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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錯愛無解》作者:雅兔(NP)(完結)

  囚鳥(三)

  我在家裡躺了一周修養,葉鋒最近很忙,聽他偶爾提起說是在打官司,關於文家繼承權的問題。葉鋒手裡有他和文嘉在美國時候的DNA證明,單憑這一紙證明就比文家旁系親屬多了許多繼承的可能。文家那群老狐狸自然是不願承讓,於是鬧到了法院折騰得水響。
  我身受「重傷」心情鬱悶的靠在床上休息,我跟葉鋒說想要回我之前的手機號,那個我從初中開始使用頗有感情的號碼,可是葉鋒卻說:「我再幫瀾兒買個更好的,那個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知道。」
  這次,自從我回來了,葉鋒就變得越來越專制。他比以前更加干涉我的一切,甚至我吃什麼都必須聽他安排。雖然他熟知我的喜好,總是小心翼翼的逗我開心,但是這樣的管制我還是受不了。我靠在枕頭裡生悶氣,說:「什麼叫亂七八糟的人?誰是亂七八糟的人啦?你是說夏哲海?還是說藍霆?」
  我唯獨避開了查理和賀震天,當時葉鋒在美國,我這三年的事他也不一定知道,我何必自己往槍口上撞?
  葉鋒卻說:「夏哲海當然不算,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是死黨,我又不是不知道。藍霆是我的好朋友,他知道我的電話就夠了。至於……查理和那個姓賀的,那兩個是黑道上的人,瀾兒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他竟然知道?!
  「葉鋒,我跟誰交朋友什麼時候需要經過你同意啦?你什麼意思?!」我聽了氣得直磨牙。
  葉鋒卻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也沒有要管,瀾兒的朋友當然是瀾兒自己做主,我只是提意見而已。」說著坐到床上,脫了外衣揉著我肩想要吻我。
  我狠狠推開他說:「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你養的寵物嗎?你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想怎麼管就怎麼管?想餵我吃什麼就餵我吃什麼?我告訴你我喜歡吃白菜不喜歡吃南瓜!你非要天天逼著我吃南瓜!你有沒有尊重過我?」
  葉鋒聽我這麼說,微微一愣,然後仰著臉大笑了起來,說:「好啦,好啦,別生氣了,瀾兒。南瓜維生素多,容易吸收,又可以通腸胃,我是看你這幾天那裡受傷……最近天氣很乾燥怕你上火,到時候痛得是你,我還不是心痛?如果你不想吃就不吃了,可以嗎?」
  「我不是在跟你說南瓜!你少在這避重就輕!我跟你說,我現在對你意見很大,你說過我是回來醫院實習的,現在把我在家關了一周,怎麼著,當養鳥啊?」我憤怒的朝他吼。
  葉鋒見我真的生氣了,歎了口氣我,說:「瀾兒,如果你真的只是小鳥就好了,什麼都不會多想,也不會跟我發脾氣,會永遠相信我,會享受我帶給你的一切好的生活和安逸,這樣多好?」
  他變了,他真的變了。以前的葉鋒不會這樣強硬,更不會希望把我關在籠子裡當寵物養。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葉鋒卻湊過來,輕輕吻了吻我的唇,說:「今天那裡還痛嗎?」
  我往後一退,這一周,葉鋒每晚都只是抱著我睡、輕輕撫摸著我,在我大腿上遊走,輕輕咬著我的耳垂,問我還痛嗎?只要我冷冷的說個「痛」字,他即使情到深處,也會顧及我受的傷,沒有碰我。只是這幾晚他似乎越來越急迫,他的動作越來越帶有侵略性的佔有。他今天又如此問我,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還痛!」我依舊冷冷的說。
  葉鋒微微頓了頓,失望的看著我,在我唇邊輕啃說:「瀾兒到底是真的痛,還是在跟我鬧情緒?」
  「有區別嗎?」我哼了一聲,說。
  葉鋒歎了口氣,站起了身,轉身走進浴室,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水的聲音。他今天晚上估計也會放過我吧,就像他前幾天一樣。我閉上眼睛準備裝睡,免得等下和他面對面尷尬。心裡卻想著這樣下去可真不是個事,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問題是,現在主宅內外都換了他的人,我怎麼逃?而且就算逃出去了,我又能怎麼樣?學校是不能回了,也不能麻煩藍霆,畢業證沒拿到乾媽的遺產也動不了……難道我真要流落街頭,當小乞丐去?
  我想著想著,漸漸沉入夢鄉,卻依然煩惱的緊鎖著雙眉。
  一個強壯的胳膊環繞在我腰間,一股清淡的肥皂清香。我微微醒來,知道是葉鋒,挪了挪身子。葉鋒抱著我在我身後說:「瀾兒,你手機不見了,不方便,我幫你買了一個新的,和我的同一款。」
  我朦朦朧朧的說了句:「不用了,我有新的了。」
  葉鋒微微一愣,說:「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打了個呵欠,說:「別人送的,諾基亞E97,很漂亮了。」說著側了側身子,睡著。
  葉鋒沉默了,雖然我閉著眼睛,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眼裡充滿嫉恨的目光,葉鋒翻身下床,一把拉開我的抽屜,翻得我屜子裡面的東西「劈里啪啦」的響。
  吵死了,我閉著眼睛,用薄被蒙住頭,根本沒去想他在幹什麼。
  突然聽到他一聲怒吼:「藍霆送你的是嗎?」
  我懊惱的睜開眼睛,大半夜的,他發什麼神經病啊?我一把掀開被子,瞪著他說:「你想幹什麼,吵死了!」
  葉鋒拿著藍霆送我的手機走了過來,臉上滿是煞氣,我被嚇到了,他想幹什麼?我拉緊了被子,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葉鋒步步逼近,走到我身邊,說:「藍霆送你的是不是?」
  「那又如何?」我哼了一聲說。
  葉鋒一把抓住我的手,說:「瀾兒想記得藍霆到什麼時候?瀾兒想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我老婆跟我最好的朋友上床,我什麼都沒說,你卻還在這裡跟我鬧脾氣?」
  我的手被他捏得有些痛,我吃痛的想要甩開他,卻掙脫不了。我生氣的說:「葉鋒,你瘋了!你真的瘋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藍霆的事的,我也不想知道!我今天再重複一遍,我不是你老婆!我甚至可以直接告訴你,葉鋒,我恨你,我討厭你!還有,我告訴你,我愛藍霆!我跟他睡過了,很爽!我要記得他一輩子,我要愛他一輩子!可以了吧?!」
  葉鋒揮起手,一把巴掌劈向我,我緊緊閉著眼睛,縮著身體。葉鋒的手卻懸在半空顫抖著,終沒落下。葉鋒洩憤般狠狠把手機扔向牆壁。
  「不要!」我大喊著要去攔他,可是已經晚了一步,手機砸在雪白的牆壁上屏幕和鍵盤分了家,連電池蓋也摔散了,電池掉到一邊。我想要衝下床去撿起手機,葉鋒卻一把扯開他的睡衣,欺身跪在床上,逼近我。
  我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你憑什麼摔壞我的手機?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
  葉鋒一把按住我,把怒火沖天的我撐在床上,壓在我身上,陰冷的說:「我今天要讓你知道你是誰的老婆,我今天要讓你搞清楚,你該愛誰!」
  一抬起手要打他,卻被壓按住胳膊,只能拚命的在床上掙扎。
  葉鋒撕開我的睡衣,狠狠咬了下來,重重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啊!」我慘叫著,他的牙齒深深咬進了我的皮膚裡,血順著肩膀流了下來。
  「葉鋒,你瘋了,你TMD應該去死!你放開我!」我扭動著身體,大吵大鬧。
  葉鋒猛然抬起頭,滿嘴的鮮血憤怒的注視著我,我嚇壞了,他瘋了,他真的瘋了。我不停的在心裡如此說。葉鋒撐住我的胳膊,用他那血淋淋的牙齒一路啃咬著我的脖子、頸項、鎖骨,在一路向下,在我胸前的凸起上流連,啃噬。
  「啊!」一陣麻酥的感覺,更多的卻是疼痛,我叫出了聲。
  葉鋒濕潤的舌席捲著我敏感的乳 尖,另一隻手過分粗暴的蹂躪著我敏感的另一邊珠玉。
  「不要!啊!痛!」我向後仰起頭叫著,用手狠狠的推拒著他撲在我胸前的臉。
  葉鋒不顧我的反對,他瑣碎的吻順著我的胸線轉移到肚臍上,他的雙手托起我的臀部,讓我靠近他。
  「葉鋒,我不想這樣,放開我,放開我!」我大聲叫著,抗拒著本能敏感而變得火熱的身體。
  葉鋒抬起頭,嘴角一絲狡黠的微笑,一把捏住我低垂的分 身細細揉捏說:「瀾兒是年輕人,一周的禁慾,你也想要了吧。」
  「鬼扯!啊!嗯!」我的下面在他的時重時輕靈巧的揉捏下抬頭,我拒絕那可恥的呻吟,緊緊閉上了咒罵的唇,把呻吟吞在了喉間。
  葉鋒見我倔強的咬著牙,他放開了我的下面,一時的空虛讓我回不過神來。葉鋒一把把我拉起來,把我的頭按在他腿間,捏住我的下頜,把我的嘴對著他聳立的柱身,堅硬而簡短的說了一個字:「舔。」
  我氣瘋了,徹底氣瘋了!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羞辱我!從來沒有!
  我張開利齒照著他的大腿就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葉鋒一時躲避不及,被我咬到。他痛得一顫,一排牙印刻了上去。葉鋒一把按住我的肩,制止著我的行為,咬牙切齒的說:「這是你自找的!我是不想讓你傷上加傷,你既然要這樣!我今天讓你好看!」
  葉鋒重重的捏著我流血的肩膀把我拉了起來。
  痛!好痛!
  他把我狠狠摔倒在床上,我渾身摔在席夢思上一彈,要散架了一般的痛。我正準備爬起來,踹他,他卻一把撐住我的肩膀把我翻了個面,按著我的後腦勺,把我面朝下的壓在床上。
  「嗚嗚嗚嗚!」我被他狠狠按在被子裡,不能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葉鋒把枕頭墊在我的腰下,壓在我身上,雙手分開我的臀瓣,我嚇壞了,我知道他要幹什麼,渾身都顫抖起來。
  葉鋒憤怒的說:「這次是瀾兒自找的!我要好好懲罰你!懲罰你對我的不忠!懲罰你冥頑不靈的不聽話!」說著不顧一切的用他火熱的刑具捅進了我無辜柔韌的窄穴,血流了下來,溫熱的血液順著我的大腿蔓延向下。
  「啊!啊啊啊啊!!!」我慘叫著,葉鋒卻不管不顧的粗暴的在我體內進出。
  「瀾兒,你好棒,這麼熱、這麼濕,每一次都像處子一樣,緊緊的吸著我,瀾兒,我的瀾兒……」葉鋒滿足的不停在我體內進進出出的行兇。
  「不要啊!不要!嗚嗚嗚嗚!!不要啊……好痛……求求你……不要啊……不要……啊!」我哭著喊著,顫抖著身體,可是肌肉卻因為突然闖進來的異物,而更加緊緊收縮,緊緊吸住了葉鋒。
  葉鋒聽到我的求饒,趴在我耳邊吐著熱氣,溫柔的說:「告訴我你愛我,告訴我你錯了,告訴我你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搖著頭,拒絕著大喊:「我愛藍霆,我愛的是藍霆!葉鋒我恨你,我好恨你!」
  葉鋒聽了我的話,氣瘋了,最後一絲溫柔也消失殆盡。
  被他粗暴的進出,我剛剛長好的窄穴又被撕破了,新肉比以前更加敏感而脆弱。葉鋒滿足我佔有著我,我卻覺得這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地獄。
  這一刻,我想到了死……是的,死吧……我死了以後就沒有以後了……
  我哭了,我的腰肢和臀部在葉鋒凶暴的動作下不停前後的聳動,我的手無助的抱著我的腦袋,我的牙齒緊緊咬在床單上,痛哭著……
  藍霆……藍霆……藍霆救救我……藍霆!
  不知道多久的時間,我的心哭到最後只剩下空虛。葉鋒洩了一次又一次,他卻並不抽出來,每一次滿足,就直接趴在我身上,放在我體內休息,慢慢摩擦著我的身體,直到他再次挺立,然後又繼續重複我永無止盡的地獄……
  我哭得喉嚨沙啞,最後連聲音都消失在喉嚨裡,無聲的流著淚。我覺得自己屈辱的像一個充氣娃娃,任他發洩,毫無溫柔可言的發洩。
  我的大腦從喧囂變成了一片空白,我茫然的感受著渾身噬骨的疼痛。哭得眼睛好痛,我的心裡絕望了,真的絕望了,聳動、聳動、聳動……看不見一絲光明。
  葉鋒趴在我身上捏著我的下巴讓我轉向他,他看著我眼底毫無神采一望無際的漆黑,心痛了,吻了吻我唇角,然後激烈的吻著茫然麻木的我。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我絕對不跟任何人分享……就算毀了你,就算讓你變成失去靈魂的娃娃,我也不把你給別人!」葉鋒的聲音彷彿永無止盡的詛咒,在我耳邊響起,伴隨著他激烈的動作。
  我閉上了眼睛,除了痛,再也感覺不到別的什麼……
  葉鋒捏住我前端,我猛的睜開了眼。葉鋒心痛的舔舐著我的眼角,說:「看著這一切,瀾兒,我要你看著這一切!我要你知道你是誰的!我要你深刻的明白你屬於誰!」在他熟悉我身體每一寸感覺的揉捏下,我不可抑制的勃 起。
  他依然大力蹂躪著我的柱身,依然在我身後猛力捅著我……
  「嗯……嗯嗯……啊!」我低聲叫著,微微呻吟著,大腦中理智的那根弦斷了……只剩下感官主導了一切。
  葉鋒玩弄般,一手揉捏著我的前端,一手拉扯著我的囊袋,他的碩大在我的窄穴裡猛力的進出……
  「啊!啊!」我叫著,嘶啞的喉嚨,低沉的聲音,口好渴,喉嚨好痛……我渾身像被火焚燒一般。
  「嗯!」絕頂的那一刻葉鋒封住了我的出口,我所有的快感都被封在裡那一點。我悶叫了出聲。
  「說你愛我,寶貝,說你愛我……」葉鋒的聲音像咒語誘惑著我:「說你愛我,我就給你……說你愛我,我就好好疼你,不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我……」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給我,我想要……給我……」我的眼裡滿是淚水,幾乎難受的哭了出來。
  葉鋒溫柔的吻著我的臉側,誘惑的說:「說你愛我,瀾兒乖,說你愛我……哪怕只是在這一刻,哪怕只是在床上……告訴我你是愛我的……」
  好想要……給我……我想要……
  「我……嗯啊……愛……你……」我本能的用下半身摩擦著他的手,哀求著。
  葉鋒溫柔的笑了,他眼裡閃過一絲淒涼的神采,火熱的刑具在我身體裡猛烈的撞擊著,突然,他放開了我的前端,「啊……啊!」我向後仰起了頭,叫著。
  他和我一起達到了絕望的巔峰……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昏倒在他懷裡……
  瀾葉,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你都願意永遠陪伴在對方身邊,不背叛、拋棄他嗎?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相愛相敬,不離不棄 ?
  I do!
  鋒葉,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妻子與他締結婚約?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你都願意永遠陪伴在對方身邊,不背叛、拋棄他嗎?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相愛相敬,不離不棄 ?
  Yes!
  葉鋒,是的,我愛你,但是那是好遠、好遠以前的記憶……遠到我幾乎已經忘記了我曾經愛過你……

  囚鳥(四)

  昏昏沉沉醒來時,已經日上中天,躺在葉鋒的懷裡。我睜開眼睛,一看到他,渾身本能的恐懼著有些顫抖,推拒著他擁抱我的手臂。葉鋒心疼的吻了吻我的額頭說:「還痛嗎?再睡睡吧……」
  我濕潤著眼睛防備的看著他,緊咬著牙一聲不吭。葉鋒歎了口氣說:「別這樣,我看了難受。」
  「那你走開啊!」我一張嘴,喉嚨嘶啞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葉鋒起身從桌上幫我從桌上拿了一杯水,說:「口渴了吧。」
  我點了點頭,葉鋒自己喝了一口湊過來,卻被我厭惡的避開。他的動作愣愣的定在那裡,最終所有的憂鬱都化為了一聲輕歎。葉鋒把水遞給我,我半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牛飲著。
  葉鋒說:「慢點,嗆到……」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真嗆到了,「咳咳」的不停咳嗽,卻牽動了後面的傷口,一陣火燎火燎的痛。喝了水,我乖乖躺進被子裡,閉著眼不想看他。
  葉鋒靜靜的看著我,過了很久才說:「瀾兒,我們談談好嗎?」
  我沉默不語,他繼續說:「我們兩個現在的局面讓我很難受,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
  我微微睜開眼睛,說:「葉鋒,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不愛你了,就是這麼簡單。」
  葉鋒聽了我雲淡風清的這句「不愛你了」,愣了很久,眼裡燃起一絲憤怒,他卻努力壓抑著情緒,心平氣和的說:「為什麼?」
  為什麼?他竟然問為什麼!
  我冷哼了一聲道:「我們葉家世代辛苦得來的產業、社會名望在我這一代改名換姓了,我認了,我技不如人,我信錯了人,我無話可說。我現在只想要一個簡單的生活,或許我畢業了以後會當一個普通的醫生。也或許……相信你已經查過乾媽給的我那筆遺產的數額了。」見葉鋒點了點頭,我繼續說:「或許若干年後,我會用這筆錢去辦一家醫院,從新開始創業,或許再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我們葉家會重回上流社會。但是如今這個樹倒猢猻散的葉家,你想要,而我也爭不贏你,我認輸、我不要了,可以了吧!我現在只求你給我自由!」
  「自由?」葉鋒聽了冷哼一聲說:「我給瀾兒的自由還不夠多嗎?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甚至你沒想到的,我都變著法子給你弄回來,逗你開心!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這麼多年,從小到大,瀾兒評心而論,我葉鋒對你如何?」
  他對我自是沒話說,我當然知道,如果省略他對葉家的背叛、如果省略他強 暴我,他確實很好。只是我相信,如果省略掉這些,我跟他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田地!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葉鋒,我什麼都不想要,真的不想要。我連你都不想要,怎麼會想要你給我的東西呢?」我知道這句話非常殘忍,但是我覺得我應該跟他把話都說清楚,否則我們的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葉鋒果然很生氣,他翻身壓住我,狠狠的捏住我的雙肩,說:「你不想要我?」我直視他憤怒的雙眼,點了點頭,葉鋒眼裡滿是受傷的冷傲,說:「你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麼嗎?」我對他說過的話這麼多,我哪全部都記得?!
  見我沉默不語,葉鋒冷笑道:「你說除非我離開你,否則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你說我不再孤獨了,因為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你都忘了嗎?你想要反悔嗎?」
  我一時語塞,是的,我都說過,我記得。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這有可比性嗎?我一直相信情人之間說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真的,至少在說的那一刻。只是這個真實能延續多久,我保持疑問。
  我看著他,說:「葉鋒,你也說過要我相信你,你也說過你一輩子都不會傷害我、不會騙我,你還說過我是葉家的主人,你只當我的管家,你什麼都不要……難道,你都忘了嗎?你不一樣都反悔了嗎?」
  葉鋒微微一愣,然後說:「首先瀾兒我沒有騙過你……」
  「但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瞞著我!」我打斷他說。
  葉鋒點了點頭,繼續說:「我說過要你相信我,可是你真的相信了嗎?你真的有相信我到最後嗎?我說過,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共同的,而你根本沒有真的相信過我!還乘我不在國內時,搞外遇!這完全就是對我的背叛!」
  歪理!悖論!或許他不停重複的這個「共同財產」理論,在他心裡是站得住腳的,但是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我徹底無言以對的看著他,覺得我跟他的對話,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瀾兒現在仍然是葉家的主人,這兩天我已經把醫院的法人變更成了瀾兒的名字。」葉鋒見我意外的看著他,歎了口氣道:「我早說過醫院是瀾兒的,這點絕對不會改變!」
  葉鋒眼裡閃爍著溫柔、討好,語氣裡滿是寵溺,現在,倒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不講道理了。
  呵呵,想我偌大的一個葉家,百億資產,涉及多個醫藥類行業,如今只剩下一個醫院?
  我苦笑,心想,我或許還要感恩戴德了,他不還我又如何?
  葉鋒湊過來把我揉進懷裡,親了親,寵溺的說:「乖寶貝,我們不要慪氣了,像以前一樣,好好的,好嗎?你是我的親人、我的弟弟、我的妻子、我的愛人……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們的關係變成這樣。」他的手在我腰間輕輕撫摸,濡濕的嘴唇掃過我緊皺的眉間,溫柔的吻著我。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葉鋒,你還不明白嗎……信任就是一個絲,斷了就斷了,即使再結上去也有一個結。」
  葉鋒卻說:「我知道,我明白,只是這根絲從未斷過,只是瀾兒以為它斷了罷了……」
  我現在覺得不論我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我想我已經把我的觀點表達得非常明白,而他,也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偏偏,我們想要的,卻背道而馳……
  我無言的閉上了眼睛,嘶啞著喉嚨說:「我困了……想睡了。」
  葉鋒點了點頭,起身為我拉好被子,說:「我也該去上班了,晚上回來一起吃晚餐。」
  我閉著雙眼沉默不語,葉鋒卻一直站在我的床邊,靜靜地等待著我的回答。我終於執拗不過他的堅持,諾諾的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葉鋒笑了,傾身吻了吻我的額頭,說:「好好休息,昨天,我太粗暴了,我很抱歉,瀾兒不要生我的氣。」我真的不想理他了,側了個身,背對著他。
  葉鋒站在我床邊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我的回答,最後只有歎了口氣,輕輕的離開。
  這次比上次傷得更重,我悶悶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葉鋒幫我拿來了新的手機,還有新的號碼,竟然跟他的是情侶號,他的尾號是8,我的尾號是9。我的E97被摔壞了,徹底報廢,藍霆、賀震天、查理的號碼也都丟了。
  葉鋒幫我要來了夏哲海的電話,加上他的號碼,我手機通訊錄空蕩蕩的,總共就兩個人名。要知道,我以前手機通訊錄裡的電話可多達300個,如今倒真是清零重來,全丟了。
  這幾天過得很平靜,葉鋒的官司大獲全勝,獲得了整個文家。我一直很納悶,葉鋒雖然有黑道關係,但是到底不比文瑞黑道出生,他憑什麼管理文家黑道勢力?我問葉鋒,葉鋒卻說:「我是個正規商人,我只要文家太陽下的那部分家業,至於那些有的沒的黑色東西,我也不想觸這個晦氣。」
  「那不是可惜嗎?文家最大的勢力就是軍火和走私,他們白道上的企業都是些小打小鬧的小公司,就算上市了,資產也就幾個億的。」雖然我知道葉鋒這種選擇是最明智的,但是還是為文家有些不值,想他文家經年累月積累的社會勢力,到了葉鋒手裡,倒是都沒有了。但是又一想,我們三大家族,哪個不是如此呢?不論是乾媽的陳家還是我的葉家,包括現在的文家,都落入了旁人手裡,盡數夭折。
  葉鋒卻笑了,說:「權利是個雙刃劍,有的時候你掌握不好劍鋒就朝向你自己了。」
  我點著頭一本正經的說:「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葉鋒拍了拍我的腦袋,笑了:「瀾兒是在擔心我嗎?」
  我瞪了他一眼,揮開他的狼爪,哼哼的說:「才怪!我是怕被你連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葉鋒開心的笑了,眼裡竟然有一絲幸福的神采。
  「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吧,瀾兒也該接觸下工作了。」葉鋒抱著我躺進毯子裡,吻了吻我的額頭,說。
  我閉著眼睛,幽幽的想起文瑞死前對我說的話,他說葉鋒為了聯合賀震天對付文瑞,作為條件,答應把文家黑道上的產業轉交給賀震天。
  難道這是真的?
  這樣說來,我也有大半年沒有賀震天的消息了,想起那一夜,我在他額前輕輕印上一吻……
  他如今過得怎樣呢?

  囚鳥(五)

  濡濕的唇,輕輕啃咬、慢慢舔舐、重重吮吸……
  「嗯……嗯……嗯……啊!嗯……」我在睡夢中呻吟著,頭在枕頭上不自覺的摩蹭著、微微蹬著瓷白的小腿。我深深沉入睡夢中,渾身血液卻被驚醒,都匯聚到了那個膨脹的地方。
  我微微睜開眼睛,正前方毯子下高高隆起的是一個人的形狀,他趴在我的下身,一雙大手扶著我的胯部,靈巧、火熱的唇包裹了我的全部……
  「不要……啊!不要……嗯……」我清醒過來,可是卻迷醉的彷彿進入另一個夢境。半夢半醒間,少了理智的拒絕,被喚醒的感官統領了一切。我的小腹緊繃著,微微扭著身子,在絕頂的□中噴了出來。
  「啊!」我的雙手無力的拽緊了枕頭,眼前一片白茫。
  葉鋒順著我的小腹一路輕吻,在毯子下在我的胸口流連啃咬。
  「嗯……」我微微叫著,窗外是濃的化不開的夜色,壁燈灑下一片昏黃的燈光。葉鋒一路舔咬到我的頸項,他的雙手揉著我的腰部,從毯子裡探出頭在我喉結上用力吮吸,他寬厚的胸膛,火熱而強健的包裹著我瘦小疲憊的身軀。
  「嗯,嗯……啊……」我呻吟著,他的大手在我的臀瓣上揉捏,煽風點火。
  他的吻順著我的下巴移到了我的嘴邊,在我唇邊啃噬著,輕聲媚語:「寶貝好可愛……以後要常常這樣……在你睡夢中吻著你醒來……我喜歡你的呻吟,喜歡你毫無戒備的放聲媚叫……寶貝……我的寶貝……」
  說著他深深的吻在了我的唇上,他的手在我窄穴附近遊蕩,伺機進入。
  半夢半醒的我,發洩過後,被他這麼抱著渾身疲軟,少了抵抗。葉鋒對我難得的順從,很滿意,強制中少了近日來房事中必須的鎮壓。
  他急切的吻著我,手指探進了穴內。
  「啊!嗯!」我的唇被他封住了,扭著身子表示抗議。
  葉鋒吮吸著我的唇瓣,手指模仿做 愛的旋律,在我體內進進出出。「嗯……」我微微呻吟著,葉鋒的吻落到了我的鼻樑上,在我鼻樑上細細啃咬,第二支手指伸進了我的身體……
  「鋒……明天……要去醫院……」我拒絕著,抗拒著。
  葉鋒在我眼皮上吮吸著,靈巧霸道的舌尖舔舐著我的眼睫,甚至掀開我落下的眼簾,在我眼球上細細舔舐,說:「沒事,我辦公室有休息室……寶貝,明天可以好好休息……」我的眼睛很不舒服的接受著他強行的愛撫,窄穴漲痛的承受著他三根手指的橫行。我扭動著身子想要拒絕,卻被他壓得難以反抗。
  「但是……你說過……啊……明天是去實習的……不能……睡覺……」我艱難的說。
  葉鋒笑了,舔舐著我的耳廓說:「寶貝……身體,很有進步了……」
  ??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葉鋒在我耳邊吹著熱氣,輕輕咬著我的耳珠,說:「以後我們都不需要潤滑劑了……雖然分泌的液體少了點,但是我認真做前戲,應該還不至於受傷吧……」
  我茫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意。葉鋒色迷迷的笑著,吻了吻我的唇,說:「人體會有一些自我保護功能,比如……腸液……只是一般人都沒有……寶貝開始有了了……呵呵,我的寶貝,果然是最棒的……真是天生的極品……」
  他的話,讓我非常不舒服,尷尬的羞紅了臉!我是一個男人,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他卻說,卻說,是天生的極品?天生讓男人上的極品?
  我自己也是學醫的,我明白,人的身體會有一些自我防禦功能。可能是葉鋒近一個多月來,對我不停的粗暴侵犯,而且都是來勢洶洶,根本少有潤滑,弄得我遍體鱗傷,身體才開始分泌腸液自我保護……
  我有些惱火,推拒著葉鋒,我不要,不要像個女人一樣被男人上,而且最後連身體也適應了這種模式!
  葉鋒抓住我抗拒的手,深深吻在我的手心裡,說:「寶貝怎麼啦,害羞了嗎?這很好啊,以後我可以好好疼愛寶貝了,而且寶貝這裡這麼緊,每次都像處 子一樣,我好喜歡。以前都怕寶貝受傷,現在我們可以放開來愛了,這不好嗎……」
  「就你覺得好!」我氣哼哼的說。
  葉鋒笑了,架起我的雙腳,說:「這對寶貝也好。」說著,抬高我的腰,用他火熱巨大的凶器闖進了我的身體。
  「啊!」痛!雖然有腸液的潤滑,但是、但是還是好痛。
  葉鋒聽到我的呻吟,渾身一熱,情不自禁的要得更兇猛了。急速的進出著,交接的地方發出刺耳的「嘖嘖」聲。
  「啊,啊,啊,啊,啊!鋒……慢點,痛啊,慢點!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啊,不要了!痛!不要了,放過我吧!痛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啊!」
  我的身體在他大力的衝刺下被動的聳動著,窄穴被闊張到一個不可能的地步,痛,好痛,我眼裡儲滿了淚水,葉鋒把我的腿壓著抵在胸前,彎腰吻干我掛在睫毛上的淚珠,卻更深的進入了我。
  我叫著,囔著,他滿足的衝刺著,直到他激流般噴進了我的身體,才停止下來喘氣休息。我虛弱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閉上眼睛休息。
  我側目看了看鐘,才凌晨三點,還可以再睡睡。我側著身子,想要睡覺,卻觸動了他埋在我體內從不安分的分 身。
  「出來!」我毫不留情的說。
  葉鋒色迷迷的看著我笑,說:「還早,寶貝難得這麼乖,我好喜歡!」說著又在我體內頂了兩下,我有些恐懼的感到,剛剛消停的地方,又壯大了起來。
  「鋒……葉鋒……我要睡覺……你,你剛才已經要過了……讓我休息吧……」我有些語無倫次的拒絕著。
  葉鋒在情急上,哪會聽我這些?他撫摸著我的身體,想要將我重新點燃。
  我側著身子,把他的挺立從我身體裡抽出來,疼痛的想要合攏被他弄得有些酸痛的雙腿。葉鋒卻就著我側著身體的體位,強勢的拉開我一隻腳,我用腳踢他抗拒著,他卻將我酸痛的腳支了起來,我拚命要合攏,他卻壓在我身上,曖昧的說:「寶貝乖,要不然會很痛的……你那裡本來就小,你說呢……」
  我紅著臉拒絕著他,抗拒的說:「你別這樣,我要睡了,真的好累……」葉鋒見我滿臉的疲憊,有些不忍的猶豫了,我立刻趁熱打鐵,撒嬌般哀求道:「鋒哥哥,我累了……讓我睡吧……」我並不知道,我粉紅著雙頰、濕潤著雙眼的哀求,在葉鋒眼裡看來是多麼的嫵媚。
  他身體一緊,側著身子壓著我,拉開我的腿,衝了進來。
  「啊!不要!」
  「好緊啊!寶貝,你好緊、好熱、好濕!」葉鋒舒服的大叫著,衝動的把我小小的耳朵含進嘴裡,輕輕啃咬。我則因為這種側位,更是難以承受,那裡漲痛得難受。
  葉鋒側壓著我,渾身火熱,戲謔的說:「你睡吧,我動就好了……你累了就睡吧……如果寶貝睡得著的話!」
  「葉鋒你很惡劣!」我憤憤的磨著牙說。
  葉鋒的手握住我的前端把玩,他的唇咬住我的後頸項吮吸,說:「那是因為我好愛寶貝……想要寶貝的一切,想不停的要寶貝……」他深深頂著我,說:「甚至想要埋在寶貝身體裡面不出來了……」說著更加大力揉捏、頂弄起來,前端和後端共同的刺激,讓我渾身麻酥得燃了起來。
  「啊……啊啊……鋒……啊……慢點……痛……啊!」我叫著,葉鋒聽了柔情蜜意的笑了。我前面的小嘴在他手裡探出頭來,他一手把著我的脆弱,一手揉著我的腰,在我胸腔蹂躪,他強壯的火柱在我身後不停抽 插著,我仰起頭,閉著眼睛呻吟著,渾身染上了一層粉紅。
  葉鋒快要絕頂之時,卻突然停止了動作,而是在我疲憊的前端大力套 弄,硬要與我共抵天堂。我累了,真的累了,無力的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一隻手時重時輕把握恰當的在我前面愛撫,另一隻手抬起我的右腳,從大腿一路愛撫到敏感的腿根部,曖昧的在我們相連的地方輕撫,玩弄著我窄穴的外沿……
  我想要了,好想要……我感受著他帶給我的快感,他卻將這種即將絕頂的痛快封住了出口,扼殺在我體內。「嗯!」我的背弓了起來,蜷起了身體。
  葉鋒知道我到了絕頂的邊緣,他一隻手捏住我前端的出口,另一隻手在我粉嫩柱身上大力□,他火熱的凶器又開始運動。
  「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嗯!」我叫著,扭著身體想要逃離他的束縛得到解放,卻更加刺激了他在我體內的碩大。
  「寶貝,嗯……好乖,自己動,寶貝……」葉鋒湊到我的唇邊激烈的吻著我,更大力度的玩弄著我被他封住的前端。
  「唔唔唔!嗚,嗚……」嘴巴被封住了,唯一宣洩的出口被他火熱粗暴的唇封住了,只剩下喉間一片無辜的呻吟。我扭動著身子抗議著,他滿意的玩弄著我的前端和□。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天都濛濛亮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射在我的體內的同時,放開了約束我的雙手。我大聲叫著,長久的憋悶一被解放,噴了好多。葉鋒滿足的看著我被他玩弄得大力噴出後又斷斷續續噴著的壺嘴,緊緊抱著我,慢慢從我身體裡退了出來。
  彷彿要把我揉進他身體般,溫柔甜蜜的說:「寶貝真可愛,你是我的最愛,唯一的愛人。」
  我眼前的白光久久無法散去,我像脫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喘著氣,閉著眼睛感受著他掃在我眼角唇邊的輕吻。
  一直睡到日上中天才起來,葉鋒陪在我的身邊,輕柔的抱著我,靜靜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並不驚醒我。
  當我睜開雙眼發現天已大亮,我掀開毯子幾乎是跳了起來,卻弄痛了過於操勞的腰,重重的摔到了葉鋒懷裡。
  「這是怎麼啦?」葉鋒溫柔的幫我揉著酸痛的腰部,問。
  「今天要去醫院的!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我急切的說。
  葉鋒笑了,一把把我抱了起來,向浴室走去,說:「寶貝是院長嘛,沒什麼大事,晚點去醫院也沒事的。」
  「這怎麼行?企業應該有企業的規章制度,誰都不能違反!要是所有的人都這麼想,那算是完了!」我抗議的瞪著他。
  葉鋒見我這麼嚴厲,微微一愣,然後笑著吻了吻我的唇,把我放在溫熱的浴缸裡,說:「寶貝真敬業,行,以後我也聽院長大人的,再也不敢上班遲到了!」
  我哼了一聲,他也坐進浴缸裡,溫柔的幫我清洗身體,時不時吃吃我的豆腐,啃我兩口。
  「你狼啊你,洗澡就洗澡,牙齒都用上來了!」我怕他又把持不住要我,推拒的說。
  葉鋒的手指猛地捅進我紅腫的窄穴,在裡面摳挖著,送進熱水把裡面的東西導出來,「嗯!」我咬著牙關微微呻吟了一聲。葉鋒在我耳邊呼著熱氣說:「我是狼啊,還是沒吃早餐的大灰狼,寶貝是不是借我咬兩口,飽飽口福?」說著還作出一幅老狼撲小羊的邪惡狀。
  他的樣子把我逗笑了,我哼哼的說:「我也沒吃早餐了!」說著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報昨晚操勞過度之仇!
  葉鋒「啊!」的誇張的叫出聲,說:「狼王饒命,狼王饒命!」
  我低笑著鬆開了牙齒,葉鋒低著頭吻了吻我,認真的說:「知道嗎,狼的一生只認一個主人,如果我是狼,瀾兒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他的話讓我心落的抬起了頭,看著他,葉鋒吻在我的唇上,細細啃咬著,溫柔的加深了這個吻。

  囚鳥(六)

  71.囚鳥
  去醫院的路上,我坐在車裡想起葉鋒今天早晨關於狼的那番話,悶悶的說了句:「原來你主人還要負責滿足你的性 欲啊!大灰狼同學!」
  葉鋒聽了笑了起來,說:「瀾兒是我心靈和靈魂的主人,而我是瀾兒身體和愛情的主人,這不很好嗎?」
  「切!」真霸道,我心底冷哼了一聲。只是近日來我也學會了不要跟葉鋒硬碰硬的對著吵,因為我肯定贏不了他,最後他惱了、來硬的,我還是在跟我自己過不去。
  葉鋒卻湊過來吻了吻我的側臉,在我耳邊輕輕低語道:「我最親愛的主人,您不是也有舒服到嗎?我是頭很溫柔的大灰狼,特別是對待自己的主人。」狂浪的笑,少了以往在我面前的隱忍。
  我狠狠推開他的臉,說:「開車,看前面!」這人真不知恥。
  到了醫院,已經是中午了。我本來想讓秘書幫我把飯買來,直接在辦公室吃,順便看看一些資料,下午一上班就要開大會。但是葉鋒卻非要拉著我去員工餐廳用餐,說是體察民情。我們醫院大幾百號人,員工餐廳卻只坐著寥寥無幾的幾桌,大約總共不到三十人。我一邊點菜,葉鋒卻一邊跟服務生說:「清炒萵苣不要,換成蒙古牛肉,黑椒牛排也不要,換成蒸雞蛋,然後大碗蘿蔔換成清蒸邊魚。」完全無視我的選擇。最後他還義正言辭的說:「瀾兒不要偏食,你要多補充些蛋白質,長胖一點才好。」我點的黑椒牛排難道就不是蛋白質啦?他這完全是故意的,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我知道旁邊很多雙眼睛看著我們,我知道他們大部分以後都會是我的下屬,他們一定心中已經心知肚明以後還是葉鋒做主,我這個院長是當擺設的。我突然在想,葉鋒交換給我的到底是醫院,還是一個安慰的表象?他要我來餐廳吃飯,說什麼體察民情,其實就是為了樹立自己的威信!
  我冷冷的看了葉鋒一眼,大聲說:「你點你的,我點我的,你不要擅自幫我做主!」
  大約是我第一次在用餐問題上如此忤逆葉鋒,他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然後瞭然的說:「葉院長說的是,按葉院長的來。」態度倒是恭順有禮。
  最後菜上上來了,都是我點的,我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一片,再看看葉鋒,只見他一臉的笑意,低著頭小聲說:「我早說了清炒萵苣不要,這裡的萵苣炒得很難吃,又不好當著服務生面直說,你就是不聽我的。」
  說得我倒是一時啞然,夾了一筷子萵苣,我的天,這是人炒的嗎?能把萵苣炒成黑色,還真是能耐!我皺著眉頭死勁嚼了嚼,葉鋒忍著一臉笑意看著我,我還死不認輸的皺著眉頭說:「好吃,好吃,真好吃!」剛說到這裡,一口嚼到了一個刺刺的東西,吐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鋼絲球的鐵屑……
  我一回辦公室就惱了,質問葉鋒:「這廚師是誰找的?醫生是要上班的,要是吃出什麼病來耽誤工作誰負責?」
  葉鋒笑著坐在沙發上喝著秘書剛剛送進來的大紅袍,悠哉游哉的說:「這廚師你應該也認識,就是你大伯媽的鄉里姨媽的外孫女的老公的叔叔!」
  ……我大腦中一排烏鴉飛華麗麗的過去,這都是些誰跟誰?亂七八糟。
  葉鋒繼續說:「這人我當院長時還真不能炒他魷魚,你也知道你大伯以前是管內勤的,把他夫人的親戚調進餐廳也是情理之中,後來你大伯下野了,我本來就是一片罵名,哪敢再動這個沒什麼厲害衝突的人啊?」
  我微微一愣,看著葉鋒,葉鋒繼續說:「瀾兒來了更好,請個好廚師,以後我們都有飯吃了。」
  於是,我當院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個在我們醫院工作了近十年的老員工開除。
  下午的大會很簡單,葉鋒主持,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官方話後,宣佈我以後是仁慈的院長,他退居二線,輔助我工作。然後是我的上台演講。我說了三點,第一感謝大家多年來為仁慈服務,第二強調紀律問題,第三批評我們醫院的黨羽之爭問題。其實說通了,就是在批評葉鋒不守工作紀律,以及我決定要剷除葉鋒和夏醫生同盟,鞏固我自己的勢力,要他們同盟裡知趣的人等自己退出,免得我拿了鍋剷去炒。
  葉鋒坐在旁邊什麼都沒說,他和我一樣平靜的看著入座黑壓壓的人群,倒是人群中的夏醫生臉色不好,眼裡摻帶著不屑。
  會後我把人事部陳部長叫去了辦公室,關心了一下員工的民生問題,然後直接提出要炒食堂裡那誰誰誰的外孫女的老公的叔叔。陳部長看了看站在我旁邊的葉鋒,葉鋒點了點頭說:「按葉院長說的來。」於是陳部長點了點頭說了聲:「好的,院長。」便出去了。
  第一次有人喊我院長,我一時竟愣住了,沒反應過來,葉鋒走過來拍了拍的額頭說:「瀾兒對我意見這麼大啊?」
  我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著他,他繼續說:「我承認我不守勞動紀律,瀾兒也不用當這麼多人面批評我吧,我今天早晨都認錯了。」
  我立刻說:「沒有說你了,只是在表示一個態度,是在說所有的員工,葉鋒……嗯……葉院長……不要多想。」我當然不會承認我在說他,他現在地位正牢,勢力正大,我把他惹毛了,瘋了我!
  只是這一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好,以前都是鋒哥哥鋒哥哥的叫,後來是葉鋒葉鋒的叫。到了醫院,我和他是同事關係,他比我虛長十歲,我喊他葉鋒別人看到了還會說我目無尊長,喊他鋒哥哥,無疑是讓權於他,而且我也喊不出口。
  葉鋒聽到我喊他葉院長,微微一愣,然後一臉苦笑的說:「瀾兒,不,葉院長,您何必如此?你喊我葉醫生就好了啊。」
  我也抬起頭看著葉鋒眼裡的痛苦,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我未曾想過,有一日我會和他變成這樣彼此提防的關係,我也從未曾想過,原來我真的當了院長以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會是排除他的勢力……
  我們根本不可能一起當一把手、根本不可能共同當老大、共同管理。因為,副院長可以有很多個,可是正院長只能有一個。我是葉家的第一繼承人,葉家的當家,我沒有理由把這個位置讓給別人。即使以前我曾經想過,要跟葉鋒共同管理……
  原來我以前自以為多麼正義、多麼光明磊落的抨擊葉鋒的理由,站在現實面前,都成了我為了蹬位的一個幌子、一個借口。
  葉鋒,他是不是早預料到這樣的局面了呢……
  葉鋒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換了辦公室,我本想要人把院長辦公室隔間的臥室收拾出來給他用,但是他卻搖了搖頭,說:「葉院長中午要休息,還是把隔壁辦公室給我吧,距離也近。」
  我點了點頭,他留給我一個微笑,轉身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突然覺得,他真的從我生命裡走出去了……這個欺騙我的、維護我的,傷害我的、保護我的,粗暴的、細心的……男人;這個跟我在一起整整二十二年的大哥哥,他真的要從我生命裡走出去了,即使我無數次希望他放了我,無數次希望他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第二天上班,我一早起來,慌裡慌張的穿好衣服,葉鋒的大手撲了撲,發現睡在他旁邊的我,是空空的。於是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鐘,說:「才6:00,寶貝,9:00才上班了,我們可以7:00起來的。」
  我忙忙碌碌的說:「或許會遇到堵車呢?今天一定有很多事。」
  葉鋒昨天睡得很晚,他要處理寰宇集團還有文家一些公司的事務,在書房呆到凌晨三點多才回臥室,他瞌睡得不行,卻依然從床上趴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去衛生間梳洗。看得我有些心痛,於是說:「要不你再睡睡,我自己開車去醫院好了。」
  葉鋒微微一愣,有些沮喪的看著我,說:「瀾兒不需要……我還是開車送瀾兒去醫院吧。」
  我站在鏡子前面打領帶,笨手笨腳的就是弄不好,葉鋒語無倫次的話讓我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聽起來,他似乎是在問:「瀾兒,不需要我了嗎?」我轉身看著他,說:「嗯,那好。我是怕你累。」葉鋒伸手幫我打著領帶,細心的教導我說:「這邊要這樣穿過來……」說到這裡他突然不說了。
  我輕輕一笑,說:「我才不要學了,有鋒哥哥就夠了。鋒哥哥以後會幫我打領帶的對吧?」
  葉鋒聽我這麼說,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看著我,然後笑了,很幸福的笑了。他抱著我的腰,拉近我、在我額上溫柔的印上一吻,輕聲說:「好的,我幫寶貝打領帶,我要幫寶貝打一輩子的領帶。」
  他眼裡閃耀著幸福和安逸,而我的心,卻在隱隱作痛。
  獨自坐在空蕩蕩的院長辦公室裡,百無聊奈,沒什麼大事,醫院裡一切運行正常,看了看財務送來的報表,看了看馬上要開始招標的印刷商和藥品供應商的資料,看了看幾個科室主任醫生的資料,一天便這麼耗完了。其實這些事,除了財務報表我必須看看外,其他的都有相關部門管理,用不著我窮操心。日子過得實在很無聊,根本不像我所想像的日理萬機。
  回家的路上,葉鋒開著車,我問他今天怎麼過的,他笑了笑說:「跟瀾兒說的話,瀾兒肯定要說我不用心工作。」我不解的看著他,他繼續說:「我想把文家的幾個公司合併一下,幾個小公司沒有規模,對於做強做大很不利,今天在辦公室看那幾個公司的資料,考慮讓哪家公司做東合併另外幾家。呵呵,所以瀾兒肯定要說我不安心為仁慈賣命了。」
  我一愣,突然想到了,葉鋒在仁慈「賣命」,他從院長的位置上下來了,我卻沒有跟他開工資!他作為我的助理,我佔用了他的時間,他卻沒有工資拿!我想他也很忙,又是寰宇又是文家的,要不直接讓他管他自己的事好了,但是我怕這麼一說,他又要露出被遺棄的小狗般的表情看著我,而且,我現在也需要他,沒有他估計我暫時還震不住人的。於是說:「鋒,我沒有跟你開工資,你想想一個月多少比較好吧?」
  葉鋒聽了笑了起來,說:「我一個月要寶貝三十次,寶貝要乖乖的給我,不許跟我鬧情緒,故意氣我,就夠了。」
  我微微一愣,敢情,我賣身的?「還是談錢吧,我佔用你的時間,應該給你錢的。」
  葉鋒大笑了起來說:「和錢想比,我對寶貝更感興趣了,可以嗎?寶貝?」
  那倒也是,錢對於他算什麼?我跟他開工資,我開得起嗎我?而且,床上的事,一直他主導,就算我不同意他也不得依吧。我說:「不行!三十次太多了!」
  葉鋒聽了,開心的說:「二十八次,絕對不能再降了。」
  跟我討價還價了,我哼哼的說:「十次!」
  「二十五次!」葉鋒再一次讓步。二十五次,那還不弄死我!
  「十次!」我緊咬牙關。
  葉鋒卻笑著說:「那行,你十次,我二十五次!」
  大色狼!
  一直到床上,我們還在為這個十次、二十五次的問題爭吵不休。最後做完了,被他累到腰痛,屁股痛的,說著夢話還在說:「十次……二十五次會做死我的……十次……再要不然我們都退一步十五次得了……」
  葉鋒做完了倒是精神不錯,他靠在枕頭上看寰宇的文件,聽了,俯身吻了吻我,溫柔的說:「二十次,絕對不讓了!再不同意就三十次,你不同意我也做!」
  我在夢裡哀號一聲,也只得許了。
  第二天,鬧鐘鬧了,我實在爬不起來,躺在床上想,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再多睡會兒吧,這麼早去簡直是去開柵子門的。葉鋒看文件到兩、三點,他倒是一早起來,說:「寶貝起來上班了,勞動紀律啊,要遵守勞動紀律啊!你說了的!」
  ……我大腦門上一排黑線,真想一巴掌拍熄他。這一刻,我真後悔自己在大會上說過那個關於勞動紀律的問題……

  囚鳥(七)

  似水流光,半年一晃而過。葉鋒和我一直相安無事,至少他這麼認為。我們雖不算其樂融融,但是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其實本來就是這樣,面對每天二十四個小時的朝夕相處,我犯不著時刻對他冷眼相向,這樣他累,我也累,而且我比他更累。與冷眼對憤怒相比,我比較喜歡冷漠對溫柔。至少這樣會少很多麻煩。
  雖然,當我看到葉鋒滿眼幸福的籌劃我們去哪裡補回蜜月之旅時,總會有種欺騙他的罪惡感……但是我也覺得,他實在搞笑了點——他似乎以為所有問題沒有解決,就自動煙消雲散了!
  工作上沒出什麼大事,就是那位「大伯媽的鄉里姨媽的外孫女的老公的叔叔」因為被辭退的事,跑我辦公室裡來鬧了次事。我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搬出勞動法「無工作勝任能力」這一條,按勞動法給他遣散費,堅決要辭退他。他嫌遣散費太少,繞了一大圈把我大伯媽給搬了出來跟我開了「天價」,都可以買輛別克新凱越了。
  我跟我大伯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大伯媽卻不以為然的說:「不就是十二萬嗎?瀾兒你還缺這十二萬?」
  我一時啞然,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葉鋒,突然明白他之前面對我大伯時的煩惱。這些人從來不會從公司經營、企業規章、家族利益的角度思考問題,他們想到的只是,這點錢算什麼?給就給唄!活整就是暴發戶思想!
  我頓時惱了,說:「大伯媽,我是按勞動法行事,如果你們認為我違法了可以去告我,至於十二萬的事,確實不多,如果您想給,您自己給吧!我按法律來,至於多餘的是你跟你親戚的事,與我無關!」
  我那大伯媽頓時氣紅了臉,吹鼻子瞪眼的指著站在一邊的葉鋒破口大罵,說葉鋒沒把我教育好,說定是葉鋒在針對她家裡人在背後給我出點子,還說葉鋒開了她老公、購回了她家股份,要不然現在輪不到我說不行。那國罵、外國罵的更是不絕於耳。
  我自然明白她在指桑罵槐,聽了氣得想叫警衛把她給哄出去。葉鋒卻一臉平靜的看著她,然後走到我辦公桌前,跟秘書電話讓秘書送來了一份聯名信,竟然是所有醫生簽名的意見書,嚴重抗議醫院伙食問題,要求改善伙食味道。然後葉鋒平靜的對大伯媽說:「葉夫人,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這是群眾的意見,您為難瀾兒也沒用。」
  大伯媽看著聯名信一時啞然,葉鋒不以為然的繼續說:「至於瀾兒的教育問題,相信好壞不由您來評判。瀾兒考華仁醫科大學是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至今過了四年他的分數也無人可以超過,相信就學習成績而言瀾兒是相當成功的。而且瀾兒今天能坐院長這個位置,他手下的醫生也都服服帖帖的聽他安排,以他的年齡來看,我不敢說是無人能及,但是我相信至少葉家的眾多子孫中是沒有人可以比得上的。
  而且,對於您說我針對您一事,更不可能,瀾兒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我怎麼可能在他身後出點子?他從來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左右的。當年您家上法庭和我爭奪監護權,瀾兒雖然幼小,但是排除了你們給他的所有壓力,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不就顯而易見嗎?
  對於您說的最後一點,關於您丈夫股權一事,首先我們是按市價購回,並沒有不平等收購問題,其次,相信您也非常清楚,如果您不介意我把手中您丈夫貪污公款的證據移交檢察院的話,您自然可以這樣罵我,只是檢查院今天好像上班!」
  威脅,活生生的威脅!看著大伯媽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憤怒的瞪著葉鋒,葉鋒倒是一臉得意的微笑,最後大伯媽什麼也沒說,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這封聯名信,我怎麼不知道?」我看著信上日期竟然是在我正式上任的前一天。
  葉鋒輕輕笑了笑說:「我早有準備,你大伯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注意到葉鋒看著大伯媽背影時眼裡的輕蔑,我突然明白,原來我中計了。他一開始就準備利用我解決那個他剷除不了的小人物,所以他早把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以他對我的瞭解,他只怕早已猜到了我在餐廳會點什麼菜,而且也猜到我絕對不會聽他的,所以做了個為我著想的表象給我看!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看大伯那邊的人如此的不順眼,如果急不可耐的要處之而後快。其實我當了院長就算那天不去員工餐廳,也總有一天要去的,到時候自然不會放過那個差勁的廚師,但是很明顯,葉鋒壓根就不想等!
  我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葉鋒到底是在為員工改善伙食,還是在小肚雞腸尋機報復?
  我看著站在身邊擺出一副很為我著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樣子的葉鋒,我皺了皺眉頭,為何他非要如此?為何他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
  要我如何再相信他?
  六月的一天,中午和葉鋒一起陪衛生局的人去酒店吃了午飯回醫院,一走進辦公室就看到我的老闆桌上放著一個本科畢業證。葉鋒跟著我走了進來,從我身後環抱著我,吻了吻我的鬢角說:「恭喜寶貝畢業了,現在你就是研究生了。」
  「我沒有做論文答辯了!」我怕被人看見,推開他說。
  我的推拒讓葉鋒不樂意了,一把拉著我坐在轉椅裡,把我抱在他腿上,說:「我幫你寫了論文,找了點關係讓你過了。」
  藍霆?!「……」一個久違的名字出現在我腦海中。
  葉鋒在我身後吐著溫熱的氣息說:「不許想他,瀾兒是我的!」語氣裡滿是不可一世的霸道。
  「那是誰?」我問。
  葉鋒笑著說:「你們學校的老師多得去了,想跟我結上關係的不知道有多少,又何止一個他?」
  我一時啞然,原來對於如今的葉鋒而言,藍霆已經只是一個「他」字了。
  葉鋒中午喝多了點,有一絲醉意的輕輕咬著我的耳廓,說:「我幫瀾兒寫論文寫到凌晨了,瀾兒是不是要好好犒勞我一下?」
  我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說:「誰讓你寫的!你這是對我的侮辱!我的本科畢業竟然不讓我自己寫論文!」
  葉鋒聽了,笑了起來,說:「獨立自主!這才是我的寶貝!我喜歡!」嘴裡儘是酒氣。
  我狠狠推開他說:「你給我去隔間裡躺著去,一身酒味!」說道這裡,我下面的話卡在喉嚨中說不下去了,中午我被六個人幾番輪流灌酒,最後只喝了半杯,其他葉鋒都幫我擋了……他心疼我的胃,我不是不懂……
  葉鋒乖乖的點了點頭,撒嬌般說:「我要瀾兒和我一起睡。」
  怎麼像個孩子?我瞪了他一眼,說:「我要上班!」
  葉鋒一把把我抱了起來,走向隔間的臥室,說:「沒關係,睡一下下而已。」
  我驚懼的抗拒著,他喝多了,眼裡有一絲火熱,難道他想在醫院裡……不行,絕對不行!這裡是辦公室!要是誰突然闖進來怎麼辦?
  葉鋒把我放在床上,自己脫去外套,我往床裡退著,說:「葉鋒,你冷靜點,這裡是醫院!」
  葉鋒嘴裡含著一絲笑意,脫了衣服躺在床上,一把把我拉了過來,我一時沒掌握好平衡,摔倒在他胸前,他抱著我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推拒著要起身,他卻掀起毯子把我放了進去,然後把他沉重的頭埋在我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悠悠的說:「讓我抱抱你……」
  我被他壓著動也動不了,生怕他造次,等我再次抬起頭時,卻聽到平和緩慢的呼吸聲,他竟然就這樣睡著了,濃濃的眉眼間,掛著一絲安逸的神采。
  他對我如此的放心,讓我心裡一絲絲的痛……
  我也昏昏沉沉的睡去,等我再次醒來,卻是在一個大聲的吵鬧中。
  門口的女秘書說著:「您不能進去。」
  「我要見葉瀾!」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斯說。
  藍霆!是藍霆!
  我從床上迅速翻身下床,驚動了睡夢中的葉鋒,他微微睜開孩子般的睡眼,我輕聲說:「你睡,沒事。」葉鋒聽了,便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我輕輕關上隔間的門,快速走到辦公室內,站在門口,隔著一扇門聽著那個我日夜思念的聲音,我該怎麼做?我該如何是好?
  這時,我看到隔間的房門開了,葉鋒披著外套靠在門框上看著我,眼裡滿是烏雲。這一瞬間,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了……
  既然,傷害已經成為一種既定的必須,不論我怎麼做都是錯誤……至少讓錯誤變成最小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辦公室大門,藍霆震驚的看著我,女秘書不停跟我道歉說:「葉院長,這位先生硬進來,對不起打擾您了。」
  我輕輕笑了笑,說:「沒事了,謝謝你。」女秘書有些茫然的看著我,我靜靜的看著藍霆,雙眼裡風起雲湧,但是我明白,很多事情應該就此打住,否則等跌下懸崖就追悔莫及。我眼裡的複雜,瞬間化為烏有,我平靜的看著日夜思念的他,微笑著說:「藍老師,好久不見了,請進。」
  藍霆微微一愣,大約每想到我會跟他如此生分。他走了進來,我關上了辦公室門,葉鋒也關上了隔間的房門。我要秘書送了杯咖啡進來,藍霆微微張了張嘴,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我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他要說他不喝咖啡,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全部記得……記得他的每個一生活細節,我記得他所有的生活習慣,我甚至記得他說的每一句話……
  但是我更記得,隔間的門後站著一個人……一個可以翻手成雲覆手成雨的人。
  我微微一笑看著藍霆,說:「藍老師找我?」
  藍霆愣愣的看著我,眼神複雜的說:「葉瀾同學,你那日不辭而別……」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我無所謂的笑著說:「讓藍老師擔心了,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有我的事需要管,不能每天像以前一樣閒呆著、耍著玩罷了。」
  我的話讓藍霆愣住了,他看著我,眼裡溢滿了傷痛,灼熱的視線燙傷了我的心……流血……流淚……好痛。
  「葉鋒同意把醫院還給你?」藍霆突然轉移話題問:「葉鋒在這裡?」
  我坐回老闆桌後,靠在小羊皮的椅子裡,轉著圈,說:「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每天日理萬機的,我很久沒見過他。至於仁慈,本來就是我的啊,葉鋒只是代為管理,從來就不存在還不還的問題。」
  藍霆看著放在我桌上的畢業證,自嘲的笑道:「今天聽說有人來學校幫你拿了畢業證……我從教務處知道了你在仁慈實習……看到葉瀾同學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說著他站起身,一不小心撞翻了茶几上的咖啡,深棕色的污痕染上了他駝色的襯衣。藍霆低著頭輕輕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看著潑了滿桌的深色液體,睜大了眼睛忍住滾燙的淚水落下的衝動……感覺被打翻的,彷彿是我渾身的血液……
  葉鋒打開隔間走了過來,輕輕抱住我,吻了吻我的額頭說:「瀾兒是我的……」
  我抬起頭,淒涼的看著他,本想說「我不屬於任何人」,但是所有的語言都乾涸在了我刺痛的喉間,甚至在他的面前,我連最後的淚水也乾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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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鳥(八)

  「我想出去走走。」我站在葉鋒的辦公桌前說。
  葉鋒抬起頭,看著我:「也好,瀾兒想去哪裡玩?我把手頭的事交代一下,我們一起去。」
  「我想一個人去。」我冷冷的抗議道。
  葉鋒頓了頓,語氣溫和的說:「一個人不安全,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安全?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葉鋒,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乖乖的平著沒鬧事了,你還要怎麼樣?我是人,又不是你手裡牽著的寵物狗,想去哪裡都得由你帶著遛彎?!」我心裡很亂,說話口氣很有些沖。
  葉鋒聽了,皺了皺眉,朝我伸出雙手,要我過去,我不理他,他說:「瀾兒別任性。瀾兒是我的寶貝,怎麼可能是寵物?」
  「你算了吧葉鋒,你話向來說得好聽,但是你自己是怎麼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冷冷哼了一聲。
  葉鋒繞過辦公桌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卻被我狠狠甩開。他又過來拉住我的手,我想甩開可是被他捏得很緊,他把我拉到沙發前坐下,說:「我們去普羅旺斯吧,瀾兒以前不是一直想去的?」
  「葉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或許我不並不是個善於隱藏的人,我內心憤然的時候會寫在臉上,我壓抑久了,心裡會特別憋悶。
  葉鋒靜靜的看著我,我說:「葉鋒,我們回不去了,你還不明白嗎?發生的事就發生了,即使我們再努力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沒用的。」見葉鋒沉默的看著我,不再言語,我壯壯膽子,繼續說:「發生這麼多事,你真的檢討過嗎?你真的認為自己錯了嗎?你甚至從來沒有改變過!你很自私你知道嗎?我不需要你成天像看犯人一眼看著我,我很累!」
  「我有檢討,我很明白瀾兒的心情,只是我覺得瀾兒應該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並不認為我有錯。而且,我並沒有特意看著瀾兒,只是上次你在美國走丟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嗎?」葉鋒歎了口氣說。
  我滿眼無奈的看著他,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擔心我的,但是他的愛情已經成為禁錮我自由的牢籠,讓我如何是好?
  「葉鋒,放了我吧。」我深深歎了口氣。
  葉鋒眼裡滿是憂傷,輕輕的問:「是因為今天藍霆來了,所以你動搖了是嗎?我們這半年一直很好不是嗎?」
  我看著葉鋒搖了搖頭,說:「我們從來沒有好過,你知道的,你其實都知道的,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認而已。」
  葉鋒閉上了眼睛,他沉默的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留給我一個孤獨的背影。我無言的站起了身,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我也左右不了。我轉身向門口走去。
  在同一個世界的我們,中間卻彷彿隔著一片無法逾越的海。
  我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百無聊奈的向樓下走去。我知道如果我走出醫院大門,警衛保證會在第一時間給葉鋒電話,確認我的行動能否隨心所欲。我突然覺得很可笑也很無奈,強勢如葉鋒這般,也必須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讓自己安心。
  我坐在住院部的葡萄架下休息,看到一個銀髮的老爺爺細心的扶著一個目光呆滯嘴角流著口水的老婦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動,還是不時的拿出手巾為老婦人擦擦嘴角的口水。他們銀白的頭髮在陽光下如此美麗,我突然想到了「持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海誓山盟。突然想到以前我跟葉鋒之間擁有了太多太多的誓言……
  可是,海誓山盟總是賒,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於他、於我皆是如此。
  我靜靜的看著陽光下的老人,突然一個聲音在我旁邊說:「葉院長嗎?」
  手腳真輕,我都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來的。我轉過頭,看到一個一身白大褂的醫生站在我的面前,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陌生人。醫院裡的醫生我基本上都認識,即使新來的員工,我也會參加面試。但是面前這個穿著我們醫院白大褂的醫生,我卻從未見過。
  我禮節性的點了點頭,那個陌生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著說:「我一直很佩服葉院長年少有為,一直想有機會和葉院長好好聊聊。我能坐下嗎?」
  這個笑容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我自己,每次要做壞事前也是這麼燦爛的微笑,只是現在,我卻再也無法這般自在的歡笑了。
  「請坐。」我輕輕點了點頭。
  陌生人坐在我身邊,說:「不知道葉院長如何看葉鋒的?」
  真是開門見山。
  我微微一愣,道:「葉醫生是我哥哥,自然是好。」
  他卻又笑了,我突然覺得這個笑容特別眼熟,他說:「葉院長,你從來都是如此回答。」
  我驚訝的看著他,除了賀震天之外,他是第一個問我「如何看葉鋒」的人,「從來」這個詞,他是從何而來?
  見我沉默不語,陌生人繼續說:「如果一切都好,為何,你不再笑了?」
  語氣熟得彷彿是老朋友一般,我立刻條件反射的在嘴角邊拉開一抹笑意,那人見我特意的笑搖了搖頭,說:「真比哭還難看。」我微微一愣,他卻繼續說:「我說,葉瀾,跟我走吧。」
  我驚訝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讓我來教你應該如何微笑,那是這世間最無瑕、最美麗的笑容!那是只屬於小瀾的微笑!」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拉入懷裡,他緊緊擁著我,深深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驚呆了,本能反抗的用力推開他。他卻緊緊把我護在懷裡,拔出一把手槍,對著葡萄架子上方就是一槍,只聽見「彭」的一聲,竟然有玻璃和塑料的碎片紛紛落下。
  天空中由遠而近的響起了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我狠狠的推拒著他,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正準備轉身就跑,卻被他一把拉住胳膊說:「葉鋒在很多地方裝了攝像頭,你不知道?」
  我皺著眉瞪著這個陌生人,他卻笑了,輕聲說:「跟我走吧,小瀾!」
  「不要!」我狠狠的說。我看到葉鋒和保安急忙趕來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迴廊的盡頭。
  「那就對不起了!」陌生人微微一笑,一掌砍在我斜頸上,我大腦中一陣眩暈,頓時失去反抗能力、軟綿綿的倒進他手彎裡。他二話不說,夾起我向直升飛機放下的繩梯跑去。
  他一把揪住繩梯,直升飛機升高了,來回晃蕩。他一手夾著我、一手攀援著梯子,在頭暈眼花的晃蕩中向上攀爬。我低著頭看到葉鋒憤怒、驚慌的樣子,他第一時間拿出手機大聲吼著什麼,大約是呼叫援兵。可惜,他來晚了一步。底下醫生、護士還有病人都聚集過來,抬起頭看著我們……
  「你說他為什麼不開槍?」陌生人一邊爬一邊問。
  我橫了他一眼,說:「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啊?這裡還是醫院,他上班帶槍幹什麼啊?」
  陌生人的臂力實在了得,竟然帶著我往上爬梗都沒打一個。只是我被他夾在手裡,居高臨下的晃悠著看著底下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人群,竟然開始恐高……頭暈腦脹想要嘔吐……真怕他一個失手,他不摔下去,我可就死的難看了!到時候連瞻仰遺容都免了。
  上了直升飛機,我頭一暈,摔倒在鋪著塑膠地板的飛機板上。陌生人走了過來,蹲在我身邊,用手指措了措我的臉,說:「我都沒暈,你怎麼倒是暈了?」
  「廢話……你要是像我一樣被夾著,面朝下,我看看你暈不暈!」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說。
  男子笑了起來,把我拉了起來,拖著我躺在沙發上,他坐在我旁邊從一個裝冰的桶裡拿出一瓶香檳,幫我倒上一杯說:「來,喝一口壓壓驚。」
  我看了他一眼,抓過來一口倒了下去,清馨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味蕾,一路從咽喉滑落到胃裡。
  他也倒了一杯,慢慢悠悠的喝著。我靠在沙發裡問:「喂,你誰派來的?」
  陌生男子,嘴角裂開一笑,說:「我是我自己派來的。」
  「我不認識你吧……」我猶豫著說。
  男子做出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哀歎道:「小瀾連我都忘了,我好傷心!」
  他怎麼……這麼……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有個該死的名字……
  「賀震天!」我說。
  陌生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還是小瀾聰明。」
  這下我放下膽子了,問:「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副德性啊?」
  賀震天大氣的笑了起來,摸了摸他那張臉說:「易容術,沒聽過?」
  易容術……我大腦中一排烏鴉飛過……他以為演武俠片啊?!
  賀震天見我不相信,他右手抓住左手上用力一拉,只見一整條手指皮都被拽了下來,他捏在手裡晃悠晃悠的給我看,說:「呵呵,你放心,就算葉鋒查我指紋都查不出來!」
  人皮面具?我驚訝的看著他,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東西!
  「那你聲音怎麼也變了呢?」我想了想又問。
  賀震天從他舌頭下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手裡給我看,是一個圓球大小的金屬,他的聲音立刻變回了那個我熟悉的聲調,說:「這是變聲器。」
  天啊!我以前在好萊塢大片裡看過這些東西,只是一直以為這種東西只會在電視和武俠書裡出現,如今親眼看到了,還真是驚訝萬分。但是賀震天這招的確厲害,論聲線、論指紋、論長相,就算葉鋒用攝像頭全部監視到了,也查不出來。因為全部都是改變過!沒有留下一絲的蛛絲馬跡!
  賀震天見我一臉很好奇的樣子,問:「想玩嗎?」
  我立刻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賀震天大笑了起來,還是一臉的暴發戶秉性!

  煙花烙(一)

  看來賀震天是早有準備,我才屁顛屁顛的點個頭,他立刻從沙發下拖出一個箱子,拿出一堆「皮」。一看到那些皮和那假髮,我就意見來了——這是套女人「皮」!
  「我說大哥,您老不會是想讓我裝女人吧?」
  賀震天一手拎起一個人皮,一手拎起一長串淺栗色的假髮點了點頭。
  我二話不說,「不幹!」當場拒絕。
  賀震天卻把箱子裡的什麼手指、裙子、長筒絲襪的一一扔給我,嘿嘿一笑說:「就剩這個了,將就將就!」
  「就剩這個?也就是說您老早有準備?」聽我這麼發問,賀震天笑著點了點頭說:「要不然過邊境,恐怕很難出去。」
  我哼了一聲,斜著眼睨他,說:「我看你丫的就是故意的!反正我是男的,不演女人!要不然這個你來戴,把你臉上的給我得了!」我拿起一個手指頭玩了起來,手感有點像硅膠。
  「硅膠?」我問。
  賀震天把箱子最底下的一對粉色乳 頭的G杯大乳丟給我,說:「硅原膠!」我看著面前碩大粉白粉白的一對,直覺得想起了A片裡的A女郎。不禁打了個寒戰。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賀震天一番,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他這是在幹嘛?
  「我說賀震天,你到底想幹嘛?你這是綁架呢,還是劫持?
  箱子被倒空了,還拿出一副化妝品,賀震天坐在我身邊,認真的看著我說:「和四年前一樣,小瀾,我想要的,不過只是你能快樂。」
  他的話讓我愣住了。我有些懷疑、有些疑惑、有些感動也有些難以相信。如果這句話出自藍霆口裡,我會馬上相信,因為藍霆是個真誠而純粹的人。但是這句話出自賀震天這個老奸巨猾的暴發戶、老大、加奸商嘴裡,這讓我如何信任?但是他對我如何,我是一路看來。
  見我疑惑的看著他,賀震天爽朗的一笑,說:「小瀾不要多慮,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相信一個人是否值得信任是由時間和事實說話的。」
  我聽了他這話,也笑了點了點頭,趁他不注意伸出爪子照著他臉上的皮就是一揭,說:「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你臉上的給我!」賀震天一把按住我造次的爪爪,說:「小瀾,我這麼個五大三粗的人,你要我裝女人,怎麼裝都裝不像啊。」
  「那你是在說,我像女人啦?」我斜睨他問。賀震天立刻搖頭,我哼了一聲說:「那就是,你裝不像我又怎麼裝得像?」
  賀震天歎了口氣,說:「好啦,小瀾,就這一個,你實在不願意,那我來吧,但是到時候在機場被抓住,可就不怪我了!這次你跑了,葉鋒現在肯定很生氣!」竟然威脅我!但是他的威脅,還真,真起了點作用,我沉默的看著他,賀震天作勢要揭臉上的面具,說:「那這個給你吧!」
  「你故意的!」我哼了一聲。
  賀震天大笑著抬了抬眉毛,我瞪了他一眼,只能認栽了!要是這次被葉鋒逮回去,不死也脫層皮!
  賀震天叫來坐在直升機副駕駛座的化妝師幫我按人皮面具,我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任人擺弄。首先第一步,脫衣服……
  我看了看賀震天,他正站在一邊,用手托著下巴,一幅很期待的樣子。我瞪了他一眼,賀震天說:「這裡又沒有女人,怕什麼?」
  「你給我出去!」我狠狠指著他說。
  賀震天紋絲不動,道:「小瀾,外面可是萬里藍天,你要我出哪裡去啊?」見我瞪著他,賀震天笑了起來,說:「行,我坐前面副駕駛座去,可以了吧。」這還差不多。
  賀震天乖乖的去了副駕駛座,背對我。我脫了短袖T恤,露出白皙的上半身。化妝師對我說:「小少爺,我現在會用一個布套把您從頭髮到脖子都套起來,可能會有些熱。」
  「行的,我知道了!」我瞭解的點了點頭。
  化妝師把巨乳繫在我的胸前,用帶子固定在我肩膀上。然後拿出一個白色鬆緊的布套從我頭頂套下去,這個布套頂部是封口的,但是臉部可以露出來,脖子又都套進了布套裡。把我的頭髮全部服帖的藏進了套子裡,果然很熱!
  其實所謂的人皮面具,並不僅僅只是「面具」,它還包括了頭頂、脖子和肩膀部分。而且整個是連為一體的。從後面頭頂到肩膀後部分有一條隱形拉鏈,可以把整個立體的面具剖開成一整片凹凸分明的皮。
  化妝師把面具從頭頂到肩膀都套在了我身上,然後從後面幫我拉上了隱形拉鏈,把肩膀上固定那對巨乳的帶子也藏進了面具下,只留了眼睛、鼻孔和嘴唇部分出來。硅原膠天生有依附性,很自然的粘和在我臉上和脖子上。大小倒是剛好,彷彿定做的一般。
  我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一光頭,光溜溜的頭頂還在直升機內的燈光下閃耀閃耀的。我脫了褲子和皮鞋,化妝師拿出一個剃毛刀,說:「腳毛要刮一下,穿絲襪更漂亮!」說著把我的腳放在椅子上,然後一邊摸一邊感歎的說:「小少爺皮膚真好,跟女生有得一拼了。都沒有什麼腿毛。」我被他摸得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他收好了刀子說:「不用剃了,直接穿襪子吧!」
  我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白色的緊身內褲,總覺得渾身一毛一毛的,好像被人偷窺的感覺。但是我看了看前面,賀震天確實頭都沒回,大約是我想多了吧。我一邊拿起絲襪把長長的襪筒卷啊卷的,一邊想這女生的東西還真是高端,麻煩死了!
  換上了絲襪,套上長長的連衣裙,穿上高跟鞋,剛一站起來,就崴了一下把腳給崴了……
  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賀震天翹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準備起身過來扶我的樣子。但是也可能是我看錯了,他只是側了側身子,又坐正了,靠在椅子裡低著頭,手裡拿著手機把玩。
  我坐在沙發裡,摸著我光溜溜的頭,化妝師幫我把眼睛旁邊的硅原膠和嘴旁邊的硅原膠塗了些粘合劑,黏貼在我皮膚上。其實人皮面具整個眼部都是露出來的,剛覆蓋到眉毛,眼皮也可動,可以眨眼睛。下巴比我的下巴稍稍長一些,嘴巴也是整個露了出來,可以自由的說話和笑。粘合完畢就是上妝。化妝師在我被面具覆蓋的眉毛處,貼了一排濃密的眉毛把黏貼邊緣覆蓋住,然後把露出來的皮膚和人皮面具一起上妝,化妝成同樣的顏色……
  一番折騰下來,總算大功告成。我帶上手指和長長的假髮。中分長髮,分成兩邊,垂在我胸前直達腰部。我站在鏡子前,我自己都不由的感歎:「厲害!完全看不出破綻來!」
  化妝師微微一笑,說:「那是因為這一套是賀總為您特別定做的。」為我特別定做的?不定做男裝,而定做女裝?!
  聽了他的話我氣得我只磨牙,齜牙咧嘴的吼:「賀震天,你什麼意思!」
  賀震天在副駕駛座上頭都不回,聽得大笑了起來,說:「所以我說我不能戴嘛!」
  我懶得理他,賀震天繼續說:「只是小瀾又瘦了很多,衣服定得有些大了。」
  「還好啊!」我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等等,他怎麼知道「衣服顯得有些大」了?他一直沒回頭看啊!我左看看右看看,抬頭一看,竟然發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攝像頭!
  我惱了,提著裙子,憤怒的大踏步走了過去,賀震天連忙收起手機往荷包裡放。我一腳踹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你什麼意思?膽子肥得狠啊!玩偷拍玩習慣了!」
  賀震天連忙解釋說:「那不是攝像頭,那是黑匣子!每個飛機上都有的!要是出事故了,可以知道事故原因的!」
  「黑匣子?黑匣子是記錄音頻和飛機內部設備情況的,你騙誰?」我憤道。
  賀震天連忙說:「這個……這個……改進過的,改進過的!」
  「你黑匣子不對著駕駛座,對著我有意義嗎?啊?」我聽了不依不饒繼續吼。
  賀震天鬆了鬆領帶,看著我,我瞪著他說:「賀震天,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果然不值得信任!」
  賀震天微微一愣,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他虔誠的拉著我的手說:「對不起小瀾,我說過讓時間類鑒證一切……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的。」看到他這麼誠意的道歉,我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抽回手,提著長裙大步走回後座的沙發上。
  賀震天也跟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下,說:「小瀾別生氣了,這樣吧,這次扣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分!以後一定補會來!」
  我哼了一聲朝他伸了伸手,做了一個「給我」的姿勢,賀震天不明所以的問:「什麼東西?」
  我瞪了他一眼,說:「手機!」
  賀震天歎了口氣,很不情願的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怏怏的遞給我。我找到了視頻文件夾,果然被偷拍保存下來了!我直接按刪除,剛剛一按,他手機卻提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賀震天見了,得意的嘿嘿大笑,我冷冷的說:「備用電池給我!」
  賀震天攤了攤手,拿回了他的手機說:「沒帶了!」
  ……
  騙子!此時我真有一種被騙上賊船的感覺……

  煙花烙(二)

  過了安檢上了直飛法國的航班,在特等艙裡吃了晚餐,有些困了,便睡了一覺。等我一覺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車上。我睜開眼睛看到賀震天正注視著我,我枕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正輕輕撫摸著我的手臂,車裡滿是清淡的熏香,一片溫馨。
  「到哪兒了?」我打了個呵欠,坐了起來問,環視四周還是深夜,難道我們還在國內?
  賀震天幫我按下黑色的車窗,一陣薰衣草的馨香迎面撲來,微微帶著酒的沉醉。他說:「已經到普羅旺斯了。」
  我一時愣住,普羅旺斯,這個葉鋒說過無數次要帶我來卻未能如願的地方,倒是另一個人做到了。
  我撲在車窗上看著黑暗中斑駁的樹影,遠遠一片田野,田野中一叢一叢綻放的紫色薰衣草,在皎潔的月光下,格外聖潔,彷彿到了天境一般。
  晚風吹醒了我的大腦,疑問湧上心頭,比如我怎麼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再比如為什麼要來普羅旺斯。難道我的晚餐有問題?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有問題,賀震天的勢力範圍在美國,和南美。他帶我到法國來是為什麼?
  我正在猶豫是問還是不問,很多問題別人不主動說,就算你主動問了也不會的來真實的答案。說到底,我還是不相信他。
  這時賀震天卻主動解釋了:「我們在這裡參加一個婚禮,然後在歐洲玩一圈,看有沒有小瀾想繼續讀書的大學。」
  他倒是都幫我安排好了。我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整個人都包裹在鬆緊的布套裡,熱得難受,又看了看賀震天,他的面具早拿下來了,於是我說:「熱死了。」伸手去取臉上的面具。
  賀震天卻拉住我的手,說:「我想要小瀾帶著面具陪我參加婚禮了。」
  「為什麼?」我疑惑的問。
  賀震天微微一笑,說:「因為如果新郎見到小瀾,估計他就不會娶新娘了。」
  什麼意思?我不名所以的看著賀震天,賀震天一臉狡黠的笑意說:「新郎,小瀾也認識。」
  葉鋒?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反應竟然想到了他。或許因為葉鋒最近也提議要到普羅旺斯來。但是這個念頭一閃即逝,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怎麼會是他呢?出來旅行是我提出的,他只是提議了一個目的地而已。而且就算是葉鋒結婚,他大約也不會邀請賀震天吧。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一刻,我深刻的明白,信任原來是這麼脆弱的東西,破了即使再努力去彌補都徒勞無益。或者說,我是個心胸狹窄的人,葉鋒對我的好,我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而我卻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再也不願意相信他了……
  到了一個巴洛克風格的古堡門前,有護城河圍繞著,吊橋高高昇起。我們的車停在路邊,我和賀震天走下車,站在吊橋前的兩個長著骨翼的巨龍石雕像中間。那一瞬間,我簡直有走錯時空的錯覺。
  賀震天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吊橋就放下來了,一個滿頭白髮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銀色的長髮在月光中倒影著瑩亮的光澤,彷彿天使一般。他見到賀震天微微鞠躬,用英語說:「賀先生,主人恭候多時了。」
  賀震天微微一笑,和我一起在那個銀髮男子的引領下走在古老而沉重的木質吊橋上。我們面前是一道鐵門,上面跟跟鐵牙豎著,城門兩邊的磚石上長滿了青苔,彷彿在告訴我們這個古堡早已歷經時間滄桑卻依舊生機勃勃。
  走進古堡,在巨大的「咯吱咯吱」聲中,吊橋又升起來了。我回頭看著吊橋的升起,彷彿覺得我生活的時空被隔絕在了吊橋的另一邊。面前是一個巨大的花園,各色鮮花爭相盛開,普羅旺斯的氣候很適合花朵的生長。華麗的愛爾蘭玫瑰沿著城牆攀沿而上,鋪滿了整個牆壁。從正前方的鋪著鮮紅色地毯的樓梯上走下來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面孔,只是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卻是全然陌生。
  查理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衣,頭髮已經長及雙肩,白色的蕾絲領結華麗的如一層層香水百合一般垂至胸前。襯衣的袖扣是漂亮的黑曜石,雖然在這件白色的襯衣上佔比不大,但是格外醒目。
  查理微笑著朝我們走了過來,早已沒有了之前在國內時的謙和,他站在賀震天的面前和他握手,氣場不亞於賀震天。
  看著面前這個氣勢壓人的查理,讓我想起以前開餐廳時,那個跟在我們服務生隊伍裡、扭著屁股、端著托盤在列隊裡穿行、引起我們陣陣大笑的他,竟有恍若千年的錯覺。或許這個查理才是真正的他吧,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世界早已變成了我所未知的樣子。
  「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的朋友。」查理也在賀震天面前卸下了不懂中文的面具,用熟練的中文說。
  賀震天輕輕一笑,說:「老朋友的婚禮我自然要來!」
  查理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完全當我是真空。賀震天也沒有想過要給我按個名分介紹一下,他們的對話完全把我隔絕在外。一陣寒暄後,查理令那個銀髮的男子送我們去客房休息。那是在花園另一側的一個小洋樓裡,常青籐爬滿了牆壁,很古老的感覺。
  我們走進屋內,關上門,我問賀震天:「怎麼沒看到李察?」
  賀震天一邊脫去衣服,一邊說:「李察被殺了。」
  我本在往衛生間走,微微一愣停住了腳步,賀震天繼續說:「你記得在國內時查理遭到了他兄長暗殺的事吧?」我點了點頭,賀震天道:「其實打傷查理的正是李察。也是那一槍我們才知道,原來跟查理從小一起長大的李察,是查理的哥哥安排在查理身邊的內線。」
  「所以查理就當場把李察殺了?」
  賀震天搖了搖頭說:「如果不是我趕到,查理死都死了,他哪來精神開槍殺李察?
  是後來查理回法國後奪回了屬於他的家產,作為懲罰,呵呵,也算是開門紅吧,把李察給殺了。而且下手特別狠,我記得當時我都被嚇了一跳,是查理親手拿日本武士刀一刀一刀往李察身上砍,但是都不砍要害,把李察身體每一個關節打斷、每一條經脈挑散,手指一根一根剁了下來……最後李察失血過多死了。」
  我聽了打了個寒戰,賀震天卻繼續說:「也正是如此,才奠定了查理在歐洲黑道的地位。你也知道他是混血兒。需要夠狠才鎮得住人。」
  賀震天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帶天線的小盒子滿處掃了一番,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賀震天說:「真難得,查理竟然沒有在客房裡裝攝像頭和竊聽器。」
  我一時茫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好,看到賀震天滿臉的輕鬆,我走進衛生間,看著鏡子中這張陌生的臉,我突然在想,或許我真該如葉鋒所說,離賀震天和查理遠點,他們和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他們的遊戲規則我不懂,也不想去懂。
  換下衣服,脫了面具和布套,我舒服的躺在灑滿玫瑰花瓣的浴缸中,渾身的疲憊都得以釋放。手機丟在醫院辦公室的抽屜裡了,根本無法跟外界聯繫,我閉著眼睛在想,難道我以後真的要仰賴賀震天的生活?我沒有身份、沒有錢、學歷、證件都沒有帶來,活整一黑戶。葉鋒是狼,但是好歹也是我們葉家養大的,雖然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但是我至少也相信他不會真把我給怎麼了。但是賀震天呢?我跟他算是怎麼回事?他是黑社會老大,以前在國內稱王稱霸,現在得到了文家在美洲的地盤,稱雄到國外去了。他對我是不錯,至少沒有像葉鋒那般逼過我。但是我能保證如果我依賴他,成為一個拖油瓶,他成為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存在,他會依然對我好?
  我突然覺得我這麼糊里糊塗的跑國外來,是在犯傻。雖然就算我不同意,賀震天也會把我拎過來。只是如果我一開始思考到這些問題,過安檢的時候至少會給自己留條退路!哪像現在這樣,弄得自己左右為難。我突然在想,或許這就是我一睡十三個多小時的原因,賀震天怕我在飛機上改變主意,向乘務員求救,不說能否求救成功,至少也給葉鋒留了一條搜索的途徑。其實如果當時我沒一睡不醒,我還真難說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我洗了澡,披上睡衣走了出去。賀震天正躺在床上看電視,手機插在充電器上充電。看著面前的他,我突然多了一絲不安,偌大的床,在國外,我就算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我朝他不自然的笑笑,說:「我去隔壁客房睡覺了,晚安。」
  賀震天看著我,眼裡多了一絲深沉,在我轉身的那一霎那,他說:「小瀾,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我,我很明白。但是我請求你,能在這種密不透風的懷疑中給我留一席空白可以嗎?這份空白,由時間來填寫。如果時間將他填寫成懷疑,我賀震天無話可說,但是如果時間把他填寫成信任,我希望我賀震天也能在你心中佔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好嗎?」
  他的話,讓我動容。我微微愣了愣,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向隔壁房間走去。

  煙花烙(三)

  第二天一大早賀震天就到教堂觀禮去了,我由於不會折騰那個人皮面具,弄了半天也弄不好,索性乾脆不去了,呆在房間裡等賀震天回來。其實,過程我大約也知道,新郎新娘神父面前宣誓完畢,便是新郎吻新娘,然後拋了手花就可以去度蜜月了。也沒有我們中國三天回門的習俗。
  我脫了布套,換上男裝,在客房裡憑窗眺望,目光越過護城河觀賞著大片的薰衣平原。古堡內設教堂,從朝向花園的那扇窗子看過去,可以看到人們已經紛紛從教堂裡走出來。小提琴手拉著悠揚的小提琴,花園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高層蛋糕,蛋糕旁邊是用高腳杯一層一層壘起來的金字塔,查理打開香檳,泡沫沖了老高,他站在椅子上從金字塔的最頂上開始淋起,芬芳的香檳酒一層一層向下蔓延,旁邊圍著的金髮男女拍著手起著哄。
  我在人群裡尋找賀震天,他手裡拿著杯紅酒悠哉游哉的坐在椅子裡也看向我,我們目光相交接的一瞬間,他笑著朝我舉了舉杯。他的動作引起了查理的注意,查理也順著他的手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他的動作凝固了。他呆呆的看著我,相距太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那可定不是笑容。新娘跟隨者查理的目光看向我,她微微一愣,然後笑著朝我揮手大聲用中文說:「葉瀾寶貝,快過來!」她大方的動作引起了所有來賓的注意,於是我成了舉世矚目的焦點,非常尷尬。
  我不想下去,我不習慣站在一群外國人中間,但是新娘爽朗的笑聲讓我有些左右為難。賀震天放下酒杯,站起身走了過來,他站在我的窗下,微笑著說:「寶貝,下來吧。」他的聲音特別洪亮,讓我都有幾分尷尬。
  我走了下去,一出門,賀震天就當著眾目睽睽下緊緊擁抱住我,我想要狠狠將他推開,他卻小聲在我耳邊說:「如果你想平安離開這裡,就配合一點。要不然我保證查理不會讓你走。」我透過他的肩,看到了查理,他正皺著眉看著我們,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我香檳瓶,指關節處都有些發白。那位美女,如果我沒有記錯,她應該叫愛麗絲,她打量著我們,然後臉上露出了別有深意的微笑。
  我很配合的抱住賀震天,然後任他扶著我的腰帶著我走進人群。
  愛麗絲見到我似乎非常高興,她拖著長裙妖嬈的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輕輕擁抱我,親吻了我的臉側,說:「你能來真是太好了,你救了查理的命,我一直都想好好感謝你。」
  我輕輕一笑,說:「救死扶傷是學醫者的天職。」
  查理端著最上面的一杯香檳走了過來,遞給我說:「葉瀾見到你很高興。」我也禮節性的朝他笑笑,接過香檳說了聲謝謝。賀震天站在我身邊揉著我的腰,說:「查理,我知道你和小瀾是故交,所以這次就帶他來了,希望沒有唐突。」
  查理看向賀震天,眼裡多了絲情緒,但是轉瞬即逝,掩飾得很好,說:「怎麼會,他能來我很高興了。聽說他和葉鋒在一起,怎麼卻是跟賀總一起來的?」
  賀震天說:「小瀾是我的寶貝,當然是跟我一起來了。」
  查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賀震天扶在我腰上的手,然後大笑了起來,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賀震天也爽朗的大聲寒暄著笑著,說:「當然,當然。」
  聽得我頭上一排黑線,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查理對我說:「葉瀾,在這裡玩幾天吧,普羅旺斯很漂亮,而且這個古堡是中世紀的,你一定很喜歡。」
  我其實也有此意,這個古堡引起了我濃厚的興趣,只是我剛準備說好的時候,賀震天就幫我拒絕了,說:「謝謝閣下美意,只是小瀾馬上要開學了,還要去申請研究生。」
  愛麗絲聽了,眼裡說不出的失望,她說:「真是太可惜了,我一直很期待和寶貝一起玩了!」說著用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挑起了我的下巴,曖昧的動作,讓我簡直有種被她調戲的錯覺。
  賀震天微微一笑,說:「小瀾是個單純的孩子,不太會玩。」
  他們的對話我完全沒有聽懂,玩……不就是旅遊嗎?
  愛麗絲挑著眉高深莫測的一笑說:「那真是讓賀總賺到了。」
  ……更聽不懂了……都是什麼些亂七八糟的。
  賀震天點了點頭,笑了笑說:「的確,的確。」
  ……他們都在打什麼隱語?!回頭我一定要好好問問賀震天。
  本來準備明天出發的,但是賀震天擔心今天晚上會不安全,於是帶著我連夜走了。我覺得他實在太多心了,就算查理以前說過什麼「以身相許報恩」的鬼話,但是他現在到底是結婚了,而且老婆就在身邊,他能怎麼樣?期待了好久的普羅旺斯才剛剛看到了個大概的輪廓就得說拜拜,心情多少有些鬱悶。
  坐在車上,賀震天關切的問:「累了嗎?要不靠在我身上睡睡?」
  我搖了搖頭,問:「你今天白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玩,什麼賺到了,我完全沒聽懂!」
  賀震天聽了笑了起來,說:「小瀾果然孩子心性,這樣才好!」
  我更不解了,莫名奇妙的看著賀震天,賀震天想了想說:「那個愛麗絲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混交派,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混交?混交?混交!會不會是我想歪了……她到底是女生,怎麼會那樣?
  「呃……不太懂!我想,我肯定猜錯了!」我遲疑的說,覺得有些尷尬。
  賀震天卻說:「你猜對了,就是混交。3P,多人行!」
  我的心「咯登」漏跳了一拍,那麼漂亮、清純的美人,怎麼會這樣?
  「那查理為什麼要娶她呢?」我覺得查理似乎是個比較正派的人。
  賀震天繼續說:「愛麗絲的父親握有大權,查理回國之前,他哥哥其實已經當上教父了,後來查理在愛麗絲父親和我的幫助下奪回教父的位置。所以他娶愛麗絲也是理所當然吧。」
  「那賀震天,你在這裡面扮演的是個什麼角色?我可不認為你是什麼好人,會平白無故的攪合進去!」我靠近沙發裡問。
  賀震天說:「呵呵,歐美一向聯繫都很緊,我幫助葉鋒對付文瑞,葉鋒把文家美洲的市場交給我,我又憑什麼坐穩?我是外國人啊!即使我在那裡本來有勢力,但是你想想,查理是個混血兒都引起這麼大的紛爭,更別說我了。」
  「所以你要查理坐上教父的位置之後和你結盟,有錢大家賺,你們結成一個不容侵犯的網是嗎?」我接著他的話繼續說。
  賀震天點了點頭:「還是小瀾瞭解我!」
  「那你為什麼走得這麼急,既然是同盟,查理就不會對付你的,對吧!你們有共同利益!」我想了想,說。
  賀震天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頭,道:「小瀾果然還是小孩子了,不懂人性!」
  「說明白點!別跟我繞彎子!」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小孩子!我狠狠揮開他的手。
  「真兇!」賀震天歎了口氣,說:「人,只要是人都是有野心的,要不,貪婪也不會名列十宗罪第二!查理啊,板凳還沒捂暖和就想著爭奪南美市場了!其實所謂的同盟,就那麼回事,什麼是同盟,同盟是有共同利益結成的聯盟。如果當這種共同利益小於單個利益時,那麼同盟自然就散了!」
  我愣愣的看著賀震天,我突然覺得面前這個跟我一直嬉皮笑臉、沒半點正經、從來不上班的人,其實並沒有我一直習慣的那麼簡單。我突然在想,他畢竟是一個黑幫老大,平日讓著我發飆任性從不跟我生氣,其實估計也是隱忍了很久。我突然覺得,有的時候,人越是瞭解彼此,就越會覺得彼此的距離遙不可及……
  「我覺得,我想回家了……」我低下了頭,蚊吶般的說。
  賀震天愣了愣,問:「為什麼?玩得不開心嗎?還是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說:「賀震天,我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賀震天沉默片刻,說:「具體說說。」
  我想了想,咬了咬嘴唇,說:「我的身邊永遠不會有人濫交,我的身邊同盟就是固定的、不會這麼輕易散掉,我的身邊背叛朋友是重罪是不可饒恕的……但是在你的世界,這一切好像都是理所當然。」
  賀震天聽了,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說:「葉鋒啊,葉鋒,他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他以為自己是在保護你,其實他錯了,他是害了你!害你什麼都不懂,害你只能生活在溫室裡,永遠無法接觸到大自然的風……」
  我沉默的看著他。他繼續說:「濫交又何止黑道上的人?你乾媽濫交是上流社會出了名的,只是葉鋒沒有讓你知道。同盟在任何一個世界都從來不是固定的。就像我和葉鋒結成同盟對付文瑞,那是因為我們有共同利益。即使之前我和他一直不和也沒關係,只要利益一致就可以了。只是當利益到手了,我們也就分道揚鑣了。這是很正常的事!固定的,那不叫同盟,那叫友誼、叫血緣、叫親情!至於那個背叛,小瀾,說真的,我們這條路上的人背叛是與生命掛鉤的,所以並不敢輕易背叛。因為一旦背叛就無法回頭,會被人追殺徹夜不寧。不像一般的人,面對背叛還扯著什麼原諒、舊情的,我們這裡不講這些!如果按你的思路來說,我們這個世界倒是比你口口聲聲說的世界要純粹很多!勢力、利益、手段!就這麼簡單!」
  聽了他的話,我倒是一時啞口無言。什麼壞事到了他嘴裡倒都變成光明磊落了!
  我自知說不贏他,便懶得理他把頭側向車窗看風景。
  賀震天的計劃是開車到巴黎,然後去他的分部取私人飛機再作打算。我沿途都在看歐洲各大學的介紹資料,準備選擇一個適合的大學繼續讀研。
  我看了一圈,都坐上飛機了,最後才決定如果可以考上,就讀劍橋大學醫學院,這畢竟是歐洲最好的醫學專業大學。在選擇上,我和賀震天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美國的大學,我們都心知肚明,寰宇的總部在美國,那裡是葉鋒的管轄區,雖然賀震天的勢力也在美國,但是還是少些麻煩比較好!
  賀震天聽到我的選擇哈哈大笑,說:「我就知道你會選擇劍橋!」
  「呵,你是蛔蟲,我肚子裡還沒有半隻了!」馬後炮!我哼了一聲。
  賀震天說:「真的知道,以小瀾的心性,心高氣傲的,肯定不肯屈就了!非要個完美的不可!」
  他倒是說對了。我想起申請學校需要國內大學的證明,於是又有些犯難了,說:「問題是畢業證還有學校證明都在國內,怎麼申請?」
  賀震天微微一笑,說:「這些啊,都已經幫你搞定了,你放心!」
  「你親自搞定的?」我懷疑的看著他,要是真是他搞定的,保準葉鋒馬上知道。
  賀震天點了點頭說:「你就放心吧,葉鋒不知道!」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他的自信,我對葉鋒還是很瞭解的,他既然可以連我論文答辯都給免了給我弄來本科畢業證,自然也可以把我在學校一切情況掌握清楚!
  賀震天鬱悶的哼了一聲道:「我說小瀾,你是第一個懷疑我能力的人!我說搞定了就肯定搞定了,說葉鋒不知道他肯定就不知道!你擔心個什麼啊?」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說:「也沒有不相信啦……哎,我不管了,就算他知道了,還殺了我不成!反正他也提議要我出國留學鍍個金邊回來,現在這樣他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賀震天看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拽進懷裡,狠狠的說:「以後在我面前不許提他!聽到沒!要不然我會很生氣的!小傢伙!」竟是滿臉的醋勁十足!
  我哈哈大笑著在他懷裡掙扎著要坐起來,一邊折騰一邊大喊:「葉鋒,葉鋒,葉鋒!葉鋒!氣死你,我就氣死你!嘿嘿嘿哈哈哈!」
  惱得賀震天袖子一撈,扮出一副齜牙咧嘴的凶樣,把我狠狠按進他懷裡拚命撓我癢癢,笑得我滿沙發亂滾。

  煙花烙(四)

  劍橋大學佇立於清澈緩湍的劍河畔,夕陽下的劍橋大學是最美的。被夕陽印染成金色的洛可可風格的城堡倒映在緩慢流淌的河水中,讓坐在草坪上一邊看夕陽、一邊大口大口啃著晚餐的我,總是有一種身臨畫境錯覺。
  在英國碩博連讀時間比在國內要短一些,一般只要3到4年,能成功申請碩博連讀,我還是很為自己驕傲了幾天!
  我在住校,賀震天大部分時間在美國,也常常回中國,但是不論多忙,他每週都至少會抽出一天來看我,常常會給我帶些國內的趣聞當閒聊的談資。
  我的護照直接去報了遺失,已經補辦完畢,在英國也取得了合法的身份,可以自由的打工。我的BOSS就是我的導師,我在實驗室裡幫他一起做課題,然後他會給我一些薪資,加上獎學金生活倒是完全夠了。由於我成績優秀,大學學費也全免了,本以為來英國後會完全依賴賀震天的,心裡一直疙瘩著,實際真的來了,生活比我想像的要容易得多,基本上除了入學申請,再沒有麻煩他什麼。
  賀震天從來沒有對我要求過什麼,說來好笑,從他身上我倒真看到了付出不求回報的雷鋒精神。他在英國沒有產業,每次來看我都是住酒店,而且一般住一兩天就走,他也沒有想過要來英國發展,所以相比之下置業倒是不划算了。每次我們都是在酒店樓下的餐廳見面,不知道為什麼,認識這麼久了,和他在房間裡約見,我還是會有些牴觸情緒。賀震天倒隨和,沒什麼意見,都隨著我。
  日子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了三年,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認識了很多朋友,週末時也常常三三五五的一起去泡酒吧,還被四個金髮美眉追求過,後來被賀震天知道了,他說了句:「不錯嘛,我們家小瀾很受歡迎了!支持你,上!人不風流枉少年!」
  我一本書敲他頭上,說:「我還真想上了,但是她們個都比我高,我怎麼上啊!」
  說來自卑,我身高173公分,在國內一般般水平,到了英國,連基本人均身高都沒達標,雖然比我矮的不少,但是比我高的更多。不知道為什麼,追我的都是御姐型,其實……我喜歡的是個子小巧的小蘿莉,我要求不高,168公分以下就夠了,可惜這裡追我的都比我還高。
  賀震天聽了,一邊吃牛排一邊大笑著說:「就你還要小蘿莉了,你都夠蘿莉了!我看御姐配你剛好!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什麼意思你!」我大嚼了一口西蘭花憤憤的說。
  賀震天很不客氣的噴我道:「你這麼瘦,又是張娃娃臉,讓人看了特有保護欲!所以追你的都是御姐是正常,哪個小蘿莉看上你,才真是瘋了!都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賀震天,你今天是不是吃飽了撐著啊?還是大腦發燒了,燒糊塗了!」我聽了氣得想吼人,奈何是在餐廳,英國人特別講究風度,我在這裡也把紳士味做得十足。就是那個賀震天,典型一暴發戶大混混,絲毫不講形象風度的,說起話來亂損人!
  賀震天笑笑沒有回答。晚上回學校睡覺,凌晨三點突然接到他的求救電話:「醫生,都是你這張烏鴉嘴,我真病了!」
  我只當他開玩笑,懶得理他,說:「病了墳墓裡平著去!」
  「39度6了,真要進墳墓了……」賀震天的聲音噥噥的,很有些嘶啞。
  真的假的啊?但是聽他的聲音好像是真的,而且今天一天他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我連忙穿上衣服,對著電話裡狠狠的說:「賀震天,我到了要是知道你是在騙我,我保證把你丟鍋裡燉著吃了!你有什麼症狀,快說,我看帶什麼藥來。」
  賀震天在電話那頭嘶啞著聲音笑了笑,說:「被小瀾吃了就能在小瀾身體裡佔有一席之地了,就算是胃裡我也認了!」
  語氣竟然帶著一絲哀怨,聽得我微微一愣,狠狠的說:「你少廢話,快說症狀。」
  「咳嗽、流鼻涕……」我大腦正在裡高速運轉著分析發燒、咳嗽、流鼻涕是什麼病的症狀,應該來說是感冒,剛在找感冒藥,他就繼續接了句:「這些症狀都沒有!」
  「……」我氣得直想摔電話,賀震天卻嘶啞著聲音笑了起來,說:「就是發燒,心痛,想小瀾來看看我。」竟然在撒嬌……
  「你給我說正經的,你以為一個三十好幾的老男人燒到39度6是小問題啊?!你現在真半隻腳進墳墓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電話這邊也毫不留情的損他。
  賀震天輕輕笑著:「男人三十一枝花了!呵呵!我哪老了?」見我不理他,他繼續說:「我渾身肌肉酸痛,發高燒,渾身無力,其他都還好……」
  看樣子,有點像熱流感,但是沒有抽血查白細胞不敢肯定,這些症狀很多病的突發期都是如此。我於是把退燒藥和消炎藥裝包裡,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攔了輛出租車,趕了過去。
  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賀震天,還真病了。一量體溫已經燒到39度8了。本來只準備給他吃消炎藥的,退燒藥吃多了不好。但是這種狀態,看來只能吃退燒藥了。幫他倒了水,他躺在床上燒得滿臉通紅,坐都坐不起來。我只好坐在他身邊扶起他,讓他靠在我身上,餵他吃藥。
  賀震天吃了藥,重重的身體靠在我身上,說:「真幸福!」
  我一把把他扔床上,說:「躺著吧你!」
  我想打開酒店的窗戶通風,奈何這裡的窗戶都是密封的,一年四季都開空調,只有個通風口透氣,這樣對熱感冒的人是大忌。熱感冒就是要通風,空氣一不流通就要加重。
  我對賀震天說:「你睡吧,明天早晨起來,要是還燒,我陪你到醫院去。」
  賀震天拉著我的手,孩子般的笑了笑,說:「不了,麻煩,明天我得回國了,還有筆生意要簽約。」
  「我說賀震天,你就在這呆一晚上,身體又不舒服,你跑過來幹什麼啊?直接在國內休息多好,兩頭折騰的!」我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賀震天閉著眼睛,虛弱的笑了笑,說:「我想看小瀾,想要天天都看到你,現在一周只能見你一次,我怎麼都得來啊。一周就盼這一天了。」
  我微微一愣,心有些顫抖。我認識他七年了,從第一次見面他逼我和夏哲海吃生肉,已經七年了。用他所說的話,時間可以鑒證一切。如果說是衝動,或者是單純的想要得到,七年已經夠長了,長到什麼衝動、慾望都可以磨減乾淨。但是他卻一如既往的待我,從不要求什麼,痞裡痞氣的,有的時候像孩子,有的時候衝到前面稱英雄……我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有些鬍渣,刺刺的感覺,臉很燙。我起身幫他找酒店要了袋冰,敷在額頭上,怕他燒壞了腦子。本來就笨,再笨就沒救了。
  賀震天拉著我的手,安靜的睡了。我靠在他的床頭,朦朧睡去,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賀震天微笑著看著我,我睜開了眼睛,他說:「謝謝你。」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拿著體溫槍對他掃了一下,說:「嗯,不錯37度2,基本正常。」賀震天的手繞在我的腰上,撒嬌般說:「小瀾,陪我睡下吧,你昨天一夜都沒休息好,困了吧。」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早晨7:08了,我說:「你不是今天要回國的嗎?幾點的飛機?」
  賀震天說:「下午三點的,還早。」
  我於是打了個呵欠按了服務台叫了兩份早餐,說:「你再睡睡,燒剛退,人的精力恢復需要時間。」不一會兒早餐送來了,我起身開門,推車推了進來,付了小費服務生出去後,我拿起一個芝士麵包遞給賀震天說:「你倒真壯得跟頭牛似的,昨天燒到39度8,吃了顆退燒藥,今天就好了。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我們醫生都要餓死了!」
  賀震天聽了我的抱怨笑了起來,說:「你們學醫的都巴不得別人生病啊?不安好心!」
  我喝了口紅茶又放了一塊放糖進去,賀震天拿起咖啡杯喝咖啡,被我攔了下來,說:「剛剛退燒別喝咖啡,對身體不好!」賀震天很聽話,放下咖啡杯,卻自顧自的拿起我的茶杯,一口給喝了。
  「喂,我喝過的!」我抗議了,這人真不講衛生!
  賀震天笑著湊過來,在我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說:「沒關係。」
  這麼多年,除了那次被他綁去酒店嫖J、還有那次在他家裡幫查理做手術,我們倆關係真的純到連吻都沒接過。他突然的行為讓我愣了一下,他見我沒有反應過來,捧起我的臉,在我唇上細細啃咬,卻並不深入。我驚覺的一把推開他,賀震天微微愣了愣,說:「是我太急了,是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七年了,七年,急嗎?作為他而言,已經隱忍夠久了。但是對於我來說,我,我覺得我很喜歡他,也很依賴他,相信他,他是一個切實存在的,跟我的生命融為一體,是在我生命中一個習慣的存在,就像左手摸右手一般。但是接吻……我還真不太習慣……
  「你討厭我吻你嗎?」賀震天在我耳邊溫柔的問。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討厭,只是……「我,不太習慣……」我如實說。
  賀震天微微一愣,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他抱著我的腰,把我揉進懷裡,說:「沒關係,以後會習慣的。」說著手都伸進了我衣服裡。
  我想要推開他,但是被他強健的手臂環抱著,我抗議的說:「不習慣!沒有以後!」
  賀震天認真的看著我,說:「小瀾,我等得還不夠久嗎?如果你不相信我,如果你不放心我,或者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就告訴我,我發誓我什麼都不會做。但是如果你只是不習慣,這絕對不是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他這樣認真、這樣執著,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沒有不相信他,我沒有不放心他,我捫心自問,我是喜歡賀震天的。但是……但是我感到很恐懼。葉鋒和我從小一起長大,藍霆是個很純粹正直完全值得依靠的人,但是賀震天,他是黑社會老大,雖然他對我很好,而且從未變過,但是我依然有些不安。至於不安的是什麼,我不怕他拋棄我,可以說,現在在英國我完全有能力獨自生活,甚至已經有醫院要跟我簽約等我畢業後直接上班,學校也有意願想讓我留校任教……這種不安絕對不是來自於生活壓力。那麼是什麼……我認真的看著賀震天,然後我明白了,這種壓力來自對他未來的未知。
  我用手捧住他的臉,一時難以言語。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他賀震天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通過短短近二十年奮鬥到現在什麼都有了,他什麼壞事沒幹過?說更直點,坑蒙拐騙、販毒走私、殺人越貨的他只怕都是老手,只不過他現在有地位了,有權利了,不會像剛出道時一樣弄髒自己的手了。說不定有一天他會被仇家尋仇喋血街頭,說不定有一天他會被警察抓了被捕入獄,說不定有一天他會被判死送上絞刑架……如果有一日我被愛人拋棄了,那麼沒關係,這世上,我們誰都不是非要誰不可,傷心一場、哭一場,學懂事了,日子還要繼續過。但是如果我們相愛著,在一起了,然後因為一個變故,他喋血街頭,我失去他了……我情何以堪……這將是我一輩子的痛!
  我湊過去,輕輕在他唇上憂傷的印上一吻,說:「賀震天,如果你死了,我絕不原諒你!」
  他不解的看著我,片刻卻恍然大悟般緊緊抱住了我,瘋狂的吻著我……
  我有些緊張的抱著他的脖子,順從的躺在床上,任他壓在我身上,溫柔的親吻著我的臉頰。我閉著眼睛不敢看他,他輕輕舔舐著我的耳廓,柔聲在我耳畔說:「小傻瓜,我怎麼會死了?為了你,就算是閻王爺也沒權利把我帶走。我的命只屬於你。」
  我睜開了眼,注視著他,他也同樣深沉而熱烈的注視著我。這一瞬間,我的心被融化了。他感動了我,這個我一直認為不可能有交接的人,他用自己的行動和七年的等待感動了我。
  這一刻,我是幸福的,真真切切感到自己是幸福的。
  賀震天鬍子有些扎人,刺刺的在我臉上摩挲。我偏開臉抗議的說:「痛死了!」賀震天笑著在我臉上咬了一口,說:「那你幫我刮鬍子吧。」
  「你自己刮!」我哼了一聲,表示抗議。
  賀震天抱著我故意拿鬍子扎我,說:「那我就不刮了,別人都說留鬍子的男人很有男人味。」
  「你好煩啊!」我推開他,看著他一臉的笑意和溫柔,我說:「你給我到衛生間去。」
  賀震天往床上一躺,說:「大病新愈,渾身沒勁!」
  我爬起來踹了他一腳,說:「你大爺了你!」說著把他拉起來,拖著他半推半就的拉進了衛生間,從漱洗台旁的櫃子裡拿出剃鬚刀。
  賀震天很高,有185公分,我才到他的肩膀,踮著腳往他臉上抹刮鬍液,手都勾酸了。賀震天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說:「你不會自己來啊?」
  賀震天突然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放在漱洗台上,奸笑著說:「我發燒燒得關節酸痛了,小瀾最好了,對吧!」說著還作勢揉了揉他的手腕。
  我瞪了他一眼,反正現在這個高度剛好,於是我用手指在他臉上鋪來抹去的,最後壞心眼的把泡沫直接抹上了他的鼻子和額頭,指著他哈哈大笑。
  賀震天哪容得我這樣欺負,他一整張泡沫臉直接湊了過來,我想躲,奈何被他撐在漱洗台上的雙手阻止住,沒了逃跑路線。他用鋪滿泡沫的嘴啃在我唇上,一股子薄荷味衝入我的口腔。
  他熱情的吻著我,懲罰般把刮鬍液弄得我滿臉都是。一吻結束,我被薄荷味嗆到:「咳咳咳!」的咳著嗽,連忙轉身跳下漱洗台洗掉我滿臉的泡沫。賀震天貼在我背後看著鏡子裡聖誕老公公般的我和他,說:「我們多匹配啊!」我拿手肘了,狠狠撞了他一下,滿喉嚨的薄荷味,嗆得我話都說不出來。連忙拿水洗乾淨。
  賀震天的手不老實的向我下身滑去,我狠狠的說:「拿開你的爪子!」
  賀震天的手伸進我的外褲,隔著我的內褲揉捏著我的分 身,在我耳邊舔弄輕咬著,說:「是手,不是爪子……」他臉上刮鬍液的薄荷味觸過我的皮膚,刺激的留下微微的沁涼,我打了個寒戰,他笑著加重了手裡的動作。禁慾了三年的我,輕易的就被他動作嫻熟的撩撥起來。
  「嗯!」我明顯感到電流的感覺,下身火熱的硬了起來。我微微呻吟了一聲,立刻羞恥的咬緊了牙關,閉上了唇。
  賀震天低笑著,在我挺立的柱身上來回套 弄,敏感的我,很經不起刺激的面臨絕頂。賀震天卻在最緊要的關頭,堵住了我的出口,我哀怨的抬起頭,轉過臉看他,他眼裡燃燒著比我更灼熱的慾望,他喉嚨有些嘶啞的說:「寶貝,告訴我你想要……」
  我羞恥的說不出口,我把手伸到了下面,可是他的大手包裹著我,不讓我有絲毫可乘之機。我想用手扒開他控制的手指,他的另一隻手卻抓住了我想要解放自己雙手,在我頸後重重咬了一口,說:「寶貝告訴我你想要我……」說著還特意加重了手掌在我分 身上的摩擦。
  「嗯啊!」我受不了的叫出了聲,他聽到了我的叫聲,用他那帶著鬍渣的臉溫情的在我頸側摩挲著,時不時輕輕咬著我的皮膚,刺激著我的感官。
  「我……我……要……」話還沒說完,我就羞得滿臉通紅。賀震天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說:「我也好想要你,我的寶貝。」說著他放開了堵住我出口的手指,我「啊!」的叫出了聲,噴了出來。我的頭後仰起,他緊緊貼著我的身體,我分明的感到他灼熱碩大的柱身小帳篷般把他的內褲挺起,頂著我。
  發洩後的我,疲倦的撐在漱洗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眼前的白光久久無法散去。
  賀震天乘我疲憊之際,解開我的皮帶,脫掉我的外褲,我正反應著去拉,他卻把我轉了個面,面對著他,把我的雙手撐在漱洗台上。任由我的褲子垮到了我腳邊,露出我修長的雙腿。
  我抬起眼看著比我高好多的他,賀震天托起我臀部,用力揉捏著,把我抱到漱洗台上。我對接下來的事有些不安,正想阻止他,他卻跪在了我的面前,持起我的右腳,莊重的親吻著我的腳背……
  所有的抗議一時間都堵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他的吻順著我白皙的小腿一路向上,在腳踝處細細啃咬,轉移到我的膝蓋上,輕輕咬了一口,我粹不及防:「嗯!」的微微叫了一聲。他的手溫柔的托起了我的膝蓋,打開我的腿,吻在我敏感柔嫩的大腿內側,「啊!」我想要併攏腳,卻被他不容拒絕的拉開。他扶著我的胯部,慢慢拉下我的內褲,吻順著我的大腿內側轉移到我的腿根部,他用靈活的舌頭玩弄著我捲曲的絨毛,卻並不觸及我的分 身。我的慾望被他激得有些抬頭,我的手撐在漱洗台上微微有些顫抖。
  賀震天突然一把把我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我羞澀的抱著他的脖子,把頭藏在他的頸窩,不敢去看他。賀震天把我溫柔的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壓在我的身上,溫情的注視著我的雙眼,說:「和寶貝的第一次,要在床上才莊重。」
  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是把頭偏到了一邊。賀震天拉起我的T恤,溫柔的幫我脫下,把我刮了乾淨,放在床上。我的背躺在雪白柔軟的床上,深深陷入。賀震天坐了起來,動作利落的撤掉他的睡衣、睡褲,露出精壯的小麥色皮膚。他拿起睡衣抹了把臉,把臉上剩餘的刮鬍液擦掉。他靜靜的看著我,沒有動作,過了很久,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拉一邊的毯子想要遮住裸 露在他灼熱的目光下的身體。賀震天拉住了我的手,持起我的手指放進他嘴裡,細細啃咬,靈活的舌頭在我的手指上舔舐吮吸著。
  他溫柔的壓在我的身上,用手肘支撐在我的耳側,不讓我的臉側向一邊,逼我看著他不許逃避。他專注的看著我,說:「我知道,你喜歡我。」
  「才怪!」我立刻否認。
  賀震天笑了,低下頭在我眼睛上用力吮吸著,說:「你的眼睛告訴我的,他告訴我我終於在你心中有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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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花烙(五)

  賀震天的唇炙熱的吮吸著我的眼瞼,他用靈活的舌尖輕刷我的睫毛,將我濃密的睫毛一根一根的分開。我的手環抱在他寬廣的肩上,感受著他激烈的愛撫。他的牙齒在我鼻樑上啃噬、在我鼻尖上輕咬,舔舐著我小小的鼻廓,讓我窒息的不得不張開嘴呼吸。他滾燙的舌乘著我呼吸的空擋,深入我的空腔,輕舔我的上下牙齦和下唇內側,就連我的上顎也不放過,細細舔弄。我激烈的回應著他,我的舌纏繞著他的,我們像兩條彼此摩擦的小蛇,糾纏在一起。他用牙齒輕咬著我的舌頭,將我的舌頭引出唇用力吮吸,我不舒服的想要收回舌頭,他卻將他寬大的手掌放在了我的腦後,抬高了我的臉靠近他,更加激烈的侵蝕著我……
  一個吻,輕易的將我情緒調動,他的手在我胸前遊走,輕輕揉捏著我胸前粉色的珠玉。
  「嗯,啊!」我叫出了聲,卻被他激烈的吻吞噬乾淨……
  他的唇沿著我的脖子吮吸著一路吻至鎖骨凹陷處,在我的鎖骨處輕咬,留下一排明顯的吻痕。我有些抗拒的說:「不要……別人會看到的……衣服……啊……衣服藏不住……」
  賀震天聽了我的話,卻更加激烈的吮吸著我,甚至直接在我喉結上用力吮吸,故意留下鮮明可見的痕跡,我抗議的想要推開他,他卻按住了我的手,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說:「我就是要讓別人看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寶貝名花有主,誰都不許打你主意,不管男女!」
  我微微一愣,然後失笑了,想來他昨天一臉無所謂的說什麼「人不風流枉少年,上,我支持你」的,到底還是吃醋了。我輕輕抱住他的頭,柔聲說:「你這個醋罈子,輕點,痛了……」
  賀震天抬起臉注視著我,我的臉有些潮紅,他眼裡的慾火越燒越旺,吐著灼熱的氣息對我說:「寶貝,你真的很迷人……你這個小妖精,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說著在我敏感的臀部小捏了一把。
  「啊!」我驚叫了一聲,明顯感到賀震天抵在我腿上的碩大又大了一圈。賀震天有些難以忍耐的舔了舔嘴唇,手指想要伸進我體內,三年沒有開啟的地方,排拒著入侵者,僅僅只是一個手指,我就痛得皺起了眉頭。
  賀震天站起了身,挺著他的巨大,快步走進了衛生間,拿出了一管護手霜走了過來。壓在我身上,在我臉側印上一吻,熱切的問:「可以嗎?」
  這叫我怎麼回答?可以?我說不出口!不可以?這種情況下我有能力不可以嗎?
  我瞪了他一眼,不做聲。賀震天笑了,說:「要你說聲想要我,這麼難啊?」
  「如果我說不可以你會同意嗎?」我問。
  賀震天搖了搖頭,說:「不會。」
  「哼, 那你不是明知故問?」我哼了一聲。
  賀震天笑了,說:「不會的原因,是因為我知道寶貝心裡是在點頭、說可以的,只是啊……嘴巴硬!」說著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羞紅了臉,不理他。
  賀震天的吻順著我的肋骨啃噬到我的肚臍,然後向下腹滑去,他的手在我腰側遊走,另一隻手,藉著潤滑沒有太多阻力的,伸進了我的體內,一根手指在我體內旋轉刨挖。
  「嗯……啊……」我有些不舒服的扭動著腰想要拒絕,賀震天卻握住了我的胯部,防止我逃跑。
  「乖,別動,我怕我有些忍不住了,會傷到你……」賀震天輕舔著我下身的密林,對著我半抬頭的分 身吐著熱氣說。
  賀震天的體積,我早見識過。有些驚人,如果他就這麼冒然闖入,我恐怕在床上至少得躺三天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去刺激他。
  他一直忍著,當第一根手指進出自如了,才小心翼翼的伸入第二根手指,然後是第三根,他溫柔耐心的動作充滿了我的窄穴。我那裡雖然沒有流血、破裂,但是還是腫脹得難受,我緊緊閉上了眼睛。直到三根手指都在我體內可以進出自由了,賀震天才抽出了手指,一時的空虛,讓我的窄穴無法適應的不停張合著小嘴,賀震天見了,身體發緊的抬起了我的雙腿,架在肩上想要進去。
  「不要,痛!」看到他露出來的碩大,我恐懼的推拒著他,那可比三支手指要寬多了:「至少……至少……潤滑……液……」我緊張而羞澀的說。
  賀震天卻拉著我的手,別有深意的笑了,說:「寶貝幫我塗吧。」
  我皺著眉看著他:「不要!」
  賀震天挑起眉,說:「那沒辦法了,我幫寶貝跟教授打電話請假吧?!」
  這傢伙!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逃不過去,橫豎都是一刀。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護手霜,小心翼翼的擠到他碩大上面,在他紫紅色的碩大上擠了一條白色的護手霜,我爭取不去碰及他的火熱,不去刺激他,就著他架著我的雙腿的姿勢,我向前勾著腰,在他的柱身上塗了一圈,到了頭端時,一不小心管口微微碰了他有些流著愛 液的頭部,他一驚,我以為是弄痛他了,剛準備說對不起,他卻就著這樣的姿勢整個插進了我的體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痛得大聲叫了出來。
  賀震天進入我體內更大了。
  「好緊、好熱、好濕……我的寶貝……」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
  「嗯啊啊!」我那裡脹痛得難受,手死死的抓著床單叫著。
  賀震天心痛的看著我,忍住想要的慾望問:「很痛嗎……」
  我睜開眼看著他,同樣是男人,我知道他忍得很難受,看著他頭上流下了汗,看著他這樣的溫柔,我有些動容……我「唔!」了一聲,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刺刺的胡樁,我笑了,說:「沒事……啊,嗯……你,動吧……」
  我的邀請更加激勵了賀震天的熱情,他大力的動了起來,「啊!啊,啊,啊!」我張著嘴大口呼吸著,叫著。他扶著我的腰,搖晃著碩大火熱的分 身,激烈的進出,把我的腿壓到我的胸前,更加深入的進入我,我整個身體都在他的動作下上下聳動。
  「賀……震天,慢點,啊,啊,啊,啊,啊,啊,慢點……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嗯,嗯啊,啊啊,啊,求求你慢點……唔、唔、唔,啊啊啊!」我瘋狂的搖著頭,伸出手想要推開他,他太激烈了,讓我有一種火山爆發前大地轟鳴的錯覺。
  賀震天拉開我雙手,把我的雙手壓在床單上,依舊激烈的動著,我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他帶給我的瘋狂和震撼……
  「啊!」賀震天叫了一聲,火山爆發般噴了出來,滾燙火熱愛 液岩漿般全部噴在了我脆弱敏感的體內。
  「啊!」我也大叫出聲。
  賀震天滿足後卻並不退出來,他依然架著我的雙腿,壓在我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他額頭上的汗滴在了我的臉上,我閉著眼睛,渾身因為這過激的運動,有些顫抖。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休息片刻,意猶未盡的慢慢退了出來。放下我的雙腿,壓在我身上緊緊抱著我,不停的在我耳畔啃咬親吻……
  「寶貝,你真棒……」他的手伸到我的身後,撫摸著我不停吐著他的愛 液的窄穴,把手指放進去攪弄。
  「啊!」我微微一驚,睜開了眼睛,拒絕著搖著頭說:「不要了,我不要,你出來……」
  賀震天笑了,不僅沒有出來,而是更炙熱的把我的耳珠含進嘴裡,熱切的啃咬,已經有了前戲的味道。
  「賀震天,我不要了,我好累,不要了……」我哀求著推拒著他。
  他聽到了我的哀求,沒有放開我,反而又熱了起來。他熱情的撫摸著我的身體,揉捏著我胸前的突起……
  「我真的好累,讓我休息好不好……」我渾身酸痛,眼睛濕濕的,含著倦意看著他。賀震天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慾望和心痛,他猶豫片刻,終還是放開了手,那只造次的手指從我身體裡拔了出來,順著我的股溝向上撫摸,緊緊的抱住了我,說:「你睡吧,在我懷裡。」
  我疲倦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睡去。
  睡夢中,「嗯嗯嗯,啊,啊,嗯嗯,啊,啊啊……」我的身體被動的聳動著,我的窄穴被一個巨大火熱的東西完全填滿了,呻吟從我喉嚨深處情不自禁的溢出……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一隻大手從側面環抱著我的腰,另一隻大手包裹著我疲倦的分 身,揉捏玩弄。我側趴在床上,下身墊著一個枕頭。身後的人不停進出著,前面的手指伴隨著他後面進出的頻率蹂躪著我的敏感。
  「啊,啊,啊,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我在這前後共同的刺激下大叫著,我的腰部跟隨著身後的人的猛烈進出起伏著。
  我的手無力的被我壓在身下,賀震天的一隻大手從我的腰部轉移到我的大腿上,托住我一隻膝蓋拉開了我的腿,讓他更方便的自由進出……
  「你怎麼這樣啊?啊,啊啊……」我無助的呻吟著。
  賀震天壓在我的身後,貼在我耳朵上火熱的啃咬著我粉紅的耳翼,說:「我要好好愛你……一星期只能一次……我要好好愛你……」
  一星期只能一次?他難道在計劃以後嗎?不要,我不要,會死的,他這種弄法,我早晚會掛掉!他一次,那我這一周都不用做事,不用去實驗室了!直接躺床上休息得了!
  「賀震天,你去死!」我的手死死的抓著床單,狠狠的吼了句。
  賀震天大笑了起來,更加激烈的在我體內進出,前面的手大力在我柱身上捏了一把「啊!」一陣電擊的感覺,我渾身顫抖的,叫出了聲。
  他在我柱身最前面、粉色的頂部肆意玩弄,時而撫摸,時而揉捏,玩弄得我想要絕頂的時候,卻一下將我的慾望堵住,我想要的扭動著身體,用下身不自覺的摩擦著床單,本能的想要獲得解放。他卻在我耳後吐著熱氣曖昧的說:「寶貝好乖,就這樣,自己動……」說著還越發激烈的插著我。
  「嗯啊,不要……放開我!」我把頭埋在柔軟的床裡悶悶的說。
  他在我身後吻了我一下,托住我大腿的手慢慢向我腿根部轉移,說:「還要,還要一下,一下下,我們一起……」
  大色狼、色情狂、他以為他中流砥柱了!一次一次的要,不夠,不夠,我可受不了。
  他一邊大力抽 插,一邊堵住我的出口,一邊揉捏著我的囊袋,把我激得渾身顫抖,淚水都瀰漫了我的雙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激烈的抽 插幾次,達到了□,同時放開了我。
  我們一起叫著,噴了出來……
  我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他趴在我的背上撫摸著我的腰線,在我背後一下一下的親吻著,說:「寶貝,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十四個小時,破紀錄了!」
  十四個小時?我立刻睜開了眼睛,窗外天都已經黑了……我今天曠課一天,而且沒有給教授打電話請假!我拿過枕頭邊的手機,沒電了……完了,我教授連我電話都打不通,肯定要發飆了。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卻渾身酸痛的摔回到床上。賀震天半坐起身抱著我,心痛的幫我揉著摔痛的腰,說:「怎麼啦?」
  「你還好意思說,我今天沒跟教授請假了!」我憤恨的說,咕嚕了一句:「我要回學校!」
  賀震天大笑了起來,在我腰側咬了一口,說:「好啦,好啦,我不對,我應該提前知道我們會做 愛,應該提前告訴你,讓你好向你教授請假,跟我好好的做一整天愛,好了吧?是我不對!下周,我一定注意!」硬是一臉的得了便宜又賣乖!老狐狸!
  我橫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賀震天繼續說:「反正也逃了一天課了,今天乾脆別回學校了,在這裡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好嗎?」
  「你會讓我休息?」我哼了一聲。
  賀震天,笑著把我翻了個身,讓我側躺著面對著他,說:「我是不想……」說著在我唇上咬了一口,繼續說:「但是心疼你身體了,要是弄壞了,可是我的損失啊……」
  我踹了他一腳,他皮厚沒踹痛,倒是牽動了我身後的痛處,弄得我「嗚!」的哀叫了一聲。
  賀震天抱著我,輕輕撫摸著我的背脊,說:「我抱你去洗澡吧?」
  「不用!」我立刻反對,洗澡、洗澡,搞不好就變成了先做再洗了!
  他歎了口氣,說:「成,我抱你進浴室總可以吧,我看你現在也走不動。」說著起身走進浴室,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我躺在床上聽到「嘩啦嘩啦」放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走了出來,一把把我從床上抱了起來,走進浴室,滿屋子薰衣草的熏香,他竟然細心的在浴缸裡加了薰衣草精油。賀震天輕輕把我放進水裡,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說:「有什麼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我放鬆的躺在浴缸裡,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過了大半個小時,洗完了,泡舒服了,我想自己從浴缸裡趴出來,胳膊卻疲軟的無法支撐起身體,剛剛支持著站起來,就手一滑,又重重摔回水裡。
  賀震天聽到了響聲連忙走了進來,看我正吃痛的揉著胳膊肘,他拿起浴巾把我包了起來,溫柔的像抱一個小嬰兒一般,抱著我回到臥室,把我輕輕的放在已經換過新床單的大床上,心痛的說:「怎麼不叫我了,摔痛了吧?」我看到床前茶几上已經放好了培根、麵包和牛奶還有濃湯,還真有些餓了。
  賀震天幫我用麵包夾著培根蘸了蘸濃湯遞給我,說:「多吃點,長胖些,你太瘦了,抱著硌手!」
  我接過麵包大口大口的啃著,哼了一聲:「讓我去!不喜歡你別抱!」
  賀震天笑了起來,刮了刮我的小鼻子,說:「怎麼會不喜歡,硌手也要抱,天天抱!」
  「不讓!」我瞪了他一眼,天天抱,那還不累死我?!
  賀震天溫柔的輕笑著拿起麵包和我一起吃著晚餐。吃完了,他給服務台打了個電話,便讓人來收拾,我則疲倦的躺進毯子裡,閉著眼睛會周公去了。等賀震天從浴室裡洗了澡出來時,我早已經蜷著身體側躺著睡著了。賀震天在我的身邊躺下,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問:「你不是下午三點的飛機嗎?還有筆生意要簽的?」
  賀震天抱著我,在我頸後輕輕吻著,說:「已經跟那邊的人打電話了,讓我副手去了,想要多陪陪寶貝。」
  他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的小手按在他攬我進懷、放在我腰側的大手上,我閉上眼睛滿心幸福的躺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裡,沉沉的睡了。
  只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這竟是我們的第一次,以及最後一次……

  癮(一)

  對於愛情,在若干年後回憶起來,真的很奇妙。如果愛情是以分手告終,回想起來,我們會說:「我愛過他。」如果愛情是突然戛然而止,回想起來,我們則會說:「我愛著他。」這一「過」,一「著」,卻是大有學問。而這學問中,常常蘊含著「生」與「死」的差別。
  只是,當我和賀震天緊緊相擁的這一刻,我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後來葉鋒說,我其實沒有愛過賀震天,他說,我對賀震天,充其量是一些依賴、一些習慣加上一點點的喜歡當調味料,放在七年的文火上慢慢煨煮,於是湊成了一桌盛宴。
  但是,不論如何,面對死亡,愛這個字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那種徹骨的痛,即使他為了給我自由而選擇了死亡,我也永遠不會原諒他,因為那一瞬間,我徹底不明白之前我為他付出的那麼多到底算什麼。
  痛苦,在兩個人彼此牽掛的時候變成了擔心,但是他卻打著給我自由的名號做出了一個自私的決定。一個人的痛苦,則是地獄第十八層……
  查理問我後悔過認識賀震天嗎?
  是的,如果我沒有認識賀震天,我不會救查理,查理也不會愛上我;是的,如果我沒有認識賀震天,我不會被帶到歐洲來,或許現在還在和葉鋒冷戰中;是的,如果我沒有認識賀震天,我不會為了救他,臣服在查理腳下,最終卻斷送了他的生命……
  是的,如果……可惜,時光不可能逆流,如果真能回到過去,知道是這樣的結局,那天我一定不會跟夏哲海去皇朝,也不會發動小弟們去黃金街賣杜蕾絲。這樣,或許他會活得很好。雖然玩世不恭、憤世嫉俗,雖然孤獨、冷漠……但是至少他還會活著。活著就有希望,就算沒有我,誰能說他的生命中的明天不會出現另一個讓他怦然心動、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
  這麼多想念,在查理問我的那一刻,卻只是如流星般在我迷亂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我只是笑著看著面前的查理,看著他手裡針管中那讓我上癮的粉色一號,心碎得無以言語。這就是查理的愛,以身相許,即使你不接受他的相許,他也會一廂情願的許諾永恆。
  如果人生也有一張PH試紙,能夠事先替我試出在我眼前糾纏的到底是幸福還是痛苦,那該有多好,紅色是幸福,藍色是痛苦……
  ……****¬……****¬……****¬(我是內容分割線)……****¬……****¬……****¬……
  那天凌晨四點多,來了一位訪客,賀震天幫我蓋好毯子,遮住我赤 裸的身體,披上睡衣起身開門。來者我也見過,雖然只是一面之緣,是那日在飛機上幫我化妝的那位化妝師。他手裡帶著文件,走了進來和賀震天坐在客廳裡說著什麼,聲音很小大約是怕打擾了我的睡眠。直到我設定的鬧鐘鬧鈴陣陣,我才從床上爬了起來,足足睡了十多個小時,一身的疲倦一掃而空,我只想大呼一聲「靈魂回體」!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那個化妝師抬起頭看著我笑,說:「葉少爺好。」
  我看了看賀震天,他手裡拿著金筆正準備簽字,見我來了說:「你們見過了,只是當時沒跟小瀾介紹,一說三年前的事了。」
  我笑著說:「當然記得,當時幫我化妝的化妝師,手法高超,讓人過目難忘!」
  賀震天笑了,說:「朱裡是個全才,他不僅化妝技巧高超,做起事來更是紮實!是我的副手。」
  原來他叫朱裡,我實在有些意外賀震天會要一個金髮碧眼的歐美人當副手。我笑著和他握手說:「見到您很高興。」他也跟我客氣的寒暄的幾句。我去衛生間梳洗完畢走了出來,賀震天也站了起來,說:「我送你回學校吧。」
  我搖了搖頭,走過來幫他攏了攏睡袍,抬起眼看著他,說:「你病剛好,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搭出租回學校就可以了。」
  賀震天雙手環著我的腰,低下頭在我唇上輕吻了一下,說:「我讓朱裡送你,你自己走我不放心。」依依不捨的樣子,讓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和朱裡一起乘電梯下樓,朱裡為我打開車門開車送我回學校,他的話很多,讓我有些意外。我一直覺得他們這種人應該是寡言少語的,至少賀震天剛剛認識我時就是如此。他上天下地跟我的聊著他讀大學時的事,問我研究生畢業後有什麼打算。我並不是一個很喜歡和陌生人套近乎的人,特別關於這些私事我更不想談。我只當他是幫賀震天問我的,於是笑笑,說:「我也沒想好,還有大半年了,再說吧。」
  朱裡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他聽了我的回答只是笑笑,說:「其實,說不定你不和賀先生一起來英國會比較好。」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在說著句話的同時,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的微笑,讓人實在分不清他此時對我的看法到底是什麼,於是我也問:「為什麼呢?」
  「因為我聽說你成績非常好,而且在國內也有屬於自己的企業和家族,而你卻來了英國,多麼浪費啊……」他感歎了句。
  聽了他的話,我更不理解了,心裡總覺得有絲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於是就著他的話回答說:「我畢業了也可以回國啊,我很喜歡劍橋的人文環境,在這裡我學到了很多在國內無法學到的東西。」
  聽了我的話,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深深的笑意直達眼底,彷彿在嘲笑我說了一句多麼可笑話一樣。
  回到學校跟教授解釋說一個國內的朋友來看我,生病了,我去照顧他,結果手機沒電了,曠課一天,我很抱歉。老教授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說:「沒關係,我的孩子,只是你今天再不出現在實驗室裡,我就準備報警了!」聽了教授的話我笑了,我知道他是真的在關心我,他是一個英國的老紳士,從他的一舉一動都充分的反應了英國的紳士教育。
  「謝謝您。」我說。
  「讓我們繼續上次的課題吧!」
  今天過得非常不順,放在電腦溫控箱裡的疫苗因為突然停電全部死亡。那時我們實驗小組正在實驗室裡做化驗,突然燈管熄了,雖然是白天整個實驗室的彩光還是不錯的。但是,停電對於實驗室而言,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為了疫苗的存活,我們這裡有備用發電機,更巧的事,這一瞬間備用發電機也壞掉了,我們辛苦忙了一年的成果全部都死在了電腦溫控箱的養殖器裡。
  整個實驗室一片哀號,教授憤怒的要找校長投訴,說由於後勤部的失職沒有維護好應有的公共設施,造成了我們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云云。
  我心裡堵堵的,很迷信的覺得這次停電預示著什麼,想到這裡卻又嘲笑我自己迷信。
  我無力的放下手裡的試管,突然覺得有的時候我們即使花了再多的時間去經營、去努力,成功就在眼前,甚至已經基本成功,最終卻還是會因為一些小小的插曲,一些人算不如天算的小小意外,斷送掉這所有一切原本以為我們已經獲得的東西,比如一種幸福的感覺。
  但是其實也還好,畢竟我們做課題時都有記錄,重新再來應該不難。
  晚上回到寢室剛躺在床上,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就直接接了:「你到家了?」
  賀震天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呵欠,說:「剛到,想你了。」
  聽到他這句孩子氣的話,我微微一愣,心裡暖暖的笑了起來,看看桌上的鐘,說:「你早些休息吧,你那邊應該天都快亮了。」
  「是啊,追著黑夜跑了十多個小時,還是讓我趕上太陽了。嘿嘿!」他又打了個呵欠說。
  英國比中國要晚8個小時,我這邊是晚上9:31,他那邊應該是已經是早晨5:00多了。
  「賀震天,嗯……我畢業了,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回仁慈啊?」想到今天朱裡說的話,我有些遲疑的問。
  賀震天拿著手機走進衛生間,打開外放,我聽見沖澡的聲音,他伴著「嘩啦嘩啦」的水聲說:「當然不想,如果小瀾想開醫院,我投資你開一個好了,仁慈就給葉鋒得了,我看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出讓。我們重新開始,擠垮他!」
  「你!」聽得我好氣又好笑,說:「仁慈是我爺爺一手創辦的,你要我擠垮他?」
  「那又如何?仁慈是你爺爺一手創辦的,你還是你爺爺生的兒子生的了!哪個更重要?哪個更親?」賀震天在那裡跟我胡攪蠻纏。
  堵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憤憤的說:「反正你不該這麼想!」
  他聽我有些生氣了,馬上軟了下來,說:「我這不是擔心你受氣嗎?葉鋒在那裡管了這麼多年,你去接手,他讓不讓不說,就算他真的讓了,他以前手下那些醫生會依瑪?到時候更麻煩!還不如另起爐灶,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六個億總夠了吧!」
  「賀震天啊賀震天,我說你是暴發戶你還不承認,醫院不是拿錢堆起來的,醫院是要講信譽的!你以為建立一個像仁慈那樣的醫院容易嗎?我爺爺到我爸爸再到葉鋒,三代人共同的信念共同的管理,幾十年如一日的工作作風,這樣才有了今天的仁慈!」我立刻毫不留情的噴他道。
  賀震天關了水龍頭,呵呵笑著說:「我和寶貝、我和寶貝以後的孩子、我們孩子的孩子,我相信再花個三代人,肯定夠了!」
  「……」他大腦被馬踢了嗎?「你豬啊,我們都是男人哪來的孩子?」
  賀震天歎了口氣,說:「寶貝,虧你還是學醫的,你不知道請個代孕母親,做個試管嬰兒嗎?」我一時啞然,他卻繼續說:「你一個,我一個,當兄弟,最好一起出生,當異卵雙胞胎,哥哥管企業,弟弟搞醫院,多好!」我還真不知道,他還有這種打算!
  我憤憤的說:「為什麼你兒子是哥哥,我兒子就要當弟弟?」
  「那還不是讓我兒子好好保護你兒子嗎?當哥哥的要以身作則,就像我要好好保護寶貝一樣!」賀震天拿著手機走回臥室,躺在床上幸福的說。
  我也在床上側了個身,躺進毯子裡準備睡覺,說:「得了吧你,別做白日夢了,快睡覺去!」
  賀震天躺在枕頭上,用低啞帶著磁性的聲音柔聲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寶貝的,就算讓我付出生命,我也甘願!」
  聽了他的話,我幸福的笑了,打了個呵欠,說:「快睡吧你,我也睡了,收線,晚安!」
  他在電話那頭聲音膩膩的,說:「寶貝,我這邊是早安了,太陽出來了,呵呵……睡啦。」
  掛上電話,我猶豫了片刻考慮是否關機,我一般習慣睡覺關機,天大的事也別在我睡覺的時候找我!但是今天想了想,最終還是開著機,把手機放在枕頭邊,閉上了眼睛,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周,到了和賀震天約定的週末我卻並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一般他一下飛機就會給我電話,說他到了,然後我們會約在哪裡吃點東西,再做安排。
  我無所事事的坐在寢室裡看書,看了看手錶,離他之前出門時給我電話已經過了十六個多小時了。從中國到英國不過十三個小時,這晚了三個多小時,難道是飛機晚點?給他電話,手機也是關著的,應該還在飛機上吧。其實我真覺得他蠻無聊的,每週七天,花十三個小時坐飛機來英國,然後在這裡呆一天半,再花十三個小時飛回去,這就約莫去了三天,還剩四天,這裡跑跑、那裡出個差的,一周就這麼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過了。我坐在書桌前突然想笑,等下他來了我一定要建議他改行當空哥去。
  同學們都紛紛吃午飯去了,只有我餓著肚子等著他來,在心底把他從上到下都罵了個剔透。他無聊飛來飛去的,這不是折騰我嗎?正在這時電話響了,是他號碼,我一接就破口大吼:「你丫的總算到了,我還以為你掉進太平洋裡喂鯊魚了!」
  電話那邊微微一愣,隨即燦爛的笑了起來,說:「葉少,我是朱裡,賀先生的副手。」
  我有些尷尬的說:「啊,抱歉,我以為是賀震天。」
  朱裡說:「沒事,賀先生讓我給您電話,請您在克裡亞吃午餐。」
  克裡亞是一家餐廳,我一邊說好的,掛上電話,一邊在想賀震天不是一般約我在他住的酒店餐廳吃飯的嗎?今天怎麼變了?

  癮(二)

  克裡亞是一個會員制的餐廳,訂餐需要出示VIP金卡。我乘車到了克裡亞門口,被前台的公關攔了下來,那個金髮美女對我說:「先生請出示您的金卡。」
  「我和朋友約了在這裡見面,我沒有這裡的金卡。」我解釋道。
  「請告訴我您朋友的名字,讓我來查查。」美女翻出來賓冊道。
  「震天.賀,中國人。」我用英語說。
  美女翻找了一下今天預約的名冊,然後微笑著對我說:「很抱歉,先生,今天您所說的賀先生並沒有在我們這裡訂位置。」
  我微微一愣,他耍我?不會,他有賊心也沒賊膽,再說他沒這麼無聊。我笑著說:「謝謝您,小姐,我再跟我朋友打電話確認一下好了,可能是我弄錯了。」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賀震天的號碼,接的依然是朱裡,我說:「請要賀先生接電話。」
  朱裡和善的笑著說:「賀先生暫時離開了位置,葉少您到了嗎?您到了我出來接您。」
  我嗯了一聲,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就算賀震天再怎麼相信這個副手,他離開座位為什麼不帶著手機呢?而且,我們出來吃飯,他為什麼要帶朱裡一起來?在英國三年我也就上周見過朱裡一面而已。
  不一會兒朱裡走了出來,帶我進了克裡亞餐廳。位置在一個包房內,一個繡著印度濕婆的屏風將我們和外面隔絕起來。站在屏風外,我隱隱看到裡面有個人影,卷髮垂肩,穿著黑色的西裝。難道今天還有別的客人?我走了進去,竟是熟人,他站起來很紳士的為我拉開椅子,請我坐下,說:「想吃什麼?」好像他是主人一樣。我異樣的看著桌上賀震天的手機,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如果賀震天跟查理關係好得可以一起陪我吃飯了,那麼當時他又何必連夜帶著我離開普羅旺斯?
  我禮節性的微笑著說:「好久不見了艾諾伊克先生。」
  查理見我直呼他的姓氏,稱他為先生,微微一愣,有些失落的說:「羅斯,我還是查理啊,從來沒有變過。」
  他這不也喊我李察幫我起的英文名字了嗎?我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問:「賀震天呢?」
  查理對朱裡說:「謝謝你,朱裡,你先出去吧。」那口氣就跟要他自己家的狗去看門一般自然。
  朱裡恭敬的點了點頭說:「是的,艾諾伊克先生。」說完看看我,道:「葉少慢用。」於是便出去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中蕩漾開去,我微笑著說:「哎呀,你看查理,我忘了,今天學校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等下教授回來了肯定要說我的。」說完我站起了身,準備走。查理卻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我嚇了一跳,他把我的手按在他心臟上,虔誠的說:「你忘了嗎,這裡屬於你的。」
  我急忙抽回了手,提醒般說:「這裡屬於您的夫人。」
  他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雙手,說:「愛麗絲屬於這裡,而我心只屬於羅斯。」
  法國人的外遇率,我是早有耳聞,只是如今見到這麼男女不限的尋找外遇對象,還真的有些意外。我微笑著看著他,說:「艾諾伊克先生,您應該做一個對家庭負責人的人,您說呢?我今天學校還有事,先告辭了,再見。」說完我往屏風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被朱裡攔住了,他一直站在外面。
  「葉少不先吃點東西嗎?」他強硬的攔著我,微笑著,文質彬彬的問。
  我搖了搖頭,說:「謝謝,我不餓。」
  朱裡卻說:「喝點什麼也好,這裡的咖啡不錯,幫您點一杯?」
  「我不喝咖啡,從來不喝,謝謝。」我已經準備如果他在攔著我,我就大叫保安。雖然我也知道這種做法很失禮,但是這種情況下,朱裡對查理畢恭畢敬,特別查理還是歐洲的黑手黨教父,我已經有點危機感了。一個不好的想法在我腦海裡閃過,賀震天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那喝點茶吧,這裡的公爵紅茶也很正宗。」朱裡不依不饒的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賀震天到底出什麼事了?」我懶得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道。
  朱裡臉上依然掛著萬年不變的微笑,說:「您也知道,賀先生和艾諾伊克先生是朋友,賀先生現在在艾諾伊克先生家裡做客,我們準備用餐後,請您也到艾諾伊克先生家裡做客。」
  果然!賀震天出事了!而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如此相信的這個副手,是查理這邊的人,或許他一開始就是查理這邊的,在賀震天身邊當臥底,當然也可能是後來被收買了。但是不論如何,過程已經不重要了,這是結果!
  「很抱歉,我學校的事情很忙,無法去法國遊玩。」我手捏緊了拳頭,說。賀震天被查理抓了,我就更不能去了。這樣至少我或許可以想辦法幫他。
  朱裡拉著我走進屏風內,我準備大喊「救命」,他卻及時的一個手刃砍在我斜頸上,說:「這比在食物裡下藥可方便多了!」然後我在頸部的劇痛中,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是在胸前一陣細微啃咬的刺痛中。我迷糊的睜開了眼睛,我的雙手被緊束在床頭,用領帶繫著,勒得不很緊,但是無法掙開。我的衣服早被脫光扔在地毯上,我的雙腳被人用力的握住大腿內側向兩旁拉開,內褲也早已失去了蹤影。一個棕色的半長的卷髮在我胸前掃過,有些癢。一個人正同樣赤 裸著身體,半壓在我身上,在我一邊粉色的珠玉上用力吮吸著。
  我猛地倒吸一口氣,驚醒過來。頸部還是很痛,我踢著腿想要掙開他的控制。查理在我胸前心臟的地方咬了一口,抬起了頭,說:「寶貝,你終於是我的了。」
  「放P!」我大吼。
  查理用力抬起我的雙腳架在他的肩上,把我的膝蓋抵在我的胸前,說:「當時在普羅旺斯我就想要你,可惜賀震天跑得太快,要不然我也不用等三年!」
  記起當時在普羅旺斯我還在責怪賀震天想多了,沒事找事,現在不禁有些後悔。我理了理思緒,平靜的說:「查理,我記得你還欠我一條命吧?」
  查理壓在我身上,用他的碩大抵在我窄穴上,並不進入,而是在我早已被他親吻得紅腫的唇上,吻了一下,說:「是的,我記得,所以我留了賀震天一條狗命。」
  我憤怒的瞪著他,這就是他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方法,如果當時不是賀震天,他只怕已經死在李察的槍下了!我生氣的說:「賀震天也救過你,這就是你們法國人報恩的方式?」
  查理聽了,冷笑道:「他救過我?寶貝,當時我雖然失血過多,但是還記得他說過什麼!他讓我躺地上,怕弄髒了他的新床單!他說根本就不該救我,說他自己看晚了一步形勢,救了個大麻煩!他見我重傷,卻說怕惹麻煩不願意送我去醫院!甚至連麻藥都沒有,就讓你給我動手術!你說他救過我?寶貝,救我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在一邊幫我求情,幫我動手術,我只怕早被他扔垃圾堆去了!」查理說得咬牙切齒。
  我一時啞然,賀震天對我雖然很好,但是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更沒什麼好生之德。查理說的都是真的,我一時無以辯駁,於是說:「但是至少他救了你不是嗎?救了你出來!」
  「但是,我也報答他了,親愛的,你以為他一個亞洲人憑什麼管理美洲黑道三年?多少人要炒他下台,多少人要殺他,你知道嗎?說真的,最聰明的還是你哥哥葉鋒,他看得清形勢,知道什麼是自己能拿的,什麼是自己拿不起的,什麼是自己可以利用的!所以賀震天被他利用了對付文瑞不說,他名義上給了賀震天美洲市場,實際上是把賀震天往他自己不敢跳的火堆裡推!」查理冷笑道。
  葉鋒確實很聰明,他可以說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賀震天這人雖然老謀深算、壞事做盡,但是到底少了葉鋒那種大家族出生、被迫內部鬥爭鬥出來的智謀。
  「三年,原來你一條命只值三年?」我嘲笑他道:「而且你有今天的位置,不同樣也是賀震天幫你的?」
  查理卻說:「確實,但是寶貝,你要明白,他幫我是要有代價的。艾諾伊克家以前在美洲佔有一定市場,他怕自己坐不穩位置,怕艾諾伊克家乘機入侵他的勢力,作為代價,我已經完成了我跟他的約定,蹬位以後立刻退出美洲市場!我該做的我都做了!這不是三年的問題,你知道這個決定讓我在艾諾伊克家族會議中受到多少人排擠和反對嗎?我蹬了位,我大可不履行這個約定,他又能如我何?但是作為紳士,我還是決定做到我之前承諾。」
  「呵呵,你的話真好笑,艾諾伊克先生。你被逼無賴退出美洲市場?你這種話騙騙三歲小孩OK,沒問題。但是騙我?我看你是剛剛蹬位,權利不穩定,怕那邊出亂子,剛好順水推舟做個人情給賀震天。自己則在歐洲集中全力穩固勢力,才是真的吧!」我輕蔑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查理微微一愣,一臉讚賞的點了點頭,說:「不愧是我看中的寶貝,不僅醫術一流,頭腦也很有軍師的潛質!我喜歡!」
  「聽著查理,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很不錯的人,幽默、優雅、堅強,我不管你跟賀震天之間有什麼舊愁新恨的,你就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放了我們好嗎?賀震天救你或許出於私心,但是你應該相信,我當時救你,純粹出於職業道德!這是你欠我的!」我自知現在不是跟他耍嘴皮子的時候,於是請求道。
  查理聽了我的話,解開我的雙手,放下了我的雙腿,壓在我身上,熱切的注視著我的雙眼,說:「是的,寶貝,你救過我,那麼請你現在選擇一下,是救你自己,還是救賀震天?一命抵一命!你想一換二,我謙卑的認為,我自己的命還沒這麼值錢!」
  我微微一愣,看著他饒有興趣的笑容,簡直有扁人的衝動!他這是在逼我!「你要我的命?」我挑著眉問。
  他笑了,用他的那雙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說:「當然,我想要你成為我的生命,我說過,為了報恩,我要以身相許。我想要和你成為一體,想要你也如此的渴求我。」
  「渴求……呵呵……」我突然大笑了起來,悲傷的說:「我葉瀾何德何能,讓這個渴求過來,讓那個渴求過去的?一個葉鋒,一個賀震天,一個你。我不過是一個男人,你們何必如此逼我?」說著說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查理傾身吻干了我眼角的淚水,真誠的看著我,說:「因為你的誠實,因為你的善良,因為你的美麗,因為你又瘦又小讓人想要保護,因為你如此聰明、如此狡猾讓人想要好好疼你,甚至覺得,只要你在身邊,一切都不再那麼重要了。
  因為這個世界好孤單,而你,讓人覺得可以把心給你,相信你,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背叛對方。即使你從未愛過那個人。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你非常強大,強大到讓人覺得你可以依靠和信賴。所以對於我們這種生活在不停的背叛與被背叛中的人而言,你是那麼與眾不同……」
  「查理,你自相矛盾!你說我讓人想要保護,你又說我強大?你確定你的國語過關了嗎?」聽了他的話,我雖然冷笑,卻也有一絲動容,不是因為他,而是他的話讓我想到了葉鋒。孤獨的葉鋒,自我封閉的葉鋒,他是不是也是如此想我的呢?
  查理的手撫摸著我的臀部,在我的臀瓣上曖昧的揉捏,說:「一點都不矛盾,你是心靈上的巨人,我的卑微的心想要臣服在你的腳下。」
  「那你放了我們吧,我讓你臣服了!」我嘲笑他說。法國人的浪漫,多半一切只往床看,好聽話說了一大堆,梔子花茉莉花的,說到底,也逃不過那張床!
  果然不出我所料,查理下一句就說:「我的心靈臣服在您的腳下,但是我也希望您的身體能屬於我。」
  哈,繞回原點了。
  我看著他,有些無言以對。只是這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說NO,他會同意嗎?如果他會同意,當時賀震天還會帶著我連夜離開普羅旺斯嗎?一切不過是個借口!
  「你要保證賀震天的安全,可以嗎?」查理聽了微微一愣,然後開心的點了點頭,我繼續說:「立字據為證!」
  查理歪著頭歎了口氣,看著我,我挑著眉毫不退讓的看著他,最終他只有起身打開抽屜拿出筆和紙來,我說:「我查理。德。艾諾伊克保證,我將完全保證賀震天的生命安全以及身體健康,若出現任何問題,我將以死謝罪,並且讓葉瀾安全離開。」雖然我並不認為,查理會放了賀震天,但是人只要活著,總有可以反敗為勝的機會!只要身體健康、四肢健全,總有辦法可以離開這裡,只是個早晚的問題!
  「以死謝罪太重了。」查理寫了一半停了筆,說。
  「那就是說你一開始就打算違反啦?」我冷冷的看著他,道。
  查理想了想,歎了口氣,還是乖乖的寫上了,而且還是同時寫了兩份,他一份,我一份。
  寫完了,他把協議遞給我,我看了之後放好,查理溫柔的揉著我,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說:「但是你也要保證,你是我的。你不用發誓,也不用寫保證書,但是我要你在心中意識到這點。」
  看著他這樣的溫柔,我歎了口氣,說:「我累了,想睡了,明天我想去看看賀震天,晚安。」說完便推開他,側身躺進了枕頭裡。查理微微一愣,也無聲的歎了口氣,只是躺在我旁邊,抱著我,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我的身體……
  我正準備抱怨他擾人清夢,他突然一口含住我的右耳,吮吸著,火熱的身體抱住我。我想要推開他,雙手卻被他一隻手制住。他熱切的壓在我的身上,我本是側躺著,卻只能無助的在他的壓制下變成了趴在床上。
  「查理我要睡覺,我脖子很痛!」我被他壓制得無法動彈說。
  他在我的脖子處細細吮吸輕咬,一隻手在我胸前游弋,另一隻手滑到了我的下腹,慢慢撫摸,說:「我來幫你按摩,朱裡下手也太重了,當時我就懲罰他了的。」
  「我累了,今天不要好不好……」我哀求道。
  查理的手並不靠近我的分 身,而是在囊袋處揉捏,激得我渾身一陣顫抖,說:「明天你好好休息,今天不行。」說著手慢慢向窄穴移去,一隻手指玩弄般摳著我的窄穴外部的皺褶。他的吻火熱的在我脊柱上一路向下,在我尾椎處停留啃咬,然後順著我的股溝,在窄穴上舔弄著。
  「不要……髒……」我很不適應這種做法,敏感的身體渾身癢癢的。
  查理用手搬開我的臀瓣,玩弄般看著我的窄穴,一隻手指伸了進去……
  「痛!不要!」身體本能的拒絕著他的侵入,我的窄穴肌肉收縮想要把他排擠出去。他卻用另一隻手挖著我窄穴附近的皺褶,色 情的說:「讓我看看,我想好好看看寶貝的私 處……」
  「查理……不要好不好……我今天不想……」他色 情的話語讓我有些尷尬。
  他卻強制的拔開我的私 處,抽出手指,欣賞般說:「真漂亮,粉紅色的,還會流愛 液,寶貝,你真是太棒了。難怪讓這麼多人都無法放手……」
  我羞紅了臉,痛得悶悶的哼了一聲,緊緊咬著牙,把頭埋在了手臂裡。
  查理曖昧的舔弄著我的那裡,把舌頭都伸了進去,在入口處細細舔弄說:「我們就直接來吧,我喜歡原汁原味的……」

  癮(三)

  「不好!我……」我堅決反對,你喜歡原汁原味的,我還不喜歡了!可是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直接闖了進來。
  「啊!」我慘叫一聲,一陣撕裂的劇痛將我一切的感官掩埋……
  「寶貝,放鬆……你好緊……」查理壓在我背後撫摸著我的背脊,在我耳畔痛苦的說。
  「你出去,你出去!」我哭著把頭埋在枕頭裡,嘶聲吼。他痛,我更痛了!
  查理見我痛成這樣,輕輕啃咬著我的耳垂,說:「寶貝乖,你放鬆。」
  我以為他要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放鬆自己的那裡,他卻就著我的放鬆更加擠了進來。「啊啊!」我分明感到大腿側一陣溫暖的液體滑過,那裡又破了,好痛……我在怎麼也不肯放鬆了,痛哭著,把牙齒狠狠咬在自己的手臂上,不讓自己發出脆弱的慘叫聲……
  查理見不論怎麼安慰我我都不理他,他在我頸後輕輕吻了一下,低笑著說:「寶貝,你這樣我真的會誤會葉鋒、賀震天他們都沒碰過你……這麼緊……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他的話語中竟然有些激動和興奮。
  我惱了吼道:「放你MD狗P!查理我告訴你,我跟葉鋒天天做 愛,我跟賀震天在一起更是經常翻雲覆雨。你不要弄錯了!」
  查理說:「呵,那自然,如果我是第一個,我還真以為他倆陽痿了!放在眼前的美食不吃,還叫男人嗎?」他的話語中有一絲氣惱,卻裝作無所謂一般說:「聽說中國男人很有點處 女情節,但是你放心我們沒有!我唯一的情節就是想要佔有你,讓你從身體到心靈都只記得我一個人!」說著,他不顧我的劇痛和慘叫,整個闖了進來……
  「啊啊啊啊啊!不要……好痛……嗚嗚嗚嗚嗚嗚……」好熱好大,身體撕裂一般,被劇痛填滿,他碩大的、粗暴的、火熱的分 身,彷彿一根烙鐵一般,不顧一切的在我身體裡拚命的進出□,反覆印烙著屬於他的痕跡。我掙扎著想要反抗,他卻緊緊壓制著我,撐住我的雙手壓在床上,在我下腹部放進一個枕頭,讓我臀部翹起,方便他的自由來去。
  「痛……好痛……」我哭著哀求著,他快速的動作讓我的身體來回聳動,我的鼻子在這樣劇烈的動作中埋在枕頭裡無法呼吸,我本能的把掛滿淚痕的臉側向一邊,卻在這種疼痛中更加劇了頸側的痛楚。
  查理見我痛得渾身發抖,動作微微緩和了一些,他俯下身子,吻著我臉側的淚水,放開我一隻手,他的手順著我的腰側滑倒我的下腹,一路下滑,直到我的脆弱的分 身上,一把握住。
  「我讓你快樂……」他在我耳畔溫柔的說。我搖著頭,我不想在他的身下失去理智,我討厭他,非常討厭!他的手在我柔嫩的分 身上揉捏,後面在我體內藉著□和血液的潤滑,自由進出。這一前一後的動作,把我置於冰火兩重天的境地。在他嫻熟的蹂躪下,我身體的本能甦醒,那裡想要的勃 起,他開心的在我耳畔低笑著,一下一下的吻著我,說:「寶貝好可愛,粉粉的,我好喜歡,真想看看你這裡插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我微微一愣,卻在他一個劇烈的衝刺中,疼痛的把大腦中剛剛形成的那些想法打得支離破碎。
  「嗚!」我緊咬著牙,承受著,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虛弱的聲音。
  他似乎玩得很爽,很盡興,不停在我耳畔吐著熱氣,在幾個劇烈的衝刺下,他高叫一聲,登上巔峰的噴了出來,撒在我的體內。而我的前端卻依然是半軟不硬的,說不出的難受。
  他滿足的趴在我身上喘著氣,休息,手也放開了我的□。我閉上眼睛,不想管了,真不想管了,沒他這種玩法!我承認我不該剛才嘴硬的惹火他,但是這樣粗暴強硬、不顧我感受、自己滿足把我扔在一邊的對待,我還真是第一次。我剛想到這裡,查理就把我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他溫柔的看著我,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說:「我給寶貝,好不好。」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床上的事,是我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的嗎?
  他俊俏柔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吻順著我的胸口一路啃咬著到了我分 身處,然後一口把我整個分 身含進了嘴裡,他一邊揉捏著我的囊袋,一邊吮吸著我的柱身,在頂端的出口處舔弄。然後細心的問:「這樣可以嗎?我是第一次幫別人,不太清楚該怎麼做……寶貝想要的做法,可以直接告訴我。」他的話讓我羞紅了臉,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在他努力、生疏的吮吸、套 弄下,我完全立了起來,他更是彷彿得了什麼獎勵一般,輕笑著,用力舔弄著。到了絕頂的邊緣,他卻戛然而止把我吐了出來,說:「寶貝,告訴我你想要我。」
  我紅著臉,把頭偏向一邊拒絕回答。
  他看著我,在我的出口上用他銳利的犬牙,小咬了一口。
  「嗚痛!」我低低的慘叫了一聲。他笑了,繼續用力吮吸著,把我送上了□的雲端……
  他溫柔的在我肚臍上舔舐著,把舌頭都伸了進去,然後一路輕吻著到了我的唇邊。他抱著我柔聲說:「寶貝味道不錯,想嘗一嘗嗎?」說著要吻我,他剛才全部吞了進去,我拒絕著把頭偏向一邊。
  他的手在我大腿上撫摸,說:「寶貝以後要聽話,別再惹我生氣了,你看看弄成這樣,很痛吧,以後乖些,我保證會好好疼你的。我這麼愛你……」說著,他輕輕撫摸了一下他胸口那排手術後的印記,說:「我這裡被你深深刻上了痕跡……所以,你要對我負責到底。」
  我微微愣住了,他的話語和他之前的粗暴完全相反,他把我的頭搬正,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卻知道我不想嘗試般,並不深入。他坐起身來,幫我去茶几邊倒了一杯綠茶過來,我口真的有些渴了。我伸出手想要接過茶杯,他卻並不給我,而是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向我,要吻我。
  我拒絕的把頭扭向一邊,他微微一愣,歎了口氣,自己漱了漱口吞了下去,然後又喝了一口茶,要餵我。我知道我不能再拒絕了,他的做法已經夠溫柔了,剛才惹火他出了什麼狀況,我可不想再試驗一次。這次我知趣的沒有拒絕,他吻著我,把水渡進我嘴裡,然後整個舌頭都伸了進來,把茶杯放在一邊,抱著我火熱的吻著我,用他靈巧而碩大的舌頭,席捲著我小巧四處躲避的靈舌,強迫著糾纏起來,霸道的舔舐著我口腔內壁,甚至直達喉部,霸道的彷彿想要佔有一切……
  他的手在我身體四處撫摸三風點火,他的動作越來越霸道,越來越纏綿,甚至他剛剛發洩過的分 身,又硬了起來抵著我的腿部。我嚇壞了,我那裡劇痛這還有些流血,他要是又闖進來……
  我抗拒著想要推開他,他見我反抗卻強硬的握住我的雙肩,強迫的吻著我。我哭了,雙眼含淚淒楚而無助的閉上了眼睛。他微微一愣,放開了我柔聲問:「怎麼啦……」
  「……」我抽噎了幾聲,說:「痛……不要了,好痛……真的好痛……」
  他微微一愣,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我繼續哭著說:「那裡受傷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撫摸著我的大腿,輕輕擦去上面乾涸的血跡,大力揉捏著,去帶動了受傷的後 穴,我痛得悶哼了一聲。
  查理深深吸了一口氣,心痛的說:「我去叫醫生來……」
  我一把拉住他,搖了搖頭,說:「我想去洗澡……抱我過去好嗎?」我這樣的脆弱看在查理的眼裡,變成了新一輪慾望,他看著我,我有些害怕的看著他。如果是葉鋒,他會自覺的抱我去洗澡;如果是藍霆我願意在他懷裡躺到天明,然後兩個人一起去洗澡;如果是賀震天,我會把他指使來指使去……但是查理,我並不瞭解他。但是他的溫柔讓我覺得,他是頭順毛驢,只能順毛摸,倒毛縷搞不好就惱了,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驚天之舉,讓我完全吃不消!所以我乾脆扮綿羊。
  果然不出我所料,查理微微歎了一口氣,吻了我一下,說:「當然了,我的公主。」說完把我抱了起來,走進浴室,浴缸裡已經注滿了水。他溫柔的把我放在水裡,想要幫我洗澡。我退了一步,現在他滿眼欲 火的情況下,我是肯定不能讓他幫我洗的。就算再痛也得自己來,否則我呆會就準備更痛吧。
  「我自己來,幫我去拿浴袍、浴巾還有藥膏好嗎?」我輕聲故意很有距離感、故意很生疏、很膽怯的問。
  查理見我像只受驚了的小羊一般躲著他,微微愣了愣,點了點頭,便出去了。見他關上了浴室的門,我鬆了口氣,原形畢露,狠狠罵了句:「NN的熊!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
  氣得我拚命打水花花,心裡堵得慌,躺在水裡,想,等下繼續裝孫子,讓那個傢伙心痛,不能把我怎麼怎麼滴,然後明天先見到賀震天知道他關那個房間,到時候再想個辦法一起逃跑。呵呵,我從葉鋒眼皮底下都逃得出去,他查理算個鳥!關得住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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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癮(四)

  洗完澡,被抱回床上,查理把我揉進懷裡,把他的頭枕在我肩上休息。我一邊閉著眼睛假寐,一邊心想:他怎麼不回他老婆那邊去啊,也不怕他老婆發飆。突然感歎,原來我還是一小三。
  第二天早晨,在查理的熱吻中醒來,一醒來我就條件反射的甩了他一巴掌……他一下子沒有會過來,來不及躲開,狠狠的挨了下來,怒火沖天的瞪著我。我心想,完了,條件反射果然很要不得。於是我立刻半瞇著眼,裝睡,啪嘰啪嘰挪挪嘴,說了句:「死蚊子……讓你咬我……打死你……」繼續假裝睡覺……
  查理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我偷偷看著他,以不變應萬變。過了至少一刻鐘,我都一動不動,還是不時在眼皮底下輪輪眼球假裝熟睡中……查理大約真以為我睡著了,俯下身輕輕在我眉心中印上一吻,輕手輕腳的起來,穿好衣服出去了。
  他一走我就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了起來,扯動了後面的傷口「嗷咧」的哀號了一聲。我四處找衣服,結果沒找到。我拿渾身赤 裸的,一隻腳踏在床上,一隻腳踩在地上,滿處亂看,看有沒有睡袍之類的。哪知道這個時候愛麗絲卻突然推門進來。我嚇得「啊!」的一聲大叫,立刻拉著床單抱住光溜溜的下半身。
  愛麗絲微微一愣,卻大笑了起來,拍著手走了過來,說:「身材不錯嘛……」說著拉開我的床單打量著我的下半身,我連忙把床單抱緊,她低笑著說:「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天啊,這是什麼世道,我被男的調戲完了,還要被他老婆調戲……
  「我衣服呢?」我問。
  愛麗絲揉著我的脖子輕聲說:「我一直想和你試試,不如今晚,我們三個一起玩?」
  ……
  雖然愛麗絲的身高屬於我喜歡的蘿莉型,但是她的性格,我實在不敢苟同。我低著頭看著她,說:「我的衣服呢?」
  愛麗絲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鬆開我失望的說:「你真不好玩,昨天查理一夜未歸,我還以為跟你玩起來會很開心了……」查理他是很開心,只是我很不開心!
  當然這話我是不會說的,而且跟一個女人討論她老公的床上生活,我更沒這興趣,特別是我現在還是小三。別人電視裡演的,老婆抓到老公搞小三,別說小三是男人了,就算是一女人,也不應該像她這樣饒有興趣吧?不是應該大吵大鬧嗎?我歎了口氣,說:「愛麗絲,請問我的衣服呢?」
  在我重複了三遍後,愛麗絲終於回答我了,說:「查理把你的衣服扔了。」
  「……」我大腦中一排烏鴉飛過,那我穿什麼?
  她繼續說:「裁縫馬上來,跟你做新的。」
  「問題是我現在穿什麼?裁縫馬上來,我也得穿衣服見人吧?」我憤憤不平的問。
  「不穿衣服量,更准一些!」愛麗絲攤了攤手,說。
  我簡直徹底無言以對了,被他們兩個的思維方式弄得特別鬱悶,我挑著眉看著愛麗絲,她也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看著我,最後我說:「那個,查理答應我今天見賀震天的,賀震天人呢?」
  愛麗絲,笑了,說:「你想不穿衣服見他嗎?」廢話當然不想,我剛準備反駁,她就繼續說:「你想,我和查理也不想啊!」什麼叫她和查理也不想?這或許跟查理有關,但是跟她有什麼關係?這一瞬間,一個恐怖想法湧上心頭,難道……我突然害怕的想,我不會成為了他們兩個的玩具了吧……
  不一會兒裁縫就來了,幫我量了尺寸,沉默的來沉默的出去。愛麗絲至始至終都在旁邊看著,時不時說一句:「你太瘦了點,你的腿真長,穿衣服一定很好看!」我沉默不語,卻憤怒的覺得她彷彿在說一個芭比娃娃。
  量完尺寸,我包好床單,剛準備請愛麗絲出去,查理就走了進來。查理和愛麗絲對看一眼,說:「你怎麼跑來了?」
  愛麗絲揉著查理毫不避嫌的當著我的面,吻了他一下,說:「親愛的,把他給我吧。」
  查理微微一愣,皺著眉看著愛麗絲,愛麗絲繼續說:「我想和你們一起玩,你是我丈夫對吧?」
  她的話讓我嚇了一跳。查理說:「愛麗絲,你已經有很多玩具了,羅斯不能給你。」
  「但是我玩厭了,他們不好玩,我想要羅斯。」愛麗絲撒嬌般的說。
  查理堅決的說:「愛麗絲,他不行。而且你為什麼想要他?」
  愛麗絲打量著緊抱著床單的我說:「我一直想試試你在他體內聳動,他在我身體裡抽 插的感覺。一定很棒,雙重的快感。而且他的形狀不錯,身材很好,長得也很漂亮……最重要的是,我看出來了,他沒玩過女人,而我從沒玩過處 男!他讓我想好好教教他……」說著揉著查理的脖子,繼續道:「如何在床上侍候你。」他的話讓查理也轉過頭看著我,他們兩個的注視讓我混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像受驚的貓一樣,要是我有尾巴,只怕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
  我剛準備吼人,查理就說:「絕對,不行!羅斯是我的!這沒有商量餘地,親愛的。」
  愛麗絲見查理如此堅決,歎了口氣,絕美的臉蛋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說:「那太糟糕了……這樣吧,如果哪天你玩厭了,或者你覺得他侍候不好你,就把他交給我,我保證把他調教到位!好嗎?」
  查理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說:「他是我的愛人,我怎麼會厭倦呢?」
  「那我是你什麼?」愛麗絲氣嘟嘟的問。
  查理抱著她,在她額間印上一吻,說:「你是我的妻子,我最堅固的同盟,我信任的戰友!」
  我本以為愛麗絲要生氣的,但是她卻笑了,說:「當然我是你的妻子,對了,下個月在拉斯維加斯有個盛會,我大學同學彼得,你知道的,就是那個皇都賭場的老闆,邀請我們,我們一起去吧?」
  查理看了看我,說:「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我有事了。」
  愛麗絲卻說:「把葉瀾一起帶去好了,他這麼漂亮,所有人都會羨慕我們的。」
  查理微笑著吻了吻愛麗絲的臉頰,說:「我考慮一下。」
  愛麗絲在查理唇上回吻了一下,說:「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朝我微笑著送來一個飛吻,便出去了。
  看著愛麗絲關上了房門,我驚訝的看著查理,查理也看著我,拉著我坐到床上,溫柔的說:「怎麼不多休息一下?」
  我詫異的說:「這就是你的生活?」
  查理不解的看著我,我說:「如果你們不想愛為什麼要結婚呢?結婚不應該是跟自己最愛的人嗎?」
  查理笑了,說:「我愛的人,他不愛我……他在我心上開了一刀,讓後不要我了……」說著吻了我一下,繼續說:「我和愛麗絲需要彼此,就這麼簡單,我們在一起只需要一個繼承人,其他的都不重要。她玩她的,我玩我的,只要孩子是我的血統就夠了。」
  「你們有孩子了嗎?」我驚訝的問,其實我想說的是,她這樣的玩法,如果真有孩子了,你敢確定孩子就是你的嘛?
  查理點了點頭,說:「當然,但是不在家裡,愛麗絲不喜歡小孩子,把他送到她父親那裡去了。」沒想到三年間,查理當爸爸了。查理繼續說:「艾伯特是個漂亮的小傢伙,繼承了他媽媽的金髮和美貌,繼承了我眼睛的顏色,我都快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都兩年沒見過他了。準備等他讀書時再接回來,他需要一些訓練,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這是個什麼親子關係?我徹底無言以對了。對於生長在醫學世家的我,從小就在爸爸媽媽還有葉鋒身邊長大,就算後來爸爸媽媽不在了,葉鋒也一直陪著我,從來沒有誰說是因為嫌小孩子很煩就把自己親生子女送走的。我突然在想,查理小時候又是如何長大的呢?他能在那樣手術環境下的接受手術,不僅活了下來,順利康復,還沒有引發任何炎症……這種生命力真是驚人!想必定是吃過不少苦吧……相比之下,我果然是生活在陽光下。
  「你今天不是要見賀震天嗎?」查理見我沉默不語,突然問。
  我立刻抬起頭,看著他,他繼續說:「我們一起去見他吧。你一定很擔心他。」
  好是好,可是:「我沒有衣服。」我說。
  查理打開衣櫃,拿出他自己的襯衣丟給我,說:「穿我的吧。」
  我陰著張臉看著他,他這是在賀震天示威!我衣服褲子都穿的是他的了,我還有什麼他沒碰過?
  查理見我不行動,於是拉開我的床單,說:「要不我們再睡睡?」曖昧的語氣,讓我打了個寒顫。我立刻接過他手裡的衣服,迅速套在身上。
  查理很高,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又鬆又垮。他從後面抱著我的腰,在我頸間嗅了嗅說:「這是我的氣息。」我橫了他一眼,甩了甩連我手指甲都完全超過了的蕾絲袖子,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唱大戲的。
  查理拉著我的手,走出房門,我細心記著每一個過道,每一個轉彎,每一個樓梯。原來我住在五樓,而賀震天被關在地下室。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我諷刺的說:「怎麼,中世紀啊?搞得跟地牢似的。」
  查理點了點頭,說:「羅斯真聰明,這棟房子確實是中世紀的,只是有好好維修過。」
  我不再說什麼,走了進去,看到賀震天雙手被反捆在椅背上,鬍子拉沙的低著頭閉著眼睛,不知道他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我看了查理一眼,說:「你膽子真小,這麼大個房間,門口這麼多看守,還有這鐵門的,你還把人給綁著,怎麼你怕他飛天了不成?」我故意激他,看到賀震天手都被捆紫了,我心痛得不行。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請求查理鬆開他,首先查理不一定會同意,其次就算他同意了,我也矮了他一截!是我求來的!
  查理看了我一眼,說:「我怎麼會怕他?只是想讓他看看好戲而已!」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見查理輕輕一笑,一把把我抱到了離賀震天不遠的用鏡子做成的桌子上……

  癮(五)

  我坐在一張鑲著面大鏡子的桌上,左手向上提了提鬆垮到右肩下過於寬大的領口,狠狠的說:「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傷害賀震天的嗎?你這樣綁著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噓!」查理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邊挽起袖子朝我走了過來,說:「你會吵醒他的,輕聲點。」
  我驚覺有些不對,用手撐在鏡子上向後退去,有些害怕的說:「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別過來!」
  查理捲起袖子,慢條斯理的走到桌邊,一把拉住我的腳踝把我扯了過去,說:「干愛幹的事。」說著把我壓在桌上,用力扯開套在我身上的衣服。我拚命抵抗者,想要推開他,他卻制住了我一隻手,我另一隻手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臉上,把他臉打向一邊,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查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氣勢洶洶的瞪著我,我乘機想要跳下桌子,卻被他抱住了腰,又拉回桌上。查理衣衫整齊的把衣衫鬆散的我撐在桌上,傾身要吻我,另一隻手伸進了我的褲內,想要脫去我的褲子。我偏開頭逃避著他的吻,用腿死命的踢他不讓他得逞。他有些生氣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讓我無法逃避,狠狠吻在了我的唇上,我無助的發出「嗚嗚嗚嗚」的呻吟抗議著,他卻火熱而纏綿的吻著我,粗暴的舌頭席捲了我口腔的每一寸土地。終於在我呼吸有些困難的時候放開了我,在我耳畔輕輕說:「賀震天現在暈過去了,如果你想把他鬧醒了讓他看好戲,我當然更沒意見。如何?」
  他的話讓我一下子愣住了,我轉過頭看了看低垂著臉、緊閉著眼睛的賀震天,又看了看壓在我身上居高臨下看著我的查理,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我做了幾次深呼吸,我知道我不是查理的對手。如果他用強的,我最後肯定會很慘。而且正如他所說,如果賀震天看到了怎麼辦?不說我的內心能否承受住,只怕賀震天都會發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你保證不鬧醒賀震天?」
  查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有些生氣的說:「羅斯,你人都是我的了,為什麼你還要想著別人?」
  多麼自負的一句話!我抬起眼看著查理,又重複了一遍:「你能保證不會驚醒賀震天嗎?」
  「你覺得你現在有跟我談判講條件的籌碼嗎?」查理聽了我的話冷笑,我咬了咬嘴唇沉默的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眼裡有一絲灼熱、一絲狂野、一絲憤怒。他一把拉下我有些寬大的褲子,我本能的想要踢他,卻終於壓抑了下來。他撫摸著我白皙的大腿,在我耳畔說:「我保證過他的性命,我也保證過他的健康,羅斯,你不相信我嗎?」
  我無助的看著他,覺得自己像一隻無助的兔子,被狼盯上,無處可逃,最後只能縮緊身子渾身顫抖的看著死亡的來臨……
  查理沒有太多的前戲,甚至我的上衣都沒有脫,只是扯開了我胸前的紐扣,讓過大的襯衣鬆散的垮在兩側,他就急不可耐的拉起我的雙腿,在我還有些紅腫的窄穴上按了一下,連擴張的前戲都沒有做,就把我壓在桌上闖了進來……
  「啊!」我慘叫一聲,卻又緊緊咬住了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嘶鳴,怕會吵醒賀震天……我聽到撕裂的聲音,我知道昨天受傷的地方又破了……我哭了,因為痛,因為委屈……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我是葉家小少爺,葉家唯一繼承人,誰敢這樣對我?就算是最壞的葉鋒,他即使粗暴的懲罰我,也會顧及我的感受,做好一切前戲,生怕我受一點點苦,溫柔中帶著憤怒的要我,讓我就算不情願卻也無可否認的達到□……
  我哭著看著查理,這一刻我真的好想葉鋒,又覺得自己好賤,覺得自己好倒霉,為什麼會淪落至此?為什麼葉鋒會不管我了,徹底不管我了,他不要我了嗎?他為什麼不來救我?我在英國三年,雖然沒有跟他聯繫過,雖然我離開的時候沒有留下一點信息,但是依他的能耐就真的會不知道了嗎?
  葉鋒不要我了……他一定是再也不想不要我了……想到這裡我哭得更傷心了……我跟葉鋒說不上誰對誰錯,他傷害了我,我也傷害了他,就像兩個拳擊手,你揍我一拳,我揍你一拳,只是我們痛擊的是對方的心……我突然又好恨葉鋒,如果不是一開始他為了陳家的遺產作出那樣的事,我和他一直好好的,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但是,我知道他有野心,他是一個很有頭腦、有才華、有智謀的人,他的眼睛看得太遠太遠,他的翅膀太大,如果他要自由飛翔,必須有更大的空間,否則無異於把一隻鵬鳥關在了一個小小的鳥籠中。
  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搏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以前學《逍遙游》時,我只是背了,學了,如今我才明白了這其中真正的含義。而葉鋒只怕是早就領悟了。
  葉鋒有人欺負我,你他媽 的看到沒有,有人欺負我!你死那裡去了?我在心底狠狠咒罵了一句。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我才發現,原來我這麼自私,當我不需要他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想到他,我會怪他、恨他、責難他。但是,當我受苦了,需要他的時候,我又會怪他為什麼不管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的手摀住眼睛,無聲的痛哭起來。查理在我身上架著我的雙腿猛力的鬆動抽 插著,我的身體也跟著他的頻率被動的上下聳動,劇烈的痛楚,讓我渾身都有一種身不如死的感覺。沒有絲毫的快感……
  他見我哭得如此痛苦,停止了動作,心痛的看著我,吻干了我臉上的淚痕,問:「很痛嗎?我是不是太粗暴了?」
  我睜開眼睛,哭著無助的低聲嘶啞的喊:「我要鋒哥哥……我要見鋒哥哥……你是個大壞蛋……鋒哥哥會保護我的……」
  查理聽到我的話愣住了,他眼裡的溫柔轉瞬即逝,換成了更粗暴的狂野。他把分 身從我身體裡抽了出來,我的後 穴因為這突然的空虛,無助的張合著小嘴。血流到了桌上。查理站起身,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他用法語讓人送來一種叫:「蝴蝶夢」的東西,很快就有人在門口恭敬的敲了敲門。查理把一瓶膏藥類的物體拿了進來,朝我走了過來。我看著瓶子裡白色的膏狀物體不安的想要逃跑,但是雙腿和後面,卻因為受傷的疼痛無法挪動絲毫。
  查理把我翻了個身,面朝下的把我壓在桌上。我從鏡子裡看到他的手挖出了膏藥,伸向我受傷的窄穴,我心臟急劇的跳動著,害怕的縮了縮身體,他毫不留情的把膏藥抹在了我流血的窄穴上。
  「嗚!」好痛,傷口被膏藥染得火燎一般的痛,我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查理的手指伸進了我的體內,在我內壁上細細摩擦。他把膏藥放在一邊,壓在我背上細細吻著我,在我耳畔說:「寶貝,我的愛人,我會讓你忘記所有的人,忘記所有抱過你、愛過你的人。讓你只記得我,讓我成為你唯一的愛人吧。」火焰在我身體裡燃燒起來,窄穴好癢,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樣……我的理智慢慢退去,我彷彿看到了雲霧繚繞的夢幻。查理的手依然不慌不忙的在我體內動著,他的吻順著我的脊背一路下行,在我尾椎處輕噬,啃咬……我本能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更多一些愛撫,想要從這種瘙癢中解脫出來……
  查理見我原本白皙的皮膚,印染了想要的粉紅,笑了,他坐在桌上,把我抱了起來,就著坐式,把他碩大的柱身插進了我的身體……
  「嗯!」被藥浸染過的窄穴,毫無抗拒的容納下他。我微微呻吟了一聲。好滿,滿得即使使用了藥物也有些脹痛。我不舒服的扭動著身體,他輕輕「呵!」了一聲,一把揉緊我,說:「別動,你在惹火你知道嗎?」我回過頭,眼睛濕潤的看著他。他眼裡憤怒在我無辜的一瞥下,變成了無盡的溫柔。他傾身吻著我,把我緊緊按在他懷裡,更加深入我的身體……
  「嗯啊……」我呻吟了一聲。他聽到我的低鳴,在我體內大了一圈……
  查理的手玩捏著我的分 身,在我身後盡情聳動著……
  「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啊,嗯,啊……啊嗯嗯……」我用最後的一絲理性壓抑著呻吟,低聲叫著。在藥物的作用下,前端和後端同時被刺激著,讓我渾身都沸騰起來。但是看到賀震天就在我的正前方,低垂著腦袋,我的心即使在藥物的迷幻中,也隱隱作痛。
  查理在我的身後咬著我裸 露出來的肩膀,舔舐、吮吸,在我耳畔說:「寶貝,你好棒,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繼而深深的吻住了我的唇,在我體內不停聳動。
  在我快要噴出來的一刻,他堵住了我的出口,我不舒服的扭動著身體,他熱切的用他的臉蹭著我的臉,大聲對門外命令道:「把賀震天給我潑醒!」
  我愣住了。「不要!」我叫了一聲,然後扭動著身子想要逃走,他卻緊緊按住我,不一會兒走進來一個人,拿著一桶水狠狠潑在了賀震天身上。查理拱起膝蓋,分開我想要併攏的雙腿,按住我的前端出口的手,惡劣的在我幾乎無法忍耐的柱身上來回摩挲,他火熱的碩大在我體內挺弄,我低聲哭泣著說:「不……要……求求你……」他哪會聽我的,繼續玩弄著我的身體。
  我上半身半掛著襯衣,其他全部赤 裸,而查理卻衣衫整齊,只拉出了他的□,埋在我的體內。我看到賀震天轉動了一下頭,慢慢抬起頭來,我大聲說:「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
  繼而無助的淚流了滿面……
  賀震天聽到我的聲音微微一愣,猶豫著抬起了頭……

  癮(六)

  我哭了,無助的看著狂怒的賀震天。死死的咬著牙,不論查理怎麼做,都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你個卑鄙無恥的東西!查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你犯不著把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賀震天狂怒的聳動著板凳,想要掙開繩索,朝查理吼。
  查理看著賀震天,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說:「賀震天,我留你一條狗命你就該感恩了!其實,我殺了你更方便,更一了百了,你說呢?」
  「那你殺了我,那你就殺了我!你犯不著這樣折殺小瀾!他救過你的命你忘了嗎?」賀震天繼續朝他吼。
  查理點了點頭,不停在我體內進出著,說:「所以我沒有殺你!羅斯不讓我殺你,他用他的身體來換你,這筆交易賀震天你也是得利者!」
  賀震天聽了查理的話赤紅著雙眼,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我深深呼吸著,哽咽著說:「賀……震天,把眼睛閉起來,不要看,也不要聽……我……啊!」說道這裡,查理狠狠在我前端的柔軟上掐了一把,讓我劇痛得叫出了聲。
  查理在我耳畔輕吻著,低聲說:「寶貝,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好好享受,什麼都不說、也不想。」
  我冷笑道:「查理,我看你所有手段也不過如此了。我鄙視你!」
  查理的動作微微停頓,憤怒的看著我,他在我頸後用力咬了一口,我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他冷笑著,加快了在我身體裡抽 插的頻率,雙手在我前端大力□起來。
  「不要……」我不舒服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他控制,卻被他壓制得死死的無法反抗。
  「查理,你想要什麼,你說,我都給你!」賀震天憤怒的吼。
  查理彷彿是聽了一句什麼搞笑的話一般,大笑了起來,說:「賀震天,你現在能給我什麼?你在美洲的地盤我全部接收了!你還能給我什麼?你還以為你是以前的那個賀震天嗎?我告訴你,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你現在是靠你情人身體活命的一條狗!」
  賀震天憤怒的瞪著查理,睜大了眼睛,眼眶具裂怒視查理,他挪了挪嘴想要說什麼,卻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最後只能彷彿一隻喪家之犬般低垂著頭……
  我想要說什麼安慰她,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查理滿意的玩弄著我的身體,我無助的揚起頭感受著他通過藥物帶給我的快感,賀震天突然抬起了頭,滿眼溫柔的看著我,說:「對不起,寶貝,我傷害了你……」
  我微微一愣,咬了咬牙,這一瞬間,我竟然覺得他的話像是在訣別!我搖了搖頭,想要說話,卻一張開嘴,哽咽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賀震天收攏的滿眼的溫柔,冷然的對查理說:「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我警告你乘早收手!我現在是鬥不過你,我是完蛋了!但是你以為葉鋒知道了,他會放過你嗎?」
  查理微微一愣,繼而大笑了起來,說:「賀震天你真可笑,說到這裡,我還要好好感謝你當時帶羅斯離開中國的時候做得那麼乾淨,什麼都沒有留下!葉鋒他如何知道?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一個商人,就算全球富豪排名前幾位,位高權重,但是他只是一個商人,他鬥得贏我嗎?」
  賀震天也笑了起來,說:「你真是低估了文家的力量!」
  查理卻不服氣的用力在我體內頂弄著,說:「那我還就要看看他文家力量如何!我還就要看看他葉鋒如何知道!」
  在查理的玩弄下,我達到□的想要噴出來,卻被查理按住。我痛苦的叫了一聲。查理在我臉側熱切的啃咬著,說:「乖,自己動。」為了讓我自己扭動身體,他故意刺激著我面臨崩潰的前端。我不舒服的扭動著身體,他卻在我的刺激下,在我體內更大了。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看正前方的賀震天。我無法面對這樣的情況。無聲的痛哭起來,淚水像絕提的洪水般,傾瀉下來。
  賀震天心疼的看著我,冷然對查理說:「答應我,不要傷害他。我知道你愛他。」
  查理看著賀震天驕傲的揚起了頭,說:「我當然愛他,他給了我生命,讓我看到了這個黑暗的世界上還有真誠和善良!我當然不會傷害他!」
  賀震天點了點頭,哽咽著聲音對我說:「小瀾,我給你自由!」聽到他的話我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只見他猛力的撞在了他身邊那個放著各種刑具的鐵櫃堅硬的拐角上。
  「不要!」我慘叫著,伸出手想要阻止他,查理也愣住了,反應過來要去拉住賀震天。可是晚了一步,賀震天的太陽穴狠狠撞在了櫃子角上,立刻血流如注……
  我記得以前葉鋒對我說過,打人要一擊擊倒對方就是砍太陽穴,但是橫著看會有生命危險,豎著砍一般效果甚微,所以那次和夏哲海在皇朝時,我拿酒瓶砸賀震天的小弟是斜著砸的。然後把賀震天也給砸了出來,他逼我們吃生肉,害我胃出血。他綁架我去酒店,然後錄像,卻終是什麼也沒有做。他約我出去吃飯,然後被文瑞利用挑撥我和葉鋒的關係,讓我誤會他很久……還有在美國,他衝進教堂,告訴我一切的真實。在查理開的餐廳,他裝著紳士一般用法語點餐,結果被我嘲笑。還有我們一起坐在街角吃拉麵,他跟小攤老闆談天說地相談甚歡……他要我救查理,抱著我在浴缸裡,卻終因為我的反抗而忍住了一切的慾望。還有他帶著我臨空而去,逃離了葉鋒的控制……還有那一次溫柔的、瘋狂的、熱情的擁抱和吻……
  查理馬上叫了醫生來,我坐在桌上茫然的看著面前忙碌著的金髮的人們,耳朵裡一直在耳鳴,頭腦裡一片茫然……
  我被查理抱回了臥室,躺了兩天。然後愛麗絲進來,對我說:「賀震天去世了,我們已經把他埋在了公共墓地裡。」她或許經常面對死亡,所以滿臉的冷靜,彷彿在說:「冰淇淋化了。」一般輕飄。而我甚至不知道她指的是哪所公墓,也不知道賀震天到底是什麼時候去世的,連他的忌日我都一無所知。
  這時候查理衝了進來,狠狠一巴掌甩到了愛麗絲臉上,把她的臉打向一邊,凶狠的說:「我說過這些事你不要管,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愛麗絲捂著臉,嫣然一笑,看著查理,溫柔的說:「是的,親愛的,晚安。」
  這一瞬間,我明白,愛麗絲如果不是脾氣太好,就是太恐怖。而我認為是後者,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即使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發過脾氣。
  愛麗絲走後,查理站在我的床前看著我,挪了挪嘴想要說什麼,卻終沒有開口。而我看著他,平靜的說:「讓我走吧,他已經死了,我們的協議取消。」
  「羅斯你哭吧,你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查理扶著我雙肩說。
  我搖了搖頭,朝他笑了,心中卻一片茫然,甚至根本沒有接受賀震天去世了這個事實。我機械化的說:「我們有協議的,如果賀震天死了,你要以死謝罪,對吧,你死吧。」
  說出這話我自己突然覺得有些什麼不妥,但是又實在想不出來。我的大腦混亂起來,彷彿有無數的過去在我腦海裡劃過,我無法正常的去思維、去分析,我猛然的摀住臉,渾身不知道為什麼顫抖起來……
  查理扶住我,擔心的問:「不舒服嗎?我去找醫生!」
  我卻一把拉住他說:「賀震天,你不要走,我告訴你朱裡有問題,他會出賣你的!」繼而又發現,不對,賀震天已經死了,但是什麼是死?死是什麼?在我混亂的大腦裡卻茫然起來。
  查理驚呆了,他看著我,然後馬上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白髮、帶著眼睛、身材微胖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他用手電照了照我的眼睛,然後問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你是誰?你今年多大?你家裡有哪些人?」
  而我卻只是茫然的看著他,大腦裡一片空白,什麼都回答不上來。
  醫生搖了搖頭,對查理說什麼我由於賀震天的死,受了太大的打擊,造成了神經錯亂。開玩笑,我受到了什麼打擊?賀震天沒有死啊,他在國內了,我週末還會和他一起吃午餐。簡直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醫生給我開了很多藥,看了看名字,我知道都是鎮定用的。這是治療神經上有問題的人才用的藥,會有依賴性,而且治標不治本,最後反而會用藥量越來越大。我拒絕吃藥,我對查理說:「藍霆,我不要吃藥,你說過這些藥不能經常吃的。」
  查理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我,然後抱著我,在我的肩頭哭了起來。他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而我很不解的看著他,說:「葉鋒,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我說過的……」還仰起臉,送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查理這樣的傷心。他哭著抱著我,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真難看。
  週末的時候,我對查理說:「我跟賀震天約了在威爾士廣場喂鴿子,你能送我去嗎?」
  查理說:「賀震天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我看著他,說:「我知道他已經死了,但是有什麼關係,我們都已經死了不是嗎?」
  查理愣住了,愛麗絲卻拍著手走了進來,說:「這句話真是太經典了!我們都已經死了!」
  查理憤怒的看著愛麗絲,愛麗絲微微一笑,遞給他一個粉色的針管,說:「這是最新的粉色一號,對身體傷害性是最小的,甚至比那些精神性控制藥物對人體傷害還小,但是毒品就是毒品,會上癮,而且很難戒。看到你們這樣我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了,如果他不願面對,就讓他徹底活在夢幻中吧,至少這樣就不用去思考那些痛苦的問題了。而且如果他上癮了,肯定無法再離開你,親愛的,即使他離開了這裡,也終會回到你身邊來。」
  查理狠狠把那個針管砸向愛麗絲,說:「我不會給他用毒品的,你給我滾出去!」
  愛麗絲笑著轉過身,說:「我還沒說完,這個藥最大的功效就在於催情,他會很乖,很乖,達成你一切希望,做任何你希望他為你做的事……效果不錯,我讓我的玩具們試了。」
  「我說過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查理冷冷的說。
  愛麗絲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我茫然的看著查理,打了個呵欠,說:「我想睡了,晚安,鋒哥哥。」
  查理愣住了……我側了側身,閉上了眼睛,查理卻站在我床邊無助的看著我,然後抬起眼看了看窗外中午的陽光。
  手臂的靜脈有微微的刺痛,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細細的針管裡,粉色的液體慢慢在減少,而針頭紮在我的體內。
  我抬起眼看著面前熟悉而又似乎陌生的臉,他俯下身子吻了吻我,拉開毯子自己也躺了進來,壓在我身上吻著我。

  84.癮(七)

  查理的吻慢慢深入,他的手隔著睡衣撫摸著我的身體,「嗯……」我微微呻吟了一聲。他在我頸間印上一吻,溫柔的解開我的睡衣,在我胸口動情的撫摸。我抬起眼看著他,身體軟軟的,意識漸漸渙散,心底有一絲火焰燃燒起來……
  「羅斯告訴我,你愛我……」查理從我額頭一路輕吻到我的耳畔,含住我的耳珠慢慢吮吸。
  我的精神無法集中,只覺得渾身好放鬆,有一種飛起來的感覺,我的手抱著他的頭,意識朦朧的向後仰起,呻吟著,感受著他在我胸前啃噬的吮吸。
  「嗯……啊……」他的吻在我胸前的突起輾轉反側,流連忘返。一邊粉色的敏感被他輕咬著,另一邊被他用手指揉捏。他的吻順著我的胸線吮吸到肚臍附近,我本能的高抬起腰肢想要更接近他,好舒服……在他的惹火下,我渾身剛剛打完藥時的搔癢萌動得到解脫,我甚至一味想要……後面好熱、好癢……我想要……被進入……
  查理被我主動惹得渾身燃燒,他急切的架起我的雙腿,托起我的臀部,直直的衝了進來。我的身體放鬆得沒有絲毫的抵抗,雖然還是痛的「啊!」的悶哼了一聲,但是肌肉卻放鬆的迎接了侵略者。
  雖然沒有絲毫的潤滑和太多的前戲動作,藥物依然讓我渾身肌肉放鬆,查理不太費勁的在我體內聳動起來。我閉著眼睛仰著頭:「啊……啊……啊,啊,嗯……嗯,嗯,啊……啊……啊……啊……」我高聲呻吟著。
  我的叫聲更讓查理興趣盎然,他不僅更大、更熱了,而且在我抱著我的雙腿,更加猛烈的抽 插著,不停在我的窄穴裡進進出出,交接處不停發出「撲哧」、「撲哧」的撞擊聲……
  「嗯啊!」一陣熱流噴進了我的體內,我叫了一聲。
  查理卻似乎並沒有得到滿足一般,很快又硬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麼過的,我完全順從查理的動作,各種體位,甚至我最討厭的坐騎式,我都任他抱我坐在他身上,讓他碩大的火熱深深埋在我體內,滿足著他一切的需要……
  第二天在他無休止的抽 插中醒來,好痛,渾身都好痛……我反抗著想要推開他,他知道藥效已過,狠狠按住我的手,制止住我的反抗,吐著火熱的氣息說:「還有一下,寶貝乖,還有一下!」
  我狠狠咬住牙,大吼道:「查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這個不守信用的王八蛋,你這個殺人兇手!」
  查理微微一愣,把我的雙腿狠狠壓在我胸前,更加深入的進入我,用大的碩大猛力的進出著,在我頭頂上方低笑著說:「看來你神智清醒多了!」我死命掙著雙手要擺脫他的掌控,一陣灼熱的熱流射入我體內,查理滿足的從我身體裡退了出來。
  他鬆開我的手,我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臉上。可是一夜的操勞,疲憊得無以言語,這一巴掌根本沒有什麼力道。
  查理挨了我一巴掌,並沒有生氣,而是一把拉開蓋在我身上的毯子,欣賞著我滿身的青紫和吻痕,說:「寶貝昨晚真熱情,太棒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做了一夜……真爽!」
  我氣瘋了,要打他,他卻翻身下床,把毯子蓋住我的身體,說:「好好休息,我們午餐時見。我會讓醫生來跟你看看。」說完穿上睡袍向浴室走去。我狠狠一個枕頭砸了過去,眼看就要砸到他後腦勺上,他猛然一個轉身接住,朝我笑笑,給我扔了回來。果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
  我疲憊的在床上躺了一天,查理中午為我端來了午餐,清粥小菜,他告訴我他請了個中國廚子,希望我喜歡。我不理他,他把午餐放在一邊的茶几上便出去了。我一口沒吃,雖然餓得不行,但是實在沒有胃口。
  下午他端著晚餐進來時,發現午餐還是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裡,便坐在我床邊關切的問:「不舒服嗎,要不要醫生看看?我聽說你胃不好。」
  呵,還知道我胃不好?!我冷笑著說:「查理,放我回去,你要說話算話!」
  查理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被我厭惡的避開,他說:「我改變主意了,所以我不放了!」
  「你!」這麼明目張膽的不要臉,我氣得咬牙切齒說:「我總有一天要殺了你,你給我等著!」
  查理卻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臉,說:「你還是迷濛中最可愛,清醒過來了,叛逆得讓人想強 奸你!想逼你好好學會順服!」
  「你試試!你只要敢這麼做,我就有膽子宰了你!」我氣得大吼。
  查理卻不慌不忙,說:「以前會,但是昨晚那麼可口的滋味……所以,以後再也不會了……原來你乖起來這麼可愛,如果你一直那麼乖,自己不是也會少吃些苦頭嗎?」
  「呵呵,你真搞笑,我看你除了用藥就做不到別的!」我冷笑:「不就是春 藥嗎?你這哪是一個教父所為,完全就是個市井無賴!」
  查理聽了挑著眉頭,說:「隨便你怎麼說吧,你以後就會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了!」
  我微微一愣,難道不是春 藥?不可能,昨天我自己身體裡的那種騷動,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你今天好好休息吧,就別想著跑了,這房間的窗戶已經釘起來了,你跑不出去的,另外門也鎖了,鑰匙在我這裡。」說完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頭,向門外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簡直有殺人的衝動,渾身氣得發抖。
  身體很疲憊,已經發了一天脾氣了,又累又餓,蒙著頭,便睡了,只是夢太多,怎麼也睡不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身體裡有些發冷,顫抖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到了天濛濛亮終於睡去,可是卻猛然的感到一陣針扎的痛,我迷糊的睜開眼睛,只見一根針管插在我右手靜脈上,粉色的液體被迅速注射到我的體內,混合我的血液一陣冰涼。我掙扎著,不願被注射藥物,可是卻被查理壓住了手腕,鎮壓住,強硬的把剩下的藥全部打入我身體。
  猛然的就在一瞬間,我的身體裡那折騰了我一夜的無名的渴望彷彿得到滿足一般,我渾身那無名的騷亂也平復下來,渾身說不出的放鬆……
  查理看著我,俯下身子吻了吻我的唇,在我胯間緩緩揉捏著,說:「讓我好好愛你……」
  我茫然的順從著自己的慾望,抱緊了他的脖子,任他放肆的撕咬著我,猛烈的進入我,任自己最後的理性消失殆盡、絲毫無存。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每到夜晚我渾身的騷動越來越嚴重,我已經明確的知道我渴求的是什麼,我想要那一針粉紅的液體,平復我體內百蟻啃咬般的難受,和忍不住無故發火的狂暴。只要查理一來,拿出針管,我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等待著他……然後是徹夜徹夜的狂歡,徹夜徹夜讓人支離破碎的歡 愛……
  就連白天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朦朧。我成天躺在床上,活在一種迷霧般的夢幻中。缺少運動,身體越來越瘦,單薄得幾乎透明。
  我本能的猜到,那是毒品。春藥不可能讓人上癮,只有毒品。其實第二次他幫我注射時,那種一融入我的血液就讓我渾身放鬆的快感,我就猜到了那是毒品。我反抗過、拒絕注射過,甚至還拼了老命跟查理打了一架……
  可惜我的身體早已垮了,即使不垮,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半個月過去了,在這沒有休止的毒品、做 愛、睡眠、毒品……的輪迴中,我慢慢失去了心性,連自殺的想法都忘記了……
  這天夜裡,查理來了,我躺在床上癡笑著看著他手裡粉色的注射劑,他把針管扎入我的體內,把問我:「你後悔過認識賀震天嗎?」
  我茫然的看著他,往事太多太多的景象從我腦海裡掠過,那個手戴金錶,身穿BOSS西裝的高大男人,我閉上眼睛笑了……液體被注射進了我的體內,新一輪的夜宴即將開始。
  只是,我不舉了。
  查理弄了很久,我也舉不起來。他讓醫生為我檢查,醫生說,我身體一切健康,這個藥物對人神經有控制作用,但是副作用很小,應該不是粉色一號的原因。他估計是我心理問題。
  這一夜,查理很鬱悶,他用盡辦法想要讓我快樂起來,可是我卻沒有絲毫感覺,只是後面的窄穴在藥物的作用下渴望得難受。突然愛麗絲一身粉紅的羽毛領邊睡袍拖著長長的裙尾,丰姿綽約的走了進來。查理看著她,她溫婉的一笑,嘴角露出一對小酒窩,坐在我床邊在我唇角印上一吻,說:「我來。」
  查理憤怒的想要推開她,她卻在查理動手前一把推開了查理,壓在我身上,說:「查理,你對女人確實很有一手,但是你要相信,對男人,我比你強!」
  查理一時啞然,愛麗絲回過頭,看著他翩然一笑,說:「明天我們就要去拉斯維加斯渡假了,我可不想讓我的老同學看到你板著張撲克臉,指不准他還會在背後說是我沒有把你滿足夠,讓你心情不佳,那不是毀了我一世英名嗎?」
  查理挑著眉看著愛麗絲,說:「你也聽到今天醫生是怎麼說的了,如果你行,你就試試!」
  愛麗絲一臉興奮的說:「那可說好,人家要做到最後的哦……人家從不免費為別人服務的,你也知道!」
  查理拉過我的臉,在我唇上啃噬著,點了點頭……


  癮(八)

  查理在我身後抱著我,我疲軟的背脊貼在他火熱的懷抱裡。他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撫摸著我的臉,讓我靠在他頸窩裡,側著臉深深的吻著我。他的舌頭像一條靈活的蟒蛇,纏繞著我無助的小舌,熱切的吮吸,用牙齒輕輕的啃咬刺激著我的感官……
  愛麗絲輕輕吻著我的頸項,在我胸前的突起上慢慢轉著圈揉捏著,另一隻手撫摸著我無力的分 身,她的吻順著我的鎖骨延伸至我的胸膛,然後是下腹,力道適當的在我白皙的皮膚上輕輕啃咬著,處處煽風點火……
  「嗯……啊……」我微微呻吟了一聲,查理聽了在我耳畔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再加點藥吧,今晚我們玩一夜。」愛麗絲在我下腹部小貓般咬了一口,說。
  查理搖了搖頭,道:「粉色一號到底是毒品,用多了不好。」
  愛麗絲輕笑著抬起頭,煽情的瞇著眼看著查理說:「我是說春藥。」
  查理聽了挑著眉看著愛麗絲道:「看來你也對你自己沒自信了,剛剛說得多麼胸有成竹的樣子!」
  愛麗絲在我下身的囊袋上慢慢揉捏,輕柔的小手在我根部點著火,說:「我是想都玩盡興,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了不是?」說著從睡袍口袋裡取出一粒白色藥衣包裹的小藥片作勢要扔地上,卻被查理一把攔住。
  「別浪費了!」愛麗絲聽了嫣然一笑,查理接過她手裡的藥片含進嘴裡吻了過來,渡過來,餵我吃下。
  我茫然的瞇著眼看著面前金髮粉袍的美女,只見她坐了起來,緩緩脫掉拖著孔雀尾般的長袍,露出白皙幼嫩的肌膚,一雙碧藍的貓眼帶著笑意注視著我,殷紅的唇,如吸了血般的鮮艷刺眼。我的身體裡慢慢有一種火焰燃燒起來,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前是一種無抵抗的騷動,而此時卻彷彿是一種可以燃盡一切的烈火。
  「嗯!」我微微呻吟了一聲,前端即使沒有任何的愛撫,也立了起來,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那裡。
  愛麗絲笑了,此時的她在我面前仿若仙女一般美得不可方物。愛麗絲欣賞著我前面挺立的柱身,低笑著說:「形狀不錯,顏色也很漂亮,沒玩過女人吧……」
  我大腦中一團亂麻,渾身都在叫囂著。
  「讓姐姐來教教你!」愛麗絲說著,扶著我的肩坐在了我的柱身上……
  「嗯啊!」我微微叫了一聲,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濕潤、火熱,我衝動的想要坐起來抱住她,發洩我心中所有的衝動,查理卻不悅的在我身後抱緊了我,說:「愛麗絲,原來如此!」
  愛麗絲一邊坐在我身上上下動著,一邊嬌喘連連的說:「嗯,嗯,啊,啊,你只說讓他立起來,啊,嗯,啊,又沒說不能用藥,嗯,對吧親愛的!啊,啊,啊,這樣,我們才都能玩得開心!嗯,嗯!」
  我的手摟著愛麗絲的纖腰,失去理智的瘋狂的「啊,啊,啊!」的大聲叫著,查理有些生氣的吻住了我叫嚷的唇,托起我的臀部,甚至任何闊張前戲都沒有的,直直的插入了我的體內。
  「啊!」我痛得慘叫一聲,雖然肌肉放鬆的沒有緊縮,但是我的窄穴卻依然緊致的痛苦。
  愛麗絲「嘖嘖」的笑了兩聲,一邊坐在我上面前後聳動著,刺激著我,一邊說:「親愛的,你也不知道溫柔點!這麼粗暴!」
  查理冷笑著,就著進入相連的體位,從背後一把把我壓倒在床上,愛麗絲就著和我相連的姿勢被我撲到了身下,愛麗絲還沒調整過來,查理就毫不留情的在我身體裡劇烈的來回進出起來。
  「啊,啊,啊,啊,啊!」我既是疼痛又是解脫的大聲浪叫著,他劇烈聳動帶動了我的全身,我壓在愛麗絲身上來回進出不停□著。
  「好棒,啊,啊,太棒了!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啊!」愛麗絲閉上眼睛向後仰起頭,緊緊抱著我的背脊,大聲叫著、感受著這雙重的刺激。
  三個人彷彿化身成為野獸,完全失去了人性。我在藥物的作用下,前後受到夾擊,更加激起了我的欲 火,愛麗絲享受著抱著我,收緊那裡的肌肉吸住我,查理帶著慾火、憤怒、嫉妒,不停把他心中一切的衝動發洩在我身上……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查理噴在我的內壁上,不願意就此停止般繼續大力的動著,剛剛軟下的柱身在我體內又硬了起來。我直直的射在了愛麗絲體內,疲憊的想要拔出來,可是查理卻緊緊壓著我,愛麗絲緊緊抱著我,聳動著聳動著,再次激起了我渾身的慾望……
  我不知道這樣的循環過了多久,久到那裡習慣到只要一點輕微的刺激就會立起……窗外的天濛濛亮了,鳥兒開始啼鳴。
  愛麗絲摟著我的脖子,喘息著說:「查理,嗯啊,今天,啊啊,我們要去,啊啊拉斯維加斯……嗯,嗯,嗯,啊,我們帶羅斯一起,啊,啊,嗯,啊去吧……我,啊恩,啊啊,不想,離開他了,啊,啊,啊,嗯,嗯,我們每天晚上都可以一起,嗯,嗯,啊,啊玩……啊啊,快點,再快點,啊,啊……」
  我衝動的在愛麗絲體內聳動著,查理猛力的在我身後抽 插著,這種巨大的刺激不僅刺激了愛麗絲,同樣刺激著我每一個細胞……
  「啊!」我和查理高高叫了一聲,一起噴了出來……
  天已大亮,聽到了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我們都沒有抽出自己疲累的分 身,而是就著相連的姿勢趴在床上喘著大氣,休息。愛麗絲渾身粉紅,她閉著眼睛慢慢的撫摸著我的背脊,查理壓在我身後輕輕啃咬著我的頸後,抱著我……
  我的大腦慢慢明晰起來,漸漸清醒的那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覺得委屈,覺得憤怒,更厭惡自己,覺得自己真的好髒……但是下一刻卻什麼也沒有想,大腦一片空白的沉沉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已經在飛機上了,我穿著之前定做的服裝,蓋著毯子,躺在長椅裡休息。查理坐在一邊看著手裡的文件,愛麗絲疲憊的打了個呵欠,用手撐著頭,打著盹。我依然閉著眼睛,不想面對他們。我自嘲的想,真沒想到我葉瀾也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性 奴。我想到了要如何逃跑,可是我現在有毒癮,毒癮發了渾身無力,根本逃不掉。那就死吧,人生自古誰無死,這是我們的經典國學之一,但是下一句卻是留取丹心照汗青,我這留的算是個啥?照的又是個啥?真不甘心!
  飛機降落在一個大宅子裡,四周是修剪得整齊的草地,再旁邊是漂亮的庭院和花壇。查理以為我還沒有醒,便把我抱下飛機。一個中年又禿頂又發福的男人熱情的走過來和愛麗絲擁抱,和查理打了個招呼。
  「歡迎你們來拉斯維加斯!」男人說。
  愛麗絲溫柔的一笑,用英語道:「彼得,我們都是老同學了,哪來這麼多客套?」
  彼得也笑了起來說:「查理好久不見了,今天晚上去我賭場玩吧,有個豪賭的客人,你們跟他玩玩?」
  查理爽朗著笑著點了點頭,說:「那是自然,來這裡不賭怎麼行?」
  彼得看了查理懷中的我一眼,問:「這位是?」
  「寵物!」愛麗絲呵呵一笑道。
  彼得聽了立刻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果然是美人啊,是個男的比女的好,玩起3P來,更盡興!哈哈哈哈!」
  愛麗絲和查理也都笑了起來,查理抱著我走進了面前白色的宅邸。
  我們到這裡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賭場晚上八點開業,查理把我輕輕放在床上,本想靠一下休息的,就有傭人來請我們下樓說是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我睜開眼睛,查理吻了吻我的額頭說:「今晚想和我們一起去賭場玩玩嗎?」
  說真的,我對賭沒太大的興趣,但是對於抽老千還是知道一點,在國家正式下文禁止去朝鮮賭博前,葉鋒常常帶著我去朝鮮英皇賭場玩,澳門也是經常去,只是朝鮮更近一些去得更多些。
  有次我在加勒比海盜桌上輸了三百多萬,氣瘋了,葉鋒玩完了百家樂走了過來見了,在我耳畔說,有人作弊。順著他的目光我看過去,只見有個人站在我對面一會兒抱著手,一會兒摸摸眼角,一會兒打呵欠的,然後坐我旁邊的人就不跟牌了。幾場玩下來,我注意到我對面那個人不同的手勢是在告訴坐我旁邊那位老兄是跟還是放。而且場場都准,不由納悶了。既然知道有人作弊,我自然也就不玩了,本氣惱的想要戳穿對方的,卻被葉鋒拉走了,他在酒店裡對我說:「你哪知道作弊的人是不是莊家那邊的啊?出門在外還是少惹些事,你輸了,我贏了,總的老說平平和和嘛,別計較了!為三百萬這麼點錢,就被地頭蛇給打了可不划算。而且你又沒有具體證據,你憑什麼說人家作弊?人家摸摸眼睛就是作弊,這怎麼也說不過的!」
  我生氣的說:「肯定是莊家!要不然他怎麼知道牌?」
  葉鋒笑了,道:「那不一定!像這種正規賭場一般莊家出千很少,要講信用的!加勒比海盜的玩法和百家樂不同,百家樂是一次洗兩副牌放透明的牌欄裡,由荷官發牌,牌是不動的。但是加勒比海盜是兩個小時換一副牌,只要手裡帶了藥水,先玩幾圈,把藥水按不同的記號摸牌上,然後不玩了,讓自己這邊的人玩,自己在一邊打手勢兩人串通,完全夠了!又可以避嫌,又可以贏錢,多方便!」
  「那他還不如自己上來玩,打什麼手勢?!我看一個人就夠了!」我哼了一聲。
  葉鋒聽了點了點我額頭說:「寶貝,你要想想,兩個小時換一副牌,你要把一副牌全部摸一邊,至少要半個小時吧,還剩下一個半小時,你要贏,還要避開別人確實牌比你大的幾率,這樣會賠一半,剩下的就要場場贏錢。旁邊走來走去穿西服的很多人就是看場子的,防止別人出老千的,你想想你先半小時內有輸有贏,然後之後的一個半小時不停的贏,這不明顯有問題嗎?這不符合概率學的!所以肯定得有個人輸光了下場,然後趴在一邊看著,給另一個人打暗號。而且還非把桌面上的錢輸光不可,如果桌面還有籌碼你下桌子了,跑旁邊去圍觀而不是去別的桌子上賭,這樣又會讓人起疑心了!」
  葉鋒倒是個賭牌高手,他的手指很長很細,很靈活,會彈鋼琴、拉小提琴,而且據說洗牌抽老千也是一流,只是他不屑去用,偶爾跟生意上的朋友們玩玩,看看有沒有人走偏門就罷了,發現有人走偏門他就不上場也不點破,大家都玩得比較正規他才上場玩,但是他也從不出千。
  查理的話讓我一時惘然,想起以前的總總,感慨頗深。
  「不想去嗎?那今天好好休息吧。」查理見我半天沒做聲,於是說:「我本想讓你去散散心的……」
  「那就去看看吧。」我隔了半天才支出這麼句話來。
  晚餐後我換了身衣服,頭髮已經有些長了,到了耳邊,梳了兩下也沒怎麼注意,就在彼得的帶領下和愛麗絲還有查理一起去賭場玩。
  全世界的賭場大同小異,進去時有一個安檢門,手提包啊什麼的全部要存起來,不讓帶進去。然後走過安檢門時還要檢查荷包裡有沒有槍支、刀具什麼的,怕有些人賭紅了眼,找人尋仇之類。彼得幫查理換了一千萬的美金的籌碼,我們三人走了進去。
  這間賭場燈火輝煌,而且很大,大約有一個半足球場大小,放滿檯子,每個檯子前站著一個荷官和兩個幫忙算籌碼的助手。檯子前圍滿了人,有資格坐上去的都是出籌大的,其他的散戶只能在一邊圍觀者看,並沒有資格拿牌、看牌,只能跟牌。衣著華麗的人們在裡面走來走去,一些看場子的黑西裝打手戴著耳機和報話器也四處走動。
  我本想自己四處逛逛的,可是查理不讓,硬要我跟著他,大約是怕我跑了。畢竟我前科不少,只是不是在他手裡罷了。
  愛麗絲和查理在百家樂的桌上堵了幾把,火氣不錯,贏了。玩了一會兒彼得走了過來,說:「那位豪客來了,在VIP室,想去玩玩嗎?」
  查理還沒有回話,玩在興頭上的愛麗絲就說:「去,當然去,今天我運氣不錯,贏了不少了!」查理看了看身邊增加的籌碼,也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在外面玩吧。」我說。
  查理立刻抓著我的手說:「不行!」
  呵,這就叫散心?!我算真是見識了!
  跟著彼得一起走過一個長廊,隔絕了外面大廳裡的喧囂,長廊的盡頭是一個紅檀木門的房間,上面金牌上寫著VIP。彼得敲了敲門,說:「人都到齊了嗎?」
  「福克斯先生還沒來。」裡面傳出一個清脆的女聲道。
  「哎呀,福克斯先生還沒來,要不你們先跟裡面那位老闆玩一下吧,等下來的那位福克斯先生也是位喜歡豪賭的人。」彼得說著打開了門,牌桌的彼端,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賭局(一)

  三年不見,葉鋒老了。才三十五歲的年紀,茂密的頭髮已有些灰白。他手裡把玩著長方形的籌碼,看著我們說:「艾諾伊克先生、艾諾伊剋夫人,好久不見了。」
  查理看到葉鋒微微一愣,他們並沒有見過面,他一時沒有認出葉鋒,彼得連忙介紹說:「這位是寰宇董事長,林恩.文先生。」
  說到這個名字,查理立刻就知道是誰了,他緊緊捏著我的手,讓我有些吃痛的想甩開他。查理微微一笑,說:「原來是葉先生,久仰大名。」
  葉鋒看都沒看我一眼,朝查理做了個請的姿勢,說:「來玩一把吧?」
  查理卻搖了搖頭道:「梭哈我不擅長,打擾葉先生了。」說著拉著我轉身就要走。
  葉鋒見他們要走,不緊不慢道:「艾諾伊克家族家長不會玩梭哈?這實在讓人無法信服!」查理轉過身挑著眉看著葉鋒,葉鋒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強求了,我還是等福克斯先生來了再開局吧。」
  查理有些意外葉鋒會這麼輕易的讓我們走,他看了我一眼,我也很意外,看著葉鋒,葉鋒繼續說:「彼得,給福克斯打個電話,他昨天贏了我五千萬,說好了今天繼續的,怎麼人都不見了?」
  愛麗絲推了推查理,低聲說:「你怕他不成?怎麼不玩?」
  我看著愛麗絲,心裡有一抹異樣的感覺,愛麗絲素來就不是個喜歡玩激將法的人。她的做法實在讓我有些意外。
  查理被愛麗絲和葉鋒這麼一說,面子很有些掛不住,於是說:「還是我來陪葉先生玩一把吧。」
  葉鋒點了點頭,說:「好啊!」
  偌大的紅木牌桌,一頭坐著葉鋒,另一頭坐著查理。葉鋒身邊是一個長髮的女子幫他倒酒,查理身邊是愛麗絲和我。荷官洗了牌,葉鋒和查理分別切牌,然後把牌裝進了牌欄裡。
  荷官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姑娘,年紀不大,手很巧,洗牌很快。第一局葉鋒是莊家,荷官說:「莊家說話。」
  葉鋒看了看手裡的牌,丟了個一百萬的籌碼在桌上。查理也看了看自己的底牌,於是跟了。這一夜查理的牌運實在是好,葉鋒就倒霉了點,連輸了五盤,輸掉了一千多萬。眼看查理面前的籌碼越來越高,我心裡說不出的緊張,心想:丫的葉鋒,這不是拿我的錢往別人荷包裡裝嗎?贏不了就別玩嘛!
  葉鋒輸掉了第七盤時,說了句:「福克斯怎麼還不來?今天運真背!」
  查理一直在贏,特別贏的還是葉鋒,他心情自然不錯,一臉的得意,說:「葉先生,稍安勿躁,要不讓彼得去給福克斯先生打個電話?」
  葉鋒看了彼得一眼,說:「彼得,幫我問問福克斯還來不來,他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走了,不玩了!運太背了!」
  彼得笑著點了點頭,說:「這就去。」
  牌局繼續,等彼得來時,葉鋒幾乎已經把他面前的籌碼都輸光了。彼得說:「福克斯先生說他今晚有事,不來了。」查理面前籌碼高高壘砌,跟小碉堡似的。
  我狠狠瞪了葉鋒兩眼,嫌他浪費錢。但是在我印象中,葉鋒牌運一直不錯,輸得這麼慘這還是頭一遭。
  葉鋒看著面前僅剩一百萬的籌碼,這次是查理當莊家,他故意壓葉鋒,直接推了一摞長方形的籌碼進去,這就是一千萬,讓葉鋒無法繼續跟。葉鋒看著查理笑道:「看來今天我是不輸得見底回不去了。」
  查理笑說:「也不一定,可以不玩嘛。玩得起的人自然可以繼續玩,玩不起也很正常。」我聽了這話一時氣憤,狠狠瞪了查理一眼,葉鋒也很生氣,哼了一聲,跟彼得說:「把我手機拿來,我給我秘書打個電話!我今天就看看我玩不玩得起了!」
  賭場是不讓帶手機的,因為手機很容易偽裝成別的東西,比如油墨感應器,比如掃瞄器等。但是賭場的老闆去拿就另一回事了。彼得讓手下幫葉鋒取來了預先保存的手機,葉鋒撥了個電話,說:「把我的文件拿來,對就是屜子裡的那份!」
  我們坐著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個小時,葉鋒和查理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些什麼,葉鋒也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像跟陌生人打招呼一樣,說:「今天天氣不錯,聽說明天要下雨。」
  查理微微一愣看著我,他大約還以為這是我和葉鋒的什麼暗號,我於是實話實說:「這個我不知道,我從不看電視。」然後指了指查理說:「只有看報紙的人才知道!」
  葉鋒笑了笑,對查理說:「你的小寵物還真不關心國家大事啊。」
  查理對葉鋒如此冷漠的態度有些意外,說:「是啊……」剛說到這裡,走進來了一個漂亮的少年,綠色的貓眼,紅色的頭髮,雪白的皮膚,舉止優雅而輕盈。他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葉鋒向他伸出了手,他朝葉鋒走了過去,葉鋒一把摟著他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當著眾人面吻了他一下,指了指我說:「那個就是你一直吃醋的對象,我早說了沒必要,現在見到了吧,他哪有你漂亮?」
  聽了葉鋒的話我微微一愣,怒火在心底燃燒起來,憤恨的看著他,葉鋒卻看都不看我一眼,抱著那個少年,說:「來幫我祝祝運。」說著俯下臉親熱的和他熱吻起來。
  查理看著這一幕笑了,放開了抓著我的手,輕聲說:「別傷心,還有我。」我氣憤得不行,簡直想衝過去把葉鋒給千刀萬剮了,眼淚儲滿了眼簾,不停打著轉。我渾身發冷,有些顫抖起來。我知道我毒癮發了。
  我站在一邊,左手緊緊抱住右手。葉鋒從文件袋裡取出一張支票,填上一億的金額,讓彼得去換籌碼。
  籌碼換來了,葉鋒微微一笑,說:「繼續吧。」
  我身體越來越難受,渾身開始顫抖起來,查理注意到,於是說:「你和愛麗絲先回去吧,讓愛麗絲給你打針。」
  葉鋒低著頭看著手裡的牌,他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皺了皺。我又看了看站在他旁邊那個正直盯盯看著我的少年,他的眼裡沒有驕傲也沒有一絲的妒忌,而是滿眼的沉穩和漠然。這不太對,如果他們真的是那種關係,這個美少年見到我不會如此沉著。
  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我沒事,我想看你把這場牌打完。」
  查理握了握我的手說:「那好,我速戰速決,等下我們一起回去。」
  我的身體越來越冷,渾身都在發抖。彼得派手下幫我倒了杯熱水,請我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葉鋒運勢似乎真的好了點,贏了些回來。他看了我一眼,說:「你的小寵物不舒服了,我們速戰速決吧。」
  查理點了點頭,說:「那行啊。直接梭哈!」
  葉鋒點了點頭,他把手蓋在牌上,對坐在他旁邊的少年說:「寶貝,吻我的手一下,幫我祝祝運吧!你是我的幸運天使!」
  少年嘴角掛上一個迷人的微笑,俯身在葉鋒的手上吻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全部叫完牌後,開牌,這一把,葉鋒贏了,不僅贏回了之前輸給查理的籌碼,還把查理的本錢的都給贏了去。他的底牌竟然是黑桃A。而查理是同花。
  葉鋒大笑著狠狠吻了少年一下,說:「你真是我的天使!我們走吧!」說著要彼得把籌碼兌現了,摟著少年的腰準備離開。查理疲憊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愛麗絲突然說:「葉先生,你可以找人送支票,我們也可以對吧!」
  葉鋒轉過身微微一笑,說:「當然!」
  愛麗絲於是讓人送來了支票,填了一個億的金額。可是現在幸運之神似乎站在了葉鋒這一邊,查理在小贏了幾把後,最後還是輸了個乾淨。
  來來回回幾次,每次查理都是小把小把的贏,大把大把的輸,然後愛麗絲彷彿賭紅了眼一般不停的繼續填支票。最後算起來,加上查理之前贏得,他這一夜至少輸了五億美元。最後一張瑞士銀行的支票,跳票了。這時查理才意識到在這場賭博中自己輸了多少。葉鋒就像給查理挖好了一個坑,先給他很多餌,然後讓他跳進去。而愛麗絲呢,在這裡面彷彿扮演了一個奇特的角色,比如推波助瀾。
  葉鋒看著查理桌面上寥寥無幾的籌碼,說:「還玩嗎?」
  「玩,當然玩!」查理說。
  葉鋒微微一笑,於是新的一回合再次開始。而我卻因為毒癮發作,渾身發冷的顫抖著,如百蟻啃噬般的難受,蜷成團靠在沙發裡看著。
  葉鋒加了幾次碼查理跟不起,葉鋒說:「看來得散場了。」對他身邊那位幸運之神說:「寶貝,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因為你的祝福,我今天贏了不少!」
  那位美少年的手有意無意的覆蓋上葉鋒面前的底牌,然後緩緩抬起,嘟著嘴撒嬌般指了指窩在沙發裡、臉色蒼白、嘴唇發烏的我,說:「我想要他。」
  查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葉鋒,再看了看少年迅速插入口袋裡的手,猛的站起來,大聲說:「彼得,我要檢查之前的牌!我懷疑有人抽老千偷!」
  彼得微微一愣,有些氣惱的說:「你是在說我抽老千嗎?這裡的牌都是我在外面定做的!」
  查理說:「我懷疑葉鋒抽老千,換了牌!正因為你這裡的牌都是定做的,所以換了才查得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葉鋒身上,葉鋒攤開手,無辜的說:「那就查吧,查出來是,我葉某自然無話可說,但是如果查出來不是,艾諾伊克先生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補償?」
  查理點了點頭,說:「那行!你肯定抽了老千,你贏的幾率已經反常到超出正常的概率了,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幫你換牌的人就是你身邊那個少年!連他也要查!」
  聽了查理的話,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也認定葉鋒抽老千了。而我的思路和查理差不多,應該是葉鋒身邊那位少年在每次翻牌前吻葉鋒的手的時候把牌給換了!我心跳猛的加速,在這種地方抽老千被抓了,就不止是個名聲、錢的問題了,被砍手指什麼的都是正常!
  葉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那行,你查,我的寶貝說要葉瀾,如果查出來不是,把你的寵物給我!沒問題吧?」
  查理微微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躲在葉鋒身後一臉膽怯的少年,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搜查很簡單,把之前用過的牌全部拿出來檢查,看是否有被換過的痕跡。簡單來說,就是一副牌去掉大小王,每種牌是四張,如果有人換了牌,自然就會有牌多出來也會有牌缺張。而且換下來的牌自然也會有個去處。這裡沒有人離開過房間,自然只有可能在某人身上。
  搜查了那位少年,卻發現少年身上沒有牌。然後把所有的牌也查了一遍,發現所有的牌都沒有被換過。
  結果一目瞭然,查理愣住了,他要求搜葉鋒的身,葉鋒卻惱了大吼一聲:「這裡是美國,你當是你家嗎?」
  就在葉鋒和查理僵持著,愛麗絲小聲對查理說:「牌沒有被換過,應該不在他身上。」
  查理一時愕然,茫然的看著葉鋒,我也驚呆了,我不相信一個人的牌運能好到這種地步,不抽老千盤盤都在贏!
  葉鋒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把我從沙發裡抱了起來,說:「按照約定,人我帶走了!」我渾身難受得發抖,他緊緊抱著我,心疼的看著我。
  「你以為你真能帶走他嗎?哈哈,他肯跟你走嗎?」查理注視著被葉鋒抱在懷裡,因為毒癮發作而渾身顫抖的我,張狂的說。
  葉鋒微微一愣,看著我,我閉著眼睛,連嘴唇都在顫抖,臉色發青,滿臉冷汗。葉鋒抱著我帶著少年向門外走去,背對著查理冷笑道:「他都被你輸給我了,這由不得他願意不願意!」
  正在這時,查理恍然大悟般大喊了一聲:「你給我站住!我知道你是怎麼做的了。你抽老千!你肯定抽了老千!」
  愛麗絲皺了皺眉,說:「查理夠了!我們輸了!」
  查理搖了搖頭,說:「是荷官!抽老千的人是荷官!她用了完美洗牌法!一開始所有的牌都是按一定順序放好的,一開始你就是有預謀的!先輸很多錢給我,然後再贏回去,你的目的是他!」說著他直勾勾的指著被葉鋒抱在懷裡的我,繼續說:「你故意讓那個少年吻你的手,你故意讓他的手經常在牌面上晃動,為的是掩人耳目,讓所有人都以為是那位少年在幫你出老千,而懷疑不到荷官!特別是最後一盤,他的手故意在牌上晃動,引起我的注意,讓我要求搜查,然後你提出要羅斯作為補償!我沒有說錯吧!」
  完美洗牌法?我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葉鋒,葉鋒低著頭輕蔑的笑了,彷彿在說,你現在才知道啊?他轉過身冷著臉對查理說:「艾諾伊克先生,我實在不想跟你糾纏這些無謂的事情,你要查牌,我讓你查了,你要搜身,我讓你搜了。如果你依然認為我抽老千,那麼請你拿出證據來!至於你說是荷官在幫我抽老千,那麼也請你拿出證據來!誰訴訟誰舉證不是嗎?」
  牌的順序早已全部被檢查時打爛了,這根本無從查起。彼得有些生氣的怒視查理,他對愛麗絲說:「愛麗絲,我們同學一場我邀請你們來玩,你們不應該這樣讓我下不了台吧?你們在懷疑荷官,也就是說你們在懷疑我?」
  愛麗絲連忙說:「不是,絕對不是。查理定是累了,昨天一夜未眠。」
  葉鋒抱著我對彼得說:「那我先走了,謝謝你彼得,下次我再來玩。」
  彼得也笑著跟葉鋒說再見。葉鋒看著愛麗絲道:「艾諾伊剋夫人,認識您非常榮幸,以後我們再一起玩。」愛麗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點了點頭。葉鋒便抱著我大步向外面走去。
  當我們走出賭場,我才知道,早已日上中天了。賭場外停著一架直升飛機在等我們,葉鋒抱著我快步走了過去。正在這時,「乓!」的一聲槍響,一粒子彈從葉鋒右肩胛射入。葉鋒渾身一顫,頭都不回,抱著我跑向直升飛機。從直升飛機上下來了一群手持長槍的人,跑了過來護在了我們身後,將我們和追擊者隔開。我從葉鋒肩膀上看過去,只見查理帶著一群黑衣人手持槍支衝了過來。
  「葉鋒,你別把所有人都當傻瓜!你以為所有人都像賀震天一樣白癡被你利用嗎?」查理憤怒的大吼著,拿著槍瞄準葉鋒,紅外線瞄準起的紅線在強烈的太陽光下根本看不見,但是葉鋒的後腦勺上有一個紅點。我正準備撲倒葉鋒時,卻驚訝的發現,查理的右太陽穴上同樣有一個紅外線瞄準器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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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局(二)

  順著查理額角的紅點望去,只見愛麗絲躲在賭場二樓的窗戶裡,手持長槍瞄準了查理。我迅速撲倒葉鋒,同時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前後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動作快得連葉鋒都沒有反應過來。我半趴在葉鋒身上把鏡頭對準了愛麗絲,把她和查理,以及查理額角的紅點圈入了鏡頭,按了快門……
  「卡嚓!」
  「彭!」
  「彭!」
  兩聲巨響,一顆子彈從我頭頂上擦著我的髮梢劃了過去,同時面前的查理應聲倒地,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太陽穴處流了滿地……
  愛麗絲站在窗戶前大聲哭喊著:「天啊!葉鋒你殺了我丈夫,是葉鋒殺了我丈夫!」
  對方群起激憤,拿著槍朝我們掃射,完全失去了先前的章法。護在我們面前的保鏢激烈抗擊,邊打邊退,有的人卻被子彈擊中,永遠留在了那裡……葉鋒迅速爬起來,抱著我,衝進了直升飛機。還有行動能力的保鏢也快速退了進來,直升機立刻向上攀升,我聽到不停有子彈射向飛機鐵質外殼的聲音。甚至還有慘烈的喊聲大喊著:「等等我,求求你們,等等我……」可是葉鋒此時更是管不了這麼許多,直接下令飛行員迅速逃離現場。
  葉鋒右肩胛血流不止,他卻不顧自己的傷,拿過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彼得,今天的事是在你地盤上發生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我很多手下在查理的追擊中受傷了,留在你那裡,我希望過幾天我過來接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活得好好的,能得到最好的治療!」然後大約是得到了對方的應許,葉鋒說了句「謝謝」便掛上了電話。
  葉鋒剛一掛上電話就狠狠把手機扔到了地上,憤怒的低吼了一句:「媽 的愛麗絲!今天算是中了她計了!真是失策!」
  直升機裡一片沉默,我渾身流著冷汗,四肢無力的伸出手想要撿扔在地上的手機,怕被他給摔壞了。葉鋒左手捂著右肩,陰著張臉瞪著我,我拾起了手機剛想解釋說手機裡有照片,卻挪了挪嘴,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有些口齒不靈。
  「你吸毒了?」葉鋒冷冷的問。
  我緊緊握著手機,猶豫的點了點頭,葉鋒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了過來,我躲都躲不及,更來不及解釋,就狠狠挨了一巴掌,臉都被打偏向一邊。葉鋒從未打過我,這是第一次。他以前再生氣也終忍不下心下手打我,這次卻不分青紅皂白甩了我一耳光。我氣得當場就哭了起來,又不是我願意這樣的!
  葉鋒開始發威了,他朝我大吼:「你愛玩,我不說什麼,又是藍霆又是賀震天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總是想著你還小,以後慢慢會長大的!你跟賀震天串通逃跑,我又是黑道又是白道的查,找了大半個地球,好不容易查到了,知道你在劍橋申請了研究生,我也沒有阻攔,總是安慰自己說你繼續讀書總是好的,我要支持你才對!可是你給我幹什麼了,啊?你竟然跑去吸毒?!」
  我慪得淚流滿面,對毒品的渴望讓我神經出現了一些遲緩,話說不出來,解釋又解釋不清楚。憤怒的舉起手機,朝他狠狠砸了過去,抱著膝蓋蜷成團。
  葉鋒躲都沒躲,任手機砸在他受傷的右手上,痛得悶哼了一聲。冷怒的瞪著我,我理都不理他,把頭埋進膝蓋裡。最後他長歎了一口氣,沉默的拾起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這時,那個美少年拿著紗布和繃帶走過來要幫葉鋒包紮,葉鋒看了看我,揮手攔住他,說:「讓別人來吧。」
  少年微微一愣,扭頭看著窩在沙發角里正閉著眼睛抱著膝蓋休息的我,突然大笑了起來,說:「葉總,你的醋罈子回來了,就讓醋罈子來吧!」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真有些生氣了,還從來沒人說過我葉瀾是醋罈子!我憤怒的睜開眼,瞪著他,他莞爾一笑並不介意。葉鋒看了他一眼,說:「米洛你怎麼說話的?!」
  少年不再說什麼,把繃帶交給了旁邊的人,頭一扭坐到前排去了。這次出行大約是沒有帶隨行醫生,葉鋒的傷口無法處理,子彈無法拿出來,只有先止了血,一切等到回紐約再說。
  我和葉鋒都生著彼此的悶氣,他恨我不珍惜自己跑去吸毒,我恨他不相信我、主觀主義的怪我!一路上我們都不跟對方說半句話。直到到了紐約,直升機停在了紐約郊外一棟白色的別墅院子裡,葉鋒才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沉默,說:「剛才……我不該打你……對不起……你肯定是被迫的……我剛才太衝動了……」
  我微微一愣,葉鋒走過來,抱著我的腰,把我從位置上拉了起來,他低著頭溫柔的注視著我,我看著地毯上的花紋沉默不語。葉鋒心疼的說:「其實,該打的是我,是我沒有把瀾兒保護好,是我不對……讓你受苦了……」
  這一聲「瀾兒」讓我的淚止不住的淌了出來。我緊緊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滿心的委屈。我現在還是那個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瀾兒嗎?我是個癮君子!是個我一直最最不屑的癮君子!
  葉鋒緊緊擁抱住我,溫熱的唇覆蓋在我眼簾上,輕輕吮吸著我的淚水,帶著一絲憂傷的說:「我答應過要一輩子保護你,愛你,包容你,不傷害你,不欺負你……對不起……是我不好……寶貝……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我每天都好想你,都好擔心……我,害怕會失去你……」
  我靜靜的聽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點著頭,不停的點著頭,然後緊緊抱住葉鋒,放肆的痛哭出聲……
  是的,家,是的,他是我的親人,當我失去一切,仍然不會放棄我,會愛我,會想盡方法拯救我的親人,這是我的家!
  葉鋒也緊緊摟著我,帶著我一起走下飛機。
  第一次走進葉鋒在紐約的主宅,沒什麼欣賞的心情,此時情緒正差。被葉鋒摟著走進二樓的臥室,葉鋒讓我先休息一下,他有事要去書房,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事,他現在必須把肩胛裡的子彈取出來,要是長進去了再取,就要痛苦多了。
  我茫然的坐在陌生的床上,這是一個墨綠色的大床,四周支起四根雕花的柱子,還有藏藍色的床簾吊著金色的穗子繫在上面,是中世紀的風格。我的身體急劇的渴望粉色一號,我的大腦中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去找愛麗絲要毒品。但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該這麼做,理智告訴我我必須戒掉。
  當葉鋒肩膀綁著繃帶走進來時,我茫然的抬起頭看著他,葉鋒坐在我身邊,用左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讓我靠在他肩上,然後和我一起沉默的看著前面茶几上的花瓶。
  過了很久他才幽幽的開口,說:「米洛,是幫我看澳門賭場的,你別誤會,我跟他沒什麼。」
  我沉默不語,葉鋒沉默片刻繼續說:「等下我們做個化驗,看看情況如何……」我點了點頭,他不用說,我也知道他指的是我對毒品的依賴程度到了哪裡。抽血化驗最好是空腹,正好我一夜沒吃東西了,餓得發慌。葉鋒主宅帶實驗室,我們一起穿過走廊走過去時,看到一個禿頂、發胖的中年男人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室門口等我們。葉鋒對我說:「哈里是美國一流的毒品研究人員,我剛剛派人去接他過來的。」
  我不太想說話,葉鋒跟哈里打了個招呼,摟著我的腰走進實驗室。我坐在白色的試驗台前,伸出手腕,靜脈上早已千瘡百孔都是針眼,藍色的靜脈病態的凸出來。哈里看了看「嘖嘖」兩聲,說:「都是新的,看來剛開始注射不久。」說著在我手臂上捏了捏,道:「還好沒有硬化,應該還沒有影響到血管。」然後拿起棉球在我胳膊那的靜脈表皮消了毒,拿起一個兩指粗的針管,把針頭對著我正準備扎,一直沉默的葉鋒突然開口了:「輕點!」
  哈里微微一愣,然後笑了起來,說:「葉先生,真是上心了。」我看了葉鋒一眼,葉鋒也看了看我,他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於是不再做聲。
  早已習慣了靜脈注射,針管扎進去時還是有些痛,但是對比毒癮發作造成的痛苦,實在算不上什麼,我哼都沒哼一下。抽了大半針管的血,拔出針頭,葉鋒見我手有些顫抖,連忙伸出大拇指按著棉花幫我壓著針眼止血。
  回到臥室,葉鋒令管家送了些食物上來,又是該死的南瓜!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南瓜,卻成天逼著我吃,說什麼易於消化,說什麼營養豐富!我本來就沒什麼胃口,看了就更沒胃口了。
  我乾脆往床上一躺,身子一側,不理他。葉鋒見我這樣,便把菜混著飯放勺子上味道我嘴邊,說:「吃一點吧,再餓下去胃病會發的。」
  我閉著眼睛,說:「我困了,想睡了。」
  葉鋒皺了皺眉,把勺子放在我嘴邊,命令道:「吃!你要跟我發脾氣、要跟我鬧情緒,也給我把肚子餵飽了,你愛怎麼鬧怎麼鬧,我可不想你連胃病都一起發了!」
  我最討厭別人命令我,本來心情就不好!我狠狠把勺子搶了過來,照著他扔了過去,把溫熱的飯菜灑了他一頭。葉鋒氣瘋了,捏住我的下巴,逼開我的嘴,用受傷的手拿著勺子,舀著飯菜往我嘴裡灌。我對他又踢又打,一拳一拳沒頭沒臉的揍在他身上,無意間扯痛了他受傷的右手。他狠狠灌進一口飯,合攏我的嘴逼我嚥下去。我氣得不行,乘他不妨,照著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他痛得連忙收回了手。
  我把滿口的南瓜吐了出來,葉鋒氣惱的說:「你非要跟我鬧是不是?你從來就是這樣!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難處!爸爸媽媽走了,我一個人支撐一個家容易嗎?你十五歲,我二十五歲,你以為我當時很大嗎?我也才剛剛研究生畢業!你卻非要處處跟我作對!後來事情發展成那樣,我願意嗎?如果不把陳家拿過來,他們總有一天會形成對葉家的威脅,你以為你乾媽沒有想過要吞併葉家家產嗎?你非要跟我慪氣!我一個人在美國,文瑞成天要殺我,你在國內,你擔心過我沒有?你給我打過電話沒有?聖誕節、我的生日、除夕過年的,你有沒有想到過我?我知道你沒用我給你的錢,知道你去打工了,我不知道有多心痛,你有沒有心疼過我?
  是的,是我葉鋒沒用!我在你葉瀾生命力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你葉瀾就是我的寶貝,捨不得傷害的寶貝!我就活該被你視如敝屣了!」葉鋒終於積怨爆發,冷怒的瞪著我,說:「我怎麼對你不好了?你要跟藍霆在一起,我是很生氣,我說了什麼沒有?我做了什麼沒有?藍霆現在還好好的當他的老師!
  你要跟賀震天私奔,我滿天下的找你,黑道白道都用上了,你連個電話都不跟我打,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啊?最後知道你在劍橋讀研究生,我本可以輕易把你弄回來,可是我什麼都沒做!想給你我一些時間,讓我們都靜靜,想讓你慢慢長大,總是想著很多事情,你長大就懂了!知道你討厭被人管,我甚至沒有派人監視你!要不是賀震天在美洲的地盤被查理接手了,我也不會怕你出事去學校找你,才知道你失蹤了!還編著理由跟你導師請假,幫你辦休學!」
  葉鋒越說越憤怒,他一把把碗砸到了地上,狠狠指著我的心臟,怒道:「葉瀾,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你葉瀾到底長了心沒有啊?我葉鋒怎麼對你的,我捫心自問,是的,我瞞了你很多,我管了你很多,我做了很多錯事,我對不起過你,但是我絕對沒有二心!我至始至終不管出了你做錯了多少、出了什麼事,我都愛你,原諒你,包容你!而你是怎麼做的呢?說愛我就愛我,說不愛我了就不愛我!你!你把我葉鋒到底當什麼了?」
  長久的憤恨被葉鋒發洩一通,我看著他想了很久,然後遲疑的說:「我只是不想吃南瓜而已……」你用不著這樣吧。只是這後半句話,我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來。
  葉鋒微微一愣,猛的抓起我的衣領,氣勢洶洶的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難道這一切對你而言只是個,你不想吃南瓜?」
  看到葉鋒這種萬年罕見的歇斯底里狀態,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輕鬆的感覺。一直不太舒服的身體,似乎也被這種輕鬆的感覺帶動了,恢復了一點。我猛地哈哈大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葉鋒見我笑成這副德性更鬱悶了,我使勁拍了拍他抓著我衣領的胳膊,說:「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委屈,知道你非常委屈,我欺負你了,欺負你二十五年了,好了吧!所以你就洩憤的天天逼著我吃南瓜報復我,成不?我吃南瓜還不行嗎?你就別搞得跟小媳婦似的好不好?」
  葉鋒看著我,歎了口氣,幽幽的說:「你啊……哎……我讓廚師做別的,你想吃什麼?」
  看到他這樣,我心裡暖暖的,這才是葉鋒,永遠拿我沒辦法的葉鋒,即使我做錯再多事,都寵著我、讓著我的葉鋒!我緊緊抓著他的手,輕聲說:「葉鋒,我……」
  我本想告訴他,我記得他每一個生日;我本想告訴他,我每一個聖誕節都在想他;我本想告訴他,我每一個除夕春節都在想他是怎麼過的;我本想告訴他,我一直都擔心他,即使我沒有給他打過電話;我本想告訴他,即使我愛上藍霆了,我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我本想告訴他,對我而言,他從來就不是我想愛就愛,不想愛就不愛了的人……我本想告訴他,對我而言,我和他的牽絆已經遠遠超出了愛情、超出了我對任何人的感情……甚至超過了我對父母依賴。
  但是,我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從來只有他向我表白,我終不善於對他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最終只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改口說:「葉鋒,我,我想吃水餃,大白菜餡的。」
  葉鋒大約沒想到我如此長時間的沉默和糾結後,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說:「我馬上讓廚師包,你休息一下。」說著幫我拉開墨綠色的床罩,深玫瑰色的嫣紅展現在我的面前。葉鋒抱著我躺在嫣紅的床單上,為我拉上毯子,俯身吻了吻我的額頭,說:「寶貝,剛才我說了很多氣話,你別介意。」
  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他轉身看著我,我有些羞澀的說:「鋒哥哥,其實,你從來就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是……」他滿眼的期待,甚至嘴角都掛上了一絲幸福的笑容,可是我終說不出後面的話,於是說:「你是天天逼我吃南瓜的大壞蛋!」

  賭局(三)

  醫生診斷結果表明,我是剛剛上癮,屬於初期,容易戒掉,而且若真的誠心,不容易復吸。葉鋒當天晚上就找人送來了一堆書,關於戒毒方面的。葉鋒經常看書,我是知道的,但是一門專業頂多也就一本兩本,而且是泛讀,一會兒就翻完了。他這一次性找來這麼多書,全部堆在我床頭櫃上,晚上靠在我身邊,氣定神閒慢慢看。
  然後說:「現在戒毒有三種方法,一種是,自然戒斷法,又稱冷火雞法或干戒法。是指強制中斷吸毒者的毒品供給,僅提供飲食與一般性照顧,使其戒斷症狀自然消退而達到脫毒目的一種戒毒方法。其特點是不給藥,缺點是較痛苦。
  第二種是,藥物戒斷法,又稱藥物脫毒治療。是指給吸毒者服用戒斷藥物,以替代、遞減的方法,減緩、減輕吸毒者戒斷症狀的痛苦,逐漸達到脫毒的戒毒的方法。其特點是使用藥物脫毒。
  第三種是,非藥物戒斷法。是指用針灸、理療儀等,減輕吸毒者戒斷症狀反應的一種戒毒方法。其特點是通過輔助手段和"心理暗示"的方法減輕吸毒者戒斷症狀痛苦達到脫毒目的。缺點是時間長,鞏固不徹底。
  瀾兒想用那一種?」
  不用說,我立刻選擇第二種。他拍了拍我的頭,繼續說:「我就知道你怕吃苦會選第二種!醫生說你屬於初期,適用第一種!第二種有的時候會對新的藥品上癮!」
  暈,你都選好了,還問我幹什麼啊?無聊!我鄙視的瞪了他一眼。葉鋒笑著說:「一遭吸毒一輩子戒毒,瀾兒可有心理準備?」
  我懶得理他,捂著胃,說:「我胃痛!」
  葉鋒翻了翻書,說:「你現在症狀應該是渾身無力,胃部疼痛。這是正常反應,一般來說,要徹底擺脫這種狀態需要一年的時間!」
  一年……我現在渾身難受,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難受,渾身都在叫囂著毒品,他卻要我忍受一年?我躺在床上睨著葉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說:「我要選第二種!」
  葉鋒挑著眉看著我,說:「你想都別想!這件事上聽我的!」
  「你故意報復!」我生氣的吼了一聲。
  葉鋒看著我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說:「就算是吧!亂跑的小朋友的確需要受到懲罰!」
  什麼叫亂跑的小朋友的確需要受到懲罰?他果然是故意的!欺負我為樂!要是藍霆肯定不會這樣!要是賀震天更不會這樣!
  賀震天……
  想到這個名字,我一時心裡堵堵的。本來準備發飆的,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側著身子背對著他,獨自傷心。
  葉鋒看了看書,見我沒理他,關了燈也躺了下來,從我身後抱著我,在我耳畔說:「瀾兒,人如果連這點意志力都沒有,還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呢?如果你的癮很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同意用第二種,但是現在真的沒有這個必要,而且第一種方法是戒毒戒得最徹底的……別生我的氣好嗎……」
  我緩緩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他深深的在吻在我發間,把我緊緊攬進懷裡,抱著我睡了。今天,其實他比我辛苦多了,又是賭博、又是逃跑、又受傷的,我在他懷裡側了側身,看著面前沉睡的葉鋒,心中百感交集。
  我該原諒他嗎?
  我不知道……
  第二天,葉鋒遭到了暗殺,回家的路上連防彈轎車都被打得千瘡百孔,撿回了一條命。看來對方是攢足勁在玩。而我在家裡躺了一天,自知在這裡我休想找到絲毫毒品,身體實在難受,拿著葉鋒的刮鬍刀狠狠在自己手臂上避開大血管割了一刀,發洩身體裡叫囂著的瘋狂,血流了滿地,然後我神經恍惚的任血流著走回臥室躺床上,竟然覺得身體好受了些……
  葉鋒一回來看到一屋子的血,嚇壞了,他以為我也遭到了暗殺,站在我床頭猶豫著是否要掀開我的毯子,看我是死是活。倒是我自己坐了起來,看到是他,就完全不顧形象的瘋了一般大聲尖叫,發洩著渾身的不舒服。
  葉鋒一把抱住我,他竟然混身有點顫抖,說:「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以後不要嚇我好不好……」我在他懷裡嗅到了血腥味,一驚,問:「你身上怎麼有血腥味?受傷了嗎?」
  葉鋒搖了搖頭,鎮定的說:「我沒事,一定是你弄錯了。」
  我哪是容易糊弄的人,皺著眉瞪著他,說:「葉鋒,我肯定沒聞錯,你給我老實交代,今天發生什麼了!」葉鋒起身去拿醫藥箱,拉著我的手臂給我包紮,說:「下次一定要把你綁床上!哪有你這樣搞的?」
  我抽回自己的手,說:「你別跟我避開話題!快說,出什麼事了!」
  葉鋒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繼續幫我傷口消毒,沉思片刻,見我不依不饒的看著他,有些無奈的說:「我覺得,我掉進愛麗絲設的套子裡了。
  賀震天的地盤被艾諾伊克家族接手了,我自然就知道他定是出事了。於是到英國去找你,希望你不要出什麼意外。可是發現你失蹤了。於是很自然的,我懷疑到了艾諾伊克家族。但是歐洲並不是我的勢力範圍,我托了朋友從側面調查你的下落,有一天愛麗絲卻突然來找我。她直接承認你在他們那裡,說你搶了她丈夫,她想讓我把你帶走。
  我對愛麗絲做了一些調查,知道她在生活作風上有些問題,所以也有些疑惑,覺得她應該不是個會計較這些的人。因此我認定是查理想要對付我,畢竟他們是夫妻,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容易麻痺人心,所以查理要愛麗絲出面跟我說話,也合乎邏輯。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查理對付我的理由,我從沒有介入過黑道,跟他無冤無仇,我是個正規商人。當然,這個疑問一直到查理死,我終於解開了。
  愛麗絲告訴我,你們會去拉斯維加斯彼得的賭場玩。但是她也說,她是查理的妻子,幫不了我什麼,頂多只能想辦法把你帶過去,其他的要看我自己了。
  她這麼說,我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所以帶了很多阻擊手和保鏢同行。彼得,其實並不知道我和查理他們的恩怨,通過朋友認識了彼得,然後在他那裡豪輸了幾場,跟他拉近了關係。你也知道,彼得是莊家,我輸了就相當於是他贏了。然後他介紹他的朋友我認識,那個福克斯是,查理當然也是。其實查理說對了,我出高價買通了荷官,之前把牌都算好了。而福克斯那天不能來也在我事先的預料之中,因為我放了手裡的一個生意給他,他當天需要去洛杉磯。然後我和米洛做戲,掩人耳目,讓查理以為是米洛換了牌,就不會懷疑到荷官。至於驗牌之後,牌的順序都打亂了,他們就算猜到我的手法,也無從查起!
  本來一切都在預定之中,先輸,後贏,然後帶你走,我也猜到了查理會阻止,所以讓所有人都做了準備!但是千料萬料,我實在沒有料到愛麗絲真正的目的是殺查理!而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個局中局,她期待一場火拚,然後好把所有的罪轉嫁於人。
  當查理倒地的那一刻,我之前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但是晚了一步。
  現在愛麗絲以艾諾伊克家族的名義對我下了追殺令,據說懸賞額還挺高!」
  說道這裡葉鋒笑了起來,說:「說真的,我實在佩服那個愛麗絲,她跟查理從小一起長大,同生死共患難,當時查理被家族兄長追殺,愛麗絲拚死救他於火海!沒想到這樣的情誼,這樣的關係,她竟然真的下得了手!
  其實我一開始也懷疑過,愛麗絲想用我除掉查理,但是看到他們同生死共患難的過去,我怎麼也不相信一個女人能下得了這個狠手!所以算錯了一步!」
  我聽了也一時啞然,當時我跟葉鋒鬧翻了,文瑞找我聯手暗殺葉鋒,我是怎麼也下不了手,單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怎麼也不忍心了。但是愛麗絲不僅殺了查理,還是設了這麼大的局來殺查理,把一切人都算計進去了,不得不說,她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我也歎了口氣,說:「但是她也算少了一步!」
  葉鋒猛然抬頭看著我,我拿起他隨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按出相片夾裡的那張照片,說:「這時當時我拍下來的,從愛麗絲的角度和查理額角瞄準點的方位來看,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知道兇手是誰!而且,我估計查理死了,艾諾伊克家族現在正在群起爭奪教父的寶座!愛麗絲手裡的王牌不外乎是她和查理的兒子,以及她父親的權勢。但是這要把這張照片公開,我不說黑道會怎麼處理了,就算不給黑道交給警察局,愛麗絲都是故意殺人。不知道法國還有沒有死刑!好像有吧!」
  葉鋒拿著手機,小心翼翼的看著,然後抬起頭,看著我笑了起來,抱著我狠狠在我額頭上啃了一口,說:「不愧是我老婆,那種情況下,還能抓住這些細節給敵人致命的一擊,反敗為勝!」
  我推開他,狠狠的說:「誰是你老婆啦,現在我們都在美國正好,我要離婚!」
  葉鋒微微一愣,我挑著眉看著他,說:「我們的恩怨還沒解決完了!囊內必先安外!咱先同仇敵愾的解決敵人,然後哈,慢慢來解決我們的問題!」
  葉鋒在我手上的傷口綁了個蝴蝶結,坐在我身邊把我抱在腿上,說:「我忘了告訴寶貝了,這些年,我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葉氏葉廣誠慈善基金,把當時我轉移到寰宇的資產做了基金資本……那個,管理人是我和你,文件需要我們聯名蓋章簽字才有效。」
  葉廣誠就是我爸,也是葉鋒的養父。這個名字我倒是認可。至於那個基金資本……我猛地一把抓住葉鋒的衣領,狠狠的說:「葉鋒,你丫的,把我的錢全部都給捐給不認識的陌生人啦?你個敗家子!你把我的錢還來!我的錢啊!我的錢!!」
  葉鋒一邊大笑著任我打罵,一邊點著頭,說:「爸爸一直想辦個慈善基金幫助別人,所以我想也該完成爸爸的遺願,瀾兒也會支持的對吧!這是爸爸的遺願了!而且爸爸也說了,葉家資產要我和你共同管理,瀾兒也同意了!醫院留給瀾兒,家裡的不動產留給瀾兒,其他的嘛,就我們共同管理吧!又完成了爸爸的遺願,寶貝,你說多好!」
  「葉鋒,我殺了你!我殺了你!你少拿老爸來壓我!他要辦慈善資金,沒說把家裡大部分財產都捐了啊!你還給我!你還給我!」我氣得對葉鋒拳打腳踢。
  葉鋒笑著抱著我,說:「這些錢以前是我們家裡的大部分財產,現在不算了。瀾兒是我夫人,我們是一體的!我葉鋒名下的資產自然也都是瀾兒的!而且這些年一直在增值,寶貝,我捐出去的不過五分之一吧!不是全部!」
  「我的錢……我的錢……55555555555……」他的鬼話哪能說服我,要是他的資產都是我的了,我現在趕他出去,他肯嗎?真是!我的就是我的,他的就是他的!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這也叫共同管理……
  當我手臂上被大花蚊子咬了第一個紅包時,葉鋒開心的專門為我開了個Party,蚊子不咬吸毒的人,如果蚊子啃咬你了,說明你體內已經沒有毒品殘留了。
  那天夜裡,葉鋒抱著我睡覺,我卻怎麼也睡不著,突然在想,葉鋒也太乖了點……我們在一起一個多月了,他竟然每天循規蹈矩,什麼都沒做……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難道他有外遇?不會啊,葉鋒每天都按時回家,在公司裡也都是早請示晚匯報,問我吃飯了沒,有沒有去騎馬運動什麼的,而且米洛也回澳門去了,怎麼看都不像外遇啊!莫不是……陽痿?
  扒開他茂盛的黑髮找禿斑,別人都說年輕時太活力的人,到了三十歲容易禿頭了,怎麼就沒見他變禿子呢?我正在納悶,葉鋒突然醒了,抓著我的手,輕輕吻了一下,說:「怎麼啦,睡不著?」
  我有些做賊心虛的抽回了手,說:「這就睡了……」
  葉鋒卻抓著我的手不放,問:「在我頭上找什麼了?」
  「沒什麼,你放手,我要睡了。」我連忙說。
  葉鋒低笑著,一把把我摟進懷裡,說:「快說,找什麼?」
  「找禿頭!」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懶得跟他兜圈子,道。
  葉鋒微微一愣,看著我,一臉的不解,我看了他一眼,說:「別人都說人到了三十會禿頂啊,你怎麼沒禿啊?」
  葉鋒沉默片刻,眉毛一挑,繼而狡黠的笑了起來,一把把我壓在身下,說:「那是不節制的人,我一直都很節制,怎麼會禿呢?」
  「你還節制?我看你壓根不會寫節制這兩個字!」我推拒著他,哼了一聲。
  葉鋒把頭埋在我頸側,呼著熱氣,說:「我真的一直很節制,怕把瀾兒弄壞了……都忍著……特別是這個月,瀾兒每天在我旁邊,我知道瀾兒身體不舒服……忍得好難受……」他的手都伸進了我衣服裡,順著我的肋骨慢慢撫摸。
  我一驚,腦海裡猛然出現了查理抱著我不顧我的抗拒,近乎強 暴的要我的景象。我慘叫一聲「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猛的推拒著葉鋒,一不留神,手指甲深深劃到了葉鋒臉上,一道血印子滲出了鮮紅的血……
  葉鋒一下子愣住了,見我渾身害怕得顫抖,緊緊抱住了我,把我摟進懷裡,安慰的說:「寶貝,沒事了,沒事了……」
  「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我神經崩潰般,帶著哭腔哀鳴。
  葉鋒心疼的吻著我,說:「是我啊……不是別人……瀾兒……是我……」
  我意識到自己的神經質,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葉鋒,意識到我傷害了他……我的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臉捂在他懷裡,痛哭失聲……
  第二天,葉鋒沒有上班,他和我一起去莊園的河邊騎馬,野餐,我們坐在鋪著餐布的草地上聊天。我的身體好了很多,偶爾還是會讀毒品有些渴望,但是可能我是被動吸毒,而且吸毒後在我記憶裡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回憶,我本能上有些反感毒品。加上適當的運動、飲食和學習,身體慢慢遺忘了毒品的感覺。
  那是我第一次談到在查理那裡的生活,也是唯一的一次。甚至後來,我對藍霆都沒有提過那段日子,我實在難以啟齒。提到了賀震天的死,提到了我神經崩潰的那段時光,我憤怒而悲傷的說:「他為什麼要死?他死了我為他做的一切算什麼?我本來想找機會和他一起走的,可是他卻自殺了!他是個懦夫!你沒有資格讓我愛他!」
  葉鋒閉著眼睛沉思很久,然後悠悠的說:「我會救瀾兒,但是我不會救賀震天,而且那樣的情況下,我也救不了他!如果賀震天不死,瀾兒必然會有一個牽掛,只怕也不會跟我走……這樣瀾兒就成了查理的禁孌……我想這是賀震天最不願意看到的……」
  我一時啞然,葉鋒繼續說:「而且他的一生已經毀了,就算他真的被救出來了,他也已經一無所有,只有等著被仇家追殺、身首異處!這就是我不願意涉足黑道的原因,黑道是一個只適合年輕人打拼的地方,如果你年輕的時候打得一番天下,你年老了終身受益。但是如果你無法獲得一片天下,你必不得善終!即使你年輕時拚死拚活獲得了一切,到了你年紀大了,你也不敢保證別人不會從你手裡把這一切奪走。而你,卻無力東山再起!
  但是從商不同,只要人脈在,資本在,即使垮台了,你終可以從頭再來,永不嫌晚!」
  我看著葉鋒,葉鋒也看著我,他說:「瀾兒要好好活,賀震天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在保護你,在愛你。他只是希望你能離開那裡,自由自在的活著。」
  「他怎麼知道我能離開那裡?他死了,我不照樣被關著,還被注射了毒品!」我低聲說。
  葉鋒笑了,道:「他在賭,賭我對你的愛。他用自己的生命,賭我會來,而他絕對不能成為你獲得自由的絆腳石!」
  聽了葉鋒的話,我茫然的看著面前的湖面,悠悠的說:「我想,我愛他。」
  葉鋒歎了口氣,道:「其實這就是賀震天最悲哀的地方,瀾兒,你不愛他,但是你會永遠記得他。我早說過,瀾兒,你是一隻花蝴蝶,飛到東來飛到西,而賀震天在你的人生中,不過是你飛過的一片花田,你腳不點地,或許會沾染一些花粉,但是當你飛過時,這些花粉終會消散在時間裡。而他卻用自己的死,給你自由,讓你永遠記得他。我真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不,我愛他!」我眼睛已經紅了一圈,倔強的說。
  葉鋒笑了,湊過來輕輕吻了吻我說:「瀾兒,其實,你愛不愛他,你心裡最清楚。你愛上的只是他帶給你的一種感覺,他用七年的等待感動了你,但是這不是愛情。我敢說,你愛藍霆都遠遠勝過他。」葉鋒這麼一說,我一時啞然,無力反駁,藍霆和賀震天比……他們是不同的人……
  「是的,他們是不同的人!」我還沒有說出口,葉鋒就像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一般,道:「瀾兒一直是個聰明人,一個聰明而自私的孩子。你知道你可以在我面前任性,你知道藍霆可以給你帶來安靜和溫暖,同時你也知道賀震天帶給你的是刺激和激情。而你心裡最清楚,誰才是能在你身邊陪著你,最適合你的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是一個黑社會的大哥大,所以也不會是賀震天!瀾兒,你能否認我的說法嗎?」
  葉鋒的話讓我無力反駁,我只是沉默的看著一隻大尾巴的小紅松鼠從樹林裡跑了出來,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歪著腦袋看著我們……
  面對死亡,是否愛過,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或許,真的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賭局(四)

  葉鋒給愛麗絲發了個短信,把那張照片發給了她,一時間天下太平。我問葉鋒,為什麼不直接把照片給愛麗絲的對手,或者法國警方,那樣正好報仇!
  葉鋒思慮較多,他說:「給警方會把我們自己也捲進去,不值得。給愛麗絲的對手倒是個好辦法,可是跟直接拿著王牌要挾本人相比,我相信還是握住她的痛腳要挾她,比把她弄垮了,最後弄不清楚局勢省心。對於報仇這個問題,瀾兒,查理已經死了,愛麗絲並沒有參與什麼,而且……」說道這裡,葉鋒饒有深意的看著我,突然沉默了。
  「而且什麼?」我一時不解。
  葉鋒想了想,說:「愛麗絲懷孕了,而且聽說父親不是查理。」
  葉鋒的話,讓我猛然想起了那次三人瘋狂的一夜,不會的,不會的!愛麗絲和這麼多人在一起,一定是我想多了。我搖著頭,葉鋒卻歎了口氣,雲淡風輕的說:「那孩子名字她已經取好了,據說叫葉鈴蘭……一個中文名字。」
  我一時愕然,抬起頭看著葉鋒,葉鋒的眼神非常複雜,他注視著我,滿眼的受傷和心痛。看著這樣的葉鋒,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所以,我不能殺她,明白了嗎?」葉鋒的語氣依然平和,只是我非常清楚,他在說這些話時,是怎樣的傷痛和絕望。我茫然的看著他,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九個月後,我的毒癮徹底戒了,身體再沒有毒癮發作時的一些反應。愛麗絲的事到此為止,我和葉鋒都非常有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起。葉鋒的追殺令也到此結束,只要葉鋒拿著照片一天,愛麗絲就不敢有所作為。事情好像都回到了正軌,但是發生過的事情,卻再也無法回頭了,特別是留在身體上的印記,怎麼也無法忘記。
  我和葉鋒在一起時,不論他多麼溫柔、多麼細心,我卻依然感到恐懼……我知道這叫習慣性神經官能症,當人對一件事情形成一種恐懼的心理後,就難以克服了。而這件事情,於我而言,是性。不是沒有渴望,只是根本無法做到最後。看到葉鋒忍得難受,我實在不忍,要他不要管我。可是葉鋒拒絕了,他說他要和我一起快樂……
  然後,我哭了……覺得一切都糟透了……葉鋒卻緊緊把我抱在懷裡,不停的安慰我,告訴我一切都會好的,我的生理上沒有問題,而心理的治癒需要時間,他願意陪我一起等。
  我每天過得清閒,每天遛狗、騎馬、看書、睡覺,直到一個電話打斷了這份寧靜,不是別人,卻是夏醫生。他電話葉鋒,說夏哲海研究生畢業了,希望能來仁慈工作。葉鋒當時在寰宇總部,他對夏醫生說:「這種人事安排,要看院長的指示,你還是給瀾兒電話吧。」
  接到夏醫生的電話,知道夏哲海回來了,我自是喜出望外。而且我也有三年多沒有回國了,真有些思念。葉鋒剛好手頭上的事也忙完了一個段落,於是我們便連行裝都懶得收拾,直接買了兩張飛機票,回國了。反正需要的一切,家裡都有。經過了十五個小時的飛行,一下飛機就見到了夏哲海。
  那哥們,胖了。以前跟小混混似的,現在一身西裝,還打著領帶,搞得倒人模狗樣的。我狠狠拍了拍他的背說:「哥們,海龜了,不錯啊!人才啊!」
  夏哲海眉毛一挑,照著我臉一擰,說:「你丫的個沒良心的,聽我爸說你在美國住了大半年,怎麼就沒見你去看我啊?你欠打不是?」
  夏醫生見他崽崽欺負他頂頭上司,連忙走過來擰著夏哲海的耳朵把他拖開,說:「這是院長了!你小心你第一道初試就不過關!」
  夏哲海可管不了這些,朝著我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齒一笑,說:「呦嘿,你還院長了!來開開後門啦,直接讓我過了算了!」
  我假裝正經的咳了幾聲,說:「那要看你孝敬啦!快說,我的手信呢?你們那的特產是什麼?」
  「得了吧你,你啥沒有啊?要我孝敬你也行,今天住我家,我做晚餐你吃哈!」夏哲海搓著手嘿嘿嘿嘿的奸笑。我狠狠丟了他一眼刮子,說:「就你那手藝,怎麼又拿我試吃啊!」他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我是吃一次拉一次肚子,就他那腸胃跟鐵打的似的,怎麼折騰都健健康康。
  葉鋒和夏醫生見我們這兩個死黨沒半點正經的打來打去的,都搖著頭,互相聊著些瑣事。
  夏哲海在國外算是吃了苦了,據說他導師覺得他是可塑之才,把他是拚命的折騰,硬是折騰出了一高材生。感情是破磚頭丟珍珠蚌裡,也生出珍珠來了。但是他實際經驗差了點,他被錄用後,跟著夏醫生打下手,學經驗。老爸帶兒子,總是不留餘地的。
  葉鋒很少去醫院,剛好國家下了個政策對私營醫院有利,而且文瑞以前辦醫院搞了一半,停那兒了。葉鋒見政策可觀,索性就把那醫院重新整頓了一下,辦了執照,開張營業了。
  夏哲海特鄙視他,說:「嘿,瞧瞧,不就是不讓他當仁慈的院長嗎?自立門戶,跟我們對著幹起來了!」其實,這件事,我心裡也有些堵,只是沒像夏哲海這麼明著直接說了。
  葉鋒的解釋很簡單:「文瑞當時大樓也修了一半,地皮也買了,醫療設備都購齊了,投了不少錢,就這麼放著,實在可惜。而且當時投標中地的時候是為了辦醫院的,這麼長時間不實施,國家搞不好會收回。那真就虧了!如果轉讓給別人,會虧本轉讓不說,別人照樣會辦醫院,到時候同樣的是仁慈的競爭對手,這樣一來,還不如我們自己辦好了!有的時候,同一行業的既可以是競爭,也可以是盟友,這就要看怎麼理解了!再說了,現在這麼好政策,實在不應該錯過!」他思考的角度很簡單,他是一個商人,他要追求利潤最大化。
  雖然知道他有道理,可是我聽了就不樂意了。他佔了我葉家的財產,雖然最後搞了個慈善基金把錢都給捐了,當了慈善家,成就了葉家一世美名。但是這到底是葉家的錢,他從來沒有經過過我同意,就擅自決定資金的流向,這不是喧賓奪主嗎?特別在夏哲海任命這件事上,他竟然投的是反對票。理由很簡單,夏哲海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太好,難以管理。而且他是夏醫生的兒子,在醫院容易結黨營私,形成不良風氣。但是夏哲海是我的好朋友,他在我身邊我更可以倚重他,讓他辦事我也放心,就像葉鋒跟夏醫生一樣。而葉鋒非要反對,非要說夏哲海是猴子性情,不值得依靠!最後和我大吵了一架,我硬是拿著院長的架子把他給壓下去了。葉鋒當時是沒說什麼,緊接著就把文瑞辦了一半的廣惠醫院給開張了。這不是跟我對著幹是什麼?
  現在,他葉鋒資產大幾百億,而我呢,不過掛了個空名,住的是葉家老宅,當的是仁慈醫院院長,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葉家垮了。現在文家的獨子林恩.文——葉鋒同學獨首稱大。都說我葉家能苟延殘喘到今天,是依附了他文家的財力,如果不是他文家念舊情,我葉家早完蛋了!
  我自是聽了當沒聽到的,問題是連狗仔報上都登了!大篇幅刊登鑽石王老五葉鋒的私人信息,然後把葉家死貶了一通,用來抬高葉鋒的實力。這更是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大笑柄!葉鋒看了發了很大的脾氣,鬧到了報社去,把那個寫文的給開除了,主編也公開道歉折騰了一通,最後人言可畏,竟然變成了葉鋒仁義念舊,為了保護已經瀕臨破產的葉家,堵輿論之口舌。說的人倒是更多了。
  我跟葉鋒本來就在管理仁慈的事情上很不一致,然後又在慈善基金的運作上出現了一點小爭端,其實很簡單,就是建一個希望小學,我覺得應該用慈善基金的名字,叫葉廣誠小學,葉鋒卻非要用我和他的名字,叫鋒瀾小學。他這不是要把我們的關係公佈於眾嗎?如果是以前,我不介意。但是現在,人家本來就說我葉家在靠他葉鋒,如果他這麼一搞,別人搞不好會傳成,我葉瀾賣身給他葉鋒保全葉家了!我自然不依,葉鋒也不依,他說一定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我和他聯名的東西。於是就吵得更凶了。
  德叔的死,讓整個矛盾白日化。德叔重病,我和葉鋒去看他,他當時已經失明了,神志不清的拉著我的手說:「小主人,你一定要振興葉家,葉鋒是狼子野心,你不要相信他!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要奪回葉家失去的一切!」這句話成了德叔的臨終遺言。而且葉鋒當時就站在我旁邊,聽到這句話,他自然黑著張臉。我本想送德叔上山的,可是就上了柱香,葉鋒就把我拖上車,開了十多個小時的車,連夜飆回了城裡。
  一回到家,我就歇斯底里的和他大吵了起來:「葉鋒,你什麼意思?德叔在葉家做了一輩子,你把他趕回鄉里我就不說什麼了,他走了你甚至不讓我送他一程!你到底什麼意思?」
  葉鋒也很生氣,他努力壓制著脾氣不跟我吵,最後還是憤怒的說了句:「我葉鋒為人處世,光明磊落。我不需要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人來對我指手畫腳!」
  「他已經病糊塗了,你犯得著生氣嗎?」我氣得磨牙道:「而且他說錯了嗎?他說的是整個上流社會都默認的事實!他說的沒錯!」
  葉鋒聽了我的話,氣得赤紅著雙眼,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瀾兒,別人怎麼說我不管,我一直相信你不會聽這些閒言碎語!」我沉默的看著他,其實,我確實沒聽那些鬼話,只是三人成虎,說一遍我不聽,說第二遍,我不聽,天天說,日日說,又是報紙又是輿論的,我能不介意嗎?葉鋒見我沉默不語,他有些不安、有些害怕的看著我,說:「告訴我,你沒有相信那些話!」
  我抬起頭看著他,揮開他的手,說:「葉鋒,你走吧,我想靜靜……」
  葉鋒聽了我的話,滿眼的受傷,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絕望的看著我。我轉過身不理他,他在我身後沉默片刻,然後決然而去。
  我正準備給幫傭打電話,讓她們把葉鋒的臥室整理出來,葉鋒一直沒有睡他的臥室,一直和我同睡主臥,幫傭就告訴我,說:「大少爺開車走了。」
  我一時啞然,我讓他走,是讓他離開我的房間,我沒讓他離家出走啊!
  我連忙抓起手機給他打電話,知道他肯定誤會我剛才的意思了。但是剛剛撥了一半號碼,我卻遲疑了,頹廢的把手機扔在一邊,心想,說不定他只是想出去轉轉,一下子就回來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都沒有他的消息。我坐在辦公室裡,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打個電話解釋一下,雖然他蠻橫了一點,但是我也不該說那些傷害他的話。正在這時電話就響了,一看號碼是葉鋒的,我立刻按了接聽,他說:「瀾兒,我們來打個賭吧。」
  「昨天我是讓你去別的房間,沒讓你離家出走。」我避開他的話題,立刻解釋道。
  葉鋒微微愣了愣,說:「瀾兒,昨天我以為你要趕我走了,原來是我誤會了。」我「是」還沒說出口,他就繼續說:「但是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我看那也是遲早的問題。」他的話讓我沉默了,我知道我跟他的矛盾已經越來越大。在工作上、在基金的運作上、甚至在床上……
  葉鋒說:「我昨天想了很久,人是社會性的動物,沒有人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來活。我明白你壓力很大,我也想了很多辦法,只是好像都起了反效果……」我歎了口氣,確實如此,就像那次報社的事,結果反而成為了更大的輿論。
  「我覺得要真正解決問題,只有一個辦法。」葉鋒說。
  「你說。」
  「我們來打一個賭,三年為期。如果瀾兒能在這三年內,靠自己的力量被整個上流社會承認,讓葉家重回上流社會,我就認了。我相信那時,沒有人再會說葉家是靠別人支撐,這樣我們可以平等的一起生活。
  但是,瀾兒,如果你做不到,我會把你關起來,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什麼都不許多想,什麼都不許多管,只用好好愛我就夠了!而且,我絕對不會再允許你忤逆我。而我也會好好愛你,尊重你,疼惜你。」葉鋒的話讓我驚呆了,或許我們之間的矛盾要解決,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我憑實力和他平起平坐,堵住所有人的嘴,另一個就是我徹底臣服於他,什麼都不聽也不想!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我都很難做到。第一種,三年時間太短了,根本不夠。第二種,我根本不可能同意。
  「我反對!」我立刻說:「三年太短了!我不跟你打這個賭!」
  葉鋒卻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有些蠻橫、有些專制的說:「瀾兒,我二十五歲那年,用三年時間改革整個仁慈醫院,然後獲得了整個社會的承認。你同樣是二十五歲,難道你做不到嗎?這三年,我可以幫你,就像當年陳女士幫我一樣,但是寶貝,你必須明白,你必須付出和我當年付出同樣的東西。」
  我一時愕然,葉鋒卻繼續說:「而且,現在你沒有賭還是不賭的權利,因為我根本沒有徵求你的意見,我是在告訴你我的結論!而且我相信,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完全有能力實施我最後的決定!」
  「賭局從現在開始,此刻此分此秒!」說完葉鋒不等我回答,就蠻橫的掛斷了電話。
  世界瘋狂了!

  賭局(五)

  我鬱悶的把夏哲海叫進了辦公室,告訴他葉鋒跟我打賭的事。葉鋒的要求實在有些難以啟齒,最後我遮遮掩掩的說:「如果他贏了,他要我從此不再管家裡的事。」一筆帶過了那個刺耳的「我的人」三個字。夏哲海聽了愣了很久,然後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茫然的看著他,沒有一點頭緒。我出生在上流社會,我生來就含著金勺子,我怎麼會知道要如何重返上流社會?但是我不要成為葉鋒的禁臠,這無關愛情,這是個人格問題!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醫院就發生了兵變。這是我上任,沒了葉鋒做後台,迎接我的第一個挑戰。
  夏醫生帶領各科室主治醫生集體向我提出辭職,要跳巢去廣惠醫院。我氣瘋了,葉鋒怎麼可以這樣做,他不幫我也就罷了,至少不應該玩陰的吧!辭職要提前一個月提出,我現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去物色新人。有點名望的醫生,都已經在各大醫院被當菩薩供著,我仁慈現在哪出得起那個錢?而且葉家現在也早已聲名狼藉,這種醫生集體辭職事件只怕早已傳遍了個大醫院,又有哪個醫生肯過來幫我?
  我不願意去求葉鋒,四處忙碌一番,其他醫院的醫生,果然如我所料的,都早已耳聞仁慈嘩變一事,所有人都拒絕來仁慈。甚至有醫院的院長,直接跟我提出,要我把仁慈賣給他。
  我每天疲於奔命,去全國各大醫科院校招工,希望能聘請好一些的醫學老師當坐診醫生,可是只招到了幾個剛剛大學畢業沒什麼經驗的醫生。看來這場嘩變,早已讓仁慈在醫學界聲名狼藉。
  我最後去的,是我的母校——華仁醫科大學。畢竟不想遇到熟人,鬧成這樣,實在尷尬。但是最後不得已,還是去了。下午的招聘會上我擺出了桌椅,等待應聘者,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來應聘的竟然是學校的金牌博士導師,藍霆!
  我當時正無所事事的轉著筆,遠遠看見藍霆走了過來。我正尷尬的想是否要跟他打招呼,畢竟那天他來醫院找我時,我說過的話,留下了不少隔閡,這也是我最不願來華仁的原因……藍霆卻徑直走了過來,把簡歷遞到了我的面前,微笑著坐在我對面,說:「今天,我剛剛跟學校解約了,現在在失業狀態中,希望能有一份理想的工作。」
  一時間,萬千的語言全部堵在了我喉間,無法說出分毫。
  「你瘋了,藍霆,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會後悔的!」我緊緊捏著他的簡歷,狠狠的說。
  藍霆坦然一笑,道:「葉瀾同學,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嗎?」
  我抬起頭看著他,無奈的說:「藍霆,我不想騙你,現在仁慈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了。超過半數的醫生都跟我提出了辭職,你這麼做,不值得的!」說到這裡,我實在覺得自己很委屈、很沒用,藍霆的到來給了我堅持近一個月的心靈唯一一個脆弱的理由……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的連著串落了下來,打濕了我手中的那份簡歷……
  藍霆遞給我一張餐巾紙,幫我擦乾眼淚,輕輕的說:「我只做,我認為的對的事,至於這個社會所評價的那些好、壞、對、錯,我一律不感興趣。而此時,我認為對的是當一個醫生,在一個有醫德、有理想、公平、合理的好醫院,當一個稱職醫生,如此而已。」
  我不停的搖著頭說,你好傻,你真的好傻……你會後悔的,你有一天一定會後悔的……
  但是藍霆卻笑了,搖了搖頭,說:「只要做過,就算後悔也值得!」
  雖然招聘到了藍霆這個大金元寶,這個葉鋒一直想拉到醫院的風雲人物,可惜杯水車薪,問題還是很大條。藍霆用他的門路多方打聽,結果都沒有太大的成效,畢竟仁慈的名聲已經擺那兒了。一個月的大限很快就到了,眾多醫生紛紛告辭離去,跟著夏醫生一起去廣惠報道。
  我在辦公室,眼看醫院就要停擺,實在慪不過,拿起電話,撥通了葉鋒的號碼,他剛一接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從他文家老老老祖宗開始罵起,罵到了他爸水性楊花,再罵到了文瑞心理變態偏執狂,然後把他聯繫他所有祖宗的不好,也給罵了個通透。他在電話那邊沉默的聽著,等我罵了大半個小時,上氣不接下氣,他才說:「任何企業在領導人更換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嘩變的風險,瀾兒現在明白了,是件好事。我不想辯解什麼,關於這件事,我之前也只是聽說,你一直沒給我電話,我還以為是以訛傳訛,現在才知道竟然是真的。等下夏醫生來了,我會好好問問他的。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就這樣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喂!你等下你!喂!」我還有話要問他,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難道這件事跟他無關?問題是,我跟他打賭這件事就只有他、我還有夏哲海知道,如果不是他告訴夏醫生的,那夏醫生是怎麼知道的呢?
  難道是,夏哲海?
  不會是他的,一定不會是夏哲海!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他不會背叛我的!
  但是愛麗絲會背叛查理,他們同生死同患難都只是如此,我又如何保證夏哲海一定不會背叛我?
  我衝出了辦公室,我要去找夏哲海問清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剛走到二樓走廊,我就聽到了從吸煙室裡傳來大聲的爭吵,夏醫生大聲訓呵:「我養你這麼多年,你竟然為了個外人反你老爸?」
  夏哲海也不甘示弱的大聲吼了回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葉瀾!葉瀾他們家幾時虧待過你?你的良心呢?」
  「哲海,你別傻了,這個世界上人要學會變通,明白嗎?他家是沒虧待過我,但是跟著葉鋒才能發達!你以為葉瀾這個敗家子擔得起天嗎?葉鋒走了,要是等葉瀾把仁慈弄垮了我們再走,多掉身價!還有什麼籌碼跟別人談判?我們是憑技術吃飯的、是憑錢吃飯的,不是憑仁良心吃飯的!」夏醫生冷笑道。
  聽到他這話,我沉默了,竟然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門,原來我在他們心目中竟然是這種形象,敗家子,靠葉鋒生存,沒了葉鋒,我就什麼都不是!
  「老爸,你要怎麼做是你的事,我不會走的,你愛怎麼搞、怎麼搞,葉瀾是我哥們,我死挺他!就算最後仁慈真被他盤垮了,我掉價也好,我認了!至少我對得起我這顆良心!」夏哲海不依不饒道。
  「啪!」的一聲,門的那一邊沉默了,片刻之後夏哲海說:「這麼重,你手不痛?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我臉可痛得慌!」這麼多年不見,他還是這麼痞裡痞氣的。
  夏醫生怒了,吼道:「你走不走?」
  夏哲海哼了一聲,說:「不走!」
  夏醫生快速的走了過來,我連忙躲進了旁邊開著門醫生休息室裡,關上門,聽到夏醫生腳步急速的走了過去。直到他腳步聽不見了,我才走了出來,我向吸煙室走去,推開門,只見夏哲海獨自一個人坐在裡面抽著煙,臉紅紅的腫得老高,看來那一巴掌,相當重了。他見我來了,歎了口氣,說:「那天……我本想跟我爸商量下你跟葉鋒的打賭的事,沒想到,他會出這種陰招……這個月我一隻在勸他……可是……哎……哥們,對不起啊……那件事,我不該告訴我老爸的。」
  我狠狠一把抓起夏哲海的衣領,狠狠的說:「你丫的,害死我了!我現在可警告你,你賣我這了,終身當勞役吧你,想著怎麼抵罪!」
  夏哲海笑了起來,痞痞的說:「成啊,我們一起努力!對了,還有你新招的那個哈佛的高才生,華仁的博士導師!你厲害啊!那種人物都給招進來了!」
  我笑笑,說:「藍霆自然沒話說,走,吃午飯去,我們一起去找藍霆!我請客!」
  「就你個鐵公雞,別請了客最後又扣我的薪水啊!」他狠狠捶了我一下,說。
  「就你那幾毛錢,得了吧!」我哼了一聲道。
  剩下的醫生,不到以前的一半,不論有名的沒名的,肯留下來我就要好好感激。中午請大家吃了頓午餐,在食堂,希望他們能和我一起渡過難關,當然只是希望。其實我也知道,這裡面只怕很多人看到今天這狀況,都準備走人了,只是一時還沒有找到下家罷了。
  到了下午,走的醫生卻又都回來了,一字排開,站在我辦公室裡,跟我道歉,請求我能原諒他們的過錯,想繼續為仁慈服務。我不解了,他們回來我自然是相當高興的。只是這也太突然了。
  最後才知道,他們一去廣惠,就挨了葉鋒一頓死訓,特別是夏醫生。葉鋒話說得很清楚了,他這裡人滿了,他也從來沒答應過夏醫生要收留仁慈來的員工。大家自己想辦法去!也就是說,他們集體失業了。
  葉鋒話一說出來,他們立刻就亂了。因為他們都知道,處於失業狀態中的醫生,特別還是這種背叛主子的人,想要到別的醫院獲得和以前一樣的待遇,幾乎是不可能!葉鋒哪管他們這些,找來保安把他們都請了出去。最後只有夏醫生留在了廣惠,畢竟他一直是葉鋒的左右手。
  據說,當時夏醫生說:「我這不是看你跟葉瀾打賭,想幫你贏嗎?而且你醫院剛開張,帶著你以前的部下做事,也順手些!我自作主張是不對,但是心情總是好的。」
  葉鋒瞪了他一眼,說了句:「這場賭我贏定了,犯不著你給我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哈,這麼自信,還他贏定了!聽得我就生氣!
  於是開職工大會,所有醫生各就各位,既往不咎,希望大家安心繼續為仁慈服務,仁慈是葉家的仁慈,也是大家的仁慈,總總囉哩八所嗦說了一堆客套話。夏醫生的位置讓藍霆頂替了,本想給夏哲海的,但是估計他才剛研究生畢業沒半年,很難勝任。
  藍霆因為住的地方離醫院很遠,而且他現在畢竟已經不是學校的老師了,雖然房子是分給他的,但是總是有些閒言碎語,他想住醫院的休息室。但是我覺得委屈他了,一時又找不到適合的地方,我現在可沒有閒錢給職工置辦宿舍,乾媽給我的遺產全部投入醫院正常運轉中去了。於是提議藍霆去我家住,我們每天一起開車上班,彼此監督,免得我睡懶覺上班遲到。而且我們家客房很多,也有幫傭料理,很方便。藍霆想了想便同意了。
  我們的房間中間隔了間書房,當天晚上葉鋒就風塵僕僕趕了回來。我當時正從書房出來,站在二樓走廊上看到幫傭正給他開門。我很是意外,一看時間都凌晨一點多了。葉鋒見我站在二樓走廊上,直衝沖的奔了上來,我還跟他開玩笑說:「葉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最後一個敬字還沒說完,就一把被他抱住,抬起我的下巴,吻了下來,硬是把那個「敬」字給卡了回去。
  我狠狠推開他,說:「你幹嘛啊?別太過分,今天雖然很感謝你,但是我可沒有求你!你不能這樣!」
  葉鋒哪管我這些,一把把我抱了起來,快步走回了主臥,把我摔在了床上。然後反手關了門,一邊扯開自己的衣服,一邊朝我走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我用手撐在床上連連向後退去,說:「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你不可以這樣,我可沒有賭輸!」
  葉鋒走到床邊,拉著我一隻腳把我拖了過去,扯開我的衣服,說:「藍霆都住家裡了,瀾兒可要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我不用解釋!這是我家!我愛讓誰住,讓誰住!」我嘴硬的給他頂了回去,拿另一隻腳狠狠的踹著他,卻也被他抓住。
  葉鋒跪在床上,持著我白皙的腳輕輕吻了一下,順著我的腳腕慢慢吻上了我的膝蓋,寬大的手掌撫摸著我的大腿,慢慢轉移到大腿根部。
  「葉鋒你給我出去!」我微微有些熱意,連忙把他開趕。
  葉鋒擠進了我腿間,壓在我身上,狐狸般微笑著,說:「這麼晚了,讓我去哪兒呢?就讓我留宿一晚吧!藍霆都可以留宿了!」竟然在撒嬌,還是一邊打破醋罈子一邊撒嬌。
  「那行,你給我回你臥室睡去!」見他壓近我,我忙支起手阻在我們之間,拉開距離,說。
  葉鋒扯開我擱在他胸前的手,壓在我身上,說:「瀾兒,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藍霆上床了?」
  「你!」我狠狠丟了他一眼刮子,他把藍霆想成跟他一樣了!我哼了一聲說:「鬼扯!你當藍霆跟你一樣啊!」
  葉鋒聽了,臉色好了些,狼爪摸向了我身後,道:「我要驗身!」
  我死命扭著身體想要逃脫,卻無意間觸碰到了他下身的□……我一下子愣住了,有些驚慌的看著他。葉鋒眼裡燃著一絲灼熱的情緒看著我,說:「寶貝,我想要你……給我好不好……」
  「葉,葉鋒,我明天還要上班……而且藍霆也住在這裡……葉鋒……今天不要好不好……」想到藍霆就住在跟我一間書房之隔的客房裡,我有些尷尬的說。
  一提到藍霆兩個字,葉鋒就生氣了,他狠狠扯下我的褲子,握住我的分 身,我「啊!」的驚叫了一聲,葉鋒時重時輕、拿捏有度的愛撫著我的敏感,俯身細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說:「不許跟我提他!」
  「嗯啊!」長久沉睡的慾望,猛的驚醒,我渾身的血液都匯聚到了那裡。葉鋒見我立了起來,低笑著,加大了手裡的動作,說:「看來,今天,我們可以做到盡興了……寶貝,我的寶貝……今天我要好好愛你……」
  我胡亂揮舞著手臂,手足無措的阻止他,說:「不要……啊……鋒,藍霆在這裡……嗯……不要……」
  「啊!」葉鋒狠狠在我的柱身上捏了一把,說:「瀾兒是我的,不許想別人……瀾兒是我的!」說著深深吻在了我唇齒之間,吮吸著我的舌頭,吞沒我一切的呻吟,手裡的動作卻越來越快,激烈的套 弄著我的柱身……
  「嗯,啊啊啊!」我大叫了一聲,絕頂的達到了□,長久以來的慾望連續噴了好久……
  葉鋒滿意的在我下巴下小咬了一口,低聲說:「寶貝,今天,我們來原滋原味的……」
  我一驚,眼前□的白光還沒有散去,聽了他的話卻驚醒般想要反抗,不要,絕對不要,這一年多,我們都沒有做到最後,那裡,那裡,肯定受不了……他這麼急切,這麼大,這麼熱……
  「不要,鋒哥哥……痛……」我哀鳴了一聲。
  葉鋒見我這副害怕的樣子,愛憐的吻著我,說:「我會很溫柔的……寶貝……我等了這麼久了……」說著,不顧我的反對,用我撒出的體 液做潤滑,細細在我窄穴的入口處摩挲……
  我扭動著身體想要逃脫他的壓制,卻更加清楚的感到他碩大火熱的抵著我……
  「嗯,寶貝,不要動,我快忍不住了,我怕弄傷你……」我的掙扎更刺激了葉鋒的身體,他含住我一隻耳朵,熱切的吮吸著,熾熱的吐著氣息道。
  「嗯啊!」他一根手指伸進了我緊致的體內,我微微叫了一聲:「痛……」
  葉鋒熱切的吮吸著我的耳廓,舌頭伸進了我的耳洞裡慢慢舔弄,那根手指,在我體內細細的挖掘、開發……另一隻手細細撫摸著我的臉頰,不忍釋手般細細撫摸著我的每一寸皮膚。後面終於適應了這隻手指,他又慢慢的伸進第二根、然後是第三根。
  「唔!痛!啊!不要!」我痛得渾身一緊,伸手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捏住了造次的雙手,放在頭頂。他的三根手指毫不退縮的在我體內慢慢轉動,順著我的柔壁慢慢撫摸,然後在他熟知的那一點上細細按揉……
  「啊,啊,啊……」最敏感的那一點,渾身的血液又沸騰了,剛剛絕頂過一次的前端,又慢慢抬頭……
  「鋒,嗯啊……不要……」我搖著頭,有些拒絕……雖然已經經過一年了,那件事……可是,還是,還是感到害怕……雖然我知道此時正在愛撫我的是葉鋒,但是,身體,身體還是會本能的感到恐懼……
  葉鋒感受到我此時渾身有些恐懼的顫抖,他這次卻毫不退讓的吻在我胸前,輾轉、反側……細細啃咬,慢慢吮吸著我胸前敏感粉色的突起。
  「啊……」我敏感的呻吟著。
  葉鋒的吮吸讓我胸前的珠玉腫脹著立了起來,渾身隱隱透著粉紅……他的手指溫柔卻執著的在我身體裡模仿著律動的旋律,慢慢進出,讓我適應……
  他那碩大、火熱、完全勃 起的□,抵在我的大腿上,無言的宣告著他的急切和渴望。
  我的手抓著他埋在我胸前的頭髮,慢慢揉捏,我本能的曲起了膝蓋,打開了雙腿,想要迎合他……是的,迎合他……不管是從感性,還是從理性上……他等得太久了,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我,卻因為我之前身體上的問題,一直忍著,忍著,他每次都細細愛撫我、溫柔的呵護著我,只要我感到恐懼,他絕不做到最後,哪怕夜裡忍無可忍的爬起來去浴室沖冷水澡……
  我的身體慢慢適應了他的手指,但是我知道,他的利器比三根手指要大上好多、好多……
  但是,三根都已經是極限了,痛!
  「鋒哥哥……」我哀求著:「我……不要……」
  葉鋒卻架起了我的雙腿,猛地抽出了手指,我的後 穴一下子空虛的、無奈的張合著小嘴,葉鋒下一刻,卻狠狠衝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向後仰起頭,慘叫出來,繼而卻害怕藍霆聽到,緊緊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寶貝,我要聽你的叫聲……」葉鋒那碩大而火熱的鐵柱還在慢慢埋進我的身體,他在我耳畔柔情蜜意的低語道。
  「痛……好痛……不要……啊!不要……」雖然沒有撕裂的感覺,但是劇烈的疼痛還是讓我的淚水迷住了雙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葉鋒看到我如此哀憐的樣子,在我體內的柱身更大了一圈,越發火熱的燙著我的嫩壁,緊得發痛……
  「嗯啊……」我咬著牙低低呻吟了一聲。
  「寶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好想把你關起來,不讓任何人見到你……」說著,他大力在我體內動了起來。
  「嗯,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嗯,啊,啊……」他特意的不停刺激著我內壁裡那敏感的一點,帶動著我前端又立了起來。我的身體在他猛烈的聳動下跟著他的頻率上上下下動著,儘管努力壓抑著那羞澀的呻吟,但是細微的媚聲還是從我喉間:「嗯,嗯,啊,啊恩啊,啊啊,嗯,嗯,啊,啊,嗯,啊……」的刺激著葉鋒的渾身每一個細胞,讓他的動作越發勇猛……
  葉鋒的手高高托起了我的雙臀,讓我的窄穴更加靠近他的碩大,讓我們更加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我緊緊閉著雙眼,渾身粉紅的感受著他帶給我的劇烈的激情。
  我微微睜開蒙著水色嬌媚的眼,看到他正灼熱的注視著我,和有些蠻橫、有些專制的動作不同的是,他的眼裡溢滿了說不盡的溫柔和愛意……我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這個動作更加刺激了他。他越發激烈動情的在我身體裡律動著,用他的方式,不停告訴著我,他有多麼的愛我……
  「嗯,哈,啊,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恩……啊啊,嗯……啊,嗯……啊……」我扭動著身體,想要達到□,卻在即將絕頂的那一刻,被他按住了出口……
  「嗯啊!」我睜開了眼,委屈的看著他,我想要……想要……放開我……
  葉鋒卻壓低身子,把我的雙膝都壓在了我胸前,低低的吻著我的唇,吐著熱氣,說:「我們一起,寶貝,我們一起……」說著更加猛力的在我體內進出起來……
  「啊,啊!啊,啊!」我大聲叫著,他的動作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性,大聲呻吟著,這羞澀的聲音更加刺激了他的動作,激烈的在我體內不停抽 插著……
  突然他放開了我的慾望,「嗯,啊!」我大叫一聲,噴了出來,身後一陣猛烈、灼熱的激流同時也噴灑在我敏感的窄穴裡,席捲了我一寸感覺……
  兩次的絕頂,讓我疲倦的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眩暈的白光……葉鋒並沒有從我身體裡退出來,而是就著這樣的姿態,抱著我,壓在我身上休息……
  「寶貝,你好棒……」他在我唇上深情的吻著,動情的說。
  我微微睜開眼看著他,然後又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渾身酸軟的無以言語,任他摟著我的腰,撫摸著我的身體,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賭局(終局)

  「你愛我嗎?」葉鋒問。
  「愛!」我說。
  「你愛藍霆嗎?」葉鋒又問。
  「……」我猶豫了很久,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心底的答案已經躍然紙上。我相信,即使我不說,他也知道答案。
  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花心。對我而言,葉鋒不僅僅是愛那麼簡單;對我而言,藍霆卻又是不得不愛的人……
  糾結啊……
  三年很快過去,這三年裡,在藍霆和夏哲海的協助下、在葉鋒屢屢暗地開綠燈下,我不止擴大了仁慈醫院的規模,還新建了製藥廠開發研究新的藥物;並且積極做慈善事業,獲得了很高的社會評價,還成立專項基金獎勵社會上有傑出貢獻的醫生,拉攏了不少名醫來我們醫院。小日子也越過越囂張,我還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去英國把博士讀完了,混了個海龜博士出來。
  我不知道什麼叫重回上流社會,以前我心中的終極目標,早已被我丟到腦後。只是現在我明白,他葉鋒要動我,也要掂量掂量,我葉瀾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藍霆其實對當醫生並沒有太多興趣,他的愛好是做課題,研發新藥,所以讓他主管了葉家包括醫院在內的所有藥品研發事項,以前的藍老師,成了藍總,不僅在學術界是響噹噹的人物,在醫藥行業也成了一塊金招牌。
  夏哲海結婚了,是跟一個來仁慈醫院實習的畢業生,一個很有才華的女醫生,她最大的才華是逼著夏哲海燒了一手好菜,我終於敢去他家吃飯……5555555555……
  葉鋒嘛,老樣子,老狐狸一隻,廣惠生意比不上仁慈,但是也算是很不錯了,這很正常,仁慈是老招牌了,廣惠畢竟是新醫院。葉鋒很忙,又是寰宇、又是基金、又是廣惠的,還成天惦記著我有沒有跟藍霆怎麼怎麼怎麼著了,能不忙嗎?他每個月在國內住兩周、國外住兩周,每次一回來半夜三更就往我這裡跑,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的,說是要驗身,看我有沒有跟書房隔壁的那位搞外遇……真暈!上次醫學學術大會,他主持的,我坐在會場裡仔細看過,他還沒有禿頭……我真失望……他怎麼還不禿啊?不是說這方面很放縱的人會早禿嗎?難道他還不算放縱?
  總的來說吧……呃……我似乎一切都還好吧……其實也還有些煩惱的事情……
  比如跟藍霆的關係,很有些鬱悶。和藍霆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總是一本正經的跟我匯報工作,我卻總是色迷迷的想把他往床上引……重獲這份失去的愛情,實在來之不易。我比以往更加珍惜和他相處的一切時光,我們常常靠在一起睡覺,總是彷彿初戀一般輕輕的接吻……可是他總是有意向、沒行動。
  那天他在書房裡看書,我躺在一邊沙發上睡覺,越想越不舒服,難道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我猛的睜開眼睛,直接問:「藍霆,我是不是很醜啊?」
  藍霆放下書,不解的看著我,我心想一定要問清楚,否則總這麼懸著塊心結也不是個辦法。我說:「藍霆,我愛你,我想要你抱我,我們在一起住了兩年多了,我每晚臥室門都沒有鎖……我知道你在門口徘徊過,我知道!但是你為什麼不進來?」
  藍霆聽到我的提問微微遲疑了片刻,想了想,說:「葉瀾同學,如果必須失去,我覺得或許不曾擁有更加快樂!」
  我瞇了瞇眼睛,有些生氣的問:「你為什麼就認定必須失去呢?」
  藍霆看著我,眼裡閃爍著一絲深沉,道:「我知道每次葉鋒回國後都會來找你。」
  天啊,我一直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我驚訝的看著他,藍霆緩緩的說:「葉瀾,我愛你,葉鋒也愛你,你該如何選擇?」
  他的問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跟葉鋒的問題如出一轍。
  其實答案,我心底早已有了——張藝謀說的,一個都不能少!
  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這個答案說了出來:「藍霆,我愛你,同時我也愛著葉鋒。對我而言,你們是不同的存在、不同的愛情。我和葉鋒從小一起長大,這份愛裡摻插了太多的東西,親情、友情、愛情、家庭……但是你是唯一可以讓我感到依靠、感到寧靜、感到溫暖的人。你們兩個我都愛!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可以嗎?」
  藍霆注視著我,審視的眼神,讓我彷彿做錯了事般的想要逃避。然後他對我說:「聽到葉瀾說愛我,我真的很開心。」然後書房裡一片沉默,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無言的轉身走了出去,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很貪心的人。
  聖誕節的前一個星期,我收到了一張請帖。每年聖誕節,第一豪門文家都會宴請本市豪門望族,前兩年一直沒有我的份,這張請帖,是上流社會的入場券,沒想到今年,我收到了。署名是葉鋒的親筆簽名。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葉鋒叫林恩.文,但是他的簽名仍然是葉鋒二字,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談到爸爸媽媽,一定是指我的父母。
  本想要藍霆陪我去的,可是看到請貼上特意寫著的「敬請葉瀾先生一人」的字樣,我也只有作罷。葉鋒那傢伙,總是會猜到我心裡怎麼想!
  開車到文家新宅院子裡,偌大的宅院是把整個文家世代祖宅給夷為平地重建了。所有人都說跟葉家半山主宅有點相似,只是我並不這麼認為,倒覺得跟他在紐約的莊園更像一些。總的來說,葉鋒這傢伙,雖然在醫學上是個天才,但是對於藝術方面,簡直就是個比白癡高明不了多少的笨蛋,造的房子都拿葉家主宅套用!真受不了他!
  走上高高的十八層階梯,衣著得體的管家站在緋紅的檀木大門邊,恭敬的接過我的請帖,對我鞠躬道:「葉先生好。」我朝他們笑了笑,把羊毛呢外套遞給他,然後走進大廳,和一些醫學界的同仁打招呼,寒暄幾句。
  葉鋒從鋪著紅色地毯的樓梯走了下來,一身黑色的BOSS西裝,站在第三節樓地上,敲了敲手裡的酒杯,大廳安靜下來,他說:「歡迎大家光臨葉某的酒會!希望大家能在這聖誕夜裡玩得開心,盡興!」
  樂團奏響了舞曲的旋律,第一支舞,定然是主人的。葉鋒風度翩翩的走了下來,在流光溢彩的燈光中,彷彿王子一般高貴。所有單身的女性都滿心期待。
  葉鋒不止英俊、優雅,而且他還是本市、甚至全球最大的鑽石王老五,如果他能邀請某位女士與他共舞,第二天的所有報紙上只怕都會大篇幅報道關於那位美女的一切消息,惹得萬眾矚目,而且更說不定那位幸運的美女將會成為這個大家族的女主人!每一個女孩子都有一個公主的夢,都期待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
  我站在人群中,也看著這一幕如神子降臨般的景象,想起半個月前的夜裡他的瘋狂和強勢,心底不由吐槽的想,丫的,真能裝!
  這個王子般的人物站在了我的面前,對我說:「我親愛的妻子,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與我共舞嗎?」聲音不大,足夠讓所有芳心跌得粉碎。
  完了,看來明天報紙我會上頭條了……
  我看著他,心想,該死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真該帶藍霆來,讓你們大眼瞪小眼!
  話是這麼說,但是作為客人,我自然不好駁了他的面子。要不,鬼知道他會怎麼折騰我!我於是伸出了手,說:「非常榮幸!」葉鋒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到了人群中央那片空地上,華爾茲響起,在悠揚的華爾茲樂聲中,我們踏著如月光般清澈的碎步,慢慢舞起。
  葉鋒抱著我,在我耳畔輕聲說:「今天別回去了,我想你……」
  我故意在他腳上狠狠踩了一腳,說:「肯定不行!」
  「我不讓!」葉鋒霸道的說。
  我瞪了他一眼,剛好舞曲到了尾端,我迅速轉身離開。葉鋒拉著我的手,連追了幾步,追了出來。結果我在下樓梯時,跑得太快,竟然跑掉了一隻鞋……我剛準備回頭去撿,只見葉鋒氣勢洶洶的追了過來,我連忙掏出車鑰匙,跳上車逃之夭夭跑了。
  葉鋒撿起我的鞋,開著車,一路在我身後狂奔,午夜的風吹到我的臉上,倒車鏡裡看到他疾駛而來的座駕,聽到他在我身後大聲喊:「我的灰姑娘,你的鞋掉了!」引得一路人回眸張望。甚至還有狗仔隊開著車、架著照相機一路閃光燈閃個不停……
  哎,我的公眾形象的……全毀了!算了,管他的了,毀了就毀了!我頂天立地的,怕誰了我!
  我一隻腳穿了鞋,一隻腳沒穿鞋,實在難受,於是索性脫了另一隻鞋,照著他扔了過去,緊接著聽到身後的敞篷跑車裡發出一聲慘叫。我兩隻腳踩在油門上狂飆,感覺真爽!
  一路逃回半山主宅,一進院門我就大喊:「快放狗!咬死他丫的!」緊接著葉鋒也開車衝了進來,我的車停在主宅門口,三隻藏獒見我回了,都搖著尾巴走了過來,葉鋒也停了車,我指著他說:「上,咬!」三條大狗衝著葉鋒衝了過去,都撲在他身上不停的舔他的臉……
  「好了,好了,別舔了!」葉鋒一邊走了過來一邊說:「以前就說要你餵它們,你非要偷懶,要我喂,現在好了吧!」葉鋒一把攬過我的腰,帶著我走進大門。
  我推拒著他,說:「別這樣,藍霆會看到的。」
  「小東西,你竟然敢拿鞋子扔我,看我今天怎麼懲罰你!」葉鋒聽了,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深深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說。
  「葉鋒,搞清楚,我可是賭贏了!」我拿著請帖在他面前晃晃,這可是他給我的。
  葉鋒低笑著,在我唇上啃了一口,驕傲的說:「你再怎麼贏,最後贏的都是我!哈哈,我管你是輸是贏,最後都是我的人!我才是真正的大贏家!哈哈哈哈!」
  「你!」確實,如果我贏了,我跟他平起平坐在一起;如果我輸了,我會被他囚禁,還是跟他在一起……總之最後贏的都是這個大色狼!原來他當時跟夏醫生說他贏定了,是這個意思!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垂了他一拳,葉鋒卻輕笑著一把攬著我的腰把我抱了起來,向二樓的臥室走去。
  一推開門,意外的,藍霆正穿著一身絲質睡衣,半趴在我床上戴著眼鏡正看書。葉鋒抱著我站在門口看著藍霆,藍霆緩緩關上了書,說:「葉鋒好久不見了。」
  「……」葉鋒挑著眉看著他說:「是很久沒見了。」
  藍霆繼續說:「剛在書房就看到你們兩個一前一後開車進來了。」
  「所以呢?」葉鋒說。
  「所以,我在這裡等你們。」藍霆不慌不忙道。
  葉鋒皺了皺眉,看著藍霆,說:「藍霆,你什麼意思?」
  藍霆微微一笑,支起手,一雙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道:「葉瀾說,他愛你,也愛我。他想要我們三個人在一起。」
  「然後呢?」
  「我考慮了很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是我最愛的人。我不會離開他,也不想讓他為難。」藍霆說。
  葉鋒看了看我,我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葉鋒靜靜的注視著我,我小心翼翼用眼角研究他此刻的心情。突然葉鋒抱著我向臥室正中央的KING級大床走去,一把把我扔進藍霆的懷裡。我以為他轉身要走,哪知道,他卻一邊脫去外套一邊走了過來,說:「瀾兒實在是個貪心的孩子……」
  我微微一愣,葉鋒繼續說:「既然這是瀾兒最後的選擇,OK,我同意……只是瀾兒,你可有心理準備滿足我們兩個?」
  我驚訝的看了看葉鋒,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藍霆,突然驚呼:「不好!」
  「喂喂,你們兩個等等,等等!」我嚇得連忙往後退,卻退進了藍霆溫暖的懷裡,他溫柔的摟著我的腰肢,我連連揮手拒絕葉鋒,道:「我是說我們三個在一起,我沒說我們三個在床上在一起!」
  葉鋒半 裸著上半身,下身只穿著一條緊身內褲,爬上了床,居高臨下的慢慢壓了過來,藍霆在我身後,溫柔的吻著我的頸側,我推拒著面前的葉鋒,想要擺脫身後的藍霆,拚命扭著身子想要逃跑。
  葉鋒抓著我的手腕,吻了一下,壓在我身上,深情的注視著我,色迷迷的說:「下次吧……下次我們分開上……一個上,另一個在旁邊觀摩,然後另一個上,先的那個在旁邊觀摩。」
  什麼?NO!
  藍霆卻突然在我身後低笑著說:「葉鋒,我好久沒看你攝影了,我記得你很喜歡攝影的,還獲過獎!」
  他的意思是……不會吧!!!!一定是我想多了,藍霆是好孩子!
  葉鋒在我鼻尖上輕輕咬了一口,也笑著說:「是啊,下次我試試,還要用高倍的專業相機,保證所有的運動都不會漏掉!」聽了他的話我直覺的打了個寒戰,葉鋒卻繼續說:「呵呵,我突然想起,藍霆,你好久沒畫油畫了,要不要試試,我保證可以堅持不停重複同一個動作,讓你慢慢畫,如何?」
  ……
  「好啊!那我明天就去賣顏料和畫布去!呵呵!」藍霆在我耳側低笑著,放肆的輕咬著我的耳廓。
  我驚恐的看著一前一後的兩條狼,突然明白,我的貪心終於把我自己送上了一條可怖的不歸之路!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高亢的慘叫聲,在聖誕夜的上空響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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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彩系HE...好好睇牙
一個油畫,一個攝影,睇來瀾兒之後GE''性''福生活有排享受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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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太多曲折了~~辛苦了葉瀾
最後又回到ㄌ原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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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結局實在是太搞笑了
不過中間的過程太苦了看了很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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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小受很可憐,雖然小攻都有理由,
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換作我也無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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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太多曲折了~~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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