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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乞兒辣女作者:白雲

乞兒辣女作者:白雲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nebula 您是第1540個瀏覽者
序章


  「白玉杯、九龍玉玨、翡翠珊瑚……」一陣清點物品的聲音,從京城首富陸員外的豪院中傳出。

  「陸員外,東西都沒錯吧?」邢天鵬謹慎地問道。

  「沒錯、沒錯,你們鎮南鏢局辦事怎麼會出錯呢?我放心極了。」陸員外露出開心的笑容。「來來來,這是剩餘的五百兩。」

  「在下就此告辭。」

  「好吧,那你們路上小心。」

  「二弟、三妹走吧!」邢天鵬轉過身子,做了個閃人的手勢。

  邢天鵬是江南第一大鏢局「鎮南鏢局」的鏢頭,身材魁梧壯碩,留著一臉的落腮鬍。

  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男的滿臉書卷氣息,身形亦像個弱不禁風的白面書生,是邢天鵬的弟弟邢天玉。女的則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是邢天鵬的妹妹邢天慈。

  三兄妹除了老大邢天鵬之外,其餘兩人若不是腰上繫著一把劍,打死也沒有人相信,他們竟然會是江南第一大鏢局的鏢師。

  邢家兄妹三人經過了數天的行程,終於口到鎮南鏢局的所在地——臨安府。他們剛踏入府內街道時,突然聽見前方一陣騷動。

  「抓賊啊、抓賊啊!」

  一個賣餅的小販,手裡揮舞著棍子,正在追打一個小乞丐。

  「哪裡走。」邢天鵬一出手便捉住小乞丐。

  「放開我、放開我!」小乞丐不斷地掙扎呼救。

  「年紀輕輕的就會偷東西。」邢天鵬揪著小乞丐的衣領,將他提起懸在半空中,活像拎著貓似的。

  「原……原來是邢大公子。」小販追得上氣不接下氣,「這……這小鬼偷了我的餅,請邢大公子將他交給我,好讓我將他攆去見官。」

  邢天鵬聽了小販的話之後,望了望手中拎著的小乞丐,看他不過十五、六歲,若因此而斷送大好前程,不免令人惋惜,但偷東西畢竟是不對的。

  他伸出手指,往小乞丐的鼻樑彈了下去。「小小年紀不學好,偷人家東西。」

  「痛!」小乞丐鼻子一痛,忍不住滴出了幾滴眼淚。

  邢天玉見自己的大哥有意要救人,便決定幫他解決這問題。

  「老伯,這人拿了你多少東西,我幫他付了便是,人就交給我們處理吧!」他拿出錢袋晃了晃。

  「也好,只不過兩個餅而已,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既然邢二公子肯出面幫他,我老人家也不至於那麼不通人情,兩個餅就五文錢啦!」

  小販拿了錢後便滿臉笑容的離開了。

  「喂,小子,我二弟幫你付了錢,你快跟他道個謝。」邢天鵬將小乞丐拎到邢天玉的面前。

  「你還敢說,」小乞丐摸著紅痛的鼻子,「你這隻大黑熊,不躲在山裡冬眠就算了,竟然跑下山來破壞我的好事。」

  「你說什麼?」邢天鵬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問題,怎麼會幫助他反被他罵。

  「我有說錯嗎?」小乞丐鼻疼未消,決定罵個過癮,「要不是你這只死黑熊,我又怎麼會失手?你們花錢是你們自己雞婆,還要我跟你們說什麼謝?大黑熊,快放我下來。」

  「哈、哈、哈!熊?真像、真像,形容得真好。」邢天玉與邢天慈兩兄妹雙雙笑倒在地。

  「你們兩個笑個什麼勁兒啊?」邢天鵬氣紅了臉。

  「五文錢還來。」邢天鵬決定以要債的手法來扳回一城,以雪被喻為熊類之恥。

  「我沒錢!」小乞丐將頭撇到一邊,「而且本來就是你們多管閒事,自個兒要花冤枉錢,我可從沒要你們拿出一分一毛喔,所以我根本沒欠你們錢,你們也沒理由要我還錢。」

  邢天鵬又被她一連串聽似有理的話,給搞得腦筋呈現暫時性短路,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小乞丐見他像中邪似的呆住不動,便張大嘴巴,露出白得發亮的利牙,狠狠地往那只將自己抓在半空中的巨掌咬了下去。

  「啊——」邢天鵬慘叫一聲,短路的腦筋一瞬間回過神來,右手更因強烈劇痛而鬆了開來。

  小乞丐的驚人一咬果然奏效,雙腳才剛一落地,便死命的往前逃。

  「哇啊——」正以為自己脫險的小乞丐又被抓了起來,剛落地的雙腳,一下子便又像兩條剛灌好的香腸,硬是被掛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卻無法向前移動半寸。

  「你這小鬼竟敢恩將仇報?」邢天玉為兄擒住小乞丐。

  「你這小白臉、娘娘腔,竟跟那隻大黑熊狼狽為奸,不對,是『人熊為奸』,三番兩次抓住本大爺,找我的麻煩,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存著什麼心,本大爺還有要事要辦,沒時間在這邊陪你們三個掃把星瞎混了,快點把我給放開,聽到沒有?」小乞丐豁了出去,開日便是一陣大罵。

  「你說什麼?你罵他們大黑熊、娘娘腔、小白臉也就算了,本小姐可沒惹你,你竟敢罵本小姐是掃把星,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邢天慈的雙眼正燃燒著憤怒之火。

  「大哥、二哥,這小子欠我們五文錢又沒辦法還,正好我缺少一個倒茶、練功的拳靶子,不如就把他帶回去,當我一天的拳靶子,好用來抵他欠的錢,你們說怎樣?」她正在氣頭上,只想把那小乞丐痛打一頓再說。

  「好,就先把他帶回家再說。」邢天鵬不想在大街上鬧笑話,免得丟了邢家的臉。

  「我沒意見,不過人你自己提。」邢天玉將小乞丐丟給邢天鵬。

  小乞丐就這樣子被邢家三兄妹給抓回了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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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四人六腳飛快急奔,約莫一盞茶時間,便已回到鎮南鏢局門口。

  「咱們先說好,看看該怎麼處置他。」邢天鵬看了一下手中的小乞丐。

  「還問什麼問,剛剛就說把他拿來當我的拳靶子,你們有問題嗎?」邢天慈的心中仍是有氣。

  「什麼?原來你剛剛的話是當真的,我以為你是說著玩的。」邢天玉一臉驚訝。

  「哇!老妹,你幾時變得這麼狠啊?」邢天鵬也是一陣驚奇。

  「人……人家只是氣過頭了,又不是真的要他的命。」邢天慈也察覺到自己言行失常。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將他安置在柴房一晚,明兒個一早再讓他離去,莫要驚動了爹爹,你們說如何?」邢天玉抬頭看看天色。

  邢天鵬、邢天慈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剛垮過鎮南鏢局的門檻,就見到順伯笑嘻嘻的迎面而來。

  「少爺,小姐,你們回來啦!一路上辛苦了。」

  「順伯,我先回房整理東西,吃飯時記得叫我。」邢天玉轉身溜回房間。

  「順伯,我也一樣。」邢天慈也是掉頭就跑。

  「這兩個小鬼太不負責任了。」邢天鵬氣兩人不顧義氣竟拋下他。

  「少爺,這位是……」順伯看著他手中的小乞丐。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把他帶到柴房,再派個人看著他,莫讓他驚動了我爹爹,待會我處理好事情自有打算。」

  邢天鵬將小乞丐放下後,便讓順伯領著他走向柴房。

  小乞丐規規矩矩地跟著順伯進了柴房。

  他看了看柴房的四周,心想,這柴房倒也乾淨,地方也滿大的,在此過夜也勝過在外頭露宿。

  隨即揀了個空曠的地方,拿幾把稻草鋪一鋪,便躺在上面睡了起來。

  「你們兩個守在這裡,千萬別讓他亂來。」順伯交代兩位家丁看管著他。

  邢天鵬回房之後,稍微將包袱整理了一下,便向偏廳行去。

  一進入偏廳,見到所有人都已在座位上等著一起開飯。飯桌上坐有五人,除了邢家三兄妹之外,便是邢天鵬的父親刑雲陔,同時也是鎮南鏢局的總鏢頭,另一人則是邢雲陔的弟弟邢雲青。

  「人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邢雲陔心想,為了等這三個小鬼回來,他一個肚子早就餓扁了。

  邢家三兄妹在用餐時,不斷的向父親報告一路上所發生的事,但唯獨小乞丐的事,他們卻是絕口不提。

  邢天慈吃完飯後,忽然想起柴房裡的小乞丐還沒吃東西,便到廚房準備了幾樣飯菜,然後親自端到柴房去。

  「你餓了吧?」她推開柴房的門,「我這有些飯菜,你將就著吃吧!」

  小乞丐醒來早已飢腸轆轆,一見到有飯菜,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對不起喔!」邢天慈面有愧色,「因為我一時氣憤,害得你要關在柴房裡,不過你偷東西也是不對的。」

  小乞丐只顧著填飽肚子,對她說的話猶如過耳東風聽而不聞。

  邢天慈看小乞丐只顧著吃,便不再與他交談,耐心地等他將東西吃完。

  「吃得飽嗎?」過了半晌,她看著地上那堆空碗筷,「不夠的話我再去準備。」

  「謝謝。」小乞丐擦了擦嘴,「我已經飽了,不過你不是很恨我,想把我當成拳靶子嗎?為什麼還為我準備飯菜?」小乞丐的眼神中充滿著疑惑。

  「我剛剛就說了啊。」邢天慈收拾著地上的碗筷,「我是一時氣憤才會那樣說,現在反而害你被關在這裡,真是很抱歉。」

  「不不不,小姐你可別這麼說。」小乞丐趕緊接話說,「我們當乞丐的,本來就是過著有一頓一頓的生活,睡的是大街破廟,受盡風吹雨打,今兒個睡在這柴房中,除了免受風雨之外,還有你準備的豐富菜餚,這可是我當乞丐以來,過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邢天慈突然想到,她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我姓柳,名竹均。」

  小乞丐說出自己的名字後,便與邢天慈聊了起來,當中更談到他的身世。

  原來柳竹均本是京城某大戶人家的公子,但在兩年前的八王之亂時,被寧王以援助軍資為由,強佔家產,柳竹均的父親因反抗不從,而被寧王一夜之間,將柳家盡數滅口,幸而他當晚恰巧外出,因此逃過一劫,而當柳竹均回到家中,只見遍地屍首,全家上下皆已慘遭不幸,家中財物也被搬了個空,他一心想著報仇,卻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上身無分文又無一技之長,只好過著顛沛流離,沿途行乞的生活。

  兩人接著又聊了一會,直至亥時邢天慈才回房休息。

  夜裡,邢天慈為了柳竹均之事輾轉難眠,心想他的身世極讓人同情,寧王的勢力龐大,若要幫他報仇是不可能的,但總不能讓他繼續在外飄泊,過著行乞的生活吧!於是在她心中便打定主意要幫柳竹均的忙。

  隔天一早,天未亮,雞未啼,邢天慈便向邢天鵬的房間走去。

  「大哥,快起床,我有事跟你商量。」她掄起拳頭,住門上便是一陣亂敲。

  「老妹你搞什麼鬼,天沒亮就在那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你知不知道?」邢天鵬從睡夢中被驚醒,不悅的說道。

  「大哥,你先別發火,我有事要跟你和二哥商量,少睡幾個時辰不會死啦!你快點起床,我去叫二哥,等會兒在偏廳見。」邢天慈將話丟下,便迅速的朝下個目標前進。

  不出一會兒工夫,邢天玉亦被她的大嗓門,硬是從睡夢中給挖了起來。

  「老妹,你到底有時重要事要說?就不能遲點再說嗎?」邢天鵬睡眼惺忪的坐在椅上。

  「對啊!現在天都還沒亮耶,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邢天玉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大哥、二哥,你們先別急著發火,」她安撫著兩人,「我知道這麼早把人吵醒是不對的,不過我真的有要事要我你們商量,你們先坐下聽我說嘛!」

  邢天鵬見她說得如此認真,便拉著邢天玉坐了下來。

  邢天慈見兩人坐下後,便將柳竹均的身世,同兩位哥哥說了一遍。

  「大哥、二哥,你們說我們該怎樣幫他?」她以充滿期望的眼光,望著兩位兄長。

  「小妹,你怎麼無緣無故會對個陌生人這麼關心?莫非……你看上了那個乞丐?」邢天玉存心要調侃邢天慈。

  「邢天玉,你嘴巴放乾淨點。」她一把火升了起來,「我是因為同情他才想幫他的,誰像你一樣花癡,見一個愛一個,只要是女人你都好。」

  「喂!邢天慈,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邢天玉被說得惱羞成怒,「我哪個時候見一個愛一個,你倒是給我說個清楚。」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的吵了起來。

  「好啦!別吵了。」邢天鵬見兩人實在吵得不像話,便出聲喝止。

  「柳竹均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我當然也想幫助他,不過單憑我們三人,又能幫他些什麼呢?」邢天鵬無奈的歎了口氣。

  三兄妹都覺得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便隨即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算了,原本不想驚動爹爹的,不過若真的想幫助他,唯今之計只有稟明爹爹,由爹爹來做定奪。」邢天鵬終於在沒辦法之中想到了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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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慈、邢天玉皆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你們若真的要稟明爹爹,心理可得先有個準備。」他的表情極為嚴肅,「人,畢竟是我們綁回來的,爹爹若是知道了,定會有所責罰的,到時候如果可是大家一起承擔,我是抱著助人之心,所以無所謂,你們誰有意見的就現在提出來,莫要因此決定,而壞了手足之情。」

  「我沒意見。」邢天慈爽快的回答。

  「好吧!正所謂助人為快樂之本,我也沒意見。」邢天玉也乾脆又爽快的同意了。

  三兄妹做好協議後因天色尚早,父親亦尚未起床,便又各自回房去。直至早膳時才又同時出現在偏廳。

  「爹爹,不知待會能否耽誤您老人家一會?」邢天慈首先發難,「孩兒們有點事想與爹爹商量。」

  「你們三兄妹又在玩什麼把戲?」這三個小鬼不知道又捅了什麼簍子,「好吧!有事要商量的話,用完膳後到大廳找我。」

  用完膳後,眾人各自離去,邢天慈幫柳竹均送過飯菜後,便戰戰兢兢走到大廳。

  「說吧!你們三人又惹出什麼樣的麻煩,要連累我這把老骨頭出來善後。」邢雲陔頗有先見之明。

  「爹爹,我們沒有惹出什麼禍事,」邢天鵬趕緊解釋,「只是有件事,需得與您老人家商量,我們不敢擅作決定。」

  「是嗎?」邢雲陔心中滿是懷疑,「說出來聽看看就知道了。」

  邢天鵬三兄妹你一句我一句,將事情的經過,以及柳竹均的遭遇,毫無隱瞞的同邢雲陔全盤供出。

  「寧王真是太可惡了。」邢雲陔用力的往桌子拍下去,「不但勾結駐守邊關的三位諸侯意圖謀反,引發了八王之亂搞得民不聊生,沒想到還強佔民產,弄得百姓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幸好當今皇上與其三位兄弟聯手制止,才沒能讓他達成目的,否則定有更多人受苦。」

  「既然寧王被皇上打敗了,為什麼沒被殺頭?」邢天慈感到納悶。

  「礙於他勢力龐大,若貿然殺了他,只怕他的黨羽乘機興兵作亂,皇上為怕社稷黎民再次受到戰火波及,便將其安置於京城之中並賜予豪宅萬金,名為加官晉爵,實為就近監視以便伺機將他根除。希望皇上能盡早將這惡棍除掉,免得再有無辜百姓受其殘害。」

  邢雲陔感歎著,接著話鋒一轉,「你們三個兔崽子,倒是膽大包天啊!」他瞪著三個兒女,「竟敢強押人到家裡,還將人軟禁在柴房之中,我是怎麼教你們的?」

  「孩兒知錯了,願受爹爹責罰。」邢家三兄妹為了助人,早就豁出去了。

  「原本是應該處罰你們三個的,但念在你們也是因為仗義出手才會犯下錯誤,所以這次姑且放你們一馬,下次若有再犯勢必嚴懲,聽到沒?」

  「是,爹爹。」三人吐了吐舌頭,互相望著對方。

  「你們快去把他帶來見我吧!」

  邢家三兄妹聽從父親的指示,即刻至柴房將人帶到大廳。

  「爹爹,這位便是我們跟您說的柳竹均了。」三人帶頭須著柳竹均走進大廳。

  邢雲陔盯著柳竹均仔細的打量著,只見他雖然衣衫襤褸,滿面污垢,卻仍能瞧出在那污垢下,隱藏著一張頗為俊俏的臉,靈光波動的眼神中,更透露出一絲絲的哀怨,彷彿在向人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關於你的事,那三個小鬼都說給我聽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若要說幫你報仇,那是萬萬不可能的,畢竟寧王的勢力太過龐大,連當今皇上都要讓他三分,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鎮南鏢局。

  「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只有供你一個安定的住所,不過你我非親非故的,要白白養你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到了該自食其力的年紀了,這樣吧!你有什麼專長或拿手的儘管說出來,好讓我幫你安排點事做。」邢雲陔辟啦辟啦的說了一長串的話。

  「謝謝邢老爺的關照。」柳竹均差點沒有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您肯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不盡了,哪還敢要您白養我。」

  「不過……」柳竹均顯得難以啟齒,「我想您就派點雜工讓我做好了,因為我會做的事情,說出來只怕讓你們笑話。」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必客氣。」邢雲陔一臉笑容可掬,「看你會什麼儘管說出來,我會幫你安排的,正所謂人盡其材嘛!這沒人會笑你的。」

  「既然邢老爺都這樣說了,那我若再不說就顯得太過於見外了,不過我說出來你們可真的不許笑喔。」柳竹均再一次強調著。

  眾人點點頭表示同意後,便滿心期待的想知道柳竹均到底會啥功夫。

  豈知待他一說出口,眾人聞言一陣驚呼連嘴都闔不上,邢雲陔更差點從椅子上給跌了下來。

  「你們太過分了,明明說不會取笑我我才說出來的,想不到你們竟然這樣,早知道我就不說了。」柳竹均被氣得雙眼微微泛著淚光。

  「柳公子切莫誤會,我們不是在笑你。」邢雲陔強忍驚訝之色,「只是你的專長,太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們才會有這樣失態的表現,希望你不要見怪。」

  「嗯。」邢家眾人點頭應聲表示贊同。

  「唉,這不怪你們。」柳竹均長歎一口氣,「誰教我從小便只對針黹、烹調這兩項手藝有興趣,我的父母知道後,也鼓勵我專注於這兩項手藝,所以至今,我仍只會針黹與烹調而已。」

  柳竹均一想起小時候父母親的諄諄教誨,不由得悲上心頭,眼中再次充滿著淚水。

  這姓柳的一家子還真是奇怪,邢雲陔心裡犯著嘀咕,好好一個男孩子,什麼不好學,卻盡讓他去學些女孩子的東西,難怪這個柳竹均看起來,倒有三分像女人。

  「這樣吧!既然你對煮食拿手,那你有空便到廚房幫忙準備飲食就可以了。」邢雲陔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做此安排。

  「邢老爺的大恩大德,在下此生難以回報。」柳竹均差點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必客氣,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事情圓滿完成皆大歡喜,邢雲陔笑了笑,「小慈,幫柳公子安排間廂房,再帶他去梳洗梳洗,順便拿套乾淨的衣物讓他換上。」

  邢雲陔將事情交代完後,便起身離去。眾人見邢雲陔離開後,接著也各自離去。

  邢天慈帶著柳竹均來到一間空廂房。

  「你以後就住這邊。」邢天慈推開門走了進去,「這衣服你拿著,我帶你去梳洗。」

  邢天慈帶著柳竹均來到了一間小木屋,小木屋的中間有個紅磚圍築而成的大水池。

  「你將身體洗一洗換上衣服,然後我再帶你去瞭解一下我們鎮南鏢局的環境。」她說完轉身出去站在小木屋外等候著。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邢天慈聽見門推開的聲音便回頭觀看。

  「啊!」口開開、人呆呆,邢天慈整個人傻住了。

  她怎樣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位面目俊俏風度翩翩的美少男,就是剛剛那位污穢骯髒的小乞丐;眼前的這番景象可真印證了一句話——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小姐,你怎麼了?」柳竹均伸出右手,在邢天慈的眼前晃了晃。

  「啊,沒事、沒事!」她回過神來,趕緊閉上嘴巴,免得蚊子飛了進去。

  「你不是要帶我去瞭解一下環境嗎?」柳竹均環顧四週一番。

  「對對對,走吧、走吧!」她雖然回過神,但還是有口吃的現象。

  邢天慈帶著柳竹均一面走著,一面介紹著鎮南鏢局的環境。

  兩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鎮南鏢局中央的庭院,一到庭院,只見邢天鵬、邢天玉兩兄弟,正在切磋著武功。

  「喲,小妹啊,你去哪認識一個這麼俊俏的少年郎啊?」邢天玉嘴巴又臭了起來,「看你平常文文靜靜足不出戶的,還真瞧不出來啊!」

  「邢天玉,你那張臭嘴巴,什麼時候才改的過來啊?」邢天慈以帶刺的眼神瞪了過去。

  「你不會拿把劍把他的嘴巴給削下來不就不那麼臭了。」邢天鵬笑著走了過來。「老妹,這位是?」他也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神色。

  「大哥、二哥,你們倆再仔細的瞧瞧他是誰?」她決定賣賣關子。

  邢天鵬兩兄弟仔細的瞧了一會。

  「啊!莫非他是……」邢天玉揉一揉自己的雙眼。

  「不會吧!」邢天鵬也瞪大了眼睛,兩顆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老妹,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沒錯,他就是你們都見過的,柳、竹、均。」邢天慈故意將那三個字大聲的念出來。

  過了不久,柳竹均烏鴉變鳳凰的超級大轉變,在鎮南鏢局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而他在鎮南鏢局的新生活,也隨著這場騷動,揭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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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轉眼間,柳竹均在鎮南鏢局已過了數個月平靜的生活。在這段時間裡,他除了在廚房幫忙準備飲食之外,其餘的時間便由邢家三兄妹輪流調教他武功,因為邢雲陔總覺得,一個男子不懂半點防身的功夫總是不妥,而另一方面,邢雲陔更希望能藉此幫他多少增加點男子氣概。

  現在因為邢天玉與邢天慈的表現已能獨當一面,十數天前,兩人便因為要保護一批賑災官銀而前往川西。他們不在家,傳授柳竹均武功的責任,便落在邢天鵬的身上。

  「嗯,不錯。」邢天鵬露出滿意的表情,「你很有天份,再加上肯下工夫,所以進步得很快,我看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將我們邢家的武功全部學會了。」

  「那當然嘍。」柳竹均被讚得尾巴翹了半天高。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邢天鵬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我說的『學會』,只是單指招式上的功夫;對於內功方面,可不是短時間就可以有所成就的,你的內功還差得遠咧!」

  柳竹均在這短短幾個月中,已將邢家的武術輕功,學了有七八成,耍起劍來更是有模有樣,只是正如邢天鵬所說,他內功真的太差了,施展輕功跑沒幾步,便累得喘吁吁的,與人切磋沒幾下,便連武器都抓不住。

  「我知道了,我會多下點工夫的。」柳竹均虛心受教。

  缺點指正完後,他便繼續指導柳竹均練武。

  「有人在嗎?」忽來的一聲,打斷了正在練武的兩人。

  「是誰呢?難不成有生意上門了?」邢天鵬豎起了耳朵,「走走走,我們看看去。」

  邢天鵬已有許久都未接鏢,一想到可能有鏢可接,便高興的拉著柳竹均往大廳奔去。

  果然不出所料,兩人一到大廳,便見到一位白鬚老者,正與邢雲陔交談著。

  「不不不,這趟鏢我鎮南鏢局是決計不接。」邢雲陔堅決的拒絕。

  「邢總鏢頭,你就行行好吧!」老者差點沒給跪了下來,「若是連鎮南鏢局都不肯接,那普天之下還有哪個鏢局敢接我這趟鏢呢?況且我給的鏢費可不少啊!」

  「我知道你給的鏢費高,但我總不能讓我的鏢師因此而送命吧!」他還是堅持不接。

  「爹爹,究竟是啥鏢讓您如此心煩?能否說出來讓孩兒也聽聽。」邢天鵬的好奇心來了。

  「鵬兒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我們鎮南鏢局是決計不接這趟鏢。老者你請吧。」邢雲陔下逐客令。

  「小兄弟你想知道這趟是什麼鏢嗎?」老者將腦筋動到邢天鵬的身上。

  「這……」邢天鵬猶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的話就接下這趟鏢,然後問你爹爹去吧!」

  老者將東西一古腦兒塞到邢天鵬手中,然後便施展輕功迅速的向外逃去。

  事發突然,邢天鵬與柳竹均活像兩尊雕像似的,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邢雲陔與邢雲青,見那老者來個霸王硬上弓,便隨即起身阻止,但待兩人追出大廳,卻已不見老者的蹤影。

  「好厲害的輕功。」邢雲青露出訝異的表情。

  「看來咱們鎮南鏢局,這次可是碰上個大麻煩了。」邢雲陔既搖頭又歎氣。

  普天之下,能從邢雲兄弟手中逃離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而這位老者竟能在一瞬間便從兩人的眼前消失,也難怪兩人如此驚訝了。

  「爹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唉!」一聲長歎,難掩心中萬般無奈,「你將手中之物打開,我慢慢說給你聽。」

  邢天鵬的手中,除了一具盒子外,尚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他心想那一千兩應當是那老者留下的鏢費,便將它交給站在身邊的邢雲青,接著便將那盒子打了開來。

  他打開盒子後,只見盒子裡放著一枝手杖,手杖的杖頭以純金打照成火焰形狀,火焰中心則鑲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杖身則是以上等翠玉打造而成,整枝手杖可謂價值連城。

  邢雲陔接著便將整件事述說一遍。

  原來這枝手杖是西域「邪焰教」的權杖。近幾個月來,邪焰教因代表掌教地位的權杖被盜,使得教中大亂,教主更被迫離開教內,而教內的明炎派與暗炎派,更為了爭奪教主之位,而弄得風聲鶴唳、雞犬不寧,最後兩派達成協議,若哪派能找回權杖,教主之位便由此派推人擔任。

  「此時權杖出現在此,勢必會將鎮南鏢局捲入這場風波之中。」邢雲陔無奈到了極點。

  「大哥,不如就由我來跑這趟鏢吧!」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邢雲青自告奮勇。

  「不,」邢天鵬出聲制止,「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應該由我來跑這趟鏢。」

  二弟年紀畢竟大了,也不好去冒這險,鵬兒處事雖粗裡粗氣的,但真正遇到事情,還不失謹慎,況且他已盡得我真傳,若讓他去跑這趟鏢,我倒也較安心。邢雲陔在心中作了個抉擇。

  「好吧!這趟鏢就由鵬兒去跑。」兄弟如手足,讓兒子去冒險,總比斷手斷腳好。

  「謝謝爹爹。」邢天鵬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憂愁,「孩兒這便下去準備,明兒一早出發。」

  待邢天鵬同柳竹均下去後,「二弟,你不會怪我吧?」邢雲陵心虛的望著邢雲青。

  「怎麼會呢,咱們都幾十年兄弟了,你為我好我還會不明瞭嗎?」邢雲青回以一笑。

  「哈、哈、哈、哈!自然是、自然是。」兩兄弟心靈相通,開心的笑了起來。

  次日清晨,邢天鵬收拾好東西後,便至大廳向父親告別。

  「鵬兒,這一路上甚為凶險,你自個兒得多加小心啊!」邢雲陔語重心長的叮嚀著。

  「孩兒自會小心,請爹爹莫為孩兒操心。」

  邢天鵬拜別父親後,便將裝有權杖的盒子綁負於背上準備出發。不料卻見柳竹均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姿態擋在門口。

  「你幹什麼?快讓開,莫耽誤了我的時辰。」他大聲斥道。

  「我也要跟你去。」柳竹均連包袱都已經背在肩上了。

  「荒唐至極,此去路程艱險萬分,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只會更加拖累我。」

  「對!我是三腳貓功夫,你是個大俠。」柳竹均再次施展起無賴伎倆,「當日在大街上,不知是哪位武功蓋世的大俠與人發生口角,結果說不過人家便熊性大發,將人強擄回家軟禁,還真是個不可一世的熊大俠。」

  「你說什麼?熊大俠?熊、熊,果然像,果然像!哈哈哈哈!這比喻真是恰到好處。」邢雲陔聽了忍不住一陣狂笑。

  而在一旁的邢雲青,更是早已笑翻了過去。

  「爹爹,怎麼連你們也……唉,算了。」真是骨肉親情何在啊?

  「柳竹均,你別白費力氣了,不管你再怎麼用激將法,我不讓你跟就是不讓你跟。」

  「鵬兒,既然他不怕死硬是要跟,你就讓他跟吧。」邢雲陔看了看柳竹均後說道。

  「真的嗎?」柳竹均高興得跳了起來,「還是邢老爺明理,不像某只熊不通人情。」

  「爹爹,您明知道此番前去吉凶未卜,怎麼還答應讓他跟呢?」

  「你是不是連爹爹的話都不聽了?」邢雲陔將父親架子給端了起來,「我自有我的理由在,你不必問那麼多。」

  「是,爹爹。」真是萬般無奈想不到,「柳竹均,你聽著,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矇騙我爹讓他答應,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要跟可以,出了事我是不會救你的,如果你還是不怕死,就儘管跟來吧!」

  他丟下狠話便轉身離去。

  柳竹均吐了下舌頭也跟了出去。

  兩人穿過了前庭,將跨出鎮南鏢局的大門離去。

  「鵬兒,等一下。」邢雲陵追了出來。

  「爹爹,您回心轉意了嗎?」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什麼東西回心轉意?」邢雲陔不解其意,「我忘了告訴你,昨天那位老者有交代,東西要交給邪焰教天火堂的徐堂主,你可別忘了。」

  「是,爹爹,孩兒知道了。孩兒走了。」邢天鵬失望的離去。

  「鵬兒,再等一下。」

  邢天鵬的眼神裡,又再次亮起了希望之光。

  「鵬兒,為父只有一件事要叮嚀你,這次的鏢非同小可,若危及生命時,寧可將鏢放棄以保命為重,就算因此壞了鏢局的名聲爹也不會怪你,你可千萬要記住。」邢雲陔語重心長的叮嚀著。

  「爹爹交代的話,孩兒會謹記在心的。」他整個人彷彿落入了深淵之中。

  「時候不早了,孩兒走了。」邢天鵬低著頭絕望的轉身離去。

  邢天鵬內心兩次極端的起伏,都被在一旁的柳竹均從頭到尾瞧了個清楚。

  兩人在街上買了些乾糧後,便離開臨安府向西行去。

  「大黑熊,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跟,但是既然你爹都已經答應讓我跟著你了,你的臉又何必那麼臭,好像剛從糞坑裡撈起來似的,開心點嘛!」

  「你想想看。」柳竹均繼續嘮叨個不停,「你若是一個人上路,一路上沒有人陪你說話不是很無聊嗎?現在有我陪你聊天說話不是狠好嗎?」

  「喔,我知道了。」柳竹均彷彿發現新大陸了,「你怕說不過我會丟臉是不是?那沒關係啊,大不了以後我讓你一點嘛!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你少在那邊給我囉哩囉唆的。」邢天鵬火山爆發,「我的臉就是喜歡臭,用不著你管,還有,你以後少在那左一句熊右一句熊的,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你綁起來吊在樹上。」

  「哼,不說就不說,了不起啊!出就是熊,只會以武力威脅人。」

  「你還說,你是不是真想嘗看看被吊起來的滋味?」邢天鵬熊性大發。

  「哼!」柳竹均做個鬼臉之後,便不再說話。

  日落西山,一片漆黑籠罩著大地。

  糟了!只顧著跟這小子嘔氣,錯過了休息的地方,看來今晚要在荒郊野外過夜了,邢天鵬心中大感不妙。

  「喂,大黑……」柳竹均見邢天鵬的眼神之中,又燃起了一絲絲火苗,當下便便生生的將那已說到嘴邊的熊字給吞了下去。

  「邢大哥,我們今晚睡哪?」他趕緊裝笑臉。

  「還敢說,都是因為你,今晚要睡在荒郊野外了。」邢天鵬將自己的過失,遷怒到柳竹均的頭上。

  「我?」柳竹均一臉莫名其妙,「路是你帶的關我什麼事?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柳竹均對於沒由來的被遷怒,心中亦是大感不快,兩人繼續在黑夜中行走著,希望能找到個像樣的地方過夜。

  「喂,等會兒。」柳竹均像發現新大陸,「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你看是不是房子啊?」柳竹均手指向遠處的山腰。

  「我看看。」邢天鵬那雙碩大的熊眼,直盯著遠方瞧,「嗯,好像真的是房子。」

  「那還等什麼,快走啊。」柳竹均拔腿就跑。

  「走去哪兒?」邢天鵬不解的問道。

  「真是敗給你了,說你是熊又不承認,笨得跟熊一樣,當然是去那間屋子跟人家借住一宿啊。」柳竹均對他的遲鈍,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不太好吧!」他從未在民家借宿過。

  「隨你,你喜歡睡路上是你的事,你不去我可要去。」先跑先贏,柳竹均掉頭就跑。

  「等等我!」邢天鵬認輸了,拔腿便追了過去。

  兩人向前狂奔了一會,不久後便到達屋子所在的地方。

  「原來是間破廟。」柳竹均有點失望,「也罷,有總比沒有的好。」

  兩人走進了破廟中,只見廟裡殘破不堪,四周緒滿了蜘蛛絲,正中央供奉的神明更是缺了半邊頭,供桌上佈滿了灰塵,祭祀用的東西散落滿地。

  「我去找點柴火,順便打幾隻野味回來填填肚子。」柳竹均提了劍便要往外衝。

  「不用那麼麻煩。」邢天鵬喚住了他,「我這有些乾糧,應該夠我們兩人吃了。」

  「沒關係,我想你可能從來沒有野宿過,今晚就來嘗些不一樣的吧!」說著,他便衝了出去。

  邢天鵬看看周圍的環境之後,便撿了些乾草分成兩堆鋪在地上。

  「這樣應該可以了。」他對自己的傑作感到很滿意,「今晚就將就著點睡吧。」

  「喲,不簡單喔!」柳竹均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不出咱們大少爺也會鋪床啊。」

  邢天鵬回頭看著柳竹均,只見他左手抱著一堆柴火,右手提了一隻野兔與一隻山雞。

  「想不到你們邢家的武功這麼好用,以前我抓只免子都得花上好一陣子,現在一抓就抓到了。」柳竹均蹲在一旁忙著生火。

  「我們邢家的武功,可不是讓你拿來打獵的。」

  「那你不要吃。」柳竹均簡單明瞭的一句話,就把邢天鵬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萬簌無聲的寂靜夜裡,一陣香濃的烤肉味從破廟中傳了出來。

  「大黑熊,接著!」一塊兔肉飛天而過。

  「跟你說別叫我大黑熊。」邢天鵬顯然對這外號極不滿意。

  「不然要叫你什麼?邢天熊好不好?」柳竹均始終將邢天鵬歸為熊類。

  「你……你別太過分。」邢天鵬氣紅了眼睛。

  兩人就這樣邊吃邊鬥嘴,不久便將兩隻獵物吃得精光。

  「吃飽了,該睡覺了。」柳竹均起身將火堆弄熄。

  「喂!你要睡哪一邊?草是你鋪的,你先選。」

  「喂什麼喂!我沒名字嗎?」他對柳竹均的稱呼始終不滿意。

  「你很難伺候耶,叫你這個你不滿意,叫你那個你又不高興。」柳竹均心裡是打定了主意要繼續跟邢天鵬鬥下去,直到邢天鵬認輸為止,誰教邢天鵬從一開始就反對讓自己跟,他要讓邢天鵬知道,惹到了他可是不好受的。

  「什麼這個那個的?」邢天鵬心中的一把火,就快爆發了出來,「大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邢名天鵬,記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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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邢公子天鵬兄,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柳竹均採取不合作態度。

  「懶得理你,隨便你愛怎麼叫啦!」他嗤哼了一聲,大丈夫不做無謂的爭辯,乾脆轉身睡覺,補眠要緊。

  柳竹均見自己獲得最後的勝利,便開心的帶著笑容進入了夢鄉。

  平靜又漫長的一夜過去了,柳竹均張開雙手揉了揉眼睛,接著起身伸了個懶腰。

  「大懶熊,該起床啦!」他想一腳踢醒他這隻大黑熊。

  「咦?不會吧!怎麼踢了個空?人呢?」柳竹均心裡驚覺不妙,接著睜大雙眼向四週一看。

  「糟了!定是昨晚玩得太過火,這下被放了鴿子,當真是自我的。」柳竹均後悔已晚。

  「邢天鵬,你在哪?」柳竹均衝出了廟外,拚命的喊叫。

  接連喊了數十聲之後,柳竹均的聲音喊啞了,但他卻依然沒出現。

  「怎麼辦?」柳竹均感到不知所措,最後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號啕大哭了起來。

  「大清早的,一個大男人在那邊哭得死去活來,怕不怕羞啊?」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人了柳竹均的耳朵裡。

  他反射性的回頭觀看,只見邢天鵬站在門口,手中提著兩隻清理過的野雁。

  柳竹均一見到邢天鵬,心中登時覺得安穩,隨即破涕為笑。

  「你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找不到你有多擔心。」柳竹均一面擦著眼淚一面責問邢天鵬。

  「除了去準備早膳還能去哪裡?」他一副若無其事,「對了!你剛才在哭什麼?」

  「沒事啦!我哭什麼,關你什麼事。」打死都不會說。

  「喔!你不說我也知道。」他面露好笑,「是不是醒來找不到我,所以怕得哭了出來?」

  「放屁,誰怕得哭出來?」他堅持死不認帳,「我當你半夜被野狼拖去吃了精光連骨頭都沒剩,不知道該怎麼向你爹交代,所以才急得哭了出來。」柳竹均接過野雁,烤了起來。

  「是嗎?」邢天鵬死也不相信。「就算野狼要拖,也應該拖你吧!我比較重不好拖,你人比較輕,一拖就走,對不對?」邢天鵬難得佔上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修理柳竹均的機會。

  「肉烤好了。」柳竹均趕緊將話題轉移開來,「我肚子餓了,不跟你囉唆了。」

  柳竹均隨便撕了塊肉便住嘴裡送。邢天鵬也覺得餓了,便跟著吃了起來。

  兩人吃飽之後,收拾了東西,便又踏上旅途。也許是因為尚未離開江南的關係,兩人一路走來甚是平靜,就連狗都不向他們吠一聲。

  由於太過於無聊,兩人一找到話題,便又開始鬥起嘴來。

  「喲!大黑熊,看不出你的口才愈來愈好了喔,這樣才對嘛!不然每次都是我佔上風那多沒趣啊!你說是不是呢?」柳竹均對邢天鵬的口才,愈來愈覺得滿意。

  「那是當然的事。」邢天鵬的下巴愈抬愈高,「我邢天鵬不可能永遠被壓在下面的。」

  「少臭美了,才誇你兩句,尾巴就翹起來了,再多誇你幾句,豈不飛上天了,就憑你想跟本姑……公子鬥,還早得很呢!」柳竹均一得意忘形,差點就禍從口出。

  「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本姑什麼的?」邢天鵬的耳朵還真是尖啊。

  該死!竟然被這只天殺的大黑熊給注意到了。柳竹均心裡犯著嘀咕。

  「哪有?」還是老方法,打死不認帳,「我哪有說什麼姑的?你耳朵有問題啊?」

  「還想賴,你明明就有說。」邢天鵬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你這個人很煩耶,跟你說沒有就沒有,吵死人了。」柳竹均依然死不認帳。

  邢天鵬見拿他沒轍,便也不再追問下去。

  直至正午烈日當空,兩人依然行走在前往西域的路上。

  「大黑熊,」柳竹均的肚子傳出了抗議之聲,「拿點乾糧來,我肚子餓了。」

  「都已經中午了,是該吃點東西了。」

  邢天鵬從包袱中拿出一塊乾糧,揀了個樹蔭坐下後,兩人便將那塊乾糧分著吃。

  這小子當真古怪,明明是個大男人,有時候卻像個大姑娘似的,當真是令人猜不透,邢天鵬看著柳竹均,心裡面嘀咕著。

  「喂!你東西不吃,幹麼死盯著我看?」

  邢天鵬被他這麼一問,便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低頭吃著手中的乾糧。

  過了半晌。

  「吃飽了,休息夠了,該上路了吧?」邢天鵬將包袱提起,「不快點的話,恐怕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

  「露宿野外也沒什麼不好啊,還可以吃吃野味呢!」柳竹均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兩人收拾好東西,便又繼續向西行。

  黃昏時分,兩人行經一個小鎮,邢天鵬看了看天色,便決定在此落腳。

  「天色不早了,我看今晚就在此落腳好了。」

  「隨便你,我沒意見。」

  兩人決定之後,便在小鎮隨便找了間客棧準備休息。

  「掌櫃的,」邢天鵬輕輕的拍了拍桌子,「還有沒有空的房間?」

  「有有有。」掌櫃的查了查登記簿,「請問客官需要幾間房?」

  「一間。」

  「兩間。」

  兩人同時開口。

  之後互相盯著對方看,眼神之中透露著一股誰也不讓誰的氣勢。

  「這……」掌櫃的好生為難,「客官,到底要幾間?」

  「給我一間就好。」邢天鵬先答先贏。

  「我要兩間。」

  「兩位客官,你們這可讓小的為難了。」

  「你……」柳竹均差點沒給邢天鵬氣壞。

  「你要兩間是吧?」邢天鵬使出殺手鑭,「你自己付錢,掌櫃的,給我一間上房。」

  「哼,一間就一間。」柳竹均終於屈服於金錢之下。

  「小二,帶這兩位客官,到天字二號房。」送走了這兩個瘟神,掌櫃的心裡鬆了口氣。

  「對了,掌櫃的。」邢天鵬口頭說道:「等會送兩份飯菜到我們房裡。」

  他交代完之後,就跟著小二上樓去,柳竹均則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後面,兩片嘴唇嘟的比天還高。

  兩人進了房間後,過了不久飯菜也送到了,一桌的飯菜,兩個人沒兩三下便解決得一乾二淨。

  「走了一天的路,也該休息休息了。」邢天鵬伸了伸懶腰,便朝床上躺了下去。

  「等一下,先說好今晚怎麼睡。」兩人共處一室,不先分好領土範圍,自己怎麼安心入睡?

  「你還真囉唆耶!」邢天鵬兩片似鉛塊重的眼皮,硬是給撐了開來,「我睡裡面,你睡外面,這樣總可以了吧?」

  「什麼?你要我跟你一起睡?」

  「你不願意也可以,房間這麼大你愛睡哪就睡哪。」他翻個身,便準備進入夢鄉。

  「一起睡就一起睡,不過我醜話可先說在前頭喔,要我跟你一起睡可以,不過你可不許對我胡來喔。」

  突然一聲巨響,邢天鵬從床上跌了下來。

  「你說什麼?我會對你胡來?」邢天鵬差點摔死,「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邢天鵬雖然沒有娶妻,但我對男人絕對沒興趣。」

  「這樣最好,你要是真敢亂來的話,我就一劍殺了你。」

  「無聊!」

  邢天鵬爬回床上繼續睡覺。柳竹均見邢天鵬睡著後,也跟著上床就寢。

  幽暗的深夜裡,明亮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之上,微風輕輕的吹送著,不時之間更穿插了幾聲蛙鳴,彷彿在為夜的幽美讚頌著。

  「啊——」一陣驚人的尖叫,劃破了夜的寧靜。

  邢天鵬被這突來的尖叫聲驚醒,連忙翻身下床查看究竟,才剛站穩身子,便看見柳竹均長劍在手劍尖朝向他。

  「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你發什麼神經?」邢天鵬打個哈欠,依舊是睡眼惺忪。

  「客官,發生了什麼事?」掌櫃、小二都為這聲尖叫所驚動,連忙上來查看究竟。

  「沒事沒事,我兄弟作了場惡夢驚動了各位,真是抱歉。」邢天鵬連忙解釋道歉。

  「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咧,沒事就好。」掌櫃、小二問清楚原因之後,便各自離去。

  「你還在幹什麼?快把劍收起來好睡覺了。」邢天鵬轉過身子,準備繼續睡個回籠覺。

  「淫賊!納命來。」柳竹均長劍一提,便往邢天鵬的背心直刺而去。

  邢天鵬聞得劍聲,隨即轉身將劍彈開。他這一彈力道非小,柳竹均把持不住,長劍應聲脫手。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邢天鵬覺得當真是莫名其妙,「什麼淫賊?我幾時淫過誰了?」

  「你還敢問。」柳竹均氣得臉都綠了,「剛剛你做了些什麼事,你自己清楚。」

  「剛剛?」邢天鵬依然是莫名其妙,「剛剛我在睡覺啊,哪有做什麼?」

  「除了睡覺之外。」柳竹均依然滿臉怒氣。

  「除了睡覺之外……」邢天鵬努力的回想,「好像還有打呼,可是打呼不犯法吧!」

  「你還裝蒜。」柳竹均愈聽愈氣。

  「嗯……」他繼續的、努力的、用力的想,「剛剛好像還翻了個身,然後……」意識有點模糊不清,「然後右手好像有摸到什麼東西,感覺好像軟軟的。」

  「軟軟的東西……」邢天鵬回頭看著床上,試圖將那軟軟的東西找出來,可是床上哪有什麼軟軟的東西。

  邢天鵬想像自己睡覺的姿勢,試圖找出翻身時右手可能摸到的東西。

  「我知道了!」發現寶藏了,「如果照我睡覺時的姿勢翻身,那麼我的手應該是……應該是放在你的胸口才對。」

  「不過是摸到胸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對!」邢天鵬摸摸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我的胸口怎麼不會像他那樣軟軟的?」

  「啊——」不一會又是一聲驚叫,劃破了寧靜的夜空,只不過這次是邢天鵬的叫聲。

  「你,」邢天鵬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你你你,你是女的?」

  「淫賊。」柳竹均破口大罵,「你總算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我、我不知道。」邢天鵬一時手足無措,「對、對不起,房間讓你睡,我出去外面睡。」邢天鵬驚魂未定,慌慌張張的跑出房間。

  一出房間,便見到掌櫃以及眾人都已站在外面。

  「客官,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事?」一連兩次的驚叫,使掌櫃顯得不耐煩。

  「沒事沒事。」邢天鵬隨口敷衍一下,「我急著上茅房,一不小心就從床上跌了下來,吵到了各位真不好意思,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

  「沒事就好,下次小心點,免得吵到其他客人。」真是兩個瘟神。

  掌櫃的說完話之後,便招呼著眾人離去。

  邢天鵬見眾人離去但卻不敢進房,索性在門邊坐了下來。

  深夜裡,他獨自一人坐在門邊,回想著這兩天來所發生的一切,從鎮南鏢局柳竹均擋住大廳門口開始,一路上兩人的鬥嘴,破廟裡的號啕大哭,住宿堅持要兩間房,以及不肯與他同床等等,這一舉一動,都一再的顯現出柳竹均不是男兒身。

  「我真笨!」他掄起拳頭往頭上敲了一下,「我早就該看出她是女兒身了,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明天該怎麼面對她才好?」

  「要是被爹爹知道了,可非得好好的被訓一頓不可。」家有嚴父猛如虎。

  「我在說什麼?萬一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人家大姑娘的清譽不就毀在我手裡,而我卻在這兒擔心會被爹爹責罵,邢天鵬啊邢天鵬,枉你自居俠士,今兒個卻幹出這等糊塗事,你真是該死。」千頭萬緒理不清,他腦中一片混沌。

  唯今之計,只有任由她處置。邢天鵬心中如此盤算著。

  「不行!如今鏢還沒送到,萬一她要我的命,那這趟鏢豈不是永遠到不了,這樣可是會壞了鎮南鏢局的名聲,這可不行。」

  「對了!」他腦中靈光突然一閃,「不如明兒個我跟她說,要她先讓我把這趟鏢送到,然後我再任由她處置,到時就算她要我死,我也不怕壞了鎮南鏢局的名聲。對!就這樣做。」

  邢天鵬心中的擔子放下之後,整個人覺得輕鬆不少,過了不久,便沉沉的睡著了。

  「嗄——」房門開啟的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邢天鵬。

  「柳姑娘,昨晚的事真是抱歉,我想了一夜……」

  邢天鵬話還沒說完,柳竹均便繫上佩劍拿了包袱,頭一甩就下樓去了。

  他趕緊收拾好東西追下樓。

  一下樓,見到柳竹均選了張桌子,點了些東西正吃了起來。

  「是該先吃點東西好上路。」邢天鵬一見此情況也覺得肚子餓了。

  他走到她的對面,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準備與她一起用膳,豈料他才剛坐下,柳竹均便站起身子,朝大門口走了出去。

  「掌櫃的,一共多少?」邢天鵬連一口東西都沒吃到,便趕緊向掌櫃結了帳,而忙去追柳竹均。

  「柳姑娘,你聽我說。」邢天鵬再一次試著解釋,「昨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惜柳竹均依然連頭都不甩一下,只管閉著眼睛往前走。

  邢天鵬見狀,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兩人一語不發的情形,持續了三天。這三天之中,每到了用餐時刻,邢天鵬便自動將食物送到柳竹均面前。到了客棧,他也自動要了兩間房間。

  邢天鵬原以為柳竹均會因此事而離去。但他卻發現到,柳竹均這三天來的行動與先前並無任何差異,顯然柳竹均是想繼續將這趟鏢完成。

  他看到這種情況便放心許多。因為他本來擔心著,要是柳竹均就這樣走掉,那等自己送完這趟鏢之後,又要到哪裡找人負荊請罪?

  只不過她如果再這樣繼續不說話,他擔心有一天,她會想不開去尋短見。有了這層擔心,邢天鵬每到夜晚,便每兩個時辰就到柳竹均的門外,看她是否睡得安穩,是否有尋短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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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節


  這日,兩人行經一條河流時,由於連日來的大雨衝斷了橋,使得兩人無法渡河,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兩人只好佇立在河邊,絞盡腦汁思索著渡河的方法。

  該怎麼過去呢?邢天鵬雙手扳腰,專心的冥想,河面這麼廣,水流又那麼急,又不能因此擔誤行程,真是天公不作美。

  「有了!就這麼辦。」他頓時靈光一閃。

  「柳姑娘,你等會抓著我的手,我有辦法過河。」

  「我自己會過去,不用你雞婆。」柳竹均當場給他一個硬釘子碰。

  她向來比自己聰明,既然她自己有方法,那他也不便再多說些什麼。

  邢天鵬暗運內功走到一棵樹旁,奮力擊出一掌,樹幹應聲斷成兩截,他抬起半截樹幹走到河邊,氣凝丹田勁透雙臂,將樹幹朝上游奮力一丟,只見樹幹穩穩的落在河中央。

  待那半截樹幹流下來時,邢天鵬用力一蹬,人如離弓之箭,疾飛而去,待去勢已老,身形漸沉之時,恰巧落於那半截斷木之上,他再以斷木為借力處,隨即足尖一點,身子再次騰空躍起,飄然的落於對岸。

  待邢天鵬落地後,隨即回頭查看柳竹均,想瞧瞧她是以何種方式渡河。

  只見柳竹均走到樹旁,提掌欲將樹擊斷,但以她三腳貓的內功哪能做得到,只聽到砰的一聲,樹沒斷,手倒是差點斷了。

  「空手不行就用劍,我就不信砍不斷。」要是連樹都砍不斷,豈不被那只熊給看扁了?她喃喃念著,接著抽出繫在腰間的佩劍,長劍一上手,身體隨即在原地呈三百六十度旋轉。

  「這招是——卷龍破雲。」邢天鵬識得此招是邢家劍法。

  柳竹均看準目標,用力一砍,沒想到三腳貓的內力,配合旋轉的力量,再加上銳利的長劍,竟能硬生生的將樹幹從中削為兩段。

  「好!」邢天鵬爆出一聲喝彩。

  柳竹均使盡吃奶的力量,好不容易將半截樹幹抱到岸邊,接著再用力將樹幹高舉過頭,接著使出全力一丟。但她哪有邢天鵬般的怪力,樹幹飛到河面的三分之一處,便落了下來。

  柳竹均見樹幹瓢近,也不考慮自己的功力是否足夠,便縱身躍了過去。

  「不可以!」邢天鵬出聲喝止,但卻早已來不及了。

  柳竹均不顧生死的一躍而起,雖然第一次恰巧落在那半截浮木之上,得以借木頭之力再次躍起,但第二次的躍起卻由於距離岸邊過長,而且她功力不深,只見人尚未飛到岸邊,便落人了水中。

  糟糕!情況不妙,得趕緊救人。邢天鵬心裡一慌,毫不思索的便將身上東西拋於地上,縱身躍人水中救人。

  「救命啊!」柳竹均向來不識水性,一落入水中,便只有大聲呼救。

  邢天鵬一聽到她的呼救,循著聲音加速游了過去。

  柳竹均由於喝了大多水,叫沒幾聲便昏了過去,邢天鵬聽不到她的叫聲後,心中更是大慌,當下加快了搜尋的速度。

  心慌意亂的他,在找尋了一會之後,好不容易發現了柳竹均的蹤跡。

  希望來得及才好。邢天鵬見柳竹均絲毫掙扎也無的,心中很是著急,又加速靠了過去。

  他一靠近柳竹均,便隨即將她拉出水面以避免溺斃,再以左手抱住她,右手拚命的划水朝岸邊游去,無奈水勢太過於湍急,兩人被沖得離岸邊愈來愈遠。

  糟糕;再這樣下去連他都有危險。邢天鵬發覺光靠一隻右手,非但游不到岸邊,反而被大水愈沖愈遠,於是便開始找尋其他方法以便脫困。

  就在兩人危急之時,一塊浮木飄了過來,他突然心生一計,使勁朝那塊浮木靠了過去。

  邢天鵬一拖一拉的,終於帶著柳竹均靠近了那塊浮木。

  眼見目標就在眼前,邢天鵬隨即將全身功力激至頂點,待兩人飄至浮木下方時,便高舉著右手,奮力往浮木一擊。

  木頭在水的衝力與掌力的兩面夾擊之下,當場破裂成一塊塊的碎片,邢天鵬便藉著這一擊的反彈之力,讓自己與柳竹均,成功的脫離險境落在岸邊。

  兩人安全落於岸上後,邢天鵬隨即伸手查探柳竹均的氣息。

  「還好,還有氣,還來得及救活。」

  他將柳竹均放於地上,提起右手輕放於她的丹田之上,再將自己的內功,緩慢的注入柳竹均的體內,以使她的氣血加速循環,如此過了一會,柳竹均便已將喝下的水盡數吐了出來,邢天鵬見狀,更是加了把勁,將內功毫不保留的傳入她的體內。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柳竹均終於醒過來了。

  「大黑熊……」她發白的雙唇仍然微微的顫抖著,「是你救了我?」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他總算鬆了口氣,「先別說話,先將氣息調好要緊。」

  邢天鵬扶柳竹均坐了起來,好讓她能自行運功調息。

  她坐定之後,便運起內功調養血氣。

  邢天鵬見她已無大礙,便也自行運功調息,以回補適才流失的內功。

  「柳姑娘,那夜之事我是無心的,希望你不要見怪。」邢天鵬抓准機會趕緊道歉。

  「算了啦!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這件事也不能夠全怪你,是我自己隱瞞身份,才會引起那場不必要的誤會,更何況你還救了我的命。」

  「柳姑娘言重了,救人一命,本是我輩應做之事。」他一副正氣凜然。

  「你的意思是說,今天就算換了別人,你也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救人嘍?」她看不過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便順口頂了他一句。

  「不不不,也不是這樣子說啦!反正救人就是……就是……反正總歸一句話,是我先對不起你,所以我救你是應該的。」邢天鵬支支吾吾的,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柳竹均雖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麼,但卻隱約能聽得出他仍為那夜的無心之過一直耿耿於懷,見他頗有責任感,心中便開始對他有了好感。

  「對了!大黑熊,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柳竹均說話的語氣異常溫柔,令邢天鵬聽了之後,背脊驟生一股寒意,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她清了清喉嚨,「我的本名叫柳筠,不是柳竹均。」

  「什麼?」他驚叫一聲,「你說你叫柳筠,而不是柳竹均?」

  「嗯!打扮成男生,還有改名叫柳竹均,都是為了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煩才會這麼做,竹均這兩個字,則是由筠字拆開而成的,至於姓的話,我還不至於膽大到連祖先都不要。」

  「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他這陣子,被她搞得神經兮兮。

  「沒有了,就這些事而已,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最好是沒有。」他還是有點懷疑,「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有事瞞著我的話,我就把你丟到大海餵魚,知道了沒?」

  「知道啦!」她嘟著小嘴,「在送完鏢之前,我絕不會再出狀況,這樣可以了吧!」

  「耶?」柳筠發覺情況有點不對,「說到鏢……大黑熊,你背上好像少了點東西喔。」

  「啊,糟了!」邢天鵬心想簍子捅大了,「我剛才一緊張,將背上東西隨手一扔,然後就跳下水去救你,東西應該還在上游那邊,走,我們快去看看,希望沒被拿走才好。」

  邢天鵬拉了柳筠便往上游沖。

  「我真是敗給你了。」柳筠邊跑邊罵,「第一次看到有人護鏢護到把鏢丟在地上不管,我看你不只是只熊,而且還是只大笨熊。」

  「喂!你給我搞清楚,我是為了救你,才會把鏢丟在地上,要是鏢真的不見了,你也要負一半責任。」

  兩人沿著河邊跑了一陣子之後,邢天鵬突然停了下來。

  「大黑熊你幹麼停下來?」

  「到了。」簡短的兩個字。

  「到了,你是說我們已經到達你棄鏢的地點?」

  「沒錯。」又是兩個字的答案。但邢天鵬的臉色卻愈來愈難看。

  「那你把鏢丟在哪?」柳筠四處望了一下,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邊。」他綠著臉指著地上。

  「這邊?」她看了看,「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

  「不會吧!」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照這樣說來,鏢……不見了?」

  邢天鵬不吭聲,只點了點頭回應她。

  「啊——」驚聲尖叫過後,便是火山爆發,「哪個天殺的把鏢偷走,給我死出來。」

  柳筠發洩完之後,與邢天鵬兩人呆立在原地,試圖去接受這項已發生的事實。

  兩人呆立了一會,只見邢天鵬若有所思的將手伸進懷中,彷彿在摸索些什麼。

  「還好!」依舊是簡短的兩個宇。

  「怎樣?有線索了嗎?」柳筠緊張的問著,「知道是誰拿走的嗎?」

  「沒有!」邢天鵬毫不考慮的再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柳筠差點昏倒,「你到底在想什麼?鏢不見了又沒有任何線索,這樣的情況還不夠糟,你要怎樣才算糟?」

  「銀子還在就不算太糟。」

  邢天鵬從懷中拎出一袋銀子,在柳筠的面前晃了晃。

  「那鏢呢?鏢怎麼辦?」柳筠強忍著怒氣。

  「鏢丟了就算了。」邢天鵬輕鬆自在的說著,「反正爹爹也說過,正所謂失鏢事小,保命為要,而我是為了救你才丟了鏢的,所以爹爹不會怪我們的。」

  「好啊,我想你怎麼丟了鏢還表現得這麼自在,原來你準備把責任都怪罪到我身上。」柳筠滿腔怒火都爆發了出來,「邢天鵬你這沒良心的短命鬼,我總算看清楚你的為人了。」

  「先別那麼火大,我又沒說不去追查鏢的下落。」邢天鵬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你看看我們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不先找個地方換套衣服,怎麼去找鏢啊?況且天都快黑了,不如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再作打算。」

  「走啦!別氣了啦!」他伸手拉著怒火中燒的柳筠,「我們先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城鎮,然後買些衣服來替換。」

  兩人不久後便尋得一處小鎮。

  「咱們先去買點東西,再找間客棧落腳。」

  邢天鵬拉著柳筠進入了市集裡,兩人先買了幾件衣物換了上去,柳筠心想既然身份已被識破,倒不如就換口女裝。

  「哇!看不出你原來這麼漂亮。」邢天鵬見到換上女裝的她之後,兩顆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

  「大黑熊,你什麼意思?好像我本來很醜似的。」柳筠噘起了嘴。

  「不不不,我不是這樣意思,你可別誤會才好。」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正所謂大人不計小人過。」

  兩人接著便準備找尋落腳的客棧。

  「等等。」邢天鵬突然想起些什麼,便停住了腳。

  「怎麼?難道你發現了什麼嗎?」柳筠一臉關切的表情。

  「對,」他非常嚴肅的看著她,「我發現,我們的身上都沒了武器。」

  她聽了差點沒昏倒在地上。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買把劍好防身。」他摸了摸腰間。

  「唉!」柳筠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要買就走吧!」

  兩人接著便走向武器鋪子,準備挑件稱手的兵器。

  沒想到柳筠一進到鋪子裡,便死盯著牆上的一把劍不放。

  「大黑熊,你看。」

  邢天鵬順著柳筠的眼光朝牆上望去。

  「啊!那不是……」

  他認得牆上掛著的劍,正是自己遺失的那把劍,正欲出聲驚呼時,已被柳筠的手摀住了嘴巴。

  「店家,那把劍能不能拿下來?我們想看一下。」柳筠仍捂著他的嘴巴。

  「當然可以。」店家將劍取下放在兩人面前。

  柳筠暗示邢天鵬不宜喧嚷,接著便將摀住他嘴巴的手放了開來。

  邢天鵬左手將劍拿起,右手握住劍柄將劍抽了出來,劍身上明顯刻了個邢字,證明那正是他丟了的劍。

  「店家,這把劍我們很喜歡,但能否請教一下,這把劍是從哪得來的?」柳筠開始追問劍的來處。

  「這把劍是兩個時辰前,兩位年輕人拿來店裡賣給我的,客官你要真是喜歡的話,我就算你便宜點,五兩銀子就好了。」

  柳筠從邢天鵬的錢袋裡,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

  「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她決心要問出個頭緒,「你記不記得,那兩位年輕人做什麼樣的打扮?」

  「嗯……」店家回想了一下,「那兩個年輕人穿得很華麗,一個全身穿著藍色的衣服,另一個則是全身白衣,兩人額頭上都綁著一條綠色的頭帶,他們把劍賣了後,便很快的朝西方離去。」

  柳筠接著又為自己挑了把劍。兩人出了鋪子之後,便朝西方直追而去。

  但追了半天,卻都沒看到穿著藍色或白色衣服的人,直到天色漸黑,兩人才回到鎮上隨便找了間客棧準備休息。

  「掌櫃的。」邢天鵬有氣無力的拍了拍桌子,「給我準備兩間上房。」

  「喂、喂,」柳筠本已快闔上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大黑熊你看。」

  邢天鵬聽到她的話便回頭觀看,只見客棧的角落坐著兩個人,一個身穿藍衣,另、個身穿白衣,兩人頭上同樣綁有綠色的頭帶。

  「天殺的!」柳筠恨恨的瞪著那兩人,「原來這兩個小偷在這裡,害本姑娘跑了那麼多冤枉路,大黑熊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先別打草驚蛇,我們先看看情況如何,再決定應該怎麼做。」

  「掌櫃的,房間先不用了,我們決定先吃點東西再休息,勞煩你幫我們準備些飯菜。」

  邢天鵬向掌櫃交代完後,便與柳筠走到那兩人身後的桌子坐了下來,看能否藉由兩人的談話內容,進而瞭解他們的底細。

  雖然邢天鵬與柳筠所坐的位置看不到兩人的容貌,卻可以清楚的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大哥,你說幫主這次會怎麼獎賞我們?」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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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看到路邊的乞丐, 施捨了現金44Ds幣給乞丐.


  「三弟,這你就不必擔心,咱們這次能撿到這麼值錢的東西,幫主看到了必定很開心,到時一定會給咱們兄弟好好的賞賜一番。」

  「話是沒錯,只是我覺得很奇怪,誰會好端端的將那麼貴重的東西丟在河邊?」

  「管他是誰,就算他不丟在河邊,像這麼稀有珍貴的東西,一旦被咱們幫主知道了,最後還不是歸咱們飛馬幫所有。」

  「那是一定的,只是那麼貴重的東西,讓二哥一個人單獨帶著,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閃失?」

  「安啦!從來只有咱們飛馬幫奪人財物,倒還沒聽說過有人敢動飛馬幫的東西。」

  兩人接著又天南地北的扯了一大堆,邢天鵬與柳筠兩人聽得差點沒睡著。

  「嗯……有點累了,掌櫃的,替大爺們準備一間上房。」那藍衣人打了個哈欠。

  「是是是,小的馬上準備。」

  「兩位大爺,房間準備好了。」掌櫃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打躬作揖的奉承著兩人。

  「大爺今天心情好,這三兩銀子是剛剛賣劍的錢,就拿來付酒菜錢跟房錢,剩下的就賞給你吧!」兩人丟下銀子便上樓去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掌櫃的態度甚是諂媚。

  「大黑熊,聽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好像是什麼飛馬幫的?你知道嗎?」柳筠對江湖上的門派不瞭解,便向邢天鵬問道。

  「不知道,沒聽過。」

  他從未在西域地方行走,以至於對西域方面的門派也不瞭解。

  「掌櫃的,勞煩過來一下。」柳筠決定要弄個清楚。

  「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請教你,剛才那兩個是什麼人?你怎麼會那麼怕他們?」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掌櫃一臉無奈,「那兩個人是飛馬幫的人,他們還有另一個兄弟,這三人自稱三鐵馬,是飛馬幫綠馬堂的堂主。」

  「不過說也奇怪?本來的飛馬幫雖算不上是什麼名門正派,但都還不致幹些打家劫舍的事,和附近的民家處得也不錯,可最近這幾個月卻不知怎麼地,飛馬幫竟開始幹起了壞勾當,一旦知道誰有好東西,便使出任何手段非要得到不可,拿東西、吃東西也都不付錢,甚至打劫過路的旅客,讓很多旅客寧可繞遠路,都不願經過我們這附近。」掌櫃無奈的搖著頭。

  「官兵都不管的嗎?」柳筠對這事感到納悶。

  「怎麼管?」掌櫃的哀聲連連,「我們這邊位於中原與西域的交界處,是屬於三不管地帶,哪有什麼官兵可以管。」

  「原本好好的一個幫,為什麼會變成無惡不做,難道沒有人知道原因嗎?」邢天鵬忍不住發問。

  「真正的原因我是不知道啦,」掌櫃的開始猜測著,「只是聽說,好像自從飛馬幫幫主生了場病之後,飛馬幫就整個變了個樣。」

  「照這樣聽來,飛馬幫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其中必有問題存在。」邢天鵬覺得事有蹊蹺。

  「掌櫃的,飛馬幫在哪裡?我想去拜會一下。」他決定要去探探原因。

  「飛馬幫在此地以西三里處的山腰上,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招惹他們為妙。」

  「這你不用擔心,你就先替我準備兩間上房,房間就選在那兩人的隔壁吧!」

  邢天鵬決定睡在兩人隔壁,以便隨時注意他們的動靜。

  「那好吧,我叫小二帶兩位上樓。」

  邢天鵬兩人隨著小二的帶領,來到指定的房間。

  沒回房的柳筠跑到邢天鵬的房間串門子,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大黑熊,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你先別管那麼多,早早睡覺去,把體力養好,明兒個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咧!」

  「不會吧!」柳筠一臉驚訝的表情,「難不成你真要光明正大的去飛馬幫討東西?」

  「噓……找死啊!」邢天鵬輕聲細語的說著,「你那麼大聲怕隔壁聽不到是不是?我們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去要啊,我邢天鵬從不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況且那原本就是我們的東西,我去跟他們要回來,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是啊,是啊!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那為什麼說話要這麼小聲怕被人聽到呢?」她俏皮的學著他說話的樣子。

  「別學我說話。」邢天鵬的眉毛豎了起來,「我是怕打草驚蛇,要是被隔璧那兩人聽到了,說不定半夜偷跑走,那明天誰來幫我們帶路啊?西域地方我可不熟,雖然知道他們幫派大概在哪兒,但要是沒人帶路,恐怕還得找上個大半天,我可不想多走冤枉路,所以還是小聲點免得把那兩隻帶路馬給嚇跑了。」

  「喔!這樣子啊,那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休息,要是有什麼情況,你可得叫我喔。」柳筠依然俏皮的學著邢天鵬說話的樣子。

  「別學我!」他始終不敢大聲。

  她見了他那副窘樣,便笑嘻嘻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小懶豬起床啦!」邢天鵬敲著柳筠的房門催促著,「再不快點,馬可要跑掉了。」

  「你才是豬咧,本姑娘早就起床準備好了。」柳筠將房門打了開來。

  「快點收拾東西,那兩人已經下樓了。」

  柳筠轉身提起包袱便和邢天鵬追下樓去。

  「掌櫃的,那兩個飛馬幫的人呢?」

  「他們剛剛離開。」掌櫃的手指向門外。

  邢天鵬聽得人已離開,便趕緊與柳筠追了出去,兩人追出去沒多久,便看見那兩個飛馬幫的人正在前方走著,於是放慢腳步在後面小心的跟著。

  過不了多久,那兩個飛馬幫的人似乎發現自己被跟蹤,便加快腳步想擺脫身後跟蹤的他們。

  邢天鵬見他們加快速度,也和柳筠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那兩人發覺自己不管再怎麼快,卻始終無法擺脫身後跟蹤之人,一氣之下索性停了下來,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跟著自己。

  「你們兩個一路上跟著我們,究竟有何目的?」藍衣人首先開口。

  白衣人盯著邢天鵬腰間的劍,覺得似曾相識。

  「大哥、大哥,你看看他腰上的劍,像不像是我們昨天撿到的那把劍?」

  「喂!大鬍子,你那把劍從哪來的?」藍衣人不客氣的問道。

  「這把劍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柳筠決定損一損那兩人,「但很不幸的卻被三隻野狗給叨走了,還好後來又在一家店舖裡買了回來,這答案你們滿意嗎?」

  「大哥,她罵我們是野狗。」白衣人聽出柳筠的話中帶刺。

  「廢話。」藍衣人一巴掌往白衣人的頭上打了下去,「不用你講我也知道。」

  「不錯,那些東西是我們拿走的。」藍衣人坦然承認,「不過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

  「既然兄台都已承認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希望你們能把東西還給我們。」

  邢天鵬希望對方能自動歸還,以避免干戈相向。

  「放屁!竟然想要我們把東西拿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白衣人的口氣好不囂張。「向來只有我們向別人拿東西,從來沒有別人向我們拿東西。」

  柳筠見兩人極是囂張,當下決定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知道,當然知道,你們就是飛馬幫綠馬堂堂主,鼎鼎有名的綠馬堂三野狗之二,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就憑你們想跟本姑娘鬥嘴,還早的很咧!

  「你這臭娘們,竟敢三番兩次拐彎抹角的罵我們是野狗,想要回東西就憑本事來拿。」

  藍衣人怒氣衝天,雙手從背後抽出一對虎頭鉤,決定給柳筠一點顏色瞧瞧。

  「喲!被本姑娘說得惱羞成怒,亮出兩隻狗牙想咬誰啊?」

  柳筠見對方拿出武器,一面退到邢天鵬身後,一面繼續以言語羞辱著對方。

  邢天鵬見對方亮出武器,當下只是暗提內功卻不拔劍,準備只以雙手制住對方,以達到嚇阻的功用。

  藍衣人見對方不用武器,只準備以雙手跟自己過招,心中很是惱怒,當下提起雙鉤攻了過去。

  白衣人見兩人開打,也不甘寂寞的從懷中掏出一對虎爪攻向柳筠。

  「狗就是狗,一個亮出狗牙,一個伸出狗爪,就讓本姑娘來教訓教訓你這只白狗。」

  柳筠長劍出鞘,準備應戰。

  邢天鵬見雙鉤由右上、左下兩路夾攻而來,便舉起雙掌凝氣於胸,待雙鉤一接近便隨即出掌擊向藍衣人的雙手。

  雙掌來勢極快,藍衣人閃躲不及,只得硬生生的接下這招。無奈邢天鵬掌力太強,藍衣人雙手一中招,兩隻虎頭鉤便被震得掉落在地。

  邢天鵬一招得手,隨即又向前跨了一步,以手肘撞向藍衣人的胸口。

  藍衣人尚驚魂未定,面對這接踵而來的第二招,更是連反應的時間都還來不及,胸口便結實的挨了一下,這一下雖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卻已將藍衣人震得口吐鮮血,坐倒在地。

  再看另一邊的戰況,柳筠雖有利劍在手,但礙於沒有深厚的內力,所以只能單靠劍招和白衣人鬥個旗鼓相當。

  那白衣人本來視她為女流之輩,心想她應該厲害不到哪去,但在交手數招後,右手險些個被她給削了下來,一驚之下方才全力以赴。

  兩人接著又鬥了數十招,在白衣人全力猛攻之下,柳筠雖然未敗,但在內功不足的情況下,已逐漸趨於下風。

  她忽然心生一計,決定來個險中求勝,心中想著便隨即轉過身子背對著敵人。

  那白衣人一見到柳筠將背部朝向自己,便使出全力槍攻過去,就在他的虎爪將從柳筠的背後抓下時,柳筠手握長劍突然一個轉身,白衣人閃躲不及,右手已瞬間被削掉兩根手指,兩道鮮血如湧泉般的激射而出。

  「好啊!」邢天鵬在一旁吶喊,「這招卷龍破雲用的真是恰到好處。」

  「死黑熊!只知道看熱鬧也不來幫我,你就不怕我被他殺死嗎?」柳筠見邢天鵬站在一旁觀同戰,一副彷彿事不關己的樣子,不免心中有火。

  「你別生氣,我本來想出手幫你的,可是一看到你要使出拿手的絕招,我就知道你不會輸了,既然知道你不會輸,那我又何必出手呢?」邢天鵬說得輕鬆。

  「你說得倒輕鬆,這招我可是拚了命使出來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死的,萬一要是真有什麼意外的話,我看你該怎麼辦。」柳筠仍舊怒氣難消。

  「不會啦!要是萬一真有個什麼意外,大不了我照顧你一輩子嘛!」

  「你不要臉,吃我豆腐。」柳筠整個臉紅了起來,「我就算殘廢也不用你照顧。」

  其實邢天鵬手中早已扣著一塊石頭,只要柳筠一有危險,他便要射出石頭幫她解圍。

  「先別抬槓了,辦正事重要。」

  邢天鵬走到白衣人的身邊,先幫他止住血,接著再走到藍衣人身邊,以內功將其逆沖的氣血導回正位,過不了多久,藍衣人便已轉醒。

  「喂,你們兩個輸得那麼難看,該把東西交出來了吧!」柳筠開口索討戰利品。

  「東西不在我們身上,有本事就跟我們回飛馬幫,當面找我們幫主要。」藍衣人想將他們引到飛馬幫,以便報仇雪恥。

  「好啊,」柳筠爽快的答應,「碰巧我們有事要到飛馬幫一趟,兩位肯主動帶路,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那就有勞了。」邢天鵬將兩人扶起以便帶路。

  兩個綠馬堂堂主因有傷在身行走甚是緩慢,以至於過了中午仍未到達。

  「喂!怎麼那麼久還沒到啊?」柳筠走得不耐煩便發起了牢騷,「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耍我們啊?我可警告你們別想要花樣啊!否則本姑娘有上百種的整人方法能讓你們好好享受享受。」

  兩人自知技不如人,當下只敢怒而不敢言。

  四人繼續向西行走,直到黃昏時才到達飛馬幫。

  邢天鵬兩人在他們的帶須下,順利的進入了飛馬幫的內堂。

  堂上只見一人端坐其中,頭綁金帶甚是威風,顯然便是飛馬幫幫主,內堂兩旁各有一排座椅,座椅上坐著的人,額頭上各綁著不同顏色的頭帶,該是飛馬幫各堂的堂主。

  「兩位堂主回來啦!你們這次帶回來的東西我很喜歡,待會每人賞賜黃金百兩。」飛馬幫幫主狄全清對綠馬堂的表現很是滿意。

  「謝謝幫主賞賜!」剛回到幫內的綠馬堂堂主兩人開心的作揖鞠躬,似乎忘了邢天鵬及柳筠兩人的存在。

  「咳!」柳筠咳了幾聲,以提醒眾人。

  「這兩位是?」狄全清終於注意到兩人的存在。

  「幫主,事情是這樣的……」藍衣人走上前去,在他的耳邊細聲的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狄全清瞭解整件事後,臉色隨即變了個樣子。

  「在下飛馬幫幫主狄全清,敢問兩位尊姓大名?」狄全清臉色甚是難看,似有隨時想要動手的跡象。

  「狄幫主客氣了,在下姓邢名天鵬,是鎮南鏢局的鏢頭,這位姑娘姓柳單名一個筠字。」

  「喔,原來是鼎鼎大名鎮南鏢局的鏢頭,邢天鵬邢大俠,也難怪能輕易的擊敗我這兩位堂主。」狄全清一聽邢天鵬的名號,態度隨即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兩位遠到而來,想必也餓了吧?不如由小弟做東替兩位洗塵,待用餐完畢我必將貴鏢局的東西歸還,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狄幫主客套了,既然這樣,那咱們兩人就在貴幫叨擾一頓了。」邢天鵬回以一笑。

  「那就請兩位移座後堂,待酒菜備好咱們再好好喝他個幾杯。」

  狄全清起身煩著兩人向後堂走去。

  「大黑熊。」柳筠在邢天鵬耳邊小聲說著,「你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你不怕有詐?」

  「別擔心,咱們見機行事。」邢天鵬依然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

  三人到達後堂之後,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但柳筠總覺得事有蹊蹺,以至於老是心不在焉的。

  「啟稟幫主,酒菜已經準備好了。」

  「酒菜已備妥,兩位這邊請。」狄全清起身招呼著兩人。

  「幫主請。」邢天鵬起身回之以禮。

  他們隨著狄全清進入偏廳,只見廳中擺著一桌酒席,菜色甚是豐富。

  「兩位請坐。」

  邢天鵬兩人回了個禮,便挑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酒席之上,狄全清將每樣菜都先吃了一口,斟酒時也是自己先喝一杯,以證明酒菜並無問題。

  邢天鵬與柳筠見此情形,都覺得自己將人家的好意當成陰謀,心中很是過意不去,當下便放心的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當邢天鵬欲起身向狄全清道謝,哪知道才剛起身,便覺全身無力又跌坐了回去。

  「大黑熊,你怎麼了?」

  「這酒菜有問題。」邢天鵬指著桌上的酒菜說。

  「不可能的,」柳筠覺得疑惑,「我們先看他吃了之後才吃的,怎麼可能他沒事我們卻有事?」

  「哈哈哈哈!」狄全清一臉奸詐的笑著,「不錯,酒菜的確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用的筷子、酒杯。」

  「你……你這……」柳筠因藥性發作,一句話尚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柳筠。」

  邢天鵬見柳筠昏倒心中極為憤怒,提起拳頭便向狄全清揮了過去。可惜才跨了兩步,便也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這邢天鵬也真是厲害!我用了三倍的藥量,他竟還能撐那麼久才昏倒。」

  狄全清看了一眼邢天鵬,「來人啊!將這兩人抬去關起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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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柳筠慢慢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看著四周,接著便發現到自己身一處陰暗的牢房,而邢天鵬正在一旁打坐運功。

  「大黑熊,你在幹麼?我們又是在哪裡?」柳筠對眼前的一切感到疑惑。

  邢天鵬對柳筠的話似乎聽而不見,依舊是閉著眼睛打坐運功。

  「我想起來了。」柳筠的記憶恢復了過來,「我們遭了狄全清的道,兩人都中了毒。」

  柳筠動了動手腳,發現依然使不出什麼力,顯然毒性還留在體內。

  在一旁打坐的邢天鵬,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大黑熊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只是試著將毒逼出體外。」

  「喔,那你逼出來了沒?」她關心的問。

  「沒有完全逼出來,我們中的毒甚是奇怪,雖然短時間不會發作,但卻也逼不太出來,剛才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逼出一點點而已,看來要全部將毒逼出體外,還得花費一段時間。」

  「那要多久?」

  「依我算來……」邢天鵬努力的思考著,「大概要十天半個月吧。」

  「什麼!」她大一驚,「要那麼久喔?」一想到還得在這破地方待上那麼多天,我就快要受不了。」

  「別抱怨了,誰教我們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我現在先教你怎麼用內功逼毒。」

  邢天鵬隨即將運功逼毒的方法,從頭到尾向柳筠說了一遍。。

  不到一會的工夫,柳筠便已將運功的方法記了起來。

  「運功逼毒的方法你都記熟了,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當你碰到毒逼不出的時候,就要收功放棄,千萬不可勉強,因為你的功力不足,若是勉強硬逼的話,反而可能讓毒性隨著氣血流遍全身,到時可就真的難救了,記住了沒?」

  她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邢天鵬接著又休息了一會,等到內力恢復得差不多時,兩人便開始運功逼毒。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邢天鵬又吐出了一大口污血。

  他休息過後,便在一旁注意著柳筠的動靜,生怕她一不小心岔了氣那可就不妙了。

  所幸一切順利,柳筠在兩個時辰後,也吐出了第一口的污血,只是她的功力不及邢天鵬,所以吐出的血也就少了很多。

  邢天鵬看見柳筠能順利的將毒逼出來,心裡登時覺得欣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大黑熊,你幹什麼一直盯著我傻笑?」柳筠被他看得臉都紅了起來。

  「沒……沒事,我……我看你能把毒逼出來,心裡很是高興,所以才開心的笑著。」

  「你怎麼突然變得結結巴巴的?」

  他被她一問,便隨即轉過臉面對著牆壁,不敢再與她說話。

  之後,兩人接連著數天,仍是反覆不停的運功逼毒。

  原本用不了幾天,邢天鵬身上的毒便能盡數逼出,無奈狄全清三餐都只讓手下送青菜跟白飯,絲毫沒有半點魚肉。在沒有魚肉的情況下,兩人血氣恢復的甚慢,以至於到了第八天,邢天鵬仍只能逼出一半的毒而已。

  雖然環境不利,但邢天鵬憑著深厚的內功,終於在第十四天將最後的毒血吐了出來。

  「呼——終於將毒都逼了出來。」邢天鵬累得滿頭大汗。

  「你到好,毒都逼了出來,我卻還有一大半的毒在體內呢。」柳筠嘟著小嘴。

  「別擔心。」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今晚先休息個夠,等明兒個天一亮我就帶你殺出去,等我們安全之後,我再幫助你將體內的毒逼出,這樣不就好了嗎?」

  「也只有這樣嘍!誰教我沒有熊一般的功力,無法很快的將毒逼出體外,最後還是得靠你這只正宗大黑熊的幫忙才行嘍!」柳筠想到明天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高興之餘仍不忘消遺一下邢天鵬。

  「好啦,別損我了,快點休息,明天還有場惡仗要打呢。」

  他說完話,便躺了下去。柳筠隨後也躺下休息,準備明天好好的廝殺一場,以洩心頭怨氣。

  𤪼

  𤪼

  𤪼

  第二天清晨,兩人特地起了個大早,準備趁敵人尚在睡夢中,將他殺個措手不及。

  「大黑熊快一點嘛!人家等不及要離開這個又臭又髒的鬼地方。」柳筠見邢天鵬尚在打坐,便急聲催促著。

  「柳大小姐,你也行行好,大清早的剛睡醒,你也讓我把氣順一順,否則等一下打起來,萬一不小心岔了氣該怎麼辦?」

  「哼!」柳筠實在等得不耐煩,「那你順好了沒?要不要本姑娘幫你啊?」

  「那倒不用了,省得愈幫愈忙。」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

  「死黑熊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嫌我礙手礙腳的?」

  「我的大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為這種小事在跟我計較。」

  「對!我就是小心眼,難道你不知道,小心眼是女人的專利嗎?」

  邢天鵬聞言差點沒昏了過去。

  「對了,你現在身上沒了劍,等會衝出去時,你要好好的跟在我後面,知道了沒?」邢天鵬提掌準備破門而出。

  「知道了啦!你快一點好不好。」

  邢天鵬右掌朝牢門奮力一擊,牢門受不住掌力的衝擊,隨即碎成碎片向外彈射了出去。

  「萬歲!」柳筠高興的跳了起來,「大黑熊,你知道嗎?你這時候最好用了。」

  她這兩句話不知是褒還是貶?邢天鵬聽了之後哭笑不得。

  兩人出了牢房後,再走上了一階階的石梯,當走到石梯的盡頭時,才發現出口有一扇鐵門也鎖了起來。

  邢天鵬走過去在鐵門上摸了幾下之後,便向後退了一步。

  「把耳朵捂起來。」

  柳筠聞言,便趕緊將兩隻耳朵給摀住。

  接著邢天鵬提起十成功力,雙手交叉握拳置於胸口,大喝一聲雙拳向前猛烈揮出,只聽得一聲巨響,門外兩個看門的嘍囉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疾飛而來的鐵門,當場轟個死無全屍。

  鐵門一破,邢天鵬與柳筠隨即奔了出去。

  兩人雖急欲逃離飛馬幫,無奈對地形一無所知,只好東奔西竄的四處找路走。雖然一路上找碴的嘍囉不少,但邢天鵬都不放在眼裡,三兩下便全部清潔溜溜了。

  他們瞎逛了一會,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稍有印象的路,隨即加快速度奔了出去。

  沒一會時間,兩人便跑到了飛馬幫的大廳,正當準備衝出去時,只見狄全清擋在門日,而大廳所有的通道,亦被各堂堂主堵了起來。

  「他們想來個甕中捉鱉。」邢天鵬環顧四周,發覺對方人數眾多,兩人又失了武器,情況十分危急。

  「你自己承認是鱉,我可不承認。」柳筠不管情況多危急,仍舊不肯吃虧。

  「想不到你們兩個竟然可以逃出來。」狄全清驚訝的望著他們,「不過沒關係,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活著離開飛馬幫。」

  他話一說完手勢一揮,大廳四周圍的飛馬幫眾,隨即一擁而上。

  糟糕,他們想用人海戰術,邢天鵬心中暗暗叫苦,無奈這場戰又非打不可,便擺開架式準備應戰。

  邢天鵬以手代劍,將蜂擁而上的飛馬幫眾殺的哀聲連連。而柳筠也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後,必要時便出手幫他擋去身後的嘍囉。

  邢天鵬愈戰愈勇,飛馬幫已有多名好手傷在他手中,但無奈對方人數眾多,他雖不致落敗,但一時間卻也逃不出去。

  「大黑熊小心!」邢天鵬鬥到酣處時,忽然聽見柳筠傳來警告聲。

  「啊——」他還來不及回頭,便已聽到柳筠的慘叫聲。

  邢天鵬心頭一驚,隨即轉過身去查看,哪知道才剛轉過身,便被柳筠吐出的鮮血,將胸口染成一片殷紅。

  「別管我,快逃!」柳筠勉強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昏了過去。

  原來狄全清見邢天鵬酣於戰鬥,看準時機便出手從後面偷襲,而站在邢天鵬身後的柳筠,一發現狄全清揮掌攻來時,便出聲警告邢天鵬,無奈他一時分身乏術,柳筠情急之下,只好硬接了狄全清一掌。

  柳筠的功力本就不如狄全清高,在硬接了一掌之後,隨即牽動體內餘毒毒性發作,一時之間真氣猶如脫韁野馬,不停在她體內四處衝撞著,她承受不住,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柳筠、柳筠,你醒醒啊!」邢天鵬搖晃著躺在他懷中的柳筠,無奈她仍舊不省人事。

  此時飛馬幫眾見機不可失,便又一擁而上,想一舉擒下邢天鵬。

  邢天鵬見柳筠受到重創,心中一股怒氣驟然爆發出來。

  「我要你們償命!」憤怒的他已決定不再手下留情。

  只見邢天鵬雙眼佈滿了紅色的血絲,以手代劍使出了「怒龍問天」,此招乃邢家劍法中最強悍的一招,其勢本就已銳不可當了,現在再經由邢天鵬以十成功力施展出來,威力更是無比驚人。

  首當其衝的飛馬幫數位堂主,尚來不及反應便登時斃命,而僥倖逃過一死的,不是手腳斷裂,就是身受重傷。

  僅此一招,便已將飛馬幫的人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向前一步。而罪魁禍首狄全清,見邢天鵬竟然如此厲害,早已逃得不知所蹤。

  「給我讓開!」邢天鵬抱起柳筠大吼一聲。

  飛馬幫餘孽見他如此神勇,哪敢再向前,隨即乖乖的讓出一條通邇路來。

  邢天鵬抱著柳筠衝出了飛馬幫,接著一路向東飛奔而行。在他全力的疾馳之下,不到兩個時辰,便已回到了半個月前離開的小鎮。

  「掌櫃的,快給我準備一間上房。」

  「我還以為是誰在那大呼小叫的?原來是你們兩位客官啊!」掌櫃的一抬起頭來,便認出了他們。

  「這位姑娘怎麼會傷成這樣?你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掌櫃的看到奄奄一息的柳筠,便忍不住的問道。

  「她是被飛馬幫的人給打傷的。」邢天鵬一臉恨意,「此事說來話長,先幫我準備一間上房再說。」

  「我看就上次你住的那間吧!」掌櫃的看了看登記簿。

  「好!就那間,你幫我叫大夫,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邢天鵬話一說完,便抱著柳筠往二樓奔去。

  一進入客房,他便將柳筠放在床上,一面等著掌櫃將大夫請來,一面用內力護住柳筠的心脈,避免她傷勢惡化。

  過不了多久,大夫便已到來。

  「大夫,請你務必救救我這位朋友,就算花再多的銀子都沒關係。」一見到大夫,他極為緊張的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的工作就是救人。」大夫坐在床邊為柳筠把脈。

  過了一會,只見大夫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到最後甚至搖頭歎息。

  「大夫,她的情況怎樣?她沒事吧?」邢天鵬心中極是恐慌。

  「唉——」大夫歎了口氣,「你這位朋友受的傷可不輕啊,她全身的脈絡都亂了。如果只有這樣那倒還好,麻煩地是,我從她的脈象發現到,她有中毒的情形,而且毒性已侵人全身的筋脈,除非能有什麼仙丹妙藥,否則就算是醫好了她的內傷,一旦毒性發作起來,她終究還是難逃一死,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大夫愛莫能助的搖著頭走出了房門。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柳筠不可能沒救,不可能的,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如果當日我堅持不讓她跟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邢天鵬看著不省人事的柳筠,忍不住的傷心落淚,心中極為自責。

  「邢大哥……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沒救了?」

  柳筠一醒過來,便看見邢天鵬居然在哭,心想可見得自己的情況有多糟。

  「不會的、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治好的。」邢天鵬極力想掩蓋事實,但卻掩不住心中的傷悲。

  「你……你別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柳筠蒼白的雙唇微微顫抖著,連說話都顯得極為吃力。

  「不會的,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來,我先幫你把內傷治好,然後再幫你把毒逼出體外,這樣你就沒事了。」

  邢天鵬強忍淚水將柳筠扶了起來,然後自己坐在她的身後,將雙手抵在她的後背,慢慢的用自己內功,試圖將她體內錯亂的筋脈導回正位。

  過了的半盞茶的時間,柳筠便覺有股真氣在體內遊走,導致體內氣血翻騰,全身筋脈灼熱難忍,隨即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邢天鵬嚇了一跳,趕緊停止運功。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怎樣?」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柳筠從懷中取出一條絲中,擦拭著殘留在嘴角上的血絲。

  「可是你剛剛……」

  「沒事的。」柳筠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笑容,「剛開始我覺得全身筋脈灼熱難受,但當我吐出這一口血後,便覺得全身舒暢許多。」

  「照這樣看來,表示這個方法有用嘍?」邢天鵬見她露出笑容,心中登時放心不少。

  「既然這樣,我想爭取療傷的時間,以免你傷勢惡化,不過我又怕你承受不住。」

  「沒關係,我還受得住的,我們繼續吧。」柳筠本已絕望的心又燃起一絲希望。

  邢天鵬聽完她的話之後,便繼續著手為她療傷。

  兩人為爭取時間,連續數個時辰沒有休息,到了深夜時分,柳筠又嘔出一口血之後,便覺體內真氣運行無阻,顯然內傷已無大礙。

  「邢大哥,我已經好多了,你休息一會吧。」她心想內傷已無大礙,便不願邢天鵬再多耗費內功。

  「你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先好好一覺,明天我再幫你把體內的毒逼出來。」

  邢天鵬見柳筠的命已救回了一半,心中感到欣慰無比。

  「可是……可是人家肚子餓睡不著。」柳筠身體一有好轉,便覺腹中空至物甚是難受。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去幫你弄點吃的。」邢天酈趕緊下樓幫柳筠打點吃的。

  沒想到一下樓,卻發現空無一人,再看看外面的街道早已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他這才發覺時間已是深夜了。

  「三更半夜的,該到哪去找食物呢?」邢天鵬獨自坐在板凳上喃喃自語著。

  「客官,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啊?」掌櫃的聽見有腳步聲,便出來看個究竟。

  「掌櫃的你來得正好,我那位朋友肚子餓睡不著,你能否將廚房借給我,好讓我為她準備點吃的?」邢天鵬一見到掌櫃的,猶如在黑夜中見到一盞明燈似的。

  「是那位姑娘要吃的嗎?她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嗯,她好很多了。」邢天鵬開心的露出微笑。

  「既然她肚子餓了,廚房就借給您吧,廚房裡的材料您儘管拿去用,記得多替她弄點好吃的,好讓她補補身子。」

  邢天鵬到了廚房,便趕緊為柳筠煮些吃的東西。

  煮好之後,他將煮好的東西端進房間。

  「來,我扶你坐起來。」

  邢天鵬到床邊,將柳筠扶起靠坐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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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嘴巴張開,小心燙口。」邢天鵬用湯匙舀了一小口粥,放進柳筠的嘴裡。

  「邢大哥,這粥……這粥是誰煮的?」柳筠將粥含在嘴裡,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怎麼了?這粥是我煮的,難道煮的不好吃嗎?」邢天鵬見柳筠五官糾成一團,表情極為難過。

  「怎麼會是你煮的,這間客棧沒有夥計嗎?」

  「有是有,不過現在是深夜,大伙早已休息了,外面也找不到吃的,我只好跟掌櫃的借了廚房,硬著頭皮自己下廚,這是我第一次下廚煮東西,不知道味道可不可以?要是不好吃的話,你儘管跟我說,我再去重煮一碗來給你吃。」

  柳筠將粥嚥了下去,但眼淚卻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我煮的難道真的那麼難吃嗎?」邢天鵬顯得不知所措。

  「好吃、好吃,」柳筠嗚咽的說著,「你煮的東西當然好吃,我哭是因為我實在太高興。」

  「高興?是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能不能說出來讓我也高興一下?」他好奇的問。

  「我……我高興是因為,我竟然碰到像你這樣的好人。」柳筠神情顯得極為激動,「自從我被寧王害得家破人亡之後,便沒有人像你對我這般好過。我偷拿人家的餅被你抓到,你不但幫我付錢,還收留我,更把你們家傳的武功,毫無保留的教給我,一點都沒有把我當成外人來看。

  「還有那次我一連幾天不與你說話,你也不生氣。當我掉人水中時,你更是毫不考慮的將鏢丟下,不顧危險的跳入水中救我。這次我被狄全清那狗賊打傷,你還費盡心力為我療傷。三更半夜我肚子餓了,你便為我煮東西吃。邢大哥,你待我這般的好,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的大恩大德。」柳筠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傻丫頭,我待你好,可從沒要你報答我什麼。別想那麼多了,先把東西吃了好休息,明兒個我們還得想辦法,將你體內的毒給逼出來,你先將身體養好,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柳筠聽從邢天鵬的話,喝完粥之後便躺下休息。

  邢天鵬等到她睡著了,才將吃過的碗筷收拾乾淨,接著便趴在桌上小睡一番。

  第二天一早,兩人胡亂吃了點東西,便開始試著將柳筠體內的毒給逼出。

  經過了兩個時辰,柳筠體內的毒,卻絲毫沒有半點被逼出的跡象。

  「怎麼會這個樣子?難不成真像那蒙古大夫說的一樣,除非有仙丹妙藥,否則真是回天乏術。」邢天鵬使盡全力,仍無法將毒逼出,心中感到十分驚慌。

  「邢大哥,我看算了吧!」柳筠見情況毫無進展,便不願他再耗費體力。

  「不行!我不放棄,我們再試一次,這一定可以的。」他心中仍舊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她見他如此堅持,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只希望真的能有奇跡出現。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邢天鵬用盡了全身的功力,仍是沒有任何起色,心急之下,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邢大哥,你別哭,人各有命強求不得,既然我命中注定如此,我們就任由他去吧!況且我也不是馬上就會死,我們還可以趁這段時間,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你說是不是?」柳筠心中雖然難過,但仍舊接受了這個事實。

  「對!你說的對,我們還可以做好多事,你有什麼心願沒完成的儘管跟我講,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完成的。」邢天鵬雖然接受了事實,卻依然難抑心中的悲痛,兩行淚水始終停不下來。

  「我不敢要求些什麼,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我就很滿足了。」柳筠一想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兩行淚終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他已哭得泣不成聲。

  「邢大哥你不要哭了,看你哭我會很傷心的,我還有件事需要你答應我。」柳筠見邢天鵬在哭泣,心中更是萬分難過。

  「我不哭就是了,你有什麼事要我做,就儘管說出來,莫說一件了,就算千件、萬件我都答應你。」他心中暗自決定,不論她提出任何要求,都要幫她完成心願。

  「千件、萬件倒是不必了,你們邢家待我如此的好,我不願見你們就為了這趟鏢,而弄得名聲掃地。」柳筠對於邢家的恩情仍舊念念不忘,「我只需你答應我,在我死了之後,你務必去飛馬幫將鏢取回,繼續完成這趟鏢。邢大哥,你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這趟鏢完成,絕對不會讓鎮南鏢局的名聲掃地。」就算柳筠不說,他遲早也會去找飛馬幫的穢氣。

  「邢大哥,我覺得有點累,我想休息一下。」

  「好,你累了就休息吧!等明兒個一早,我再帶你到外面看看風景。」邢天鵬扶她躺了下來。

  「邢大哥,我好怕一覺醒來就看不到你,你能不能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柳筠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助。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快點睡吧!」他緊緊握著她的雙手。

  柳筠聽了他的話後,便安心的睡著了。

  他趴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她,心中感到無比的悲痛,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哭了一會兒之後,也許是累了吧?竟不知不覺就這樣睡著了。

  夜裡,邢天鵬無意的睜開眼睛,突然見到床邊站著一位黑衣人。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邢天鵬一驚之下,絲毫不加考慮,便一掌擊了出去。

  那黑衣人見邢天鵬一掌擊來,便向後退了幾步避開這一掌。

  邢天鵬見這一掌沒有奏效,便隨即起身攻向黑衣人,但那黑衣人似乎不想傷害他,只是一味的閃躲,卻不加以反擊。

  邢天鵬接連進攻數招之後,那黑衣人突然轉身向門口奔去,邢天鵬見狀,便連忙追了過去。

  黑衣人奔至門口時,忽然一個轉身,一件暗器由手中直射而出,邢天鵬絲毫不敢大意,一個側身閃了過去,就這麼一個耽擱,等邢天鵬追到門外時,早失去黑衣人的蹤影。

  「邢大哥,剛剛那是什麼人?」柳筠聽到打鬥聲便醒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才是,否則我們兩個早就死在他的手下了。」

  「既然沒有惡意,那他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見人呢?會不會是飛馬幫的人,想來確定一下我到底死了沒。」柳筠雖然身重劇毒,但好奇心卻絲毫未減。

  「我想應該不是,剛才我用盡全力的攻擊他,卻總是被他輕易的閃躲過去,照理說那個人的功力,應該在我之上才對,飛馬幫是絕對沒有這樣的高手。」

  「對了!我剛剛看他好像用什麼暗器射你,說不定我們可以從暗器上面,瞭解到他的身份。」她不放棄任何的線索。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他聽了她的話後,便急忙四處找尋黑衣人留下的暗器。

  「找到了。」邢天鵬在椅子底下,找到了疑似黑衣人所發的暗器。

  那是揉成一團的紙張。

  「這……」柳筠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這就是那個黑衣人的暗器?」

  「我想是吧!我找遍整間房間,只發現到這團紙,如果不是它的話,我就實在找不出任何東西了。」

  「如果黑衣人所用的暗器,真的是那團紙的話,那這個黑衣人的武功也未免太強了吧!竟能用紙團丟死人……」柳筠半開玩笑的口氣,表示還是不肯相信那團紙便是黑衣人發出的暗器。

  她身中劇毒,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卻依然能談笑風生,跟她比起來,我卻顯得如此消極,我真是太沒用了。邢天鵬心中一激動,手便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

  「咦!這紙團裡面有東西。」他一握之下,便覺得拳頭裡有顆硬硬的東西。

  「邢大哥!快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柳筠的臉上充滿著好奇的神情。

  邢天鵬聽到她的催促聲,便將手中的紙團打了開來。紙團一打開,只見裡面包著一顆暗黑色的藥丸。

  「這藥丸是幹麼的?難不成將藥丸包在紙裡,再把它當暗器射出去,就能殺得了人?」柳筠對於紙張為何包著藥丸,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理不出個頭緒來。

  「這紙上有字。」邢天鵬看了看紙上的宇,表情顯得十分驚訝,「啊!這是真的嗎?」

  「邢大哥!那紙上到底寫些什麼東西?你快點念給我聽。」柳筠見他如此驚訝,更加重了好奇之心。

  「好、好!我念我念。」邢天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你不要笑嘛,快點念啦!」柳筠見了邢天鵬的笑容,更加確定紙上寫的東西必有詭異。

  「這信上寫道,飛馬幫眾卑鄙無恥,區區小毒何足道矣,仙丹妙藥贈與佳人,療傷解毒增長功力……然後……接著……」邢天鵬念到一半,突然猶豫了起來,不再繼續住下念。

  「邢大哥,你幹麼支支吾吾的?快把它念完嘛!」柳筠聽得體內之毒可解,高興之餘更急著想知道剩餘的內容。

  「真的要念?」邢天鵬依然猶豫不決。

  柳筠點了點頭表示。

  「好!那我就念了,接下來是,佳人復還願君珍惜,天涯海角比翼雙飛,佳偶天成共結連理,天長地久白頭到老,就這樣了。」邢天鵬念完後,一張臉變的比蘋果還紅。

  柳筠聽完後,羞怯得不知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子沉默了良久。

  「這藥真的有用嗎?」邢天鵬打破沉默,將話題轉了開來。

  「我想應該沒問題吧!」柳筠的臉頰依然微微紅著。

  「可是……萬一……」他對這顆黑色小藥丸,依然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別可是萬一了,反正我本來就是個快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應該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半夜三更拿顆藥來害一個快死的人,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把藥給我吧!我想試它一試。」她心想,反正橫豎一死,就賭賭看便是。

  邢天鵬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便將藥丸交給了她。

  柳筠吃了藥九之後便躺下休息。而邢天鵬因放心不下,便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她。

  「我怎麼會趴在床上睡著了呢?」

  邢天鵬挺起身子,伸了伸懶腰,接著便想看看柳筠吃了那顆藥之後,情況是否有好轉。

  哪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便登時傻了眼。

  柳筠消失了,床上變得空無一人,看得邢天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他終於回過神來,一個轉身就往門口奔去。

  邢天鵬奔到門口,正準備將門拉開時,想不到門竟然自己開了,不,應該說是被人推開了,而將門推開的正是柳筠。

  「邢大哥你醒啦!我看你睡得熟,所以就沒吵你,我去準備了點東西要給你吃,我們進去吧!」她端了些東西放在桌上。

  「你的身體?你體內的毒?你還好吧?」

  邢天鵬見柳筠竟能下廚為他煮東西,除了驚喜之外,更是充滿了許多疑問。

  「我的身體好得不得了,體內的毒我想也都解了吧!一覺醒來,我覺得全身的筋脈舒暢得不得了,甚至比沒受傷前的狀況要來得好。」

  「有這種事?」邢天鵬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象。

  「怎麼會這樣?」邢天鵬一臉驚訝的樣子。

  「怎麼?邢大哥,你為什麼這麼驚訝?難不成我體內的毒還沒解開嗎?」

  「不!情況正好相反,雖然我不知道你體內的毒到底解了沒,但有件事是我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你的內力增強了數倍,而且體內的內傷也都全好了。」

  「真想不到那小小的一顆藥丸,竟有那麼大的功效。」他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珍貴的藥丸,就這樣被我吃了下去,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竟然那麼慷慨,要是讓我知道他是誰的話,我非得好好的報答他。」柳筠心裡對這位陌生的恩人極為感激。

  「那是應該的,人家救了你一命,我們當然得好好的答謝人家,只是不知道對方是誰就是了。」邢天鵬依舊猜不出那位蒙面高人的身份。

  「別多說了,我們快點把東西吃一吃,然後我帶你去找大夫,看看你體內的毒到底是解了沒。」

  兩人吃完東西出了客棧,便朝著藥鋪前去。

  「大夫,勞煩你替我這位朋友診斷一下,看她體內的毒是否解了?」

  「咦!是你啊!看你氣色不錯,莫非真得到了什麼仙丹妙藥不成?」大夫看到柳筠的氣色甚佳,心中感到十分意外。

  「我幫你把把脈,看看你的情況到底如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夫仍是默不作聲,而站在一旁的邢天鵬,一顆心更猶如吊了十五個水桶似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過了不久,大夫終於說話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兩天前她還是個身中劇毒,重傷難治的人;可是現在非但傷全好了,連體內的毒也都清得乾乾淨淨,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謝謝大夫。」邢天鵬聽得柳筠已然痊癒,當場樂得眉開眼笑。

  道了謝之後,他便拉著她出了藥房。

  「哇——」柳筠一出藥房,便大聲的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邢天鵬被柳筠突來的尖叫給嚇了一大跳。

  「沒事,人家一高興忍不住就叫了出來嘛!」柳筠嘟著嘴對他撒嬌。

  邢天鵬見了柳筠的嬌樣,一顆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著,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柳筠見了他臉紅的樣子,心中登時有般甜甜的感覺,便主動挽著他的手臂。

  他被她這突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但卻沒做出任何的抗拒的動作。

  「邢大哥,現在人家的身體好了,是不是我想去什麼地方,你都會帶我去呢?」她挽著他的手對他撒嬌。

  邢天鵬被她的溫柔攻勢給攻得說不出話來,當下只能點點頭來回應她。

  「那好,我現在想去那裡,你帶我去吧!」柳筠用手指著前方的一家鋪子。

  「兵器鋪!」邢天鵬吃了一驚。

  「嗯,就是兵器鋪。」柳筠點頭稱是,「人家想買把劍防身好不好?帶人家去嘛!」柳筠再次使出撒嬌攻勢。

  邢天鵬拗不過她,只好乖乖帶著她到兵器鋪去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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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兩人一踏進兵器鋪中,柳筠便死盯著牆上的一把劍不放。

  「這群天殺的狗賊,竟三番兩次的幹這種勾當。」她開口便是一陣怒罵。

  「你在罵誰狗賊啊?又是誰得罪你了?」邢天鵬對她的轉變感到奇怪。

  「還有哪個該死的狗賊,你自己看看牆上就知道了。」

  他聽了她的話,便抬頭朝牆上看去。

  「那不是我的劍嗎?」邢天鵬臉色一變,「天殺的狗賊,竟然三番兩次,拿我的劍來換錢。」

  邢天鵬看到自己的劍又一次的掛在兵器鋪中供人選購,不免也是氣從中來。

  「老闆!這把劍怎麼又跑到你這邊來了?是不是又是之前那兩個人拿來賣你的」柳筠猜測的問。

  「不是的,這次來賣劍的是一位中年人,頭上還綁著金色的頭帶。」

  「是狄全清!」知道真兇了。

  「不過我覺得奇怪,這把劍不是在你們兩位的手中嗎?怎麼又會被人拿來賣呢?」

  「這件事不說也罷,那這把劍這次要賣多少錢?」邢天鵬對連續兩次買回自己的劍雖然感到啼笑皆非,但始終還是自己的劍較為順手。

  「看你們跟這把劍有極深的淵源,我也不賺你們的錢啦!就跟上次一樣,五兩就好。」兵器鋪老闆見邢天鵬豪爽,便也豪爽的將劍賣給他。

  「老闆,你還有沒有好一點的劍?」柳筠在一旁挑來挑去,始終挑不到順手的劍。

  「我們店裡的劍都很好啊!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呢?」

  「我不知道耶!總覺得你店裡的劍都太輕了,拿起來輕呼呼的,極不順手。」柳筠舞了一下手裡的劍,露出不滿意的表情。

  「我知道什麼原因。」邢天鵬臉上露出了笑容,「老闆,你儘管將你店裡面上好的劍都拿出來,就算再貴都沒關係。」

  「邢大哥你在笑什麼?我挑不到劍有那麼好笑嗎?」柳筠變臉了。

  「不是啦!我笑是因為高興,你知道你挑不到劍的原因是因為你的功力一下增進大多,所以一般的劍對你來說已經不適用了,你等會就好好的挑把合用的劍吧!」

  柳筠聽了邢天鵬的話,高興的不得了。

  過不了一會,她便挑了一把價值三十兩的寶劍。

  兩人都買到合適的劍之後,便離開了兵器鋪。

  「邢大哥,你的劍被人賣了兩次,會不會覺得很生氣?」柳筠好奇的問著。

  「當然生氣。」邢天鵬一臉臭臭的,「而且還有另一件事,更是令人氣不過。」

  「是喔?還有什麼事令你生氣啊?」

  「我氣他們沒眼光,我這把劍乃是以天山寒鐵打造而成,銳利無比削鐵如泥,世上也僅有三把,是我爹爹為我們三兄妹打造的,可說是價值非凡,那些沒長眼的傢伙竟然把它當庸貨來賣,還一把五兩咧!真是氣死我了。」邢天鵬氣得臉都漲紅了起來。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你是為這事在生氣啊!」柳筠見邢天鵬買了便宜還生氣,當真是小孩子脾氣,好勝心強加死要面子。

  「邢大哥你真的很生氣嗎?」她試探性的問著。

  「很生氣!」

  「那你想不想找他們理論?」她慢慢的引邢天鵬踏入陷阱。

  「當然想啊!」

  「出發!踏平飛馬幫。」柳筠高興的吶喊著。

  「你說什麼?你要去飛馬幫?不行不行,我不答應。」邢天鵬堅決反對。

  「喂!是你自己說想找他們理論的,不是我說的喔!」柳筠露出奸笑。

  「好啊!原來你剛剛是故意問的,好讓我掉人你的陷阱裡,你還真有一手啊,不過就算我真的說過要找他們理論,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去,絕對不會讓你跟的。」他不願她再到飛馬幫去冒一次險。

  「為什麼不讓我去?他們把我害成這個樣子,難道我要去討個公道也不行嗎?」柳筠和邢天鵬理論了起來。

  「不是不行,我是怕你危險,萬一你又有個什麼意外,我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邢天鵬希望能動之以情。

  「有你在我還怕什麼,況且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柳筠了,你不是也說我功力精進不少嗎?那你還擔心什麼。」柳筠擺出一副她說要去就是要去的樣子。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邢天鵬也不甘示弱,擺出他說不行就是不行的樣子。

  「好,大黑熊,你擺明了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柳筠火大了,連久未出口的大黑熊都給搬了出來。

  「不是我跟你過不去,而是我不願你去冒這個險。」

  「那你的鏢還要不要送?」

  「送,為什麼不送呢?不過就算要把鏢拿回來,我也是自己一個去,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跟的。」邢天鵬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不就不。

  「好!你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去,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跟黑衣人交代。」柳筠使出了殺手鑭。

  「關黑衣人什麼事?」邢天鵬聽到她連黑衣人都扯了出來,便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不關他的事,我的命是他救的,萬一我出了事,我看你怎麼對他交代。」柳筠硬是要將黑衣人給拖下水。

  「強詞奪理,我才不吃你這一套。」

  「我沒有強詞奪理,難道你不記得黑衣人在紙上寫些什麼東西嗎?」柳筠氣得都快哭出來了。

  「當然記得啊!不過這又和那張紙上寫的東西有什麼關聯?」

  「為什麼沒關聯?你把最後四句給我念出來。」柳筠已氣得哭了出來。

  「念就念,我就不信會有關係,最後四句是,佳人復還願君珍惜,天涯海角比翼雙飛,佳偶天成共結連理,天長地久白頭到老,這……」邢天鵬念完這四句,便覺心中有所愧疚。

  「人家黑衣人要你好好照顧我,而你咧?不管我死活,我被別人欺負了,想去討個公道你都不肯幫我,你這算什麼照顧我啊?我知道了,反正我本來就是一個孤苦伶仃的人,就算被人活活打死,也沒有人會為我傷心,被人欺負,也沒有人會為我出頭的。沒關係,大不了我自己替自己出頭。」柳筠流著淚,獨自一人朝飛馬幫的方向走去。

  「你不要這樣子說嘛!大不了我陪你去就是了。」邢天鵬終究還是認輸了。

  「你真的要陪我去?」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嗯!」他點了點頭。

  「好耶!大黑熊終於肯陪我去了。」柳筠當場擦乾眼淚歡呼了起來。

  「出發,踏平飛馬幫。」她拉著他的手,向著飛馬幫前進。

  邢天鵬歎了口氣,無奈的邁開腳步。

  兩人在前往飛馬幫的路上,柳筠一面挽著邢天鵬的手,一面哼著小曲兒。

  「你怎麼還有心情唱歌啊?我們是去飛馬幫打架耶!不是去郊遊,你怎麼還輕鬆地起來?」他見大敵當前,而她依然一副優閒自在的樣子,心中不免覺得納悶。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你幫我扛啊!」她擺明要將所有問題,全部丟給他去煩惱。

  「什麼叫天塌下來有我扛?上次我也在你身邊,可是你還不是被打成重傷,差點連命都沒了。」邢天鵬斥道。

  「唉喲!」柳筠拍了拍邢天鵬的肩膀,「你就別再裝了啦!論武功,飛馬幫有哪一個是你的對手?上次我被打成重傷,你抱著我還能全身而退,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就憑這一點,我才敢上門挑釁的,不然你以為我柳筠是那種沒大腦的人嗎?」

  邢天鵬聽了她的分析,知道她當時雖然身受重傷,卻依然注意著自己是否有受傷,心中登時覺得欣慰。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抬槓,不到一個時辰,便已到達飛馬幫的大門了。

  然他們卻見飛馬幫大門緊閉,而外頭亦是無人看守,兩人覺得奇怪,便停下腳步不再前進。

  「奇怪?難不成飛馬幫知道本姑娘要來砸場子,便害怕的躲了起來。」

  「該怎麼樣進去,才不會驚動到裡面的人呢?」邢天鵬在一旁喃念著。

  「想進去還不簡單,待本姑娘露一手讓你瞧瞧。」柳筠拍胸脯保證。

  「你有什麼好方法就快點使出來吧!」邢天鵬睜大眼睛,準備看她用什麼方法進入飛馬幫。

  只見柳筠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便在原地站著不動。

  邢天鵬覺得奇怪,正要開口詢問時,突然見到柳筠的嘴巴張了開來。

  「飛馬幫的狗賊聽著,本姑娘前次受到各位的細心照料,差點就要駕鶴西歸,幸而本姑娘福大命大,僥倖逃過一死,今兒個本姑娘特地帶著我家的大黑熊前來登門道謝,各位也用不著怕到躲起來,儘管開門迎接我們便是。」

  她這突來的一招,差點沒把邢天鵬給嚇得昏倒在地。

  「你搞什麼鬼?你這樣子大吼大叫,不擺明了要來砸場子嗎?到時候人家一擁而上,那我們該怎麼打?」

  柳筠一聽到他的指責,便將頭撇到一旁不予理會。

  柳筠的方法果然有效,話才喊完沒多久,便有人從裡面將門給拉了開來。

  門一打開,邢天鵬他們便見到飛馬幫的人個個披麻帶孝,滿臉怒氣的聚集在庭院之中。

  「我不去找你們,想不到你們卻自個兒送上門來。」狄全清顯得相當的悲憤。

  「喲,看看你們大夥兒,怎麼個個披麻帶孝的,敢情是貴幫有人死了是吧?」柳筠面對仇人,說起話來更是毒辣萬分。

  「你還敢裝做不知道,我們飛馬幫的五位堂主,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狄全清指著邢天鵬。

  「狄全清,你要不要臉啊?要不是你先動手偷襲我們,害我受了重傷,我邢大哥也不會痛下殺手,是你先不對的,現在反而怪到我們頭上了。」柳筠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

  「沒錯,我是打了你一掌,可是你並沒有死,但他卻一掌打死我五位堂主,我要你們償命。」狄全清舉起右手,準備隨時下令攻擊。

  「笑話,我沒死是我命大,你們飛馬幫向來作惡多端,就算多死幾個,也是罪有應得,我邢大哥才打死五個人,對你們已算客氣了,你們要是不滿意的話,就手底下見真章吧!」她手握長劍,準備隨時動手。

  「等等!」邢天鵬出聲制止,「狄全清,在動手前我有些話要問你。」

  戰前喊停必有要事,眾人隨即屏氣凝神,準備一聽究竟。

  「我問你,我這把劍,你賣了多少銀子?」邢天鵬果然話出驚人,一時之間,在場之人個個瞠目結舌,啞然失聲。

  而柳筠更是差點沒給摔倒在地。

  「喂!大黑熊!」她伸手拍了拍邢天鵬的肩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為這種事計較。」

  「喔——就那把破劍是吧?我賣了三兩銀子,怎樣?你有意見嗎?」狄全清露出不屑的臉色。

  「我這把名劍,你竟然三兩就把它給賣了,你這個不識貨的東西,我今天就用這把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好讓你知道這把劍是否只值三兩。」邢天鵬長劍在手,誓要狄全清好看。

  新仇加上舊恨,將雙方的戰意提升至高點,濃烈的火藥昧隨即瀰漫全場。雙方的第二次對決,就在狄全清將手放下的一剎那,也隨即揭開了序幕。

  「大的給你,小的給我。」柳筠決定將比較難纏的人都丟給邢天鵬解決。

  邢天鵬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後,兩人便挺劍殺人敵陣。

  柳筠的功力提升之後,飛馬幫的嘍囉哪裡還是她的對手,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已有大半的人,都傷在她的劍下了。

  而另一邊的戰況,自兩邊人馬開打之後,邢天鵬便手握長劍,一路朝狄全清殺了過去。

  狄全清見狀,隨即召了數名堂主,將邢天鵬給圍了起來。

  「來的正好,就讓你們試試我邢家劍法,以及這柄寒鐵劍的威力。」邢天鵬的戰意升到了頂點,準備好好施展一下功夫。

  狄全清一聲令下,數名堂主隨即一擁而上各施絕招,準備以人海戰術夾攻邢天鵬。

  邢天鵬見眾人夾擊而來,便縱身躍了起來,待上躍之勢一老,便隨即倒轉身形,使身體朝上而劍尖朝下。

  邢天鵬手中長劍不停的舞動,在空中化成一團光芒將整個人給包了起來。

  眾堂主見光團從上壓了下來,便各自運起十成功力,準備硬接此招。

  這回光芒在空中舞了一會之後,突然化成一條劍芒在空中盤旋,而靈動無比的劍芒,彷彿游龍般的從天而降,直取眾人胸口。

  眾堂主一驚之下,隨即提起武器護住胸口。

  但這種作法僅僅是多此一舉而已,在眾人尚未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何事,劍芒便已從中穿了過去。

  邢天鵬剛一落地,眾堂主的武器也隨之碎落滿地,胸口更同時多了一條長長的劍痕,好在邢天鵬志在教訓不在殺人,所以每個人受的創傷都不深。

  「怎樣?我這把劍只值三兩嗎?」邢天鵬還劍入鞘,神氣的說著。

  眾人呆立原地無人回話。

  邢天鵬看到眾人驚魂未定的樣子,驕傲的笑了笑之後,便向狄全清走去。

  「狄幫主,我不願傷人,只希望你能將東西歸還給我們,我們兩人取回東西,便隨即離去。」

  柳筠處理完嘍囉之後,便跑到邢天鵬的身邊。

  「邢大哥,你剛剛那一招『鱗龍天降』使得真是漂亮。」

  「你不是正在跟人過招嗎?怎麼會知道我使什麼招呢?」邢天鵬感到不解。

  「對付那些小嘍囉,根本不需要用到什麼力氣。」柳筠一臉臭屁的樣子,「我一覺得無聊,就邊打邊看你怎麼對付他們嘍!」

  「喂!姓狄的老傢伙,本姑娘原本是想親自教訓你的,不過既然我邢大哥都說話了,如果你識相的把東西還給我們,那麼你打傷我的事,本姑娘就不再追究,你覺得怎樣啊!」柳筠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哼!算你們狠,東西在裡面,跟我進來拿吧!」狄全清不情願的走進屋內。

  「邢大哥,你看看狄全清那副倒霉樣,就好像是只鬥輸了的狗,令人看了之後,忍不住打從心裡痛快了起來,你說是不是啊?」柳筠雖然不能親手教訓狄全清以雪心頭之恨,但在言語上能狠狠的刺他個幾句,心中亦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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