起來都無力到令自己無法信服。
杜天懸又氣又恨,想到當初被背叛的折磨,還有兩人之間明明如此深愛,為何于澄平要瞞騙他,甚至極力偽裝出背叛他的樣子。
「澄,說清楚,我要你說清楚!」
「我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于澄平豁了出去。
「我承認我現在沒有情人,但是我也不想跟你持續這種關係。杜天懸,你走,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害怕跟我談感情?」
「我沒有害怕,我只是. . .只是. . .」就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措辭,後來一咬牙,于澄平說出決絕的話——
「我討厭你,可以了吧!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你高中的時候一直黏著我,讓我覺得很煩,我想要跟別的男人談戀愛,而且你在床上一點都滿足不了我。」
于澄平的話,只讓杜天懸握緊他肩頭的力道加重——
「你說的話全都是自相矛盾,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那為什麼飛去美國偷拍我重要時刻時的照片?如果我真的在床上滿足不了你,那為什麼你主動的要求跟我發生關係?澄,這都不是實話對不對?」
于澄平快要瘋了,他不該主動招惹杜天懸,不該去考杜天懸兒子上學的那間小學. . .原本只是希望學校日時,可以有幸的、光明正大的見杜天懸一面,想不到杜博彥卻正好在他的班級,之後所有的事情全部是他放縱自己所造成的,他放任自己跟杜天懸發生關係,欺騙自己只是性而已,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杜天懸近日來的甜蜜追求,讓他更加沒有自製力的跌入他的深情中,完全忘了自己根本跟杜天懸不匹配。
他一再的縱容自己,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而他不能再錯下去。
「都是實話,不管你要我說多少遍,那都是實話,我討厭你、我恨你,恨不得永遠不再看到你。」
「那就看著我的眼睛說。」杜天懸用力的勾起他的臉,讓他面對著自己的臉龐。
于澄平臉色白得幾乎透明。
杜天懸怒吼道「看著我的臉再說一次,說你有多討厭我、有多恨我!」
「我. . .我. . .」
望著讓自己魂牽夢縈的俊臉,于澄平的嘴唇蠕動了幾次,卻怎麼樣都說不出話來。明明只要說出來,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他卻看著杜天懸的臉,無法說出那些話。
「說啊!」杜天懸大吼。
于澄平的眼眶滲出淚液,雙腳發軟,將雙手抵在杜天懸的胸口上;他不能說出事實,但是更不能跟杜天懸在一起。
「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愛你,我真的一點也不愛你. . .」
「澄. . .」望著他脆弱得幾乎心碎的模樣,杜天懸不捨的將他抱入懷裡。
于澄平失控的嚎啕大哭,抬起哭得顫抖的劍望著杜天懸,吐出來的話讓杜天懸不敢置信。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好嗎?」
杜天懸想要罵他,卻看他哭得肝腸寸斷,讓他心痛不已,他逼迫自己硬著心腸追問到底。
「為什麼不要見面?」
「為了你好,為了我好。」于澄平揪住杜天懸胸前的衣服,苦苦的哀求道「求求你,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就算見了面,也當成不認識。」
杜天懸做不到,明明知道兩個人是深深相愛,為什麼要讓幸福從指縫間悄悄的溜走?他不能理解,更無法接受。
「我做不到,也忘不了你,就算以前我認為你背叛我,但是我還是無法忘記你。你以為這樣的感情,只為了你一句莫名其妙的為你好、為我好,我就可以放棄的嗎?」
強橫的一吻堵上于澄平的嘴唇,將他的身體緊緊環抱住,就算隔著衣物,還是能感覺兩人像在發著高燒的熱情。
「你以為這樣的熱情,我們會在別人身上尋找得到嗎?」
于澄平無言以對,依舊淚眼汪汪。
杜天懸不斷親吻著他的唇。
「澄,我愛你,我愛你啊!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變過,縱然以為被你背叛,縱然你提出只在旅館裡消磨幾個小時就好,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你;我覺得我簡直是在自虐,但是每當我閒暇下來的時候,想的人都是你。」
「不要再說了。」于澄平的身體縮成一團,掩住耳朵,就像杜天懸的愛語對他而言是致使摧心的毒藥。
「澄. . .」
「你走,拜託你,快走!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求求你快走。」
他可以承受杜天懸的恨意,卻對他的愛意無計可施,他哭得全身顫抖,好像連骨頭都要抖碎了。
望著他這麼痛苦,杜天懸心中亦一陣痛楚,他不曉得是什麼事讓于澄平自行斬斷跟他的情緣,但是這些事一定是非常難以啟口,所以他才會咬緊牙關,一句話都不肯說。
自己如果苦苦逼問,只是讓他更加痛苦,看來只有慢慢的查明原因,而不該逼他說出來。
「好,我走,我改天再來看你。」
聽著門合上的聲音,于澄平痛哭失聲。他如何能對杜天懸坦誠. . .他只能說,他配不上杜天懸。


接到一通電話,于澄平中午就出門。他不知道這個人是如何知道他的電話,但是他心裡卻又知曉這個人很容易就能夠拿到他的電話,不論是用什麼方法。
進了餐廳,他報了姓名,就被安排在最角落的包廂座上;沒多久,約他的人就到了。
「嗯哼!」
于澄平為表尊重,站了起來,即使對方沒有把他看在眼裡,連他的名字也不屑叫。「杜伯父. . .」
杜士相截斷他的話——
「不必叫得這麼好聽,天懸最近很常找你吧?」
于澄平連忙解釋道「這是誤會,因為我是博彥的老師,上次學校日時我們碰見了,所以才會再次見面,等博彥升上去,我不教他們班,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杜士相冷哼道「你要我相信一個學校的老師會晚上很晚了還在家長的房間裡頭?你當我人老眼瞎了嗎?」
于澄平在他刺人的言語下,無話可以反駁。
「我們當初談過的吧?你只要離開天懸,我不會把你的底細揭露出來的,為什麼他回臺灣發展不到一年,你們就又搞在一起?你是故意的吧,明明你是高中老師,為什麼會跑去教小學?你知道他有個小學的兒子,所以才故意去那家小學的吧?」
于澄平難堪的默認了,他選了杜天懸最可能選的一家小學,只是想要有個機會可以更近一點的看杜天懸。更何況兩人分開這麼久,他以為. . .以為杜天懸早就忘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認出他來;他只是想要更近一點的看他,他不曉得這樣也會鑄成大錯。
陰錯陽差,杜博彥剛好是他教的,而就在那次學校日,杜天懸表面不動聲色,卻早已經認出他來。
「你再跟天懸糾纏下去,我就把你的底全都掀出來,讓全部的人都知道你是殺人犯的小孩。」
于澄平身體一縮,兒時的自卑回憶令他在這個老人面前從來都抬不起頭來。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見天懸,我保證. . .」他著急的保證著。
一雙大手忽然貼在桌子上,于澄平抬頭一望;只見杜天懸不知何時走到他們這一桌前面,正雙眼含怒的望著他。
「你為什麼向我爸保證以後不再見我?」
于澄平震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而杜士相也同樣的驚慌。
他深知兒子的性子非常強硬,國、高中時他拿木棒打他,他連氣都不多哼一下,那時候兒子身上的某種東西就已經讓他有些畏懼。
他曾經想過,這個不肖子有一天說不定會為了報復他去混黑社會,但是高三的時候,他忽然轉性了。他知道這是為了什麼,但是他並不想感謝于澄平,因為于澄平不值得他感謝。
杜天懸拉開椅子,直接就坐在他們中間,冷肅的目光望向于澄平,然後再望向自己的父親。
「有人想要解釋一下嗎?」
杜士相一開始有點心虛,隨即挺直了背。
「我要他不要再糾纏你,有什麼不對?他不只是一個男人,就算他是女人,也跟你完全的門不當、戶不對。」
杜天懸冷冷的轉向于澄平——
「你不解釋什麼嗎?」
于澄平慌亂不已,簡直是在他的目光下瑟縮成一團,更遑論解釋。
「爸,你老實告訴我,十多年前,你就已經叫于澄平跟我分手了是嗎?算定我回來的時間,拍一些似真似假的照片,假裝成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對不對?」
杜士相不承認亦不否認,只是聲音提高了點——
「他配不上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細有多醜陋,我說出來,還怕你嫌骯髒,這樣的人越早斷得乾淨越好。」
于澄平臉色發白,想要轉身就走,但是他的雙腿發軟走不了,淚水幾乎要湧上眼眶。他不要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被杜天懸知道,那些原罪,連他自己都不敢面對。
「別說出來,求求你別說出來,我永遠不會再跟天懸見面,我保證,這次我是說真的。」他往後退,想要離開。
杜天懸握緊他的手,拉著他坐下。
他厲喝道「給我坐好。」
杜士相怒道「讓他走,你知道嗎?他是一個殺人犯跟強暴犯的小孩,他媽是被他爸強暴後才逼不得已生下他的,根本就沒人要養他,每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什麼樣骯髒的血統,他媽連認也不肯認他。這樣的人,就算他是女的,也配不上你。」杜士相說得相當不屑,口氣中滿是鄙夷。
于澄平全身全顫,幼時一幕幕不堪的回憶湧了上來。他不是沒有親人,而是那些人根本不認為他是親人。
母親改嫁之後便當沒生過他這個小孩,他像人球一樣在親屬之間被踢來踢去;若不是餓死他實在是太過不人道,只怕這些人都想這麼做。
于澄平掩面,他從來就不敢看每個人知道事實後投射過來的鄙夷目光,而杜天懸的不屑目光他更是無力承受;他怕自己看了,就會對人生所有的一切絕望。
他一直極力掩飾自己的身份,離鄉背井,甚至做人做事非常低調和善,為的是這些醜陋的往事不會再被他人提起。他立誓要做個好人,絕對不要像他的父母一樣的不堪,他也真的努力做到了,但是那些原罪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杜天懸拉下他掩面的手,說話的聲音中有著不敢置信跟昂揚的怒火,但是他的怒火跟于澄平想像的完全相反。
「你為了這種無聊的事離開我十多年?」杜天懸簡直是大動肝火。
「我. . .」于澄平呆怔了一會兒。
杜士相面容變得相當扭曲——
「你聽不懂嗎?天懸,他的家世跟你完全不配,而且他還是個男人,他是殺人犯強暴了他母親後才生下的,他根本就是個受詛咒的小孩. . .」
「爸,你別再說下去了。」杜天懸冷冷的道「要講門當戶對,媽跟你門當戶對,她有得到什麼好處嗎?你事業成功,四處養小老婆,但她在醫院快死了,你有來看她嗎?一次又一次,讓那些野女人來家裡鬧,你覺得媽跟你門當戶對的結合在一起,她真的幸福快樂嗎?」
杜天懸那句『門當戶對』說得如此諷刺,讓杜士相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杜士相不能否認自己非常荒唐,妻子死了,他照樣沒有感覺,一直到兒子叛逆到無法管教的地步,他才明白兒子有多恨他。
「我是你爸爸,他是什麼東西,怎麼可以相提並論?」這是他最後的辯解之詞。
杜天懸握緊拳頭,這些年來,父子之間的感情不算融洽,但也沒像他國、高中時那樣的惡劣,那是因為都還維持著彼此間的客氣。
「我不會成為像你這樣的父親,我一直在告訴自己,我要博彥在愛的環境裡成長,我不要他每天睜眼就看到一個夜不歸宿、跟酒女胡搞的父親。」
「你給我住口!」自己的往事被提起,讓杜士相氣得滿臉通紅。
「我就是愛于澄平,什麼門當戶對都是屁話!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你卻拿他最不敢面對的弱點來恐嚇他。」杜天懸將臉逼向杜士相。
「爸,你以為你說這些他不能掌控的事,就會讓我對他的觀感改變嗎?」
他壓低聲音又繼續說道「是的,我改變了,但是我只是更加尊敬他、更加愛他,澄明明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長大,他可以恨任何人把各種醜惡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他卻沒有這樣做。他不像你,認為一切的錯誤全都是別人的錯,就是你自己沒錯。」
杜士相氣得發火,怒吼道「你是瘋了嗎?這個男人是什麼爛東西,你還想跟他談情說愛,還說什麼尊敬不尊敬的,簡直是無恥,你以為兩個男人真的能在一起嗎?真的能夠幸福嗎?」
「若是沒有他,我現在已經是作奸犯科的通緝犯了。你心知肚明,你這個兒子是于澄平救回來的,他讓你的兒子重生,成為你想要的人中之龍,讓你有面子的得到外人的誇讚。」
「你. . .」杜士相知道,但是他永遠也不會承認是于澄平的功勞。
杜天懸聲勢威嚴,話語更像在立誓的說「兩個人只要是彼此尊重、互相深愛;不論男女,都會得到幸福的。」
杜士相氣得快要爆發——
「你. . .你這個不肖子!」他抬起手來,重重的摑了杜天懸一巴掌。
那一巴掌非常用力,于澄平叫了出來;杜士相則是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對著自己腫痛的手吃驚。
他失控之下,竟然重重的打了兒子,自從兒子高中畢業後,他就從來沒有打過他。一是因為杜天懸高中畢業後其實已經比他高壯,他真要痛揍他,只怕杜天懸一反擊,也會讓他全身是傷。
二是後來兩人關係變好,雖然維持著冷淡的客氣,但是至少不像往常那麼惡劣,更何況他的確有愧於他。
杜天懸與他母親十分親愛,杜士相永遠忘不了兒子在他母親死時,跑在靈前看他的仇恨目光。
「你還好嗎?」于澄平焦急的問杜天懸。
那一巴掌又重又用力,于澄平心疼得快哭出來,急忙拿出手帕貼到杜天懸紅腫的臉旁。杜天懸則是一撇頭,重新抬起頭來時,臉上面無表情。
「就是這樣的家庭,就是這樣的父親,做錯事、說不過人就暴力相對。爸,你如果知道我是多麼痛恨生在這種家庭,多麼為媽不值,你就知道我有多麼痛苦,痛苦到想讓你後悔生下我。」
他說得更白、更直接,這些話他放在心裡從來沒有說過,那是他不想讓父子的感情更加惡劣;但是今天,父親逼著他把這些心底的話給掏出來。
「若是我高中時沒有遇到于澄平的話,我早就去做盡一切壞事,目的只是要讓你面子掛不住而已;但是澄的積極向上讓我瞭解,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拿自己的大好人生來報復你。」杜天懸說完話後,拉著于澄平離開。
杜士相則呆坐在座位上,望著自己腫痛的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的臉腫得好嚴重!」一回到自己住的套房,于澄平為杜天懸哭了,他拿著冷毛巾敷著杜天懸腫得極為嚴重的臉龐。
那一巴掌有多用力,有多麼傷杜天懸的心,他完全都知道。
「你讓我很傷心。」杜天懸忽然轉向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于澄平瘦削的身體縮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離他遠一點,以免自己的髒汙沾染了他。
他的身體反應讓杜天懸更氣,忍不住低吼——
「你知道我在傷心什麼吧?我在傷心你是個笨蛋,為了那種理由離開我,你以為我在乎那種你不能改變的事情嗎?」
于澄平眼裡的淚水湧了出來——
「我配不上你,我一直都知道,只是那個時候我太年輕了,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不跟你在一起;不是你父親的錯,他來找我時,我才省悟到你讓我的美夢做太久了,我不能再這樣害你。」
見他說話還是這副欠揍的模樣,杜天懸氣得咬牙切齒——
「你害我什麼?你告訴我!你害我功課進步?害我從不良少年變成優等生?還是害我成為一個有志青年?後來還變成一個社會菁英?」
「我. . .」
杜天懸吼他——
「過來,誰准你離我那麼遠的,給我坐近一點!雙手伸出來,摟住我的脖子,最好把整個人都貼在我的身上。我的臉很痛,你如果不想讓我的心一樣痛的話,快點照做。」
于澄平終於無法克制的抱緊他,他真的自卑,非常的自卑。
「你. . .你真的不在意嗎?真的不會嫌棄我嗎?」
「再問這種白問題的話,我真的會痛打你一頓。」杜天懸皺緊了眉頭,摸了摸自己腫痛的頰。
「不過我討厭家庭暴力,這樣好了,下次你再問這種白問題,我就這樣處罰你。」
杜天懸猛力的拉過他,嘴唇強力的吸吮著他的舌尖;于澄平的淚水滑過雙頰,杜天懸便舔走他的淚珠。
「我愛你,澄,你的善良美好,沒有人比得上;如果我沒有遇見你,我也不會成為現在的家,可能會在監獄服刑,或者是等著坐電椅。」
于澄平輕聲啜泣,眼睛不斷的湧出淚水。
「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擁有幸福嗎?真的可以. .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確定跟害怕。
「真的可以擁有你嗎?」
「你早就擁有我了,澄,我愛你,我的一切都屬於你。」
于澄平不安的伸出雙手,抱緊杜天懸的脖子,淚水沾濕了杜天懸胸前的衣服;縱然此刻不安跟自卑還是一樣充滿他的內心,但是杜天懸緊抱住他的有力感,就像這一輩子不會再讓他離開他一般。
「我愛你,澄,我愛你!」耳邊傳來杜天懸低沉的喃語聲,那聲音太過美妙,如果此刻是作夢,于澄平永遠不願意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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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耶. . .」
從母親家裡回到父親家,一聽聞這個消息,杜博彥像小狗狂喜一樣,在家裡狂呼的繞著圈圈,嘴裡還不斷的發出歡呼的聲音。在繞了五分鐘,他才趕快爬到于澄平的大腿上。
「于老師,你真的要住在我家嗎?是真的嗎?」
杜天懸替于澄平回答——
「是真的,不過你不可以對學校的任何一個人說,要不然老師就不住這裡了。」
杜天懸非常強硬的要求于澄平搬進來住。自從上次見過於澄平病重無人照顧的可憐模樣後,他再也不能忍受讓他獨自在外居住。
只是,為了于澄平好,更不希望引起學校同事間的流言,所以他才要兒子不准聲張,以免外人胡亂傳話。
「好,我絕對不說,連小文也不說。」
連對小文也不說,已經是杜博彥最佳的保密狀態。
「老師,那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望著于澄平,杜博彥提出自己現在內心最大的渴望,腦袋則是不住的蹭向他的懷裡。
只不過杜天懸一開口就打了回票——
「不行,于老師今天才搬過來,東西還沒整理好,而且又很累,你去吵他,會讓他睡不著。」
「那老師睡在客房嗎?」
「老師跟爹地一起睡。」
杜博彥縱然覺得老師跟爹地一起睡好像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奇怪。他歪著頭,望著自己的爹地跟老師。
爹地跟老師坐得很近,在暈黃的燈光下,老師好像有點不自在,但是他臉紅紅的,好像紅色小蘋果一樣,看起來好好吃,讓人好想咬一口。杜博彥看著,忽然覺得連漂亮的小文好像都沒老師現在的樣子好看。
杜天懸指著樓上,要兒子早點上床睡覺。
「去刷牙洗臉睡了,爹地跟于老師講幾句話也要去睡了。」
「哦。」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杜博彥又不敢違背爹地的話,只好走到于澄平身邊道晚安。
在杜博彥上樓之後,于澄平才道出自己的不安——
「會很奇怪吧?我跟你睡在一起. . .我是不是應該睡在你家客房就好?」
杜天懸拒絕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永遠的,更何況又不是笨蛋,他年紀再大一點,就知道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我也沒有瞞他的打算。」
將手搭在於澄平的肩上,他輕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更何況我不想委屈你,你本來就是我最愛的人,我會慢慢向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以後他就有兩個爹地,不是比別人更幸福嗎?」
杜天懸話語裡的正面意味總是多於負面,讓于澄平忍不住感動得眼眶一紅,將頭靠向杜天懸的肩膀。
縱然他太過自卑害怕,從未對杜懸說過愛字,但是杜天懸似乎也瞭解他的心結,並不逼他。
「我們去睡吧,今天晚上是你第一天搬進來,一定累了吧?」
「我不累. . .」關上了房門,于澄平投入了愛人的懷抱裡,渴望著兩人肌膚相親的快感。
他卷起上衣,露出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杜天懸看得目不轉睛,等脫下自己的上衣後,他才走到心愛的人旁邊。
杜天懸拉過於澄平,熱切的吻著他的唇;于澄平感覺紅唇麻麻癢癢,渴求著他放縱的吸吮。杜天懸將他壓在床上,手指撫摸著他的紅唇。他熱切的呼吸著,忍不住張開紅唇,輕咬著愛人的手指。
「你真的不累嗎?我不要你只是為了配合我。」杜天懸低切的私語。
他無法否認于澄平答應搬過來住時心裡的狂喜,今天一整天,他的眼光根本就離不開他。一想到能在家裡正大光明的摟抱于澄平,他好幾次都想趁著于澄于收拾東西時壓倒他。
若不是考慮于澄平近來的心情狀況,也許他早就這樣做了。
這些日子,他們並沒有做愛,他知道于澄平內心為了跟他在一起這件事十分的掙扎,仍然無法脫離那些讓他自卑的往事,並且生怕有一天自己會用這樣的理由離開他、鄙視他,甚至不要他。
兩人若只是肉體的接觸,于澄平可以接受,卻對他的愛意卻步不前。他知道這種心態是沒有辦法在短期內改變的。就是因為這樣,他不要他們之間只有肉的關係,也因此遲遲沒有提出要跟于澄平做愛做的事。
他要讓于澄平知曉,就算他們彼此間沒有肉體關係,他對他的愛也不會改變,更不可能鄙視他。
他只是帶著他去約會,做一些情人會做的事情,偶爾在隱密處交換幾個甜蜜的親吻,于澄平的心結才逐步有了鬆懈的跡象。
「我、我要你. . .」于澄平顫抖的手伸出,解開杜天懸胸前的鈕扣。
這些日子他們從來沒有做過太過親密的事情,他知道杜天懸是在等他,等他不再那麼害怕,等他的心結鬆懈。
他到現在還是無法說出他愛杜天懸,但是杜天懸的理解與包容,讓他心中的疼痛與喜悅互相融合。
疼痛的是他自知他配不上杜天懸;而那份無法說明的喜悅,則是來自杜天懸明明瞭解他的身世卻從未嫌棄過他,甚至耐心的等待他投入他的懷抱。
「澄,我愛你,這一輩子我都會在你耳邊這樣說,等我們七老八十,都有小孩的時候,我還是會這樣說。」杜天懸太過溫柔,讓于澄平抱住他的臂膀,感動得哭了出來。
「你明明知道我不配,可是你還是對我這麼好. . .」
杜天懸吻上他的唇——
「不准你再說不配這兩個字,下次你再說這兩個字,我就吻得你沒辦法呼吸。」
「天懸. . .」
于澄平已經感動得無法用言語形容,他只想獻身給杜天懸,他知道杜天懸是個熱情的人,近來兩人雖無身體上的接觸,但是他看他的目光常常火熱得像要烤焦他一樣。他唯一能回報他的,就是自己的肉體。
「讓我幫你. . .」
杜天懸的下身早已挺起並摩擦著他的大腿,他解開杜天懸的皮帶。
杜天懸卻制止了他——
「不用,我不想你因感激而討好我。」杜天懸說完這一句話後,反而是解開他的皮帶,將他的褲子拉了下來。
于澄平還怔愣著的時候,杜天懸彎下腰,雙手捧起他的下身。于澄平驚呼,這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他扭動著身子——
「不用,你不必這麼做,真的不用。」
杜天懸兇悍的瞪他一眼——
「為什麼你可以幫我做,我就不能幫你做?你在剝奪我的樂趣嗎?」
「不、不是,那樣. . .很. . .很髒. . .」
杜天懸舔了他一口,讓他全身閃過急速的電流。
杜天懸冷哼道「感情是雙方面的,你能幫我做,當然我也能幫你做,你都不嫌我什麼了,你以為我會嫌嗎?」說著,他聲音加重,顯然後面的話才是他的重點。
「我們是對等的,你沒有比我低一層,我不准你用這種想法想自己,你只想討好我,連我之前傷了你都不敢說,我不喜歡你這樣。」杜天懸說的是他上次私處受傷的事情。
于澄平臉紅起來,而杜天懸則是將他的男性象徵含入口中輕吮;他全身輕顫,抓住被單,他知道再拒絕他,只是讓他不高興的再訓他一頓而已。
他壓抑著聲音喘息著。杜天懸再次舔舐著他的敏感部位,那欲仙欲死的快感,一步步的快要逼瘋他了。
杜天懸不只舔舐著,還用手指輕觸著他身後的穴口;若不是顧忌著杜博彥就睡在隔壁房間,怕會驚擾到杜博彥,于澄平早就忍耐不住的喊叫出來了。
縱然沒有喊叫,但他還是發出輕聲的嬌喘. . .他快要忍不住了,快感一波波的湧上. . .杜天懸停嘴,笑得讓他迷亂不已。
「澄,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你不用忍耐,叫出來,我想要聽你的聲音。」才說完這段話,杜天懸就故意的吸吮他非常脆弱的部位;他的下身抖動,再也難以忍受的叫了出來。
「天懸,不要了,拜託,不要了,你都還沒. . .」他的尾音已經顫得不成語句。
杜天懸充滿愛意的說「為了彌補我之前對你那麼差,我決定以後都要讓你先高潮一次,你盡情發洩沒關係。」
杜天懸再次低下頭密集的吸吮。
于澄平已經快要失去神智,他用力的扭轉被單,在解放的同時叫喊出聲. . .等他回神,睜開迷濛的雙眼時,杜天懸已經脫下全身的衣物,來到他的身邊,充滿愛意的觀賞著他全身慵懶無力的嬌態。
「我喜歡看你很舒服的表情。」
于澄平臉紅起來,太久沒做,他被杜天懸稍一挑弄,就立刻達到高潮,失神的暈了過去,自己真的有夠可恥。
他緊急的爬起——
「換我. . .」
杜天懸按下他,然後將他摟在懷裡。
「這次我們一起,好嗎?」
于澄平無言的點頭,享受著杜天懸的碎吻跟愛憐;縱然他在他耳邊不斷地吐露愛語,他仍然只能淚眼相對,無法說出同樣愛他的話語。
杜天懸沒有強逼他要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也許終其一生,于澄平都沒有辦法突破心防說出這一句話,但是他知道于澄平的內心深處是深愛著他的。若不是愛他,他不會承受他的恨意長達十年。
若不是深情,他不會這麼害怕自己的身世被他得知,甚至自己將他當成性發洩的物件,他都無怨無悔。
自己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護他,一生守候著他;縱然沒有言語上的那三個字,那又如何?其實他們已經心心相印,又何必一定要逼迫他說出來。
言語只是表面,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守,他會用時間證明自己的愛意,更會逐漸的鬆開愛人的心結。
「我愛你,澄,非常的愛你。」
于澄平顫著手將杜天懸抱入懷裡,沒有回應任何話,但是喜悅的淚水已說明了一切。


杜士相站在兒子家的門口。他打了兒子一巴掌後,就立刻回到美國。在半個月的痛定思痛後,他終於坦然的面對滿身都是缺點的自己。
一想到兒子最後在餐廳裡對他說的那一番話,他就坐立不安;想到自己以前的作為,就明白自己其實是個不及格的丈夫,更是個不及格的父親。
就連兒子現在擁有了成功的事業,他所想的也是自己的面子,並沒有在乎過他是否在創業時過度的辛苦跟勞累。

兒子非常善盡他當父親的責任,就算跟妻子離了婚,也不願放棄孫子的撫養權。他的確是個好爸爸,不論如何的忙碌,回到家,一定會傾聽孫子的童言童語。反觀他,是個失敗的父親,才會讓兒子成家立業後,竟然對他說出那一段話;而那段話不知道在他心裡藏了幾年,那一巴掌只是把兒子心底的話給打出來而已。
也許他該感謝于澄平,若是沒有于澄平,恐怕兒子還會更加的恨他;而他卻威脅他離開自己的兒子,恐嚇要把他的身世召告天下。一想起自己的卑劣,還會讓他一陣心虛。
他再度回來臺灣,是因為他畢竟只有杜天懸一個兒子,他決定補償他,更要重修他與兒子的父子之情。也許時間已經拖得太晚,但是他不想讓自己這一輩子更加後悔,因為他已經做過太多讓自己悔不當初的事情。
也許他回家來,第一件要談的事情就是于澄平的事,他已經同意兒子跟于澄平在一起;只要能挽回兒子,他願意接受于澄平。也許一開始他會不適應自己的兒子跟男人在一起,但是他會要自己適應的。只要兒子真的認為跟于澄平在一起會幸福,那他就會支持他.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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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自己兒子一巴掌就覺醒啦
I'm the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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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杜爸爸--

可是二人的結局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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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憐蓮幫助警察抓賊, 獲得獎金現金100Ds幣.


雖然杜爸之前分開左佢地但係好彩都1齊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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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結局有點趕呢
匆匆代過的感覺
打了自己兒子一巴掌就覺醒啦
魂~存在於虛無之中
看盡人生百態的~幽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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