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重逢的發現 ...
「親愛的格林先生及夫人:
……相信你們已經聽說魁地奇世界盃的循環賽正在蘇格蘭高地上舉行,而決賽即將在下週一進行,我的朋友為我弄到了幾張票,我很榮幸的邀請你們前去參加這場盛會。
請不要有所顧慮,我不會借此機會提任何要求,將票隨信附上,你們可以自行決定,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前去;這是讓艾比在人前露面的好機會,在激動人心的賽事期間,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會比較容易接受艾比『死而復生』的理由……」
格林一邊讀信,一邊朝妻子和孫女揚了揚手上的球票。
這一個多月來,Lord Voldemort陸陸續續的送來了許多東西——丹尼爾新開發的點心和蜂蜜公爵新出品的糖果;法國克羅戴爾夫人時裝店特別訂製的裙子,論打的精美的絲綢緞帶和寶石點綴的飾品;柔軟舒服的小羊皮拼綴的淺邦絲緞帶涼鞋,上面居然鑲嵌著明閃閃的珍珠;還有佈滿清香的優質羊皮紙和墜飾這漂亮鳳尾鳥羽毛的筆,等等……
大部分禮物都被格林奶奶退回去了,理由是:我們不熟,不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魔王大人立刻改變思路,他雖然哄小女孩不是很靈光,但是哄別人還是很拿手的,為了表示自己很懂規矩,他給格林格林爺爺送了一大堆已經絕版了的古老典籍,給格林奶奶送了一面極其掐腰諂媚的鏡子,每次當老太照鏡子時,它能神奇的遮蓋住皺紋和老人斑,還會時不時的說一些恭維的語句,肉麻的幾乎讓艾比打冷戰,但是格林奶奶很受用。
「他這是糖衣炮彈,我們要堅決抵制!」艾比義正詞嚴。
「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把糖衣吃下去,把炮彈打回去。」老頭老太改變了立場,「對了,他又送來了新的書本和補考資料了,你快去學習吧!」
好吧,魔王大人送來最多的還是堆積如山的書本和參考資料,整整兩年的各位教授所佈置的每一份作業提綱,艾比埋在書房裡,深刻懷疑這傢伙是因為求愛不成,所以惱羞成怒,進而挾私報復!
每當艾比學習的頭暈腦脹奄奄一息的時候,就開始動搖——要不別讀書了,直接嫁人吧?!學的好不如嫁的好,學歷越高越不好嫁啊。
「艾比,艾比……」
格林奶奶的呼喚聲把艾比從呼吸亂想中拉了回來,「呃?什麼事?」
「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去嗎?魁地奇世界盃。」格林奶奶遲疑的看著她。
魁地奇世界盃五年一屆,比奧運會還稀罕,而且作為人口遠少於麻瓜的巫師社會,這幾乎是最受歡迎最熱烈的運動項目了,除了小蝙蝠這種人格異常的悶騷之外,基本上是個巫師都喜歡看魁地奇比賽,格林老頭老太也不例外,事實上,他們一直是匈牙利加農炮隊的鐵桿粉絲,不論是用傳輸水鏡看轉播還是聽收音機,都是一場不落的。
可是,這兩年……
「去,當然去,魁地奇世界盃耶,門票的價格都翻了幾倍了,不提前幾個月預定根本就買不到,幹嘛不去啊?要知道我可是斯萊特林有史以來最漂亮的女生找球手,要不是倒霉的話,我老早就當上隊長了,現在他送票子來,我們可以理直氣壯的收下啊!!」
艾比一邊一個摟住老頭老太,笑的眉開眼笑。
「…而且,我們也好去向人解釋解釋我的復活啊,不然就這麼上學去了,會嚇死人的。」
——上星期,格林爺爺已經辦妥復學手續,鄧布利多那個老不死的還很慇勤的送來新學期全部課本和學習用品,格林家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
格林奶奶摸了摸孫女因為沒日沒夜學習熬出來的黑眼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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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冰河世紀的最後一個據點,蘇格蘭高地美的狂野荒涼,這裡沒有挺拔高聳的山峰,也沒有茂密幽深的森林,漫山遍野都是紫色石楠花覆蓋的墨綠草地,起伏的山脈蜿蜒如女性曼妙的背脊,平緩渾圓;而這裡的水質乾淨甜美,透出原始的清淨純潔,冷冽晶瑩。
這裡人口稀少,哪怕一群奇裝異服的巫師大搖大擺的走上半天,也未必會碰上一個麻瓜,所以魔法部選擇這裡作為比賽場地,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省人手開支。
只是這裡的天氣如同一個更年期的歐巴桑,喜怒無常,艾比散步不過半個小時,就經歷了不同類型的四種天氣,晴朗—暴雨—狂風—多雲。
魁地奇世界盃的營地就隱藏在一個山谷中,需要穿過一片幽密的墨綠色樹林,巫師們通過幻影移形或門鑰匙來到這裡。
一進入營地,艾比就被鋪天蓋地的人聲給淹沒了,這裡熱鬧的活像個菜市場,你來我往的招呼聲,笑聲,和父母們不安的尖叫聲。
「哈羅,我的老朋友,我們好久沒見了……」
「哈哈哈,你這個混蛋,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凱文,別亂跑,我找不到你了……」
……
僅僅一道魔法屏障,就把外面安靜幽深的高地草原隔開了。
晚上就是總決賽,所以大部分球迷都已經到了,可憐巫師世界的旅館業著實不發達,沒有連鎖酒店,所以只能搭帳篷了。
天色漸暗的草地上到處都是帳篷,有很普通的,也有很另類的,有些很樸素,只用油布隨便搭了一下;有些卻很招搖,金碧輝煌的尖頂像宮殿一樣,迎風飄揚的旗幟上絲線繡著五花八門的族徽,高高低低的帳篷頂上都樹了煙囪和風向標等等。
不一會兒,帳篷就支好了,格林一家魚貫入內;魔法帳篷的『裡外不一』艾比是早有準備的,這座帳篷是格林老夫婦特別訂製,裡面就和格林家幾乎一模一樣。
魔法帳篷是世界上所有商品一樣,就是貴些的就好些,當初衛斯理家的那座帳篷還是從他魔法部同事那兒借來的,由此可見韋斯利家的經濟狀況。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難怪馬爾福家富的直流油,韋斯利家就窮的叮噹響;不過反過來看,人多力量大,老韋家有七個孩子,加上媳婦和女婿足有一打,如果和馬爾福家拉場子,贏面一定很大!唉,難怪斯萊特林越來越卑鄙,因為孩子少,正面打架很可能會輸,所以只能來陰的了。
邦尼很少出門,乍一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也很興奮,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清爽可口的檸檬雞和紅茶布丁,外加新鮮的三文魚蔬菜沙拉,艾比吃的很盡興。
由於晚上就是決賽,所以晚飯比較早,飯後格林老頭老太迫不及待的出去了,早在幾天前他們倆就對好了台詞,好向認識的親友解釋孫女的『復活』問題,艾比衷心的希望他們倆的『二人轉』能演的成gong。
其實之前由於艾比的隱居生活,這些格林家的老朋友大半都不認識艾比,就是認識也只有寥寥數語的交情而已。和他們解釋艾比為什麼沒死其實並不難。
只要推說當時艾比傷重,幾乎不治,為了避免捲入當時如火如荼的爭鬥從而好好給孫女治療,所以放出了點謠言,遠遁他鄉。現在孫女病好了,所以就回來了,讓大家擔心著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云云的社交辭令就可以了。
至於那些真正深交的至交好友,則可以把實情多少透露出來一點,看看有沒有潛在的幫手。幫什麼?那還用說嗎?好幫著把孫女的追求者打跑。
艾比也有自己的任務,其實走了一天之後她只想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在床上癱著,不過她現在得出門散步,『順便』在溜躂的過程中,向每一位她認識的人解釋她的存在
傍晚的營地熱鬧更甚於白天,幾乎所有露營在這裡的巫師都出來了,艾比買了支巧克力可可豆雪糕一邊走一邊吃著。小林同學上輩子離開國門最遠也就是太陽島和棒 子國之類的地方,第一個認識的老外是隔壁系的外教,一臉絡腮鬍子,猥瑣的像個涉外人犯。
這一下子,艾比什麼遺憾都補齊了,她見到了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人種,在人群中最顯眼的莫過於美國巫師,他們大多都性情爽朗,大聲笑鬧,大口喝啤酒,在那裡口沫橫飛的吹牛皮,旁邊站著一臉悶騷內斂的英國同僚,安靜讓他口水洗臉;
中歐和東歐來的巫師比較另類,那裡有非常悠久的吸血鬼和狼人傳說,所以他們只喝血腥瑪麗和番茄汁,一不小心掛了一點兒液體在嘴角,看起來十分驚悚;
天色暗了,非洲的巫師是最不好認,一不小心就會撞到,艾比連連道歉,好在那些黑黑憨憨的巫師倒很好脾氣,滿嘴聽不懂的語言嘰裡咕嚕笑呵呵的,艾比也很合群的『烏魯瓦拉』的杜撰了幾句;
巫師中人數最少的就是亞裔了,這個原因格林爺爺曾經解釋過,東方的文明開化很早,所以很早就形成了比較完整成熟的文化體系,他們往往都有自成一派的魔法理論,例如日本的陰陽師和中國的道家仙術,所以反倒與以西方世界為主的巫師世界隔開來了。
晴朗的夏夜天空繁星點點,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食物飲料的香味,烤的焦脆嫩滑的牛羊肉上澆上各種濃稠的醬汁,香氣最是濃郁,配上清涼的南瓜汁釀造的啤酒簡直是經典,現在的艾比不論是從哪輩子來算都已經成年了,她認為自己有權利喝酒了,正想往那個燒烤攤走去,卻聽見一陣熟悉的叫喊聲,哇啦哇啦的,好像在吵架,呃……不對,就是在吵架!!
艾比走近幾步一看,哇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你想死就說一聲,哥兒幾個絕不含糊!!」兩年不見,波特同學個子長高了,淺黑色頭髮更加亂七八糟,看著很像某個另類明星(不,不是犀利哥)。
「買東西要你情我願,這位賣主願意賣給我們,我們應該尊重人家的意思嘛!」奧蘭多的娃娃臉終於有些MAN的意思了,阿米豆腐,再不MAN他就可以當男版的天山童姥了。
「少來這套,明明是我們先看中的,你們卻來搶!!」莉莉緊緊挨著波特,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火紅的頭髮一直披到肩膀下面,漂亮像一團明亮的火焰。
艾比有些抑鬱的摸摸自己的短髮,她很心疼她原本的長髮。
一個出售優質黃銅雙管望遠鏡的鋪子前嘩啦啦對峙了兩隊人馬,一邊是波特四人組三缺一,少了小矮星,莉莉少了雀斑瑪麗;另一邊是奧蘭多小兩口,雷古勒斯小兩口,外加拖家帶口的梅麗莎和西爾維婭。
四對六。難怪波特同學只打嘴架,遲遲沒有動手呢!不錯,不錯,腦殼長了不少,腦漿容量淨增啊!
「你們只是看中而已,又沒有買下,為什麼這麼霸道的不許別人參與呢?賣家願意賣給出更高價的人,這也很正常啊。大晚上的,誰不想休息休息,人家做點兒生意多不容易啊,想多賺點也可以理解的嘛!為了我們的一時之氣,影響人家就不好了嘛。」
艾麗莎細聲細氣的說著,她已經長成了個大姑娘,和和氣氣的講道理,堵的對手說不出話來。
「……」波特噎住,轉頭去看自己的兄弟。
小天狼星完全成了個大帥哥,一頭中長的黑髮狂野中偏偏還很優雅,他沉聲:「雷古勒斯,叫你的妞閉嘴,爺們說話有她什麼事!」
一直沉默的布萊克家二少爺,還是黑黑瘦瘦的,聽了這句話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哦,是嗎?我一直認為伊萬斯學姐也是個女人,莫非你有不同的見解?」
「你這是對大哥說話的口氣嗎?小子,你的規矩哪裡去了?」小天狼星大怒。
雷古勒斯慢吞吞的回擊:「我的規矩啊,它去年和你一起離家出走了啊;你不知道嗎?何況你那時不是說你再也不是布萊克家族的一員了嗎?」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們去別處買好了,也不是只有這一家賣這種雙管望遠鏡的。」盧平同學來打圓場了,他看起來瘦的厲害,說話的時候中氣也不是很足。
「就這麼點兒事,怎麼吵個沒完了?買了走人就是,和他們費什麼話!一晚上,什麼地方都還沒逛,盡浪費在這裡了!」曾經的火爆女王露西大小姐儼然是一代酷女了。
旁邊的奧蘭多一臉狗腿相的賠笑;梅麗莎和西爾維婭看著曾經相處的不錯的莉莉,卻一言不發,冷漠的站在一邊。
站在不遠處的艾比突然眼眶一陣濕熱,手上的雪糕化了也不知道,只是淚眼模糊的看著自己的同學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念這幫吵架吵的面紅耳赤的冤家!!
她低頭擦了擦眼睛,笑著走過去打招呼:「嗨!你們好,好久不見了!」
正在對峙的兩派人馬齊齊回頭過來看,然後看見了他們原本應該死掉的艾比同學,居然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不知是誰尖叫起來,淒厲的像死了人。驚飛烏鴉一片。
……
……
死人復活的確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不過神奇的魔法世界中的巫師們的神經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強韌的。而且這一群人既沒有親眼看著艾比死去,也沒有保留任何一張刊登有艾比訃告的《預言家日報》,更加沒有機會去參加艾比的葬禮,而等到霍格沃茲的警戒期過去時,他們趕去給艾比掃墓,發現墳墓已經沒有了。
鑒於以上種種情況,他們對於艾比的『理由』還是能夠接受的;在尖叫,暴吼,抓狂以及眼淚和鼻涕中度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大家逐漸平靜下來。
斯萊特林的一行人聚集在一個暫時搭建的涼亭中為艾比的『復活』而慶祝,闊別兩年後的重逢通常是由擁抱和聊天組成的。
「哦,親愛的艾比寶貝兒,沒有你的日子,八卦都不起勁兒呢!」梅麗莎用力親吻小艾的臉頰,淚眼婆娑的。
「我們長大了,八卦也得提升質量了;而產業升級之前總要停產一段時間,以作調整的,等我回去我們好好合計這項偉大的事業。」艾比笑瞇瞇的安慰,心裡也酸的不得了。
「艾比,你這混蛋,不聲不響的溜掉了,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斯萊特林球隊的日子很難混哪!」露西目錄凶光,大力扯著小艾的耳朵,「真想用球棒狠狠揍你一頓!」
「別,別,哎喲,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我這兩年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一直在養病,權當已經作懲罰了吧!」艾比捂著耳朵。
「艾比,你別聽露西胡扯,這傢伙就是嘴硬,她呀,當初聽說你死了的時候,每天都要哭濕一個枕頭呢!」奧蘭多樂呵呵的。
「咦?你怎麼會知道女生寢室裡發生的事情?」艾比很是狐疑。
「我告訴他的。」西爾維婭很配合的舉起手來。
「你個叛徒!」露西惱怒。
「不是叛徒,為了斯萊特林更好的運作和管理,男女生級長有責任對於本院學生進行溝通和探討。」奧蘭多一本正經。
「拉倒吧!學長。」艾麗莎和雷古勒斯用漂浮咒弄來幾把椅子,正聽見這一句,忍不住插嘴,「我明明看見你苦苦哀求了西爾維婭學姐足足兩星期,纏的她快瘋掉了,她才說的。」
「哦?我們的奧蘭多級長如此敬業?真是失敬失敬。」艾比擠眉弄眼,「只是,不知道他是對所有學生都如此盡心呢?還是只針對一個?」
「艾比學姐,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問題十分有深度。」雷古勒斯意味深長的回答,然後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奧蘭多和露西,微笑著,「您可以自己觀察。」
「你小子上次你球賽犯規差點被禁賽,可是老子保你出來的!你居然敢調侃老子!」奧蘭多惱羞成怒。
「雷古勒斯不是追球手嗎?追球手怎麼會犯規?最容易犯規的應該是擊球手好不好;哎喲,露西你別打我,我不是說你啦!」
早在一年前,艾比就從小蝙蝠那裡得知,當她突然『死亡』之後,斯萊特林追球手位子出空,奧蘭多和露西只得緊急公開選拔,雷古勒斯因為表現良好被選上。
「別提了,這小子是兩面派,在場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誰知道一上場比露西還狠,每場平均幹掉兩個,現在霍奇夫人一看見他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奧蘭多咋舌。
「小學弟啊,雖然我很讚賞你的動機,但是你再這樣下去會被禁賽的。所以這次我捉著你來看比賽,要知道真正的高手不一定得犯規才能解決對手的,可以通過迂迴的飛行和急速的轉彎讓對方撞在旗桿上呀,柱子上呀,或是觀眾席上。」奧蘭多諄諄教誨,儼然學長加級長,雖然教的有些偏門。
「是的,我會好好學習的,決不讓大家失望。」小雷居然也很認真的回答。
「有你這麼教學弟的嗎?」露西瞪眼。
「做壞事不受處罰是我們斯萊特林的傳統,可這需要很高的技術含量,不化心血教導孩子們怎麼行?身為級長的我責任重大啊——」奧蘭多仰望星空,神情高潔。
小蛇們一起噓聲表示噁心,繼而大笑,晴朗的夏夜充滿了重逢的快樂。
「艾比,你回來了真好,我們很久沒這麼高興了呢!」西爾維婭親切的挽著小艾的胳膊,眼神溫和濕潤,「你不知道,我們——」
話語嘎然而止,因為格蘭芬多那一行人走進涼亭了。
除了莉莉端著烤肉和水果拼盤,其他三個男孩子都捧著冰凍果汁和啤酒;他們把東西都擺在中間的一個白色籐條圓桌上;小蛇和小獅們充滿敵意的互相對看著,一言不發,中間隔了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艾比。
要說男孩子們看不順眼對方,她能理解,可她記得莉莉和西爾維婭她們一直都要好的啊,可是,現在怎麼……?
「莉莉,你好,好久不見了,」艾比實在吃不消這種沉默,趕緊去拉紅髮女孩的手,「你可不要怪我一直不和你們聯繫,我已經被他們說了好一通了。」
紅髮女孩本來一直倔強的昂著頭,聞言眼眶不禁紅了,輕輕抱著艾比的肩膀,泫然欲泣的樣子;小天狼星不露痕跡的挨挨蹭蹭的靠到艾比身邊去,張張嘴,想不出說什麼好。
「那個…我們買了些吃的,一起來嘗嘗吧。」盧平訕訕的。
小蛇們依舊不說話,露西甚至還面露譏諷的輕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我們請你們吃東西還有錯了?」耳聰目明的波特同學首先發飆了,艾比暗歎一聲,這傢伙就不能裝裝傻嗎?
奧蘭多一把按住就要撲上去的露西,陰險的對身後的小蛇們笑了笑:「格蘭芬多的夥計們這麼慷慨,你們怎麼都不捧場啊?瞧瞧,他們都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有什麼了不起的,有幾個格蘭芬多是不生氣的?那可是人家標誌性情緒,學長,您少見多怪了。」雷古勒斯陰陽怪氣。
「小學弟啊,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人格蘭芬多出息了,一生氣可是要出人命的!!怎麼?你們忘記兩年前的那次火車『事故』了嗎?你們不怕死啊!」
奧蘭多級長一副給小孩講鬼故事的表情。
艾麗莎立刻十分配合的用兩隻小手捂著臉,閃著可憐的眼睛,『異常』驚嚇的小聲說:「 學長,我好怕哦!那可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
「怎麼辦?很簡單,照人家的話去做啊,趕緊去吃東西,千萬不要剩下一點,最好連盤子都舔乾淨,人家說不定會放你一馬哦——「奧蘭多把尾音拖的長長的。
小獅子們窒住了。
艾比抬頭看著涼亭的頂部——本來她一直覺得奧蘭多這傢伙傻傻的,腦子不好使吧,還不會算計;所以她曾擔心過在盧修斯他們畢業之後,斯萊特林恐怕要式微一陣子了。
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才兩年工夫,奧蘭多同學已經從當初那個蹩腳的暗戀者變成了一個有擔當有手段的斯萊特林級長加隊長了,不但會護著學弟學妹,還懂得使陰招了。
艾比看了看損人損的面無表情的雷古勒斯,黑瘦的臉上盡然隱隱有馬爾福冷然倨傲的氣質——斯萊特林風水不錯啊,接班人培養計劃十分緊湊!
涼亭的氣溫陡然降了不止十度,艾比忍不住攏了攏外套;莉莉臉色有些暗淡,拉住了想要發作的波特,匆匆說了幾句告別就走了;小天狼星十分想和艾比說幾句,但顯然現在氣氛不對,不情不願的被盧平推搡出去了。
艾比眼疾手快,上前快走幾步,一把拽住走在最後面的盧平,把他拖到一邊,往他耳朵邊輕聲問到:「這是怎麼回事?她們有什麼過節嗎?我的意思是——女孩子們。」
盧平無力的歎氣:「還不是因為你。」
「我?我消失了兩年啊,這也能怪到我頭上來?你沒人好怪了啊!」
「真的啦;就是因為你消失了兩年;大家都以為你死了,難過的不得了,你的室友們尤其傷心,她們都責怪我們的魯莽導致你的死亡。」
「我的死亡和你們的魯莽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因為在那次火車大戰中受了重傷才『死』的嗎?」盧平一臉奇怪,怎麼會有人不清楚自己的『死因』呢?
艾比如同被擊了一棒一樣的向後仰頭——事情很簡單,老鄧總不能說自己用學生做誘餌並且和設了一個陰險的發了霉的陷阱,從而導致此學生的死亡吧,所以他只能把艾比的受傷歸到那次火車大戰中去,反正那會兒人多混亂,誰也沒注意到細節。
「那次以後,你的室友們就不和莉莉說話了,因為…她當時也衝鋒在前面,屬於首要肇事者之一,她們認為莉莉也是殺死你的兇手之一。」盧平很無奈。
艾比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她在外面逍遙快活了兩年,可是她的朋友們卻水深火熱了兩年,傷心的傷心,內疚的內疚,轉學的轉學。
從這件事中我們學到:不要隨便裝死。
118、對不起,我愛你 ...
由於趕走了競價者,比賽又即將開始,那個魔法望遠鏡的攤子立刻成了買方市場,西爾維婭和梅麗莎舌燦蓮花,以大批量購買理應獲得減價為由,硬是把價格壓下三成半。
「他會不會虧本啊?」艾比看著人手一個望遠鏡。
「買賣是你情我願的,我又沒強買強賣;至於成本計算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西爾維婭婉約和氣,笑的一臉溫柔。
「你們剛才還說什麼人家大晚上做生意也不容易呢?一副很有愛心的樣子。」
「那是我們在故意找茬,氣氣那群蠢貨而已。」
……
橢圓形的巨型體育館人聲鼎沸,舒適的椅子按一定的比例從底部往上一層一層的排放,每一層都鋪有豪華的紫色地毯,艾比順著擁擠的樓梯艱難的往上爬,滿眼都是別人的腦袋,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聽見成千上萬的人在周圍——笑聲,笑聲和歌聲,即使是艾比這個偽球迷也被這種狂熱興奮的氣氛給感染了。
將近十萬個巫師坐在位置上,整個體育館瀰漫著一層金色的光暈,場館地上豎著六個球門,周圍三三兩兩的站了幾個裁判模樣的人;在半空中浮現著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版塊,上面不時浮現著各種顏色的字體,內容是廣告和觀眾須知。
「我得去找我祖父母預定的座位,可這怎麼擠的過去啊!」艾比困難的吐著氣。
「你別急,先在這裡站會兒,等到比賽開始時大家就都坐好了,那時比較容易過去。」奧蘭多用力撐著肩膀,給幾個女孩子在看台邊上挪出一點地方來。
「我們來的太晚了,應該早點兒來找位子的。」梅麗莎懊惱,眼睛到處掃視,四下搜索什麼人的樣子。
「你也別急,待會兒我們一起幫你找你那位『親愛的』,保證他跑不了。」西爾維婭不急不躁,假惺惺的微笑。
「你……」梅麗莎正要還嘴,突然半空中炸開了一朵極其絢麗的煙花,轟鳴的聲音瞬時淹沒了所有的嘈雜。
所有人都停下了,或抬頭或仰視的看向那朵還在不斷變化著的美麗煙花,紫紅金綠的光彩忽明忽暗的照映著,墨藍的夜空竟然妖冶艷麗起來。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大家晚上好。」一個粗厚的男聲突然響起,大家連忙看向聲音來的地方——是正中間的部長包廂。
一個身形矮壯的男人正用魔杖指著,「聲音洪亮」咒的作用下,他繼續說:「十分高興能在這個美麗的夜晚,與大家一起觀看這場精彩的比賽……」
「這是哪路神仙啊?」艾比左思右想,記不起他來。
「你當然不認識了,」奧蘭多熱心的解釋:「他是新當選的魔法部長,岡比亞斯先生。」
艾比愣住了,心裡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她想問點兒什麼,卻問不出來。
這個時候,八卦的梅麗莎同學立刻顯示其價值了,很神秘的湊過來進行解說,幾條小蛇一起圍住了聽:「我聽說啊,他的當選很玄妙哦;他是奧羅出身,反對黑魔法卻贊成純血,誰也說不清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最後大家妥協之下就選他了……」
「他有什麼GONG勞啊?就這麼上位了。」露西很直接。
「就是這次比賽啊!」西爾維婭立刻貢獻自己的資料:「這個我知道。本來英國魔法部申請本國舉辦這次世界盃的時候是被拒絕的;但是岡比亞斯部長好像找到了非常厲害的支持者,動用幕後力量逐一說服了反對者,然後獲得了舉辦權呢!」
「怎麼說服?不會是用威脅逼迫的吧!」艾比直覺有這個可能性。
「不是啦,據說那些反對者是心服口服改變想法的,還陸續公開表示贊成呢!」
「這麼厲害啊……」
等到小蛇們八卦完畢,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只聽見新任魔法部長最後一句話:「……榮幸的邀請本次比賽最大的支持者——尊敬的托馬斯?馬沃羅?剛特先生為我們致辭!」
片刻之後,一個高大的男人悠然的從暗處中走到前面,隔著遙遠的虛空,眾人只見他披著黑色絲質長風衣,在高台的勁風鼓動下,隱約可見暗紅色的裡子。
空闊高聳的體育館四周放出的金色光亮,明亮清晰的照在這個男人身上,白皙英俊的面龐完美對稱,他的眼窩很深,光潔的額頭高傲冷峻,將金色的光線投射出一個濃重的陰影,他的背脊挺直肩膀寬闊,整個人站在那裡高挑修長,如同古希臘的雕刻一樣動人心魄,散發著一種亙久的魅力。
他所站的地方是一個突出的主席台,兩邊是廣大幽暗的觀眾席位,這一刻所有人都只看見這一個人,他微笑,他輕描淡寫,他溫和優雅,揮灑自如像是在和老朋友說話:
「從少年時代起,我就很疑惑,為什麼這麼多人都熱愛著這項活動,它並不能提升個人的魔力,也和魔法技巧的修為無關,只不過是一種體育運動而已;可是有一天,我親眼觀看了一場精彩的魁地奇比賽……
那麼一個時刻,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專心的注視著同一個目標,希望,勝利,榮耀,都在短短的一瞬間彙集,讓人激動,狂熱,歡呼,流淚;我們的智慧,毅力,艱苦的訓練,卓絕的技術,都在這一刻展現出來,平凡的生命霎時間光彩四射,這時,我才明白,原來,瞬間也可以永恆……」
他並沒有刻意提高聲音,但卻人人都聽的清楚,曾經使迷惑蠱動過無數人的,宛如大提琴一般低沉動人的聲音響起在每一個人耳邊,歎息般的敘述著那種神妙的感覺;可以容納十萬人的巨型體育館,此時此刻真正的鴉雀無聲,人人都靜靜的聆聽著,好像虔誠的教徒仰望著布道的牧師。
「這個世界很繁華,也很荒蕪,我們巫師,隱秘於其中,我們是少數的種群,我們是神聖的族裔,不論各位來自什麼地方,不論各位有怎樣迥異的文化和隔膜的語言,可是,在這一刻,我們在相同的規則下公平的進行較量,用Merlin賜予我們的神奇力量來競賽,先生們,女士們,這是我們的比賽,這是我們的魁地奇,這是…我們的晚上!」
簡短的講話結束,男人微微一鞠躬,流暢的轉身隱入陰影中,但是全場爆發出像轟鳴一般的掌聲,瘋狂的歡呼聲和叫聲夾雜於其中,觀眾席上飛舞著漫天的帽子和小旗子,天空中再次渲染起絢麗妖冶的煙花。
「天哪!我從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天哪,我要暈了,暈了…..」露西瘋狂的鼓著掌,臉色紅的亢奮。
「你放心,你壯的像頭牛,絕對暈不了!」奧蘭多一邊用力鼓掌,一邊忍不住諷刺。
「他姓剛特?是那個斯萊特林直系後裔的剛特家族嗎?可是我聽說那個家族已經斷絕了啊?」西爾維婭的資料系統自動搜索文件。
「管他是哪個家族的!如果他是魔法部部長,我立刻去報考公務員;對著這麼個美男,飯也能多吃兩碗啊。」梅麗莎的花癡很直接。
與四周熱鬧瘋狂相反,小艾麗莎和雷古勒斯默不作聲,很有默契的瞄了一眼艾比,然後就若無其事的回過頭去看兩支球隊的入場式了。
艾比苦笑——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夢想,雖然沒有鳥巢和水立方,但依然很有看頭。
黑道之所以稱為黑道,就是要在幕後台下等見不得光的地方進行活動才對;要是黑道光明正大的站到台前來,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白道已經被宰乾淨了,要麼就是黑道想漂白了;無論是真想漂白還是做樣子的,這傢伙的形象都是很佔便宜的。
他雖然沒把艾比迷傻,但是迷暈個把群眾還是沒問題的。
隨著一聲禮炮響起,比賽開始了,人們都紛紛落座聚精會神的觀看比賽了,這時觀眾席沒那麼擁擠混亂了,艾比連忙向大家告別,一腳深一腳淺的轉頭去找祖父母了。
不算獅院和蛇院的恩怨升級這個意外的話,這次飯後散步艾比基本上完成了任務,幾個她最要好的同學都接受了她的『死而復生』,他們知道了,就會有更多人知道,而且以他們也會幫忙向一部分人解釋,那麼當艾比入學的時候,就不會引來一片驚愕了;就是不知格林老頭老太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艾比艱難的挪動步子,努力又爬上一層樓,剛剛來到一個轉角處打算再往上一層的時候,突然斜裡伸出一隻手,猛的把艾比拽了過去,一個披著斗篷的高大身影把女孩按在懷裡快走幾步,拖到一個預定好的包廂裡。
「寶貝兒,你來了,我真高興。」男人冰冷的臉頰親暱的貼到艾比臉上,溫柔的蹭著。
如此熟練的擒拿手,如此肉麻的稱呼,如此見不得光的見面方式,在艾比上下兩輩子中也只有一個人,她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誰。
她哼哼唧唧的想把他推開:「你先放開我,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放心,這個包廂我下隱形咒,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人;我們做什麼都沒關係。」
很好,連台詞都聽著像偷情男女了。
「你不用去特別席位坐著嗎?出來幹嘛?」艾比終於把男人推開一些,想提醒他別不務正業。
「當然是來找你,難道出來散步?」
「你信上不是說,不會提任何其他要求的嗎?」艾比瞇眼看著這個不守信的爛人——這家話現在在幹什麼;難道是贊助商對觀眾進行滿意度調查?
「信是寫給你祖父母的,裡面的一切動詞對應主語都是他們。」男人回答的行雲流水。
「……」
艾比腦筋轉了好幾個彎才聽明白這種抬槓專業用語,她深恨自己為什麼學的是動手不動口的理科,。
Voldemort見艾比不說話了,就去捏艾比的小下巴,觸手處竟然削尖,頓時皺眉,把女孩拉到光亮處看。
她柔軟銀亮的短髮一卷一卷的,拙拙的,有些孩子氣,可是曾經胖乎乎的臉頰卻柔和消瘦了,下巴尖了不少,襯著綠眼睛愈發大了,雪白的皮膚上沒有什麼血色,明顯的映出深黑的眼圈,大眼睛深綠深綠的,帶著些無精打采的厭倦;消瘦柔軟的脖子上可以清楚看見青藍色的血管,秀美的頸項線條往下,在鎖骨處彎出兩個盈盈的淺窩。
這種蒼白單薄的稚弱衍生出一種禁忌誘惑的美,看的他有些食指大動,心頭居然有些燥熱,女孩的骨骼纖細單薄,讓他想一把捏住,揉碎了,折斷了,箍進懷裡永遠不讓人看見才好;手臂抬起,放下。
不行,現在不行,兩年前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揭過去,他目前的狀況用霍格沃茲學生時代的話來說,算是留校觀察,未來的光景可好可壞,他得小心些,慢慢來,不要把她嚇跑了。
見魔王大人突然不說話,艾比反倒不自在,男人古怪的緘默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病態的偏執,似乎不這麼盯著看,她就會消失了一樣,男人暗褐色的眸子中隱含著一種不明的情緒,好像隱隱有些怒氣,又好像有些著迷。
艾比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他是個很英俊也很富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安靜的時候,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所以每次他不說話的時候,艾比總會發楚。
「怎麼瘦了這麼多?」Voldemort不悅的發話了,口氣活像個緊張的飼養員,發現自家養的小豬沒有乖乖遵循主人的催肥計劃一樣。
「您寄來的書籍資料讓我每天都過的很充實,能不瘦嗎?」艾比無奈。
Voldemort把艾比拉進懷裡,抱了抱,感覺硌手了不少,不由得皺眉,他直接忽略掉艾比的前半句話:
「別學的這麼辛苦了,為了幾場補考掉這麼多肉不值得;不用擔心考不過,有我呢。」
艾比眼睛一亮,莫非他打算幫她作弊?這時,球場上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和歡呼聲,高亢嘹亮的解說聲音傳來:「……剛開賽五分鐘,本場比賽的第一個進球,是……」
艾比連忙掙開身邊的男人,撲到欄杆處去看,小臉上流露出懊惱的表情,一邊拚命從身上摸出那個望遠鏡來看,不無埋怨:「都是你,我都沒看清那球是怎麼進的!」
「你這麼喜歡魁地奇麼?」
「本來不喜歡的,後來打著打著也喜歡了,的確很刺激啊!…呃,你不喜歡麼?」艾比頭也不回的盯著場中飛來飛去的球員,隨口問著。
「不喜歡。」
艾比有些驚奇了,回過頭來問:「為什麼?十個男孩子裡面有九個都喜歡的啊。」
——包括小蝙蝠,他曾經因為波特的原因討厭魁地奇;但是後來因為艾比的緣故又喜歡起來了;不過細想想,在魔王大人學生時代輝煌的榮譽記錄中,好像唯獨沒有魁地奇這一塊的啊?難道十項全能的裡德爾級長不擅長飛行?
「一個孤兒怎麼買的起掃帚?」Voldemort的口氣不無憂鬱,然後目光閃閃的等待著艾比充滿同情的反應。
不料艾比完全沒有任何同情的走向,反倒搖搖頭:「你拉倒吧,你從小到大,凡是想要的,總能弄到手的。」——何況你在學生時代並不窮。
魔王頗有興味的挑眉:「哦,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呢?」
艾比想了想,老實的回答:「恐怕是因為魁地奇是一項團體運動吧;不論是練習還是比賽,都要和眾人長時間待在一起,要團結合作,互相配合,嚴重點的還要常常溝通心靈;讓你來這一套,你會瘋的。」
「呵呵,寶貝兒,你真瞭解我,我就說我們是天生的一對;我們要是不在一起的話,Merlin都會生氣的。」
魔王大人微微傾斜身體,把頎長的身體倚在欄杆上捂嘴而笑,眸光閃亮,柔情似水,笑的眉眼彎彎,嘴角也彎彎,外面耀眼的燈光和漫天艷麗的霓虹都黯然失色。
艾比看的有些失神,連忙定了定,扭頭繼續去看比賽;鎮定,鎮定,色即是空,色是刮骨刀,色字頭上一把刀,色……
「你喜歡就好,回頭我給你買最好的飛天掃帚,等以後回學校比賽的時候好用。」看她這麼聚精會神的樣子,Voldemort寵溺的揉揉女孩的卷髮。
艾比立刻安靜了,她突然覺得全身發冷。
「沒有『以後』了。」她突然開口,「我忘了告訴你,我的脊柱嚴重受傷,其中有幾節粉碎性損壞了,雖然治好了,但是留下了後遺症,我,再也不能打魁地奇了。」
話一說出來,艾比週身就說不出的輕鬆,又有些痛快的看著眼前的肇事者。
包廂外面的燈光閃爍不定,照著男人的臉忽明忽暗,他的臉色片刻間凝固成一塊風化的岩石,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是那次……受的傷嗎?」
艾比點點頭。
Voldemort捉住艾比,慢慢貼到懷裡,這次艾比一點都沒有掙扎,順從的讓他去摸她的後背;男人的手掌迅速的探到女孩脊柱,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的撫摸到女孩纖細優美的背形,往日靈敏有力的手指竟然有些發顫,從後頸開始,順著脊柱一節一節的往下摸,手指細細的探查著。
女孩的皮膚柔軟嬌嫩,即使隔著衣服也滑不溜手,快到後腰部分的時候,停住了,在他的手掌下,有幾節可憐的弱小脊柱,微微的扭曲變形了。
「疼麼?那時。」他的聲音壓的很低。
「疼極了,有時候晚上都會疼醒過來。」
艾比想起那段難熬的時光,不知不覺眼眶就濕了,好像又回到那段那藥當飯吃的茶几生活,那時候,她的嘴天天都是發苦的,連味覺有些麻木了,走路的時候小心翼翼,連跳一下都不敢,晚上躺在床上,連翻個身都能聽見骨頭咯咯作響。
心裡難過的不得了,鼻頭發酸,眼淚順利的突破厚厚的阻礙,淌滿了臉頰。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只聽得見艾比抽鼻子的聲音;她抬頭去看那個肇事者,永遠點綴著偏偏風度的男人這一刻顯得有些僵硬,俊美的面龐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刀一刀從岩石中鑿出來的;他是惡魔,他是天使,他強大高貴,無所畏懼。
可是,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凡人,怔忪,失措,手臂微微發抖;他這輩子殺的人數都數不過來,炮製了不知多少轟動的血腥事件,包括弒殺自己的僅剩的血親,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從不後悔。
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後悔了,悔的結結實實。
這個女孩親切的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他靈魂的失落的碎片,每次看見這個小小的女孩子,他都說不出的歡喜,就好像當初年幼的裡德爾剛拿到魔杖時一樣,只要輕輕揮動魔杖,霎時間,他原本破敗傾頹的世界就變成了金碧輝煌的魔法宮殿。
他怎麼會去傷害她呢?
Voldemort手臂環繞著艾比的肩膀,微微發抖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與往常相比,動作有些笨拙。
「妹妹,我們來認識一下好嗎?」
「我以前的名字是湯姆?裡德爾,但是我已經不用這個名字了,現在我的全名叫托馬斯?馬沃羅?剛特,他們叫我Lord Voldemort……」
「我有城堡和莊園,建好不久還很新,如果你不喜歡裡面的裝飾,可以按自己的心意重新佈置,想怎麼裝都行……」
「我沒有什麼親戚,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需要應付複雜的人際關係,我身邊的人你願意理,就來往,不願意就別去搭理他們……」
「我有很多錢,有多少庫藏我不清楚,我把金庫的鑰匙都給你,你想買什麼都行,買不到的我也能弄到,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我會收斂做事方法,不像以前那樣不顧一切,我會顧著你,顧著你的家人和朋友,我會給你想要的安定和寧靜……」
……
外面傳來前所未有的瘋狂歡呼聲,嘟嘟的喇叭聲歇斯底里的亂吹,這樣嘈雜的聲音震的人耳鼓膜嗡嗡作響,彩旗漫天亂飛,大家紛紛離開自己的座位,衝上前去大叫大嚷,後面的話就聽不清了。
大約是金色飛賊被捉住了吧?可他們兩個人都沒去理睬外面的比賽。
艾比眼眶模糊成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眼淚奔湧而出辟里啪啦的往下掉,使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手臂環在他的腰上,順著他優美的背脊線條,能感覺到他挺拔有力的身材,聽他這樣低聲下氣的絮叨,既覺得安心,又覺得心酸。
她就像一個努力用積木搭房子的小孩,為自己辛辛苦苦建立了一個安寧的小小世界,;接著,他來了,像個遠古而來的海盜,雷霆風火的闖入她的世界,毀壞了她如此珍惜,仰之如生命的快樂。
積木房子倒了;他說沒關係,他可以給她一個更大更漂亮的房子,她的小房子很脆弱,一擊可破,但卻也是她為之辛苦的夢想,安全,幸福。
每次都這樣,他彷彿一陣颶風,輕易破壞她苦心維持的安寧平靜,執拗的非要成為她生命中唯一的存在。
艾比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臉埋在他懷裡,嗚嗚哭個不停,哭的手足無措。
看她哭的厲害,他覺可憐,手指溫柔平和去擦拭她的眼淚,觸手處是女孩柔軟溫暖的皮膚,他心頭一片寧靜清明;漫天的喧囂中,他低頭,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
「對不起,……但是我愛你。」
對於她,他很早就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