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新月
那個貓眼的少女
近水樓台先得月,原來還是有那麼回事的。
切原月詠心想。
然後看了眼坐在她右邊的柳生比呂士,坐在右前方不遠處還有一個叫真田弦一郎的傢伙。
世界真小。
入學的第一天她就被分到立海大附屬國中一年A組。
月詠用鉛筆支撐起自己的下巴側著腦袋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櫻花,不知不覺就國一了啊。
算算時間,她居然重新活了那麼多年了。
嘛,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不去想它了,反正以前的事情也記不清了,說起來,她比同齡人的優勢也只是從小就比別人擁有更多的常識而已。
和這個故事裡滿地都是早熟的孩子而言,她也只不過在起跑點上走的快了一點而已。
重要的是,她在發現自己是弟弟切原赤也的那一秒就已經醒悟了自己原來是穿越人士這個事實。
其實有個弟弟也蠻好的,而且單純又可愛。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她遺傳了媽媽的黑色長直髮,全身和弟弟相似的地方大概只有那對大貓眼而已。
據說柳生其實是個阿宅。切原月詠從腦袋裡搜刮出僅存不多的八卦,然後偷偷看了自己的同桌好幾眼。
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制服上的扣子也扣的整整齊齊,坐姿端正,雖然是開學的第一天,大家都不認識彼此,不過柳生比呂士,還是顯示了日後成為眾人口中的「紳士」所擁有的基本風度和素質了。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原來是個阿宅。她想。
柳生微微側過頭,眼鏡隔著視線打量了一下也在打量他的同桌。一刀齊的劉海,過腰的黑髮剪的整整齊齊,髮質非常的好,瓜子臉,尖下巴,墨綠色的大貓眼,無論怎麼看,都是美少女應該有的樣子,如果配上貓耳的話……柳生,你想到哪裡去了呀。
柳生不自覺的用中指推了下眼鏡。
月詠無聊的扭過頭,等待班主任進門的時間不是一般的緩慢,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順便看了看了看鉛筆盒裡的便條紙,上面寫著弟弟放學的時間,如果不去接他的話,沒準又會迷路了。
教室的門被推開。
「不好意思,各位同學,我在人生到道路上迷路了,所以來晚了一些。」年輕的男性臉上抱著懶散的笑容,引起了全班一陣善意的哄笑聲。
名叫伊達慎之的年輕男子就是他們的班主任,說自己已經三十多歲有個兒子和女兒的時候,女生們都惋惜著好可惜,老師看不出來已經有三十多了。
伊達老師依舊溫和的笑,然後是開學第一天傳統的同學自我介紹。
真田弦一郎走到講台上介紹自己的時候,月詠瞇著貓眼打量了半天,果然非常穩重可靠呢,雖然那麼想,但是一想到以後他對自己家弟弟不客氣的樣子還是有點不爽就是了。
然後毫無疑問的,真田成為了A班的班長。理由很簡單,可靠穩重嚴肅,自律律人。
「切原月詠,嗯……」月詠磨蹭到最後一個才站在講台上介紹自己,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該怎麼介紹自己:「以上,我實在想不出怎麼介紹自己。」
下面的同學又是一陣爆笑:「切原同學很迷糊呢!」
「不是很好的名字麼?切原同學。」伊達老師幫著解了圍:「冬月撥雲相伴隨,更憐風雪浸月身,這是明惠大師寫的和歌,與月相親,與月相伴,本身是件很浪漫的事,所以切原同學有個很好的名字呢。啊……忘記說了,我以後就是你們的國文老師兼任歷史老師,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
這下倒叫月詠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也沒想過自己的名字還能引出這一茬,同桌柳生不由忘了她好幾眼,好像真能看出什麼明月伴我夜讀書這樣風雅的意味來。
倒是後面的真田,甚是回味伊達老師說的句子。
放學後的意外事件
春城何處不飛花。
窗外的風把櫻花的花瓣送到了教室裡來。
落到月詠面前的紙張上。
她轉了幾下筆桿,用筆尖戳了幾下花瓣,看著柳生送到她手裡的社團報告表。
她對社團沒什麼興趣,網球是赤也的興趣和第二生命,正確的來說,她是個歸家社的,一心放了學就直接拎起書包回家的類型。通常這種類型會讓人覺得此君不合群,游離與集體之外。
「不知道能不能不參加社團啊……」如此抱怨著,同桌的柳生卻皺起了眉頭。
「切原同學,雖然說不參加也沒有關係,但是多少還是參加一個吧。」柳生比呂士還是好心的向同桌提了建議。
月詠用手指拎起紙張:「要是不會錯過放學時間就好了?」
柳生多事的問了一句:「切原同學是不是放學後有什麼事情呢?」
「有啊,我要去接弟弟嘛。」月詠托著下巴認真的看著社團備註的時間安排表。
看來只有文學社了呀,每個星期只需要去兩次,一個月交出兩到三篇的稿子就可以了,而且也不耽誤放學的時間。
「不錯的社團嘛。」因為不會錯過去接那個常常迷路的小孩的時間,然後把寫好的表格遞給站了很久來收她的報名表的真田弦一郎。
真是個太鬆懈的女孩。真田那麼想著,面無表情的拿著一堆表格走出了教室。
月詠看著粘在真田弦一郎後腦勺上的幾片櫻花,無來由的感慨著:「將櫻花與春天獻給班長啊……其實班長看上去,其實也是很文藝氣質的麼……」
「是,是嗎?」柳生看著真田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同桌,果然有點奇怪。
放學的鐘聲終於響了起來。
右前方傳來真田有力的聲音:「起立!鞠躬!」
月詠覺得整個人都解放了一般,飛快的整理完書包,擠過同學,第一個衝出了班級的門口。
雖然真田在後面提高了嗓門喊了一句:「走廊內不准跑步!」
她還是神速的衝了出去,用讓人咋舌的動作。
真田無比飲恨的說了一句:「真是太鬆懈了!」
在真田的抱怨聲中,切原月詠還是無比英雄的走廊上飛奔而去。
隔壁一年B班的同學也紛紛從室內湧到室外,月詠剎不住車,因為慣性向前踉蹌了幾步,心裡抱怨著早知道不跑那麼快就好了但是還是一頭扎進了B班裡擠壓沙丁魚一般湧出來的人們。
下意識的伸手向前尋找可以支撐東西,被她的慣性撞的東倒西歪的幾個男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抱怨了幾聲。接著,是傳到耳朵裡的嬉笑聲:「隔壁班的女生嗎?好大膽喲,第一天上學就推我們班的男生啦!」
等到月詠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跨坐在一個男生的身上,姿勢無比的曖昧。原本拎在手裡的書包扔在一邊,課本慘淡的散落一地。
「仁王同學,你運氣真好啊。」圍觀的男生嬉皮笑臉的拿月詠身下的男生開著玩笑。
「通常這種好事就代表戀愛的產生喲,仁王同學,沒想到第一天上學你就開始了戀愛啦!」
「下手真快!還是隔壁班的呢!」
這種情節,真像是某種戀愛養成遊戲的必然結果啊。月詠還沒感歎自己居然推倒了一個男生就吐槽著自己真是太不走運。
「疼死啦!」白髮的男生慘叫著發出了呻吟聲:「你快點從我身上下去。你們這群混蛋到底要看熱鬧到幾時啊!」
「我們等你上明天校報的頭條啊!哈哈哈哈。」
「你沒事吧。」月詠伸手拉起了白髮的男生。
仁王雅治揉著疼痛的肩膀,一點也不覺得這是有機會佔到女孩子便宜的好事,疼的可是他,這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傢伙。
「還好啦。」故意拖長著語調,仁王打量了一下撞倒他的女生,唉,長的不錯麼,可惜就是冒失了點。
「沒事就好。」月詠飛快的撿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書本,匆匆塞進書包。
「你那麼著急做什麼?」仁王看著女孩飛快塞書進書包的動作,忍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
月詠哦了一聲:「我趕車去接我弟弟。讓他等太久不好。」
「你還蠻愛護你弟弟的嘛,算了,我就原諒你好了。」仁王無比大度的想。
班上的男生拍上了仁王的肩膀:「臭小子,第一天竟然遇上此等好事!真不夠哥們!」
「誰跟你是哥們啦!我們才第一天認識好不好!」仁王雅治忙不迭的推開拍上他肩膀同班同學的爪子。
月詠鞠躬說了句:「實在對不起,下次再補償你吧。」
仁王雅治看著少女飛奔的背影,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跑那麼快,她應該去參加田徑社的……」
「喂,那麼好的機會,好好把握啊!」
仁王使勁推開了再度勾搭上他肩膀的同學:「去你們的!少拿我開玩笑。人家是正經女孩子。」
「哦~~~!!!!!!!」男生們發出了狼嚎:「原來仁王你不是正經男生啊!」
「胡扯什麼呢!」仁王覺得自己班上的同學怎麼就那麼一群損人。
真田黑著一張臉從教室裡拎著書包走出來:「走廊內不得喧嘩!」
柳生推了下眼鏡,從背後拍拍真田的肩膀:「班長……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了……」
「是,是嗎……」真田尷尬的扭過頭。
放學的一年級A班和B班的走廊,又傳來大聲的嬉笑聲。
姐弟那點事
切原赤也有個溫柔體貼美麗的好姐姐。
這一點是他小學的同學都公認的。幾個和他關係稍微好點的男生,每次看到姐姐來帶他回家總是一臉羨慕的說,要是我姐姐有你姐姐一半溫柔就好了。
聽同學說到這裡,切原赤也馬上心裡打了個哆嗦。
真正有姐姐的人,是不會變成姐控的,不知道是誰那麼說了一句。
如果他煩躁發怒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眼睛充血已經很可怕的話。
那麼自己家擁有美少女外表的姐姐,終究也只是外表看上去溫柔美麗體貼而已。
至少是平常狀態下的姐姐。
其實他的姐姐,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因為家族遺傳的關係,姐姐也會紅眼。不過她演示的很好。
他的姐姐,小時候偶然有一次和他一起去看了李小龍的電影,當場感動的哭出來,從此以後,就去學了截拳道,別看現在斯斯文文的溫柔樣子,發起飆來不知道有多可怕。
有見過十歲的時候就輕鬆一拳下去兩塊磚頭全碎的樣子的女生麼……他姐姐就是在後來發飆紅眼的狀態下直接一個劈腿踢爛了一張桌子。
去年又迷上了泰拳,最近每天晚上練的起勁。
每天聽著從姐姐屋子裡傳來吆喝的聲音。
切原赤也,想想就覺得後怕。
不過也因為姐姐如此熱愛真人快打,他也迷上了格鬥遊戲。
神奈川第二小學門口的傳達室裡,赤也背著網球袋安安靜靜等這姐姐放學接他回家,不敢四處亂跑。
月詠踩著弟弟學校門口地上散落的柔軟櫻花花瓣,空氣中散發著甜甜的味道。
摸了摸弟弟柔軟而糾結的裙帶菜一般的頭髮,兩個人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公車。
公車搖搖晃晃的,赤也眼皮慢慢的粘糊了起來,靠著姐姐的肩膀,他不一會就去夢了周公,月詠抱著弟弟的肩膀,直接把弟弟的腦袋挪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讓他睡的更加舒服一些。
仁王雅治在街頭網球場打完最後一場球,趕上公車,就看到最後一排的位置上那兩個人。
其中一個他很眼熟,就是放學的時候直接把他壓在身下的女生。好像是姓切原什麼的吧……
他剛張望了一下,只有後面還有空位置。
「又見面了……」仁王摸著下巴上的饞痣,瞇著眼睛笑嘻嘻的和女生打招呼。
「嗯,」月詠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壓低了聲音:「這是我弟弟,玩網球太累了。」
「呵呵……」仁王直接坐到一邊,抓了抓他那頭白毛:「嗯……是蠻可愛的。」
是個溫柔的好姐姐呢……仁王看著窗外不斷往後退的路邊的樹木,如此的想到。
「赤也!起來了,到站了。」月詠毫不猶豫的擰了一把弟弟的腮幫子。
「啊……嗯……哦哦,到家了麼……」切原瞪大和姐姐一樣的大貓眼四處張望了一下。
然後跟著姐姐一起下了車。
仁王摸了摸自己的辮子,跟在後面也下了車。
走了一段路,月詠覺得很是不對勁,轉過身就看見仁王一直跟著他們走:「請問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
仁王乾笑了一下:「這是巧合……我家一個禮拜前剛搬到這邊……」
月詠表情僵硬了一下,沒聽說切原和仁王兩家是住一個小區的吧……
果然現實和漫畫不是一回事。
赤也還是一臉半醒不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聲音還沒到變聲期,柔柔糯糯的叫了聲:「姐姐,我肚子好餓。」
月詠沖仁王點了點頭,拉著弟弟手就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反正以後等弟弟小學畢業,就會跟這群人牽扯不清吧。
不過和她這個局外人,還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畢竟她對網球沒什麼興趣,只是因為穿越了之後看到李小龍對自己的老鄉格外的親切而去練了點功夫而已,至少也算是曲線愛國了。
切原家的爸爸是外貿公司的職員,收入頗豐,所以完全無條件的支持女兒和兒子的興趣愛好,雖然媽媽對女兒從小拎著雙截棍甩來甩去頗有微詞,但是爸爸說女兒長的和老婆一樣漂亮學點防身的也是好的麼,這樣一句話就直接打發掉了媽媽的疑慮。
媽媽一直擔心月詠會變成肌肉發達的健美運動員,性格也會變成沒半點女孩子樣子的假小子,好在看了幾年月詠還是老樣子,性格也是溫吞吞的,就是摸上去肉結實了一些。身體也健康了很多,和弟弟一樣,都是從小沒生什麼病。也就放心的讓女兒去折騰了。
月詠想,這對夫妻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說起來,也算是幸福的四口人呢。
撇開她弟弟是個麻煩人物不算的話……
柳生與仁王
今天是雙馬尾啊……也很萌呢。作為一個深藏不露的阿宅君的柳生比呂士如此想到。
月詠看了看柳生。
柳生乾咳了一聲,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鏡。
「柳生君,你的書籤是鹹蛋超人呢,真可愛。」月詠用中指和食指夾起柳生翻看的小說裡露出頭部的塑料書籤:「為什麼不是蓋塔啊……」
同桌萬分遺憾的口氣,讓柳生覺得也跟著遺憾起來:「啊……我……妹妹喜歡的……」
「原來如此。」月詠的綠貓眼斜看了他一眼,讓柳生覺得萬分的心虛。
月詠乾脆把整個身子都趴在課桌上,中午似乎要去社團報道的樣子:「柳生啊……你報了什麼社團?」
「高爾夫。」
「那班長呢?」28的姦情啊,似乎還沒開始呢,月詠順便問起了真田。
柳生奇怪的看了一眼月詠,這人看上去不是那麼八卦的類型啊:「劍道部和網球部吧。」
果然如此啊,月詠想。
開學的第二天,一個班的學生之間也開始相互熟稔了起來。
男生開始勾肩搭背的討論班上哪個女生不錯,女生呢,不外乎研究班上的男生哪個比較順眼,這一點,無論是哪個國家,倒是都一樣。
不過看上去年齡大於實際的真田弦一郎,地位就相對比較窘迫了,在前邊口口聲聲的太鬆懈了,然後就是教育同班的同學,吾等現在就開始討論這種華而不實的問題實在是太幼稚了。然後引發大家無比的歡樂。
「班長很可憐呢……」月詠用手支著下巴,無限的感歎到,沒有人一開始就立於頂端的,強悍如皇帝真田弦一郎,一開始建立班裡的威信,也是一路荊棘的麼。
「啊,」柳生點點頭:「真田君果然比我們都老成。」
「我們才國一而已喲。」後座的同學湊到柳生和月詠的中間如是吐槽:「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呀。」
「果然真田君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國中生啊……」柳生比呂士,忍不住的感歎到。
月詠用胳膊撞了撞柳生:「你這是在吐槽喲,眼鏡男。」
「是……是嗎?」柳生比呂士結巴了一下,慌張的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
月詠扯了扯嘴角:「同桌,我發現,你一旦想掩飾什麼的時候,總是習慣推自己的眼鏡呢……」
「沒那回事。」柳生比呂士清清自己的嗓子,開始覺得,自己的同桌,有可能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
熬到了中午,飢腸轆轆的年輕野獸們一窩蜂的撲向了校園的福利社。
月詠端著自己的便當盒,和同桌柳生,以及後座自稱毒舌女的森裡千尋一起選擇了樓頂的天台圖個清淨。
「很舒服的風呢……」千尋夾著壽司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啊啊,這才是真正的國中生的生活啊。」
「可惜天台上沒有書道部寫字的美少年啊……」月詠如此感歎到。
柳生推了一下眼鏡,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要陪兩個女生一起上天台吃午飯:「一般人是不會上天台來寫書法的吧……」
千尋搖搖手指:「NONONO,我覺得我們班的那個古板的班長就很有可能會上來寫書法……不過一定會喊著,太鬆懈了吧!」
「哈哈哈,千尋你每次吐槽都是正中要害呢。」
「請稱呼我為一針見血的毒舌美少女吧!」千尋挺起了小小的胸膛。
柳生歎了口氣,我果然是個紳士啊。
「誒……讓A班的人搶先了啊!噗喱!」
「喂喂,這叫先來後到好不好,B班的。」千尋白了一眼仁王雅治。
仁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奇的盯著坐在兩個女生中間的柳生比呂士。
月詠吞下了最後一個飯團,看著同桌柳生鏡片反射出的詭異光芒,和日後被稱為立海大附屬國中網球部欺詐師的王牌雙打組合宿命的會面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啊……
並沒有出現什麼彗星撞地球啊,西方有紅光這種異像。只是和平常沒有兩樣的中午而已。
蠻普通的見面麼,而且一點也不讓人感動啊。月詠想,本以為應該更有喜劇效果的……
「左擁右抱!噗喱!」仁王想都沒想,就笑嘻嘻的從嘴巴裡蹦出來一個詞。
柳生顯得有點高興又有點尷尬的乾咳了一聲:「只是正常的同學交往而已。」
「誒!那個你!」仁王又見到了昨天推倒他的那個女生:「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問別人的名字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麼?」柳生反問了一句。
仁王用手指指指自己:「你說我?啊,也是,我叫仁王雅治啦,和福山雅治同名喲。」
「就算你說自己叫雅治也不會變的和福山雅治一樣帥的啦。」千尋揉揉太陽穴:「啊,真是拿現在的男生沒辦法。」
這樣的對白,才有戲劇性麼,月詠想:「我叫切原月詠。」
「柳生比呂士。」
「森裡千尋。」
「那麼,以後也請多指教啦。」仁王雅治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有模有樣的鞠躬。
28的姦情史啊,終於要開始了嗎?月詠想,她果然是上輩子受同人影響太深了。
「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去社團露臉報道了吧。」月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們不去嗎?」
「一起啊,」仁王屬於自來熟,勾搭著柳生的肩膀就走:「等等啦。」
「那個,仁王君,離我遠點,我們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嗎。」仁王笑嘻嘻的巴著柳生不放:「好歹我們是一牆之隔的兄弟呢。」
「我姓柳生,不姓仁王。」
千尋在後面踢了仁王的屁股一腳:「喂,你真是厚臉皮。」
「噗喱,多謝誇獎。」仁王繞著自己的小辮子,充分顯示了成為欺詐師的第一步,擁有很厚的臉皮。
月詠在前面歎了口氣,這樣的青春,還不是一般的多姿多彩呢。
文學部即景
文學社的社辦辦公室在舊校區,離新建的一年級教學樓不算太遠,但是比起來,風景確實舊校區這邊獨好,樹木都是有些年份了,鬱鬱蒼蒼的遮擋著天空,陽光斑駁的碎片透過密密枝葉撒在地面上,空氣中是濃郁的樹木的清香味道,這種味道讓月詠無來由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懷念味道,立海大附屬中學,果然是個好地方呢。
進文學社的社辦的時候,月詠遇見了個人,長相清秀,眉目修長,梳著妹妹頭,剪著妹妹頭,古典感覺的美人胚子。
立海大附屬國中果然到處都是美人啊,她還沒來得及感歎,人家就看了她一眼,讓她覺得配著這種髮型,愣是有一種在嗔怪你的味道來,甚嗲:「你先請。」
「你先。」月詠條件反射的客套起來。
「你先……」
「你先請。」
「還是你先,女士優先。」
月詠其實很想吐槽一句你又不是柳生比呂士,一姑娘家裝什麼紳士:「大家都是女生,無所謂的啦。」
柳蓮二歎了口氣:「我是男生。」
月詠一抖,倒退了幾步,她居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然後乾笑了幾聲,硬著頭皮走進了文學社。
文學社的社辦不算太大,但是牆壁上掛著一副海納百川的書法牌匾,氣勢磅礡,力透紙背,果然是好字。到底是有歷史的立海大附屬中學,底氣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你們是新來報道的社員麼?」一個知性的眼鏡女生留著齊肩的短髮,精明幹練的表情。
月詠和柳蓮二一起點頭。
「很好!」女生猛烈的站起身:「足足一個禮拜了,終於有新生的羔羊到我們部報道了!我絕對會好好操練你們的!!」
月詠覺得背後一陣發涼,眼前的女生的眼鏡發出了詭異的光彩,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稀有動物一樣。
「我叫日下部鶇,乃本社的社長!國中三年級。」然後她簡單了介紹了一下文學部的具體工作,文學部其實和新聞部是合作關係,新聞部負責采稿,而文學部負責整理,然後統合一起發行學校內部刊物《百川歸海》。
雙部合作的傳統是一屆一屆傳下來的,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校風就是這本刊物的具體精神,自主自律。另外關於雜誌的新聞部分,務必是要求求真務實。
雖然月詠更喜歡他們班主任伊達老師所說提倡的自由奔放才為立海精神的實質這個解釋。
「以上,大概就是這些,基本上,對社員的要求並不是很苛刻,至少一個月上交一篇以上的文章。另外,刊物也接受全校學生的投稿,所以整理稿件是件非常費神的事情。在月刊發行前的一週一定要到社團來幫忙。」日下部合上手裡的小冊子:「大概就是這些。那麼,你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今年我們文學部真是只收割了兩顆還不知道好壞的果子呢……」
「柳蓮二,一年f組,喜歡夏目漱石。」
「真巧,我也喜歡。」月詠點點頭:「不過我比較喜歡鈔票上印刷的那一個。哦,我是一年A班的切原月詠,多指教。」
「很好,以後也請多加油。」日下部雙手一揮,剩下的人紛紛鳥獸散。
月詠盯著柳蓮二看了幾眼,同人管這人叫蓮姬也不是空穴來風的麼,至少這個髮型換上那種小振袖的和服的話,一定很搭,果然這年頭怎麼說都是偽娘比真娘吃香啊。
月詠感歎歸感歎,日子還是照常過。
有些人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雖然月詠也沒怎麼刻意想遇到這些網球部的人,但是進進出出,抬頭不見低頭見。
文學部的邊上教室就是美術部的畫室。
幸村精市抱著畫冊就從她面前走過去了,月詠聳聳肩,立海大附屬中學果然隨隨便便都能看到美人,幸村這張臉雖然沒傳說中的那麼受用,不過在男生群裡,也算是拔尖的漂亮了。
走著走著,柳蓮二就從後面跟上來了。
月詠也沒跟他搭話,自顧自的開始欣賞起舊校舍的風景來,開學也好幾天了,也沒好好參觀過自己的學校,怎麼說都過不去。
二八有佳人
柳生開始相信自己的同桌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開學的一個星期,她連著換了七種不同的髮型。
又不是涼宮春日,他身邊也沒有什麼外星人未來人和超能力者。
「一個星期換七種髮型不累麼?」柳生好心的問。
「嗯,據說可以用來和外星人發射電波。頭髮也是傳達磁場的天線。」月詠半真半假的講。
柳生推了好幾下自己的眼鏡,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是個紳士,不能把自己阿宅的本性表現出來,鎮定啊,柳生君,結果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的死去活來。
不光是奇怪的同桌困擾著他,最近仁王雅治常常帶著他們班的丸井文太竄到他們A班裡來,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班的真田班長也是網球部的,為發展同學之間的友誼,時不時的來竄個門是很正常的事,誰讓你柳生比呂士不是網球部的人呢。
用丸井文太的話來說,誰讓你不是網球部的人來著,嫉妒我們關係好。
柳生覺得很不是滋味。
那個自來熟的仁王天天跟他套近乎,感情是來跟真田交流感情的。
此話一出,就算是自己班的真田也不好意思說仁王和丸井這兩個人破壞紀律了。
這兩人擁有正當理由,且理直氣壯。
真田弦一郎,你瞧我們三一個部的,多夠義氣啊。
真田弦一郎雖然板著一張臉,但是還是能看出來這斯確實對丸井和仁王的巴結挺是受用。
月詠同情的看著真田和柳生兩個人,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柿子要挑最軟的捏,這2人就吃定了真田是個老實人,柳生天生就風度好,不會更兩臭小子一般計較。
其實真田弦一郎對同班的切原月詠心理很複雜,你說她遵守紀律吧,平時為人溫溫的,那對貓眼眨巴眨巴就好像能滴出水來一樣,和她後座的女生並稱A班的雙璧。但是每天傍晚放學鈴聲一響,拎著書包就直接往外衝的速度比中午那種飢餓的野獸撲向福利社和小賣部的速度還快,在走廊裡飛奔更是家常便飯。讓身為班長的真田相當的頭疼,因為平常切原同學根本不是會違反紀律的人。她確實不是什麼壞學生,凡是人,都是有點缺點的麼,真田君,要心懷虛谷。
不過這幾天仁王粘柳生粘的緊,似乎是對他的眼鏡下的那張臉產生了無比的興趣。
其實月詠個人也是蠻有興趣的,總覺得他們兩人那張臉,應該是長的差不多。
「死白毛,我警告你,別沒事纏著我們柳生!」千尋從來就對找上門來的仁王雅治不客氣。
仁王撇撇嘴,也不跟女生一般計較:「什麼叫纏著你們家柳生啊,他嫁給你了?」
「你!」叉著腰的千尋氣勢上直接差了仁王一大截。
白毛賊眉鼠眼的笑,沒肝沒肺:「噗喱!」
千尋直接揪出仁王的小辮子:「去死啦!死白毛!」
「君子動口不動手啦!你別揪我!有話好好說。」面對不講理的女人的全武行,狐狸再狡猾也是那個浮雲啊。
月詠支著下巴觀賞最近天天來那麼一出的好戲,柳生甚是頭疼的摀住臉,實在看不下去:「我受夠了……」
「還早的很呢,柳生君。」月詠拍拍柳生的後背:「振作起來吧,你的人生,注定是在多角關係中度過的。別人不一定還有這福分啊。左手帥哥右手美女一個都不能放過啊,哥們。」
「你這是站這說話不腰疼。」柳生皺起眉頭。
「哪裡哪裡,我這是坐著說話很隨便。」月詠衝著受苦受難的仁王雅治眨眨貓眼:「仁王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要追求柳生比呂士,你還有的磨。」
柳生歎了口氣,風度風度,他是好孩子,他忍!忍字頭上一把刀,他認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夾在兩女子一小人中間,日子水深火熱啊……
真田已經對這事愛管不管了,他這張臉就算真的板成了棺材,森裡千尋這種辣椒妹子也不吃他那一套,更別提那個說話打太極打的人頭暈的切原月詠,真田也不樂意跟女生動手,男人打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仁王雅治一臉遇到知音的表情:「知我者,切原月詠也。」
「好說好說,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所以呢,仁王君,送死你去,黑鍋我背,大家彼此彼此。」
「你真夠狠的啊。」仁王被千尋狠狠的在胳膊上擰了幾把,呲牙咧嘴的看著月詠,她這分明是藉著千尋的手來虐他仁王雅治純情的少年的心肝啊。
「怎麼說,我都是柳生君的同桌麼。以後考試掃地,還得仰仗他幫忙呀。」月詠獻媚一般的看了柳生幾眼。
柳生一臉算你還有同桌愛的表情,推了推眼鏡,就懶的理這三號人在他面前表演互損的戲碼。
仁王哭喪著臉,手指發抖著指著柳生和月詠:「你,你們,你們兩個居然一起損我!太不厚道了!」
柳生覺得自己算是被同桌給拖下水了,看著白毛一臉哀怨的樣子,心想著這廝的表情還真豐富,以後能拿奧斯卡吧。
「我們這叫同仇敵愾。」千尋小胸部一挺,雄赳赳氣昂昂。
仁王雅治哀歎:「柳生,我兩今生感情多磨難啊,兩個該死的女人阻礙了我們愛的感情進程,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拯救出來的,從這兩條惡龍手裡。你要等我!我回去上課了。」
柳生摀住臉:「誰跟你感情多磨來著!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
白毛狐狸蹦蹦跳跳的跑出了A 班,滾進了自己的大本營,開始在班級裡炫耀自己如何如何和跟隔壁的兩隻母惡龍搏鬥,進行勇者鬥惡龍的偉大歷程。
在神明的指引下
立海大附屬中學呢,基本上,你混進了國中只要成績不是太不靠譜,有一技之長的,沒去殺人放火惹出什麼事端來,就等於直接能上立海大學深造成為國家棟樑了。
畢竟混吃等死的學生比較多,要是人人都跟真田弦一郎一樣對自己嚴苛的近乎殘酷,那日本參議院的議員們,估計都該是從立海大畢業了,東大就浮雲了。
這學校好就好在關注全面發展的素質教育,不看分數,一門不好,可以用另一門補救,不然像切原赤也這種英語差的能讓英語老師跳樓的學生,真是連畢業都吃力。
不過要是想東大早稻田京都之類的名牌大學的話,不好意思,還得勞煩你晚上多去報幾個補習班,進行瘋狂的題海戰術,這點和高考其實沒兩樣的。不過好在日本人少,就業機會高,高中畢業隨處打打工,餓不死人,一個吃飽全家不愁也就那麼回事。
雖然月詠沒想過畢業以後怎麼辦這種深刻的問題,不過規劃一下合理的人生未來,還是很有必要的。反正靠吃上輩子的老本,和真田弦一郎搶搶全班第一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不過這樣算下來,她已經算是以大欺小了,所以做人還是低調一點,馬馬虎虎算了。
不過以後弟弟的英語麼,哈哈哈,月詠乾笑三聲,這種問題,還是讓他親愛的前輩們幫忙解決好了,她這個姐姐只會學,不會教啊。
所以說人有各種才能,但是總有致命缺陷。對此,她也沒有辦法。再說中式填鴨式教育和日本的教育完全不一樣,萬一弟弟越學越傻,她才是罪大惡極啊。
在月詠托這下巴轉著筆桿一臉深刻的時候。
柳生認認真真的看著手裡的課本。
伊達老師在講台上有滋有味的講著詩詞的優美性,所謂意境這種東西。今天的內容是松尾芭蕉的俳句。他們的班主任是少見的好老師,對小考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掌握知識點,及格就行,所謂的學習主觀能動性,還在於你們學生自己。對於歷史作業,要求就相對高一點,最頭疼的是,他的作業要求是開放式的,提出一個問題,然後讓學生們自己去找答案,並且從自己的角度出來看歷史的問題。充分的體現了他對學校精神自由奔放的理解。
儘管伊達老師笑嘻嘻的說期末考歷史絕對是開卷考,但是下面的學生可一點都不省心。
下課後真田振臂高呼:「大家都不要鬆懈了。」
幾個男生迎合的喊著:「是,真田班長!嗷嗷!」
聽著頗為熱血和喜劇化,不過青春麼,就是要這個樣子才好。
月詠用筆桿戳了幾下柳生:「你怎麼也不跟著他們一起喊?真是不熱血。」
柳生迅速扶正了歪了一邊的眼鏡:「哪裡,我只是覺得那種熱血不適合我這種鎮定矜持的人。」
「是嗎?」月詠陰森森的笑了一下:「你直接承認自己悶騷不就得了。」
柳生歎了口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月詠樂呵呵的損了柳生一句:「柳生君,事急無君子喲。喏,你家那個相好的又來了,嗯,還帶了親戚。」
柳生抬頭看著仁王拖著丸井,笑嘻嘻的跑進他們教室,無力的摀住臉:「我說切原同學,你就饒了我吧。」
「我又沒對你做什麼。」月詠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柳生,你就安心的去吧的表情。
和真田聊了幾句之後,仁王馬上粘了過來:「喲,我又來勇者鬥惡龍啦。」
「你天天說這些有的沒的,也不覺得煩!」千尋直接不給仁王好臉色。
仁王摸著自己的白毛,笑的很得意:「哪裡,我這是在和同學打成一片。怎麼著,咱這叫有同學愛,誰像你,母老虎一樣的凶。柳生才不會要你呢,是吧柳生?」
「不關我事。」柳生扭過頭,從課桌裡翻出本江戶川亂步來以圖清淨。
月詠笑嘻嘻的看著仁王,比出了大拇指:「good job!仁王君,再接再厲,總有一天,柳生君會跟你一個鼻孔出氣。」
仁王一摸白毛,笑的賊眉鼠眼:「喲西,你地,大大的好!」
月詠笑的堪比學校門口的春花還燦爛,青春麼,就是要這樣勾搭才來的有趣。
柳生絕望的摀住臉,他只是個普通的宅男而已,他不是同人男啊,班上的那些腐女子,不要衝著他張望了。果然還是家裡的妹妹才是最溫柔可人的好孩子。
真田弦一郎雙手合十,心裡默念著,柳生君,你安心的去吧,仁王這傢伙,在網球部就不讓人省心,習慣就好了。由此可見,真田君至少目前還是個老實人。
丸井文太的可愛性一致得到了女生們的認可,母愛氾濫的A班同學們,紛紛決定明天帶好吃的餵他,月詠想著小孩真好,吃飽了才能長個子。
月詠同情的拍拍柳生的肩:「同桌,這就叫做命中注定呀。仁慈的大明神是會原諒你們的。」
「我寧可不要這種孽緣。」柳生歎了一聲,決定還是認命了算了:「那個仁慈的大明神到底是什麼啊……」
仁王一臉神往:「啊沒錯沒錯,這就是神的指引啊……」
然後引起一片腐女子們的尖叫。
真田可憐兮兮的摀住了耳朵,抱怨著現在的女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月詠托著下巴,仁王這傢伙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打蛇果然隨棍上,難怪這傢伙到處混的吃的開了,這傢伙,確實挺討人喜歡的。
關於真田君拯救世界的無關瑣事
2882的姦情在一年級裡鬧的轟轟烈烈,最近的話題無非就是仁王雅治在柳生比呂士那踢了幾次鐵板,不過這種話題也只有ABCDEFG班裡的同人女們奮力燃燒而已。
月詠安安分分的當著自己的女配,還是原著裡沒露臉的,只有在公式書上被提起過。
有道是春山暮雲暖,未到五月人先乏。
月詠打了個大哈欠,伸了個懶腰,一抬頭,看見真田弦一郎站在她面前。
「這文章,是你的寫的吧……」
月詠看著開學第一個月新鮮出爐的《百川歸海》,真田把其中一頁打開放在她面前,標題是《真田君拯救世界》。邊上的一頁是柳蓮二寫的古典小文《立海春櫻抄》。
月詠點點頭:「是我寫的啊,有什麼問題麼?我模仿村上春樹的《青蛙君拯救東京》寫的啊。沒想到真能登出來。」
「是嗎……」真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月詠轉著手裡的筆桿:「嗯,不用懷疑了,你覺得那個真田就是以你當原形參考著寫的。」
「啊?……」真田弦一郎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把他最想問的事情講出來。
月詠咬著筆桿:「我想想啊,班長是想問我是什麼意思吧……嗯,我覺得真田君很正經啦,很像那種一言不發就挑上拯救世界的重任的男人。」
「……不……」真田憋屈了一下:「這個不是重點啦!!為什麼那個魔王的名字要叫幸村啊……」
「因為叫幸村不是比較有趣麼?」月詠一臉無辜的看著真田弦一郎:「真田幸村反正是歷史上有名的人物,拆開來也是蠻有趣的。」
柳生看著老實人真田弦一郎整個人顫抖了一下,然後無奈的轉過身去。
他心裡暗罵了自己的同桌一聲,丫的,開學快一個月了,他怎麼沒看出來這丫頭是個腹黑!
月詠哼哼的笑了一聲,轉頭對著柳生,露出更加邪門的微笑:「你不用這樣看著我麼,下次我拿你做題材哦。」
「……我敬謝不敏……」
「柳生,」月詠搖了搖手裡的鉛筆:「你真是個好人。」
「喂,我得罪你了麼?不要隨便發我好人卡!」柳生猛的推自己的眼鏡,這廝果然深藏不露!
「真田君真是個可愛的人呢。」月詠一臉文藝狀:「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總是有人覺得越是這種類型的人欺負起來越有快感了……」
這種危險的台詞算是什麼啊……啊喂……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啊,柳生比呂士:「這種sm的台詞一點都不像是青春校園小說……」
「我是和柳君那種古典主義份子不一樣啦,我是現實主義派別的。」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是抽像派和野獸派的忠實擁護者……」柳生認真的對同桌講。
「柳生同桌,你的推理邏輯還有待改進。」月詠聳聳肩,反正你猜死了也想不到她是穿越人口的。
「是,是嗎……」柳生結巴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看推理小說的?」
月詠奇怪的看了柳生一眼:「這事不是全班都知道麼?是吧仁王君?」
仁王雅治用食指繞著自己的小辮子,狐狸眼睛亂瞄:「你說這事?我們班的女生都知道啊。」
柳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原來如此,他被仁王雅治這白毛給賣了,他掙扎了一下伸出顫抖的手指:「仁王雅治……切原月詠……你們……你……你……我……我……」
「學什麼不好學clamp!柳生看不出來原來你也看少女漫畫。」後桌的森裡千尋更是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紳士同學此刻的內心唯有無言淚千行啊,這世道,老實人真是不好做,他身邊的這票人,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一個比一個野獸兇猛。
真田同情的看了柳生一眼,心想,萬幸,我沒坐在那邊,我會為你念往生咒的,柳生同學。
「我不看少女漫畫的……」柳生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
「哦~~~~~~~~~~」仁王切原和森裡,一致發出了萬分猥瑣的聲音:「原來你不看少女漫畫。」
柳生覺得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這三個人,絕對是大魔王派遣來折磨他的。
笑的狐狸毛亂飛的仁王雅治,和一臉神氣的千尋,以及我只是看你好戲的同桌切原,莫非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折磨人三人組就要誕生了麼?
真田內心虔誠的說了一句,感謝大明神保佑,他們三沒纏著他這個老實人。
不過,即使真田弦一郎如此虔誠的祈禱,神明卻無法保佑他不會遇到另外一個叫幸村的魔王。
世事總是不會那麼簡單的就如了人意的。
否則宿命論這種說法,就是浮雲了。
事情總是有它的兩面性,硬幣都有正反面呢,於是真田弦一郎預計不到的另一個後果,就是——由於校刊的影響,《真田君拯救世界》一文讓他全校都出了名。
搞的路過的老師都常常拿他這個老實人開玩笑:「真田君,今天又去忙著拯救劍道部啊……」
再不然就是:「真田君,網球部也需要你的拯救啊。」
真田弦一郎,成裡立海大附屬中學的英雄。
不過月詠看著真田班長越發一臉我肩負拯救地球的重任一般的嚴肅表情,就會嘿嘿的傻笑出來。
果然,那種表情還是和真田君蠻搭的。
仁王雅治坐在柳生的桌角上,一臉切原同學,我很理解你的表情。
然後柳生分明從切原同桌衝著仁王雅治一臉欣慰的表情裡,徹底的明白了什麼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道理,但是他絲毫沒有想到,其實,他也是四人裡,其中重要的一員。
雖然我知道歷史的未來走向,但是能夠親眼目睹歷史形成的軌跡,這是何其的幸運。果然,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啊。這樣想的月詠,咬著筆桿,笑的越發的詭異。
真田弦一郎不小心轉過頭去,看到了切原月詠如此詭異的表情,頓時一陣惡寒,饒了他這個老實人吧。
少女之心與欺詐師
怎麼說呢,仁王雅治這個人麼,在學校一年級裡,算是人氣旺盛的帥哥。
一方面是他和柳生不得不說的故事在腐女子同好裡廣為流傳,另外一個原因,也是他為人風趣,常常在班裡玩玩小魔術啦忽悠人家女生啦,而且喜歡開玩笑,嘴巴甜,為本質上也不壞,上課又認真,社團訓練也賣力。平時幽默又聰明,看上去有點壞壞的,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仁王雅治,就是這種典型。所以喜歡他的女孩子,一茬一茬的多。
不過月詠倒是覺得,如果仁王嘴角沒長那顆饞痣的話,那種狐狸一樣狡黠的感覺大概要大打折扣,所以,仁王雅治跑到A班找柳生聯絡感情的時候,她會常常盯著仁王嘴角那顆痣發呆,果然饞痣長在仁王身上,就會平白增加不少魅力呢。
月詠每次看著仁王走神的時候,仁王總會半開玩笑的來上一句:「怎麼?被本人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給迷倒了吧!小姐,千萬不要愛上我,其實,我只是個普通的欺詐師。」
然後月詠就奸笑的看著千尋一把衝上去,對準仁王雅治雪白的胳膊擰上去,柳生在一邊大讚,無比失態:「擰的好,擰的妙!」
仁王雅治就直接跳腳起來:「你們三根本不是人。」
然後月詠笑嘻嘻的來上一句:「不比你禽獸就是了。」
讓仁王的狐狸鼻子,碰的滿滿的灰。
勇者鬥惡龍的戲碼天天在A班裡演,連B班的女生都知道仁王常常在兩條所謂的母惡龍嘴裡討不到什麼便宜。
B班關係和仁王好點的,每次看到他夾著狐狸尾巴滾回來,就會拍著他的肩,語重心長的來上一句:「勾搭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仁王雅治只好嘿嘿的笑幾聲說:「明日再戰!且聽下回分解。」
學期悠悠的往前走,月詠在文學部寫的文章也開始變得有名起來。
以至於連幸村在走廊裡遇到她,都會說一句,你寫的東西我有看,很有趣呢。
真是謬讚啊……月詠心裡想,其實她就是佔了老娘就是穿越來的便宜,比這些小鬼多看幾年書而已。其實以實際年齡來說,她更欣賞柳蓮二寫的東西,讀上去,有種聽著老家二胡一般古老而又悠揚的味道,光腳踩著江南雨巷裡的青石板,看著舒心。
儘管月詠心裡未必贊成別人對她的誇獎,但是一年A班的文藝少女切原月詠之名,還是不脛而走。
下午自習課,因為社團有活動,她早早的去了舊校舍。
走廊上遇到仁王雅治,狐狸眼睛碧綠碧綠的,一直瞄啊瞄的拋給她媚眼,無奈的揉揉太陽穴,選擇了無視。仁王立即一臉我贏了的表情,倒是有點可愛。
文學部其實算是個人丁稀薄的地方,拖立海大附屬中學體育類社團比較有出息的福,文藝類的社團人丁一直興旺無能,像文學部這種一年也不會進來幾個新社員的部門,除了每月校刊發行的時候新聞社的一干人等會衝進來堵個嚴實沒命的排稿矯正和裝訂,有時候人手不夠的時候去隔壁美術部抓壯丁來幫忙,基本上,就維持在鶇部長,編輯上野誠和純粹掛名來看書的流動人員風間洋子以及算上她和柳蓮二四口人。
今天也和平時一樣,只是掛名看書的那個幽靈成員和往常一樣不在。
鶇拍拍月詠的肩膀:「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什麼?」就在月詠奇怪的時候。鶇把一個看起來嬌小而羞澀的女孩子推倒月詠的面前:「……新部員麼?」
「不是哦,我們文學部今年接到的第一單大生意。」
「哈?」
柳蓮二站在後面補充說明:「幫助她實現夢想,她委託我們寫情書。」
「所以呢,月詠,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鶇鄭重的拍了一下月詠的肩膀:「不要砸了我們文學部的招牌。」
「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我們文學部沒聽說有這種工作啊……」月詠睜大眼睛:「蓮二不是也能幫忙寫麼?」
「你覺得那種注重數據的男生能寫出女生那種青澀酸甜又包含愛意,彷彿枝頭融化般的春雪一般美味的情書麼?」鶇部長一臉嚴肅:「文學部也是為了幫助少女實現夢想而存在的,在這個滿是簡訊傳情的年代,有人想寫情書是多麼的難能可貴!更重要的是,人家是看了你的文章深受感動才來委託我們的!」
柳蓮二使勁的搖頭:「我是不可能寫出那種東西來的。」
經過幾人的軟磨硬泡,月詠無奈的接下了這個燙手的熱山芋。為了少女的夢想啊……
「如果是切原同學的話,一定能寫出理想中的情書的!」嬌小的少女握緊了拳頭:「所以無論如何,拜託切原同學了。」
少女是幸村班裡的生活委員,開始介紹自己的時候,月詠心想,不是有一個拜倒在幸村西裝褲下的吧,近水樓台先得月,寫什麼情書啊,直接去告白更省事。
「為什麼部長自己不幫忙寫呢?」
「這種小事!就是要考研新人啊!切原同學,你上兩次的文章凡響都很不錯,大家都很看好你寫的東西呢。你是我們文學部冉冉升起的新星啊!我要力捧你!」
「……還真是抬舉我啊……」月詠絕對笑的很難看。
「我喜歡的人,是B班的仁王雅治君。」少女咬緊了下嘴唇,帶點苦澀的甜蜜。
哈,又是那個仁王雅治啊。月詠在心裡歎了口氣,這白毛到底要勾搭多少少女心才甘心啊。雖然知道仁王雅治不是隨便的人,只是看起來像而已,就因為嘴角那顆痣,所以才讓這白毛狐狸看上痞了,所謂成也饞痣,敗也饞痣。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那個據說愛做手工的仁王后,月詠還是接受了這個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