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德拉科在冷笑,而扎比尼明顯在看熱鬧。我卻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對著鏡子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我覺得還是很有流行的味道的。現在曬黑是種時尚,黑成我這么均勻的也少見。再說了,雖然韋斯理雙胞胎的人品不怎么可靠,可是只要回到霍格沃玆,見了龐弗雷夫人,我就不信她還無法把我變回來。
我把這些話一說,德拉科笑得更加快活,慢悠悠點著頭說:“哦,原來你用的是韋斯理的魔藥。”
我不得不重點說明是韋斯理雙胞胎的魔藥,而不是他更熟悉的羅恩。我覺得韋斯理雙胞胎比羅恩要可靠些吧?可是我的解譯并沒有讓德拉科的臉色好看一點,他轉過頭對扎比尼說:“現在已經太晚了,我想如果我們趕回學校,可能校門已經關了。”
扎比尼看著手表說:“應該是這樣。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了,而我記得校門是七點半關,在這之前我們不可能趕回學校。再說現在外面不但天黑了,還下雪了。”
德拉科拉著我站起來,看著我裹緊斗篷,又給我施了四五個溫暖咒,說:“走吧,我們從尖叫棚屋回去。”
一樓的酒館裡面現在更加熱鬧了,喝多了酒的酒鬼形狀猥褻,德拉科把我推到擠著牆壁才走出酒館,一推開厚重的舊木門,冰冷刺骨的寒氣一下子包圍了我們,酒館裡污濁溫暖的空氣立刻被吹散了。
德拉科拉著我緊跟在他身旁,呼出一口白煙說:“走吧。”
我們一行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齊膝深的雪地裡趟過,不到一分鐘我全身的熱氣都跑光了,腳几乎木的沒有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天漸黑,但卻沒有月亮和星星,天空是一種詭異的深紫色,從這邊到那邊漸次變白,而我們行進的方向卻越來越黑,再向前走,已經沒有燈光,漸漸的連音響也消失了,周圍只有我們三人粗重的呼吸聲和踩在雪上吱吱的音響。
我跟在德拉科的身后,而扎比尼跟在我身后。前后都有人讓我不那么害怕,但就算是這樣,我也覺得這被籠罩在黑夜中空曠寂靜的田野似乎會突然跳出來個怪物。
德拉科突然停下來,我連忙驚惶的四處看:“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他回頭看我,我看到他的鼻子尖都凍紅了,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粗氣。他半蹲下對我說:“上來吧。”
我還在發愣,扎比尼說:“別玩了,德拉科,你背著她根本沒法走。我們要快點。”
可他沒聽扎比尼的,只是看著我。我不知所措的走過去,一方面我的理智承認扎比尼說的有道理,可另一方面我卻想聽他的話,就像一個女人聽她的男人的話那樣。一種歸屬感突然從我的心底涌出來。
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剛趴在他背上,他兩只手攬住我的膝蓋一用力就把我托到背上了,接著他大踏步走向前,完全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
我伏在他背上,感覺自己變得弱小,下巴搭在他的肩頭,輕輕呼著氣問:“沉不沉?”
從側面看他,突然覺得他看起來像個堅毅的男子漢。他搖搖頭。我的雙手在他的下巴處交握,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在瞬間變涼,化為溼冷的霧落在我的手上。
扎比尼跟在我們后面,不發一語。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尖叫棚屋,這是一座遠離村莊的被一排尖頭柵欄圍起的簡陋的木頭房子,兩層高,可是看起來年久失修,搖搖欲倒。
扎比尼走在前面推開門,吱吱啞啞的門半掛在門框上,晃晃悠悠的開了,德拉科背著我走進去,一進去我就從他背上跳下來了,扎比尼顧不上多說,一邊關上門一邊給德拉科施溫暖咒,而德拉科也在用魔杖指著他自己的腿,他的袍子下擺處已經完全被雪浸溼了,一直到大腿處的袍子都是溼的,厚毛料的巫師袍全貼在他身上。
他的魔杖所指之處,袍子很快冒出白煙,熱氣蒸騰,他看著我說:“別站著,收拾一下自己。”一邊說一邊往我身上扔溫暖咒。
我身上被浸溼的地方不多,只有不到膝蓋左右,雖然也已經冰冷的沒有感覺了,可是因為后面都是被德拉科背著走,所以我比他們兩個好的多。
收拾好了以后,我跟在德拉科身后,雖然我知道尖叫棚屋跟霍格沃玆由一條地道相通,可是具體地道進入點在哪裡,我卻不知道。德拉科似乎也是第一次來,他跟扎比尼兩人分散開來搜尋。我站在一旁努力不妨礙他們。
此時二樓卻好像有什么音響,悉悉索索的。我警覺的四處望,扎比尼說:“沒事,可能是住在這裡的動物,我們打擾它了。”
可是這個音響讓我不安,我想到了一種動物。
我走到德拉科身旁,小聲問他:“能無法變只公雞出來?”
德拉科一怔,扎比尼嘆息著說:“公主殿下,如果您餓了,或許我們可以回到城堡再說?”
我沒功夫理扎比尼,將無生命物變為有生命物的咒語我只學到將拖鞋變成兔子,然后再反過來,而我到現在還不夠熟練。變公雞實在是出乎我的能力之外了。
德拉科沒有問我一句,他指著旁邊一把只剩餘三只腿的椅子,一眨眼的功夫椅子消失,出現了一只白羽紅冠的大公雞。
我撲上去抱住它,它使勁的撲騰起來,羽毛亂飛,喔喔尖叫。
樓上的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突然變大了,也變快了,好像它正在加速滑行。
這時扎比尼和德拉科都聽到了,他們兩人齊齊一愣,好像在回憶這是什么。
我抱著撲騰的公雞喊道:“快打鳴!!快打鳴!!”
扎比尼撲過來把公雞拿走,邊大叫邊揮舞魔杖:“你以為公雞這么容易就打鳴嗎?”他的魔杖燒出一簇火苗,點著了公雞的尾巴,公雞陡然尖叫起來,聲嘶力竭在屋子時亂飛,撲騰出滿天的雞毛。可是就算它叫得再響,仍然不是打鳴。
德拉科揮動魔杖,突然房間中央綻出一片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睛都看不見東西。
公雞仍然在亂飛慘鳴,它還是沒有打鳴。
扎比尼咒罵:“去他媽的!我們逃!”說著就要跑出門,德拉科叫住他:“站住!用地道!”扎比尼一怔,門外一片漆黑大雪紛飛,這樣跑是絕對跑不掉的。他低咒著跑回來繼續跟著德拉科在房間裡亂翻。
我尖叫:“樓梯!!”抱起公雞躲向樓梯的反方向,扎比尼不敢回頭,背對著樓梯向我這邊跑,德拉科變出三副眼鏡胡亂給我戴上,另兩副他跟扎比尼一人一副戴好,我們三個擠在角落裡,拼命壓抑呼吸聲,一時間只聽得到那悉悉索索的音響越來越大,向我們滑來。
德拉科揮著魔杖不停的在公雞眼前射出耀眼的白光,我緊抱著公雞死死閉著眼睛,扎比尼擋在我身前,我想他的眼睛應該也是緊緊閉起來的。
漸漸的,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仿佛離我們很近了,伴隨著嘶嘶的吐信聲,沉重的物體在沾滿灰塵的地上靈活滑動的音響。我記得蛇是在滑動時利用身上的鱗片來前行的,這個刺耳的悉悉索索聲讓人骨頭髮寒。
耀眼的白光仍然在不停的炸開,可是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我突然說:“德拉科,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和你生一堆孩子,我想看著他們長大,但我不想讓他們長巫師學校,我想讓他們學習普通人的東西,正常的長大。”
白光仍然在我緊閉的眼簾處炸開,緊閉的眼睛只能透過紅色的眼皮感覺到一片溫暖的光。
我停了一會兒又說:“我不喜歡你外遇,交別的女朋友,或者偷情。我想殺了你。”
我的手被另一只手緊緊握住,我聽到德拉科急促的喘氣,感覺到那片白光越來越快,几乎一刻不停的炸開。
擋在我前面的扎比尼雖然全身顫抖,可是他卻沒有把我露出來,反而更用力的把我向后面擠。我緊貼著牆壁,懷裡抱著仍在掙扎的公雞。
“喔、喔喔喔!!!!”耳邊突然炸響高昂響亮的打鳴聲!!
我的手下意識的松開,公雞從我的懷裡飛出去,我聽到它撲撲騰騰的扇著翅膀,一聲接一聲響亮的打鳴。
“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
那個悉悉索索的音響突然飛快的退后!我驚訝的發現它居然沒有死!難道公雞打鳴殺不了它?
“無法讓它逃走!”我跳起來說。
德拉科氣急敗壞的拉回我說:“笨蛋!無法抬頭!!”
我甩開他的手,無法讓這條蛇回去!它如果回去的話,能夠跟它對話的伏地魔就會知道我們三個人傷害了他的蛇,我可不敢以為他會寬大的放過我們。
我閉著眼睛舉起魔杖指著黑暗中那悉悉索索的音響傳來的地方,喊道:“魔鬼火焰!!”
一道道金黃色的火焰從我的魔杖中涌出來射向前方,它們不像是被我變出來的,倒像是通過我的魔杖迫不及待的涌出來,奔向這個新鮮的世界。
無盡的火焰瞬間點燃了這間純木制的房間,沿著牆壁向上竄,呼啦啦就燒到了天花板。
德拉科從后面捂著我的眼睛,舉著魔杖喊了句:“原音重現!!”
巨大的公雞打鳴的音響在被火淹沒的房間中回響起來!!越來越響!
扎比尼拉著我,舉起魔杖拼命的施清涼咒,可是他施咒的速度比不上魔鬼火焰肆虐的力量,像露珠遇到太陽,瞬間消失。
他大喊:“該死的!!把火焰收回去!!”
我艱難的搖頭,蛇怪不是冠冕,它是活的,會跑,無論如何無法任由它逃掉。
此時屋外突然響起公雞打鳴的音響,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
扎比尼突然指著外面喊:“食死徒!!”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快要燒光的牆壁縫隙處,有一個被火焰燒變形的人影,影影綽綽看不清,只能看出是一個瘦高的人,穿著黑色的巫師袍。
德拉科看到后猛得拉過我在耳邊小聲說:“收起火焰,是教授!”
他搖晃著我喊:“收起來!沒事了!!”
我哆嗦著收回火焰,魔鬼火焰像被一個黑洞吸走一樣咻咻的消失在魔杖指著的盡頭。
此時木屋已經被燒穿了屋頂,四面牆壁也已經化為黑炭,除了我們三人站著的地方還能看到地板,方圓五十英尺內都是一片焦黑,有些木頭甚至被燒得發灰了。
而不遠處站著的人的確是斯內普,他的魔杖筆直的指著一個東西。我們互相攙扶著走過去。
德拉科把我推到后面,先開了口:“校長,晚安。”
斯內普平靜的看了我們一眼,轉回頭,再轉過來,皺著眉看著我說:“……我不記得霍格沃玆有這個學生,哦,原來是……”他嘆了口氣,沒說話。
我們三人站在寒風中,不一會兒就覺得骨頭都被風吹透了。可是斯內普一言不發,有些發呆的看著他面前的一個被燒得焦黑的條狀物,依稀可以分辨是一條巨大的蛇,它看起來大概能輕松的吞掉一只牛。
在蛇的旁邊是几只已經死掉的公雞。
在一片沉默中,斯內普突然說:“馬爾福,扎比尼,克林頓,你們三人愈時未歸校,現在立刻回去,對於你們的處罰,日后再決定。現在立刻走,馬上。”
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德拉科平靜的看著他,沒有反抗,沒有疑問,拉著我利落的向他行了個禮:“是的,院長。”然后拖著我轉身就走。扎比尼行禮的后跟在我們后面,我們三人很快走遠了,把斯內普和那條死蛇遠遠扔在身后。
我不停的回頭看,不想把斯內普一個人扔在那裡。德拉科緊緊拉著我,低聲說:“聽從指令。他能辦好。如果他辦不好,我們留下也無濟於事。”
扎比尼輕笑著說:“貝比是個善良的人啊。這種危險的事,斯萊特林從來不會主動把事情攬到身上。既然校長願意接手,我們就應該接受他的好意。”
我茫然的跟著他們的腳步。
德拉科仍在交待我:“把這件事忘掉,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幫你忘掉。”
我馬上回答:“我沒事,我會忘掉的。”
回學校的路變得十分短,似乎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回學校了,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
麥格教授在大門處等著我們,她沒有多問一句,先匆匆打量了我們一眼,然后就推著我們去醫療翼。
德拉科的雙腿雙腳都有不輕的凍傷,扎比尼也一樣,而我雖然沒有凍傷,但我跟他們兩人在手腳和臉上都有一定程度的燒傷。龐弗雷夫人給我們上藥,安排我們今天晚上就睡在醫療翼,她給我們送來牛奶和三明治當晚餐,隨便吃了點后,我們三人就躺下了,牆壁上的鐘表指標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德拉科睡在我隔壁的床上,當簾子拉上后,龐弗雷夫人就回去睡覺了。他掀開簾子溜到我這邊,他的腳上臉上手上都塗滿了褐色藥膏,散髮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他掀開我的被子,躺上來,抱住我。
我和他一起放松了下來,緊繃的神經和僵硬的肌肉。
他摸摸我亂糟糟的頭髮,看著我說:“……其實你這樣也不錯,這色彩挺健康的。”
我皮膚頭髮和眼睛的色彩龐弗雷夫人說她有辦法治,但是今天晚上必須先讓治療燒傷和凍傷的魔藥起效,所以她明天再給我治。
我卻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在他抱著我的時候,我鑽進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瞬間就陷入了沉睡中。
依稀聽到扎比尼在另一邊的床上勾著頭嘀咕:“……我聽說你們要分手。”
德拉科低聲罵:“……閉嘴吧。”
第 102 章
斯內普坐在辦公室中,擺在他面前辦公桌上的羊皮紙几乎快堆到桌子下面去,而他的辦公桌正對面的牆壁上掛著的已經去世的各屆霍格沃玆的校長的畫像無一例外,那些連骨頭都化了灰的老頭子們全都在呼呼大睡。
……這群只會裝模作樣的老頭子!他們雖然早就應該化成了灰,但是在這些畫像中,他們能永遠的活下去。
在他剛剛搬進這個房間時,他曾經想過要將這些畫像全都拆下來,但很明顯的是第一個掛上這個畫像的去世校長可能設想過在未來會有人不喜歡這些仍然活在畫像中的老頭子們。所以這些畫像既無法拆下來,也無法毀掉。最后他偷偷在所有的畫像上都加了個簾子,不過當天夜裡這些畫像就吵翻了天。
斯內普惡毒的視線掃過這些天天喋喋不休的畫像,在畫像排的尾端,預留著鄧不利多的位置,斯內普快活的想像著那個白胡子老頭掛在那裡一天,只要能讓他看到一天鄧不利多的畫像掛在上面,他願意付出他在古靈閣的全部財產!
至於斯內普自己,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畫像會掛在上面。不是因為他認為自己不會死,而是他不認為自己這個校長值得被承認。
他只是一個擺設。
斯內普只恨自己的目光無法把畫像刺個洞!梅林在上!這些老頭子要是現在真的睡著了,那他就把自己面前的墨水瓶給吞下去!
可能感覺到了危機,辦公桌上的墨水瓶打了個哆嗦,好像一下子小了一圈。
“校長先生,打擾一下。”一個擺在他辦公桌上的小畫像突然出聲,斯內普一驚,這個畫像的另一副是他特意擺在斯萊特林的,專門用來“照顧”某些較為特殊的學生,現在這個畫像示警,難道是馬爾福出什么事了嗎?
斯內普拿起畫像站起來走進內室,在他離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那些畫像上的校長們都微微睜開眼睛,悄悄的觀察著他。
他保持鎮定的拿著畫像走進內室關上門,然后才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畫像小聲說:“馬爾福、扎比尼都沒有從霍格默德回來。而且小格林格拉斯正在跟她的姐姐爭吵,似乎她跟馬爾福曾經約好今天在霍格默德約會的事讓她的姐姐發現了。”
關於格林格拉斯那個男人在打著馬爾福家主意的事,斯內普多少知道一點。那不過是一只機靈的禿鷲,想將馬爾福這塊香肉吞下去。哼,短視的傻瓜,在沒有搞清楚馬爾福家族的真實情況就盲目出手。不過現在看起來小馬爾福對付起他來并不困難,而馬爾福夫婦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讓小馬爾福先生出來曆練一下,如果格林格拉斯的這件事就是小馬爾福成長的第一個關卡,那么他身為斯萊特林曾經的院長,實在不好妨礙一個真正的巫師貴族的計划。
而想起几天前在校長室內發生的一幕,格林格拉斯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在年輕的小馬爾福先生的眼中,已經有另一個身影留在那裡了。如果在未來,格林格拉斯先生有機會見到那位小馬爾福先生身旁的人,希望他不會太吃驚。
斯內普多少有些興災樂禍。雖然他是一個斯萊特林,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就喜歡那些狂妄自大的巫師貴族。在他看來,那只是一群穿著絲綢的豬。
而馬爾福這個家族給他的優厚條件也是他願意在此時跟他們站在一起的原因,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真善美都是有條件才能得到的。永遠沒有無償的東西。
斯內普想起了鄧不利多,在他畢業后才真正了解這個老人的真面目,而那些相信著他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和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恐怕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明白這個老人吧。
收回已經飄遠的思緒,斯內普詢問過小馬爾福失蹤的時間和具體情況,以及最后見過他的人之后,發現這件事可能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簡單,難道小馬爾福先生遭遇了什么不幸?
此時外面的門被敲響了,斯內普走出內室,開門,門外的人是赫夫帕夫的級長,一個今年剛剛成為級長不久的女生,她看起來驚慌失措,說起話來語無倫次。斯內普連猜帶嚇才搞清楚她想說什么。
有一個赫夫帕夫的女生沒有從霍格默德回來。
斯內普嘆息著詢問了這個女生的名字,不出所料。
而那個女級長還在著急的說:“校長先生!貝比是個特別乖的孩子!她平常連多說一句話都沒有!也從來不會亂跑!她、除了她是一個麻瓜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她會不會是出事了?”
斯內普粗暴的趕走了那個連那個女孩的本性是什么都沒看清的女級長,好吧,現在他的失蹤學生上升到三個人,而其中兩人很可能在一起。
他覺得有些頭痛,對於這種相差懸殊的戀人,他并不看好。有時差別并不是雙方的家庭或外界,而在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分歧。
斯內普有時會覺得,分院帽可能比任何一個活著的人都更有智慧,因為由它所區分出來的四大學院,可能永遠沒有相互理解的那一天。
就算兩個人曾經多么親密無間,在時間的面前,漸漸成長的他們會慢慢發現,擺在他們面前的路終究是漸行漸遠,無法回頭。
斯內普壓抑下心中升起的焦灼和不安,他回到臥室穿起厚大衣,拿起藥包和魔杖,准備出門。
他低下頭匆匆走過一牆前校長的畫像,如果不是一校之長只能在校長室辦公,其實他更願意在霍格沃玆任何一個房間住下來。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校長,如果校長就是像鄧不利多那樣的人,那么他很願意承認他永遠也無法成為校長。鄧不利多像一條栓在他脖子上的項圈,讓他窒息。
在經過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時,他交待她,他去找還沒有回來的學生,要求她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好這個學校。
他說:“如果有危險,用門鑰匙將學生移轉。”這是他們所有教授早就准備好的,既然哈利•波特和几乎大半鳳凰社人都在這所學校裡,那么危險就籠罩在這所學校中,如果不是鄧不利多的指令,在這最后一年裡,斯內普原本是贊成關閉學校的。
麥格教授擔心的點頭,她是一個值得相信的朋友,也是一個可以托付的戰友。但她并沒有加入鳳凰社。
斯內普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他能理解為什么鄧不利多始終沒有讓麥格教授成為鳳凰社中更重要的一員,她雖然對鄧不利多的鳳凰社有一定的了解,事實上斯內普相信鄧不利多會把所有能告訴的事都告訴她,可是他卻不會給她布置工作,讓她去沖鋒陷陣。在很多次需要人手的時候,鄧不利多寧願去發展新的成員,甚至連一些小偷強盜狼人逃犯他都願意安排工作,可是唯有麥格教授,他沒有給她安排任何一個工作。
那是因為,對鄧不利多來說,麥格教授才是真正在他之后的霍格沃玆校長。鄧不利多就是這樣安排麥格教授在這所學校裡的位置的。甚至比那個一門心思相信他的救世主都更重要。鄧不利多相信,在戰爭結束之后,霍格沃玆會需要麥格教授的領導,一個正直、堅強的校長。
一個格蘭芬多。
斯內普會成為校長,只是出於戰朮上的考慮。雖然他還沒猜到那個現在仍然躺在聖芒戈魔法醫院病床上的老人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但那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計划。
斯內普并不怨恨麥格教授,在他看來,這位老處女實在是有些可憐的,她就像是被鄧不利多關在霍格沃玆的一個犧牲品,天知道鄧不利多是什么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讓她成為下一任校長的呢?那個老人可能在五十年前就已經選取了在他之后的校長人選。或許在他看來,阿芒多•迪佩特可能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校長,他曾經相信過青年時期的伏地魔,或許在當時鄧不利多就開始擔心,霍格沃玆可能會毀在一個并不明智的校長手中,所以當他看到麥格時,可能就認為她會是一個優秀的校長了。
走出溫暖的城堡,斯內普加快腳步,他不喜歡掃帚,這源於他在學生時期的經曆,他更喜歡幻影移形之類的魔法手段,而不是騎在一條掃帚上在天空飛。
那樣子蠢透了。
當他走出校門時,立刻就幻影移形到霍格默德,他懷疑那對頭腦發熱的小情侶可能正在什么地方親熱,而扎比尼,這只黑色的狐狸是不需要他擔心的。
到了霍格默德,斯內普隱藏在歡樂的人群中,越是到危險的時候,人們越是喜歡狂歡,好像在喝醉時危險就不那么可怕。斯內普雖然鄙視這種逃避的行為,但他卻不討厭處在這樣一群失去清晰的頭腦的人群中。在這樣的人群中,他可以很容易就找到自己要的訊息,所以他很快得知在的確有一個穿著霍格沃玆校袍,身上有斯萊特林徽章的青年,十分闊綽的在一間酒館中包下一個房間,并先后約見了兩位情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青春少女,而在他下樓時,身旁居然是另外的一男一女。
那個醉漢大笑道:“真是艷福不淺!!”
斯內普咬牙嘆息,小馬爾福先生還沒有學會什么叫低調,或許在他看來一個陌生的酒館中的一間無人的房間就足夠隱秘了,可是在這樣的地方,仍然有很多人會記下他的臉和他所做的事。正因為他是一個陌生人,所以這群常來的酒客才會格外記住他。就像一個其他學院的學生突然走到斯萊特林的地槃一樣,就算他沒有帶著其他學院的徽章,穿著打扮都一樣,別人仍然會覺得他“眼生”而特別注意他的。
斯內普一忘皆空了這個醉漢,轉身離開酒館。他得知小馬爾福和他的兩個同伴離開酒館后走向尖叫棚屋了,而他們離開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五十分。看來他們是因為無法在規定時間內趕回學校而想從尖叫棚屋的密道回學校。
關於學校裡的一些密道,或許學生比教授都知道的多。
斯內普一點也不奇怪為什么這三個學生會知道那條為某一個狼人准備的特殊的密道,在波特之后,霍格沃玆裡就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
他很快在雪地中發現了一排腳印指向尖叫棚屋,而其中有一溜腳印顯得格外重,而旁邊的腳印在半途由兩溜變成了一溜。
這是有人在表現風度還是出了什么其他的問題?斯內普加快腳步,并非他不想用幻影移形快點趕過去,而是如果他們已經到達棚屋由密道回了學校,那么他當然不必趕太急。現在更讓他擔心的是,有著小馬爾福先生在的這三人會不會引來什么老鼠。所以更危險的就是他們身后的這條路,會不會有什么東西正在尾隨著他們。
一路急行的斯內普很快趕到了尖叫棚屋的附近,而迎接他的正是一個燃燒的木頭房子,那可怕妖嬈的火焰映照著這整片天空。
那充滿生命力的金黃火焰斯內普一點也不陌生,几周前他才見過它。大名鼎鼎的魔鬼火焰,一個非常有趣的黑魔法,以前是食死徒或者斯萊特林的招牌,但現在學校裡已經有一個著名的“白魔法家庭”的學生使用了它,并燒毀了整層樓。
斯內普看著眼前肆虐的火焰,自言自語道:“……難道輪到另一個燒情書了?”
他冷笑著走過去,卻突然聽到在燃燒的木屋中傳出的公雞打鳴的音響!
他腳下一滯!條件反射的揮動魔杖將路邊的石塊變成公雞,一時他的腳邊出現了一群白羽紅冠的大公雞。
或許這群公雞被面前的火光所嚇,一只只都開始扯著嗓子打起鳴來。
而斯內普在公雞群打鳴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去年他就曾經見過一只千年蛇怪,而這種邪惡的生物并不應該如此常見才對。
但在見過波特之后,斯內普已經習慣了在學校周圍看到任何古怪的動物,不管它們應該多少罕見。
一年級時他見到了魔法石和能看到內心的厄裡斯魔鏡,三年級時他看到了成群結隊的攝魂怪,四年級時他見到了伏地魔。
所以,一只兩只蛇怪小意思。
斯內普冷嘲熱諷的想。
或許明年他能見到化成灰的伏地魔。
公雞的打鳴聲在普通人的耳中只是有些吵而已,但蛇怪的蛋是由公雞下的,所以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生身之父的敬意?反正對蛇怪來說公雞的打鳴聲是致命的。
突然他看到了在遠處的枯草叢中有一個正在打滾翻騰的大家伙,一簇魔鬼火焰正咬著它不放。魔鬼火焰的可怕就在這裡,它是無法撲滅的,只有聖潔的力量能夠消滅它,或者由召喚者停下來。
所以不管被它燒到的人或動物怎么掙扎都沒用,它會堅持把所有碰到的東西燒光為止。
斯內普沒有靠近,他直接用神鋒無影調校那條大家伙的頭部打過去!在靠近之前,他必須先確定它的眼睛已經是瞎的。
直到他用神鋒無影把那條大家伙的頭尾都切成碎片后,他才敢走近看那是個什么東西。
一股邪惡的力量從那個仍然在掙扎翻騰的大家伙身上散髮出來,仿佛無窮無盡。
斯內普不得不停下來。
魔鬼火焰仍然在燃燒,雖然那條不管是什么的動物應該已經被他切碎腦袋死了,可是它仍然在掙扎翻騰,就好像它仍然有生命一樣,而魔鬼火焰最強大的地方就是,它永遠是以力量為做為燃燒的能量的。所以它才是恐怖的,因為敵人的能量正是能讓它繼續燃燒下去的原因。
魔鬼火焰卻在此時漸漸熄滅了,斯內普仿佛能聽到火焰那不甘的嘆息。在以前黑魔法盛行的時候,有人說過魔鬼火焰是來自地獄的火焰,它燃燒生命和力量,而將它召喚出來的人如果無法能它滿意的祭品,那么火焰會將他燒成灰燼,而那個人的靈魂將永遠被魔鬼火焰的折磨。
不過很久以來,已經沒有巫師能召喚出真正的魔鬼火焰了。
斯內普確定不管眼前的這個是蛇怪還是什么的動物已經死透了,可是從它的尸體裡散髮出的邪惡力量卻仍然那么強大。
這讓斯內普十分忌憚,几周前他在被燒毀的有求必應室裡也發現了同樣的力量。這代表什么?危險越來越近了嗎?他們已經侵入到學校裡面了嗎?
此時那三個失蹤的學生正狼狽的互相攙扶著走向他,他看了他們一眼,准備叫他們直接回學校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
他轉頭,轉回來,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什么,再轉回去,定睛看。
好,很好。這是新的潮流?
如果是原來,他一定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群惹禍的學生,不過現在他卻沒有心情了。他簡單的打發他們離開,草率的告訴他們以后再決定對他們的處罰。
“快走。”他這樣說。然后就看到那三人干脆的離開。
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他先檢查了下這條已經被燒焦的蛇,因為頭尾都已經被他的神鋒無影給切碎了,所以除了能確定它已經死透了以外,別的他現在也無法判斷。
他把蛇收起來,然后開始對這片被魔鬼火焰毀掉的土地進行一下收拾,畢竟如果天亮后霍格默德的村民發現在離他們的家這么近的地方發出了這么一場大火,雖然現在他們都縮在家裡不敢出來看一眼,但天亮之后,這些膽小鬼會把預言家日報和魔法部都叫過來的。
他清理掉燒焦的枯草、木屋的殘骸,但對燒黑的土地卻沒有辦法。他沿著焦痕一路走過,槃算著是不是砍兩棵樹把焦黑的土地蓋起來,或許等到雪化才會被人發現。
他繞到房屋后面,卻突然感覺一陣心慌。這讓他第一反應先佔攻擊,一道魔咒射向前方的陰影中,然后傳來一聲哀號。
一聲熟悉的哀號,實在是太熟悉了。
斯內普慢慢靠近,然后他看到了一個可憐的家伙全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倒在雪地泥濘中,他的手腳好像都已經被燒化了,臉也燒毀大半,一半的身體好像都被燒掉了。
他其實已經在等死了。不過就算這個人被燒成這副樣子,斯內普仍然認出了他。
他蹲下來,嘖嘖道:“天啊,彼得,你怎么會在這裡?又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慘樣呢?”
看來他應該是逃跑沒來得及就被魔鬼火焰燒到了,而沒有人能夠逃開魔鬼火焰,所以他就連魔杖都無法使用,因為魔鬼火焰無法撲滅,而他也無法集中精神使用幻影移形,結果只好躺在這裡乖乖被燒。如果不是火焰熄滅,可能他會直接被燒成灰。
斯內普關心的靠過去,粗魯的扶起他,無視他的哀號慘叫,他仿佛此時才恍然大悟:“彼得,你是帶主人的納尼吉出來找活人吃的嗎?是不是打算抓個霍格沃玆的學生吃?然后呢?納吉尼已經死了,你要怎么跟主人交待呢?”
那個已經連話都無法說出來的彼得張著血盆大口,他的舌頭已經燒沒了,哀哀慘叫著。
斯內普悲傷的嘆息著,無奈的說:“真是遺憾,彼得,你知道,我們曾經是朋友,我也願意輔助說明你,不過我無法送你去醫院,你也無法接受治療,那么,你這樣只有等死了。”
彼得的兩只已經燒到小臂的殘手拼命划拉著斯內普的袍子,哀號求饒,可惜他無法說話。他淚流滿面,可能希望斯內普能夠放過他。
斯內普平靜的把他重新放到地上,掏出一個小水晶瓶,他遺憾的說:“對不起,彼得,我無法使用魔杖,不然總會有人發現的。”
水晶瓶中的魔藥緩緩傾倒在彼得的身上,彼得像被最痛苦的魔咒擊中一樣,拼命在地上向后逃,他蠕動手腳,像條蟲子似的。
斯內普時不時的移動一小步跟著他,直到所有的魔藥都倒在他的身上。
斯內普收回水晶瓶,多少有些好奇的看著仍在努力逃命的彼得。
彼得恐懼的回頭,他嘶啞的慘叫著,從破碎的喉嚨中噴出鮮血,因為他的身體從沾到魔藥的地方開始化為泥土融入地面。
斯內普嘆息著說道:“落葉歸根。我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合適我們的魔藥,對不對,彼得?”
彼得沒有機會回答他了。
斯內普再看了一眼那片空無一物的黑色土地,泥土中仿佛還能聽到彼得傳來的不甘的哀號和慘叫。
他們這種人的一生,不管是生或死,都是無人期待,無人追思。
落葉歸根。對他們來說,這是唯一能期待的幸福了。
斯內普把一切留在身后,向著霍格沃玆走去。
第 103 章
盧修斯穿著厚重的皮毛袍子,戴上帽子,拿起手杖,對坐在沙發前捧著書看得津津有味的納西莎說:“親愛的,我出去一下。”
納西莎抬起頭高興的說:“真的嗎?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嗎?親愛的,慢走啊。”舉起纖纖玉手慢吞吞的揮了兩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書,從沙發上站起來,直奔更衣室。
盧修斯愣了一下,本來已經准備走進壁爐去見斯內普了,可是見到納西莎這興奮的樣子,他覺得十分不安。躊躇了一會兒,仍是跟在納西莎身后走進她的更衣室,卻看到她翻出了一件極為貼身性|感的絲綢巫師袍,拿出一雙能充分表現她纖細的足踝的水晶鞋,正在鏡子前比划來比划去。
盧修斯覺得自己頭頂上的帽子快要變色了,他陰沉的問道:“……納西莎,你要出門嗎?”
納西莎一愣,立刻嚴肅的反駁道:“不,當然不。我只是想看看明天穿什么而已。”她回頭看著盧修斯,甜蜜又體貼的說:“親愛的,你不是要出門嗎?快走吧,已經很晚了,不要遲到。”
盧修斯看一看掛在牆壁上的鐘表,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而斯內普在十分鐘前聯絡他時雖然沒有說什么,不過應該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不然他絕對不會冒險要他現在趕過去。所以他原本的確是打算今天晚上不回來的。
不過在看到納西莎現在的舉動后,盧修斯冷哼一聲,高傲的仰起頭說:“……我不久就會回來了,要不了一小時。”
納西莎非常失望的從鏡子裡看他,哀怨的說:“為什么……不,我的意思是,親愛的,你其實不用著急啊,我在這裡非常安全的。你可以去辦你的事,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你完全不必趕著回來的。”
盧修斯冷笑,的確,這裡非常安全,安全的可以招待一兩位客人,特別是在男主人不在家的時候。
他堅定的說:“不,我當然要回來。沒有什么比家更溫暖的。”
納西莎十分體貼的說:“親愛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完全能保護自己的,所以,為什么你不去做你的事,讓我一個人在家呆一會呢?”
盧修斯几乎要咬牙了,他惡狠狠的說:“不,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在家呢!你放心!我立刻就回來!”說完不等納西莎回答就轉身出去直奔壁爐。
納西莎緊跟在他后面,不甘的說:“親愛的,你真的不用勉強……”
盧修斯已經走進壁爐中了,他陰狠的說:“不用為我擔心,我一點都不勉強。”
在一團綠色火焰的夾裹下,盧修斯落到了一個冰冷的壁爐中,他嗆咳著走出來,拍打著身上的爐灰,而在壁爐前等著他的人正是斯內普,這裡是他在霍格沃玆附近的一個密室,用來進行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小研究。鄧不利多有時并不希望在學校看到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東西。
斯內普看到盧修斯這么快趕過來,十分滿意,正准備說話,盧修斯就說:“有什么事快點說吧,我沒有太多時間。”
斯內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笑著說:“……怎么了,被納西莎從床上踢下來了?”
盧修斯的臉一下子僵硬了,他努力揚起下巴,平靜的說:“……西弗勒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仍然沒有一點的幽默感。”
斯內普看了眼強撐的盧修斯,覺得自己其實說中了他的心事。可是對於馬爾福夫婦在床上的勝負他并不關心。
“走吧,我有樣東西讓你看。”說完,他也不看盧修斯是不是跟上來了,直接走到內室去。
盧修斯跟在斯內普后面走進內室,一進去就看到房間正中間的一張長桌上槃著一團烏黑焦臭的東西。他掩鼻湊近一看,依稀能看出來是一條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蛇。
他仔細看了兩眼,說:“……西弗勒斯,你大半夜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要讓我看一看這條蛇?我可以請問你它有什么值得你另眼相看的地方嗎?”
斯內普站得很遠,好像不是很想靠近這條蛇,他聽到盧修斯的話后冷笑著說:“當然,它沒什么了不起,我是來請去參加燒烤大會的,這是功能表。”
盧修斯噎住了,他嘆氣道:“好吧,是我說錯了,告訴我吧,西弗勒斯,這條蛇有什么?它咬了鄧不利多還是救世主?”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盧修斯這才發現好像有些什么不對,他抬頭看斯內普,等著他開口。
斯內普說:“……盧修斯,你能認為它是不是納吉尼嗎?”
盧修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干笑著看了看離桌子很遠的斯內普,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死蛇,這下他也向后退了。
“……西弗勒斯,你能確定嗎?”盧修斯一下子覺得這條蛇可能會死而複生跳起來咬他一口,不由得越站越遠,并抽出了魔杖。
斯內普鄙視的看了盧修斯一眼,說:“我當然無法確定,不然我幹什麼叫你來?”
第 104 章
幽暗的房間正中央擺著的巨大的舊木桌上,有一條頭尾都已經被燒焦發灰的死蛇。而站在桌前的兩個高大的男人卻不敢靠近。
死蛇鱗片外翻,散髮出一股焦臭味,水桶般粗細的蛇尸槃繞在木桌上,把一張能夠坐下十人的長桌占得滿滿的。
盧修斯圍著長桌轉了几圈后,實在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納吉尼,那條跟在黑魔王身旁的怪物,那條雖然是蛇,卻能恣意欺辱他們這些巫師。
如果不是因為納吉尼身后是黑魔王,只怕早就被殺掉切成几百段了。
這樣想起來,盧修斯居然覺得十分痛快。但是他左看右看,實在無法確定這條已經被燒成焦黑色的死蛇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納吉尼。
他問:“西弗勒斯,我可以請問你從哪裡確定它是納吉尼了嗎?”恕他眼拙,只看這條焦臭的蛇尸,他實在不敢確定這就是納吉尼。
斯內普冷笑道:“當然是從它的嘴裡問出來的,你這個蠢貨!”
盧修斯不快的撇了撇嘴角,他當然知道斯內普就是無法確定才會把他叫來,可是為什么他就能認出這是不是納吉尼?
他攤手道:“既然你不會蛇語,我當然也不會通靈。所以,斯內普,這很可能只是一條霍格沃玆禁林中的蛇罷了,除了它有點大以外。或許你可以去請教一下那個半巨人。”讓自視甚高的斯內普去請教一個骯髒的獵場看守,盧修斯懷著惡意感覺十分快活。
斯內普陰森的看了盧修斯一眼,沒有接這個話,而是慢悠悠的說:“……我在它的附近碰到了彼得。”
盧修斯聽到那只老鼠的名字之后,先是厭惡的皺起了鼻子,好像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能聞到他身上的惡臭,但他隨即想到了彼得在黑魔王身旁的位置,那就是個像家養小精靈一樣的人物,雖然低賤,但是無法否認的是,跟黑魔王最親近的就是這個彼得,而如果有彼得在這裡,那么這條死蛇就有可能是真的納尼吉。
黑魔王對這條他親手養的蛇十分看重,他以前甚至還要彼得給它喂食,而現在這條蛇長大了,活人就是它新的食譜。
盧修斯以前甚至猜測過,黑魔王在流亡的過程中可能真的變成過蛇,然后就跟納吉尼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所以現在才會對一條蛇這么好。
這種猜測當然是大不敬的,如果被黑魔王發現,恐怕他馬上就會成為納尼吉的腹中美食。
所以盧修斯從一開始就對在黑魔王身旁的納吉尼沒有什么好感。
聽到斯內普這樣說后,他第一次湊近死蛇仔細打量了兩眼,可惜在把死蛇從上到下看過來之后,他只能承認在焦黑的鱗片下他什么也無法看出來。畢竟他又沒辦法認出它跟其他的蛇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盧修斯沒有頭緒之下突然想起既然有彼得在,那為什么不把他抓過來問他究竟呢?他立刻抬頭對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既然彼得在,就讓他來認一認吧。”
本來他是很清楚,既然斯內普把死蛇帶回來了,又碰到了彼得,那么彼得一定也被斯內普抓回來了才對。他認識的斯內普可不是一個會在此時放過彼得的善良人士,所以他以為彼得一定被斯內普關起來了。
誰知斯內普眼皮都不抬,只涼涼的扔過來一句:“彼得不在這裡。”
盧修斯一怔,沒有再問下去。既然斯內普不可能放過彼得,而他又不在這裡,那么他也只有一個去處了。
他直起身說:“我無能為力。實在看不出這是不是納吉尼。斯內普,你沒有別的辦法嗎?”
斯內普卻天外飛來一句說:“你看不出它是不是納吉尼不要緊,你能無法看出它是不是蛇怪。”
盧修斯一聽,失笑:“西弗勒斯,你當這裡是你的課堂,而我是那些愚蠢的學生嗎?蛇怪早就滅絕了,現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養蛇怪,哪怕……”
哪怕那個人是黑魔王。
聽斯內普這樣說,他湊近那條死蛇又看了看,說:“倒像是條毒蛇,不過應該不是蛇怪。我記得在文獻中,蛇怪是由癩蛤蟆從公雞蛋中孵出來的,好像又長羽毛又長鰭的。”
他抬頭問:“為什么這么說?你不會看不出來這是不是蛇怪吧?”
斯內普冷笑道:“因為在我遇見它的時候,你的兒子正用公雞叫聲來攻擊這只可憐的蛇。”
聽到這件事與德拉科有關,盧修斯嚴肅起來,冰冷的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來,都說給我聽吧。”
可是斯內普卻不肯再繼續說了,他站起來走近桌子,越靠越近時他的臉就越來越扭曲,好像這并不單純是一條死蛇。
盧修斯不由得退后,離死蛇遠一點。在斯內普成為黑魔王的信徒之前,他就已經和他的家族一起追隨黑魔王了。
當時他的堂姐貝拉特裡克就是對黑魔王極為狂熱的一個人,有時他懷疑,如果黑魔王要她去死,恐怕她也會激動的立刻自殺。不過黑魔王是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誰對他忠誠,所以貝拉特裡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黑魔王面前極為得寵的一個人。
排在她之后的,就是他盧修斯,馬爾福家族的主人。他有錢,也有權勢,更有頭腦。所以雖然他對黑魔王并不像貝拉特裡克那樣狂熱,可是黑魔王對他也是十分看重的。
而斯內普是什么時候,憑著什么成為黑魔王最寵愛的信徒的,沒有人知道。只是就連盧修斯也只能承認這一點,斯內普像一條黑色的蛇,他能安靜的等待一整個冬天,又能靈活的游走在最危險的地方。他的智慧冰冷又殘酷,就連貝拉特裡克也對他頗為忌憚,不敢當面對他挑釁,雖然在背后恨無法活吃了他。
盧修斯雖然不信任斯內普這個人,但他相信他的眼光。如果他厭惡這條蛇,那么這條死蛇就絕對有它不尋常的地方。
他觀察著斯內普的神色問:“這條蛇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哪裡都不對。斯內普感覺不是很好。他本來只是去抓一對偷偷約會的小情人,卻看到他們在用對付蛇怪的方式殺一條無名的蛇,而且那個赫夫帕夫的貝比•克林頓使用的正是魔鬼火焰。
那裡是靠近禁林邊緣的一幢遠離村莊的小木屋,如果不是它夠隱秘,當年也不會被鄧不利多用來給萊姆斯•盧平用來當做月圓之夜狼人變身時的藏身之地了。所以在斯內普聽到公雞的鳴叫,看到魔鬼火焰時,他真的認為那是一條突然出現的蛇怪。
霍格沃玆不是沒有蛇怪出現過,所以不管這種魔法生物有多么難得,他只能認為當時是一條蛇怪。
當然,在他用公雞嚇阻那條蛇,使其迷亂不得其路而逃,然后又用魔咒神鋒無影切碎它的頭尾,最后眼睜睜看著魔鬼火焰把它燒死,直到這裡都還沒有問題。
但是,問題是在蛇死了之后,魔鬼火焰繼續燃燒之后。
當時他几乎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盧修斯還在等著他的回答,而他的目光卻集中在架子上的一支陳舊的水晶瓶上,那個大約有酒瓶大小的陳舊水晶瓶是他在一次游曆時得到的,據說有白精靈的祝福而不懼魔鬼邪靈。現在那只水晶瓶中盛著大半瓶的黑色之物,似油脂般粘稠,像火焰般炙人,邪惡而恐怖,卻又像甘美的毒藥似的蠱惑人心。
這種黑色之物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在几周前有求必應室內發生的火災之后,漫延飄浮在半個房間的水面上的就是這種黑色之物,如油似脂,散髮著驚人的邪氣。
當時跟他一起踏進有求必應室的麥格教授臉色蒼白,驚叫著跟他一起將那黑色之物全數清理干淨,而據她所說,在那之后,她直到現在仍然在做惡夢。
她不安的說:“……我擔心它沾到了我的身上,它一直在侵蝕著我的身體。可能在未來我會變成一個新的魔頭,到那時,斯內普,不要讓惡夢重演,一定要儘快殺了我。”
清理完有求必應室后,他翻找出了已經面目全非的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在把那個半毀的冠冕交給鄧不利多之后,那個老頭子摸著戴在他枯黑的手指上的戒指說:“……看來,這是另一個。”
有麥格教授在,所以他把關於這次發生在有求必應室的火災,包括這次事件的相關人,韋斯理家的小女兒和一個赫夫帕夫的麻瓜在這次事件中起的作用全數告訴了鄧不利多。
可能是有韋斯理家的關係,鄧不利多沒有對這次事情窮追猛打,追根究底。只是讓他們賠錢了事。
而那個三年級的赫夫帕夫,鄧不利多并沒有太在意,在他看來,一直鼓吹韋斯理家離開鳳凰社的金妮更值得他注意。
斯內普悄悄松了口氣。雖然說不上對貝比•克林頓有多少好感,不過在韋斯理家和她之間,他當然更偏向這個麻瓜。
但斯內普仍是開始注意這個從一年級起就行事不同常人的麻瓜,在這之前,她也只是交了一個不得了的男朋友而已。
可是几周后,在她出現的地方,魔鬼火焰和另一個“東西”再次出現了,而且與几周前的情形沒有多少差別。
斯內普不得不起疑了。
如果一次可以稱為巧合,那么又有多少可能會有兩次巧合?
斯內普早就將關於貝比•克林頓的事爛熟於心,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麻瓜家庭,從一歲到十一歲之間的成長經曆乏善可陳,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她的父母,父母的家族,哪怕向上追溯几百年也沒有一個顯赫的血統能為她增光添彩。
可是自從她進入巫師世界以來,雖然也做過不少蠢事,也曾行差踏錯,誤入歧途。但無法否認的是,這個麻瓜身上還是有那么點聰明樣子的。她沒有被救世主的光環吸引,也沒有被斯萊特林的惡名嚇軟腳。就算曾經迷惑也很快清醒過來。
她交的朋友也很有趣,雖然進入霍格沃玆三年,但熟悉她的人卻查不出十根手指。到目前為止,馬爾福家的少爺,韋斯理家的小姐,只有這兩人,稱得上是她的朋友,可是這兩個朋友也沒辦法牽著她的鼻子走。
如果她就這樣平靜的上完這七年的學,那她也只是一個可稱得上是明智的學生而已。但卻在此時讓他發現,這個應該對巫師世界一無所知的學生卻兩次牽扯進消滅“那個東西”的事件中,而且很有可能,她在裡面起的作用還不少。
關於那個東西,鄧不利多諱莫如深。斯內普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誰能知道關於那個東西的事。
當然,制造者除外,而被選中要消滅那個東西的“英雄”除外。
那么,貝比•克林頓,一個麻瓜又是怎么得知的這一切?她又是怎么知道如何消滅那個東西?誰給她的情報?
但一切并無法讓斯內普感覺恐懼,讓他害怕的是“那個東西”到底有多少件?六年級時鳳凰社得到一個,被波特毀了,在混戰中這位英雄從地上撿起烏姆裡奇那個蠢女人掉出來的日記本用蛇怪折斷的牙齒將其毀掉。這是斯內普第一次知道黑魔王永生的秘密和他最大的弱點。
而在那次事件的几個月前,鄧不利多用一只手的代價毀掉了一個,是一枚古舊的戒指,粗糙的設計,暗陳的寶石,卻有著那么可怕的秘密。并在日記本被毀掉后不久,他帶著波特付出健康的代價撿回了一個假貨,從那次之后,鄧不利多只是在等死而已了。
几周前,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是第四個,而今天晚上這條蛇是第五個。
還有几個?還有多少個?
斯內普几乎想用吐真劑灌死鄧不利多!從他嘴裡把那些秘密都挖出來!他像個家養小精靈那么辛苦,卻連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貝比•克林頓會知道更多嗎?她為什么會認為納吉尼是一條蛇怪?她真的知道這是納吉尼嗎?還是說她將納吉尼誤認成了密室的蛇怪?
唯一無法否認的是,她知道很多事。而唯一無法確定的是,她從哪裡知道了這么多。連鄧不利多都不知道的事,韋斯理家的小姐就更不可能從她父母那裡知道了,而她貌似應該是這位麻瓜唯一的情報來源。
那么她的情報從何而來?
被遺忘許久的盧修斯看到斯內普的神色有了些變化,連忙問:“西弗勒斯,你有頭緒了嗎?”
斯內普剛回神,驚訝的發現盧修斯居然還在這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盧修斯,你該走了。你不是著急回家嗎?”說完就把盧修斯扔下,自己推開門出去了,好像他突然有了天大的急事要去辦。
盧修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斯內普就像一陣風一樣刮跑了,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間陰冷的房間中。他打了個哆嗦,氣個半死。
被叫來又被趕走的盧修斯無奈離開,而隨著他的消失,壁爐上出現的名字同時發生改變。
壁爐上篆刻的名字是巫師在飛路網中註冊的名字,通過註冊的名字,魔法部對使用飛路網來去的巫師和他們的家庭進行監管。
在盧修斯離開之后,壁爐上方的名字“山迪•杰格斯”變成了一片空白,下一回這個壁爐還會換成另一個名字。
而在魔法部飛路網的自動註冊中記載如下一筆:凌晨三點四十分,山迪•杰格斯使用壁爐。
第 105 章
我睡在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連腳趾都暖融融的,雙手環抱著的是一副充滿活力的柔軟溫熱的東西,我的手從上滑到下,又揉又摸。
他好大啊好寬啊好暖啊好軟啊。
頭頂上傳來音響,我抬頭,德拉科睡眼迷蒙的看著我,他的眉頭緊皺,清晨初醒的嗓子略有些沙啞。
他說:“……很癢。”然后他的手就探到被子裡,從他的腰上把我的手抓了出來。
他打了個哈欠,把我往懷裡一帶,裹緊被角。
我似醒非醒,微微掙動,腿一抬就碰到被窩裡他的兩條粗壯的長腿,腳趾好奇的在他的長腿上划動,他穿著睡褲,我的腳由上至下,觸到他的大腳板。
他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睛,似乎已經有些清醒了。頂著一頭亂髮他伸長脖子看向窗戶,我跟著他一起看過去,窗戶上映著一片白光。莫非天亮了?
天亮就意味著他必須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我縮回被窩裡,貼在他胸口,蹭著他的脖子。
他好像也有些為難,被子外的空氣寒冷刺骨,剛剛探出個頭,鼻子被凍涼了。
“早著呢,窗戶上是雪映上來的光。”旁邊床上的扎比尼打個哈欠探出頭來,微微不忿的打量著抱在一起的我們:“德拉科,你居然就這樣真跟她睡了一夜?”
德拉科好像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支起身,拿起床頭的衣服披上,把我按回去,掖緊被角,對扎比尼說:“……恐怕扎比尼先生是在羨慕吧。”
扎比尼卷起被子重重的躺回去。
他哆嗦著准備下床,我躺在床上看他,有些不舍得。他回頭看我,仔細打量后說:“今天看起來好點了,說不定到晚上色彩就全褪了。”
我摸摸臉,想起了自己有些悽慘的膚色。
此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龐弗雷夫人小跑著跟在闖進來的人后面大呼小叫道:“校長!孩子們應該還沒醒呢!”
可是斯內普校長先生已經站在我們三人的床前了,他的眼睛在看到我和德拉科時陡然瞪大了,目眥欲裂,良久,他說:“……龐弗雷夫人,去准備給這些家伙的藥吧。”
龐弗雷夫人被他擋在后面,好像被他的氣勢嚇住了一樣,一溜煙的走了。
德拉科仍然蓋著我的被子半坐在床上,而我縮到被子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扎比尼的呼嚕打得震天響,好像他睡得正香,天塌都叫不醒一樣。
斯內普陰冷的目光掃過我們三人,說:“……看來我不應該給你們一夜的休息時間,我不應該忘記在你們這個年齡是最不需要休息和寬容的。”
這下我連頭頂都要內縮被子裡去了。
斯內普說:“……十分鐘后,我要在校長室見到你們每一個人。”然后他走了。
扎比尼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我們三人面面相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穿袍子洗臉梳頭,結果我發現我是最快的一個,因為德拉科和扎比尼都在要求家養小精靈把他們的頭油龍骨梳洗面奶潤膚霜從斯萊特林拿過來。
我對著鏡子用手指抓了兩下睡亂的頭髮,看著后面的兩個大男孩正在為了早晨的保養問題而著急。
扎比尼摸著臉說:“……不行,不刮胡子我就覺得自己根本沒洗臉。”
德拉科正在鏡子前捧著自己的腦袋左右仔細端詳,他說:“……我覺得左邊的頭髮比右邊高了點,是不是睡亂了?”
龐弗雷夫人把早晨的藥端過來了,我走過去喝藥,她一邊把藥給我一邊打量我的臉,滿意的說:“看起來你不用喝藥了,我想你身上的這些色彩到下午就都沒了。”
剛才從鏡子中看到,我的皮膚在經過一夜這后,色彩已經褪得差不多了,由深棕色變成了小麥色,我倒覺得現在這個膚色是最棒的,褪不掉更好。
德拉科和扎比尼也被龐弗雷夫人叫過來喝藥,她看著我們把藥喝完,又叫家養小精靈送來三明治和熱牛奶,非逼著我們吃過早餐再過去見校長。雖然龐弗雷夫人只是學校醫療翼的一個護士,可是德拉科和扎比尼在她面前也只能乖乖聽話。我又不願意自己一個人跑去挨罵,所以我們從醫療翼離開去校長室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現在只是早上七點四十分,几乎整個霍格沃玆的學生還在睡夢中,除了我們三人。
穿過大半個城堡,我們站到校長室外敲門,過了大約五分鐘,校長室裡才傳出叫我們進去的音響。走進去后發現,斯內普校長的面前居然站著韋斯理先生。我們三人當時就愣住了。
韋斯理先生平靜的看了我們一眼,轉回去對斯內普校長說:“那么,到時我來接各位。”然后微微躬身后就走出來了,走過我們三人身旁時,他根本沒有看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一眼。
我對這位韋斯理先生的認識不多,暑假時在鳳凰社見到他時,每次他都是來去匆匆。小天狼星有時似乎并不喜歡他這樣忙碌,話裡話外的意思裡透出因為他在魔法部,所以鄧不利多把很多工作都交給他辦,貌似有些小嫉妒。而韋斯理夫人只要聽到了就會大聲叫嚷道其實他們夫婦并不喜歡這樣的看重。
韋斯理夫人總是這樣說:“天曉得亞瑟是去做什么!上次他就差點被條蛇咬死!我可不願意再看到一次那樣的事!小天狼星!如果你願意,我們很願意跟你換一換!!”
可是在我看來,或許會這樣想的只有韋斯理夫人一個人而已。韋斯理先生可能還是很喜歡擔任這樣重要的工作的,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喜歡身負重任。
所以剛才我從韋斯理先生身上感覺到的驕傲和自豪,他甚至已經不再畏懼在斯內普面前表現自己的強硬。我想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地位帶來的變化。
我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德拉科的表情,在他的眼中,韋斯理先生是純血叛徒,我不止一次的聽他說起過,在他看來,韋斯理一家比麻瓜和泥巴種好不到哪裡去。明明是一家純血巫師,卻甘願與麻瓜為伍,實在是自甘墮落。所以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韋斯理先生身上的變化,那他的感覺就可能沒那么好了。馬爾福家日漸勢衰,而韋斯理先生卻變得更有氣勢,他的感覺一定很複雜吧。
可是我這樣看著德拉科時,他卻在沒有注意的時候突然沖著我做了個鬼臉。
斯內普叫我們進去,在關上校長室的門后,他先是掃了我們一眼,我總覺得他格外多看了我兩秒。
然后他簡單的把昨天晚上的事詢問了一下,卻根本沒有問我,只是問德拉科和扎比尼,包括我們怎么會到哪裡去,火又是怎么燒起來的。
他這樣問,德拉科和扎比尼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連我都聽出來了。
他問:火是怎么燒起來的?而不是問:我們為什么用火,想燒什么東西。
結果德拉科立刻回答說:“校長先生,當時我們正准備回學校,結果尖叫棚屋卻突然燒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原因啊,結果幸好校長先生來救我們,不然可能我們可能會遭遇更大的不幸。”
斯內普平靜的點點頭說:“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原因嗎?那么你們看見什么沒有?”
德拉科和扎比尼當然立刻繪聲繪影的形容他們看到了一個猥褻的黑影溜走。
斯內普又問:“那你們遇到什么特殊的東西沒有?不那么常見的?古怪的?”
德拉科和扎比尼一齊搖頭,說沒遇到什么古怪的東西。
然后斯內普就叫我們離開了,從頭到尾,他沒有問我一句話,也沒有讓我回答一個問題。
可是我卻覺得不安。如果他真的對我放心,那么他最少也會問我兩三個問題來佐證德拉科和扎比尼的回答,雖然明擺著他是想把這件事就這樣輕輕揭過去的,但該擺的場面還是要擺的。
我強烈的感覺到,斯內普這樣做是想告訴我,發生在昨天晚上的事只跟扎比尼和德拉科有關,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昨天晚上根本不在那裡。
他要我記住這一點。
想明白這一點后,我并無法完全放心。在樓梯口與德拉科和扎比尼他們分開,我回到寢室,正遇到准備去上課的赫夫帕夫的學生,他們看到我后紛紛發出驚叫,我才想起我的頭髮和眼睛還有皮膚色彩。級長過來問我是不是今天需要休息,我立刻從善如流的答應下來,直接回到臥室洗澡睡覺。午餐我留在臥室吃的,根本沒有下寢室樓,結果晚上回來,我才知道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裡,學校裡已經傳說我得了龍皮病,一種皮膚會漸漸發暗最終會像龍皮一樣的怪病,氣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級長甚至還特地來告訴我這几天干脆不要下樓了,她會交待廚房把飯給我送到臥室裡來,而學習筆記和作業熱心的同學們會幫我抄幫我交給教授。她十分隱晦的提醒我,小心傳染。
“反正快放假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級長沒心沒肺的笑著說。
我轉念一想,她說的也對,反正不到一個星期就要放聖誕節假了,干脆休息一下吧,我也可以好好計划一下接下來要怎么做。
送走級長后,我倒在床上,心中慢慢思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