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爽快之人最狠辣 江南畫舫多桃花
史湘雲看著黛玉稀鬆平常的樣子,心裡隱隱就升騰起不好的預感來。不到片刻,便見黛玉已然變換了神『色』,冷漠如斯的表情只駭的她心裡陣陣發慌。
黛玉抿了唇角冷冷道:「史湘雲,本宮倒是小看了你,總以為你以前不過就是天真莽撞,沒想到卻是內裡乾坤極多。竟是屢屢動了心眼還不讓人察覺的。」
黛玉因又緩了語調,道:「我原以為你是和薛寶釵好的,如今看來,薛寶釵卻也是比你愚笨了八九分不止。你那一口一個的寶姐姐,卻是假意不過了。」
史湘雲瞬間白了臉『色』,爭辯道:「奴婢和寶姐姐是打小的情分,自然是極好的。」
黛玉冷笑一聲,道:「是麼,真是如此,那宮中選秀的時候,為何你明明住在東邊殿裡,卻是閒話走到了烏雅芷雲幾個那裡。要知道,那裡離你們的地方卻也是隔得極遠,且不順路的。再者說了,你撲上去抵擋她們和薛寶釵廝打的時候,那些個位子也是拉得極好。竟是就湊巧著落在了薛寶釵的受傷之處,惹得她吃痛掙扎,才把郭洛羅蘭香甩了出去。」
黛玉見著史湘雲的臉『色』越見慘白,心中冷笑不已。真當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麼。那一日黛玉在宮中吃了極大地虧,只是後來回想起前因後果,固然有薛寶釵故意設計的事情,可是薛寶釵是個精明之人,便是胤禮幾個有設計,也不會控制不住脾氣。
所以,黛玉私下叫了在場的宮人秀女來問。再看了儲秀宮的佈置,薛寶釵和烏雅芷雲幾個人住的地方。心中就有了點模糊的瞭然。
想來,竟是史湘雲故意去了那裡說薛寶釵如何如何好的,才會給了烏雅芷雲更加挑撥的機會。因此惹了一幫子滿蒙貴戚來找了薛寶釵的麻煩,她史湘雲再看準機會從中添了『亂』。將薛寶釵的『逼』到得罪了宜妃等人。
黛玉見史湘雲不說話,冷言道:「怎麼不說話的了,你倒是厲害,薛寶釵被你一番陷害,還是不能責怪的。便是宮中原來看你說話刁鑽的秀女也只認為你有情有意,為了薛寶釵,連宜太妃和先太后都敢得罪。」
史湘雲自來認為自己隱藏的極好,都是拿了一副驕縱的面孔裝作直爽說話的樣子,因此人們雖不喜她,倒也不至於對她有多少防範,此時被黛玉說來出來,背脊裡升起一陣涼意,下意識的就想反駁。
只見史湘雲拚命地搖了頭,喊道:「不,不是的,我那一日卻是不小心。」
黛玉淡淡的道:「我如今也不管你是不是巧合。只是你今日拿了那麼一個事情來要挾我,卻是大大的錯了。」
黛玉滿意的看著史湘雲怔鄂的面孔,道:「想來,你能知道這麼些事情,也是很費了一番功夫,瞭解的極為透徹才敢來找了我。只不過,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
史湘雲咬了牙,狠狠地看著黛玉毫不驚慌的神情。
「你來找我,必是以為我私下做了這件事情,若是果真傳了出去,我便是大罪一條,因此定會忙不迭的應了你。」
說到這裡,黛玉軟軟一笑道:「不過,你且看看,我跟你說了這些,卻是都沒有避諱雪雁幾個,你就該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也做不下來。」
見史湘雲猶自有些不相信的瞪圓了眼睛,黛玉歎息道:「沒有莊親王爺認了妹妹,此事終是成不了。可若是沒有皇上的封號,更是不能行。本宮為何要給了她那麼一個尊貴的身份,先是織造的嫡女,再是正經的格格,一切便是為了恐防有人起疑,有了尊貴的身份,皇上的認可,便是懷疑,也是沒人敢說。便是有人敢說,也是沒有人敢信!」
黛玉說了極多的話,史湘雲才是略略回過神來,驚道:「皇上一開始就知道了的。」
黛玉點頭笑道:「若不是他派了人護送,我還沒有那麼放心將卿兒送去那麼遠的地方。」
史湘雲頓時如同被抽掉全身的力氣一般,只軟在地上,呢喃道:「皇上,竟是知道的。」
一切都已完了,所有的交換都是在黛玉懼怕的份上,若是有了當今一言九鼎的天子支撐,黛玉又為何還要懼怕。就算真相大白如何,皇上一句赦免,就是風過水無痕的事情,何況,只要皇上說了不是前朝的餘孽,誰敢說了是呢。
史湘雲想到多日的打探算計竟是一場好笑的鬧劇,不值一提,心裡就生起絕望的灰來。到了後來,已是明顯的神智不清了。
黛玉看她這等模樣,歎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如此。既然不必去了牢籠,就該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為何又要退婚,來了京城自找煩憂。」
史湘雲忽然如同瘋了一般竄起身來,衝了過來。雪痕眼明手快,將她架住。只是史湘雲依舊拚命掙扎,睜圓了眼珠子道:「你當然可以這麼說的,我叔叔嬸嬸在牢裡,我如何能安心的過了自己的日子,我卻不是你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黛玉臉『色』一沉,道:「忘恩負義,你是真的對你叔叔嬸嬸有那麼深重的感情不成?」
史湘雲憤恨的道:「你是什麼意思?」
黛玉冷冷道:「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麼。你這麼一心一意要救了你叔叔嬸嬸出來,不過就是想要還你一個清白人家的身份,沒有了公侯千金的身份,你如何能順順當當的嫁給賈家的二少爺!」
史湘雲終於停下了掙扎,不敢置信的道:「你連這都是知道的。」
黛玉幽幽道:「我總是想不明白,你和薛寶釵之間沒有血脈的糾葛,卻是為何一見面就那般歡喜她。你和我,有著外祖母那裡牽絆的聯繫,卻是獨獨愛與我找了沒趣。後來,我才是漸漸的明白了,你找我的不是,想必一個是因為外祖母對我的疼寵,另一個,只怕也是知道我小時外祖母是打過要我嫁在賈家心思的緣故。」
史湘雲軟下身子,倒在地上,哭喊道:「姑『奶』『奶』最是疼我的,從小就最疼我,比自己的親孫女還好。可是每每抱著我的時候,也是不停地說了我有個表姐是多好的。便是和我一處玩大的愛哥哥,後來也總是在心中說了你有多好,是個天仙一樣的人兒。」
史湘雲的拳頭緊緊的攥著,竟是勒出了一道血印子。黛玉看著史湘雲這般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法。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一個妖蛾子的樣貌,愛哥哥卻總說你詩詞歌賦,德言容功皆是上乘。後來我也學了你的樣子作詩填詞,將我少時就有的心願念想讓人帶去給了愛哥哥,他卻說我的不過是東施效顰,怎麼也沒有你的氣韻大度!」
史湘雲的眼睛裡帶著點點的血絲,猙獰著看向黛玉。木然尖利的伸長了手,喊道:「林黛玉,我究竟是哪點不如你,人人都歡喜你,連愛哥哥都只看的見你的。」
黛玉被史湘雲的癲狂一驚,身子不由得晃了晃,道:「你何苦如此,你該知道,我從來就是不歡喜他的。」
史湘雲冷笑道:「可是愛哥哥歡喜你,所以我陪了薛寶釵進宮選秀,和她交好。本想趁著機會害了她,到時候太太肯定要你去救,你推辭不掉,只要進了宮,我便多的是下手的機會,挑撥了你得罪了個把宮妃,還不是便宜的事情。」
史湘雲想到這裡,諷刺道:「我果然成了事,只是沒想那日偷偷跟了薛寶釵過去,卻是見到了九爺出現在那裡。我雖是不知道到底交待了什麼,我也能明白,必定是和你有關。後來,你果真被弄進了園子,那個薛寶釵,卻是個沒用的!」
說到這裡,史湘雲忽然咬牙道:「最可惡的卻是那個八王爺,竟然放了你離去,還為了你,找了一個侍衛和她倒在一處。我遠遠的看著,毫無辦法,就知道大勢已去。只能裝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回去後找你問罪。雖然受了一場牢獄之災,可是再沒有人想到我身上,我依舊是寶姑娘的好姐妹,依舊能找了時機一下除掉你們兩個。」
三雪一直在黛玉的身邊聽了,不由得駭出一身冷汗。這個史湘雲才是真正的好計謀。那麼多年的隱忍,多久的籌劃。以往疏忽了她,沒想到這個才是大大的禍患!
黛玉凜然一張面孔,威儀畢現的問道:「你方才說的是什麼,什麼八王爺救了我?」
史湘雲一愣,繼而諷刺道:「怎麼,你竟是不知道的,那一日,本是他們安排了八王爺進宮,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便是皇上也沒有辦法。可惜,那個八爺,卻是個癡情種子,捨不得趁機動了你分毫。否則,你以為你當時跌跌撞撞的樣子,僅憑著一個迎春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鍾萃宮。」
黛玉的身子轟然軟了下去,神情裡帶著強烈的震撼和『迷』茫。竟是這麼回事,原來不是胤禛,黛玉早已知道自己不能平白無故的就脫離了別人算計掌控,薛寶釵這麼小心的人,也是不能輕易地躺倒在那裡,和侍衛一處。
黛玉總想著,胤禛他們幾個既然在鍾萃宮已是有了安排佈置,那麼那些個事情順理成章便都是胤禛的計劃。只是,原來,竟是那個最不可能的人……
史湘雲看著黛玉不說話,自愣在那裡的樣子,心頭冷笑,道:「我如今已是被你看的透徹,既然如此,你要如何,且就做了吧。」
黛玉許久方才回過神來,淡淡的道:「你若是能應了我今後不再有這般害人的心思,我就送你回了金陵,再給你些銀錢,你找個好人家過你的日子去吧。」
史湘雲大笑道:「誰要你這個狐媚子這般好心的,我心裡一心一意只有愛哥哥,你若是真這麼成全人,為何不做主我和他的婚事。」
黛玉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唯獨三雪齒冷在心頭。暗道史湘雲果然就是不知好歹的。
黛玉剛想說話,外面一個森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真想要陪著賈寶玉,朕便成全了你!」
胤禛夾帶著怒氣從外面進來,只對著史湘雲從頭到尾看了一番,便將她初初還是有些盛氣凌人的態度被壓得從頭到尾的冰涼。
黛玉抬頭看著胤禛一臉的怒氣勃發,軟軟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的。」
胤禛一腳將擋在路中不知所措的史湘雲踹開幾步,走到黛玉的身邊坐下。方才沒好氣的道:「在外面和老十六幾個逛園子,就聽見了這女人討厭的聲響。」
黛玉失笑搖頭,道:「我自知道你擔心我,可是這麼點事情我卻是能解決的。」
胤禛沉著臉覆上黛玉的肚子,道:「我知道你能幹,可是你如今不是一個人,若是這女人大吵大叫,驚動了我們正在休息的孩兒,那卻如何是好。」
黛玉看著胤禛嚴肅不過的神情,只好懶懶的靠在那裡。不再說話,由著胤禛定奪。
史湘雲此時方才是真正的怕了,胤禛登基以來,雷厲風行的手段,手下的粘竿處,血滴子,不知道斬下了多少朝臣的腦袋,便是故去的太后,外間也有人傳是胤禛賜死的。
胤禛的手段,對於黛玉的維護,在在的都讓史湘雲怯懦不已,頭死死的按在地上,不敢說話。
胤禛的語調沉得幾乎可以結出冰渣子,只見胤禛摟緊了黛玉,卻是溫柔的吐出極其殘酷的話語來。
「史湘雲,你膽子不小,竟是敢在這裡對玉兒不敬。」
史湘雲不敢說話,只是身子抖得厲害。不多時,胤禛冷笑一聲道:「你既然這般想要和賈寶玉在一處,朕現在就成全了你。」
史湘雲驚愕一聲,顧不得尊卑,抬頭看著胤禛,卻見他冷笑揚聲道:「來人啊,將史湘雲立刻押了出去,和賈寶玉關在一間牢房裡。」
胤禛打量著史湘雲慌張的神情,又是一笑道:「告訴天牢裡的牢頭,就說是朕的旨意,成全了這一對鴛鴦,不必有男女之防了。」
外間立刻有幾個大力太監進來,將史湘雲往外面脫去,史湘雲掙扎著爬了幾步,道:「皇上,您不是要送我和愛哥哥在一處麼,為何要去了牢裡,愛哥哥在家中啊。」
胤禛一腳將她踹開一丈有餘,道:「賈寶玉冒犯皇妃,如今守孝之期已過,自然是要回了牢房,定罪之前到辛者庫為奴。你,要和他在一處,就該去了牢裡陪伴。」
史湘雲如同五雷轟頂,待得被太監拉開了極遠,方才醒過神來,道:「皇上,皇上,我並不曾要和他在一處的,您前些時日也是放了我的,皇上,奴婢知罪了!」
黛玉聽的史湘雲陡然間改了說法,幽幽道:「這就變了麼,我總以為,你對他再是癡情不過,原來,也是不能同了難的。」
說完,黛玉輕輕的吐出一股慨思,胤禛撫了撫黛玉的背脊,是個眼『色』,便有太監將史湘雲捂嘴拖了出去。一時之間,室內終於清靜下來。
胤禛見著黛玉攏眉,忙柔聲道:「玉兒,你若是累了,就好生歇息一會兒。」
黛玉將頭枕在胤禛的肩上,微微搖了搖頭,只是沒有說話。胤禛搭在黛玉左肩上的手頓了頓,終是沒有說話,由著黛玉這般靜坐。
半晌之後,胤禛見著黛玉已然沉沉睡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的玉兒呵,這些時日,因著有了身孕,卻是貪吃貪睡了許多。
胤禛小心的將黛玉抱了起來,放到床頭之上,只是依舊讓黛玉枕著他的胳膊,生怕把她驚醒了。冰涼的指尖掃過黛玉如玉般的臉龐,卻是有些微的顫抖。
玉兒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想來已是猜到他在門外站了許久,也知道他必然聽到了史湘雲提到允祀的說辭,可是玉兒沒有問了出來,就定然是怕他不高興的。
玉兒,總是那麼為他著想的,如何叫他更不疼上十分。可是如今玉兒知道當初竟是欠了允祀那麼一個極大地人情,心中到底會有何想法。來日,到他真真要對了允祀下手的時候,玉兒,會否也要難過……
胤禛的思緒輾轉難平,只是到了後來,才也有些睡意。摟進懷中溫潤的女子,也是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月影初斜,那一直緊閉著眼的女子方才睜開了一雙含水眉目,唇瓣柔柔開啟。
「胤禛,你多心了……」
且說那史湘雲被送到了牢房裡面,見著寶玉果然也在那處,卻是蓬頭垢面的樣子,沒有什麼精氣神。兩個眼珠子直愣愣的,像是幽魂一般。再看著牢裡四面都有那些犯人們『淫』邪的神情,肌膚上頓時起了大串大串的雞皮疙瘩。到得後來,史湘雲只能緊緊的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看著腳邊上幾隻老鼠竄了竄去,鼻尖傳進濃郁的惡臭。
只最悔恨的卻是一場算計,終成了空,沒有實現嫁進賈家的願望,反而是和這麼一個光彩不在的人關在死氣沉沉的牢房裡面。史湘雲便覺得心裡一陣陣的憤恨,悔之晚矣。
沒隔了幾日,史湘雲終於是受不住了那每日裡的要去做苦活的痛楚,因回了牢房還要日日聽了寶玉的痛苦,一時忍不住,竟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兩人糾纏在一處,牢頭禁不住幾番吵鬧,只好上稟了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也是個醒事的,知道史湘雲是因為得罪了當今的御妃娘娘才惹怒龍顏,關了進去,因此將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也是稟了胤祿。
胤祿和胤禮一番思索,也沒有告知黛玉,逕自做主,依舊將史湘雲算做了史家的人,按照當初抄家時的刑罰,將史湘雲送到了江南的畫舫之上,秦淮兩岸,從此多了一抹艷『色』桃花。
二更……今晚沒有了……
第3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拉請求為年氏 元春之事有緣由
寶玉再度進了牢房,王夫人自然心急火燎,日日吵著是要賈政將寶玉弄了出來。可寶玉是被胤禛親自下旨弄到牢房裡面去的,誰又是有那麼一個本事敢將他救了出來,只一來二去,一晃又是數月而過,黛玉那裡,肚子鼓脹的如同球一般,胤禛每每見了,不免心驚膽戰的厲害。
那拉氏也曾過來看了幾次,每次就是極為高興地樣子,只是黛玉臨產前的一月,那拉氏來的時候,卻是愁容滿面,對著黛玉,也是很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
黛玉自然覺得稀罕,這麼許久,也是知道那拉氏也是個雷厲風行的爽朗滿家女兒,這麼著支支吾吾,卻是不像個道理,因笑道:「姐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的?」
那拉氏的手停在黛玉的肚子上,許久歎氣道:「年貴妃快是不行了。」
黛玉微微一驚,前日裡年氏也是來過園子的,特特的遞了帖子,說是要給御妃娘娘賀喜。可是胤禛生怕出事,如今的黛玉就是整日裡窩在床上,行動都是不便的。若是年氏果然要下手,竟是方便的很。因此胤禛給駁了回去,也沒有自己去見她。年氏來了一趟,只好自己又回去了。
可這麼短短的時候,如何就說是要去了呢?黛玉因問道:「這可是怎麼說的,前些時日聽說還是極為精神的。」
那拉氏蹙眉道:「也是活該如此,本就是不怎麼好的身子骨,偏偏整日裡提心吊膽,擔心些沒影的事情。我總勸她,朝廷上的事情自有皇上去『操』心,卻是礙她不著。哪裡知道,她就是聽不進去,整日家裡吃不下睡不好的,可不是大大的耗損了身子。」
黛玉聞言,不由得凝眉。那拉氏這話沒有說明白,可是黛玉也明白,必然是因為那年羹堯的事情讓年氏擔心不少。
胤禛即位之後,年羹堯自然成了一方的封疆大吏,可年羹堯本就是沙場上的猛夫,與為官之道上卻是半點也沒有分寸。一朝得志,便覺得天下都是他為胤禛打了回來的,也不明白那是早就有了的定局。便是少了他一個年羹堯,又有什麼要緊。
再者因又見了年氏在宮中位分尊貴,因此竟是長了不少飛揚跋扈的脾『性』,就是每每在胤禛面前,也是拿了極多的架子。因此,除他早已是必然。只不過胤禛初初即位的時候,因了年羹堯手裡還有西北的兵權,暫可壓制著胤禎手裡的軍功。因此且是容忍了些許。
現下裡,胤禛已慢慢將極多的兵權都收歸到手中,又是還有什麼懼怕的地方。所以,先是一道詔書斥責年羹堯跋扈專權,將他降了一級,再是從年家的旁支下手,一點一點剝奪年家的根基。滿朝上下,如今系出年家的朝臣已是沒有幾個了,便是還有,也不過是一些個不打緊的小衙門裡面,做個閒職。
黛玉當初搬出宮來,也是為了不想要在年羹堯未除去的緊要關頭再和她爭風吃醋,給胤禛添了麻煩。是以,年氏在宮中風光許久,如今眼見著家中一點點敗落,父兄皆是受難,如何能不心慌焦急的。
黛玉惋惜道:「其實,她也算是一個聰明慧黠的女子,可是,往往所求太多了。」
那拉氏苦笑一聲,握住了黛玉的手道:「妹妹,天下之間,如你一般得到所愛之人傾心對待的女子又有幾個。所以,你也忘了她對你的不好吧。」
黛玉先是一怔,聽著那拉氏這話頗多感慨,繼而笑道:「那拉姐姐,你這話的意思,我聽著卻是有些糊塗的。」
眼珠一轉,黛玉試探的道:「姐姐,你也是在怪責皇上冷落了你麼。」
那拉氏聽的這話,好笑道:「你可不要想著這些有的沒有的,我和皇上之間,從來就不是你們想的樣子。」
那拉氏和胤禛之間難辨的態度早已深深地勾起了黛玉的疑『惑』之意,只是一直未有機會問出口來,如今見著那拉氏再度說起,黛玉不免就有些打聽的意思。
黛玉因此笑道:「姐姐,你和皇上,可是有些心結未解的。」
那拉氏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妹妹,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疙瘩的,可是且容許姐姐這麼自私一次。現下裡卻是不能跟你交待了清楚。」
說到這裡,那拉氏正『色』道:「只一句話,你要記住。皇上是我的兄長,更是我的恩人。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是,從未變過。」
那拉氏的神情忽而有些恍惚,『迷』蒙著一雙充滿霧氣的眸子,道:「這麼許久以來,我該是好好謝謝他,若不是他,我們娘倆兒也不能偷的那麼一些安樂日子。」
黛玉聽的奇怪,娘兒倆,若是她沒有記錯,那拉氏一生, 便是只有弘暉那麼一個嫡長子的。她所說的娘兒倆就必定是她和弘暉了。只是弘暉是胤禛的親骨肉,胤禛照顧她們原也是應該的,何以竟要這麼感激,甚而還說什麼偷回來的安樂日子。
黛玉張了張嘴,剛是要問,已是被那拉氏堵了回來。那拉氏只笑道:「你如今且不要著急,總有一日,我是會跟你交代清楚的。」
黛玉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知道這麼一出,必定也是有些原有,只是微微笑了笑,便將這事略過去不提了。
那拉氏見黛玉有些疲累,趕緊道:「瞧我這該打的,竟是一直沒有說了正事。」
黛玉挑了挑眉,道:「姐姐有話就是說了吧,憋在心裡好生難受呢。」
那拉氏這才小心的撿了話道:「我想著,年貴妃素日也是好的,不過脾氣大了一些,卻是沒有什麼壞心眼,如今她日日想著的無非就是皇上。若是妹妹不介意的,倒是可否勸勸皇上,讓他回去宮裡,住些時日。且不說日日和年貴妃在一處,偶爾去看個兩眼子,也是好的。」
黛玉凝眉不語,那拉氏生怕黛玉不答應,還要著惱,竟是在此時動了胎氣,那卻是大大的不好了,因此又道:「妹妹若是不願意的,也不打緊,橫豎看不看的,也沒有什麼要緊。」
黛玉微微一笑,手撫著肚子,輕輕的道:「姐姐,這麼久以來,皇上一直隨著我的小『性』子住在這裡,宮裡宮外,必定是閒話極多的,我也知道,姐姐那裡,必然也很不安生。」
那拉氏聞言,忙正『色』道:「你這話可是在怎麼說的,如何竟是成了你的小『性』子,我冷眼看著,卻是皇上貪圖了這裡的景致呢。」
黛玉聽著那拉氏的話,好笑道:「姐姐,你也不用這般為了我說話,皇上在這裡住著許久,想來,外間的聲浪早已是翻了天去了。只是皇上體諒我不願意見著了宮中的爭鬥,又不耐看了那些妃嬪們花枝招展的模樣,這才諸事不管的留在了這裡。」
那拉氏見瞞不過去,這才歎道:「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過錯。我知道你生『性』喜靜,偏生那些個妃嬪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去。再者說了,先帝當初不也是時時都住在暢春園中,也沒有見得幾個朝臣說話。如今急著上書要皇上回宮,不過是自己的私心罷了。」
那拉氏說到這裡,冷笑道:「前日裡,那禮部侍郎羅哈爾也是來找我的,只因為我額娘那邊的一點子血緣干係,我便見了他。誰知道滿口都是些要我勸解皇上回宮的話語,拿了規矩體統來拘著,當我是不知道他的女兒選秀入宮多時,卻是還沒有被寵幸的麼?」
黛玉見著那拉氏毫不避忌的模樣,也是幽幽一笑,後宮風雲,牽扯朝堂,便是再複雜不過的道理。那麼些功名利祿,怎麼能讓人捨得啊。
那拉氏又道:「我如今來,只是想著年氏一日不如一日,況且,你也知道,她爭強好勝一場,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罷了。」
黛玉聽即此,想了想,念到年氏這半年多來,安分了不少,因此略略有些同情。只是如今胤禛惦念她即將臨盆,要他一個人回宮去,卻是萬萬不能的了。
黛玉見了那拉氏親自來說,也不忍再讓她為難,便道:「姐姐,我在這裡也是住的久了,再者馬上就是冬季的時候,這園子中卻是要冷了不少。今日裡皇上來了,我便同他說說,一道回宮去吧。」
那拉氏大喜,道:「妹妹,我知道是為難你的了,只是你放心,若是你回宮修養卻是有那個不長眼的來煩了你,我必是饒不了她。」
黛玉微笑點頭,後宮的事情,胤禛自然管不了許多,想來那拉氏也是自有安排保障。橫豎身邊那麼多暗衛護著,頂多就是不去見了那麼些外人也就是了。
黛玉晚間的時候,等著胤禛處理完政事回來,便將想要回宮的打算和胤禛說了。胤禛原本正是拿了熱熱的帕子給黛玉慰燙著有些發腫的腿踝,卻聞黛玉這麼一說,就有些皺起了眉頭呢。
胤禛將帕子扔到一邊,摟了黛玉在床上,一手按壓著腫脹之處,一面道:「如何這個時侯,還是想要回宮去住的。」
黛玉軟軟笑道:「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在這裡呆的久了,想要換個地方。」
胤禛蹙眉,顯然並不是很相信這個說法,黛玉好笑道:「若不是為了這個,難不成我還是有什麼別的意思?」
胤禛嘴角一撇,道:「你最不願意回宮住的,現下裡又是要臨盆的時候,且回宮去做什麼?」
黛玉捲了卷手中的秀髮,嗔道:「怎麼,我卻是想回宮住住,你還不答應的,竟是怕我找了誰的麻煩不成。」
胤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隨著黛玉的肚子越見大的,心思也是每日多變起來。常常精靈古怪的讓胤禛吃不準頭腦。見得黛玉拿了話來堵她,胤禛雖也知道黛玉必然有什麼別的說法,不過卻是道:「我哪裡又怕你找了誰的麻煩,你若是想找,盡可以找去。只是你若真想回去的,我也沒有什麼說法。」
黛玉面上一喜,扭頭道:「真的?」
胤禛好笑的刮了黛玉的鼻頭,道:「看你歡喜的這樣,竟是那麼想回去住的?」
黛玉知道年氏已然是時日無多,當即道:「那我們明日便回去吧。」
胤禛驚訝的看著黛玉的神情,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只半晌皺眉道:「明日不行,你如今不比以前便宜走動,還是等我好好安排一番,才能回去。」
黛玉不滿的撇了撇嘴,道:「那麼一點子路途,還是要安排些什麼?」
胤禛卻是不肯再讓一步,臉『色』一變道:「這可不行,若是回去,至少也要三日之後,讓侍衛們修補好了路面的坑坑窪窪,再將馬車佈置的平穩一些。否則,便是要等到你生產後再說這個事情了。」
黛玉見狀,知道胤禛是無論如何不肯再讓一步了的,只好點了點頭,卻似是極其委屈的神情。嗔怪道:「你說如此就如此吧。」
只是說到這裡,黛玉卻是又想起了今日雪雁進來稟報的事情,問道:「我聽說,今日三妹妹回了一趟賈家。」
胤禛本嗅著黛玉的髮香,聽的黛玉這麼一問,道:「什麼回去的,是那個賈王氏在街上恰巧碰這裡,硬將人帶回去的。」
黛玉因此挑眉道:「舅母還敢這麼霸道,難道卻是不怕了環兒找上門去。」
胤禛冷冷一哼,道:「她如今已是瘋『婦』一般,四處找人搭救她的兒子,見了一點子希望,還會有什麼顧忌。」
黛玉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說來,寶玉也是舅母心肝一樣養大的,便是外祖母,也是鳳凰蛋子一樣疼著。只可惜,她們只知道疼惜他,卻是從沒有教過做人的道理。弄得如今只知道享受祖宗留下的家業,卻把那些真真上進的看作了俗世的混人。」
胤禛素來看不起這等自命不凡的紈褲子弟,加之寶玉冒犯了黛玉,因此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如今誰敢出面救那個鳳凰蛋子。」
黛玉素來跟寶玉石不親近的,所以如今見胤禛純粹是為了私怨就將寶玉先行弄到大牢裡面,又要每日裡做了苦工,不見多少難受,反是覺得胤禛這等言行窩心之處,卻是有些 好笑。
胤禛見黛玉發笑,將她摟緊了道:「那個賈寶玉,按照老十七的說法,就是一個臭石頭,你可不准為他煩憂的。」
黛玉輕捶了胤禛肩頭,道:「我不過就是歎息幾聲,你卻說到哪裡去了。」
說到這裡,黛玉卻也是有些感慨,道:「想來,舅母一生,三個兒女,最是長進的兒子,卻是早夭。一個女兒,又被賜死了,僅剩下的寶玉,要她眼看著在牢中受罪,也是不能的。」
胤禛聽到黛玉提起了元春,悶了許久,方才道:「玉兒,賈氏沒死。」
黛玉扭過頭來看他,卻是不見多少驚疑的樣子,只笑道:「你那『藥』果真不是要人命的毒『藥』麼?」
胤禛卻是大驚,道:「玉兒,你早就知道了的?」
黛玉調皮的笑了笑,道:「是我叫了鄔思道儘管給她吃的呢,否則,你以為當年那般深重的情誼都是未能忘的,如今就肯這般眼睜睜的看著大姐姐去死?」
胤禛這才明白黛玉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因此歎口氣,道:「我卻是被你捏在手心裡,一舉一動都沒法子了。」
黛玉見胤禛主動說了出來,也是正『色』道:「我知道那『藥』,必然不會要了大姐姐的命,依著你的『性』子,傷了我的人,你從來不會乾脆的給了她一條死路。是以,我怕鄔思道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大姐姐一條『性』命。才是囑咐了他,只是那『藥』,到底是什麼,我卻是一直猜不到的。」
胤禛聽到此處,略略有些得意的神情,兼且眼裡『露』出寒光。
「她當初用了什麼東西謀害你,如今我且十倍的還給了她。相思子,加著了媚『性』的『藥』水,調和在一處,便是致人瘋癲的劇毒。我要她日日夜夜保留著一點神智,想著昔日的舒服日子,卻是流落街頭。不得善終!」
胤禛說這話的時候,滿滿的都是對於元春的恨意。只把黛玉也有些駭著了。
黛玉輕歎一聲,道:「你又是何必如此的。」
胤禛冷冷哼了哼,道:「鄔思道來求過我,要我就此將賈氏交了給她,只是我卻不能應。如今他們正在郊外的莊子裡,暫且由著鄔思道照顧她幾日,將來賈氏卻還有大用處。」
黛玉見得胤禛絲毫不肯放過胤禛,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是沒有什麼意思的,只好暗自惋惜一聲,想著鄔思道也是個可憐之人。原本是賈家的教書先生,和元春是那麼登對,只可惜,當初無權無勢,等著一身本事而來,投靠了明主。才發現愛憐的女子成了主子的妾室,那種掙扎,不可謂是不痛心的。
胤禛知道黛玉心軟之處,莫過於賈家那點子血脈聯繫,如今也很不願她憂心太多,只拍了拍黛玉的臉頰,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才是正經,那些個事情,不必想了。至於你三妹妹那裡,如今有巴特跟在身邊,你且不用擔心,沒人能欺負了她去。」
黛玉點了點頭,靠在胤禛的肩頭沉沉的睡了過去。胤禛見狀,放好了黛玉,自去安排了回宮的事宜。從路途的打點,到侍衛的調派保護,無一不是細細的囑咐。
二更肯定很晚,說不準的,雪舞頭暈暈的,狀態不好,所以二更不知道行不行,親們不要等了,明天再看吧。汗,這不算廢話吧……還有大家問還有幾章,理了個大綱,估計還有八章結文,分別是年氏死去,賈家抄家,胤禎叛『亂』,胤祀賜死,挾持黛玉,黛玉產子,交託江山,攜手天下。也不一定,看到時候的補充情況。就這樣了,待會你們又要罵我說多了廢話……
第3卷 寫給支持或不支持我的人
雪舞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豬流感了,腦子昏昏沉沉的,鼻涕一抓一大把。(
www.biqi.me最新章節首發)完蛋了,現在寫不出來,不能『亂』寫啊,只好來跟你們說說廢話,這樣我心裡會舒服一點的說。
其實最近攻擊的很多,雪舞有些時候會做出回應,有些時候不會。但是雪舞要說骨子裡我是並沒有生氣的,也不想計較。我只是覺得,有人說了,不管用什麼方式來說,我就應該做出一個回應。所以我或者禮貌的,或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言辭激烈。這些只是因為雪舞想要堅持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並不是真的想計較個什麼。
我知道很多作者面對一些讀者惡意的謾罵,採取的都是沉默或者忍讓的態度。被無理的辱罵了,折辱了自己的心血,還要低聲下氣,賠禮道歉,請那些人以後多提意見。可是這樣做換來的是什麼,滿足了那些人不可理喻的蠻橫心態,在現實生活中不可得到的順服感,並不都是好的結果。
我曾經有一個朋友,在被罵之後,不管那個人的話有多麼的不可理喻,她都是很虔誠的道歉,結果呢,那人天天照三餐來罵她。一直要她撤文,只要沒有按照她的意思,就要一直來說。然後還在後面說,我只是表達自己的看法,不是要你順著我的意思來做。我想請問,這樣的做法,不斷的給別人施加精神壓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是在強求別人順著自己的意思,還是什麼。
生活的軌跡運作很奇怪,因此造就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我們講言論自由,但是並不是說言論自由到可以隨意詆毀別人。雪舞平時很注意看一些文學評論,但是裡面無論再權威的評論者,都不會直接說什麼作者如何,如何,更不會使用侮辱的言辭,例如我的評論區裡面經常出現的我糟蹋了紅樓,或者我是抄襲,或者我又是侮辱了紅樓這樣的話。這些言辭,都是不會有的,評論的人,會就文章的構架,佈局,文筆,對人物側面的描寫,對心理節奏的把握,甚而在字裡行句見得連貫,每一個標點的運用,細細分析。
我為什麼這麼分別得對待那些言論,對於那些打著提意見的人實則言辭卑劣的人寸土不讓。今天雪舞說一句實話,實際上,雪舞很清楚提意見和侮辱的分別。雪舞是讀石油化工分析的,但是雪舞在高中時期就曾經被媽媽送到專業的影視學校學習編輯,文學方面的相關培訓。因為我的媽媽,是個喜歡文學的人所以,如果你們有些人要來教訓我,說我不懂文,坦白說,雪舞不敢說全部的人,只能說有些人確實不自量力了。雪舞確實不能說自己懂紅樓,但是很多時候霧裡看花的態度反而能滋生出更多美好的想像,若是太過分明了紅樓的悲哀,接受了那個現實,也就不能做夢了。所以大半的紅學家都會選擇從專業的角度去分析紅樓的整體背景,社會現實,而不會從側面去想像如是紅樓沒有按照那個方向發展,會如何。
其實大家都知道,曹雪芹是因為後來家境的敗落,才意識到封建制度的悲哀,因此,他塑造了一個不慕名利的賈寶玉,而那個時代,文人雅士們皆以為超脫於世俗的都是高人。所以,造就了賈寶玉的仙人地位。
可是,如果曹雪芹的家境一直順遂下去,如果他不是後來鬱鬱不得志,那麼紅樓還會如此嗎,我們不能決斷,但是,在這個講究現代競爭的世界,以我一個現代人的觀點來說,賈寶玉絕對不是一個好男人。林黛玉的『性』格也並不適合生活下去。生命的美好,前提在於還能生存……
我期望給林黛玉一個美麗的人生,我寫了這個同人文,我並沒有侮辱甚而糟蹋紅樓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圓一個夢,這句話我說了許多次,可是那些不斷來說我炒作,甚至抄襲,甚至糟蹋的人甚而罵我齷齪的人,你們何曾抱著一個善意的心來成全別人一個小小的願望。你們高尚到了哪裡去。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一再的解釋,那麼,雪舞不是那種隱忍不發,只會承受的人,我當然要說出我的看法。很多親覺得我計較了,會分散我寫文的精神,其實不會,我只是平靜的說出我的看法,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影響不了什麼大局。很多事情,不是計較,是不能縱容,不需要忍受。
其實,我想請問,那些在我的評論區裡大放厥詞的人,你們在現實生活中敢不敢這樣大聲說話,聽著別人的言論不符合你們的觀點,或者你覺得這就是齷齪的,你敢不敢這樣直接說了出來?我很肯定的說,你不敢,你也不會,你要顧及今後的關係,你怕得罪人,那個時侯,你不會最先想著言論自由。你會想著,我這樣說了,別人是否能接受,會不會影響我們今後的關係。那麼,在網絡世界裡,你們這麼自以為正義的大放厥詞,因為什麼,以為網絡是虛擬的,多了一個遮羞布。即便再怎麼說話,別人也不知道誰是誰。所以,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用一些傷害的言辭來攻擊,先罵了別人,還要要求別人不能回嘴。否則就會給一大堆的罪名,不大度,小氣。較真。捫心自問,作者,難道就是由得你們攻擊的嗎?你們,一個個,憑什麼!
從開始到現在,那些來說我不該寫這個文的人,除了籠統的文筆爛等等以外,有誰細細分析過什麼不好,哪怕你們講得有一分從文的角度出發的道理,我都能接受。
我很感謝大家的意見,例如有親說我的文中佟貴妃前面叫嫣然,後面叫蝶兒,好,這是明顯的漏洞,雪舞很抱歉,會想辦法在後面彌補,例如有人反應說錯別字太多,雪舞檢討,會找時間一一更正。也有親說平仄的問題,雪舞都會接受,這些才是意見,不是其他。
我看大多數人都是新註冊之後發表言論,甚而鬧出了清朝才有皇阿瑪這個稱呼的烏龍,雪舞真的哭笑不得,其實將那個評論置頂確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好笑,所以弄了上去,大家不必以為我就是小氣或者其它。為什麼我不置頂別人罵我的呢,因為只有這一個為罵人而罵人做的最明顯,最好笑。快樂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的。
雪舞拉拉雜雜說了這麼多,有些是對支持我的人,有些是對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只顧自己舒服的人說的,我想請那些以後要罵我的人公平一點,不要只許自己罵人,然後有人來幫我回擊,辯解,就說言論自由,就說別人激動,這樣的態度,如何能服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你說話,就是言論自由,別人說話,就是怎麼怎麼樣了。說句實話,文,本來就是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去看,你非要來這裡罵人,你不喜歡的就要攻擊,這樣的人生態度真的很有問題。
雪舞不會要求大家一定要喜歡,我只希望,你不喜歡,就不要看。這樣你難受。你默默的離開了,雪舞謝謝你,或者你一定要說兩句,也平和一點,比如說文筆有待長進,這些都可以。不過不要說什麼不該寫紅樓的同人這些,這純粹是廢話,寫同人的多了,憑什麼我就是不該寫的。你喜歡的同人就是該存在的。如果要拿了曹雪芹來說事,我想說的是,難道曹雪芹的文章才是值得尊重的,文的價值,應該是平等的,若是同人文不能寫,那麼所有的同人文都不應該存在。都是借了前人的架子,可是你能否定同人文嗎?
以後不要再說雪舞計較,雪舞知道有些親勸我是為了我好,可是雪舞也是個很有自己的原則的人。雪舞絕對不會容忍惡意挑釁,毫無道理的指責。但是雪舞也會很淡定,冷冷的諷刺回去……
趁「豬流感」的機會和大家說說藏在心裡許久的廢話,我會盡快清醒神智。大家不要說我寫了這麼多,不如碼字更文哦,雪舞實在是寫不出來,不能糊弄你們啊……
要早早的睡覺休息了,大家晚安,祝你們有個好夢……
第3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香魂一縷年妃逝 黛玉臨盆皆忙亂
胤禛回宮的消息驚動了不少的人群,朝臣們但凡有在宮中為妃的,都是興奮極了,雖說一時要去分薄了御妃的寵愛卻是不能,只是好歹也是能和皇上有了些見面的機會。自然,宮中的妃嬪都是擦脂抹粉,細細的打扮起來。
探春聽說了宮中的動向,全是妃嬪們想著如何吸引胤禛注意的話頭。心中著實氣惱,也很是為黛玉擔憂。只是到了黛玉面前說了,黛玉也只是捂嘴只笑,並不曾介懷。
三日之後,雍正帝帶著御妃起駕回宮,宮中由皇后那拉氏帶領,在皇城之外接駕。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黛玉經了三四個時辰的馬車顛簸,很是疲累,因此並沒有去了晚間為胤禛準備的酒宴。黛玉不去,宮妃們自然也是擺出了最艷『色』的模樣,試圖將胤禛引到自己的身邊。
只是胤禛今晚,興致卻是極低的,躊躇了幾番後,就要離去。眾人皆以為胤禛要回去看著黛玉,然而,胤禛交代幾聲,卻是擺駕去了年氏的永和宮。
眾人未免有些失『色』,皆以為胤禛竟是還不能忘情於年氏,有些好事的,便想看了黛玉和年氏爭執起來的模樣,唯有那拉氏,見著胤禛離去的背影,不免感歎。世間之上,唯獨黛玉可以做到如此。
永和宮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門庭寥落且不說,便是宮女太監們也是一個個懶洋洋的樣子,很是沒有點規矩體統。因突突見了胤禛來到,一個個兔子一般從地上蹦了起來,待得胤禛喊了免禮,都興匆匆的往裡面叫了年氏。
年氏乍聞胤禛來到,掙扎著身子從病榻上起了來,妝容是早已打點好的。自打聞了胤禛回宮,她雖說沒有法子親自去接,只是依舊將自己收拾的整齊一些。豈不料,真的就將胤禛盼了來。
胤禛瞧著年氏身子一把骨頭似的,也不免起了幾分憐惜的意思,淡淡的道:「你既然身子不好,就不必行禮了。」
年氏笑著起了身,就拿手去把住胤禛的胳膊,胤禛素來除了黛玉,不愛讓人碰觸,只是見著年氏的模樣。僅皺了皺眉,並未說話。
年氏枯槁的容顏上盛開出一點殷紅,殷殷道:「皇上,你這麼許久不曾回宮,卻是叫臣妾好生惦記的。」
胤禛接過宮女遞上的茶水,掃了年氏瘦弱的身子,道:「朕在那裡極好,你擔心什麼?」
年氏臉上一變,嗔道:「皇上,您在哪裡,臣妾的心自然也在哪裡的,只是不知道,這麼些時日,御妃妹妹也是有身孕的,想來卻是沒有伺候好皇上呢。」
胤禛拿著茶蓋的手一頓,在杯沿上敲出清脆的響聲。片刻後,胤禛方才道:「玉兒的位分在你之上,按著規矩,你該叫她一聲御妃娘娘。」
年氏面『色』一變,嬌笑道:「皇上可真是疼娘娘的,都是喊了娘娘的閨名,卻是從沒有對臣妾這般親暱過。」
胤禛眉頭鎖的死緊,若不是今日在馬車上的時候,黛玉跟他提起了年氏病重的消息,要他念著多年的情分上過來看上一會兒。胤禛是斷斷不會舍下黛玉,卻來這裡和年氏說這麼極多的場面話。
年氏這般試探打聽,莫名的就叫胤禛一陣煩躁。只見胤禛有些不耐的道:「你自好好休息就是,難不成朕如何喊了玉兒,你都是要管的。」
年氏大驚,誠惶誠恐的道:「皇上恕罪,臣妾不敢的。」
胤禛瞧著年氏不過一瞬間,就已是含了淚珠子在眼中。心裡略微不耐,道:「起來吧。」
年氏被宮女攙扶著起了來,更是弱不禁風的模樣。胤禛冷冷的道:「你如今身子不好,也不必每日裡去了皇后那裡請安,只管好生照顧自己,若是有什麼缺的,只管去領了來就是了。」
說著,胤禛看了看外間的天『色』,因擔心黛玉今日在馬車上就一直不停地孕吐,趕著要回去。便道:「朕還有些事情的,你早些歇息,得空再來看你。」
說罷,胤禛拔腿便要往外面走,年氏緊追了幾步,看著胤禛頓下了步子。嬌羞道:「皇上,您今日不在這裡歇寢麼?」
胤禛眉間更是凝的死緊,只是終究沒有說了出來。只道:「朕前邊還有政事要處置。」
年氏見著胤禛幾乎是毫不留戀的又要離去,來去都是那般匆匆。忽而大笑起來。胤禛惱怒的回身看她,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年氏冷冷一笑道:「皇上要去處理政事,還是去看了您的御妃娘娘。」
胤禛心底的怒氣散發出來,道:「你好大的膽子。」
年氏冷笑道:「皇上,臣妾不過是說你惦記御妃娘娘,如何膽子就大了起來,難不成,臣妾連御妃娘娘幾個字都是不配提的麼?」
胤禛氣結,暴喝一聲道:「放肆!」
宮中的眾人從未見過胤禛這等模樣,原本還歡喜著胤禛終於踏足這裡的心情早已被保不住腦袋的恐懼壓了下去,齊齊跪倒在地上,喊著皇上恕罪,有幾個膽子小的,早已是冷汗滲透了背脊。
年氏此時早已是滿心的話語控制不住,雖則依舊跪倒在了地上,臉上卻是並為見了多少悔改的神情。只見她枯萎的面容上盛滿了諷刺道:「皇上,您如今心裡眼裡竟是沒有臣妾半分地位了麼。」
胤禛本就是看在黛玉的勸說上過來,年氏的一番做法卻是大大的觸怒了他,因此道:「你便要問,朕就告訴了你。朕的心中,從來就是沒有你的位子。」
年氏被胤禛絕情的話語給震得軟倒在地上,含淚道:「皇上,您可忘了,昔日裡,你也是很疼我的。」
胤禛冷冷一笑,道:「當初你做了朕的側福晉,便是因為你的哥哥他們不放心,怕朕將來不給你們年家榮華富貴。朕倒也不在乎多養了那麼一張嘴,既是如此,朕偶爾對你好上一些,也是不妨事的。」
年氏聽的這話,哭喊道:「皇上,不是這樣的,您是疼臣妾的。」
說到這裡,年氏上前拽住了胤禛的袍角,喊道:「皇上,定然是那個狐媚子『迷』『惑』了您,是不是。皇上,您不要信她,她是狐狸精,會害了您的。」
胤禛聞得年氏這樣說了黛玉,臉『色』一沉,將年氏一腳踹的在地上連滾了幾下。語調也是霜冷寒風一般。
「今日若不是玉兒,朕卻根本不會進了你這裡,如今你還這樣說她。既然你素日裡是擔憂你的哥哥才會生了病,朕不妨告訴你,年羹堯朕是必然要除掉,你們年家從奴才富貴了幾年,也是該知足了。」
說罷,胤禛不顧年氏蒼白的面容,對著身邊的宮人道:「好好看著貴妃娘娘,朕要她看著朕執行大清的國法。」
胤禛的話說的極狠,左右的宮人們聽了,生怕連累到自己身上,都是忙不迭的應了。
胤禛也懶得再去看年氏猙獰的樣子,心裡惦記著黛玉,逕自忘了黛玉那裡而去。唯獨今日空歡喜一場的年氏,呆呆的坐倒在地上,面上慢慢的都是恨意。周圍的宮人知道年氏大勢已去,也不去理會她,逕自做了各自該做的事情。可憐一個先時還威風八面的貴妃,竟成了這等模樣。
胤禛在永和宮中大發脾氣的人自然很快宮內上下都是知道了,先是一個元春被賜死,再是年氏觸怒龍顏。宮中那些女子都是極其高興,且不說胤禛如今最寵愛誰,只要空出了那麼一個位子,便皆以為自己也有了念想和盼頭。
宮中上下,也唯有黛玉和那拉氏聽了這個消息,對著年氏是概歎幾聲,愛上了帝王,且是不愛自己的帝王,便是這等模樣。可以一朝得志,也可以神死心滅。黛玉不由得暗想,若是今日果然她得不到胤禛真摯的愛,也是家族用來和皇家交換的利器,她的下場,卻是又能比年氏好了幾分。只是終究如今她勝了,因此也便思索一番,漸漸放了下去。
那一日之後,年氏的身子便是日漸衰退的更加厲害。那拉氏想著是在雍邸就有的情面,再者也是她求了胤禛回宮,卻是沒有算到年氏倔強的『性』子,因此難免心裡自責幾分,常常也去看看她,交代了宮人們不許散漫。
只是第七日上頭再去的時候,從不說話理睬的年氏卻是抓緊了那拉氏的手腕,說是要想再見見自己的侄子,求那拉氏開了這個恩典。
那拉氏沉『吟』半晌,並未應了。那拉氏也是知道如今的格局,年家那裡已然蓄勢待發,若是生出了什麼『亂』子,恐防不好。只年氏哀哀苦求,說是最後一點子希望。那拉氏招了御醫來問,也說年氏沒有幾日的光景,因此心下惻然,左右想好了,便去求了胤禛。
胤禛聞得年氏要見侄子年富,先是冷冷一笑,繼而卻是看向了在下面站著的胤禮。
胤禮聳了聳肩,道:「四哥,你看著我做什麼,四嫂來求了恩典,您竟是不給她這個顏面麼?」
胤禛冷笑道:「你少跟我說了這些,我且問你,可都是安排好了?」
胤禮自覺沒趣的皺了皺眉頭,道:「自然是安排好了的,四哥不必擔憂。」
胤禛拿著御筆的手重重一放,道:「你要知道,玉兒如今隨時可能臨盆的,若是有一絲差錯,驚到了她。朕可要揭了你的皮。」
胤禮喊道:「做什麼就揭我一個人的,還有十六哥他們幾個的籌謀呢,若是果真有了差錯,他們也該算上的。」
胤禛聽的這話,眼睛一直,只看得胤禮心裡發『毛』,只好咕噥道:「知道了,我小心就是。」
胤禛方才收回了目光,對著在一旁偷笑的那拉氏道:「她要見,便讓她見,如今,已是影響不了大局了。」
那拉氏微笑,從前胤禛總是防了年氏在宮中探聽什麼消息傳到外面,如今既然胤禛如此說法,定然是全盤都已計劃好了,因此只應了一聲。和胤禛扯了幾句閒話,便去告知了年氏。
次日胤禛早朝的時候,年羹堯接了聖旨,便讓了自己的兒子進宮探望年氏。那年富並未帶了什麼極多的賞賜回去,卻是將年氏宮中一副牡丹春睡圖如珠如寶的卷在懷裡,回了府上。
胤禛聞得年富帶了一幅畫離開,卻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做了什麼言語。
又是過了一月,黛玉的身形越發臃腫,卻是隨時都要臨產的日子。胤禛心疼她如今哪裡也是去不了的,怕她悶壞了。因此將三春都召到了宮裡來陪黛玉住著。素日裡黛玉最疼的弘歷,也是從鈕祜祿氏那邊,接了過來。
弘歷只『摸』著黛玉鼓鼓的肚子,有些男兒氣的臉上寫滿了好奇的問道:「皇額娘,你要給我添弟弟妹妹了麼?」
黛玉微微一笑,抓住弘歷的小手,道:「是啊,你想要個弟弟還是妹妹?」
弘歷皺了皺眉,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額娘說皇額娘肚子裡的必然要是妹妹,否則便沒有了弘歷的地方。可是弘歷卻想要個弟弟,這樣就能帶了他去打獵騎馬了。」
三春聞言都是一愣,擔憂的看著黛玉,唯有黛玉似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鈕祜祿氏的心思她自然明白,也是能理解的。如今鈕祜祿氏毫無皇寵,因此將弘歷養在她這裡,每日裡見了胤禛,鈕祜祿氏也是願意的。可若是黛玉有了孩子,一切卻是大大的不同了。
黛玉輕歎一聲,道:「弘歷,若是皇額娘給你添了一個弟弟,你會好好疼他麼?」
弘歷拍了拍手,小大人一般的回答道:「皇額娘放心,兒子會好好照顧弟弟的。若是個妹妹,兒子也會保護她,不讓人欺負。」
黛玉柔柔的一笑,將弘歷攬在胸前,笑著對身邊的三春道:「瞧瞧我們的四阿哥,卻是這麼乖巧伶俐呢。」
三春面上有些古怪的應了,黛玉見了,便知她們有話要說,因此叫了雪鷺帶著弘歷出去玩耍。只看著三春道:「你們有什麼話,說了便是。」
迎春前日裡已被胤禛做主和胤綯辦了婚事,臉上多了些沉穩貴氣。多日跟皇家的人周旋,也是很明白了一些道理。
迎春擔心道:「妹妹,你要知道,四阿哥雖說自小養在你這裡,跟你比著熹妃娘娘還要親近上幾分,可是到底是隔了一層肚皮。」
探春也是忙忙道:「是啊,林姐姐,你固然是真心實意的疼惜人家,只怕到頭來人家卻是不領情的。」
惜春最是憋不住話,一出口便是直言,道:「林姐姐,胤禮說了,要是你生了個阿哥,宮裡的嬪妃們都會想方設法弄死你們。」
「四妹妹!」
探春和迎春聞言都是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卻是黛玉見了惜春自悔失言的淘氣模樣。憋不住笑了起來。
惜春見了,懊惱道:「林姐姐,人家和你說了正經的呢。」
黛玉連忙安撫的拍了拍惜春的手背,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也是正經的關心我,只是這麼些個事情。我早已想到了。只怕皇上也是有安排的,你們也不必太擔憂了。」
三春對視一眼,知道再說下去,也是沒有什麼意思。因此便隨後轉了說話的由頭,和黛玉說起了宮外一些趣事。
黛玉時不時笑著聽了,秀目看著如今越發光彩的迎春,感慨道:「看來履郡王對姐姐極好,竟是比著前些時日豐盈了不少呢。」
迎春害羞帶怯的道:「妹妹放心,他對我極好的。」
黛玉打趣道:「只是你們方是新婚,皇上就讓你進宮來陪我,恐防履郡王竟是恨我的緊。」
迎春聞言,柳眉一豎,道:「他敢的,妹妹如今有身孕在身,自然是你比他重要了千百倍。」
黛玉素手指了迎春笑道:「你們可看看,二姐姐做了人家的福晉,果然厲害了不少,竟是一隻母老虎呢。想來,素日裡,卻不是王爺欺負了姐姐,反是姐姐家法極重。」
探春和惜春都是捂嘴偷笑,只把迎春羞惱的不行,幾姐妹說說笑笑,倒也自在。
轉眼到了午膳的時候,平日裡,若是胤禛無事,必會親自過來陪了黛玉用膳,只是這兩日略略忙了一些。因此叫了李德全過來,讓三春自留在這裡,先陪著黛玉用了膳,他午睡的時候再過來的。
黛玉自拿了羹勺進食,不過肚子鼓脹的厲害,竟是要靠近了桌沿都困難幾分,惜春幾個看著黛玉動作遲緩的樣子,都笑話黛玉平日被胤禛伺候著餵飯吃的,黛玉甜甜一笑,也不去理會。
吃罷飯,原說要來的胤禛卻是又叫李德全過來了一趟。黛玉挑眉看了李德全連連兩次的奔忙,道:「這是怎麼說的,李公公竟是如此勞累。」
李德全哈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回娘娘的話,年貴妃娘娘去了,皇上正往這邊趕了過來,且讓娘娘多等上半刻。」
黛玉一驚,道:「怎麼好好地就是去了?」
李德全低頭道:「回娘娘的話,貴妃今早便是不行了,皇后請了皇上去見了一面,不多時……」
李德全說到這裡,似乎有所顧忌,頓了頓話,才道:「不多時,裡面就傳了貴妃的哭鬧之聲來,皇上很是動怒,後見貴妃已然去了,便下了一道將貴妃晉封為皇貴妃的旨意,就匆匆離開,怕娘娘等得及,這才叫了奴才先行過來。」
黛玉歎了一口氣,約略猜到必然又是年氏的燥『性』子說了些什麼,道:「既然皇貴妃去了,皇上也不必擔心我這裡。卻是……」
黛玉話未說完,腹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手捂在肚子之上,面上糾結起來。
三春和雪痕李德全等人覺得不對,連忙都是圍了上去。雪痕眼明手快的扶住了黛玉的身子,道:「娘娘,您可是要生了?」
黛玉掙扎著點了點頭,額上的汗珠如同雨水一般連連滾落。惜春和探春都是還未出嫁的姑娘家,便是迎春,也是成親不過一月有餘,哪裡懂得這些事情。只急的汗水洗了臉。
還是雪痕沉著,指揮了宮女們將黛玉小心的攙扶到床上,又命人將早就調好的幾個接生嬤嬤叫了過來,吩咐了李德全去請了胤禛。至於三春幾個,被請到了外面花廳歇息等候。
霎時間,諾大的乾清宮裡,宮人們都是忙碌了起來,不敢有絲毫懈怠。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從鬼門關走一圈,尤其黛玉肚子又是極大,便是候在太醫院的御醫過來,也是擔憂的厲害,生怕黛玉有個什麼閃失,竟是他們的全家老小都不夠賠的。
李德全路上連摔了幾個跟頭,好不容易在廊道上碰著了胤禛,將黛玉臨盆的消息稟告了上去。卻是面前人影一閃,胤禛已然不見蹤影,竟是動了輕功身形,往乾清宮而去。
胤禛到了乾清宮門口時,只聞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臉上登時褪去血『色』,身形晃了幾晃。
在外間等候的御醫們見了胤禛,忙下跪請安。胤禛一面聽著裡面的大喊,攥緊了拳頭,全力穩住了心肺,方問道:「娘娘如何了?」
御醫忙回道:「啟稟皇上,臣等給娘娘把過脈象,乃是順產,皇上不必擔憂。」
胤禛臉『色』一變,陰沉的緊,厲聲問道:「若是如此,為何玉兒還痛得這般厲害。」
御醫冷不防被胤禛這一問,卻是不能說女人產子皆是如此。因又知道黛玉在胤禛那裡的份量,只好沉默著不敢說話。
眨眼間,又是一聲淒厲的喊叫傳了出來,胤禛眼前一黑,差點軟倒下去,李德全倆忙扶住了胤禛,道:「皇上,娘娘洪福齊天,必然不會有事的。」
胤禛強自撐起了身體,逕自掙脫了身邊人的攙扶,往黛玉生產的裡間而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守在外面的叫人燒水拿帕子的嬤嬤唬了一跳,忙道:「皇上,血房不祥,您不能進去的。」
胤禛的眼睛裡登時閃過一抹殺意,還未等那嬤嬤明白過來,已被胤禛一掌劈開,昏死過去。週遭人見了這等情形,哪裡還敢阻攔,只能由著胤禛急匆匆的進了屋子。
雪舞真的豬流感了,寫寫停停,積攢了這麼一點,對不起大家了。親們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像我,鼻涕眼淚一把抓……
第3卷 今天的更新
今天不更新了,寫寫停停,狀態一直不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要結文了,雪舞生怕哪裡弄得不好,會影響全部的的構造,一篇文就廢了。我也很緊張,很想更新,可是實在感覺不盡如人意。雪舞決定暫時放放,徹底清理一下情緒,也許明天一下子就能更新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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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御妃產子天下驚 年家敗亡龍鳳降
內殿之內,九龍紋飾祥雲爐內散發出的蘭香氣息也忍不住那股子衝鼻的血腥之氣。胤禛有些直勾勾的看著宮女們忙碌的在接生嬤嬤的指揮下端走一盆盆血水,只覺得眼前發黑。身子晃了幾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卻是看見床上蒼白如雪的容顏,額角上密閉著汗珠,唇角抿的死緊,手裡攥著床邊錦緞的一角,連哭喊都是那麼費力。
一個宮女從外頭端著盆熱水進屋,有些冒失的撞到了胤禛身上,抬頭一看,唬的連忙就跪倒在了地上,叩頭不止。
滿屋子的人這才發現原來胤禛已經進了屋來,然而,胤禛被撞回了神智,卻是沒有心情理會這些。急急忙忙的奔到了床頭,握住黛玉的手,喊道:「玉兒,玉兒……」
黛玉本就是剛掙扎過一番,聞得胤禛的聲響,微微笑道:「你怎麼進來了。」
胤禛心痛的顫著嗓子道:「玉兒,我們不生了,不生了,好不好?」
黛玉心底一軟,細細的指尖滑過胤禛冰冷的眉梢。心底有種淡淡的甜意。這個雍正大帝,那麼果決,剛毅的男子,此刻為了她如此混『亂』神智,即便是再嘗上數次孕育之苦,又算得了什麼。
黛玉將胤禛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上,微弱的笑道:「胤禛,我們的孩子,要出來了呢。」
胤禛卻是有些孩子氣的道:「若不是他,你也不會吃了這麼多苦頭。」
黛玉拉著胤禛的手,笑道:「這是我們的孩子。」
胤禛看著黛玉眼中的一抹堅決,心裡漸漸就有些『潮』濕起來。他的玉兒,只是想單純的為他養育兒女。不似別的女子,就算是生兒育女,也是藏著那麼極多的心思在裡頭。有一個這樣的額娘,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極其幸福的。
胤禛歎了一口氣,將黛玉額頭被汗弄濕的鬢髮拂去,輕輕的道:「好,那我在這裡陪著你。」
黛玉知道自己說他不過,只好笑著點了點頭。只是那接生的嬤嬤卻是嚇了一跳。自古血房不祥,哪有皇上在這裡陪著妃嬪生孩子的道理。
只是那嬤嬤也是迂腐,明知道胤禛寵愛黛玉,依舊壯了膽子,道:「皇上,血房不祥,萬一衝撞了你,皇上龍體要緊,還請皇上先行出去吧。」
胤禛橫了那嬤嬤一眼,道:「這是朕的骨肉,豈有衝撞的道理,難不成你是要說這江山的傳人竟是克父的妖孽禍害!」
那嬤嬤登時嚇得不輕,連忙叩頭求饒。胤禛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還不快起來給娘娘接生,若是娘娘有個閃失,朕株你九族。」
那一干嬤嬤素知胤禛是個狠辣的主,也不敢再多說話,逕自起了身為黛玉接生。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黛玉原本也是極為勞累疲憊的,加之身子骨也是算不得有多好。因此初初的時候就費了極大的力氣。只是此刻胤禛做在身邊,她竟是有了極大地精氣神。每時昏昏欲睡,便有胤禛溫柔的嗓音傳了過來,又將她喚醒了神智,再拚搏一番。
胤禛眼看著黛玉痛的如此難受,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由著黛玉攥緊了他的手掌,指甲都是陷到了皮肉裡面。
黛玉產子,固然是震驚朝野的大事情,出自林家的士族新貴都是喜出望外,盼著黛玉一朝產子,那些個有兒女在宮中的家族,卻是焦心不已。後宮之中,極多的妃嬪們都打著關心御妃娘娘的由頭候在了那拉氏那裡,擾的原本要過來的那拉氏也是只能在坤寧宮中待著,生怕妃子們都跟著她過來,反是驚擾了黛玉。
只是胤禛此時固然沒有時間去管了外面那些事情,可是此刻京畿附近,卻是結結實實的出了一個大事。
年羹堯帶了昔日的兵營屬下,勾結鑲藍旗統領調動永州軍馬,欲包圍皇城,扶三阿哥弘時繼承皇位,自己攝政。被柳翻雲的九城司馬制住。同時,莊親王胤祿帶了兩黃旗兵馬接管了年羹堯的所有兵權。年羹堯手下刺客拿著宮中地形圖,闖進紫禁城,欲往行刺胤禛,被早就埋伏好的胤禮胤綯一舉拿下。至此,年家謀反罪名抵頂。所有族人押往天牢,等候發落。
胤祿胤禮幾個,花了短短幾個時辰,收拾好了年羹堯,就急急忙忙的往宮中而來,卻是在路上見一個妃嬪在御花園的角落裡點燃了熏香,拿著布娃娃在詛咒些什麼。
胤禮一時好奇,上前去看了,哪知道那個妃嬪極為慌張。胤祿疑『惑』之下,拔劍搶了來看,才知竟是寫了黛玉生辰八字的布娃娃,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銀針。
胤祿幾個大怒不已,念及終究是胤禛的妃嬪,因此將其扭送到了那拉氏那裡,方知道原來那妃嬪乃是內大臣隆科多的外甥女,正經的滿洲貴族。那拉氏也是大驚,沒想到宮中這個時侯,還有人敢這般暗害黛玉。
巫蠱之術,向來就是宮中大忌,又是牽到了黛玉和胤禛最敬重的佟皇后的娘家,因此那拉氏也不免要謹慎幾分,只能先將那佟貴人關押了起來,等黛玉產子完畢,再行定奪。
魚肚白的天空微微翻出亮光,一抹雲彩羞答答的開放出來。此時,東邊之處,忽然光亮大盛,隨著光暈璀璨天地,乾清宮中傳來一個響亮的嬰孩哭聲。
嬤嬤興高采烈的將孩子抱起,擦乾淨血污送到了胤禛面前,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生了個小阿哥。」
胤禛手一軟,顫顫巍巍的接過手抱起了那軟軟小小的一團。只見紅紅的肌膚上小小巧巧的眉眼,卻是沒有一般孩子的難看,竟是有幾分出奇的清俊。
胤禛看了孩子許久,淡淡的道:「你折騰壞了你額娘。」
黛玉此時已有些昏沉,聽著胤禛的話,不由得一笑,道:「將他抱過來給我瞧瞧。」
胤禛聞言,忙將孩子湊到黛玉的面前。黛玉看著嬰孩軟軟的打了一個哈欠,心就不由得滿是暖意。剛想要伸手去碰,腹中忽然一陣翻天覆地的疼痛,惹得她又痛喊起來。
胤禛的手一抖,忙道:「玉兒,你怎麼了?」
見著黛玉沒有回應,五官都硬生生糾結在了一處,胤禛厲聲喝道:「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嬤嬤唬了一跳,還以為黛玉是產後出血,忙掀了被子去看,卻是沒有那些跡象,心裡微微放下心來。只將信將疑的將手放在了黛玉的肚子上,才是大吃一驚的道:「啟稟皇上,娘娘肚子裡還有一個小阿哥。」
胤禛心裡一慌,臉『色』瞬間白了下去。還是那嬤嬤沉穩,雖說沒有遇到過這樣差了許久才又陣痛的情景,但是到底還是打起了精神再為黛玉接生。這後頭一下,極為便宜,不過半個時辰,乾清宮內便是再度響起了嬰孩的哭聲,只是這一下,卻不是眾人以為的阿哥,是一個漂亮的很的小格格。
胤禛懷中攬著兩個小傢伙,看他們酣然入睡的模樣,心裡升騰起滿滿的幸福。再看著黛玉累過去的疲憊,卻是心裡又生起一種埋怨來,只是恨恨的盯了兩個小傢伙,半晌,表情卻是有些尷尬難看。
嬤嬤原本也在旁邊恭賀,見胤禛的樣子著實古怪,心裡不禁有些忐忑,想著一下得了龍鳳胎,又是最寵愛的御妃所生,怎麼還會不高興的。下一刻,見著了胤禛褲腿上飛流直下的水漬,才明白出了什麼緣故。
那嬤嬤笑著道:「啟稟皇上,小阿哥小格格想來也是餓了,奴婢這就抱他們下去開『奶』。」
胤禛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兩個孩子交給了上前來的宮女。嬤嬤抱著孩子要往外退出去,卻是又聽見胤禛低沉的道:「不是阿哥格格,是寶親王和固倫公主。」
嬤嬤一驚,卻是跪了下去,道:「奴婢遵旨。」
雖說滿屋子的人都裝作了極鎮定的樣子,實則心裡都翻起了大浪。須知滿清的阿哥格格若是沒有皇上的封號,一輩子就只是那樣。阿哥一般是成年後方可封爵,所封的也是從貝勒慢慢起來。這個五阿哥一下就成了寶親王,而那個固倫公主的封號,更是只有拿去和親的受寵格格,方可得了。
今次黛玉的孩子一朝被封做了親王公主,便是顯示了胤禛的心意。所有宮人心裡都隱隱明白,想來,不多時之後,聽到的就應該是冊封太子的旨意了。
胤禛瞧著宮人們一個個應了話,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將所有人都叫了出去,自己拿了一塊帕子。守在黛玉的身邊,瞧著她疲憊睡去,細細的為她擦拭著汗珠。
半個時辰後,一道早就有胤禛擬好的聖旨昭告天下。將御妃娘娘生下的五阿哥賜名弘厲,封做寶親王。九格格賜名蓮心,封做固倫公主。
一時間,滿朝震驚,天下皆動,宮中各處有了阿哥的妃嬪如何憤恨且不說,便是那些生了格格的妃子們,也是齊齊難平心中的不滿之意。只是胤禛素來冷面,也沒有人敢抱怨了出來,有幾個好事的聽著新生的弘厲,蓮心,皆是出生之時就眉目端正,都是不信,逕自往了東四所去看。哪知道那邊的太監卻說,皇上早有交代,不論御妃娘娘生了阿哥還是格格,都留在乾清宮中由御妃娘娘教養,不必送到這裡來。
那些飽嘗了幼子分離之苦的妃嬪們見胤禛為黛玉如此破例,再是忍不住,一股腦兒跑到了那拉氏那裡,求著那拉氏做主。只把個好端端的坤寧宮鬧得不得安寧。
佟家的事情就已夠那拉氏疼痛,此番又見了其他的人來吵,只把她氣的急了,生了大脾氣。眾人們見了素來溫和的那拉氏也是動了怒,方才不甘不願的各自回去,只是心裡依舊有著不平的。
只此處卻是一些後話,暫且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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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六十章 賈家風雲滾滾來 李紈進宮見黛玉
黛玉生產之後,一心窩在乾清宮中靜養,每日裡守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倒也自得其樂。前朝的事情,卻是都沒有問過了胤禛。
養心殿裡,胤禛冷冷的看著下面的佟佳氏,並未說話,以先叫她心口生出一陣寒來。
這佟佳氏宛心是隆科多的親侄女,也是胤禛登位後第一次選上來的秀女。只是那個時侯胤禛身邊已經有了黛玉,所以竟是極多的秀女都沒有寵幸。多半還是答應的位分,唯有這個佟佳氏,因為隆科多的顏面,又是出自佟家,因而胤禛將她封做了宛嬪,沒想到卻是激起了她的一點子癡念,想著能夠再上一層的。
佟佳氏此刻早一嚇破了膽氣,又聽著黛玉無憂產下龍鳳兒,因此跪在地上求饒道:「皇上,臣妾知錯了,皇上,饒了臣妾吧。」
胤禛也不看她,只淡淡的道:「那娃娃是哪裡來的?」
佟佳氏一愣,才是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道:「啟稟皇上,那是臣妾自個兒做的。」
胤禛冷冷一哼,將桌案上的娃娃砸到佟佳氏身上,道:「這麼說來,上面薩滿法師的禁咒也是你寫的?」
佟佳氏唬了一跳,顫顫巍巍的將地上的布娃娃拾了起來。粗粗一看,頓時嚇得軟倒在地上。那些字文都是滿語,她自然是認識的,只是開始的時候,拿到娃娃,她便以為只是詛咒黛玉,也不曾去注意這些。現下裡才發覺,上面不僅有黛玉的名字,更多的還是胤禛的。
胤禛瞧著佟佳氏震驚的神情,冷笑道:「怎麼不說話了,朕且不知道,身為宮中的嬪妃,卻是巴不得朕早死。」
胤禛一掌打在龍案上,將佟佳氏也激的全身沒有了骨頭架子。哭喊道:「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冤枉,方纔你不是說這娃娃是你自己做的嗎?」
佟佳氏此時哪裡還敢再擔待罪名,原本就是認為黛玉無事,又是皇子初降,才略略賭了一賭,想著必然能保下命來,如今牽扯到皇上那裡,那卻是不能了。
思及此,佟佳氏咬了咬牙道:「皇上,這娃娃乃是臣妾的叔叔,叫了門下的包衣奴才,從法師那裡求來的。」
佟佳氏口中的叔叔,自然就是胤禛深為信任,卻是和年羹堯一般依仗功勳,狂傲自大的隆科多。胤禛一心看在佟皇后的份上想要放過他,沒想到如今卻是這般,胤禛強忍住心裡的火,問道:「哪家的包衣奴才?」
佟佳氏抽抽噎噎的回道:「啟稟皇上,是榮國公府的賈家。」
胤禛一聽,登時氣急的厲害。好一個賈家,前面的連番舊賬尚未清算,如今卻是這樣來了大大的一筆。既是如此,也就該早早的清了舊賬。
胤禛神『色』難辨,讓佟佳氏心中定不住主心骨。泣淚道:「皇上,臣妾真是冤枉的,原不知道上面有皇上的名諱和生辰,還請皇上明辨啊。」
那佟佳氏頓了頓話,忽然咬牙切齒的道:「皇上,定然是賈家有心謀『亂』,實在不關臣妾的事情。」
胤禛聽她叫的心煩,一個墨池硯台扔了過去,將佟佳氏砸的額角血如泉湧,哀叫連連。
胤禛冷冷的看了她呼痛的模樣,罵道:「你現下來跟朕說什麼冤枉,即便不知道上面有朕的生辰八字,難道不知道有御妃的,你分明就是一心至了御妃的死地,才會給了別人的機會。」
佟佳氏聽胤禛說的厲害,知道今日斷斷是不能脫了死罪,也就沉寂下來,含淚道:「皇上,臣妾該死,只是這些個事情與我佟家無關,還請皇上看在孝懿皇后的份上,饒了我們佟家吧。」
胤禛身子一震,想到佟皇后一生困在宮闈,和康熙愛而不能。自己明明就是她的親生骨肉,卻是一生不得知情,鬱鬱而終。不由得也有些悲愴。
然而,那床害黛玉骨肉的事情,叫胤禛如何能容忍。當初胤禛便是宮闈之中此事的受害者,如今決不能叫黛玉也憑白受此折騰。
再者,佟皇后也是故去多年,余恩雖在,也不能惠及了佟家上下的謀反叛『亂』之意。
思及此,胤禛冷冷的對著下面道:「這個時侯你們想起了母后的恩惠,卻不想想,御妃的孩子,也是母后的孫子!」
這話說得冰封霜寒,佟佳氏的身子一顫,並不曾在說話。胤禛也懶得理會。手裡一揮而就一封聖旨,叫了李德全,將佟佳氏帶到冷宮去,撤去封號,貶為庶民。
一個時辰後,另一封聖旨由胤祥帶著,率了兵馬,將佟家上下包圍起來,拘出了隆科多。關入大牢,隨後處決。至於佟家其餘人等,卻是都放過了。
一時之間,因為黛玉產子而沉浸在大赦天下的喜悅中的民眾們,又開始有些提心吊膽。尤其是京中的朝臣,頓生怕巫蠱之事,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敢輕易訪客出門。
此時的賈家,雖然聖旨未到,也很有些風聲鶴唳起來。王夫人早就在聽到隆科多被關入大牢時的消息就已經病倒在床,嘴裡不斷地囈語。
薛寶釵伺候在旁邊,賈政如今也不大管了王夫人,因此薛寶釵只好叫了薛姨娘來商議。
薛姨娘來到的時候,王夫人緊緊攥了她的手,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薛姨娘也是著急的厲害,道:「這可是怎麼弄得,當初就是算好了皇上對佟家很是關照,才搭上了那條路子,怎麼皇上竟是下的去手。」
薛寶釵蹙了蹙眉,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聽說外間傳聞皇上已是暗暗下了密旨。要徹查此次巫蠱的事情。」
王夫人抖著嗓子道:「我兒,你可是要快點想個主意才好呢。」
薛寶釵握住了王夫人抖個不停地手,道:「太太,您不必擔心的,如今皇上沒有查到我們這裡,想必就是還不知道那東西是我們送進去的。再者說了,即便那裡不念舊情,咱們家裡的二姑娘如今可是正經的郡王福晉,三姑娘又指給了蒙古的親王世子,四姑娘想來也必然是十七福晉的料子,皇上該是會斟酌斟酌的。」
王夫人聽了這話,登時從床上坐了起來,道:「對對,她們幾個丫頭吃了我們家裡這麼多年的飯,如今正是她們該使力的時候。」
薛姨娘也是心慌的緊,那巫蠱娃娃的事情她也是有份的,如何能不焦急,因此道:「正經找個人去給極為姑娘帶個話,讓她們回來一趟家裡才好。」
薛寶釵歎氣道:「這卻是有些難了,二姑娘是福晉,不能隨意見了不說,便是三姑娘如今在宮中住著,四姑娘又是和了那邊的珍大哥哥在一處,珍大哥哥素來是不再和家裡來往,如何能順當的讓了我們去見。」
王夫人想到三春如今都是過著極好的逍遙日子,心裡就有些憤憤不平。道:「見,怎麼不見的,都是吃了我們這裡的飯長大,如今有了難,她們休想撇清關係去!」
薛姨娘在旁邊琢磨了半晌,道:「說來,我們去她們自然不見,只是家裡有幾個人,想來她們還是關照的,就是那位,也要給些臉面。」
現下在家中,王夫人幾個因為怕了賈政,不敢再稱呼黛玉叫做狐媚子,只說了那位帶著。聞得薛姨娘這話,薛寶釵卻是道:「娘說的,可是鏈二嫂子和蘭兒母子?」
薛姨娘道:「正是的,想來,那位雖說不饒人的緊,對蘭兒他們卻是一向照顧,便是進了宮裡,也是常常派人送些東西回來。」
且說黛玉一直可憐李紈孤苦,再者蘭兒也是個極其懂事上進的孩子,因此每每都會叫了宮中的人送些精緻的綢緞吃食回來,只是這些極好的東西,每每都叫王夫人暗中剋扣了下來,逕自給了寶玉那邊和存了自己的庫房。
黛玉知道了後,便讓了賈環將東西都給了賈政那處,再讓賈政親自交給了李紈她們,饒是如此,李紈素來軟弱可欺,也是將極多的東西自發的給了王夫人,自己並不敢多存許多。
王夫人想到多年的漠視剋扣,此刻也有些心虛道:「她們可是能去的。」
薛寶釵極有把握的道:「太太放心,都是一家子裡,她們若是不去,將來也是要一道遭罪的。」
薛姨娘見王夫人還有些遲疑,忙道:「我的好姐姐,您可是還在遲疑什麼,要是此事不快快解決了,那可是滿府裡的禍事,便是寶玉在牢中,也要多受許多的罪過呢。」
王夫人聽到這裡,心裡就如針扎一般,忙道:「快,去把鳳姐兒和蘭兒母子倆叫過來。」
薛寶釵和薛姨娘見說動了王夫人,心下暗喜,當初就是薛寶釵提議早早的找了那麼一個靠山。因此才是攛掇著王夫人和隆科多拉上了線。後來又是薛寶釵暗中為了自家的生意,連上了允□。允□知道王夫人要做一個巫蠱娃娃詛咒黛玉送入宮中,是以交代薛寶釵在上面加上了胤禛的名諱,若是果然能成,自然允祀就是九五之尊上的人,便是不成,也是報了當初隆科多幫胤禛轄制他們的仇,橫豎怎麼著也算不到自己身上。
王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巫蠱娃娃上如何有了胤禛的生辰八字,也不會在這個當頭去算計,可是薛寶釵母子是清楚的,如何能不怕的厲害。指望允□那裡是不行的,現下王夫人答應了找鳳姐兒幾個去求情,她們也可以安心了。
薛寶釵固然風風火火的就去找了李紈鳳姐兒。鳳姐兒是個聰明人,知道此事甚大,也不敢貿貿然就去找了黛玉那裡求情,即便是當年有點情分,也要顧忌著自身。薛寶釵自是搬出了滿家拖帶做說辭,鳳姐兒只一徑用了事關重大給擋回去。實則心中已然有了計較,打量著,若實在不行,便是存好了自己的梯己,求了黛玉那邊一個恩典,帶著巧姐兒自此隱姓埋名。
唯有李紈,是個實誠的老實人,一生就守著了賈蘭那麼一個幼子活著,聞得這等大事,當即驚白了臉,又聽得是要將賈蘭的『性』命都給拖累的大事,急忙就去見了王夫人。
因又在王夫人的床頭前,聽了王夫人一番囑咐,李紈萬般無奈,也只得惴惴不安的牽了賈蘭的手,前去求見迎春。
迎春也是同情李紈母子的,聞得李紈帶著賈蘭來見,忙忙的迎了出來,後來才知道是為了何事,約略就有些踟躕。只是迎春終究是賈家出來的人兒,知道黛玉也是素來關照李紈幾個,此次事情甚大,若是不能保全賈家,能留下一絲有望的煙火,保下賈蘭,也是大大的好事。因此,迎春琢磨一番,終究帶著李紈母子入了宮去。
御花園中,黛玉輕輕晃著面前的悠車,看裡面的弘厲蓮心咯咯直笑,嘴角也微微翹起。
弘厲自出生以來就極為乖巧,甚是沉穩,輕易不大哭的,反而是蓮心,調皮之極。若是片刻離了人哄著,便要吵鬧。尤其是胤禛,極其寵愛蓮心,每每抱著在膝上處理政事,偶爾還要抱了在御書房去見朝臣,因此更是嬌慣的不像樣子。
黛玉有時也會說教一番,唯獨胤禛還是有道理,只說弘厲將來是有大作為的,擔子重,可以管教的嚴一些。可蓮心是個小公主,便是多寵一些,又有什麼要緊。
黛玉明白胤禛的意思,將來的江山便是想要給了弘厲,可是這份江山的沉重,卻叫黛玉有些擔憂。只現在為時尚早,胤禛也答應了黛玉,來日待孩子長大,方才思量這個問題,所以黛玉一時也沒有多加想著。
正沉思間,悠車裡的弘厲忽然動了動小腳,黛玉低頭一看,軟軟笑道:「蓮心,你又欺負哥哥了麼?」
蓮心望著黛玉的嗔怪,嘻嘻一笑,胖乎乎的手腳更是不停的踢著身邊的弘厲,大有不肯輕易罷休的架勢。
黛玉拿手搔了搔蓮心的腳底板,看她笑的更是開懷,只好笑道:「你這小傢伙,就知道仗著你皇阿瑪的疼愛欺負哥哥。」
弘厲被蓮心踢了幾下,也不哭。睜圓了一雙眼珠子,嘴角輕輕一扯,竟似是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
黛玉看著弘厲這般老成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的抱起來弘厲,道:「你這哥哥做的可是委屈了,怎麼總是讓妹妹欺負呢。」
弘厲再度扯了扯唇,扭頭看著悠車裡的蓮心,復又將頭扭了過去。
雪雁端著給黛玉補身的粥水上來,道:「娘娘,看樣子寶親王是聽了皇上的教誨,要讓著妹妹呢。」
黛玉將弘厲交到雪雁手中,嗔怪道:「他總是寵著蓮心,將來卻是多了一個霸王呢。」
雪痕嘻嘻笑道:「公主長的這般可愛伶俐,便是霸王又有什麼要緊。十六爺他們幾個,可是每日都要來抱抱小公主的。」
黛玉看看得意的蓮心,再看看弘厲,道:「他們幾個,竟都是疼蓮心一些。」
雪痕正要再說些什麼,外面雪鷺進來道:「娘娘,履郡王福晉求見。」
黛玉因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粥碗,道:「她還用什麼通稟的,請進來就是了。」
雪鷺略略有些遲疑的道:「娘娘,福晉還帶著榮國公府的珠大『奶』『奶』和小蘭少爺。」
黛玉有些怔愣,這些時日不問事情,卻是很多的都知道。如今李紈攜子而來,所為何事。黛玉也是隱隱有些明白。
許久,黛玉方才歎氣道:「叫他們進來吧。」
雪鷺自然領命而去,不到片刻,帶回來了迎春和怯生生的李紈母子。
迎春自是好的,叫了李紈給黛玉見過禮數,李紈忙拉著賈蘭給黛玉請安,又給了弘厲和蓮心請安行禮。
黛玉笑道:「我這裡你要行禮也就罷了,他們兩個不過是幾月的孩子,如何你還要費事的。」
李紈忙道:「回娘娘的話,寶親王和小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奴婢不敢逾矩。」
黛玉道:「既是行了禮,蘭兒快上來讓我看看。」
李紈這才起身,將賈蘭領了上去。黛玉細細看看賈蘭瘦弱文靜的模樣,問了素日都讀些什麼詩書,可有什麼進益。賈蘭雖然有些害怕,卻是回答的極為沉穩,讓黛玉也很是高興。
迎春看著黛玉歡喜,因此道:「妹妹,今日蘭兒他們來,是有事要求你的。」
黛玉回眸看了迎春,許久才道:「此事我已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涉了國法朝綱,我卻是不能答應。」
李紈一聽,忙拉著賈蘭跪倒在地上,含淚道:「娘娘開恩啊,咱們家裡也是被人誣陷利用,還望娘娘在皇上面前說明了實情,繞過了咱們家裡吧。」
「誣陷利用,這便是那王淑人對你說的實情!」
黛玉心裡陡然而生一股怒氣,冷冷道:「你要知道,這些個事情,可是那佟嬪親**待出來的,那娃娃乃是王淑人親自去求的,如何能說了誣陷利用!」
李紈一驚,並不知道如此,薛寶釵只說了此事賈家也是被牽扯進來。薛寶釵也是看著胤禛這裡許久未動,因此才估量著佟嬪並未交代出來這些,哪知道會『露』了餡的。
黛玉見著李紈害怕的模樣,叫了雪痕將他們母子攙扶起來,語重心長的道:「我也知道你如今只是想幫著家裡,只是賈家裡面,極多的事情,你是並不知情的。你既然來了,我看著蘭兒也是歡喜的,就在宮中多留幾日吧。」
晚了一點,十二點沒到,還是上午吧,我厚臉皮中……下午五點更,晚上九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