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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格林童話》作者:關心則亂【完結+番外】

  39、湖邊時光

  「你適可而止一點吧!」艾比向小蝙蝠低聲怒吼,下午下課後,他們就坐到湖邊的樹下;因為旁邊還有人經過,所以不敢太大聲。
  自從小蝙蝠觀賞了伏地魔系列劇的最後一集後,心理大受刺激,覺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那位前輩,雖說是走歪了路,但委實厲害,突然覺得艾比的生命堪憂,於是好像中了魔怔一樣地加倍嚴厲要求艾比和自己。
  艾比被操練地幾近吐血,一直在苦苦掙扎,但是今天小蝙蝠居然弄了高高一疊的六七年級的魔法書籍堆到她面前;艾比把書本堆到桌子上,只需要拍一拍桌子,那些堆得微微顫顫的書本就轟然倒塌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需不需要這麼嚴重啊!!我也沒那麼容易死的啊!!」
  小蝙蝠一個勁兒地看著手裡的書本,不以為然:「……學習不只是為了保命,你聽了關於那個人的事情之後,就沒有一點點觸動嗎?——關於成就!」
  「當然有啊——有成就的壞人比沒成就的壞人對世界的危害更大!」艾比理直氣壯。
  小蝙蝠聽了,不禁歎氣,終於從書堆裡抬起頭來:
  「你知道那個人在16歲以前已經會了多少魔法嗎?……別搖頭了,你的頭髮要散了!首先,他斷人手指用的應該是修改過的『四分五裂』,可是他撕裂的是活物,而且可以嚴格控制物體撕裂的部位和撕裂的程度,我告訴你,我只見過弗立維教授這麼幹過!而且他當時連咒語都沒有念,說明他已經懂得用無聲咒語來控制高等魔法了!你行嗎?!……你別瞪我,沒錯!我也還不行。接著,他殺死他父親一家子的時候用的應該是不可饒恕咒中的『阿瓦達索命咒』,這是只有傲羅才允許學習和使用的魔法,他還在學校裡,沒人教居然也掌握得這麼好!!……你翻什麼白眼啊,你以為不可饒恕咒是這麼容易的嗎?!」
  艾比收回白眼,忍不住插嘴:「……這傢伙明顯喜歡暴力性的魔法,所以特別有研究啊!」——這有什麼稀奇的,程咬金不也有三板斧嗎?!
  「不只是這樣的,」小蝙蝠立刻否認,「……這幾天我聽下來,覺得最厲害的還是他對他舅舅和那個小精靈做的事!」
  「你是說——修改記憶?!」
  「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修改記憶了!」小蝙蝠搖頭,「這可是在別人的頭腦中硬生生植入一段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要進行大量細緻的催眠,讓那個人從心裡認為這些事就是真的,絕對沒有一點含糊和猶豫,否則就會露餡!——你知道這是多麼厲害的魔法嗎?!據我所知,這樣子的魔法連斯拉格霍恩教授完成起來也很有困難;他最多只能修改自己的記憶,對於別人的就很難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別不相信啊!不然你可以去問鄧布利多教授!」
  艾比沒好氣地說:
  「怎麼問——你好,鄧布利多教授,我很想知道你是否能夠在別人身上修改記憶並植入另外一段嗎?——您做不到?!太遺憾了,人家黑魔王16歲時就能做到,看來您不過如此啊!——您也能做到?!太厲害了,雖然您是白巫師,但是您在黑魔法方面的造詣一點也不比伏地魔差啊!不知道您修改過誰的記憶啊?呵呵,呵呵。」
  小林同學演繹地聲情並茂,然後回過頭來翻了小蝙蝠一眼。
  小蝙蝠毫不示弱,也把眼睛翻回去:「那又怎麼樣?!——問不問結論都一樣,反正你給我好好用功,否則你在畢業之前就別想去霍格莫得村玩兒了!!」
  「活的那麼憋屈有什麼意思啊?!——死就死吧,我才不在乎呢!」艾比耍賴。
  「可是我在乎——!」小蝙蝠衝口而出,一說完就呆住了。
  小林同學也呆住了,腦袋裡一陣空白,她很想笑話兩句,卻只「呵呵」乾笑兩聲,怎麼也說不出笑話來,只有心裡一片暖洋洋的。
  ——已經是早春了,風雖然有些冷,但卻不刺骨;傍晚的湖邊,夕陽撒在水面上猶如一層細碎的金子一般,遠處的樹林被風帶過,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像是姑娘的歌聲,不知不覺晚霞照到了湖岸上;艾比和小蝙蝠都籠罩在一片金紅色的霞光中。
  兩個人呆了半天,小蝙蝠目光四下閃躲,連紅得好像柿子。
  「……你的臉紅了?!」艾比實在想不出說什麼。
  「是晚霞照的…… ……你的臉不是也紅了?!」小蝙蝠生生擠出一句話。
  「……也是晚霞照的……」
  ——然後又是一段安靜。
  過了好久,艾比才幽幽地說:「……謝謝你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是我太任性了,我,我以後不那樣了……」
  小蝙蝠沒有抬頭,他抱著膝蓋,低著頭呆了半天,才說:「……對不起……」
  艾比奇怪地看著他:「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啊?」
  小蝙蝠還是低著頭,語氣有一種隱約的自責:「……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是我不能保護你……所以你才要那麼辛苦……」
  其實他知道艾比生性自由爛漫開心快活,最討厭強迫性勞動,他語氣悶悶地:「……要是……要是……我像個裡德爾那麼厲害就好了……」
  艾比頓時一驚,其實她從一開始就發現小蝙蝠對伏地魔有一種莫名的羨慕和崇拜,即使不贊成那魔王的作為,但是也佩服於他的成就和才華。——有時候因為痛恨自己的無力,也會導致對於強大力量的狂熱和追求;她可不能看著小蝙蝠去當食死徒。
  「西弗!西弗!你千萬不可以這樣想!」艾比著急地搖著小蝙蝠,「……你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西弗!波特和小天狼星那麼欺負你,可是你有想過切下他們的手指嗎?
  ……你的父親對你不好,打你罵你,可是你有想過殺了他嗎?
  ……你一直討厭麻瓜,可是你有想過殺光所有的麻瓜,或者把他們當做奴隸踩在腳下嗎?……」
  小蝙蝠怔怔地看著艾比著急的樣子:「……不……沒……沒想過……」
  「伏地魔沒有朋友,他把他所有的追隨者都當成奴僕……可是,可是,你會這樣對我嗎?」
  小蝙蝠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回答:「不!怎麼可能?!……絕不會!……你,你,我怎麼可能那麼對你?!」
  「對!你絕不會這樣的!」艾比用力抓著小蝙蝠的手臂,
  「……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巫師,你本來應該比誰都驕傲的,可是你的運氣很不好,沒有出生在一個好的巫師家庭,相反,你生長在一個糟糕的環境中;可是你從來都沒有放棄自己——你很努力,很用功,從來不因為自己比別人更有天賦而滿足,你總是在探索更高的魔法境界;每一個咒語你都反覆研究,每一劑魔藥你都來回考量,每一份論文你不斷推敲,即使考完了試,你還在思索剛才寫的答案是否是最完美的,是否還有更好的回答——西弗,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優秀最好學最了不起的男孩子!!」
  艾比語音堅定:「沒錯,可能那個裡德爾比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更加天才——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殘忍,暴戾,瘋狂,他身邊沒有一個人——西弗,西弗,你想做那樣的人嗎?」
  小蝙蝠始終聽著,聽著艾比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心裡好像回到剛剛認識艾比的時候,艾比送了他一盒糖果點心,也不知是糖果還是女孩的心意,直甜到了他乾涸已久的心底。
  西弗勒斯眼睛亮閃閃的,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倔生生擠出一句:「……艾比,……我不知道我將來會成為怎麼樣的人,但是——我一定要你好好地活著!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活著!」
  小西弗勒斯一直都是一個人,即使是莉莉也沒有改變他孤獨的生活,直到遇見艾比,生活才不一樣了。
  她好像美妙的魔法一樣突然間闖進了他的生活,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他孤僻怪異的性格;雖然他常常被她氣得半死,但是只要她扯住自己的袖子一個勁兒地軟軟地叫著「西弗,西弗……」的,他儘管還死板著臉,其實心裡早就軟了——難道她不知道,她對他有多麼重要,不論她想要什麼,他都會拚命找來給她的!
  艾比聽著小蝙蝠的話心裡又是溫暖又是傷感——西弗,西弗,你不知道太執著很可能會使你一生不幸麼?
  艾比看著小蝙蝠的眼睛,溫柔而堅定地說:「……西弗,你願意聽聽我的想法嗎?
  ——我只希望,你這一生平安康泰,喜樂無憂;你的生活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悲傷困苦,即使是為了我——這是我對你最大的願望……我希望你能牢牢記住。」
  晚霞漸漸退去,幾個好動的星子露出了調皮的小臉,在漸漸深藍的天空中頑皮地跳動著,星光照著湖面,反射出動人的光彩。湖邊的艾比也被星光映上了臉,斯內普覺得她從來沒有這麼好看過,眉目如畫,他的心也從來沒有這麼溫暖過。
  他想,他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
  1974年,早春三月,霍格沃茲還是那麼可愛,大黑湖也還是那麼廣闊,此時滿心快樂的艾比和小蝙蝠,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快地捲入到即將到來的風暴中。
  【本卷完】

  40、他是誰?

  艾比在霍格沃茲的第一年轟轟烈烈地結束了,小蝙蝠要回到他的蜘蛛尾巷的家中,繼續去面對他不幸的家庭;而艾比則回到格林家繼續去領受家人的關愛,呃……還有格林奶奶的口水洗臉。
  臨分開的時候,艾比又第12次邀請小蝙蝠去她家度過暑假,但是小蝙蝠也第12次地拒絕了,但是這次他是微笑著的,他拉著艾比的手保證:
  「……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格林爺爺忙碌了好幾個月之後,終於把布萊克家送來的那份關於加強宅邸魔法防禦的資料研究通透,然後把格林莊園也裡外佈置了一番,不能說是固若金湯,至少也銅牆鐵壁了。結果,艾比每次從外面小樹林玩耍之後回自己家,都得念三道咒語並且揮五次魔杖才能進去。
  「……寶貝啊,你覺得我們家的這個防禦工事怎麼樣?!」格林爺爺一臉期待受誇獎的樣子問孫女。
  「……很好啊,很好啊!比蘇格蘭場的監獄還要有檔次啊!」
  ——格林爺爺臉綠了。@@@
  格林奶奶不管老頭子的臉是綠的還是藍的,她最關心的是孫女的終身大事,雖然上次布萊克家的事情算是黃了一半,可是還有一半是沒黃不是?
  「……寶貝啊,你在學校裡有沒有和西裡斯.布萊克有過什麼……呃……接觸啊?」
  「接觸啊……啊!有的,……我們又吵了一架。」
  ——格林奶奶粉鬱悶。@@@
  艾比回家,邦尼一直興奮地蹦上蹦下,她的精湛手藝終於又有了用武之地。
  「……綠帽子呢?」艾比和邦尼熱乎了半天,發現家裡少了一個。
  ——綠帽子,就是那條被艾比撿回來的沒牙小呆蛇,當初餓得奄奄一息,後來在邦尼的悉心照料下活了過來。
  在給它起名字的時候,艾比首先提議「小青」——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啊!想那斷橋之上,西湖之畔,可還有那個嬌俏的麗影?!
  結果那條小呆蛇一點不領情,撅著沒牙的嘴,楞是說這個名字忒沒內涵,說是不能因為它是綠色的就叫「小青」,這名字也太沒有水準了吧!
  艾比一氣之下就賭氣問它,不如叫綠帽子可好?
  小呆蛇一聽居然很樂,說它曾經聽人類說過《小紅帽》的故事,「綠帽子」這個名字頗有幾分來歷啊!格林老夫婦也很贊成,說「green hat」這個名字暗含了格林家的姓氏,真是一語雙關啊。於是拍案決定,就叫綠帽子了吧。
  全家除了艾比之外集體鼓掌,一起叫好「好名字啊好名字」。 ——林美好傻眼。
  邦尼聽艾比問了,趕緊回答:「它去小樹林玩兒了;這幾天它交了好幾個小朋友呢!」
  艾比邪惡一笑:「是去找女朋友吧?!……不過要當心別人撬牆角啊……」
  ——自打知道綠帽子是公的之後,艾比很是為它將來的婚戀問題擔心;它那名字可別說多晦氣了!
  「艾比小姐,您說什麼呢?!……綠帽子牙還沒長齊呢!」邦尼幫忙說話。
  艾比立刻反駁:「……不是沒長齊……而是長齊了之後又掉了吧!!」
  邦尼立刻赧然,不過好在這次沒有撞牆。
  ——本來綠帽子已經長好了牙齒,誰知道,因為艾比不在家,格林奶奶和邦尼的滿腔熱情無處釋放,於是一股腦兒傾倒給了那條小呆蛇!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便宜了綠帽子,結果不久之後,它堪堪長出來的一嘴小玉米牙又爛掉了一半,頗有點像癟嘴老太太。綠帽子整日哭哭啼啼地,痛不欲生。
  格林一家很是歉疚,於是對綠帽子越發好了起來,它想來就來,想出去就出去,絕不阻攔!這不,出去玩兒了幾天就立刻和小樹林裡的其他小蛇們交上了朋友,可惜格林莊園被設了結界,否則它早就帶著朋友來了。
  雖然格林家看起來一片祥和,但是其實大家都知道外面已經開始鬧騰了!鄧布利多在放假後沒幾天就寄來了一封信,告訴格林家他已經和伏地魔碰面了。
  ——那個曾經俊秀的裡德爾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宛如死人一般可怕。而他的勢力也開始冒頭了;他聚攏了一大幫巫師,其中有惡名昭彰的黑巫師,也有許多年輕的巫師。最為要命的是已經有許多古老的大家族向Lord Voldemort宣誓效忠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正面衝突,但是鄧布利多相信這已經不遠了!
  格林爺爺看了這封信以後就擰起眉頭,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不言不語了半天。估計是怕家人擔心,所以當他再出書房的時候,就又恢復了正常;如常地說話了。
  艾比看著自己的爺爺——布萊恩.格林老先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他信奉純血,但卻並不反對和麻瓜交往,甚至學習一些麻瓜的知識,另一方面,他和一些親麻瓜的巫師來往,例如鄧布利多,但卻從未打算加入他的組織如鳳凰社什麼的。
  「……艾比,艾比?」艾比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格林奶奶正在搖著她。
  「怎麼了?」
  「小傻瓜,想什麼呢?!……剛才你祖父說,我們要去度假呢!」格林奶奶說。
  「度假?!」艾比楞了一下,「我們要去德國嗎?」
  「去什麼德國?!」格林爺爺不悅,「難道全天下只有他們那兒可以度假嗎?」
  「那我們去哪裡啊?」艾比心想:您都這把年紀了,還鬥氣呢?!
  「哪兒都行!」格林爺爺意氣風發,「……這幾年因為那個什麼黑魔王弄得人心惶惶的,幹什麼都小心謹慎!——去他的吧!」
  格林老爺子暴了一句粗口,樣子極帥:「難不成為了避開他,我們日子還不過了?!走,我們一起走,到外面找個好地方,好好玩玩,想去哪裡都行!!」
  「那——邦尼呢?」格林奶奶有些遲疑。
  「一起去!」格林爺爺大手一揮,猶如指揮解放軍過長江一般。
  艾比一個飛撲過去抱住格林老頭子,大叫著:「哇,爺爺,你帥呆了啊!!奶奶你真是好眼光,挑了個這麼好的老公!——邦尼,打包,收拾東西啊!!」
  格林奶奶想要板起臉,但是卻忍不住笑了出來,邦尼樂得又開始掉眼淚了——無論怎麼樣,現在的格林家還是一片幸福和美的!
  這幾天,格林家裡忙得亂哄哄的。邦尼在忙著打包行李,格林奶奶在忙著整理貴重物品,格林爺爺忙著給格林莊園加上幾道隱形咒語——布萊克家的理論是,最好的防禦不是固若金湯,而是讓敵人根本找不到在哪裡——艾比深以為然,布萊克家在格裡莫廣場12號的家就是這樣的,隱藏在一堆房子之中,極不容易被發現。
  這麼好的房子可惜日後便宜傻哈了!
  最後,唯一空下來的艾比決定去樹林裡找多日不歸的綠帽子,他們就要走了,好歹也得跟那條小呆蛇說上一聲。
  「綠帽子!綠帽子!你在哪裡啊?!」艾比叫著小呆蛇,不過因為是用蛇佬腔,聽起來只有「嘶嘶」的聲音。
  叫了幾聲都沒有回音,艾比不耐煩了,從白色的連衣裙裡抽出魔杖,輕輕揮動著唱出飛來咒。只聽的一聲「哎呀」的叫聲,一條手腕粗的小青蛇直直地從林子那一頭飛了過來,以倒栽蔥的姿勢一頭栽進艾比腳邊的草叢裡。
  艾比得意地放回魔杖,把猶自在草叢裡哎喲掙扎的小呆蛇拉出來,提著它的身子舉到面前——只見綠帽子火冒三丈,怒不可遏,把嘴張得大大的,露出半嘴爛牙,大叫著: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認識她的,剛剛才說上兩句話就被你捉來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她地址呢?!!……你,你,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戀愛是會天打雷劈的……!」
  綠帽子說話顛三倒四,不過艾比也聽出來了,笑哼一聲:
  「談戀愛?!你別逗了!毛還沒長齊就學人家發春,找什麼小雌蛇,敢情你這幾天一直在外面晃蕩就是為了這個?!嘖嘖嘖——效率還不是一般的低啊!幾天下來才剛剛說上話,連地址都還不知道?!——是不是她嫌棄你長得寒磣啊?!那倒也是,一張開嘴,半嘴沒有牙;剩下的那半嘴牙還是爛的!呵呵呵,你的道路會很曲折啊!」
  綠帽子被艾比笑得發窘,牙齒癢癢的,很想上去咬一口:
  「……你,你胡說什麼?!才不是這樣呢!——在愛情面前重要的不是外貌!重要的是內涵,內涵!你懂不懂啊!——要知道,一生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真正能留在心中的只有真愛,真愛!這是用心來感受的,外貌不過是過眼雲煙,雲煙……!」綠帽子搖頭擺尾,深情表白,情意綿綿,說到情動之處,更是陶醉至極——儼然一副蛇情聖的樣子。
  聽到小呆蛇突然擺起文藝腔來了,艾比幾乎要樂翻了,於是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指去揉它的小腦袋:
  「喲!不錯啊!——在我家裡熏陶了半年,有長進啊!都出口成章了,嗯,這樣好的口才拿去哄哄一般的小雌蛇那是沒有問題了——不過你有沒有告訴你的那個心上蛇,你當初可是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全的啊!每次,我都要分幾次才聽明白你不是在哼哼唧唧,而是在說話!」
  綠帽子被揭了老底,羞憤難當,恨不得一頭撞到艾比裙子上。
  正在笑著,艾比突然聽見一聲輕笑,她頓時渾身一緊,趕緊抬頭
  ——只見前面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斜斜地依了一個青年,身形挺拔修長;他微微而笑,笑意晦澀難明。初夏的陽光透過層層的樹葉落在他的臉上,斑斑駁駁的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不知他站了多久了。
  他緩緩開口:
  「…… ……妹妹,你在做什麼?」
  聲音有些高亢,卻又深沉動人——艾比一時恍惚,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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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那高大的青年見艾比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艾比立刻清醒過來——剛才她和綠帽子一人一蛇「嘶嘶嘶嘶」地說了半天,任何人看見都會覺得詭異的!好在小林同學反應還算快,她趕緊把綠帽子丟在一邊,讓它自己爬走,然後自己捧著腮幫子,「哎喲」了兩聲:「……我……我牙齒痛呢!」
  那青年什麼也沒說,只是緩緩地走了過來,到艾比面前站定;艾比這才看清他的樣子——他臉色蒼白,褐髮褐眼,五官很是平常,只是那一雙眼睛……俊美的眼睛絲毫沒有溫度和情感……艾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這片樹林被附近這一帶的魔法師們聯合著設了結界,一般人是進不來的——除非他也是巫師。
  「我這是過路的,」那個青年有些冷漠, 「……這片小樹林被保護地非常好,非常可愛。」
  不知為什麼,艾比感到說不出地警惕:「路過?……那就請路過吧!」說完扭頭就走,想要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人。
  誰知那個青年人影一閃,就攔住了艾比的去路,艾比走得急差點撞上他,趕緊收勢站住,心裡一陣緊張——同時「倏」地抽出魔杖,用杖頭對著那個人,沉聲叫道:
  「你想幹什麼?!」
  ——說不害怕是假的,小林同學上輩子生在一個到處有警察叔叔的地方,而且平日裡小路不走暗巷不逛,除了在電視上也沒啥機會見到壞人;可惜魔法界的傲羅遠沒有民警叔叔普及,艾比好歹在這裡混了七八年了,連個傲羅的鬼影子都沒看見。
  巫師界治安這麼差,事到如今,情況不妙,就只能靠自己了!
  「……這不是你的魔杖?」那青年看著艾比的魔杖,好像沒聽見她的問話,自管自發話,「……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巫師應該有自己的魔杖了;為什麼?」他問得似乎漫不經心,但是最後三個字卻十分有力,像是命令。
  艾比毫不退縮:「……你總是喜歡在過路的時候,隨便問陌生人問題的嗎?」
  ——丫的,這次恐怕麻煩了,這傢伙絕對不簡單,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魔杖的魔力波動不屬於自己。
  「……請別緊張好嗎?我沒有惡意。」那青年彬彬有禮地頷首,口氣溫柔,似乎想要緩和氣氛,可是他冷酷的眼睛出賣了他,「……我叫做托馬斯,……托馬斯·M·G……」他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艾比也定了下來,胡扯道:「……我們家很窮,買不起新魔杖……如果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走嗎?我想回家了。」——趕緊離開才是正理。
  剛走了兩步,那個托馬斯再一次堵上了艾比的去路,艾比大怒,決定先動手為強,於是揮動魔杖大叫「粉身碎骨」!
  只聽「轟隆」一聲,原來站著托馬斯的地方被轟出了一個大洞,樹葉草枝漫天飛舞——那青年好像只是輕輕地側身就躲開了,身上的風衣自然飄逸,完全沒把艾比的攻擊放在眼裡。
  艾比見沒有擊中,緊閉嘴唇再一次揮動魔杖,這次沒有唱咒,使得是無聲咒語「障礙重重」,那個叫托馬斯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有感覺,秀長的眉毛挑了一下,臉上有些驚奇的樣子:「……以你的年齡來說,這樣已經很出色了!」
  艾比咬著牙又想揮動魔杖,可使這次剛一抬手臂,只覺得手掌一麻,手裡的魔杖就脫手而出,直直地飛到那個青年的手裡;艾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倒在地上,震得自己全省發麻,摔地骨頭都散了一半,好容易爬起來,抬眼去看那青年——她的魔杖正在托馬斯修長的指間旋轉著。
  「別亂動好嗎?……我並不想弄傷你!」他聲音低沉,漫不經心地微笑。
  艾比感到手肘和背部火辣辣的,可能都破皮了,她忍著疼痛,心裡大叫——丫的,拼了!遂雙手合掌,運盡力氣於一點,厲聲喊道「呼神護衛」!
  只見一隻銀色的圓圓的小東西居然從被那個青年搶去的魔杖一端溢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朝拿著魔杖的人衝了過去。
  那個人平靜的神色終於有變,流露出一絲贊色,叫好——「守護神?!……小姑娘,幹得不錯!」
  ——艾比趁他抬手抵擋守護神的當口,手臂緊緊環住自己,趕快幻影移形,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青年並沒有打算追過來。
  黑暗吞沒了她的身體,艾比用力保持意識清醒,感到自己好像被幾股巨大的力量同時擠壓著,拉扯著……艾比感到自己呼吸困難,一陣天旋地轉……該死的幻影移形!!@@
  等到艾比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溫暖的草地上,旁邊是一個晃蕩的花籐架子的鞦韆——是格林家的花園。
  艾比感覺自己筋疲力盡,使盡吃奶的力氣從肺裡困難地呼出一口氣——「嘶」!——冷不防碰到了傷處,疼得艾比齜牙咧嘴,她的手肘處一片血痕,不知道是剛才摔在地上弄傷的,還是幻影移形的時候分體了一些皮肉,艾比也沒力氣去想了,不過總算到家了。
  她搖搖晃晃地從後門進到格林房子,又輕手輕腳地從側邊的樓梯爬上二樓,一頭栽進自己的房間裡舒適的大床,一下都動彈不了,連傷都懶得處理,就死死地睡暈過去了……失去意識前艾比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幻影移形真不是人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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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比小姐!艾比小姐!」睡的迷迷糊糊的艾比被邦尼搖醒了。
  「……什麼事啊?邦尼,我還想睡呢!」艾比本來想伸出手來揉揉眼睛,突然想到手上的傷不能被看見,趕緊又縮回被子裡。
  「……小姐,小姐,起來了,該吃飯餐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你,你身體不舒服嗎?!」邦尼擔心又焦急的樣子。
  「才沒有啦!……」艾比趕忙否認,「……都是為了找那該死的綠帽子,這傢伙身上沒有幾兩肉,就敢去找女朋友,不曉得那條不長眼的小雌蛇被它哄了去……」——艾比一個勁兒的亂說,手指在被子下面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傷臂,希望邦尼不要注意到她的異樣。
  「……可是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啊……」邦尼輕輕疑慮。
  「那當然,那綠帽子上串下跳,讓我好一頓找!」
  「……臉色也很蒼白啊!」邦尼還是覺得不妥。
  「……那是剛剛睡醒,有些貧血啦!……哎呀,你別問東問西的啦……吃晚飯是吧?起來就是啦!」艾比打斷邦尼的繼續臆測。
  「夫人要我叫你穿得正式一點啦!今晚家裡有一位客人來吃飯呢!」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這就起來啦!」艾比拚命把邦尼先攆出去。
  邦尼無奈,只好耷拉著尖尖的耳朵先出去了。
  艾比立刻從被窩裡爬出來,本來想給自己的傷口施一個修復咒的,但是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魔杖還在那個男人手裡;只得悻悻作罷——!然後一邊給自己套上一件長袖的裙子來遮住傷處,一邊疼得齜牙咧嘴地問候那個不知哪裡來的瘋子,還有那個不省心的綠帽子!順便詛咒那瘋子最後掉進糞坑,綠帽子最後被甩!!@@
  下午這件事艾比不想告訴祖父母——他們的神經已經夠緊張了,就別再讓他們擔心了,反正他們一家很快就要離開這裡去度假了。
  ……哦!對了,今晚也不曉得是哪個客人來吃晚餐……
  ***** ***** *****
  事實證明:人算永遠不如天算,魔法界的「驚喜」通常比麻瓜界的更有殺傷力。
  「他,他,他……」艾比張口結舌,指著坐在客廳裡和格林爺爺聊得相見恨晚的男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啊啊啊啊?!
  「咦?艾比,你來了啊。來,這位是托馬斯·M·G先生……G先生,這是我們的小孫女——艾比蓋爾……艾比!你怎麼楞住了啊?!你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格林奶奶語氣有些輕輕的責備。
  坐在沙發上的這個人也禮貌地站了起來,向艾比斯文地頷首行了一個禮,微微而笑,從容優雅;艾比也只得慌慌張張地回了一個禮,動作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優美,惹得格林奶奶一陣不滿。
  「他,他,他……他是……」艾比繼續張口結舌——這傢伙怎麼跑到她家來了啊?
  「G先生是老弗林特先生的遠房親戚,」格林爺爺看出了孫女的疑惑,開始解釋,「……本來他是路過的,不過他在樹林裡剛好遇見你,誰知你一看見他掉頭就走,還掉了魔杖,沒有來得及提醒你,你就幻影移形了。就很好心得給我們送過來了……艾比,怎麼回事啊!魔杖怎麼可以隨便亂丟啊?!」格林爺爺也有些責備的意思。
  艾比氣結——誰丟了魔杖啊?那是被搶走的!!什麼老弗林特先生的遠方親戚啊?哪路親戚會堵著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的去路,還弄得她一身是傷啊?……可是……她怎麼說啊?!
  「我,我,我……」她還是只能張口結舌。
  「是呀!……艾比,你還是跟小時候一個樣子,不喜歡和別人認識,也不喜歡和外面的人說話……可是也不用跑啊?!還丟了魔杖,真是個冒失的孩子!」格林奶奶略帶笑意地說。
  艾比忍無可忍,終於憋出一句:「……是你們教我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那個傢伙看著艾比,從頭到尾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站在那裡微微而笑,態度溫和文雅,自自然然地就博得大家的好感……完全看不出下午那一身冷酷凌厲的氣勢!
  艾比心裡慌到了極處,反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他找上門來想幹什麼啊?!

  42、引狼入室?!

  一直到晚餐時間,大家都入了座,艾比才鎮定下來,剛才被那傢伙深不可測的眼神給掃了幾遍,頓時身上涼颼颼的,所以她沒有忙著開口,一邊細細理清思路;一邊冷眼旁觀那人。——她確實沒有韋香主的大才,一遇到突發事件就發懵!真是廢柴啊廢柴!
  艾比側眼看去,那個叫托馬斯的傢伙正和格林老夫婦相談甚歡。作為一個老朋友的遠房親戚,他似乎不願意透露自己明確的信息,連姓氏都只用一個「G」來代替,要是在平常這是很讓人不愉快且感到疑慮的。可是,他表現得非常好——
  他的語氣謙和,態度彬彬有禮,在介紹自己的時候流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無奈,彷彿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難言之隱,他的神情很有說服力,巧妙地打動了格林老夫婦——像他們這樣有教養的老貴族一般不會對別人的事情追根究底。
  ——艾比感覺她終於遇見傳說中的奇才了;而且還是優雅版的。這功夫是怎生修煉的?真是好生羨慕啊!
  作為一個不願意透露自己情況的客人,他也很禮貌地迴避格林家的事情,他很少問及格林家的家底。
  他和格林老先生談論各種魔法界的奇聞異事,魔法技巧的發展,以及魔法歷史中幾個重大的歷史事件——他表現得談吐文雅,知識淵博,但是又不顯得賣弄;該他說話的時候他可以滔滔不絕,談古論今;不該他說話的時候他就靜靜聆聽,絕不多說一句。
  對於老先生的看法,他時而感慨萬千,時而擊節讚歎——除了幾個老朋友之外,艾比很少看見祖父這樣愉快地和一個人談話——而這個托馬斯從認識到現在才幾個小時!!
  他對於格林大宅的裝飾,小花園的花草修整,每個小角落的佈置都讚不絕口;
  當邦尼端上各式餐具的時候,他可以一眼認出這是中古時代的珍貴銀器,上面的精細雕刻是出自魔法界偉大的魔工匠——白連包魯之手;
  他斯文品評,細心恭維,——只有這樣高貴女主人才能夠保持這樣完美的古老習慣……哄得格林老夫人心花怒放。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良好的貴族修養和優雅風度,使得原本對他的來歷有些疑問的格林奶奶也打消了疑慮。
  魅力,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你很難說得清它是什麼;它是一種語氣、姿態、談吐、風度、舉止等等的混合物。你很難說得清他說的話,做的事到底好在哪裡;但是卻又能明確感覺到他表現出來的一切妙不可言——
  格林老夫婦顯然被這位G先生迷住了,越聊越對他有好感——好在他們也沒有白多吃那麼多年的飯,總算在一些關鍵的事情上剎住了車,沒有一股腦兒都說了出去!
  真是Merlin保佑,謝天謝地!!
  艾比這頓飯吃得有如嚼蠟,如果這位不明人士不是讓她今天下午吃足了苦頭,讓她莫名警惕,她也很想為他拍掌叫好,不過——可惜,她才不相信他說的廢話,今天下午她分明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和冷酷,他這樣用盡心機跑來她家一定有什麼企圖……可是,她該怎麼做的呢?
  當格林爺爺第三次抖著老花眼鏡滿臉發光地誇他「了不起的年輕人」的時候,艾比終於忍不住開口了:「G先生,我有一個疑問在心裡,可以問您麼?」
  托馬斯放下刀叉,微微傾身,優雅地作出一個請問的姿勢。
  「您說您是在樹林撿到我的魔杖的,而當時我掉頭就走了,那麼我很好奇您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艾比的這個問題其實涉及到另一個可怕的猜測。
  「……我並不知道格林小姐的住址……但是我相信一個這樣年輕就可以幻影移形的小巫師並不是到處都有的,我曾經聽老弗林特先生提起過他的老朋友格林先生家就有這樣一個聰明的小孫女,所以,我就上門來碰碰運氣,結果,我很幸運……」
  托馬斯用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桌布,回答流暢,語調動人;只是銳利的眼神用力「割」了艾比一刀,艾比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問了——她真痛恨自己的膽量啊啊!!
  大家聽了他的解釋,都恍然,——原來是這樣啊!格林老夫婦更是大為自豪,我們家的孩子當然優秀出色啊!
  艾比低著頭恨恨地叉著碳烤小牛排——這個解釋當然很合理,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呢?那麼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地址的呢?會不會是從綠帽子那裡知道的呢?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豈不就是……?
  她知道在沒有什麼根據的情況下,僅憑個人感覺就懷疑一個人是不對的,但是……她的本能,她的每一個器官都排斥這個人的接近——就想所有的孩子和幼獸本能害怕毒蛇一樣。
  格林老夫婦一自豪就很興奮,一興奮就愛炫耀,於是話題就轉向小林同學了;什麼在學校裡多麼優秀啦,什麼成績很好啦,什麼快要上四年級啦,等等。
  ——「在霍格沃茲上學?!那是一座偉大的學校,那麼——在哪個學院呢?」托馬斯流露出一種奇特的渴望。
  「在斯萊特林。」格林奶奶很愉快。
  托馬斯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看向艾比,嘴角又緩和了幾分:「斯萊特林?……很優秀的學院!……能進那座學院,是純血的榮耀!」
  又來了!——艾比腹誹,這幫傢伙就不能談點別的,什麼事都可以繞到純血的問題上來。可惜艾比不敢抬頭說點啥,而格林爺爺又很興奮,雙眼炯炯有神,宛如遇到失散多年的兒子;艾比在心裡翻白眼——這老頭老太越來越像糊塗蟲了。
  那個托馬斯口氣中略帶猶豫,貌似關心和擔憂地開口了:
  「……格林先生,我知道我似乎沒有資格來說這個,但是你們的熱情款待讓我無法保持沉默,」他的話題轉換得十分巧妙,「……我能感到格林小姐和那支魔杖之間的魔力波動並不相同,我想那不是格林小姐本人的魔杖?……一個像您這樣純血家族難道會不知道擁有一支適合自己的魔杖的重要性?可是……為什麼格林小姐到了快要四年級,還在使用別人的魔杖呢?」
  格林老夫婦同時安靜下來了——這個問題關係到一個久遠的話題,而這個話題已經許多年沒有提及了。傷痛雖然癒合,但是曾經的痛苦還是十分清晰,所以大家都小心地不去碰觸,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艾比開口打破僵局——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在我六歲的時候,我家遭到了一群黑巫師的襲擊,我的父親和母親都被殺死了……據說,當時我父親臨死前,用盡所有力氣的最後一擊就是朝向那個想要傷害我的巫師去的!……我從八歲開始就使用這支魔杖了!本來我祖父也是要給我買一支新魔杖的……可是,我一直捨不得。後來,奧利凡得先生說,這支魔杖上有強烈的保護力和深刻的意念力,可以為我提供堅實的防護……所以,就一直用下來了……」
  艾比認為不完滿的謊話還不如說實話,否則要是被拆穿了,沒準結果更糟!同時她也清醒地認識到了眼前這個人極不簡單,他雖然沒有問格林家的家底,但是通過剛才的一番話,他至少可以瞭解這麼幾件事:
  一是,艾比是個孤兒,自小父母雙亡,父母是死於敵對的巫師之手;二是,艾比是在祖父家長大的;三是,他們認識奧利凡得先生,估計還有些交情;四是,對於兒子死於黑巫師之手的格林老夫婦來說,他們的立場恐怕不言而喻。
  這樣一來,他可以調整他的言辭。——這傢伙套人話的功夫比之老鄧,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一定很悲傷,」托馬斯溫柔地說,「……看著父母親死在自己面前……但是你又很幸運,有這樣愛你的家人,對嗎?」最後兩個字他說得低沉宛轉,動人之極。
  艾比很不給面子:「……也沒有那麼悲傷……當時我也受了傷,失去了六歲之前的所有記憶……」艾比看著祖父母隱忍的哀痛,「……我覺得,悲傷並不是緬懷親人的唯一方式;更好地活下去,也許更能讓過世的親人寬慰吧!」
  格林老夫婦驕傲地看著艾比——這個孩子是Merlin賜予的禮物,她善良懂事,迷糊可愛,是他們最珍貴的寶貝。
  托馬斯只是挑了挑眉,不予置評,艾比分明看見他的眼睛中沒有半分感動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演的一手好戲——他適當地流露出哀傷和同情,對於堅強的格林老夫婦表現出極大的敬意和理解。
  不一會兒,又把這兩老給哄倒了——艾比看著這一幕,極不痛快,心裡千頭萬緒。
  是不是應該現在就發難呢?!——對著祖父母大喊「不要被他騙了,他是個黑巫師,很可能就是黑魔王!」
  艾比知道自己的祖父母是十分了不起的魔法師,再加上她自己和邦尼,四個打一個,是不是可以把這個可能有危險性的傢伙解決呢?
  要是他真是「那個人」怎麼辦呢?要是一擊之下無法拿下他,反而被他制住呢?
  或是他召來了一大幫食死徒怎麼辦呢?——她不可以拿祖父母和邦尼來冒險。
  那麼是不是應該繼續裝傻,不要輕舉妄動的比較好呢?
  先把他給穩住,回頭再想辦法會不會更好呢?
  她抬眼去打量這個托馬斯,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他也顯得身形修長挺秀、柔韌有力;這個傢伙面目平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雙的眼眸深沉有力,華彩流動,正饒有興趣地與自己對望,好像一隻大貓盯著被困住的小老鼠——艾比憂心忡忡,不會這麼巧吧?!……也不會這麼倒霉吧?!不是說「那個人」已經不成人樣了麼?!這傢伙雖然長相平平,但看著還是人樣啊?……難道他喝了復方湯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看來哈利波特的前傳果然劇情彪悍啊!!艾比想破腦袋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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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不引,狼也入室!

  晚餐後,那人略作客套就起身告辭,為了強打精神而筋疲力盡的艾比一聽到他要走,差點沒有放爆竹——如果魔法界有爆竹的話,只要一想她對面坐著的很可能是個連環殺人犯,她就神經衰弱了。
  ——嗚嗚嗚,和一殺人慣犯同桌吃飯,人家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麼刺激過啊!
  (別說你們和殺人犯吃過飯了?!)
  好容易等那傢伙走了,艾比就立刻拉著老頭老太明確表達自己想要盡快去度假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明早就走——其實艾比想說,可以的話今晚就走,可是怕把祖父母給驚著,她現在還不想把所有的情況和她的猜測都抖了出來,擔心會節外生枝,還是早走早好,走了再說也不遲;而且……就算那個傢伙想幹點什麼,看在今晚氣氛如此和諧的份兒上,應該不會急著今晚就採取什麼行動吧!!
  回到臥室,艾比覺得繃緊的神經才鬆了一下,不知不覺又恢復幼時的老習慣,把自己縮成一個小肉團團,埋到被窩裡滾來滾去,剛剛滾完兩個來回就稀里糊塗地睡過去了——
  這一覺艾比睡得極不踏實,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肥肥胖胖的小豬,正在窩裡費力地刨土坑坑,刨得滿頭大汗;小胖豬豬累得「撲哧撲哧」地直喘氣,結果眼看就要刨好了,卻被窩外竄來的一隻大老虎給一把逮住,拍在爪子下,張著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吃了它!!
  艾比在被窩裡急的滾來滾去,也滿頭大汗,總覺得好像什麼人在冷冷得盯著她,就像那隻大老虎盯著小胖豬一樣;睡到半夜,艾比終於熬不過去,一頭冷汗地醒過來——
  艾比腦袋有些發懵,呆了半天,突然感覺自己的臥室好像有些異樣,慢慢地轉了一下頭四下看看,暗暗的臥室裡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艾比恍惚間看見屋角沙發椅上坐著一團人影——艾比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趕緊從枕頭下摸出魔杖來揮了一個「螢光閃爍」,順著亮光看去,那裡坐著的竟是——
  「格林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托馬斯優雅地坐在那裡平靜地說,好像他們是在街上碰巧遇上的,而不是在半夜三更的艾比臥室裡。
  「你,你,你……」艾比嚇得不輕,立時驚出一身冷汗,又結巴上了,自從遇見這個傢伙之後艾比好像突然開發了結巴這個新功能;托馬斯安靜不語,只是淡淡地看著艾比。
  艾比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喊人。
  托馬斯好像知道她心裡想的,淡淡地說:「……你的房間我下了『禁錮咒』……」
  艾比的第二反應是四下張望,看看是否能逃出去,或是再來一個「幻影移形」?!
  托馬斯似乎對她呆呆的反應感到很有趣,彎了彎嘴角:「……我的『禁錮咒』是雙向禁錮的,所以……請不要再看窗和門了。」
  艾比開始後悔自己太托大太自信,沒有立刻把事情抖給祖父母聽,真應該連夜拎著家當拽著家人逃之夭夭——廢柴啊廢柴。她心裡一陣害怕,這個人身上隱隱散發的強大力量透著一種冷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艾比當初在樹林裡幾乎拼了半條小命才逃跑的,那還是因為這傢伙輕敵了一半放了一半水;現在這種情況,顯然硬來不成,小林同學只得放下身段,好言相勸:「……G先生……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我,我……我們之前並不認識啊!」
  托馬斯依然沒有回答,他揮揮手指,做了一個叫艾比過來的手勢;艾比心裡大嘔——你丫的叫寵物啊?!不過沒膽子拒絕,只得從床上爬出來,乖乖地蹦躂過去。
  「請坐。」托馬斯走到艾比身邊禮貌地邀請,但是其手勢卻很強硬。
  艾比四下一看,她屋裡總共就一把沙發椅,一把軟綿綿的小矮凳;艾比在心裡翻翻白眼,她還有的選嗎?!
  於是「啪嗒啪嗒」地把小矮凳拖過來,放到這個煞星面前,然後乖乖坐好,一雙小胖爪子規矩地放在腿上,一雙小胖腳丫也老實地擺在小豬頭絨拖鞋裡。
  一邊是高大的沙發椅,一邊是低矮的小軟凳;一邊是優雅端坐的大男人,一邊是坐得宛如幼兒園乖寶寶的小丫頭;一邊氣勢磅礡,一邊低頭順眼;——這是怎樣悲催的一幕啊!!
  艾比暗暗垂淚——嗚嗚嗚,她好懷念霍格沃茲的風光日子啊,想當年她也是一威風八面的主啊!咋混到這地步了?!
  「不用害怕,艾比,哦……我可以叫你艾比嗎?」艾比忙不迭點頭,托馬斯沒等她點完頭就繼續,「我只是想和你談談罷了!」
  「您說,您說!」艾比學習狗腿作風。
  「你的傷好了嗎?」托馬斯斯文地架起了修長的腿,一副關心口吻,活像那傷跟他沒關係似地。
  「好了,」艾比暗罵他虛偽,趕緊回答,「我……一拿到魔杖,就立刻給自己治傷了!」
  「……在小樹林裡,你讓我大開眼界,我……很喜歡你的守護神。」托馬斯微笑著揶揄。
  艾比暗罵混蛋,她一直不希望讓人看見她的守護神,這下破功了。
  托馬斯若有所思地說,「……我使用魔法這麼多年,有一個鐵的信條——魔杖絕不可以離手!……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當魔杖離了手的時候,還可以保護原來的主人……別再扯什麼家境問題了。」
  托馬斯語氣很平淡,但是目光中卻清楚地表示出詢問的意思。
  艾比心裡大罵:你丫的,怎麼不敢去問俺爺爺啊?!怕洩露出俺們交過手的事兒吧!不過嘴裡卻老實回答:「這個嘛……怎麼說呢?奧利凡得先生曾經說過——不是你挑選魔杖,是魔杖挑選你。」
  「這我知道,老奧利凡得幾乎和每個人都說過這句話;那又怎麼樣?」
  ——不,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個人」的話,否則後來就不會死在自己的魔杖發出的死咒之下了。
  艾比知道:身為弱者,就要選擇聰明的說話方式,這傢伙明顯不是白巫師,就算不是伏地魔,也十有八九是屬於伏地魔那一邊的某個厲害的黑巫師。那麼怎樣說話才能既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能打聽點什麼出來呢?!
  雖說上次有忽悠老鄧的經歷,但是這次可大不一樣;老鄧再怎麼樣也不會要她的命,可這位大爺——那可就難說了。
  艾比一邊歪著腦袋,努力回想當年韋小寶是如何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情況下還梗著脖子忽悠神龍島洪島主的,一邊開始繞話:
  「……本來我十一歲的時候,我祖父堅持要給我買一支新魔杖的,他認為一定要用適合自己的魔杖才行;可是,奧利凡得先生看過我父親的魔杖之後,就說不用了,這支魔杖已經選擇了我……呃,您別不信啊!是真的。」——艾比看他低頭不語,趕忙用力說服。
  「……難道魔杖不是一生只有一個主人嗎?」托馬斯沉思後,簡短地問。
  艾比暗罵這幫黑巫師沒知識只會拿著魔杖亂揮,臉上卻一臉嚴肅:
  「不,魔杖是可以易主的……奧利凡得先生說的,要是一支魔杖的主人被另一個人打敗了……或者殺死了,那麼這支魔杖就有可能認可這個人作為自己的主人!……可是,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也是奧利凡得先生說的,這支魔杖接受我,不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是它裡面充滿了我父親臨死前想要保護我的強烈意志……很強烈很強烈的意志。」
  艾比聲音越說越低,她可以想像那個年輕文弱的父親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時候還眼睜睜地望著稚弱的女兒,那種擔心的心情——絕望而又無助。
  她在心中為輕輕他默哀:「……這支魔杖一直保護著我……有好幾次了,……練習魔法的時候被自己的魔力反彈,那支魔杖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樣,總是保護著我。奧利凡得先生也說,這是一個特例……從理論上還未經證實的特例——這支魔杖還在遵循它前一位主人的意志。」
  屋內一片寂靜,過了好半響,托馬斯才低聲地開口:「……什麼意志?……又是『愛』嗎?」臉上全都是不信和諷刺,「……父親對孩子的『愛』?真好笑……」
  他的臉上扭曲成一片,可怕得很,突然騰地站起來,陰鬱地逼近坐成小小一團的艾比,說道:「那麼,你也相信這是『愛』的力量嗎?!」
  很奇怪——看見這傢伙這幅樣子,艾比反而不害怕了,她吸了一口氣,鎮定地說:「……不然,您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嗎,G先生?」
  屋裡再一次安靜下來,艾比只能聽見初夏的夜晚溫柔的蟬鳴,還有托馬斯陰冷的喘息聲,她想起了祖父母慈祥的面孔和邦尼笨拙的關心,心裡一片平靜祥和,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鼓勁——不要怕,要勇敢!姑奶奶都兩世為人了,怕他個大頭鬼!
  「……有一種有趣的說法,人類——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是緣於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永生的嚮往,才會那麼迫切地想要下一代的。」艾比仔細觀察托馬斯的表情,發現他平靜下來又坐下來聽著,才繼續說;
  「……和星空,山峰和河流這些永恆的自然比起來,人類的生命是多麼的短暫;可是,只要有孩子,有後代,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人並沒有去世,他或她的生命通過孩子的血脈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艾比微微一笑,聲音愈發可愛——她要一步一步把話題引到那個地方去,「也許說來很殘酷,人類對於孩子的愛,從本質上來說是在愛自己——或許,可能更愛,因為孩子代表的是未來的生命和將來的希望。」
  「呵呵,生命的延續?!很有趣的說法——這是哪兒看來的?」托馬斯似乎聽出了一點興趣。
  「——是,是一個麻瓜,麻瓜的生物學家。他認為人類一切的『愛』都是從血緣衍生發展而來的。」艾比輕聲說,然後愉快地看著托馬斯剛剛恢復的臉色又黑了回去,又悶在那裡不說話了。
  托馬斯瞪了艾比半天,才陰鬱地開口:「……如果一個人可以永生呢?那麼,他就不用害怕死亡了——也就不需要什麼『愛』了?」 ——艾比心裡一亮,知道話題引過去了。
  「哪有那麼簡單?!」艾比搖搖頭,「永生不死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托馬斯臉上放出一種奇特的光彩:「……如果能呢?」
  「是……尼可.勒梅的魔法石嗎?」艾比試探,「據說他和他的妻子都活了幾百歲了。」
  「不!」托馬斯眼光中閃過一絲光彩,他說,「不是那麼笨拙的法子,是另一種更為牢靠更為永恆的方法,即使被人殺傷,也不會死。」
  艾比的小心肝在那裡顫啊顫的——不會吧?!
  這下子重頭戲來了,艾比決心,為了人民為了黨再搏一把——
  「……我不相信,」艾比繼續搖頭,「要是真有那麼好的事,早就永生了一大批人了,人人都長生不老了,可是——在哪裡?除了尼可.勒梅和他妻子,我咋沒看見,所有人都生老病死,該死就死,誰也沒落下啊!」艾比賣力激將。
  也許是沒有把這個已經落入手掌的小小女孩放在眼裡,托馬斯竟然意外地鬆了鐵嘴:「你——聽說過靈魂碎片的事情嗎?」
  艾比大驚——唉呀媽呀!!她幾乎可以卻確定這傢伙不是伏地魔就是和他關係極其密切的食死徒了。
  她的小運氣也忒好了,一碰就碰上個大BOSS!!——嗚嗚嗚,魔法界有彩票不?!哪兒可以買啊?

  44、與狼夜談

  「您是說魂器嗎?」艾比屏住自己的呼吸,小心地問。
  托馬斯眼睛一亮:「……你知道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聲音異常輕柔,隱隱帶著危險的意味。
  艾比天真地眨著眼睛,一臉可愛:「從書上啊!……我祖父的書房裡有不少很老很老的書,老得都快要爛掉書頁了;在一本老掉牙的書裡我看到過半句話,好像是——嗯……分裂靈魂,製作魂器,分割生命……什麼什麼的;那本書好破,好多地方都是沒頭沒尾的——起碼有幾百年了;……嗯……後來我去問祖父,結果被他好一通訓斥,那一頁書也撕了燒掉了!……呵呵,所以我記得特別牢……不過我到現在也沒弄清這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真的,格林家的確有一本破書裡有那麼半句話,她當初一看就上心了,趕緊去問格林老先生,結果老先生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撕書訓人,好一頓折騰!
  托馬斯這才緩下臉色,眼睛愈發俊美,讚歎:
  「……格林家……不愧是巨家世族出身;這種隱秘的事情也知道!……事實是,魂器可以讓人永生;那麼——艾比,你覺得還需要『愛』嗎?!哼,笑話!……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托馬斯發現小艾比坐在小矮凳上,正歪著小腦袋,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
  艾比稚氣地問:「呃……G先生,魂器真的有那麼好嗎?會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害處呢?不然……不然的話,那麼多古老家族幹嘛不做魂器啊?!那他們也都可以永生不死了啊?!」
  托馬斯盯著艾比:「……因為製作魂器需要犯一個很大的禁忌……許多人都沒這個膽量……小姑娘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個禁忌……會有害於自身嗎?」
  「不會,它只是有害於別人而已!」托馬斯眼中浮現出濃重的邪氣,看得艾比一陣不舒服——切,殺人當然有害於別人!
  艾比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傢伙應該就是伏地魔本人。現在的情況是:艾比在暗,托馬斯在明;他知道的艾比知道,他不知道的艾比也多少知道一些——所以艾比情況有利。
  艾比決定擾亂軍心:「呃……G先生,您不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嗎?」
  「請叫我托馬斯就好了,艾比。有什麼問題?」托馬斯好整以暇,滿不在乎。
  「G先生,我……」還沒說下去,艾比就被打斷了。
  「叫我托馬斯!」語氣斯文,但是卻又很強硬——這傢伙似乎喜歡控制一切。
  「哦,托馬斯先生……呃,托馬斯……」艾比看那男人臉色不豫,趕緊改口,「我不知道魂器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好處;我只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家有關於魂器的記載,那麼其他幾個古老的家族也應該有;而,如果魂器真的可以讓人永生不死,而又對自身無害,那麼為什麼漫長的幾百年下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去嘗試呢?」
  托馬斯皺了皺眉頭。
  「我不相信如果有這麼好的事情,幾百年來會沒有人去嘗試,畢竟——那可是永生不死啊!多大的誘惑啊!……G先生,我就是出身於一個古老的家族的,我還是很瞭解這些家族的。」 艾比一邊看著托馬斯的反應,一邊繼續:
  「……魔法界不止有白巫師的世家,事實上也還有很多的黑巫師的世家,這些家庭整個家族都是黑巫師呢!他們可沒那麼多顧忌!如果他們家也有關於魂器的古老記載,那為什麼幾百年來連他們都沒有去嘗試呢?我不認為,在這樣大的誘惑面前,他們的道德品質會那麼高,高到為了一些禁忌就止步不前?!而且那麼多家族裡都沒有一個人去試試?!我可不信……G先生,您說是嗎?」
  托馬斯臉色已經開始沉下來了,一臉沉思。
  「G先……呃,托馬斯,」艾比一步步說下去,「……退一步說,如果真有人因為這個法子而永生不死,那為什麼沒有人聽說過呢?一個人可以一直活著不死,就算沒有揚名立萬,也很難瞞住大家那麼多年的;可是——我們卻沒有聽說過,那,這是為什麼呢?」
  「說下去!」托馬斯臉色冰冷追問。
  「我想……是因為他死了。雖然他製作了魂器,但是還是死了!可是您說過,有了魂器,即使被人殺傷也不會死,那他是怎麼死的呢?——我認為是魂器的副作用太大了,大到傷害了自身。」
  ——林美好上輩子是理科生,後來又在研究室裡做實驗,對於步驟的邏輯性和推論的嚴密性上是很受教授肯定的;這輩子莫名其妙到了魔法界,但是一些思維習慣都沒有丟,說話總是很有套路——不然也不會把老鄧這樣高級別的老狐狸給忽悠住了。
  關於魂器,她是很早就開始思索的——越想越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破綻。
  怎麼樣才能論證魂器的有害性呢?光靠老鄧動不動就打感情牌,說什麼「愛」不「愛」的,顯然對於那幫黑社會沒什麼用,那幫亡命之徒可不管靈魂是不是完整;而她需要有更加強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製作魂器絕對是一件傷天害理且損人不利己的爛招!
  可是,她又不能去做個實驗,去把自己的靈魂切個片啥的吧!她又不是黃繼光邱少雲董存瑞啥的,為了魔法界,她的覺悟還沒有那麼高!所以只能從理論到理論,劍走偏鋒,從另一個方向來論證了。
  「魂器有害?!……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可是,有什麼證據嗎?」托馬斯口氣有些不信和疑慮。
  艾比搖搖頭:「怎麼可能有證據?我不過問了問,就被爺爺嘮叨了半天,而且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沒有人試過這個法子,除非——」艾比開始吊胃口了。
  「除非什麼?!」托馬斯陰陰地追問。
  這傢伙咬魚餌了——艾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慢吞吞地說:「……最好是有一個人,他製作了魂器,然後再收回魂器;那樣他就能深刻體會分割靈魂到底是什麼感覺,以及靈魂完整還是不完整有什麼不同的感覺!」
  托馬斯聽著聽著,眼睛裡漸漸浮現出懷疑的神色,盯著艾比看了半天,她還是乖乖坐在小凳子上,一副單純的呆樣兒。
  ——她的魔力很不錯,居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掉,而且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想暗暗探測她的思想,但是,什麼都沒有,好像一顆石子丟進了水裡,連個漣漪都沒有就沉下去了——看來魔法不錯!
  他早在今天來之前就仔細調查了格林家族,尤其是這個格林家的小姑娘;查來查去也沒有什麼異常。儘管她的言行和思想似乎和其他的小巫師都不大一樣。可是,除了六歲那年遇到襲擊之外,她的生活實在是單純之極,這麼多年除了去外祖家度假之外,連格林家的大門都沒怎麼出過!
  他今晚來找她,原是要說另一件事的,但是,不知怎麼的,話題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地方,他居然說了他最大的秘密——好在她不知道他是誰,危害也不大;不過,他有些疑惑,這個小姑娘真的沒什麼嗎?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嗎?……整天在家裡。」
  「是的。有時候,越是行動受到限制,想像越是能夠天馬行空;思想猶如一些分散的火藥和火花,必須受到擠壓,壓縮到一個極小的空間,才會發生智慧的爆炸。」
  「這句話很有道理!——許多偉大的巫師都是閉門苦修來的。」托馬斯嘉許。
  「……呃……這個不是我說的啦,是一個麻瓜作家說的。」艾比再一次看到托馬斯的臉色從春天到寒冬——這傢伙一定很鬱悶。
  「……你認為分裂靈魂之後再收回魂器有用?」托馬斯把話題又轉了回去,語氣中帶著一點疑慮。
  「是啊!只有深刻體會過,才有收穫;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多冤枉啊!不行的話,魂器可以再做嘛!任何偉大的魔法都是需要經過反覆檢驗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托馬斯本來一直皺著的眉頭,聽到「魂器可以再做嘛」的時候,倏然展開緊縮的眉頭,似乎想通了什麼;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點了點頭: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說的好,我也覺得——」突然收住口,「……這句話也是麻瓜說的?!」
  「……呃……是的,是某個麻瓜偉人,呵呵呵……」艾比乾笑數聲。
  托馬斯有些氣結,冷冷地瞪著艾比;過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說:「過來!」
  艾比鬱悶,慢吞吞地從凳子上起來走過去,走到托馬斯身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個人個子很高大,一個十四歲身量未足的小姑娘剛剛到他的胸膛,他的身上還隱隱傳來一股血腥味。
  「您,您有什麼事?」艾比怯生生地說。
  突然,一陣巨大的力量從托馬斯身上湧出來,層層疊疊,一浪接著一浪;洶湧澎湃的力量瞬時充滿了整個房間——他其實並沒有動房間裡的任何東西,但是艾比立刻被壓得喘不過起來,眼看又要摔倒,力量又瞬間消失無蹤。
  托馬斯收回了魔力——艾比立刻大口地喘氣,這種力量真是太強大了!沒有動魔杖,沒有咒語,完全憑意念使力。
  不曉得這個瘋子抽什麼風——艾比撫著自己的小心肝,疑惑地看著他。
  「你的魔法很是不錯,但是欠缺針對性,導致你的力量很散,沒有集中的攻擊能力。」托馬斯低沉地開口。
  艾比不同意,她覺得她的魔法極具針對性——統統都是為了保命啊!
  「我,我在霍格沃茲學習的,我覺得那兒的學習還是很系統的啊!」
  托馬斯不理她,接著說:「霍格沃茲的魔法學習太正規了,缺乏創意和激情,……如果你想學到真正有用的魔法,應該另想辦法!」
  艾比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裝傻:「……你是說——轉學嗎?去哪裡?」
  托馬斯沉思了一下,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Lord Voldemort』的巫師?」
  ——當然知道,姑奶奶這幾年所有惡夢裡的主角都是這廝——艾比明白,正題開始了,於是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好像聽說過……但不是很清楚……他,他怎麼啦?」
  「伏地魔的魔力也這麼強大,我希望你能向他學習魔法。」托馬斯的聲音低沉有力,「你身上有高貴的血統傳承,我不希望你浪費這種天賦!」
  艾比頓時傻了,張口結舌:「伏,伏,伏地魔?!向他學習?!您沒有開玩笑吧?!他,他是誰啊?我都不認識他啊!……還有,我,我,我有什麼高貴的傳承啊?!純血家的孩子都有很高貴的血統啊!」
  「不,你不明白!你有很高貴的血統,比其他純血巫師都高貴的血統;與眾不同的,稀有的偉大傳承。」托馬斯若有所指,意味深長地說。
  艾比腦袋一片混亂,只覺得自己根根頭髮都豎起來了——天啊,地啊,Merlin啊!請別開玩笑了,食死徒可是一份高危職業,不是死在傲羅手裡,就是去阿茲卡班做永久居民,再不然就是和攝魂怪打KISS去了;其危險係數僅次於鳳凰社成員——他們的死亡率更高!
  她倒是抵住了老鄧的暗示明示的招攬;難不成反而要被伏地魔招安了去?!
  ——不要啊!救命啊!
  艾比深吸一口氣,決定使關二爺的「拖刀計」,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G……呃,托馬斯,這個,我很榮幸啦!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您會這麼看好我的魔法天賦;但是……我能不能先徵求我家裡人的意見再給你答覆呢?」——明天一大清早,她就走,到時候就拜拜了你哪!
  「……況且這麼晚了,您也需要休息不是?!……喲,您好像流血了,趕緊處理一下吧!」艾比發現托馬斯的血腥氣味的來源了,他的袍子上好像有血跡,晚飯時還沒有啊。
  「不要擔心,」托馬斯優雅地撫了一下袍子,口氣輕柔,「這——不是我的血;是別人的——」
  艾比又被嚇住了。——我說老大,就那麼會兒功夫,您又出去作案了?
  真是連環殺人犯中的戰鬥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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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雞毛信(三)

  可憐的、不幸的、倒霉的艾比小呆瓜:
  你好,一個多月不見了,我寫給你的信都沒有回復,我真擔心你被小豬叼走了呢!好在幾天前收到你的來信,才知道你們一家正躲在埃及快活;你們一家人身體好嗎?
  我真佩服你們的勇氣,在這麼熱的夏天不去避暑,反而趕著去炎熱的非洲烤太陽,那些磚頭壘的尖角土包有那麼好看嗎?那些死人骨頭很有趣嗎?【那是木乃伊和金字塔啦】
  好吧!實在不知道在駱駝上一搖一晃有什麼樂趣,難道頭不暈嗎?但是,還是希望大家都健康,沒有中暑。尤其是你,艾比,可不要變成焦撲撲的烤小豬呀!
  【你這是詛咒,小蝙蝠的關心真彆扭。】
  能夠收到你的信,我要先謝謝你們家的伊麗莎白一世了,這次可辛苦它了。
  因為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假期裡的研究需要一個助手,所以我在家裡沒待幾天就又回學校了——也許你知道,其實我很高興能離開那個家。
  多虧了裡伊麗莎白一世夠機靈,它送信到我家的時候,我媽媽隨口說了我在學校,它就又不辭辛苦地又飛到霍格沃茲來找我。
  ——從埃及到蜘蛛尾巷,又從那兒到霍格沃茲,多長的路啊!它沒吃也沒休息。
  我接到信的時候,它已經累地連翅膀也撐不起來了,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去,我給它灌了一劑復原藥水才緩過來,我讓它休息兩天再去回去。你不用擔心,我給它好好檢查過了,沒事的。它真是好樣的,不愧你給它起的名字——像女王一樣驕傲堅強;請替我好好謝謝它。
  好了,現在說說這邊的事情吧!你一定想知道現在這裡怎麼樣了,尤其這段時間以來,人們已經很難從《預言家日報》中知道黑巫師的真相了。
  你們在埃及,可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英國魔法界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那個伏地魔也不知發什麼瘋,先是突然安靜下來,無聲無息地,連他的爪牙也都停止了行動;大約風平浪靜了一個月,又突然打破平靜,大肆張羅爪牙,弄得雞飛狗跳的。
  鄧布利多教授急急忙忙地走了,只偶爾回來幾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接到你們的信。
  後來聽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伏地魔好像是在找什麼人,在碧翠山林那一帶到處搜羅,把住在那裡的許多巫師人家都嚇得半死;我聽說已經有好幾家巫師被食死徒打傷,不過倒還沒出人命,聽說這幫人現在已經轉向搜索高錐克山谷了。
  當時我一聽說就嚇了一跳,碧翠山林——那不是你家住的地方嗎?現在想來,這一切就是從你們離家去度假的那個時候開始。看來,他們是在找你們——幸虧你的腦袋還靈光,還知道逃命的訣竅——就是「快」。
  這裡插一句,聽說波特那個傻瓜的家就是在高錐克山谷,我期待他能夠過一個「精彩充實的」暑假——讓食死徒們「生動形象」地「實地指點」一下他的魔法,相信他會更加茁壯成長的。【你希望他吃癟吧!】
  不過許多人都沒有你這麼靈光,事實上,我認為他們的腦袋好像屎殼郎一樣又蠢又臭,但卻又不具備這種蟲子的藥用價值。【你就毒舌吧!】
  可能你也聽說了吧!有一部分巫師高調發表反對伏地魔的言論——可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有用嗎?嘴巴痛快的結果就是他們的房子上空飄出了黑魔標記;有些受到嚴厲的恐嚇,有些則被打傷甚至殺死;這下子他們就立刻老實了,大部分人都決定閉上嘴巴,保持緘默。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我能理解他們的屈服;但是不贊成他們的做法,對付伏地魔這種厲害的人物,就應該不擊則以,一擊則中!不知道厲害的時候就滿嘴噴狂氣,等吃到了厲害,又老老實實地縮回去了。
  這裡,我只佩服一位——就是你喜歡的老戈沙克先生,可是——他,已經不是《預言家日報》的主編了。
  老戈沙克先生一直在報紙上批駁伏地魔的純血理論,甚至直接說伏地魔是一個魔鬼,他會把巫師界引向破滅的境地。老先生的許多朋友都為他擔心,勸他不要再這樣惹禍上身了,可他堅持,從來不曾停止鬥爭。
  且不論他的這種做法,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勇氣的;他從來不肯屈服;邊罵邊打,邊打邊罵;打完再罵,罵完再打…… ……有好幾次,這老頭被人看見一邊鼻青臉腫狼狽不堪,一邊大笑大罵精神抖擻!真應了你那句話——生命不息,打罵不止啊!
  好在伏地魔和他的爪牙現在忙著找人,只有一小部分的食死徒去找他麻煩,他是一位出色的老巫師,一般的食死徒哪夠看啊?!所以,他安然無恙,據說只蹭破了點皮,倒是撂倒了好幾個食死徒,真是好樣的!
  接下來就直接從動作片轉為喜劇了,雖然他只蹭破了點皮,但是他有一位醫生朋友,於是還是被拉進醫院了。
  「皮下組織出血,即使是輕度出血,也容易導致發炎症狀,皮下感染,破傷風,軟組織挫傷,大面積潰爛,關節炎,腹膜炎,偏頭痛,心絞痛,十二指腸潰瘍,精神抑鬱……」什麼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真是越說越離譜。
  這是聖芒哥醫院那位神奇無比的醫生的原話,他死活把老戈沙克先生留下住院了——這是當時我正好去醫院送一批藥劑的時候知道的。
  【這位醫生貌似很眼熟啊!】
  是不是很好笑?!呵呵。
  一開始我也覺得很匪夷所思,但是後來卻覺得應該謝謝這位信口開河的大夫,他是一位真正的朋友;多虧他把老戈沙克先生按在醫院裡天天灌暈迷藥水,這樣他才沒再出事。
  可惜,其他人可沒有那麼幸運,食死徒找不到戈沙克先生,就去找別人麻煩。《預言家日報》的報社裡和戈沙克先生意見一致又很有交情的三四位巫師紛紛被食死徒找上了——結果紛紛出了事,或傷或死。
  ——接下來的你可能不願意聽見。
  戈沙克先生的老搭檔,也是報社的副主編——老博恩斯先生,他的屍體被發現了,就在我給你寫信的前一天;是「阿瓦達索命咒」致命的!
  這件事震動了魔法部,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大打一場,可是這幫官老爺們並沒有對伏地魔他們採取任何行動,反而解除了戈沙克先生的主編職務,理由是——身為主編,卻不謹慎言行,給報社和同事帶來了危險!
  荒謬吧?!你先別撅嘴,也別生氣。
  我覺得伏地魔的勢力應該已經開始滲透到魔法部了;就算不是這樣,那魔法部也應該有不少人是同意伏地魔的,甚至是支持和贊成他的做法的。
  因此就算是伏地魔殺了幾個人,恐怕他們也認為這是非常事非常辦而已;說不定還覺得他這是雷霆手段呢!
  ——不得不說,這個魔王非常懂得籠絡人心擴張勢力。我聽說已經有很多巫師家族表示對他的支持和忠誠了。上次他被你放了鴿子,我想他一定很鬱悶;你說他一直這麼使勁兒找你,會不會是想找回場子啊?!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啦!鄧布利多教授也沒閒著,聽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他建立了一個叫鳳凰社的組織,裡面都是一些他喜歡和信賴的年輕巫師,是專門用來對付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的。我相信他們也不會看著黑魔王在那裡張狂,而啥事不幹光瞪眼吧!
  總之,現在這裡的情況蠻有趣的。雙方好像都在收斂力量,盡量杜絕大規模肢體衝突,都躲在自己家裡算計對方,各派奸細臥底,輿論上互掐,經常擦槍偶爾也會走火,不過倒也沒有大規模拉場子群毆。——有點像你說的「冷戰」啊。
  馬上就要開學了,你總不能老是躲在埃及吧!這個學期我們需要一些新的書本,你也需要買些新的袍子吧!當然,如果你一點也沒有長高的話,倒也可以省點衣服錢。
  你打算怎麼辦呢?要是你想直接去霍格沃茲的話,我可以替你買好所有東西;可是你也許想自己去對角巷,畢竟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去那裡好好逛過呢?
  我想了一個辦法:我讓伊麗莎白一世帶去了一瓶復方湯劑——是我暑假裡做的,是濃縮劑量的,可以保持一整天;而且我改善了口感,不會很難喝的。
  你和你的家人只需要在埃及的街上隨便拔幾根頭髮就行了——你不是說埃及有許多來旅遊的歐洲麻瓜嗎;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了,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不會被發現了。
  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可以在麗痕書店碰面,然後一起去買東西,要是時間夠的話,我們可以在對角巷逛逛,我請你吃雪糕——我知道有一家雪糕店的東西特別好吃,呵呵,小豬嘴饞了吧?!而且,要是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去翻到巷看看呢!雖然大人和老師都不讓我們去,但是那裡有許多我們平常看不見的稀罕東西。【咦!這是約會嗎?@@】
  你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就告訴我。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藥劑配製很順利,我每天都得處理上百種藥物,有許多以前都沒有見過神奇魔藥,我感到很充實,真希望你也能來看看。
  好了,就這樣吧!早些見面就好了!
  祝你們一家都快樂健康!
  你的
  西弗
  1974年夏
  PS:信封上的羽毛很漂亮吧!霍格沃茲沒有雞,不過你不是說鳳凰也是雞的一種嘛;所以我趁福克斯來給斯拉格霍恩教授送東西的時候,偷拔了一根,雖然被它撓了一爪,但是很值;你要是不喜歡,可別丟,它的羽毛可以入藥。

  46、青梅竹馬對角巷

  艾比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領,從商店的櫥窗玻璃上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這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亞裔女孩,雀斑的圓臉上架著一副圓眼鏡,再配上圓鼓鼓胖嘟嘟的身子和黑衣白領的巫師袍子,活脫脫一隻小肥企鵝。
  這幅樣子可是得來不易啊!她當初蹲在埃及的街頭睜大眼睛找了好幾天,總覺得看誰都不順眼,一想到要吃一個陌生人的頭髮就渾身不自在。
  從理論上來說,當然是差異越大越好了,最好找上一個五大三粗的滿臉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來假扮;可是艾比實在討厭把自己漲得鼓鼓的,正在猶豫呢!突然在街上看見一個東方女孩,看來似乎是去埃及旅行的海外華裔。
  林美好立刻撲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魔杖就偷了那女孩的一根頭髮,邦尼在一旁急的半死,說未成年的小巫師是不可以再外面使魔法的,魔法部要追究的。
  結果被艾比搶白——拉倒吧!……那爛魔法部就只會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遇到大事和危險就一點用處也沒有!那魔法部要是有能耐,早就解決伏地魔了,她還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嗎?——邦尼語結。
  林美好也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是——她真的很想很想再當一次黑髮黑眼的東方人,哪怕這個女孩子不及艾比的一半美貌,她也覺得很好很好,稍稍安慰一下她的思鄉之情。而且,反過來想,也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要買書的小巫師出現在開學前的對角巷比起一個大男人來,反倒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今天天氣很好,對角巷也很熱鬧,因為臨近開學,所以到處都是來買東西的小巫師和他們的家長,整條街上熙熙攘攘的;艾比也心驚膽戰地走在其中,生怕被人認出來,頗有點賊眉鼠眼的樣子。
  剛才她還遇見幾個霍格沃茲的同學,他們有的成群結隊,有的和家人一起,都嘻嘻哈哈地,當她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感覺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了,不過同學們和她擦身而過,也沒有認出什麼來。——艾比現在佩服當年的我黨地下工作者的心理素質啊。
  這會兒多少定下心來——有什麼好怕的,姑奶奶連伏地魔都見過了,還怕啥啊?
  對角巷艾比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卻是第一次單獨來,本來格林老夫婦是要陪著來的,但是艾比認為三個人目標過大,所以堅持要自己來。因為暫時不合適回到碧翠山林的格林老宅,所以現在老倆口和邦尼正在格林家的另外一處住宅裡安頓了。
  對角巷還是老樣子,窄窄的街道,林立的商舖,奇形怪狀的路人;格林老奶奶給小孫女的懷裡揣了不少錢,所以艾比不需要去古靈閣取錢,就直接摸到麗痕書店裡去了。
  在林美好看來,麗痕書店真是需要好好整頓,且不說這裡的店員都翻著白眼愛答不理的。麻煩的是,這裡的書架放得亂七八糟,橫的,斜的,擋在路口的,總之怎麼不方便就怎麼放;書本更是放得一塌糊塗——學校通知單上的書還好,專門拿出來放在一邊讓學生挑選,可是其他書就這麼好運了,地上掉的,頂到天花板的,積滿灰塵的,隱形的,咬人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書本砸到咬到勾到——乍看起來不像書架,倒像是有危險的暗器鋪子。
  而且,書店品味極其差勁,居然在門口的柱子上裝飾了幾個猥瑣版本的小蛇小獅子小獾小鷹的飾品。
  ——不過在走進去的時候,她好像聽見有一個細細的聲音在叫什麼「……你的鞋帶散了」,艾比連忙提開袍子,低頭去看自己的鞋子,鞋帶沒有散——看來不是在說她了。
  艾比一邊提著鬆鬆垮垮的袍子,擠過鬧哄哄的人群,一腳深一腳淺地跨過地上一堆一堆的書,一邊暗自懷念乾淨整潔店員慇勤的新華書店席殊書店。按照和小蝙蝠的約定,往人最少的二樓左側書架找過去;艾比睜大眼睛努力尋找,果不其然,她找到了正在書架深處埋頭看書的小蝙蝠,立刻大喊:「……西弗,西弗,這兒……」
  小蝙蝠抬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的胖女孩向他招手,合上手裡的書,臉色不變,冷靜地說:「你是誰?……今年過節不送禮?!」
  「要送就送紅燒獅子頭!!!……西弗,是我啦!不用對暗號了,當時我說要對暗號是開玩笑的啦!」艾比一臉黑線。
  小蝙蝠這才高興起來,上下打量艾比的樣子:「不錯,不錯;我的復方湯劑果然不錯……一點也看不出來……哎呀!別拍我的頭,你現在這麼矮胖,又夠不著!」
  他們倆許久未見,自然十分歡喜,猶如長征時的紅軍會師,艾比和小蝙蝠一邊高興地說笑,一邊去一樓那裡挑選這學期用的書本。
  不過麻煩的是,一樓擠滿了來買書的霍格沃茲學生;有不少還是認識小蝙蝠的,這不,就來事兒了:
  「……喲!斯內普,這是你小女朋友嗎?一個矮胖,一個高瘦,長相得倒是和你很般配啊!」一個男孩子笑著喊道。
  小蝙蝠瞪起眼睛,一把抽出身旁書架上的一本《妖怪們的妖怪書》,然後解開書皮扣子,利落地朝那個男孩扔過去。那本書剛好落在他的臉上,只聽那男孩一通「哇哇」亂叫,他立刻就被那本妖怪書咬得滿地亂爬,一邊躲一邊哭喊。
  「……哇……你的眼光可真是奇特啊!當心你親愛的格林小姐吃醋啊!哈哈哈……」另一個不怕死的男孩又叫了。
  艾比豈會放過他,她拉著小蝙蝠側開身子,然後用力踢了一腳旁邊的書架——書架很高,但沒有倒,不過艾比的力道剛好使書架頂上的一大摞厚皮書掉下來。那些沉重的書本猶如下雨一樣「嘩啦啦」地砸在那個男孩身上,那個男孩抱頭哀嚎,一邊尖叫還一邊逃。
  看著這兩個嘴巴不老實的男孩的淒慘模樣,小蝙蝠和艾比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都露出邪惡的微笑,然後 「啪」地一聲,會心地用力對擊一下手掌——生活真美好啊!
  兩個小壞蛋樂開了花。
  在出門時,艾比又聽到那個細細的聲音不知在哪裡叫著:「……你的書掉了……」
  艾比又連忙去看自己兜裡已經縮小了的書本——沒少呀?!看來不是在說她了。
  艾比感到有些奇怪,問小蝙蝠:「你再點一點書,看看有沒有少?……嗯……你有沒有聽到有人說你書掉了啊?」
  「沒有啊!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嗎?」小蝙蝠正在低頭點書。
  艾比也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估計是周圍的家長和小巫師在說話,剛好飄到她耳朵裡來了;甩甩頭對小蝙蝠說沒什麼。
  買好了書,小蝙蝠和艾比拐進了麗痕書店隔壁的摩金夫人長袍店。
  「你真的不做袍子嗎?」小蝙蝠輕輕問艾比——他站在一個檯子上,伸開手臂讓一根長長的捲尺給他量尺碼。
  「……你認為現在他們能量到我的正確尺碼嗎?」艾比指了指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無奈;小蝙蝠也苦笑。
  西弗勒斯長得很快,兩個月沒見,艾比發現他又長高了好幾英吋,可惜只長個子不長肉,人還是瘦削瘦削的;艾比不止一次提出讓小蝙蝠多吃一點。
  「你再這樣瘦下去,就不比木乃伊差了;到時候我就不用去埃及了,直接看你就得了。」
  艾比覺得自己很有資格說他,因為她自己就長得很好:艾比的骨架子小小的,但是卻骨肉亭勻,整個人抱起來肉嘟嘟的,但看起來又纖細秀氣,一點都不胖——格林家的遺傳基因還是很八錯的。
  「我這是好鋼用在刀口上,養分都用來支持主幹建設了;再說,要長就長個子,長肥肉乾嘛——」小蝙蝠故意打量艾比現在的胖樣子。
  艾比氣結,決定不和這竹竿一般見識。
  量好衣服,兩個人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巷上,小蝙蝠的口袋裡的錢幣興高采烈地蹦來蹦去,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小蝙蝠很興奮:「走,我帶你去吃雪糕……我請客,這個暑假我賺了不少哦!」
  ——艾比也為他高興,他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了自信和尊嚴,這是比任何安慰都有用的,於是她按捺下想要讓小蝙蝠省點錢的說辭,高興地接受了。
  有一個朋友來分享自己的成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愉快的小蝙蝠十分豪氣地買下了兩個特特大號的芒果香草榛果牛奶雪糕給自己和艾比。
  艾比擔心地看著那個巨大無比雪糕,上面的榛果多得好像快要掉下來了,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在它化掉之前吃完它。小蝙蝠好像明白她心裡想的,笑著把一個雪糕塞進艾比手裡,說:「……放心,這家店的雪糕都施了魔法,它在你吃完前是不會融化的……」
  艾比放心地接過雪糕,於是兩個人快樂地一邊吮吸著雪糕,一邊逛街,欣賞著兩邊目不暇接的櫥窗展覽。
  一群小巫師趴在「優質魁地奇用品專賣店」的櫥窗口,看著展覽出來的一把嶄新的掃帚,發出陣陣讚歎聲。
  「你這學期就要開始上場打球了,掃帚買好了嗎?」小蝙蝠開始估計自己是否有足夠的錢能送她一把新掃帚——他恨不得把所有暑假賺來的錢都用在艾比身上。
  「不用買了啦。我祖父一聽說我被選為斯萊特林球員,興奮地連夜寫信給我的德國外祖家去吹噓(主要是吹噓他們格林家的血統有多麼好),於是他們送了我一把最新的光輪1500……還有一整套的魁地奇用品呢!」
  小蝙蝠鬱悶——這傢伙怎麼這麼多親戚啊?不對,應該是,她的親戚怎麼都蠻有錢啊?就不能貧窮一點困難一點嗎?他又幫不上忙了。
  到了羊皮紙和墨水店裡,西弗勒斯買了一大摞羊皮紙和三瓶新出品的防沉澱墨水,艾比在一旁撇撇嘴——她討厭整天背著墨水瓶和羊皮紙捲到處跑;她覺得麻瓜世界的鋼筆圓珠筆和紙張比這個好用多了,也方便多了。
  付錢時,艾比眼尖地發現門外正要走進來的居然是雷古勒斯和艾麗莎——兩個小孩兒正手拉手,親親愛愛地走過來;艾比趕緊低頭,拉著付好錢的小蝙蝠閃出店門。他們兩個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雷古勒斯正耐心地給艾麗莎講解店裡哪幾種羊皮紙和墨水特別好用。
  真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好時光啊好時光。——艾比感歎。
  正在感歎呢,突覺手上一緊,低頭去看,原來小蝙蝠也拉住了自己的手;艾比抬頭,看見小蝙蝠面無表情的別開頭,假裝鎮定——這裝樣的死蝙蝠。
  在一家巫術玩笑店門口,他們看見波特和小矮星正在興奮地挑選東西;一旁的小天狼星正和一個店員在說著什麼。
  旁邊的盧平一臉驚奇:「……西裡斯,你真的要買這個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小天狼星努力板著臉道。
  「……可,可,可這個是裝飾衣服的七彩珠花螢光啊?!」
  「……布萊克先生,您真是好眼光,女孩子們最喜歡這個了,我們已經快斷貨了呢!」一旁的店員趁機賣力推銷。
  「你要送給女孩子嗎?……哪個女孩,我們認識嗎?」盧平更加驚奇了。
  「是莉莉的朋友瑪麗嗎?……她會高興死的,她一直喜歡你呢!」小矮星忍不住插嘴——高大英俊又出身名門的小天狼星在格蘭芬多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別逗了!就那個雀斑瑪麗?她臉上都可以數出北天所有的星座來了。」波特還是那麼自大。
  「……西裡斯才不會看上那個不起眼的呢!得給我兄弟找個漂亮的,就像——那個壞脾氣的艾比.格林——你說是吧?西裡斯。」波特一臉壞相,若有所指。
  小天狼星好像被看穿了心事,惱羞成怒:「誰說我是給女孩子買的?……我,我,我是給你們買的!」@@@@
  此言一出,全場呆掉,包括店員。——波特不敢相信地問:「你,你說……這些珠花螢光是給我們買的?……可,可這是女孩子裝飾衣服的啊!」
  「誰說這只有女孩子可以用?誰說男孩子就不可以裝飾衣服了?……這就是給我們買的!——店員,給我拿四份珠花螢光!!」小天狼星大手一揮,極其豪爽;雖然有些臉色扭曲。
  在門外偷聽的小蝙蝠看見小天狼星的窘相,快要笑破肚皮了,艾比連忙把小蝙蝠拽走——現在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來啊!
  小天狼星目光一閃,他覺得剛才一閃而過的那個女孩有些奇怪的熟悉的感覺;不過沒放在心上,又扭頭去看波特和小矮星挑選了什麼。
  小蝙蝠被艾比拽著跑了幾步,來到一家魔法飾品店門前,看見梅麗莎和西爾維婭還有其他一些女孩子正在嘰嘰喳喳地試戴各種飾品;小蝙蝠和艾比沒敢叫她們。
  但是,當艾比看見裝飾得花裡胡哨的櫥窗上的展示,就走不動了——那兒有會根據頭髮和衣服變色的寶石頭飾,會發出清脆聲音的各式銀質耳墜,叮噹作響石榴石手鏈,閃閃發光的月亮石手鐲……艾比被五顏六色的飾品耀華了眼,頓時就邁不動道兒了,她上輩子就喜歡逛這種飾品店。
  「別看了……大部分都是假的啦!」小蝙蝠努力把艾比定住的脖子轉過來,「……那兒的那家店才是賣真正珠寶的啦!你看,你看——」
  艾比的目光順著小蝙蝠的手指看過去——在街道另一邊的過去一點,有一家很輝煌很高大的店面,閃亮的櫥窗,精緻的裝飾,一看就覺得很昂貴。
  「咦?……那不是馬爾福級長嗎?……他旁邊的那個姑娘是誰啊?」艾比奇道,她看到盧修斯.馬爾福和一個嬌滴滴的金髮姑娘正坐在櫃檯邊上挑選首飾,一旁的店員正在諂媚地巴結他們。
  「那是納西莎.布萊克!你不知道嗎?她也在斯萊特林讀書,是馬爾福級長的未婚妻,他們很早就訂婚了,這樁訂婚很有名的,因為他們都是來自出身很好的純血家族——她是小天狼星的堂姐。」
  小蝙蝠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他想到艾比也是來自出身很好的純血家族,她會不會也和同樣出身高貴的純血男孩子訂婚呢?心裡很不痛快。
  「哇,真的耶!」艾比很興奮,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小龍的爹媽了,不知他們啥時開始製造可愛的小龍,從外表來看,這兩個還是很養眼很般配的。
  不過她還是例行吐槽:「……西弗,你知道嗎?家譜書上說,他們兩個可是七代以內旁系血親哦!——所以啊,他們這屬於近親結婚,希望他們的下一代可別長歪啊!呵呵呵……」
  小蝙蝠被她逗樂了——艾比和那些會乖乖聽家長擺佈的純血小姐可不一樣啊!
  足足逛完了一圈對角巷,雖然有許多店他們為了避開同學而不敢進去,但是兩個人還是很開心;最後,到摩金夫人那兒取了小蝙蝠的袍子,就得回去了;道別時,兩個人都很高興,因為明天就開學了,又可以見面了。
  看著小蝙蝠用飛路粉把自己送回霍格沃茲的壁爐去,艾比用力揮著手臂大叫「再見」;然後自己也打算找個角落,使用幻影移形回到格林家。
  剛剛走了幾步,她身後又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艾比自覺反應,就去看地上:「哦,謝謝!……咦?沒有掉啊!」——是誰捉弄她啊!
  艾比生氣地回頭去看是誰戲弄她!
  轉過身子,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就斜倚著牆壁,微笑著看著她。
  立刻嚇得魂飛魄散,心臟都停了幾秒——我的媽呀!怎麼又是這個煞星啊!
  艾比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嚇得臉色蒼白,極力鎮定地心裡大叫——我現在的樣子不是艾比,不是艾比,他不會認出來的!這份復方湯劑可是小蝙蝠製造,信譽出品啊。
  結果那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拆穿了她:
  「艾比,你好!好久不見了!……暑假愉快嗎?」
  艾比剛才積聚的所有鎮定都跑得跟劉翔似地飛快,整個人都呆住了;她這一嚇非同小可,感覺連手臂上的汗毛都起來了——是繼續抵賴還是趕緊投降?會不會這個傢伙只是在詐她呢?
  ——可是,可是,他是怎麼認出她來的啊啊啊啊啊啊!!
  她應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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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世上僅有的兩個蛇語者

  「這,這位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並不認識您!」艾比決定好歹試一試。
  托馬斯臉上帶著動人心魄的微笑,慢慢走到艾比面前,抬起胳膊讓艾比看他手腕上的東西:「……來,小東西,和格林小姐打個招呼。」
  艾比低頭看去,男人修長的手指上戴了一枚古老的黑寶石戒指,再往上看去…… ……不由得一陣頭暈;他的手腕上居然纏了一條細細的小花蛇——艾比覺得眼熟,這不就是纏在麗痕書店門口的裝飾小蛇麼?原來那個裝飾是真的蛇假扮的。
  那條小花蛇抬起頭,吐了吐信子,禮貌地說:「你好,格林小姐。」
  細細的嗓音,赫然就是艾比今天在書店裡聽了兩次的聲音,又在剛才聽了一次的聲音;艾比頓時明白了,她覺得背心發涼,站也站不住了。
  ——她覺得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被揭開了,她的,和他的。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艾比被托馬斯拖著手臂幻影移形到了一間黑暗的大屋子裡,然後被一把摜到地上,艾比摔得骨頭生疼,腦袋發暈。
  「小艾比,你真是個淘氣的孩子——我原本以為你是個乖孩子的,」托馬斯語氣依舊溫柔,「……你弄了這麼一副鬼樣子是想要糊弄我嗎?!」
  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支魔杖,輕輕一揮,一陣氣流鼓動;艾比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射中了一樣,全身疼痛異常,皮膚灼熱,手腳麻木,艾比覺得又委屈又憤怒,死死地咬住嘴唇就是不肯叫出聲;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慢慢地退去偽裝,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樣子。
  小蝙蝠給她的藥水劑量是一整天的,藥效很穩定,除非喝下解藥,否則只有等時間過去才會現出原形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生生用咒語催逼她顯形,讓她吃點苦——這是懲罰,她知道。
  月光從屋角高高的小氣窗透過來,照在女孩子身上,光艷的銀色長卷髮濃密地覆在地上,衣服鬆鬆垮垮地搭著,女孩子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扯著自己的衣服不讓它掉下去,臉色蒼白,粉色的嘴唇已經快要咬出血來了——只有翠綠的眼睛還是那麼透澈明亮。
  「我很生氣。」托馬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有一種奇特的複雜,慢慢開口,「我對你和你的家人不夠善意嗎?……可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逃跑,躲避?」
  他度著優雅的步子,來到艾比面前俯下身體,細細地看著這個女孩子,口氣中有些疑惑:「我……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了嗎?」
  艾比明瞭,這傢伙顯然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原本認為已經把格林一家給穩住了,誰知道只等他一離去,人家早就人去樓空了;他一定是奇怪自己露出什麼破綻了?!
  艾比腦子裡過無數念頭,不知為什麼,她有一個奇特的直覺——他這樣興師動眾地尋找她,並不是為了出口惡氣,或是殺了她。那……他為什麼要挖地三尺也要把她刨出來呢?而且,他似乎對她的興趣大過於對於她祖父母的興趣。
  艾比拚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裝傻顯然已經沒用了,必要的時候,也需要露出一點爪子給敵人看看的:
  「我不信任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你;」艾比開始說,「你也許不知道……我的父母死得很慘……是死在我的面前的,大家都以為我忘記了六歲之前的一切;是的,我是忘了,可是,我沒有忘記那些攻擊我們的黑巫師的恐怖氣息!那種氣息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印在我的心裡——你,你的身上也有這樣的氣息!」
  「就這樣?就這樣,你們就落荒而逃了?」托馬斯譏笑。
  艾比抬起蒼白的臉,勇敢地說:「你對我和我的家人隱瞞了太多東西了,你的名字,你的來歷,還有你的身份……我說服了祖父母離開,認為這樣更安全。」
  「還有後來你對我講的話——魂器,我不瞭解,但是,我知道那是很高深的黑巫術,是禁術!!你卻那樣輕鬆簡單地談起它?」艾比越說越鎮定,完全進入狀態。
  ——憑良心說,這傢伙的確哄倒了格林老夫婦倆,可惜,他遇上了林美好。
  「你知道的不少;還知道些什麼?」托馬斯微笑著。
  艾比咬了咬牙,直視托馬斯:
  「我,我還知道,從我們一進到這個屋子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說蛇佬腔——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是蛇語者的?你又為什麼也會說蛇佬腔?還有——你,究竟是誰!」
  話一落音,艾比就感覺一陣冷冽銳利的氣息撲面而來,有如冰刺入骨,但這氣息又瞬間消失不見,她勇敢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說實話,從今天一見面開始,她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托馬斯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到底哪裡不一樣呢?她又說不清楚,嗯,好像比之前的那個托馬斯多了點什麼。多了點什麼呢?
  托馬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艾比,開始輕輕笑了起來,還越笑越響亮,笑地艾比幾欲開口,然後他慢慢地收住笑聲,褐色的眼睛愈發璀璨奪目,他定定地望著艾比,繼續用蛇佬腔說話:
  「你終於察覺到了…… ……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蛇佬腔了。很久很久了……我上次和一個『人』說蛇佬腔的時候,感覺很不好。」
  他緩緩地側過頭,聲音悠遠,好像思緒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很糟的經歷,骯髒,粗魯,卑賤,玷辱了高貴的門第…… ……我很憤怒,無法忍受這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願意和任何『人』說蛇佬腔了……」
  他似乎有些出神:「……這麼多年了,我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的人,沒有一個人會說這種語言…… ……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蛇語者了。」
  他回過頭,又看著艾比,寶石般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透著深邃的光彩:「……可是,我遇見了你。我看見你和那條小蛇說話了……說的是蛇佬腔——我以為我再也聽不到這個了。」
  托馬斯側著頭回想當時的情景——午後的陽光斜下,透過翠綠的葉子照在女孩雪白粉嫩的臉頰上,清晰地顯出她淡粉的唇色;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眉目如畫,天真明媚,她正俏皮地逗著一條小青蛇,妙語如珠,又是戲謔又是笑話又是打趣,那條小青蛇快被她氣暈了。
  女孩子的聲音清清脆脆地,他貪婪地聽著——他從來不知道嘶啞低沉的蛇佬腔也能夠說得這麼動聽,他出神地聽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出聲;結果那個女孩子嚇得慌忙扔掉小蛇,捧著粉嫩嫩的腮幫子騙他說牙疼。
  「——我喜歡你說蛇佬腔的樣子,」 他的語音喃喃地,好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蛇語者就應該這個樣子才對……這樣才對……」
  ——艾比感到一種微妙的情緒變化,對了,她知道他到底多了些什麼,他好像多了幾分「人氣」;上次見他的時候宛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投石無影;可是——現在,好像有了一些些漣漪。……艾比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濃厚了:這傢伙怎麼了?!過了一個暑假,就有點不大一樣了,難道他也去非洲了,也被太陽曬暈了?!
  托馬斯終於回過神來了,目光中霧氣散去,一雙銳利生輝的眸子看著艾比:「當然,這也是我縱容你到現在的原因之一。」——語氣透著陰狠冷漠。
  艾比頓時被這句話又嚇會原型——哪裡不一樣了啊?!還是一樣恐怖啊!她的錯覺也太離譜了!她趕緊找話說:「我,我,我會說蛇佬腔,是因為遺傳;難,難道,你,你是我們家的親戚?!」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得很蠢。
  「你還是想知道我是誰?對嗎?」托馬斯心明眼亮看穿了艾比,「我也沒打算一直瞞下去;……還記得嗎?上次,我們談到了關於Lord Voldemort的事情。」
  「是的,您說,他是一位比你還要厲害的巫師……還,還要我去向他學習魔法。」艾比小聲回答。
  托馬斯淡淡地說:「我就是Lord Voldemort!」
  ——這個夢魘般的名字,這個在今後幾十年裡都沒有人敢直呼的名字,這個名字宛若一個黑暗強大的咒語,籠罩了魔法界長達幾十年,讓所有的巫師戰慄發抖。
  艾比哀歎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難道她今天有幸可以看到毀容大魔王的真面目?不要啊!她連驚悚片都不看的,會做惡夢的啊!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驚奇?」Voldemort挑了挑眉。
  當然不奇怪,姑奶奶早知道了——艾比心道,不過嘴裡卻說:「……不,不,我有些吃驚的,不過——我聽說Lord Voldemort的樣子……好像不是您這個樣子的啊!」
  話一出口,艾比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這不是上趕著要看人家的真容麼?!——又趕緊找話說:「……難道……您也喝了復方湯劑,呵呵,藥效真好啊!!呵呵……」
  艾比乾笑幾聲,趁機拍馬——心裡卻暗罵自己多事。
  Voldemort譏諷地看了艾比一眼:「我還需要借助藥劑嗎?」話中有一股傲慢自負之氣。
  一邊說完,一邊Voldemort的臉就開始發生變化。艾比看得心驚膽戰——一間陰冷的黑屋子,一彎慘淡的白月,一個正在變臉的魔王大人——艾比只覺得嘴裡發苦,暗歎自己倒霉;真是什麼霉事兒都趕上了。
  看到Voldemort臉上的迅速變化,艾比才驚呼:「——是易容馬格斯!」她記得易容馬格斯應該是天生的才對,很難後天練習成功的;不過魔王就是魔王啊!——不一會兒,他的臉就現出樣子了。
  雖然艾比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倒抽一口涼氣——他的臉左半邊接近三分之二的地方是一片蠟白色,彷彿被一種奇怪的火焰燒燬了,五官古怪地扭曲著;但是他的右半邊臉包括一部分額頭卻是光滑美麗的英俊容顏;深黑褐色的眼睛裡彷彿充滿了血色。
  ——這是怎麼回事?鄧布利多教授不是說他已經沒有人樣了,臉已經全毀了。怎麼還剩下一小半沒有毀啊!
  艾比強自按捺下自己的劇烈心跳,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好,還好,好歹比哥斯拉強些,也比侏羅紀整齊些,要是和ET比那簡直就是天仙了;但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發抖的身子。
  Voldemort看著抖得像個篩子的艾比,眼神深不可測,說道:「怎麼了?!被嚇到了嗎?!」
  艾比老實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她還在發抖;也不知是太害怕,還是傍晚的天氣有些冷了——八月底的英國天氣,早晚溫差還是蠻大的。
  Voldemort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臉是否會嚇到別人,只看了看小姑娘有些發青的臉,打了個響指;然後一個傴僂著身子的老男巫彎著腰走進房間,向Voldemort恭敬地鞠了一個躬,然後揮動魔杖,點亮這個黑暗的屋子,接著許多東西挨個陸續飛進房間裡——
  一大一小兩把古典式的高背雕花大沙發椅;一個典雅的歐式原木茶桌;一個暗銀盤花的落地大燭台,一張厚厚的絨毛毯子;最後是一大堆精緻的茶點和一個熱氣騰騰的描金繪畫大瓷茶壺。
  Voldemort一把將張大了嘴在發呆的艾比從地上提起來,用力丟到那把小個的大沙發椅上,然後那個老男巫慇勤地給艾比身上蓋了一條毯子,還給她的光著的小肉腳下墊了一個柔軟的腳凳——艾比剛才的鞋子已經掉了。
  然後,這老男巫又掉過頭去張羅壁爐的爐火去了。
  這——是要給她胡蘿蔔吃了嗎?這是不是表示大棒已經打完了?艾比拽著毛毯子暗暗思量。
  爐火緩緩地生起,屋子裡開始變得溫暖舒適了,Voldemort安然地坐在那把大個的巨大的高背沙發椅中,跳動的火苗發出光暗不定的光芒,照在他的側臉上——艾比剛好能看見他完好的那一小半臉,被昏暗的火光暈染得異常俊美;而那破滅的可怕的另半邊臉則隱沒在黑暗之中了。
  艾比窩在毯子裡,感到有些暖和了,她也有些恍惚,喃喃道:「……原來您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蛇語者了,……而您也是蛇語者……那麼,那天,您說我有與眾不同的,稀有的偉大傳承;指的就是這個了?」
  「……是的……這是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獨有的天賦;而這種天賦只有通過血源傳承才能一代又一代地保存下來;不能學習,不能模仿,不能複製,只有靠血緣來傳承!」
  Voldemort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驕傲和自豪,「這種天賦就好像一種標記,一個徽章,一個榮譽,只有一小部分特別高貴的巫師才能擁有。」
  艾比不覺得和蛇說話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她平常除了拿來和綠帽子鬥嘴,其他啥用處都沒有;不過顯然魔王大人有不同的看法,他把這個視為自己的榮耀和驕傲。
  ——也是,作為一個有一半麻瓜血統的純血論維護者,蛇佬腔也許是他生來就優於其他任何巫師的證明。
  Voldemort看著這個銀髮綠眸的小女孩子,語氣中有一種狂熱:「……你能想像嗎?我們和一千多年的偉大巫師說著同一種語言——蛇佬腔。我們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個蛇語者,我們永遠不用擔心有人偷聽我們的談話——因為沒有人可以聽懂。」
  看著旁邊那個聽得一頭霧水的老男巫——他只聽見他的主人和這個女孩一直在發出「嘶嘶」的聲音,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艾比不由得也點點頭——用來防偷聽倒不錯啊。
  不過,她想到了鄧布利多教授,這位了不起的魔法師,通過努力學習也能聽懂七八成的蛇佬腔,可惜只會聽不會說——不過相信這個世上也沒有第二個鄧布利多了,那麼Voldemort的話也基本成立。
  艾比再點點頭,表示同意,同時眼睛不住地渴望地看著熱騰騰的茶壺,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她好想喝點熱的東西啊!
  Voldemort看見她這副呆相,卻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彈了彈手指,那茶壺就自動倒了一杯,然後那個熱騰騰的杯子,就扭著胖胖的身子,一搖一擺地飛到艾比的手裡,穩穩地,一滴也沒漏出來。
  「謝謝您,My Lord!」艾比表示感謝。
  Voldemort淡淡地笑了:「……你喝東西的樣子很可愛;和你的守護神很像!」
  艾比鬱悶下——大家都說她的吃相很優雅的好不好,怎麼會像『那個東西』啊?


  48、不當食死徒

  「給貝克曼家報訊的那封信是你寫的?」——這不是問題,是肯定。
  「是的。」——所以您不是找上門來了麼;真是好人做不得。
  「寫的不錯啊!」——口氣不悅。
  「您過獎了。」——裝傻。
  「你就不怕得罪我?」
  「…… ……他們是我的親人,沒有辦法啊……」——認命也沒那麼難。
  Voldemort沉默了一會兒,艾比不敢先開口。
  「那天晚上,我一走你們就離開了?」他繼續問。
  「是的。」
  「接著就去了非洲,在埃及待到現在才回來?」
  「……是的。」
  「你們在埃及沒有聽說有人在找你們嗎?」
  「聽到了,但是不敢回來。」
  「然後喝了復方湯劑,假扮成其他人去對角巷買東西?」
  「沒錯。」
  「為什麼不直接去霍格沃茲?既然知道有人在到處找你。」
  「我,我想逛一逛對角巷……一直沒有機會。」現在,艾比恨死了自己的這個打算。
  …… ……
  Voldemort和艾比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倚著昏黃的火光一問一答;問話的人淡漠自然,答話的人老實可憐——活脫脫一副檢察機關審貪污犯人的模樣啊。
  林美好覺得無比丟人——她現在才瞭解當初小寶兄弟被小康師傅逼問的苦楚。——咳;一把辛酸淚,滿嘴荒唐言啊!
  「您,您,您是怎麼知道我今天要來對角巷的?」艾比還是有些不明白。
  「我並不知道。」Voldemort斯文地含笑。
  「那,那,那您怎麼——」 逮到我的?艾比輕聲,她更糊塗了。
  「……我的確不知道,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你來對角巷的話,一般會去麗痕書店,所以,我在門口放了一條小東西……」Voldemort說得很慢。
  話沒有說下去,但是艾比已經明白了;他讓那條小蛇假裝裝飾品纏在書店門口,然後對每一個進出書店的人說話——可是,只有懂蛇佬腔的人才會對它的話產生反應。
  最妙的是,他預先想到,可能會有人碰巧做出與小蛇說的話一樣的反應,所以,他讓小蛇記住第一次對蛇語做出反應的人,然後再對此人說一次蛇語。
  要是兩次都對小蛇的話做出一樣的反應,那麼才會通知Voldemort;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會找錯人,而艾比除非不去麗痕書店,否則也是逃脫不了的。
  這個設計很簡單,但是卻又很有效。——艾比佩服,這個該死的餿主意她就想不出來。
  「要,要是,我沒有來對角巷呢?或者,我沒有去麗痕書店呢?」艾比不死心,難不成他要搶劫整輛霍格沃茲特快?!
  「那自然會有其他辦法的。」 Voldemort不動聲色地回答,「——只是可能會有些招搖!」
  艾比打了一個寒顫,她能聽出他口氣裡的狠厲——想到被鬧得雞飛狗跳的碧翠山林和高錐克山谷——魔王大人自是不怕招搖的。
  Voldemort饒有興趣地看著艾比——她現在這副樣子特別有趣,明明十分害怕,但又極力鎮定,又是胡思亂想,又是唉聲歎氣。當她從他手裡逃脫時,他並沒有很生氣,甚至是有些高興的。
  他很高興這個女孩沒有辜負身為蛇語者的榮耀,她冷靜,漂亮,出身高貴,魔法精湛;更加有趣的是,她不是一個徒有好看外表沒有腦袋的花瓶,相反,她很聰明。
  最令他感興趣的是,她似乎有著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她奇特的看法給了他很大的驚奇,一些他以前未曾想過的問題突然間被擺上來了;不過——倒要謝謝她,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Voldemort目光閃亮。
  艾比裹在毯子裡,頭低得很低,頓了一頓,慢慢地說:「……不,我不要……」
  Voldemort奇怪:「你在說什麼?什麼『不要』?」
  艾比緩緩地抬起頭,好像經過了很慎重的考慮,粉嫩的小臉上是一種他不熟悉的凝重,她靜靜地說:「我不要從霍格沃茲退學,不要成為食死徒——儘管,您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師;但是,我不要放棄我現在的生活。」
  話一說完,魔王陡然暴怒;艾比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通了電一樣,突然間緊張了起來;對面的這個男人一把抓出艾比的手臂,眼睛瞬間瞪大了一些,一股凌厲凶狠的氣息迎面撲來,旁邊的燭火不住地狂舞著,好像世界末日一般,艾比也被嚇得渾身發抖,手臂好像被捏地斷掉了一樣,整個人縮成一團。
  她開始感覺肺部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呼吸都困難了,艾比只得張開嘴像小金魚一樣喘氣,每喘一口氣,咽喉和肺部都好像被火燒一樣痛苦,然後疼痛漸漸蔓延到背部,脊柱好像被壓裂了般,坐都坐不住了。
  艾比被他散發出來的濃重的魔力威壓堵得快要死了,但還是低著頭雙手死死得互捏住,努力抵抗這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心裡拚命哭喊——不要屈服,不要被嚇倒,不要害怕,大不了伸頭一刀,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可以殺了我,可以用『鑽心剜骨』來折磨我,讓我從今以後都得在醫院裡呆著。
  但是,我絕不屈服;像個牲口一樣在手臂上被打個烙印,然後屈從於暴力,去做自己都鄙視的事情,如果那樣,我也枉活了兩世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親愛的西弗,可愛的邦尼,請給我力量;讓我能勇敢地面對這一切,不懼怕任何邪惡暴力。
  看著這個女孩子好像小動物一樣被壓成一團,明明已經連呼吸都困難,小臉煞白煞白的,但還是死死撐住,絕不肯示弱——魔王慢慢放開了手,也收回了魔力威壓——他大為意外,這個女孩出乎意料地有勇氣,儘管她是那樣地希望活下去。
  Voldemort撥了撥覆在額頭上的微卷黑髮,輕輕架起修長的一條腿,語氣淡然:「……為什麼?」
  「我並不想成為食死徒!」艾比顫抖著從沙發椅上撐起來,渾身疼痛,滿臉冷汗,可是神情卻很倔強;她知道現在應該委曲求全,先保命再說,可是她沒有辦法了。
  「……從一見面開始,您打傷我,欺騙我的家人,到處搜捕我們,把美麗的碧翠山林弄得人心惶惶——那是我成長的地方!」艾比憤怒地陳述,努力控制自己的憤怒,「……逼得我們躲在外面不敢回來,逼得我不敢用真面目出現,還威脅我,嚇唬我……」
  很多憤怒的情緒不是沒有,只是對方太強大了,她不敢,只能忍氣吞聲,做小伏低,但是,有些事是忍不了的——如果這個時候不抗住,以後恐怕會更難過。
  「……難道這一切的傷害,脅迫和恐懼,能成為我願意追隨您的理由嗎?了不起的Lord Voldemort,難道我——斯萊特林的後裔,看起來像個沒骨頭的懦夫嗎?因為害怕就屈膝投降?」艾比的聲音有些顫抖無力,但是還是倔強地說完了——她唯一的籌碼只有血統了。
  魔王大人似乎被那句「斯萊特林的後裔」打動了,做在那裡沒有動,怒氣漸漸平息,若有所思地看著艾比,微不可查地鬆了一下姿勢,然後慢慢地開口:
  「你很勇敢,很有骨氣——我很高興。……我原也沒有打算讓你當我的使徒……」
  艾比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還沾著淚水的眼睛一亮:「真的嗎?您不會逼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
  「當然了,我的小艾比。」Voldemort微笑著站起身,來到艾比身邊,俯下身子,柔聲說:「……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艾比知道自己至少過了這一關——她至少不需要被抽筋扒皮,也不需要當食死徒了,她全身虛脫,頓時高興地哭出來了,情緒像洩閘的洪水一樣爆發。
  「嗚嗚嗚……嗚嗚……謝謝您,謝謝,My Lord,我,我,對不起……」她扒著Vodemort的胳膊哭了起來,一副又是委屈又是抱歉的樣子,「嗚嗚……我是一個壞孩子……嗚嗚……」
  過於害怕之後,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艾比覺得全身無力,嗚嗚咽咽哭個不停
  ——不管Voldemort打的是什麼主意,至少這會兒她是安全的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先得把戲演好了,她現在應該像個任性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樣,或是強裝鎮定但是心裡害怕的小孩子才對;在達成目的之後,就應該適當服個軟,示個弱,這才是明智之舉。
  魔王大人看著抽抽噎噎的小艾比好像一隻可愛的小豬一樣扭動著,突然覺得很有趣很喜歡,就像當初孤兒院裡比利的那隻兔子——他喜歡那只可愛的小兔子,可是比利就是不肯給,於是,他就把它吊死了。
  想到這裡,Voldemort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以前了,最近不知怎的,時不時地回想以前的事。他的目光轉向艾比,難道是——因為『那個』的緣故嗎?
  艾比怯生生地抬眼看這個魔頭,只覺得他眸光閃爍不定,深邃的目光中流動了血紅的眸色,好像在想著什麼;艾比心裡更加害怕——這個喜怒無常的魔頭不會改變主意了吧?!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溜了的好。
  於是,她小小地扯了一些Voldemort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Lord Voldemort,我,我想回家了……已經很晚了,他們會擔心我的……我,我想他們了……好不好讓我先回家呢?」
  Voldemort微蹙的眉頭倏然鬆開了,轉向艾比,親切地笑了笑。
  艾比看見他的臉對著她,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這麼清楚看Voldemort的臉。——誠然,他曾經是個很俊美的男人;但是,現在他的大半容顏完全破滅了,好像被一種奇怪的火焰燒傷了一樣,扭曲的傷痕糾結地佈滿他的左頰、下巴、大部分額頭還有一小部分右頰,宛如地獄來的使者,猙獰恐怖。
  艾比不敢看了,故意裝作擦眼淚,低下頭去——何必呢?!弄成這樣。
  Voldemort抬起大手摸摸她的頭,溫言道:「當然了,乖孩子是應該早點回家才是。不過,我希望你明天的開學不會被耽誤?」
  「為什麼啊?」艾比奇道。
  「因為你們的校長有些小小的不舒服——我希望他依然可以主持開學。」
  他的聲音像布道的牧師般溫柔動人,艾比不覺疑惑——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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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天算不如不算

  新學期一開學,艾比心急如焚地熬過了開學典禮,她急著找老鄧商量事兒。
  昨天與魔王的談話嚇得艾比整夜睡不著,一想到老鄧很可能是受傷了,她就嚇得半死——這老頭可是她最後的靠山啊!靠山倒了,她可咋辦啊。
  昨晚遇到Voldemort的事,她甚至都不敢告訴家人和小蝙蝠;不敢告訴家人是怕他們做出什麼激動的事情來,而不敢告訴小蝙蝠——雖然,她曾經把一切都全盤托出給小蝙蝠,但那是在危險還遙遠的時候,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危險就在眼前,她又怎麼可以把他拖進去呢??朋友不是這麼當的。
  難道她要告訴小蝙蝠,非但昨天她和黑魔王「推心置腹」地談了很久,而且估計以後她還得繼續和這位黑道大哥周旋。
  現在,對艾比而言,反倒是她戒心很重的鄧布利多教授是她最想商量的——她又很多話想要和這位白道大哥說啊!!
  開學晚餐過後,艾比裝作回寢室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大家,氣喘吁吁地一口氣衝上八樓,奇跡地沒有跑斷腸子,然後報出口令讓那個巨醜的石像給她讓路。
  「砰」地一聲用力踹開校長,艾比以雷霆萬鈞的氣勢站在校長室門口,急吼吼地衝到鄧布利多教授面前,沒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問候,沒有「喝茶嗎?我不喝茶」的寒暄;連喊帶比地把昨晚的事情飛快敘述了一遍,說到最後,艾比情緒極其激動,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拽住了老頭的鬍子,還在一個勁兒地拉著——彷彿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鄧布利多很想好好聽小姑娘講話,但是,臉皮委實被她拽得生疼;只得苦笑著開口:「別,別激動,請,請別激動好嗎?……我聽著呢,請放開我的鬍子好麼?」
  艾比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手正死死地把老頭的鬍子往下拔,訕訕地不好意思:「呃……對不起,校長,我,我不是故意的……呃,對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艾比記起了昨晚伏地魔最後說的那句奇怪的話,仔細打量面前的老頭,他臉色的確有些蒼白,頭髮和鬍子的顏色也有些灰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真的?
  鄧布利多教授看出了艾比的疑惑,於是輕輕搖搖手說:「沒事的,一點小傷;休息一下就好了……是我太大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教授!」艾比聽得老頭變相承認自己被Voldemort打傷,頓時大為著急,「你,你,不是一向很謹慎的嗎??」
  ——她現在的身家性命可都得靠這老頭了啊!!要是他也扛不住,那她可該怎麼辦啊?
  「呵呵,不用擔心,我的孩子,」鄧布利多搖搖一根手指,「我沒有事的……我這次受傷的事情,不但我自己很驚奇,而且當時『那個人』似乎也很驚奇的樣子!本來我不是很明白,但是聽了你剛才的話,我想——我可以把整件事拼合起來了。」
  「怎,怎麼說?」本來艾比也是有分析能力的,但是現在的她已嚇得六神無主了。
  「首先,當時你在小樹林裡遇到『那個人』,我想是因為他終於查到給德國貝克曼家寫信示警的人是誰了,雖然寫信的是你,但估計他還是認為是你的家人授意你寫的;由於你們家是世代的純血貴族,所以他沒有像對付其他人一樣派出食死徒,而是自己前去拜訪,我猜他是想要籠絡你們家。」鄧布利多擺出了一盤子糖果,招呼艾比來吃。
  「沒錯,這個我也想到了。哦,不,謝謝了,教授。」艾比看見有幾顆糖果還在蠕動著,彷彿還長著觸角一顫一顫的,不由得一陣反胃,連忙謝絕。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是個蛇語者!」鄧布利多又召喚來一個大茶盤,冒著熱氣和紅茶的清香,「這個很重要;正像他說的,他以為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後一個蛇語者了——在他的舅舅莫芬死在阿茲卡班之後;於是,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了。對於他來說,多招攬一個純血貴族家庭,遠不如遇到一個『同類』來的重要。——所以,他之後的關注點基本上都放在你身上了。」
  「……真的嗎?教授,我,我不大敢相信。」艾比將信將疑。
  「你應該相信,他對於純血有多麼得狂熱——何況你又是和他一樣繼承了薩拉查.斯萊特林天賦的人。」鄧布利多往杯子了倒了一杯茶,遞給艾比。
  艾比接過茶杯,但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謝謝,校長……可是,他可是連自己的舅舅都毫不猶豫地攻擊,並且栽贓,最後導致他死在監獄裡啊!——莫芬也是個蛇語者啊?」
  「不,完全不一樣的……加奶嗎?」鄧布利多把茶盤推過去一點,繼續說,「根據你在信中的描述和剛才所講的,我想他還是很喜歡你的家庭的。——我相信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麼花心思去籠絡一個家庭了。」
  「啊?!」艾比張大了嘴巴。
  「是的……是的,他是極其驕傲的人,篤信純血;可是當他千辛萬苦地找到了剛特家族,卻發現情況和他想像的那個高貴的門第完全不一樣。骯髒,粗鄙,無知,渾渾噩噩——就像他自己說的,顯然,他認為莫芬的存在是玷污了斯萊特林高貴的門第,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動了手。」
  鄧布利多教授把自己的雙手交叉起來,悠悠地說:「……可是,你們家完全不一樣。同樣是作為一個世代的純血貴族,你們家幾乎擁有他當初所渴望的一切,強大睿智的祖父母,漂亮的花園,考究的房子,還有……一個也會蛇佬腔的,優秀的,好看的……你。」
  艾比慢慢地回想起來,發現老鄧說的不無道理,相比於她所聽到的Voldemort對待不聽話的人或家族的雷霆手段;他對於她家實在是客氣了。
  鄧布利多看著艾比點頭的樣子,愉快地繼續說:「正是由於他對你們家這種很奇特的好感,你們才有機會逃跑的。接下來,讓我們來說說一件有趣的事情——我的傷。」
  「教授,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艾比板著臉,拒絕欣賞老鄧的幽默。
  老鄧呵呵笑了,接著說:
  「……之前,我不是沒有和『那個人』交過手,事實上,我們也碰到過幾次,但都是點到即止,因為就像我不確定我是否能夠打敗他一樣,他也不確定是否可以打敗我?所以,我們都沒有使出全力。……但是,幾天前我們又遇上了。這次,我也感覺他和上次我遇到他的時候有些不大一樣,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力量突然間增強了——在我們試探地交手的時候,我立刻被他瞬間釋放出來的力量擊傷了——當時,他也很驚奇,似乎沒有意料到的樣子。」
  艾比被一種莫名的恐懼給籠罩了,感覺有什麼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並且是因為她的緣故,而這原本是不會發生的;她慢慢抓住自己的袖子,抬起頭顫抖得看著鄧布利多教授,語無倫次地說:「……您的意思是,……他……可能……魂器……??」
  鄧布利多點頭,這些斷斷續續的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是的,是的……艾比,恐怕是的。我想他被你的話打動了,他疑惑了,動搖了,因此想要試一試——正像你說的,要是不行的話,反正可以再做魂器——這對他是很有吸引力的。」
  艾比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意思,啞聲說:「可是,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要騙他收回的魂器,然後再那個時候,好把他解決——乾淨利落地解決,不留下什麼可以復活的魂器啊!」
  鄧布利多安慰小姑娘:「是的,我承認你的想法是很好,我當初看了你的信,也很贊成。我也相信你是很有說服力的,否則,『那個人』也不會聽完你的話之後,真的就去收回魂器了;可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因為收回了一個或幾個魂器,反而增強了力量——這不是你的錯,艾比。」
  艾比萎頓在椅子裡,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心裡萬分沮喪——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好心辦壞事了;她總覺得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卻覺得天算不如不算了。也許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什麼也不做,乖乖地等傻哈出世才對,讓事情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可是,難道要她眼看著外祖和舅舅家遭難而保持緘默?
  難道要讓她看著小蝙蝠成為食死徒自責一生而袖手旁觀?
  難道讓她看著和她說過話開過玩笑打過趣的同學或死或傷或痛苦嗎?…… ……
  如果她無法坐視,那麼一切又是無可避免的。這個循環猶如二十一條軍規一樣,是個該死的悖論!
  「……艾比,事情也沒那麼糟。」老鄧溫和地說,「我這次受傷,其實也不是因為我真的打不過『那個人』,而是我沒有料想到他的力量突然的提升;所以,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教授,我,我有一個疑問。」艾比突然想到了什麼,「……要是收回魂器就能夠提升力量的話,那麼,製作魂器豈非就成了修煉魔法的好辦法?」
  ——那豈不是人人都去做魂器了?那還了得。
  「不是這樣的,艾比。」老鄧搖搖頭,「……魂器並不能提升力量——事實上製作魂器是需要大量的技巧和魔力的,當『那個人』每製作一個魂器的時候,我相信他都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和精力,因而每一個魂器都保存了他的一部分力量。」
  艾比明白了,這就好像銀行的零存整取,他收回的是原本就從他身上分離出去的力量,她分析道:「也就是說,如果當初他不製作魂器,他也能有現在的力量?」
  「是的,」鄧布利多說,「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明白了;而且…… ……也不知道他現在收回了幾個魂器。……是全都收回了?還是還留了幾個?」
  老鄧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似乎別有深意,若有所思地看著艾比。
  艾比被他看得全身發毛,立時感到大事不妙,遲疑地說:「你,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啊?……難,難道,你想讓我去打聽?別,別開玩笑了,教授。」
  老鄧還是不說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艾比,好像她突然變成了他喜歡的太妃奶糖一樣;艾比大怒:「你休想!有你這麼當老師的嗎?怎可以讓學生去接近危險呢?」
  老鄧高深莫測地回答:「親愛的艾比,不是我讓你去接近危險;而是『危險』不會停止來找你的!」
  艾比想起『那個人』,不由得一陣天旋地轉,真想暈死過去算了。
  ——難道小蝙蝠雙面無間生涯換到她頭上了?!哦,Merlin,千萬八要啊!!

  50、調課也危險

  儘管老鄧對艾比鐵板保證會保護她的,但是艾比對於這位白道大哥的保證不是很有信心,天曉得老鄧百忙之餘能抽出多少力氣來照看她啊!
  於是,那天晚上艾比也沒睡踏實,驚叫連連;把寢室裡的姑娘都吵醒了;艾比有苦說不出,只能推說做了噩夢。
  好在艾比天性樂觀開朗,兼之有些神經大條。輾轉反側痛苦折騰了一宿,待到第二天天亮,她終於痛定思痛,明白了一件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生活總是要過下去的,怕也沒用;還是淡定吧淡定。……
  「你怎麼啦?眼睛好像被打過了一樣?」小蝙蝠坐在早餐桌上疑惑不解,旁邊坐的是萎靡不振的艾比大小姐——她已經第四次把叉子滑掉了。
  「呵呵,不是啦。斯內普,艾比她是昨晚夢到木乃伊來向她追債啦!!哈哈哈。」梅麗莎嘴快地搶著回答。
  西弗勒斯不禁莞爾,嘴裡卻不饒人:「我早就告訴你,不要去看什麼死人骨頭,當心做噩夢,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艾比頂著一對熊貓眼有氣無力地白了小蝙蝠一眼——這傢伙連表示關心都那麼毒舌討厭,不和他一般見識。
  「艾比,這學期你打算選修哪些科目呢?還和上學期一樣嗎?」西爾維婭溫和地問。
  「不,不一樣了,有些變動……我打算選修占卜學。」艾比努力振作精神。
  「咦?占卜學?是嗎,可是,據我所知,占卜學和天文學的上課時間是衝突的啊!」梅麗莎不解,「你不上天文課了嗎?」
  這個問題很令人尷尬——知道內情的小蝙蝠已經趴到桌子上發出輕輕嗤笑了——艾比大為氣結:
  上一個學年,天文學的辛尼斯塔教授過的頗不容易,誠然,與其它來混日子的學生相比艾比是個很優秀的學生,…… ……可惜,她對於星座的理解都偏向於浪漫不切實際的方面,每每她一開口發言,頓時帶動整個教室一片粉紅色幻想。在她的影響下,大部分的學生尤其是女生都開始花癡那些星座,教授每次批改學生的天文學作業,就感覺像是在讀女生言情小說——淒美的,甜蜜的,虐戀的,橫刀奪愛的,真是什麼樣題材的都有。
  於是,被迫讀了整整一學年粉紅色小說的辛尼斯塔教授忍無可忍,委婉地暗示艾比,她的天文學知識十分豐富了,完全沒有必要再選修這門功課;他強烈推薦艾比去學習占卜學,那兒更需要想像力。
  ——艾比粉鬱悶。
  「我不讀天文學了;我還是喜歡和人類的命運有關的東西啊!」她只能這麼說,不過總算還是有好處的——占卜課最容易應付。
  這個時候,學校大廳響起一陣歡呼,艾比抬頭一看,發現漫天都是來送信的貓頭鷹,各家的貓頭鷹都撲扇著翅膀把輕巧地把東西丟在主人面前。收到包裹的小巫師們個個興高采烈,忙著拆包裹並且和朋友分享快樂。
  梅麗莎收到一盒彩色顏料,她上學來時忘記帶了;
  有個男孩子則收到了一封吼叫信,爆吼著讓他好好讀書,否則小心他的骨頭;
  有個高個子的拉文克勞姑娘收到了一件舞會用的長禮服裙,引來旁邊女孩子一陣羨慕。
  艾比低下頭去吃一份煎蛋烤香腸——她不會有包裹的,因為格林家現在的地址並不適合曝光;小蝙蝠基本上也不會有。
  專心把一塊煎蛋送進嘴裡的艾比突然感覺頭被拍了一下——煎蛋掉到地上了,艾比大怒——哪個膽邊生毛的敢欺負姑奶奶?——抬頭一看才發現居然是一支珍珠白的貓頭鷹正拿翅膀掃她的腦袋。
  「咦?你家裡給你送東西了。」小蝙蝠吃完了早餐,開始檢查自己的書包了,「……不會又是吃的吧?!邦尼這種喂法,你不肥也難!」
  艾比定定地看著這隻貓頭鷹,嘴裡含糊地應了兩聲,心裡很不安——這不是格林家的伊麗莎白一世,儘管它們很像。
  「那你慢慢拆包裹,我先去教室給你佔位子了!」小蝙蝠檢查完書包,確定書本都帶齊了,就起身打算先走——走時還順手幫艾比拎走了書包。
  艾比不安地拆開小包裹,發現裡面只有一個羊皮紙卷,她慢慢地展開紙卷,水文紙面上只寫著一句話——
  選修保護神奇生物課,下去四點前去申請。
  ——字跡力透紙背,筆觸龍飛鳳舞;每一筆落尾時都重重地斜下去一點,顯示出寫字人的性格有些偏執霸道。
  下面的落款是:T·M·G——艾比再一次天旋地轉,額滴神啊!魔王大人,你這麼快就又找來了!不愧是黑道總瓢把子,效率就是高啊!
  艾比心事重重,惴惴不安地進了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她冥思苦想——魔王大人幹嘛讓她去上那門課啊?!會不會是擔任保護神奇生物課的老師是黑魔王那一邊兒的啊?那她怎麼辦啊?
  於是,緊張之下,在練習中,一揮魔杖打爆了梅利索特教授的茶杯和講台,濺得老教授一頭一臉的茶葉末子;結果老教授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格林同學勁道不錯,不過準頭太差,當你的同伴比當你的敵人危險」。
  ——在全班的哄笑中,艾比的臉漲成了一個紅富士;同桌的小蝙蝠扭過頭去,裝作不認識她。
  在上變形課的時候,艾比又突然想到了她可以假裝來不及去報名而上不了這門課啊!反正今天的課本來就很緊嘛。
  於是,心情大悅,發揮穩定,一抬胳膊魔杖就射出一道紅光,率先完成了麥格教授的任務——把一茶壺四茶杯的一組茶具套裝,變成一母豬四小豬的吉祥一家人。
  在大小豬的歡蹦亂跳中,麥格教授滿意地給艾比加了10分,還說「不錯,不錯,就是小豬和母豬長得還不太像」;艾比知道麥格教授其實是很高興的。
  小蝙蝠也為艾比高興,但是艾比扭過頭去,也裝作不認識他。
  等到下午的草藥課的時候,艾比驚恐地聽到斯普勞特教授宣佈「今天下課後,請大家留一下,凱爾特伯恩教授會過來,想要申請神奇生物保護課的同學可以向他直接報名」。
  艾比無語,絕望地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啊?」
  旁邊的小蝙蝠聽到了,就回答:
  「……斯普勞特教授和凱爾特伯恩教授都認為動植物是不分家的,所以從四年級開始,他們都會互相推薦學生……何況他們是親戚,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啊?他們是哪門子親戚啊!!怎麼早沒聽說啊?」艾比幾近抓狂。
  「因為是遠房親戚啊!」小蝙蝠開始戴手套了,「……據說,凱爾特伯恩教授是斯普勞特教授姐夫的叔叔的侄子的小舅子的表哥。」
  小蝙蝠一口氣說完,連氣也不帶喘的,神色如常,艾比徹底當機了。
  在無限絕望中,艾比自暴自棄地使出九陰白骨爪,一把捏碎了三個夜闌草的根莖,希望讓有毒的汁液濺到自己,好去醫療翼避過凱爾特伯恩教授,可惜汁水全部濺到了別人身上,——三個男生兩個女生,全是赫奇帕奇學院的。
  旁邊的小蝙蝠眼疾手快潑了一罐子稀釋液在這幾個受害者身上,避免他們受到嚴重的傷害。
  ——斯普勞特教授喃喃說了句「不愧是斯萊特林的啊!連汁液飛濺也能控制得這麼準」,然後扣了艾比10分,加了小蝙蝠10分;斯萊特林學院扯平。
  艾比沮喪地說:「……西弗……謝謝你罩著我……」
  小蝙蝠面無表情地撇撇嘴。
  下課後,當艾比踏著義勇軍進行曲的拍子,壯烈地上前去遞交申請書給凱爾特伯恩教授的時候,小蝙蝠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你,你,你不是說所謂的神奇生物都是妖怪;就是白送給你再倒貼500金加隆,你都不幹嗎?你怎麼現在……」小蝙蝠壓低聲音。
  「因為,我覺得剛才你說的很有道理,」艾比也面無表情地撇撇嘴,「動植物的學習的確是不分家的,我誠摯接受這一建議。」——她哪有膽子得罪魔王啊?!
  ***** ***** *****
  「砰」!!一聲巨響。
  艾比再一次用力踹開了校長室的大門,掛在牆上歷任校長的畫像都顫了一顫,不約而同地摀住自己的小心肝——乖乖,這丫頭也忒暴力了。
  「校長!校長!校長!」艾比撲在老鄧的桌子前,激動地大喊。
  「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老鄧被嗆得一陣猛咳,「別激動,別激動,我還活著呢!」
  艾比不理老鄧的揶揄,趕緊把事情簡單扼要地敘述了一遍,末了,大喊著:「校長!校長!我怎麼辦,怎麼辦啊!他要我去上保護神奇生物課,這是什麼意思啊?……對了,凱爾特伯恩教授會不會有問題啊?」
  老鄧立刻搖頭:「這不可能。凱爾特伯恩教授的人品我絕對信得過,我認識他超過二十年了;何況,他一直倡導和麻瓜以及其他物種和平相處的。」
  「那……奪魂咒呢?他會不會被控制了?」艾比想到另一種可能性。
  「也不可能,且不說我今早剛見過他,他一點問題也沒有;更何況,他也是一位高強的魔法師,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老鄧又否決了這一可能性。
  「那Voldemort幹嘛讓我上這門課呢?難道……他,他希望全面發展茁壯成長?」艾比異想天開。
  老鄧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說:「不論是什麼,我相信『那個人』一定有他的用意,他從來沒有無目的地做過一件事!……對了,這些事你都告訴你家人和斯內普了嗎?」
  「沒有,我哪敢啊!」艾比洩氣地搖搖頭。
  「他們所知道的事情都只到那天對角巷之前為止。要是我的家人知道,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把我從霍格沃茲帶走,可是帶去哪裡呢?惹惱了Voldemort,一家人目標太大,反而容易被逮住。要是斯內普知道,只會加倍擔心恐慌,而且還會把他拖進危險中。」
  「我誰也不能說——只除了您,校長,沒有其他人知道。」
  艾比語氣很平靜,卻流露出一種無奈和茫然。
  鄧布利多看了她一會兒,沉靜地說:「謝謝你的信任,我會保護我的學生的。」
  哎——艾比暗暗歎氣:
  您還是拉倒吧!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你抗打擊性能比較高,所以才來找你談論危險事宜;
  保護你的學生?一直到黑魔王徹底再見為止,您的學生可死了不勞少啊!
  我還是自求多福比較牢靠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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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對板規有疑問 請踴躍發問 不要被刪文才來信抗議 =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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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魔王的傳聞與艾比的心事

  艾比拎著書本和同學們站在林邊的空地裡,今天天氣很好,空氣新鮮——艾比安慰自己,至少這門功課還是有好處的,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啊。
  因為他們已經是四年級了,凱爾特伯恩教授認為他們可以接觸XXX級別的生物了,就是由能力的巫師可以對付的生物了。
  從這點來看,這位外表粗放的教授實在是比海格同學謹慎多了,海格同學可是在傻哈三年級的時候就讓他們接觸這一級別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了啊。
  但是,接下來的內容就很不令人愉快了,凱爾特伯恩教授讓他們給比利威格蟲餵食,如果想要拿額外的分數的話,還得幫它和它的伴侶進行傳宗接代的工作——艾比一臉黑線。
  艾比看著翅膀長在頭頂上的比利威格蟲,頓時一陣心寒——這種蟲子的底部長有一根細長的蟄針,一旦被刺到,就會頭暈目眩,然後忽悠悠地飄起來;刺多了,就會一直暈乎,飄著下不來,去和喬丹大叔一起打籃球倒是不錯的。
  這次沒有小蝙蝠在身邊罩著她,艾比決定自己來,她一隻手拿著魔杖一隻手拿著一把鋸齒草,小心翼翼地靠近蟲子的巢穴,耳旁不斷傳來同學們的哀叫聲——其中有幾個已經在半空中跳華爾茲了,教授只得一個一個把他們拖下來。
  艾比手心出了一片汗,心裡大叫——該死的Voldemort,幹嘛叫我來上這課,難道你是想要讓我被這些妖怪修理嗎?
  這時,艾比耳邊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你,你,你應該擠一點鋸齒草的汁液出來塗在手上,這樣比利威格蟲就不會用刺蟄你了;實際上,這種蟲子的口器是沒有什麼攻擊性的。」
  艾比一抬頭——咦?!一個淺褐色頭髮的男孩子,是盧平。
  「你也選修了這門課?……就你一個?」艾比四下看,沒有看見其他三個傢伙。
  「是的,我……喜歡這些奇特的生物。」盧平和善地回答,「……就我一個。」
  說完就飛快地跑開去了,活像再多待一會兒,艾比會撲上去咬他似地——小林同學顯然忘記了自己曾經何等彪悍地和他朋友吵過架了。
  艾比看著這個小狼人,搖搖頭——這傢伙也是一倒霉的主,潦倒顛沛半生好容易有妻有子卻戰死了,現在細想起來,這四個傢伙的下場貌似都不是很好啊!
  小林同學一心兩用,一邊給蟲子餵食,一邊細細觀察凱爾特伯恩教授,把這位依然壯碩的老人家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結合旁邊同學的八卦,得出以下結論:
  ——凱爾特伯恩教授是現任的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此人芳齡不明,據說是老鄧加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兩個人的年齡開根號,然後加上弗立維教授和麥格教授和海格同學的年齡除以二的結果取整數——小林同學扳著指頭算了半天,也沒有算明白。
  此人體型粗獷彪悍,嗓音洪亮,頗有幾分梁山好漢的氣魄;頭腦簡不簡單不知道,不過四肢卻是不健全的。在漫長的與神奇生物打交道的生涯中,這位好漢一共失去了三根手指,四條肋骨,五顆牙齒,六個腳趾,半片頭皮還有耳朵眼睛各一隻——林美好歎為觀止,深覺此人比神奇生物更需要保護。
  但是此位前輩身殘志堅,積極進取,揚言除非他動彈不了了,否則他將在這個教師崗位上待到斷氣為止——艾比很同情還在擔任守林人的海格,看來你還得繼續守林啊。
  整整一節課下來,艾比也沒有看出凱爾特伯恩教授到底有什麼不妥,尤其是剛才當凱爾特伯恩教授捲起袖子為學生示範時,艾比清楚地看見他的兩條胳膊上面除了纍纍傷痕,其他的啥也沒有。
  接下來幾天艾比一直疑神疑鬼的,沒少騷擾校長大人,老鄧不勝其煩,揚言要是艾比再動不動就來踹門,他就要更改校長室的口令了。艾比反唇相譏,要是逼急了她,她乾脆就落草為寇去當食死徒,然後帶還鄉團回來拆了他的校長室的大門!!
  ——老鄧抖著手指說不出話來!
  不過,一老一小的鬥嘴並沒有持續多久,幾天後,老鄧急急忙忙地離開學校了,外面已經炸窩了,據說有幾個老鄧的朋友和黑巫師卯上了。
  學校裡一時間流言蜚語,人人皆談同一件事,艾比聽了半天,才明白了個大概:
  ——說是那個叫Voldemort的巫師單槍匹馬闖入正在審案的威森加摩大法庭,直接質疑其中幾位大法官的判斷;雙方頓時吵成一團。
  在激烈辯論過程中,這位身材高大的巫師口才了得,言辭犀利,句句指向威森加摩法庭的弱點,甚至翻出了幾件舊案;指出這些案件中的誤判和法官們的無知愚昧,導致草菅人命,給許多巫師家庭帶來了難以磨滅的恥辱和傷害。
  ——說到那些受冤的巫師和為此背負恥辱的家人時,那人聲音低沉懇切,有些旁聽的女巫師都忍不住眼眶濕潤了。
  Voldemort顯然有備而去,他的指控證據充分,指責有理有據有節,句句打動人心,讓一旁聽審的巫師們連連點頭,有不少巫師——老的少的都有,甚至都為這個不認識的闖入者擊節叫好了。
  擔任法官的都是養尊處優德高望重的著名老巫師,平時連跟他們唱反調的人都不多,哪裡受得了這樣夾槍帶棒的冷嘲熱諷;惱羞成怒之下,拔出魔杖就要來硬的。
  結果,這下丟人丟大了;Lord Voldemort魔力強大,而他們則有些輕敵,這一干老頭老太們幾個打人一個,非但沒有撈到什麼好處,還被人家修理地灰頭土臉。
  最後,Voldemort在格鬥中搶去了幾支魔杖,然後一把丟在地上,不屑地說:「我以為這裡是個講理的地方,原來也是這般恃強凌弱!……威森加摩大法庭?好大名頭!在我眼裡也不外如是!」
  說完就冷冷地大笑幾聲,衣袍滾滾,揮袖揚長而去,傲氣地沒邊兒了。
  ——這一仗,Lord Voldemort大獲全勝,賺了人氣,贏了風頭,打響了旗號。留下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收場。
  老鄧是威森加摩法庭的首席大法官,有好幾個老法官是他的鐵桿老朋友,他們氣急敗壞,叫著嚷著絕不肯罷休——這不,老鄧救場去了。
  這幾天,霍格沃茲的餐廳幾乎變成了一個變相的信息交流地點了,高年級的低年級的,純血的,不純血的,都在討論同一個話題——Lord Voldemort的崛起。
  「你知道那位大人有多麼強大嗎?我爸爸說連鄧布利多教授也不是他的對手呢!」一個純血出身的男學生說。
  「怎麼可能?你別胡說的了,我怎麼沒聽說啊?!」另一個男孩不相信。
  「是真的,他沒胡說!我祖父也是這麼說的。……聽說整個德姆斯特朗大半都是他的人呢!這位大人所到之處,望風披靡啊!誰也不敢擋在他的面前,否則……哼哼,就等著黑魔標記找上門吧!」這傢伙說得活靈活現的。
  「我還聽說那位大人身邊聚集了一大幫優秀的魔法師呢!各個都十分厲害,比魔法部強多了,我哥哥也想加入呢!」又湊過來一個男孩。
  「可是,可是,我聽說他很是殘暴,殺了很多不聽他話的巫師……有些甚至是全家被殺呢!」一個小個子男生怯生生地說。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那個人』對待不聽話的巫師非常殘忍呢!而且他主張純血和排斥麻瓜——我聽說,他曾經親手殺過幾個麻瓜呢!」
  「那都是道聽途說!有證據嗎?……就算是,那又怎麼樣?!了不起的巫師哪個沒有和麻瓜發生過衝突過?麻瓜世界中有很多人都仇視我們巫師呢!魔法部的一半以上的傲羅都曾經被麻瓜折騰過!……何況,麻瓜自己每年都要自相殘殺掉許多人呢!」——艾比搖頭歎氣這個不知死活盲目崇拜的男孩。
  「……那位大人長得怎麼樣啊?!有誰見過嗎?」這時,一個女生加入討論——話題從這裡開始改變了方向,罩上了一片粉紅色。
  「這個……好像不知道啊!不過,見過他的人都說,他身材高大,十分英挺啊!」第一個男生十分神往。
  「……高大……英挺……哇,他一定是個帥哥啊!」另一個女生捧著臉頰,發起了花癡。
  「你們別做夢了!我聽說,他的臉完全被毀了,可怕得像是怪物!」旁邊的男生看不下去了,潑了一盆冷水。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他一定是個帥哥啦!」女生拒絕接受現實——艾比聽得幾乎要吐血,帥哥?!魔王大人現在不嚇人就很好了。
  ……
  整個餐廳四個學院桌子上,興奮兼懷疑的佔了一半,叫好的又佔了剩下的一半,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學生對這個崛起的黑魔王保持反對的觀點。
  令艾比吃驚的是,這個時候的格蘭芬多好像也沒那麼反感這個黑魔王,就是傻哈他爹只不過叫了兩句「那傢伙是瘋子」之類的。
  ——也是,這會兒的Voldemort還沒有到濫殺無辜的地步,就是有些惡跡,也沒有廣泛傳播為人所知;而對於年輕的巫師來說,不變的魔法世界是沉悶,變革總是受歡迎的。
  一個巫師,單槍匹馬獨闖虎穴,挑了一整個威森加摩大法庭,還全身而退——小巫師們一想到這個場景就熱血沸騰興奮地半死了。
  這時,馬爾福年級長昂首挺胸地走過來了,後面跟著他那嬌滴滴的未婚妻,下巴抬得跟地平線一樣了。
  ——艾比暗暗吐槽: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孔雀夫婦啊!再加上一隻趾高氣昂的小孔雀,畫面就完美了。
  在斯萊特林桌子這邊一片「級長好」、「盧修斯你也來了」的招呼聲中,馬爾福小兩口走得猶如□檢閱的領導,走過艾比和小蝙蝠時,納西莎停下來看了艾比兩眼,別有深意地說:
  「艾比是嗎?我聽我叔叔和嬸嬸說過你,他們一直在誇你呢!」
  艾比瞥見旁邊的小蝙蝠臉色發青,囁嚅地說:「……過獎了……過獎了。」
  盧修斯也矜持地插嘴:
  「……赫克多告訴你了嗎?你要是想去霍格莫德玩的話;就趁這週末吧,因為我們下星期開始就要訓練魁地奇了……」
  這下艾比的臉色也發青了。
  ***** ***** *****
  霍格莫德是全英國唯一完全沒有麻瓜居住的村落,是個百分之百的魔法村莊。
  九月的霍格莫德村莊可愛得就像一張明信片裡的風景畫,青翠的樹木,鮮紅的果實,野趣的鄉村小道兩邊的村舍十分俏皮,都矮矮的,最高也不過三層。
  路旁的指路招牌像是風車一樣轉來轉去的,會自動給問路的人指出方向;店舖門口的招牌會自動伸出緞帶來勾住客人的衣角,屋簷下的串鈴還會發出 「請進,請進」的聲音,招呼客人進去坐一會兒呢!
  這讓艾比想起了馬普爾小姐系列中《魔手》裡描述的那個村莊——溫馨中又透著幾分神秘。
  小蝙蝠本來要一起來的,可惜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叫去了,說是聖芒哥醫院的訂單數目太大,他老人家趕不及了,要他去幫忙。
  小蝙蝠抱怨——幹嘛不讓這幫聚眾鬥毆的傢伙自生自滅算了,每次打傷都有人給治,那他們還不有恃無恐;就該讓他們抱著病床哀叫個幾天再給治,嘗嘗厲害才對啊!
  艾比頗有些幸災樂禍——叫你幾次不讓我來玩兒,這下自己去不了了吧?!該!
  「試試這個!艾比,這個好吃極了,而且不發胖哦!」梅麗莎熱情地介紹著糖果。
  蜂蜜公爵糖果店裡人山人海,艾比被擠得眼冒金星;還險些被一個黑辣椒糖的火花給爆到,憤慨之餘,真想大喊一聲——丫的,搶什麼槍,不就一點兒糖果嗎!用得著跟非洲難民見了救濟糧一樣嗎?!真是沒見過世面!
  素來淑女的西爾維婭也兩眼放光,左挑右搶,百忙中還給小艾比的嘴裡塞了一塊梨子硬糖,堵住了她的反動言論。
  像瘋狂的歐巴桑搶超市的打折商品一樣搶了半天,她們仨終於從蜂蜜公爵店裡出來。
  艾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懷裡抱著剛剛搶來的冰凍果子露和甘草棒棒糖,兜裡還揣著給小蝙蝠的「黑胡椒小頑童」——為你的朋友從鼻子裡向外噴火,和「吹寶超級泡泡糖」——能使整個房間充滿藍色風鈴草顏色的泡泡,幾天都不會破滅。
  「西爾維婭,每次都得這麼搶嗎?巫師們也太不容易了啊!」艾比站在門口,沒頭沒腦地一圈搶下來,出門時感覺恍如隔世。
  「哪有啊!平常也沒有這麼多人的,只有開學初的這幾天才這樣擠的。」西爾維婭技術高超,搶了一大堆糖果,全身還紋絲不亂的,連頭髮絲都沒亂一根,整齊地好像要去上課。
  梅麗莎嘴裡塞得鼓鼓的,也一個勁兒地點頭;耳朵裡正愉快得往外冒著詭異的紫煙——艾比暈,這都什麼糖啊!
  「那邊開了一家新的商店,還不知道賣什麼呢?!我們一起去看看!」西爾維婭又建議。
  艾比當然同意,難得出來一趟啊!
  正在說笑著,艾比眼角不意瞥見一個人,在糖果店左前方對面的涼椅上坐了一個優雅的黑衣男巫,他低著頭好像在沉思的樣子,頭上斜斜扣了一頂寬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弧度優美的下巴和半邊淡紅的嘴角。
  他的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涼椅的椅背上,手指修長白皙,上面戴了一個古老的黑寶石戒指——艾比眼角劇烈顫動了一下,這只戒指有點該死的眼熟啊!
  不會吧?!他也來逛街?

  52、你喜歡我嗎?

  艾比站在原地痛苦掙扎,在拔腿就跑和回頭自首之間艱難抉擇,思想鬥爭了半天,最後認命——反正逃也逃不出幾里地去的。鄧布利多不在,其他的巫師又不夠看,就是教授們全來了,也未必能拿下魔王大人,何況等他們來了,估計她也已經去見Merlin了。
  於是,艾比對梅麗莎和西爾維婭說,她被裡面的人擠暈了,想一個人走走透透氣,不和她們一起去別的店了。
  西爾維婭關心地問了艾比幾句就和梅麗莎先走了。
  艾比看著她們倆走了,才慢吞吞地走到那個黑衣男人身邊,站定等他發話。
  Voldemort什麼也沒說,只是站了起來,剪裁得體的巫師長袍熨帖地勾勒出在他的腰線,更顯得他身形高大挺拔,套一句被武俠小說用濫了詞,真有點「玉樹凌風」啊!
  ——艾比立刻被自己的文藝腔給酸倒了牙。
  他微一傾身,輕輕拉起艾比的手,然後流雲般地向前邊走去,艾比只得老實跟著。
  艾比的小胖手握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感到一陣滲骨的冰涼,不由得縮了一下;魔王大人一點也沒意識到,反而抓得更緊了,牢牢捏住艾比的小胖爪子。
  艾比苦笑一下,抬頭去看Voldemort,他頭頂歪扣的帽子幾乎蓋住了他大半容貌,但是艾比的高度只到他胸前,恰好能看見他挺直的鼻樑和一部分毀壞的臉。
  「托馬斯,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啊?」艾比不安地問,還四下看了看,還好……沒人注意他們。
  「豬頭酒吧。」Voldemort微笑著回答——這丫頭看起來秀秀氣氣的,怎麼一對爪子這麼胖,肉嘟嘟的。
  艾比大吃一驚,在眾目睽睽之下露面,魔王大人膽子委實不小,不過艾比還是十分狗腿地叫好:「好氣魄,好氣概,您真是了不起啊!!」
  ——拍馬屁總歸沒錯吧?!接著,艾比旋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您的想法是很……有創意的啦!但是……我還沒成年啦,那酒吧不讓未成年的巫師進去的;剛才我和朋友們不過在門口張望了兩下,就被掛在門裡邊的幾個木瓜腦袋一通爆吼給趕出來了!」
  ——那幾個木瓜腦袋真是很凶啊!要是她們再慢一步,它們似乎就要罵娘了!
  Voldemort輕笑了兩聲,說:
  「不用怕,我說你進得去,你就進得去;要是他們不讓你進去,我就把那破房子給拆了!看誰敢擋我們艾比大小姐的路。」
  艾比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怕這位魔王大人真的心血來潮去豬頭酒吧搗亂,連連說:「別,別,……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啊!」
  Voldemort看見艾比這幅呆樣子,覺得特別有趣,用力捏幾下她的小胖手,滿意地看見艾比小臉上哭喪的表情。
  不過艾比顯然白擔心了,Voldemort沒走幾步就拐進了一個不起眼的黑暗的角落,然後帶著艾比又幻影移形了。
  等艾比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他們兩個站在一個小閣樓裡。房間不大,但是卻很舒適,地上鋪著上等的水磨牛皮,看著就覺得清涼;四邊是原木的牆壁,掛著一副很大的用花朵草葉拼貼的樹林圖畫;房間有一扇向南的窗戶,不大但卻明亮光潔;屋頂掛了一個銀質吊燈,不特別大但很考究。
  房間裡還擺放了一張圓圓的小木茶几,旁邊擺了兩把高大的木質高背大扶手的椅子。
  Voldemort放鬆地坐在一把大椅子中,習慣性地架起了他修長挺直的腿,然後向艾比招了招手,又說起了蛇佬腔:「艾比!過來坐呀,發什麼呆!」
  艾比聽話地坐下,心裡千頭萬緒,覺得有很多疑問,又不知從何問起,於是就乖乖地坐著,把懷裡的零食糖果都拿出來,放到小茶几上,一副孝敬魔王的樣子。
  Voldemort看著艾比一臉惶恐地拿出那些五顏六色的糖果,覺得很好笑,並不動手;反倒召來一大杯透著冰涼氣的果汁,然後示意艾比喝。
  艾比捧起果汁,小小地畷了一口,突然想起了鄧布利多教授關於魂器的猜測,於是就微微抬頭,仔細打量魔王大人的臉——
  「……您,您的臉好像比上次的時候好了一點啊?!」艾比一副天真的樣子,直接問了出來——上次見面時,他的下巴可沒這麼完好啊?!
  「你上次不是被我的臉嚇壞了嗎?所以啊……為了我們的小艾比,我正在努力的治療呢!」魔王大人有些戲謔地說,「……怎麼了?!不是這樣嗎?」
  「怎麼會?怎麼會?」艾比連忙連連搖手,「俗話說,俊男三天看厭,醜男三天看慣!容貌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靈啦心靈!」艾比著急之下,居然用上了綠帽子的說辭,心裡無比鄙視自己。
  魔王大人無處不在的微笑也僵住了,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輕哼著說:「嗯;『醜男三天看慣』……原來我是醜男啊?!」
  艾比魂飛魄散,馬上補救,大力奉承,說道:「不,不,您是整個魔法界第一無敵美男子啦——=-=!!」
  強大如魔王也被嗆了一下!
  艾比看魔王大人情緒似乎很好的樣子,決定發問:「對了……您為什麼叫我去選修保護神奇生物課呢?我又不喜歡神奇生物。有什麼用啊?」
  「現在沒用,但是以後會有用的!」Voldemort的回答高深莫測。
  艾比無奈,只得換一個話題:
  「您這樣子就來了,不怕被人看見嗎?……這裡的巫師大多都是鄧布利多校長那一邊的人啊!」
  「艾比,你這樣緊張我在這裡露面,是不是聽到些什麼了?」Voldemort眉毛一挺。
  艾比大為鬱悶,她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倒反過來被他問了,只得老實地回答:「呃……我聽說了,您和一些巫師的……呃……衝突。」
  「那你怎麼看待這些事情呢?」魔王大人一雙眼睛瞬間冷然犀利,幽深黑暗猶如兩池冰潭,卻被巧妙地藏在那長長的睫毛下。
  這個問題很要命,艾比既不能諂媚巴拉地說「您做得好做得對」,又不能義正詞嚴地指責他,除非她不想活了。
  艾比深吸一口氣,開始回答:
  「……有買家才會有賣家——我並不是很清楚您做了什麼,但是從我在學校聽到的來看,既然有不少人願意追隨您,支持您,這說明您的行為和主張有其一定的合理性——至少符合一部分人的利益吧!……可是,您的行為顯然也招致了一部分巫師的反對——而這裡,霍格沃茲和霍格莫德,正是這反對您的巫師的地盤兒。……所以,我才會擔心您啊。」
  小林同學口氣自然,說話直截了當;魔王大人聽了似乎很滿意,他的眼睛中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種罕見的歡喜的神色——艾比的話總是又特別又合他心意,然後他溫和地說:
  「……謝謝你了,艾比,我很高興你擔心我!不過放心吧,鄧布利多現在正忙著安撫他那幫氣壞了的老朋友呢!」
  「是威森加摩的事情嗎?」艾比立刻跟進。
  「……你都聽到了些什麼?我的壞話嗎?!」魔王大人貌似不在意地問了一句。
  此時不拍馬,更待何時——艾比抖擻精神,張口就來:
  「壞話?!誰說的!大家都誇您呢!——說你為民伸冤,為了一些孤兒寡母喊冤鳴不平;說您魔法精湛,一支魔杖指東打西,打得一群老頭老太們暈頭轉向;又說您正氣凜然,面對蠻橫的長老團,絲毫不畏強權,又勇敢又了不起——您是我們所有小巫師學習的楷模,奮鬥的對象——=**=」
  艾比一口氣說完,自己也覺得自己真是油菜花,言辭懇切,情感真摯;一說完,就一臉崇拜的樣子看著Voldemort。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一副討好的傻樣兒,魔王大人又好氣又好笑——要是別人這樣露骨地奉承他,他會覺得不耐煩甚至厭惡,但是從艾比嘴裡說出來好像就不一樣——
  他一點也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有幾分歡喜,幾分高興,還有幾分有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Voldemort語氣中有幾分不自覺的寵溺:「……我真希望你也能看到那幫老東西氣急敗壞的樣子……有幾個臉青快要斷氣了……下次,我帶你去看看!」
  艾比被他最後半句話驚住了——啊?!還有下次?您還要去找茬啊?!臉上卻繼續天真爛漫,說:「……不過真的沒關係嗎?您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當然沒關係……你們的校長不是不在麼?!」Voldemort若無其事地把玩著一個會跳的糖果。
  艾比心裡倏然明朗——這傢伙趁著老鄧不在,就有恃無恐;十分佩服這位大哥的膽量。
  「對了,你喜歡這個房間嗎?」魔王大人冷不防問了一句。
  「喜歡,喜歡,很舒服!魔法部長的辦公室也不過如此啊!!」艾比賣力誇獎——這房間的裝修承包商可是魔王大人啊,哪敢說不好。
  Voldemort微微頷首,說道:「魔法部長的辦公室我的確沒去看過,有空我會去參考那裡的……還有,這裡是豬頭酒吧的三樓。」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對啊!」艾比驚奇,「……我記得豬頭酒吧只有兩層樓啊?哪兒來的三樓?!」
  「是我剛建的。」魔王大人笑得很開心。
  艾比心裡暗罵,你這是違規擴建!我要找城管來;——然後,又有疑問了:「不對啊,剛才我在外面還是只看見兩層樓啊!」
  Voldemort眼中透出幾絲光芒:
  「你們的校長是個人物!為了瞞過他,我費了不少力;我選擇在他常來的豬頭酒吧的樓上來建造一個隱形閣樓——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難道,校長沒有一點發覺?」
  「沒有!因為……他一直忙著調查街上新開的那家商店了!」Voldemort有些狡黠。
  艾比腦中靈光一閃,忙問:「……那家店是你開的?!」
  Voldemort的語氣很平靜,但有著不可掩飾的自負:「不是我開的……我只是給一個想要開店的人提供了一點資金而已……唯一的要求就是得開在霍格莫德。」
  艾比懂了,老鄧的確也覺出那家新店有點奇怪,於是就去調查,一查之下當然有些問題,但是又找不出問題在哪裡,正在查著呢,卻不防人家已經在他常去的酒吧上面違規擴建了。
  這一招叫做——聲東擊西。
  艾比覺得老鄧太不爭氣,這麼著就讓人糊弄了,還糊弄了兩把,聲東擊西之後是調虎離山,然後,人家就大模大樣地找上門來了。
  ——艾比突然發現Voldemort一直禮貌地稱呼校長為「鄧布利多教授」;從來也沒有說他是「老東西,老傢伙」之類的;於是就衝口一句:
  「您看來挺忌憚校長啊;這樣費工夫!」
  話一出口,Voldemort的臉色倏得陰沉下來了,神色十分冷戾,艾比不知道這傢伙怎麼說變就變,不禁有些害怕,不敢說話了。
  過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艾比……鄧布利多校長喜歡你嗎?」
  「怎麼可能啊!……我是一個斯萊特林,校長怎麼會喜歡一個蛇院出身的學生呢?……他和我的祖父算是有些交情,但是,他對我的父親也不怎麼搭理啊——他也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又何況我呢!」——對於這個問題,艾比早就想好了說辭,瞎掰起來流利之極。
  「……你說的對!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一個斯萊特林!」魔王大人譏誚冰冷。
  艾比腹誹,那是您從小素性不良招人討厭吧?!老鄧就蠻喜歡我的。
  「這有什麼?……這世上除了金加隆之外,哪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天仙兒啊!」艾比努力安慰對方。
  「是嗎?」魔王本來繃緊的下顎又放鬆了下來——對面女孩明亮的翠綠眼睛讓他賞心悅目。
  「當然!當然!」 艾比使勁兒安慰魔王,「這世上哪有人人都喜歡的人啊?!……就是我們那聖人一樣的校長,不也有很多人討厭他嗎?……事實上,我覺得能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就很了不起了啦!」
  「那艾比喜歡我嗎?」Voldemort冷不防來了一句。
  「啊?!」@@@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很喜歡艾比——那麼,艾比喜歡我嗎?」Voldemort似笑非笑,半真半假。
  「……我……我……我……」艾比結巴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問題實在是很考人的良知啊!!
  ——艾比再一次痛苦掙扎在「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你要是立刻消失就好了」的大實話和小命的安危之間。
  魔王大人看著艾比迷茫困惑的小臉,宛如一個稚弱天真的孩子,就伸手摸摸她的頭,還親暱地揉揉她的頭髮:
  「……沒關係的,艾比現在答不出來不要緊,不過——我知道,以後你會很喜歡我的,很喜歡很喜歡,比喜歡你的家人還要喜歡我!」
  ——他的語氣低沉動人,帶著一種特有的迷人鼻音,宛如吟唱著古老的咒語一般,讓聽者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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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教訓與訓練

  九月的天氣還蠻熱的,天氣熱人就容易躁動,表現在部分男孩子身上就是——發春。
  這一天,艾比正一個人在長餐桌上聚精會神地翻著一本剛從圖書館借來的《二十世紀的大巫師》,好看看當今世界上還有沒有人可以和Voldemort別別苗頭。
  她近來有些神經衰弱,看誰都像壞人,自從她知道了魔王大人可能會隨時來上門拜訪,連霍格莫德也不想去了。好在魁地奇的訓練填補了艾比課餘時間和週末的空白,使她不至於空下來就胡思亂想。
  這時,一隻艾比從沒見過的貓頭鷹從她頭上掠過,丟下一封信,信封是粉紅色的,上面灑滿了濃烈的香水,熏得艾比頭暈,剛剛才拆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一隻大手就斜裡伸出,一把把信奪了過去。
  艾比抬頭一看,丫的,又是小天狼星這狗頭,立刻高聲大叫:
  「你想幹什麼?快把信還給我!」
  小天狼星得意洋洋,把那封信在手裡晃來晃去,高聲說:「喲!讓我們來看看,斯萊特林的大小姐收到什麼樣的信了?……哇!居然是一封告白信啊!……要我讀讀嗎?」
  這時,他們周圍已經聚集了一群人了,有不少人起哄著「讀吧,讀吧!」
  艾比偷眼看到奧蘭多的臉已經開始發紅了——得!又是他,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表白了。
  艾比狠狠盯著小天狼星,咬牙切齒,說:「你想讀就讀吧!就怕你沒這膽子。」
  小天狼星受激,立刻大叫著:「好,你可別後悔!」隨即展開信紙。
  ——此時奧蘭多的臉已經開始發燒了。
  小天狼星讀了起來:「……啊!你是那麼可愛,像一支利劍穿透了我的心,瞬間殺死了我;……你的頭髮比金加隆還閃亮,你的眼睛比黑湖還深邃,你的聲音比上課鈴聲還震撼,讓我一聽就激動……」
  ——林美好的臉有些掛不住了,這都是什麼比喻啊!小學生作文的水平也比這個強,成為這樣作文的主角,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現在艾比倒真希望她能變成一支利劍,真的能瞬間殺死奧蘭多那白癡就好了。
  小天狼星還在讀,聲情並茂:「……我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為你去和狼人跳舞,去禁林裡唱校歌……但願你能明白我的心!」
  ——艾比很想把盧平牽來,看看他們是否真的敢跳舞;而此時奧蘭多的臉已經是醬紫紅色了。
  「你讀完了嗎?!」艾比神情鎮定如常,在經過了魔王大人的錘煉,她的心理素質好了不止一點兩點,這點小花招對她來說就是那毛毛雨。
  「讀完了,怎麼樣啊!」小天狼星懶洋洋的,一臉玩世不恭。
  「……很動人。」艾比說。
  小天狼星一臉嘲笑:「信是很動人……哈哈,把你比喻得很貼切啊!……眼睛像黑湖,頭髮想錢幣……」
  艾比神色不變,語氣真摯:「不……我是說你讀信的樣子,很美,很動人。」
  ——這倒也不算昧著良心說話,小天狼星這個傢伙長的還是很養眼的;艾比決定就此調戲他一把,給他點顏色看看。
  小天狼星一下子呆住了,嘴張得大大的,臉有些紅了;艾比同時也十分天真純潔地凝視他——就像那些暗戀他的女生一樣,含情脈脈的樣子。
  小天狼星的嘴抖動著,他的心裡同時充滿了幾種互相尖叫著矛盾的情緒——又是懷疑又是狂喜又是不知所措,一時間臉紅得和奧蘭多一樣了;拿著信紙的手更是抖的好像篩子,紙張發出「簌簌」的聲音。
  艾比看著小天狼星一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肚裡幾乎快要笑翻了,她忍,忍,忍……實在忍不住了,於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小天狼星的臉立刻從絳紅直接轉為鐵青,指著艾比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戳著手指說:「你!你!你……」
  艾比趴在桌子上大笑,旁邊的同學也發出吃吃的笑聲,有幾個男生乾脆就叫了出來「西裡斯,別自作多情了」;
  小天狼星羞憤交加,恨不能掐死這個女孩子,站在那裡氣的猶如風中蠟燭,眼看就要油盡燈枯了,終於吐出一口濁氣,恨聲地扭頭就走;後面頓時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哼!有膽子讀姑奶奶的情書,倒沒膽子聽表白;叫你下次再記吃不記打!!
  ***** ***** *****
  上學年,斯萊特林的球隊畢業了兩位隊員,但是萬人景仰的馬爾福隊長素來高瞻遠矚,已經提前找好了替補隊員:一個找球手——艾比,一個擊球手——露西·斯蒂爾。
  女生當擊球手並不常見,鑒於女生的靈活性和速度,大多情況下女生會擔任追球手或找球手的位置,但是當艾比看見露西手揮大棒雷霆萬鈞的氣勢,就覺得這個擊球手的位置非她莫屬了。
  帕金森副隊長還告訴艾比,他的堂弟奧蘭多只不過稍稍提出了一點異議,就被露西用遊走球當做流星錘給砸暈,然後在醫療翼灌了三瓶生骨水躺了四天。
  這個血淋淋的事實使得再沒有人質疑露西的隊員資格了。
  魁地奇賽季是從11月開始的,所以一般九月中下旬就開始訓練了;通常球隊是在週末的球場上訓練的,但有時候,球隊為了保密自己的訓練,也會選擇晚上或者其他訓練地點。
  艾比的第一場訓練是在飛行課的場地上,她給自己的掃帚施了一個舒服的「坐墊咒」之後就飛上天空了,帕金森副隊長負責兩位新隊員的訓練,他的堂弟奧蘭多在一旁跟班——他是強烈要求來協助堂哥的。
  其實,上次的情書事件之後,艾比已經去找過奧蘭多了,明確表示她對他沒有意思,請他別再折騰了;不過奧蘭多同學顯然並不當真。
  帕金森是個很好的訓練者,他要求兩個女生先適應快速的飛行和靈活的躲閃;他會先扔個球出去,幾秒鐘後再讓艾比去追著捉住——艾比很悲催,覺得這個場景頗像給狗扔骨頭。
  或是在她們倆飛行過程中,時不時地衝過去甚至撞過去,看看她們倆是否能閃過去的同時還保持穩定飛行——艾比更悲催,她覺得自己像是躲閃違規汽車的可憐行人。
  帕金森副隊長對訓練結果很滿意,臨走前揮揮手:「隊員們辛苦了!」
  「為球隊服務!」兩個女生齊聲喊。
  艾比覺得這次訓練很痛苦,由於訓練過程中那個奧蘭多一直對著她傻笑發花癡間或流點口水,他每喊一次「艾比加油」,露西就會把球打爆;每叫一次「艾比你是飛行天才」,露西就恨不得折斷球棒——小林同學心驚肉跳,她覺得要是以後都得和這位蠻力過人的彪悍女合作的話,最好現在先解決一些情感問題;否則她的人身安全堪憂。
  於是,訓練結束後,艾比倒拽著奧蘭多的領帶,橫橫地把他拖進了一個空教室,決定進行情感教育。
  「我這裡有兩種說法,不知你喜歡那一種?」 艾比一把甩上教室的大門,口氣不善。
  「啊?」
  「客氣的說法是:奧蘭多同學,對於你的厚愛我感到十分榮幸,但是我現在還年輕,不知道怎麼處理感情,能否請你以後稍微控制一下你的熱情呢?」
  「啊?」
  「不客氣的說法是:奧蘭多·帕金森,你他媽地有完沒完!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你最好也別喜歡我;就算你一定要喜歡,也請偷偷喜歡,別整天好像一隻吃了春藥的山羊一樣到處丟人現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艾比說得很刻薄,在經過了魔王大人的幾次磨練了之後。她已經沒有心情來「溫柔」對待這個癡情男了。
  「啊?!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奧蘭多被嚇呆了,心中的幻想開始破滅——
  「我這麼說還是輕的了!你不是沒見過我怎麼對付其他無禮糾纏的男生,對你,我是看在你堂哥面子上,才忍到現在。」
  ——艾比一直認為暗戀是一個人的事,自己偷偷喜歡,偷偷痛苦,偷偷幻想,那都是很美妙的;但是,暗戀的基本原則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明知對方很困擾,還打著喜歡的名義去打擾他/她的正常生活,只顧自己心情不管他人頭痛,那是一種很賤很自私的行為,
  原來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就是這樣的,他從頭到尾都不敢說什麼做什麼,希望莉莉幸福安全,保護她的兒子,到死都記掛著她——簡直是暗戀中的典範啊!
  「還有,你知不知道露西喜歡你?」
  「知,知道!……可,可是我不喜歡她啊!」奧蘭多結巴著大喊。
  「可是我喜歡她!」艾比用力點頭。
  「啊?!」
  「……露西是我的室友,明明知道你是因為我才疏遠她冷落她,可她至多就是不理我而已,從來沒有給我找過麻煩下過絆子冷言冷語暗算過我,一年下來,我甚至連壞話都沒聽她說過我一句。——你知道這有多難嗎?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奧蘭多低著頭,不說話了。
  艾比繼續說:「這說明,她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女孩子,心地正直剛烈;她有話就說,行事直來直去,喜歡你就積極去爭取;事實上,在我沒來之前,你也默許了她的追求不是嗎?」
  奧蘭多張了張嘴,但什麼也沒說。
  「我告訴你——有個這樣好的女孩子真誠熱烈地喜歡你為你吃醋,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也請好好跟她說,勸她放棄,不要這樣拖拖拉拉半推半就的;是男人的,一口唾沫一個坑,乾脆一點。」艾比氣勢驚人,只差拍桌子了。
  ——她素來欣賞感情專一的人,最煩那種吃鍋望盆看這個更好就不要那個的爛人了。
  「……我告訴你,以後不許再糾纏我,糾纏一次打一次,打死為止!!@@」艾比忍不住吼出了芙蓉女俠的台詞——這句話真是該死的過癮。
  然後,艾比為了讓這個癡心男加深這句話的印象,決定舉例示範——
  她抽出魔杖指著一張桌子大喊「四分五裂」,白光閃過,桌子應聲碎成朝鮮半島;奧蘭多臉色發青兩眼瞪大如銅鈴。
  「你的,明白???」最後,艾比指著他的鼻子威脅。
  奧蘭多欲哭無淚地點點頭。
  這時,屋子裡的兩個人都沒發覺教室門外有兩個人一直在偷聽。

  54、小蝙蝠的幸福

  「……怎麼樣?!「小蝙蝠雙手交叉胸前,看著眼前和他一起偷聽的女生,閒閒問道。
  露西低頭不語——她看見艾比拽著奧蘭多,就跟了過來,沒想到聽見了這一段對話。
  「……艾比這個人,雖然嘴裡不說,但是她心裡明白的很,——欣賞你已經很久了,就是沒好意思說罷了。」小蝙蝠悠悠地說——當時,他看見露西鬼鬼祟祟的樣子,就跟著過去了。
  露西低頭咕噥著:「……我,我也,也沒討厭她啊!……我也知道……她,她這個人不錯的……」
  小蝙蝠聽見這句話,皺起大鼻子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了——
  他喜歡艾比的行事方式,對待這種問題乾淨利落,不假模假式裝模作樣的——比大多數假仙的女生強多了。
  他不意間想起了許久之前聽到了一段對話——那是在三年級第二學期的事吧?!
  ……
  那是週六,小蝙蝠想要捉住艾比來練習魔法,到處找不到人,倒在一個走廊的拐角處聽見了她的聲音,還有莉莉的——好像她們剛從洗手間出來。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吧!我要把筆記本還給西弗勒斯。」莉莉晃了晃手上的本子,「以前我都是和他一起做作業的,哪用借啊?!」
  ——自從艾比入學了之後,莉莉在小蝙蝠那裡的待遇顯然大為下降啊。
  「……一起做作業?!哦,對了,你們是一起來上學的,比其他同學要早認識吧?!。」艾比捧著書包,笑著說。
  「是啊!我們早就認識了。」莉莉語氣中有些得意,「……以前,我們都是一起做作業,一起上圖書館的;西弗勒斯知道很多東西呢!!當時我剛到霍格沃茲的時候,幸虧有他的幫忙,才沒有手忙腳亂。」
  「……那……後來為什麼不在一起學習了呢?」艾比的聲音。
  莉莉好像歎了口氣的樣子,說:「……老是和蛇院的人在一塊兒玩,會被我們學院的人討厭的……而且,我也和瑪麗她們成為好朋友了啊!」
  「……我能理解……作為你的立場和處境,就是西裡斯·布萊克,一個有家世背景的純血巫師,也幾乎沒有在學校裡找過他的弟弟——在斯萊特林的雷古勒斯。何況你呢……」艾比的聲音很輕很慢,和小蝙蝠平常聽見的不大一樣。
  但是莉莉並沒有聽出艾比語氣中的異樣,接著說:「不過,我還是常常去找西弗勒斯的啊!!這傢伙好像沒什麼朋友呢?!……老是被人欺負。」
  「欺負?……你說的是波特那幫人吧!」艾比的聲音好像提高了一些。
  「你也知道了?!」莉莉奇道。
  艾比嘲諷地笑了一聲,說:「……斯萊特林也有不少包打聽,何況……從我來了霍格沃茲之後,也沒少見到這種事情;可是……為什麼呢?!這樣深的梁子?」
  莉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那個該死的波特,還有他的那些爛朋友,和西弗勒斯一見面開始就不對付,整天橫鼻子豎眼睛的。……不過,波特這傢伙一直都這樣,老是洋洋得意於他的魁地奇,老是用魔法在其他人身上取樂的。」
  「就是這樣嗎?」艾比的聲音很卻奇怪,似乎對莉莉輕描淡寫的說法有些不滿。
  「不然還能有什麼?!」
  艾比沉默了一會兒,扔下一顆炸彈:「莉莉,你知道波特喜歡你嗎?」
  莉莉似乎沒想到這個問題,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過了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有些……知道……」
  「那你喜不喜歡波特呢?!」
  「當然不喜歡!!那個自大鬼,我討厭死他了!!」莉莉反應很激烈。
  「而你又常常去找西弗,是吧?」
  「是啊!有什麼不對?!」莉莉不解。
  艾比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這姑娘是真傻還是假傻,於是就一語點破:「伊萬斯大姐,這就是波特欺負西弗的原因啊!!」
  艾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莉莉,……不論你知道不知道,當初西弗的處境是很艱難的——他被波特他們欺負地很厲害,厲害得超出你的想像。
  ……沒錯,波特很喜歡用魔法去捉弄人,可是就像你所說的,那是一種取樂,他會對著走廊上任何一個走過的男孩揮動魔杖——可是,那也只是取樂,不是特定任何人的。而他對西弗是針對性的欺負。」
  艾比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
  「波特他們——尤其是他和布萊克,那麼嘲笑挖苦西弗,拿他的衣服外表來取笑,拿他走路的樣子來作怪,甚至常常辱及西弗的家人,動輒拿出魔杖來欺負他——偶爾噴幾個鼻涕蟲在西弗身上算是輕的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髒東西都往西弗身上使;
  要是老師看不見——這不稀奇,老師常常看不見——他們甚至打他羞辱他,當著許多同學的面!!你不用那麼驚奇的樣子,這是真的,許多同學說的,還有我親眼見到的——這一切,正常嗎?」
  莉莉大聲叫道:「波特他們是混蛋!!」
  艾比的聲音很是憤怒:「……剛才你說,波特和西弗一見面就不對付,可是據我所知,波特和他的朋友那麼傲慢,他們看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幹什麼老是針對西弗啊?
  我認識西弗也快一年了,我知道,除了魔法學習之外幾乎什麼也引不起他的興趣,這傢伙一頭紮在書堆裡,連二樓和三樓有幾條捷徑都不知道,每次都拉著我一級一級地爬樓梯。他連魁地奇比賽都不怎麼看的,有什麼和波特過不去的梁子啊!!」
  莉莉漸漸聽出來些苗頭,瞪大了眼睛,訕訕地說:「……你的意思是,這……都是因為我?!」
  艾比歎了口氣,接著說:「大姐,您終於明白了?其實事情很簡單,波特那是嫉妒,他嫉妒你老是去找西弗玩兒,卻又不理他……莉莉,別搖頭,你是個直爽的人,這樣裝傻就沒意思了——。」
  莉莉呆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艾比,你,你,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艾比乾脆地說:「有一點兒!!西弗被欺負地那麼厲害,你都不知道為什麼,也算是好朋友嗎?!知道他被欺負地厲害,你總該想點辦法啊?!——尤其是又是因為你!」
  「那,那,那我該怎麼辦啊?」莉莉臉都急出汗來了。
  「很簡單,你接受波特的『愛情』不就完了?!」艾比涼涼地說。
  「啊?!那怎麼可以啊?!」莉莉大急。
  「那——要不給波特下點兒藥,讓他歇菜;你的魔藥成績那麼好,配點兒讓人吃苦頭的藥也不難啊!」艾比繼續出餿主意。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 莉莉徹底傻眼了。
  「如果是你,難道你會這麼幹嗎?!」莉莉被逼急了,擠出那麼一句話。
  「我也不知道呀,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就想出辦法來了吧,」艾比很自然地說,「……總之,要是因為我的緣故讓我的朋友遭殃,我是連覺也睡不著的……總得想出辦法來才是。」
  ……
  當時聽見這段對話的時候,小蝙蝠就覺得一陣窩心——原來她一直都心裡惦記著他的事情。
  艾比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這些事,也從來沒有替他出過頭;只是當波特他們發難的時候,自然地和他站在一起,一起罵架一起揮魔杖,一起被扣分一起關禁閉,替他分擔原本應落在他一個人頭上的麻煩。
  事實上,小蝙蝠的自從三年級以來已經沒怎麼被欺負了,大部分時候是和波特他們互掐——有艾比在旁邊起哄幫忙,那四個傢伙也很難再像以前一樣順手地欺負他了;只要不是多對一,小蝙蝠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想要佔到他的便宜也不那麼容易的。
  ——就像艾比說的,那就是一群青春期荷爾蒙過盛的白癡,做著愚蠢的事情而又不自知愚蠢;何必太把他們當一回事呢?!
  他也不是有意疏遠莉莉的,他還是很喜歡莉莉的,總記得她是他第一個好朋友,只是人都是趨向性的動物,總會不自覺地向著自己更喜歡的方向去。
  他總覺得和艾比在一起更開心,也更合拍,無論幹什麼都很快活;他們也吵架也鬥嘴,可是越吵感情反而越好。
  有些不能對人說的事情——包括莉莉,他卻可以自自然然地對艾比說出口;他不幸的家庭,卑微的童年,甚至一些陰暗的餿主意,都可以坦然放在艾比面前。
  艾比有一句話:大大糟糕之後,老子還能如何糟法?!
  小蝙蝠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他的童年已然如此倒霉了,還能倒霉到什麼地方去?!難不成那對糟糕的夫婦還想離婚不成?那他倒是求之不得。
  既然生活已經如此了,就更應該過好自己的每一天;爭取自己美麗的將來才是啊!!
  ***** ***** *****
  這段時間,小蝙蝠忙得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的時候。
  最近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知怎麼一回事,好像特別忙的樣子,不是不在辦公室,就是躲在實驗室裡不知幹什麼;大部分的配藥工作的工作都壓給了小蝙蝠,弄得他活像個童工似地,現在小蝙蝠的工作量已經比得上聖芒哥醫院的藥劑師了。
  不對,他更忙,因為聖芒哥的藥劑師不用上課。
  小蝙蝠雄心萬丈,揚言在畢業前可以賺一棟小房子,還要帶小花園的那種。
  艾比坐在湖邊的小樹下,連連鼓掌,順便吐槽:「很好,很好……不過,你說的不是草屋吧?!」
  ——真沒想到,魔法世界也有住房問題啊!!
  小蝙蝠翻了她一個大白眼,毫不謙虛一本正經地回答:「如果是草屋的話,我可以賺兩打;到時候送你一打。」
  頭頂上的樹葉十分配合地掉下來幾片,估計是被雷到了。
  艾比也被他嗆到——好強大的幽默,接著又勸他說:
  「……不過,西弗,你也不用這麼拚命啊?!——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止一次說,你是他近十年來最得意的學生了;你那光明的前途基本上是肯定的啊?!」
  ——不曉得怎麼一回事,艾比總覺得小蝙蝠這陣子有些過分的用功,好像不大對勁啊!
  斯內普輕輕揉著地上青青的草皮,聲音低了下去,慢慢地說:「……不夠的……」
  艾比聽不懂:「……什麼不夠啊?!」——錢不夠嗎?不會吧?!難道他家裡有什麼困難?!
  小蝙蝠盯著草地,頭也不抬,突然轉了一個話題——他輕輕地說:「……我看了你寄來的格林家照片,你家很漂亮,花園、大門、樓梯和各式的暖房和草坪……」
  艾比有些不好意思:「……呵呵,都是邦尼和奶奶的功勞啦!!」
  小蝙蝠繼續說:「有一次,馬爾福級長要我去他家幫個忙,我去了——馬爾福莊園真棒!!高大的雕花大鐵門,寬闊的大園子裡面養著各種珍稀的動物,華麗的大宅裡面有個小精靈在忙進忙出的……」
  艾比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突然說起馬爾福莊園了?」
  小蝙蝠不理她,繼續:「……雖然我沒見過布萊克家,但是我也聽說那是一座十分高貴華麗的大宅,裡面的裝飾都很昂貴精緻的……還有服侍家人的家養小精靈……」
  艾比感覺出不對勁兒了,連忙拽著小蝙蝠的袖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大房子有什麼好羨慕的?!掃起來更費勁倒是真的!!」
  小蝙蝠終於抬起頭來看著艾比,靜靜地說:「……所以,一般的努力是不夠的……我要加倍地努力,將來,將來……我也要像他們那樣!!」
  艾比倒吸一口涼氣,呆住了,接著就笑了兩聲,安慰這個男孩,說:「西弗,大房子沒什麼好的啦,打掃都打掃不過來呢!!一間小小的房子就很好了,感覺很溫馨啊!」
  ——這倒是真心話,她覺得像比爾和芙蓉那樣的貝殼小屋就很合她的心意。
  小蝙蝠看著這個皓齒明眸的女孩,帶著微微苦澀的笑意說:「如果是艾比的話,那應該有一個小精靈來服侍你才對,怎麼會煩惱打掃的事情呢?」
  艾比徹底呆住了——她忽略了一件事:在她心目中小蝙蝠是光芒四射的,他是將來了不起的魔藥大師,橫跨魔藥和黑魔法兩界的混血王子,苦心孤詣的鬥士,被人誤會憎恨乃至攻擊都不曾改變其信念最最棒的人。
  所以,艾比從來都沒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時的小蝙蝠也會自卑。
  在小蝙蝠看來,充滿純血的斯萊特林就不用說了,甚至和他作對的波特和小天狼星也都是出身名門;而他呢?母親悲苦哀愁,父親是個酒鬼混賬。
  從上次他知道布萊克一家前去拜訪格林家之後,他就清醒地認識到這個現實的問題,他要做一個配得上艾比的人——那麼,現在開始就該考慮以後的問題。
  艾比望著小蝙蝠早熟敏感的臉,一陣心疼,輕輕地拉住小蝙蝠的手,溫柔地說:
  「西弗,你要知道,馬爾福莊園不是在一代之內建成的啊!布萊克家大宅也不是小天狼星蓋的吧?!……你將來會很出色的……比所有的同學都出色……請你對自己一定要有信心呢。」
  小蝙蝠站起身來,抬頭而笑,說:「……我當然很有信心!!我會比波特那群傻瓜都出色的,我會做出了不起的事情來的——到時候,我要買一座最漂亮的房子,門口也刻一個好看的S字樣,到時候,到時候……」
  小蝙蝠說著說著就臉紅了,囁嚅著說完了後半句:「……到時候,我,我,我請你來裝飾房子,好嗎?!」
  說完就低下頭,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從頭髮下面偷偷看過來。
  艾比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高興,拽著小蝙蝠的袖子一下站了起來,卻故作兇惡的樣子:
  「你敢不請我?!我燒了你的房子!」
  晚風習習吹過,男孩年輕的臉上充滿著信心和對未來的憧憬;他彷彿看見了一座充滿鮮花和笑聲的三層樓的漂亮房子——裡面生活著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這一刻,青春和生活是那麼的美好。
  西弗勒斯在心中輕輕地說:「謝謝你,艾比,我現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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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魁地奇球場的BL緋聞

  小林同學一直覺得在男女關係上,有一副好相貌是很佔便宜的;艾比的情況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因為討厭別人糾纏,艾比故意表現得有些暴躁惡劣;可是這並不能阻擋學校裡前赴後繼的追求者。
  難道他們是因為艾比的什麼寬闊心胸助人為樂的優良品質才來追求的嗎?拉倒吧!不就是艾比·格林這小妞長得很標緻嘛!
  林美好上輩子有三個表哥四個表弟,一家子剛好湊成金剛葫蘆七兄弟;根據家裡的葫蘆娃們的口供和經歷,小林同學得出一個多少有些無奈的結論——「對著一張好看的臉,飯也能多吃兩碗」。
  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但的確是蠻重要的,尤其是對於青春期的男孩子而言,容貌就像一把鑰匙,也許打開房門進去之後就會把鑰匙放下;但是前提是他得先打開門進去,這樣他才會發現房間的美好遠勝於外面看起來的樣子。
  林美好很喜歡《欲 望都市》裡面Mr.Big對Karrie說的那句話:男人也許一開始都會找漂亮的女友,但是他們最終會選擇會讓他們發笑的女孩。
  艾比把以上道理對露西賣力講解了一番,強烈建議露西修一修邊幅,整一整外表。
  不要總是一副凶悍威猛大搖大擺的模樣,不要對粗重的體力活表現地很神勇很有興趣,女孩子得有女孩子的樣子;
  在容貌上,先天不足後天可以補,人家麻瓜的化妝術都已經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了,爆牙妹都在選美,三分容貌七分打扮,實在不行還可以去韓國割兩刀——何況是魔法世界,好好收拾,一定沒問題的。
  ——噢!順便說一句,幾天前,艾比不知為什麼露西·斯蒂爾突然對她友好起來了,她對人友好的方式很粗魯笨拙,但艾比能感覺到她是很真誠的,她愉快地接受了,於是有了上面的諄諄教誨。
  露西十分受教,在淑女西爾維婭和狗頭軍師艾比的幫助下努力改進,蒸蒸日上日新月異更新換代;當然艾比也不贊成過於壓抑本性,要是完全改掉了,那就不是露西了。
  今天是週六,也是艾比的第一次全隊集體訓練,學校的魁地奇球場平日裡是不許學生隨便騎掃帚飛上天的,不過帕金森副隊長提前預約了下午三點到晚飯的魁地奇球場;於是艾比睡過午覺,拾掇拾掇自己就提著家人送的飛天掃帚出門了。
  大家在斯萊特林球隊更衣室集合,然後浩浩蕩蕩地開往球場,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熱鬧,老隊員們對於新加入的兩個女孩都很興奮,尤其是其中一個還很養眼。
  「啊!我的頭好暈,眼睛都耀花了!——」一個學長大聲呻吟。
  「怎麼啦?今天太陽不烈啊?!」另一個擊球手奇怪。
  「有這麼漂亮的妹妹在,照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咯!」——這是紅果果的吃豆腐。
  男孩子們一起大笑,露西狠狠地刮了他們一眼——男生都是豬!!
  不過,艾比一點也不尷尬,還同意地點點頭,貌似天真的抬頭問:「要不……學長你戴一副墨鏡吧!那頭就不暈了……就是看著有點像盲人啦!」
  那個大男生愕然,這下子全隊爆發出更大一陣的笑聲——小林同學的豆腐是超辣版的麻婆豆腐,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九月的魁地奇球場正是綠草茵茵的時候,微風和煦天氣晴朗,艾比老遠就看見小蝙蝠已經坐在觀眾台上,膝蓋上放著一大摞書——估計是剛才圖書館出來的;他正拚命向艾比揮手,艾比也高興地把手揮回去——這死蝙蝠還是很夠意思的,不去圖書館而是來這裡給她的第一次集體訓練打氣。
  一走進球場,艾比就看見一些的金紅色球衣——格蘭芬多球隊預定了午飯後到三點的魁地奇球場;現在他們正陸續降落到地上,開始整隊了,馬爾福隊長就走上前去和格蘭芬多隊長交接。
  艾比眼尖地看見波特也在裡面,他正在瞪她,於是艾比也瞪回去。
  「喲呵!連訓練的時候,鼻涕精都要來陪著你!!……莫非你們是情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連頭也懶得回過去艾比就知道是誰了,她實在佩服這個不服輸的傢伙,於是艾比一副好奇的口吻問:
  「……為什麼這麼說?就因為他來球場看我,我們就是情侶嗎?布萊克同學。」
  小天狼星後面跟著盧平和小矮星,他們估計是來找結束訓練的波特去玩兒的,結果正好看見艾比,接著又看見看台上的小蝙蝠——小天狼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翻著白眼道:「難道不是嗎?」
  艾比故意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那麼……你是來接波特同學的,難道——你們也是情人?!」口氣上升,雙手捂心,臉上十分驚訝,表情恰到好處。
  艾比的聲音清脆響亮,場上的兩個球隊的隊員們都聽見了,原本鬧哄哄的球場頓時一片安靜,靜得只聽見幾個男生喘氣聲;有幾個正在喝水的球員一聽見艾比的話,頓時噴出一陣瀑布,連連嗆聲咳嗽不已。——這個猜測很是讓人震撼啊!!
  「你,你胡說什麼?!」小天狼星大聲吼出來,咬牙切齒,面紅耳赤。
  「難道不是波特?」艾比更加吃驚, 「……難道你來找的其他球員,你心裡愛的是別人?」——她裝模作樣地轉頭四周看了一下格蘭芬多的其他球員,睜大了眼睛好像在尋找目標。
  全場頓時傳來陣陣抽倒氣的聲音——這下子懷疑對像波及範圍立刻擴大了。
  斯萊特林的隊員們腦筋轉得頗快,並且很有戲劇精神,艾比一說完,他們立刻十分配合地去看周圍那群小獅子們,目光灼灼,神情詭異,好像想在他們身上找出布萊克的情人來一樣;而少年獅子們異常憤怒尷尬,連連後退,拚命想要脫開干係。
  馬爾福和格蘭芬多的隊長做交接,正在握手,一聽艾比的胡扯,馬爾福立刻把手抽出來,同時掏出手絹來擦手,然後一臉正色語氣沉重地說道:「……抱歉,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格蘭芬多的隊長呆了一呆,頓時跳起腳來,悲憤莫名地大吼道:「……哎,哎,你往後退什麼……我也有女朋友的啊!——不是我…… ……不對!不是我們!」
  波特聞言也暴跳如雷地對著艾比大叫:「……你瞎說什麼?!不許破壞我們隊的名譽!」
  而帕金森副隊長則湊到艾比身邊陰森森地鼓勵:「往死裡臭他們,別客氣!……回頭有獎!」
  這時,全場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吵吵嚷嚷的——
  小蝙蝠發現這兒情況不對,急急地趕過來,正聽見艾比一副開明的樣子,故作理解地說:「……哎呀,不要解釋了,我全明白了……你們相愛的事情,讓你們很是困擾…… ……」
  波特和小天狼星他們連連跳腳,暴跳如雷,也罵不出什麼有反駁性的話來;四周已經傳來陣陣嗤笑聲了,還幾個格蘭芬多的傢伙也在偷偷暗笑,不敢笑出聲來憋得臉通紅。
  艾比語氣傷感,把一段子虛烏有的曠世戀情演繹得蕩氣迴腸感人肺腑:
  「……我很理解你們,你們要承受世俗的巨大壓力,可是在愛情面前,性別絕對不是問題的!……所以,不要膽怯,不要害怕,不要避忌旁人的目光,請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情感,真誠地相愛吧!……大家都會祝福你們的……」
  小林同學的胡扯功力可是辛尼斯塔教授親自鑒定出品的,豈是幾隻愣頭青小獅子能受得了的。
  ——波特和小天狼星的臉已經鐵青到發黑了,氣得全身發抖,眼看要氣得背過去了;小蝙蝠也忍不住笑了幾聲出來。
  眼開場面要抓狂了,還好格蘭芬多的隊長還是很機靈的,大手一揮,讓隊員們就地解散,連訓練總結都免了;於是,格蘭芬多球員立刻作鳥獸散。
  後面是斯萊特林隊員和其他觀看的學生的放聲大笑。
  ——這之後,時不時會有好事的人在旁邊指指點點:「瞧!……就是他們……」
  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小天狼星都沒敢在球場露面;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波特四人組都不是很齊全。
  帕金森副隊長總結:流言猛於虎!!小艾同學幹得好,小艾同學是我們大家學習的榜樣!!
  但是,小艾同學並不愉快。
  艾比原以為魁地奇就是坐在掃帚上飛來飛去就行了,怎麼也比上輩子的800米長跑立定跳遠擲鐵球啥的強一點吧!誰曉得根本不是怎麼一回事,隊員們的確是坐在掃帚上,但是身體卻時刻處於緊繃狀態,尤其是找球手——
  她既要睜大眼睛到處找一個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金色飛賊,又要時不時提防一個橫衝直撞隨時可能把你打進骨傷醫院去喝生骨水的遊走球,人家擊球手至少有一根大棒可以防防身,艾比就只能靠機動靈活了。
  有好幾次,艾比都險險被遊走球打倒,生生嚇出一身冷汗來,捂著小心肝後怕半天。
  這才一個小時訓練下來,艾比只覺得天旋地轉眼睛酸痛頭腦發脹,全身都是冷汗熱汗,腳一踏上地面就覺得全身好像被暴揍了一頓似地;那天殺的馬爾福爛豬頭隊長居然還拍拍她的肩膀說「你太缺乏鍛煉了,別人就不這樣」;一旁的帕金森副隊長十分及時地遞給她一本《如何緩解訓練疲勞》。
  小林同學欲哭無淚,她素來討厭體育活動,從小到大達標既沒及格過幾次;平日裡腰不彎腿不抬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揮揮魔杖也只需要動彈手腕和手指,現在可好,一次性把運動量都補上了;每次弄得一身泥漿,腰酸背痛地爬回寢室,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苦痛不堪的時候,艾比甚至在想食死徒需要魁地奇比賽嗎?如果不用的話,也許她應該考慮是否加入食死徒啊!!
  在這樣勞心勞力又勞神的訓練之下,艾比倒也沒有功夫去擔心魔王大人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十月底的時候,老鄧終於回來了。
  這次,艾比沒有去踹校長室的大門,不是因為老鄧的威脅,而是偷偷摸摸地不想聲張,讓魔王大人知道她是校長室的常客那就麻煩了。
  小林同學看見老鄧的樣子,大驚失色,第一句話就是:
  「你又被Voldemort揍了??!」
  老鄧險些被口水嗆死——這小姑娘也忒不厚道了,什麼叫做「又」啊?!

  56、魔王的禮物

  老鄧當然不是被揍了,而是在勸阻衝動的老朋友時,被誤傷良民了。
  艾比沒工夫進行人道主義安慰,連忙把在霍格莫德遇見Voldemort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然後急吼吼朝老鄧叫著:
  「這不是天大的好機會嗎??」
  老鄧還在思考艾比的話,就隨口問了一句:「……什麼好機會?」
  艾比唾沫橫飛,十分激動地說:
  「生擒Voldemort的好機會啊!!——你看,等到Voldemort下次去霍格沃茲的時候,我們叫上許多人,由校長您來帶隊,然後一擁而上,來個人海戰術,把那個不把您放在眼裡的傢伙給逮住;接著,軟硬兼施逼他說出他還有幾個魂器,分別在哪裡?!然後連人帶魂器一鍋端,然後世界就和平了啊!!」
  ——艾比狀態亢奮,覺得自己簡直是孔明再世啊!
  這一番精彩的計劃非但把老鄧弄得目瞪口呆,連畫框裡的歷任校長都被驚得如風中亂舞,其中的一個校長——菲尼亞斯·布萊克忍不住插嘴:
  「我說,阿不斯,這是我死後所聽過的最『天才』的主意——不愧是你的學生啊!」
  老鄧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謝謝誇獎,不過,這孩子是一個斯萊特林。」
  接著老鄧轉過頭來,對著艾比說:「……第一,你知道他下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出現嗎?第二,你能保證我們能時刻準備好,及時一起出現嗎?第三,一旦沒有成功,那你怎麼辦?他來報復霍格沃茲的學生怎麼辦?!」
  艾比被老鄧的一連串問題問得頭昏眼花,張口結舌。
  老鄧接著說:「……所以,非但不能採取任何行動,還要裝作不知道他在豬頭酒吧三樓有暗道的事情——這件事可只你知道……」
  艾比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臉黯然——其實她也是被逼急了才瞎想出這麼一個爛主意來的。
  老鄧看小姑娘一副沮喪的樣子,安慰她道:「往好處想些——至少你暫時不用當食死徒,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比起許多人說你還是很安全的。」
  幾次下來,艾比終於發現——其實老鄧也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來對付Voldemort,大部分情況下他是在被動地應付那魔王所製造出來的事故,活像一消防隊隊長;不過也難怪他,畢竟這老頭也不知道Voldemort下一步想要幹什麼——
  正常人的思維可以理解,潛伏性精神病患者的行為怎可預測;哪個醫生可以預測一個精神病人下一步要怎麼發瘋!
  理論上來說,如果你想當武林盟主一般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是自力更生艱苦創業,從家門口的小地攤兒挑起,一路踢館踢到峨眉武當少林寺。如果沒有被人剁了,那麼若干年後就可以稱霸江湖了;當然也可以直接單挑當時天下第一,這樣不僅可以節省時間風險,避免車輪戰消耗青春,還可以一戰成名;壞處是很可能被高高手弄得當場歇菜——或死或傷;
  第二條是靖哥哥的成名之路,雖然他一不是天才二沒有野心,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家世淵源的媳婦兒啊!還附帶了一個閉月羞花的泰山老丈人,又誑來了一個沉魚落雁的便宜師父,也就是俗話說的「走裙帶關係路線」;
  ——老鄧走的是綜合路線,一方面他安心練武不斷進步,另一方面他廣交好友知交遍地,教了這麼多年書,更是桃李滿天下,整個英國魔法界就沒他不認識的人,就沒有和他沒關係的家庭,半個魔法部和大半個威森加摩大法庭都和他有不錯的交情。
  從某個角度來看,老鄧是受到已有的魔法界承認和接受的人;這才短短幾十年就成為了威森加摩的首席大法官以及霍格沃茲的校長——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魔王大人另闢蹊徑,走了第三條路線。
  他不肯接受那些既定價值的約束,也不肯迎合那些長老們的意見,而是轟轟烈烈地扯起了大旗鬧起了革命,另立門戶自創一派;兼之魔王大人很可能有些潛伏性的精神疾病,所以做事不顧一切,行事劍走偏鋒。
  ——這樣一來,就很難判斷他到底想幹什麼,以及他下一步想幹什麼了。
  小林同學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之後,發現老鄧的用處也十分有限,既不足以當她的精神領袖讓她崇拜信任;又不能確定保她小命安全防止魔王一再找上門來;最要命的是,這老頭還時不時透著希望小林同學去做無間道的意思。
  艾比現在頗感覺腹背受敵,不過人類心理的適應能力可是經受過冰山火山喜馬拉雅山的考驗的。一連幾次驚心動魄的事情下來,艾比倒也想開了,居然練出了一副粗壯的神經。
  她現在已經可以身不搖手不顫地拿著Voldemort的包裹——剛才那個假冒但不偽劣的伊麗莎白一世送來的,同時還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扯謊:
  「……估計家裡又送來一些女孩子的東西……我回去再拆吧!!」
  旁邊的小蝙蝠有些奇怪地問:
  「……我怎麼覺得你們家的伊麗莎白一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呀?!這顏色……樣子……怎麼有點兒……」
  艾比同學反應迅速,眼角輕輕一挑,淡淡地說:
  「……是有些不大一樣了……自從上次給你送信了之後;西弗,你確定給它喝的補藥沒有問題嗎?……有沒有給其他動物先試驗過呀??」
  小蝙蝠一臉心虛地回過頭去——那藥是給人吃的,倒的確沒有在動物身上試驗過啊!!
  ……
  魔王大人的信很簡單,上面寫著幾個囂張跋扈的字:
  【——明天給我爭氣點,要是丟人我打斷你的腿!!】
  署名還是T·M·G,上面字跡依舊剛勁凌厲,看得艾比一陣哆嗦——老大,怎麼樣才算不丟人啊!!人家明天本來想摸魚來著的!@@
  包裹裡則是一件奇怪的黑色絲質小背心,薄薄的像是紗一樣,上面還附了一張紙條,寫著:比賽那天穿上它!
  ——媽媽咪呀,魔王大人的東西艾比哪裡敢隨便收啊?!人家金妮不過是拿了一本日記本,就又寫血字又放蛇怪的,鬧了霍格沃茲整一年;這件背心……
  在假冒偽劣產品氾濫的環境中長大的小林同學,防範意識很強,從來不隨便使用這種三無產品,於是趕緊去找老鄧鑒別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有沒有毒啦!有沒有惡咒啦?!會不會有麻煩啦?!
  老鄧被小姑娘揪著鬍子逼著仔細鑒定了半天,斷定這背心沒有問題——相反上面被下了很強勁的「效力咒」。
  「什麼是『消力咒』啊!!」艾比不明白。
  「就是『力勁松洩』的加強改良版!!」老鄧的解釋很有艾比的說話風格,「……這樣你就算被遊走球擊中了,也不會傷得太重!」
  小林同學恍然大悟,並且十分感動地說:「……看來加入食死徒也沒有那麼糟啊!居然還有人壽保險?!」
  接著又吐槽道:「——我說鄧布利多校長,你也給你那些鳳凰社社員給做幾件啊!人家為你賣力賣命出生入死的,也不容易啊!好歹給人多點防護不是?!」
  老鄧一邊捋著鬍子,一邊慢悠悠地說:「孩子啊!你不懂——這背心上的魔法是針對力量型的傷害的,對於魔咒的傷害沒有什麼抵禦作用!!」
  艾比明白——鳳凰社社員也不是和拳擊手打擂台的。
  「何況……這件背心也不是那麼好做的,這需要稀罕的材料和複雜精湛的魔法技巧……十分費時費力……」老鄧別有深意地看著艾比,又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死樣子。
  艾比心裡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魔王大人……是在擔心她嗎?
  「不過……你真的打算穿著這個上球場嗎?」老鄧很聰明地轉移話題,「……這多少有點算作弊啊!!」
  艾比沒有絲毫的道德負擔,直接翻了老鄧一個白眼,迅速回答:
  「我現在——外面有個時不時出現的黑魔頭,學校裡有隨時可能出現的潛在食死徒,家裡有幾個要保護的家人,這裡還有一個什麼也幫不上忙只會跟我說教的校長——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如此悲壯的生活前景,我多些防範措施有問題嗎?」
  面對如此氣勢驚人的學生,校長大人也只有咽嚥唾沫,閉上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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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誰說女子不如男

  第二天,週六,萬眾期待魁地奇賽季終於拉開了序幕。
  所謂路窄的都是冤家,第一場比賽就是斯萊特林對上格蘭芬多,這兩個學院的比賽就算不是最精彩的,也一定是火藥味最重的——!
  艾比穿著洗刷一新的銀綠色隊服,下著白色馬褲和雪亮的黑色長筒靴,與其他隊員一起坐在餐桌上,一邊吃早餐一邊聽兩位隊長訓話,整張桌子氣氛嚇人,大家都不說話,默默地吃著早餐,個別隊員還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陰陰的笑聲,活像在營造恐怖片氣氛——艾比感覺有點消化不良。
  大家雖然都有些緊張但好歹還是保持了斯文的吃相——艾比看見當對面的奧蘭多一氣吃下了三個煎蛋四塊燻肉五條烤腸的時候,被他的堂哥賞了一記佛山無影腳。
  自從艾比加入了球隊之後,小蝙蝠基本上成了斯萊特林球隊的專用藥劑師了,這次斯內普同學就很義氣地提供了幾份效果完美口感良好的鎮定消化提神劑。
  作為回報,馬爾福年級長特別為他朗誦深情感人的詩歌一首——小蝙蝠聽了之後,據說臉青了一整天才緩過來。
  對面的格蘭芬多球隊的餐桌也沒好到哪裡去,人人都咬牙切齒地鼓動著腮幫子,好像對待殺父仇人一樣嚼動著早餐,一邊嚼一邊狠狠盯著對面的蛇院隊員——似乎在培養待會兒的作戰情緒。
  痛苦的早餐終於結束了,大家沒有立刻離開,艾比依稀聽見,那個隊長正在滿脖子青筋地大叫:
  「……我OO你個XX,你們這次要是想獲勝,就憑這副OOXX的樣子就別做夢了,多少給我OO的拿出點XX來,否則,我把你們一個一個的OO都給XX了……」
  語氣勁爆火辣,十分具有後現代藝術風格;艾比豎著耳朵,賣力探聽,卻聽到帕金森副隊長冷笑了幾聲,她連忙收回兩隻耳朵,乖乖坐好——為什麼她對這些亂沒素質的話會這麼有興趣啊?!
  這時,馬爾福隊長輕輕咳嗽一聲,開始斯萊特林的賽前訓話:
  「……我親愛的隊友們……這一偉大的時刻再次到來了……」
  所有隊員立刻站起來,用力頓了一下掃帚,發出整齊的敲擊聲,就像古代的騎士出征前的樣子——艾比也只得跟著,齊聲呼喊:「是的,隊長!」
  坐在旁邊的隊長未婚妻——水仙小姐納西莎,她雙手交握放在胸前,一副專注傾聽的樣子——艾比暗暗讚歎,這才是二十四孝未婚妻的典範啊!!
  馬爾福甩著他閃亮的白金色頭髮,淺灰的眼睛發出狂熱的光芒,飽含深情地說道:
  「……再過八個月,我就要從這個學校畢業了,那時,也許我將終日埋頭於我的家族職責之中,而你們,將有一位新的隊長……可是,我此時依然心情澎湃。」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隊長身上;水仙小姐眼中飽含深情的淚水,活像她的未婚夫就要為國捐軀了。
  「……在比賽時,如果你發現自己正在半空飛舞,身體輕飄飄的,掃帚也不知何處去了;那麼請不要驚慌,也不要擔心,因為那說明你已經結束比賽了——你已經被撞下來了!!」
  隊員的目光熾熱起來了。
  「可是,這沒有關係——只要你同時也撞下了一個或幾個笨蛋的格蘭芬多,那麼,不論你在哪裡,我們都與你同在!!」
  隊員們激動異常,用力用掃帚敲擊著桌子和地面,大喊著:「同在!同在!同在!」
  馬爾福一副憂鬱詩人的模樣,甩著長頭髮,吟詩般的說:
  「……我親愛的隊友們,What we do today echoes eternity!」(我認為這句話的翻譯很難表達出它的意思來,所以就直接寫英文了。)
  大家熱淚盈眶感動至極熱血澎湃嚎叫連連——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是蛇院不是獅院的,他們除了用力再敲擊桌子和地面,其他什麼多餘的舉動都沒有。
  倒是水仙小姐感動得快要暈過去了,發出歎氣般地呼喊聲,好像她的未婚夫的墓碑已經在烈士陵園了,發出深情地呼喚:「噢!盧修斯,我的心都要碎了,你一定要小心,不然我,我,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此話一出,全隊成員險些集體暈菜,只有見怪不怪的副隊長還鎮定自若屹立不倒;艾比很想知道面對如悲情朱麗葉一樣的未婚妻,隊長大人作何反應呢?
  不料,卻聽見他也同樣深情地回應水仙小姐:「噢!……我親愛的納西莎,不要為我擔心,不論發生什麼事,我的心,與高貴的斯萊特林同在!!」
  嗷嗷嗷嗷!艾比連尖叫的力氣也沒了——拜託!只是一場魁地奇比賽而已,用得著這麼英勇就義的樣子嗎?!真是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這倆燒包,旁人羨慕不來啊!!
  這時,艾比摸摸穿在隊服裡面的小背心,好歹心裡安慰些,無論如何,這個時候艾比是很感謝魔王大人的——黑道大BOSS就是比虛頭巴腦的白道老頭實惠啊!!
  臨進場前,小蝙蝠拉著艾比的手,反覆叮囑:「安全第一,成績第二,不要逞能,不要出風頭——不然你會死的!」
  艾比很感動,說:「西弗,你放心,我是一個十分熱愛的生命的人!!我會從熱愛自己的生命做起的——!!」
  ***** ***** *****
  隨著霍奇夫人一聲哨聲,兩邊隊員一起嚎叫著向那個鮮紅的鬼飛球撲了過去,四周是尖叫著咆哮著的四個學院的學生,一時間金紅色的小旗子和銀綠色的小旗子漫天揮舞著。
  艾比第一次在這麼多人注視著的情況下飛行,在震耳欲聾的觀眾呼喊聲中,她也飛上了天空。
  一下子,天空在艾比的四周旋轉起來了,她覺得自己天旋地轉,呼吸緊促,背上冒出細細的冷汗,雙手像鐵鉗一樣焊在掃帚上,動都動不了。
  艾比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隨即暗罵自己沒用,又不是第一次飛行,要鎮定鎮定,調整呼吸,放鬆身體…… ……她慢慢感覺自己有點兒適應這種情況了。
  11月的天氣已經蠻冷了,在半空中尤其寒冷,艾比瑟縮了一下,然後四下張望,看見小蝙蝠正坐在斯萊特林的位子上,一改往日陰鬱暗沉的樣子,正拚命地朝這邊揮舞著小旗子,不知在喊些什麼。
  天空與地面的最大不同就是這裡是一個立體的空間,在一根飛天掃帚的幫助下你可以任意活動,在四周觀眾的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中,艾比感覺自己的所有激動都被調動出來了。
  她看見帕金森副隊長死死地守在球門前,平日裡斯文刻板的臉也說不出的狂熱;他用力把一個往他衝去的鬼飛球踢給奧蘭多,奧蘭多飛也似的衝著格蘭芬多的球門去了。
  誰曉得一個格蘭芬多球員把一個遊走球直直地打向奧蘭多,奧蘭多機靈地連忙把鬼飛球給了馬爾福隊長,自己險險被球打中。
  只見露西一個閃身拚命擠進來,一個大力揮棒把遊走球給用力擊出——朝著格蘭芬多方向,小獅子們紛紛躲開,把格蘭芬多原本聚集的隊形給打散了。
  艾比精神大振,大叫一聲:「露西!幹得好!」
  馬爾福隊長夾著紅色鬼飛球一路飛行,這時對方的隊長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馬爾福一個反方向兜身,繞過對手,猛力將球朝球門扔去——中了!!
  全場頓時一片尖叫,斯萊特林學院的觀眾席上好像爆炸了一樣,歡聲雷動;這一刻,艾比心情澎湃,她有些明白了古往今來運動為什麼會這樣振奮人心——
  古羅馬的競技場,古希臘的運動會,古代中國的龍舟會;激情的鼓點,震耳欲聾的歡呼,生命,鮮血,榮耀……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振奮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們,激動了數以萬計的人心。
  體育競賽的確有其迷人之處啊!!
  艾比自己也沒發現自己正在揮著小拳頭,跟著大家一起大喊大叫,好像個瘋子;她覺得自己也該加油了,於是靜靜地繞著球場飛行,努力搜索那只該死的金色飛賊。
  突然,艾比眼前一亮——她看見那個金色的小東西了;艾比瞬間加速,箭一般地朝著小球飛去。
  艾比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飛得這麼快,她感覺自己所有的細胞都抖擻著精神要求快飛,她把身體努力貼近掃帚,幾乎和掃帚平行了,她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兩旁是竄來飛去的球員,有好幾次遊走球都從艾比身邊呼嘯而過,艾比靈巧地躲過——以最小的動作幅度。
  半空中的溫度低,艾比流了許多汗,襯衫都僅僅貼著背,真是又濕又冷,
  但是,艾比卻覺得自己的血液好像在燃燒,只瘋狂地叫囂著一個念頭——抓住那該死的小飛賊,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別小看我。
  這時,艾比身邊多了一個人和她一起飛,她往旁邊瞟了一眼——是波特!!
  兩個人連話也沒工夫說,都拚命地加速飛行,誓要抓住那只飛賊。
  金色飛賊似乎知道後面有人追它,越飛越刁鑽,一直在各個球門和球柱之間穿梭,艾比和波特也只好跟著穿來穿去,一會兒竄高,一會兒俯衝;這時候就考驗個人的飛行功力了——在電光火石般的速度下,還要及時避開各個障礙和時不時出現的遊走球。
  每次,艾比驚險地避開一根柱子或者其他什麼,四周的觀眾就一陣大叫;小蝙蝠更是急得都要撲上去了。
  這時,林美好依稀聽見旁邊好像有人喊著「艾比!踹他一腳!!」——好像是隊長大人!
  他似乎很想飛過來幫忙,但卻被格蘭芬多的隊長死死攔住,馬爾福正一臉焦急地朝艾比大喊大叫什麼「小心波特」、「別被撞下來了」,完全沒有平時那副拽樣;
  露西揮舞著大棒子也想擠過來幫艾比甩掉波特,可是守門的帕金森副隊長那裡有好幾個格蘭芬多在一起圍攻,她只得恨恨地把遊走球擊打過去解圍;
  當初口頭吃過艾比豆腐的那個學長也很夠意思,他在捕捉鬼飛球的同時還得替艾比大力抽飛向她衝去的遊走球;
  奧蘭多這個時候完全不見平時那副花癡的樣子,出乎意料得沉著冷靜,一邊大喊著「格蘭芬多的傻瓜們,看你爺爺這一下」,一邊像箭一樣朝格蘭芬多的大門踢了一個鬼飛球過去——又中了!!!
  全場又是一陣劇烈的叫喊和歡呼!!
  艾比心裡一陣感動——她知道大家這樣照顧她,是擔心她第一次上球場沒有經驗,會敵不過波特那個老手。
  而事實上,當艾比看見波特的眼睛都紅了,一個勁兒地往前撲,勢如瘋虎的樣子;她的確有些害怕,想要退縮。
  這時,艾比耳邊傳來解說員的聲音——格蘭芬多進了,加10分。
  艾比一陣緊張,心裡突然浮現起了格林爺爺知道她被選為魁地奇球員時自豪的樣子;貝克曼一家人是多麼為她高興,急急忙忙送來了一把最新最好的掃帚;還有臨來學校時祖母和邦尼反覆為她的掃帚擦拭上油的樣子!!
  她心裡一橫——丫的,不蒸饅頭爭口氣!!拼了!!
  艾比不避不讓,不閃不退,死死地擠在波特身邊,這一刻她也不管自己的是不是會受傷了,鋒利的氣流好像都把她的臉給劃破了,艾比死死地咬著嘴唇,漸漸感到一些鹹腥味,看來咬出血了!
  從剛才開始整個魁地奇球場的叫聲更加響亮了,尤其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席位好像了瘋了一樣地尖叫——而這叫聲有一大半是為了艾比。
  所有的看眾們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漂亮精緻得好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子會這樣拚命,這樣奮不顧身地撲向金色飛賊。
  不論是不是飛到什麼危險的地方,她都死死跟著波特——這個出了名的球場驕子;這種為了勝利豁出性命的做法倒有些像是格蘭芬多的作風了。
  所以,連一部分格蘭芬多都忍不住為她歡呼了起來。
  艾比原本綰起來的頭髮早就散了,銀色的長卷髮好像有生命一般流光溢彩,在風中畫出別樣的風景;這一刻的艾比臉色雪白,翠綠的眼眸發出璀璨的光芒,猶如搖曳著月光的驍勇善戰的狩獵女神,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下面的男生早就喊成一團了——小蝙蝠鄙視這幫沒有學院立場的傢伙們!!
  艾比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眼中只有那個不斷扇動著翅膀的金色小球——它已經往觀眾席下方的球場邊緣飛去了,那裡都是橫七豎八的木桿木槓;艾比的心臟已經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了,牙根被咬得生疼,近了……近了……艾比伸出左手去抓,「啪!」的一聲,艾比的左手被木桿子打到了!!!
  觀眾們一陣失聲驚呼!!
  好在她縮手得快——但還是感到生疼生疼的,手背上火辣辣的好像燒著了一樣;艾比咬牙忍著疼痛,立刻換了一隻手,速度一點都不肯減慢,艾比換了右手去抓——可是始終差那麼一點。
  艾比豁出去了,一個飛身撲了過去,只覺得手心裡捏住了一個圓圓的東西——天哪,她抓到了——艾比心裡一陣狂喜,丫的,姑奶奶出馬,看逮不住你小樣的!!
  正打算輕輕落地,卻發現旁邊的波特好像又驚又急地往這邊看,結果卻沒有注意前面一個巨粗的木槓,眼看他就要腦袋撞上巨木桿子一命嗚呼了。
  剎那間,艾比都沒來得及想,就用力蹬了一下掃帚直接飛撲過去了,受傷的左手拚命往前伸,剛好來得及抓住波特的袍子,然後死命往後一拽!!
  接著,艾比和波特一起被高速甩出來,背撞在後面的一根桿子上,然後被彈出來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飛速的力量甩得艾比和波特都眼冒金星,艾比只覺得左手和背部劇烈疼痛,疼得一口氣轉不過來,悶在胸口透不出去;
  只看見霍奇夫人快步趕過來,艾比躺在草地上,好像一個不會動的嬌小的娃娃,她使盡最後一點力氣伸出右手,攤開汗水浸濕的小小肉肉的手掌——金色飛賊張開了溫順的翅膀,輕輕飛了起來。
  「艾比蓋爾·格林抓住金色飛賊,斯萊特林加150分,斯萊特林獲勝,比賽結束!」 霍奇夫人宣佈,全場頓時歡呼大叫起來,叫喊聲好像把地面都震動了一樣。
  在四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艾比只依稀聽見躺在旁邊草地上的波特好像問了一句「……為什麼?」
  她已經快斷氣了,只氣若游絲地答了一句:「……為了你兒子……」
  ——然後艾比終於暈了過去!!也不曉得那個白癡波特聽見了沒?

  58、泡妞課

  等到艾比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醫療翼,病床邊圍了一圈小蛇;病房的那一邊是金紅色的格蘭芬多隊員包圍的波特的病床。
  梅麗莎撲在艾比身邊淚水漣漣的,西爾維婭也在旁邊抹眼睛;病床的另一邊是臉色鐵青神情焦急的小蝙蝠,他正一個勁兒的問:「疼不疼?疼不疼?……」
  還有許多的隊員和學生在旁邊亂糟糟的,馬爾福隊長正把艾比往死裡誇獎,說她是天才是好樣的!!等回去要為她念詩,詩名是《死了都要飛》;
  艾比呻吟一聲,覺得還不如別醒過來——龐弗雷夫人被這許多人給煩死了,於是大叫著把人都趕出去了:「病人需要休息,你們都給我出去!!!」
  大家只得灰溜溜地離開,當小獅子們出去時,經過艾比的病床,那個格蘭芬多隊長突然停下來,說:「謝謝你,我們都看見了——要不是你,波特就沒命了。」
  頓了一頓,又繼續說:「你值得這隻金色飛賊……你真不像一個斯萊特林!」
  艾比也笑笑說:「……也許你們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瞭解斯萊特林!!」
  小天狼星走過的時候,神情複雜,好像想要說什麼的樣子,但是什麼也沒說就被小矮星拽走了;盧平向艾比點頭示意,表示感謝。
  最後只留下小蝙蝠,龐弗雷夫人瞪了他一眼:「……最多只能待十分鐘!!」——所謂醫藥不分家,由於小蝙蝠常來給龐弗雷夫人送藥,這才開後門特別優待的。
  龐弗雷夫人一走,小蝙蝠就立刻把剛才艾比暈過去之後的事情講給傷員小姐聽。
  ——今天這場比賽也許不是最精彩的,但絕對是最震撼的。
  斯萊特林的打法一向偏向於陰險,時不時出點兒陰招那是家常便飯,事實上,在比賽前,正副隊長都挨個兒教過各個隊員怎麼去踹人踢人撞人等等的爛招數。
  倒不是艾比多麼正直,不肯用那些損招,實在是在那個搏命的時刻她壓根就沒想起來,不過,現在想想,要是她當時早點兒把波特一腳踹下來,也許他的傷還更輕些呢!!
  但是,所有學生乃至所有教師看見的是斯萊特林的新找球手——那個漂亮精緻的洋娃娃,又勇敢又善良,不但拼卻性命抓住了金色飛賊——哪怕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也在所不惜,還冒著危險救了對手。
  這種觀念與事實的反差,外表與內在的強烈對比,讓大家都大吃一驚——所以,當霍奇夫人宣佈比賽結果之後,全場都沸騰了,尖叫聲,歡呼聲,亂成一片;大家都瘋狂地跑下場地來。
  斯萊特林尤為高興——事實證明,不論小蛇們有多麼崇尚冷靜和計謀,但是十幾歲的年紀,少年的血還是熱的,情感還是比較真摯的;這次光明磊落的勝利使他們尤為揚眉吐氣。
  ——艾比聽得一陣傻樂。
  說完好話,小蝙蝠開始訓人了,他板起臉來說:「你頭殼壞了?!——幹嘛要救波特那個傻瓜!!」
  艾比看了一眼旁邊病床上還在昏迷的波特,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啊,我當時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那一時刻,她真的是沒想那麼多,只覺得不能看著傻哈他爹出事而袖手旁觀,不然就沒有救世主哈利波特了;何況林美好自小的教育也不允許她這樣。
  小蝙蝠見她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也發不出脾氣來——雖然她自己從來不肯承認,但小蝙蝠知道她一直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他也喜歡她這一點。
  「……那個獅身人面波特哪那麼容易摔死啊?!你救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啊!!不想活了啊?!」小蝙蝠低聲斥責。
  艾比當然知道剛才是很險的,飛速甩出來的力量加上拽了波特一下的反作用力,要不是身上有件寶貝穿著,艾比早就去聖芒哥住院了。
  「我一定是昏頭了啦!!」艾比想想也後怕,「不過,好在只傷了手臂,也沒那麼嚴重啦!」
  小蝙蝠有些遲疑,說:「要是只是手臂受傷,你怎麼會昏這麼久?……剛才你有短暫的『離魂』跡象!」
  艾比嚇了一跳:「什麼是『離魂』跡象啊??西弗,你可別嚇我啊!」——這名詞聽著就糝人!!
  小蝙蝠揉揉艾比的頭髮,安慰她:「……別擔心啦!不是很嚴重的,好在龐弗雷夫人有你的病例,說是你小的時候受過重傷,當時曾一度沒有生命跡象——這就是『離魂』!」
  林美好明白了,就是在那一瞬間,真正的艾比古德拜了,而她來到了這具身體裡,她一陣發怵,忙問:「……我經常會『離魂』嗎?」
  小蝙蝠想了想,回答:「……也不會,只有當你的身體受重傷或很虛弱而支撐不住的時候才會『離魂』,而且幅度不會很大,像這次就不是很厲害,龐弗雷夫人給你灌了一劑藥水就好了。」
  等小蝙蝠走了,林美好還在疑惑——如果發生十分厲害的『離魂』了呢?那她的魂魄會跑去哪裡呢??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裡去呢?
  要不要試驗一下——不過,要是真的死了的話那也太冤了!!艾比好糾結啊。
  ***** ***** *****
  艾比看著還躺在病床上波特——剛才他一醒過來就期期艾艾地向艾比道了謝,艾比也很禮貌地接受了;然後莉莉也來探望艾比,期間和艾比說說笑笑,連看也沒有看波特一眼,波特睜著兩隻探照燈似地眼睛一直盯著莉莉看,看到人家走了為止,還在那裡盯著門板看。
  「喂,喂,格林,你當時在暈過去之前說了一句話,我那會兒沒聽清,你到底為什麼救我啊?」
  波特目送莉莉離開後,忍不住獅子的性格,就遲遲疑疑地問了。
  艾比窩在被窩裡,翻了波特一眼,很正色的回答:「……我當時說的是——為了我們兩個學院歷來的友誼和魔法世界的和平!」
  這個說法太扯了,波特知道她在耍他,一生氣,就鑽回被窩,寧可悶死也不出來了。
  艾比心裡正在考慮——也許她應該幫幫忙,讓傻哈他爹媽趕快結婚生娃才是拯救魔法界的硬道理啊!!別整天和老鄧說些有的沒的,何況那傻大姐莉莉和自大狂波特,似乎也是蠻般配的啊!
  「哎!哎!波特同學?」艾比看病房裡四下無人,趕緊開口,「……你是不是喜歡莉莉?」
  這句話就好像深海魚雷,立刻把波特這條死魚給炸了起來,波特瞠目結舌趴在床頭看著艾比,好像看見了她頭頂長出了一朵百合花。
  「……我好歹也算是莉莉的朋友吧!據我所知,她對你厭惡得很啊!——說她就是和黑湖裡的大章魚出去,也不和你約會!!」——要讓波特病急亂投醫,就得將病情擴大了講。
  波特憋半天憋臉通紅,終於憋出一句:「……關你什麼事?!」
  他對於這個罵過他打過他諷刺過他陷害過他的女生實在是頭痛之極,原來只要單純地敵對就行了,這下卻被她救了命,正是奶媽子發現奶錯了孩子——尷尬極了。
  艾比立刻把姿態擺高了,昂著腦袋,輕巧地說:「咳……我原來還想著幫你一把呢!畢竟這一下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等到以後莉莉和別人結婚的時候,我會提醒她寄一封請柬給你的!!」
  這個想像中的場景非常具有震撼性和威脅性,波特頓時胃裡泛酸兼眼冒金星——
  他囁嚅了半天,忍不住問出口:「……你……為什麼要幫我啊?」
  為了救世主傻哈!!——這話當然不能說,艾比只得厚著臉皮誇獎自己,說:「我一直是個助人為樂的人……呵呵,也是看你對莉莉還算真心啦!」
  波特將信將疑,說:「是麼……那你打算怎麼幫我?」
  艾比等的就是這句話,一身絕技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她清了清嗓子,開講了:「許多人不知道,戀愛其實是個腦力活——考的就是智慧,不是光靠有感情就行了的。」
  「怎麼說?!」
  「就是說,不可以一味強攻,得智取。」艾比說的十分神奇,「你是不是感覺每次你越是去約她,她就越生氣??每次你一風光,她就越討厭你??」
  「……好像是的……」波特苦想。
  「這說明你的方式錯了!!」艾比大力拍床,好像拍的是驚堂木。
  「……那應該怎麼辦?」波特急了。
  艾比趕緊授計:「第一,你得改變你的態度,別整天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波特大怒:「我天生就是這個樣子,改不了了。」
  「笨蛋,誰叫你改性子了,」艾比大叫,聲音比他還大,「我是讓你在她面前的時候和氣些,什麼幫幫小同學啦,扶扶老教授過走廊啦,不要在公共場合大聲出氣——莉莉最是討厭傲慢的人了。」
  「這不是做表面功夫麼?」波特還是很直的。
  「——男人因為接受而喜歡,女人因為喜歡而接受——聽過沒??我告訴你,等到莉莉真的喜歡上你了,那時,沒準你的傲慢在她眼裡看來是有性格呢!!」
  ——這個論點太強大了,波特被徹底打倒了。
  「第二,你不能整天一副很強的樣子,適時的也要表現出一點無助的姿態,像是得個感冒裝個委屈啥的——要知道,大多數女性都有母性的本能,像莉莉這樣的尤其如此。」
  「什麼叫母性的本能?」
  「就是說,是個女的就天生想當媽!!想照顧幼小保護稚弱——相信我,這一招殺傷力極其強大,據說當年我舅舅就是靠這一招在重重包圍之下殺出一條血路,拿下我舅媽的。」
  波特越聽越進入狀態,連忙說:「哎!……你等等,我拿紙筆,我的記性不大好……」回頭立刻從書包裡翻出紙筆,一副要奮筆記錄的樣子——
  艾比看著他那認真的樣子,估計他上課記筆記都沒這麼賣力。
  「第三,你要真情地大膽的火熱的激情的去告白!」
  「我還不算大膽啊!我只差天天堵在女生寢室門口邀請她了!」波特覺得自己很冤枉。
  「又錯……你那不是告白,那是逼債!!」艾比毫不留情地打破了這一幻覺,說:「女生是一種很注重環境和情調的動物——你要挑好時間點和地段,還有當時在場的人。不能滿嘴胡吹大氣,語氣要深情款款,目光要情意綿綿,要讓她覺得你的心比真金還真,要連旁邊的雀斑瑪麗都感動了,讓所有人都覺得,她不答應你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哦——」波特有些領悟了。
  「而且,你還得持之以恆,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要一次比一次深情,一次比一次辛酸憔悴人比黃花瘦,讓她不感動死,也內疚死!!」艾比祭出狠招——所謂烈女怕纏郎,這可是金科玉律啊!!
  波特聽得如癡如醉,不知不覺都挪到艾比的跟前了,一臉巴結的德行,指著艾比多講點招數。
  許多許多年後,詹姆斯·波特對著為戀情而苦惱的兒子歎氣——這方面你老子我也不咋樣啊!當年我是請了外援才搞定你媽的啦!
  要不——咱再去找找那外援?@@

  波特番外

  詹姆斯·波特出生於一個傳統的格蘭芬多家庭,家庭幸福美滿,雖然沒有刻意,但是一直到波特為止家裡都是純血結婚的,與魔法界的許多有名的純血家族都有那麼點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他的家人性格大都熱情爽朗,所結交的朋友也都是這一類型的居多。
  所以,波特從出生到長大入學一直到現在,都是黑白分明喜怒形於色,喜歡的就拚命去示好,不喜歡的就拚命去欺負。
  他是波特夫婦的老來子,也是唯一的孩子,所以就是鬧上了天,父母也寵著他,在上霍格沃茲之前,他的輝煌戰績有:
  燒燬廚房一間半,打壞古董花瓶若干,喂死貓頭鷹數只,弄哭隔壁家的弟弟妹妹數十次,弄壞飛天掃帚約兩打,扒光草地三分之二片……等等等等。
  整個高錐克山谷就沒有他不禍害的地方,人送外號——「虎豹小霸王」!
  這些鄰居們的痛苦持續到他的十一歲為止,那年,他上學去了。
  波特的運氣不錯,第一次坐霍格沃茲特快去上學,就在火車上結識了他此生最好的朋友——與他惺惺相惜臭味相投的小天狼星,以及他後來的老婆大人——莉莉·伊萬斯。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外表的好看是一個很主觀的概念;也許十個男孩子中會有九個說艾比比莉莉好看多了,但是波特就是那第十個認為莉莉更好看的。
  他第一眼在火車上看見莉莉的時候並沒有喜歡她,是在她也被分入格蘭芬多之後才開始注意她的——作為一個純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莉莉的學習比一般純血小巫師都要出色。
  那個時候的女孩子往往長得比男孩快,等到第二學期的時候,莉莉出落的很漂亮了,在整個格蘭芬多里數一數二。所謂美女配英雄,作為格蘭芬多的出色的找球手,波特理所當然地認為莉莉也會像其他女生一樣喜歡他——可惜,有一個討厭的鼻涕精在礙事。
  可以說,西弗勒斯·斯內普和波特一照面,就互相看不順眼,本來蛇院的討厭獅院的那是天經地義的,他們的互相討厭比一般的要激烈——因為莉莉由於不是熟悉霍格沃茲,並且因為是鄰居的關係,她總是喜歡去找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
  於是,他就去欺負鼻涕精;
  於是,莉莉就大罵他討厭他;
  於是,他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鼻涕精;
  於是,莉莉就更加討厭他罵他……
  ——如此週而復始惡性循環。
  他哥們小天狼星曾經給他分析過,其實他也不用這麼心急上火,莉莉和那鼻涕精的可能性並不大——
  且不說他們的性格本來就不是很合拍,常常為了一些看法和觀念爭吵;而且獅院和蛇院的鴻溝在這七年內只會越來越擴大——不信去找找,霍格沃茲建校這麼多年來,有沒有獅院和蛇院的男女結成夫妻的?!
  盧平和小矮星很夠意思,連夜幫他去圖書館查資料——還真沒有幾對也!!
  最後,小天狼星總結:波特你只要靜觀事態發展,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這兄弟分析地很精準也很到位,莉莉雖然不喜歡波特,但是似乎也不是和鼻涕精很合得來的樣子。
  明白歸明白,但是一看到莉莉去找那鼻涕精,他還是忍不住去動手——第二個學年就這樣度過的;他和他的幾個朋友都已經說好了,等到第三學年一開學,他們就要給鼻涕精許多顏色看看。
  誰曉得,第三學年來了一個轉學生,把一切都改變了——那個轉學生就是艾比·格林。
  青春期的女孩子只要不是歪瓜裂棗,基本上臉蛋都是粉嫩的,笑容都是可愛的,當有半火車的女孩子時,一個女孩子想要漂亮的脫穎而出,那就不能只是一點點漂亮,得是明艷照人,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注意她的。
  ——艾比蓋爾·格林就很符合這個標準。
  當她拖著行李箱慢慢走過火車走廊的時候,許多男生就注意上了,用波特的幾個花癡朋友的話來說:
  當他看見那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銀色的長卷髮猶如閃動著清麗的月光一樣披到腰際,一雙翠綠的眼睛微微斜豎,似乎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們整個心就被蠱惑了,鬼使神差地找上門去。
  ——當然,他們都被那個漂亮女生瞪了出來,那女孩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見人就凶。
  當時,他和幾個格蘭芬多的朋友坐在一個包廂裡,他很鬱悶,因為沒有能夠擠進莉莉的那個包廂,正在無聊呢;他的那兩個花癡朋友,神情恍惚,猶如雲中漫步一般地飄進包廂,一坐下就一言不發,兩個傢伙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沮喪,臉色精彩之極,活像得了失心瘋!
  接著坐在隔壁包廂的小天狼星和幾個別的格蘭芬多男孩子也進來加入話題——事實上,一群男孩子在一起肯定要談論女孩子就像一群女孩子在一起必然會討論男孩子一樣正常。
  討論的結果是,波特他們四個膽子比較大,決定去看看那個凶丫頭到底有沒有那麼漂亮——當然,結果……咳,不說也罷。
  總之,他們的梁子是結下了。
  當晚的分院儀式上,他才知道了那個凶丫頭是轉學生,她也要通過那頂破帽子來分院。當她戴上帽子的那一刻,即使神經大條如波特也感覺到了四個學院的男生們一片電光火石,氣氛十分緊張——活脫脫一群餓狼盯著一隻胖嘟嘟的小豬仔的樣子。
  那天晚上,艾比·格林緩步走向分院帽,那一瞬間整個霍格沃茲大廳光彩四射,波特用莉莉的頭髮的顏色發誓——小天狼星那死小子裝作一副不關心的樣子,其實在偷眼看她!!
  她被分去了斯萊特林——聽說她的父親也是斯萊特林出身的,而且她家又是世代的純血貴族,被分去斯萊特林倒也正常,波特自己倒無所謂,一個莉莉就夠他受的了,但是許多還光棍的格蘭芬多曠男有些幽怨;
  但是,這時誰也沒想到,居然便宜了那個陰鬱的鼻涕精!世界真是奇妙啊!
  一次看見艾比·格林和鼻涕精在一起是巧合,兩次,三次……許多次,那就是見鬼了;也不知那個凶丫頭的眼睛是怎麼長的,那個油膩膩的死蝙蝠有什麼好。
  ——這年頭的漂亮女生都是什麼眼神啊,一個兩個都喜歡鼻涕精?!難道現在流行斯內普這種半死不活的陰鬱男?他這樣的陽光燦爛的活潑男反而沒有市場?!
  真是氣煞人也!!
  但是,憑良心說,許多格蘭芬多包括波特自己在內其實並不討厭那個凶丫頭——這個女孩子在許多方面的行事都很讓人服氣,許多斯萊特林一二年級的小蛇們都被她教訓地服服帖帖的,看著也沒那麼陰險傲慢了。大部分情況下,她為人也和氣,待人也真誠。
  盧平還偷偷告訴他,西裡斯很生氣——因為現在他的弟弟雷古勒斯看見那個凶丫頭和鼻涕精比看見他這個哥哥還親,還服氣!!
  實際上,波特心裡暗暗還是有些高興的——由於那個凶丫頭的出現,鼻涕精都沒工夫來找莉莉了,而莉莉似乎也吃了幾個鱉的樣子,不大去找鼻涕精了。
  於是,波特同學就寬宏大量地不再去欺負鼻涕精了;實際上,自從格林來了以後,他們也沒怎麼成功欺負過斯內普了。
  可是,鼻涕精和他們四個的緣分出乎意料的強大;雖然他不再是波特的情敵了;但是卻攔在波特兄弟的情路上。——這傢伙真是天生的情敵命啊!!
  要說波特在霍格沃茲最討厭的學生是誰,他會毫不猶豫地說——西弗勒斯·斯內普。
  這傢伙先是攔在他的姻緣上,好容易他撥開雲頭見日光了;這傢伙卻又化作一片厚厚的大黑烏雲遮在他兄弟小天狼星的頭頂上了。
  一個寒假回來後,他們就聽說小天狼星被父母押著去格林家相親了——大家頓時笑得滿地打滾,不過仔細想想,他兄弟和那個凶丫頭從各方面來說還真是蠻般配的啊!
  雖然小天狼星指天發誓說他一點意思也沒有,波特還是感覺出有些問題,好歹是混了這許多年的兄弟,哪能看不出來。
  ——具體表現為,小天狼星三天兩頭去找艾比蓋爾·格林的碴,每次被罵回來,還愈挫愈勇,每次上去找罵,越被罵還越要去找她。
  當初那個冷靜傲慢給他分析感情的西裡斯都哪兒去了啊?每次遇見格林,西裡斯的智商就從正一百二直接轉為負一百二;什麼招數爛他就用什麼招數。
  「……西裡斯……是不是喜歡格林啊?!」都快放假了,呆頭呆腦的盧平終於恍然大悟。
  波特憐憫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才看出來啊!……我看你是變身變傻了。」——盧平這孩子啥都好,就是人遲鈍了點,估計是狼人後遺症。
  其實波特很為他兄弟擔心,因為小天狼星向來被女孩子們慣壞了——他長得英俊高大,家世又出眾,格蘭芬多一大半的女孩子都偷偷喜歡他,可他一個也看不上,就連莉莉他也不過是撇撇嘴說「還過得去吧」——這還是看在波特的面子上才說的,真是傲慢地沒邊兒了。
  雖然波特也很傲慢,但是至少很誠實,他喜歡莉莉就直接去表白,儘管沒有被接受,但他至少還會纏著莉莉去約個會啥的,也時不時的送點兒花啊小禮物啊!
  ——用格林的話來說,這是造成群眾眼中的即成事實;時間長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可是他這哥們嘴巴死硬,手段又蹩腳地笑死人——除了找茬還是找茬;難道他指望艾比·格林突然腦袋開竅明白過來,然後主動去向他示好——拜託!就是Merlin復活了,校長和麥格教授結婚了,弗立維教授長到一米八了,這都不可能!
  嘴硬的結果就是,他最鐵的兄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小姑娘和鼻涕精一起嘻嘻哈哈出雙入對的,而他們兄弟四個只能捧著四份女生用的珠花發傻。
  「西裡斯要是真喜歡人家,就好好去說啊?!整天這樣陰陽怪氣的算怎麼一回事啊?!」連最不干涉別人的盧平也看不下去了。
  波特滿心同情,頗為憂傷地歎氣:「兄弟啊……要知道,這年頭老婆可不好找;我這不還奮鬥著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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