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鎖妖塔
“痛……”雲朵揉揉右肩,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啦?”一名長相秀美的藍衣少女趕忙扶起雲朵,“有沒有覺得好點?剛剛你就那麼突然出現嚇了我一大跳。不過,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殺了他們,我恐怕……”
“殺了他們?我?”雲朵覺得自己面部僵硬了。明明上一刻還在和大虛作戰,誰知一道白光突然打來,就暈過去了,等等,一道白光?!雲朵四下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嘴角不住的抽搐,該不會又穿了吧……
藍衣少女點點頭,“是啊,你出現的時候,有一道刺眼的白光,那之後,周圍的妖怪就全化成灰了。”
雲朵扶額,頗有認命的味道:“那這裡是哪?”
“鎖妖塔。怎麼,你不知道?”藍衣少女驚訝的看著雲朵,“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可是很危險的!”
鎖妖塔!!!雲朵抑鬱了。“該死的命運大神送我進來的。”
“命運大神?是誰啊?”
雲朵不雅的坐在地上,“說了你也不認識。”別說你不認識,我也不認識!“那個,請問你叫甚麼?”
藍衣少女半跪在雲朵的旁邊,微笑道:“龍葵,我叫龍葵。你呢?”
“龍……葵?”雲朵雙眼立時睜得老大,右手不自覺的緊緊抓住了藍衣少女,“你叫龍葵?!你甚麼時候進來的?”
龍葵想了想,道:“時間也不長吧,也就幾百年而已。”
“那,你有哥哥麼?”
“嗯,王兄叫龍陽。”提起自己的哥哥,龍葵一臉的幸福,忽然想起了甚麼,又一臉的失落,“可惜,龍葵沒用,沒能幫到王兄。”繼而,又一臉的堅定,“不過,我會努力活下去的。我一定要找到王兄!”
雲朵算是徹底無語了,居然到了仙劍三裡了,還是危險系數極高的鎖妖塔裡。回想自己的過去,雲朵很堅定的告訴自己絕對絕對和人品無關!雖然平時喜歡損損人,偷偷懶,但總體上還是大好青年一名,沒有作奸犯科的案例。踩滑樓梯穿到死神裡後,也沒幹甚麼人神共憤的大事,比起藍染boss她還差的十萬八千里,怎麼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又來到這個遊戲世界?好吧,就算要穿怎麼不穿個危險系數低點的地方,像網球王子就很好啊,多健康向上的動漫!沒有死亡案例,沒有危險的怪物,每天讀讀書,打打球,閒暇時刻還能看看王子們養養眼,多瀟灑!
還沒等雲朵繼續在心裡碎碎念,龍葵溫柔的話語便在她的耳邊響起,“那你叫甚麼?”
“啊?”雲朵的大腦有了片刻的短路,“哦,雲朵,歌舒雲朵。”
“你的名字很好聽呢!天邊的雲朵,很美的名字。不過姓從未聽過。”龍葵猶豫了下,“你的衣服也很奇怪。”
“這是少數民族的姓,你沒聽過很正常。”雲朵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死霸裝,撇撇嘴,“衣服麼,就當是民族的特色吧。”
龍葵點點頭,好像又想到了甚麼,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會法術麼?這裡不會法術很難生存下去的。”
雲朵雙手抱頭隨意的躺在地上,“法術?不知道。不如你教我好了。”
“我,我……”龍葵不好意思的看著雲朵,臉上微微泛紅,“其實我也不懂。”
“那就以後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雲朵無所謂的閉上眼,決定繼續之前的碎碎念。
龍葵正想說些甚麼,兩人的周圍忽然出現了濃霧,一陣怪笑之後,刺耳的聲音響起,“多可口的兩個小姑娘,法術有甚麼可學的,做了我的點心,自然甚麼也不用學了。”
紅衣龍葵持弓出現在雲朵身側,彌漫的濃霧中,冷艷無雙。雲朵眯了眯眼,說曹操曹操就到麼?
“幾百年道行的小姑娘也想保護一個小妖,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極!還是乖乖的讓我吃掉吧。”刺耳的聲音再度從濃霧中傳出,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另外幾聲怪笑。
雲朵不悅的挑眉,“閉嘴,以大欺小是會遭天譴的。還有,你說誰是小妖?!”
“天譴?在這鎖妖塔內……哈哈哈”
“是麼?”雲朵燦然一笑,嘴裡緊接著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君臨者啊,血肉的假面,萬象振翅,冠以人之名者,焦熱與騷亂,隔海怒濤,向著南方邁步,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熾熱的火焰衝破濃霧直逼霧氣的中央,被雲朵怪異發音震住的妖怪還來不及閃躲就已燒成灰燼了。聽到周圍一片尖叫,雲朵滿意的看著散去的濃霧,勾勒出興奮的笑容,“吶,雖然剛剛有些咬字不清,但效果還不錯嘛。我都說了會遭天譴的嘛,自作自受了吧?”轉頭,無視亂竄的妖怪,衝著一臉複雜的紅衣龍葵笑眯眯的說道:“來來來,咱倆好好聊聊。”
龍葵看到雲朵舉手間就打敗了妖怪,滿臉不可思議的笑道:“你很強啊!”
雲朵晃著食指,搖著頭,“是他們太小看我,而你太高看我了。要不指教一下你是怎麼擺脫他們的?”
“還能怎麼樣?打啊,打贏了就擺脫了!”紅衣龍葵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你說說看,我也試試。”
龍葵點點頭,開始細細講解雷咒,驚雷閃,天罡戰氣,天雷破空和雷動九天的施放。雲朵一邊聽著龍葵講解,一邊在周圍來不及逃散的妖怪上試驗,美名曰:學以致用。
一場維持時間較短的實戰訓練後,龍葵提出了很關鍵的一個問題:武器。在這個妖怪亂飛的塔裡,一把鋒利的武器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存活率。雲朵並不想拿出斬魄刀,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東西是很容易被盯上的,隨之而來的也是無盡的麻煩。而拿鎮妖劍這樣奪主角武器的不厚道事雲朵又實在不想做。最後,只得決定先不用武器,待以後再尋。
問題解決後,雲朵看著光禿禿的牆壁,似是要將牆壁看穿。變回藍衣的龍葵不解的問道:“雲朵,怎麼了?牆上有甚麼東西嗎?”
雲朵把玩著自己黑色的長發,眼神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牆壁和地板,“沒甚麼東西,只是在找睡覺的地方。”接著又小聲的嘟囔,“難道今天要睡地板了麼???這是甚麼爛塔啊,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撲哧。”龍葵被雲朵鬱悶的表情逗樂了,“這裡不分黑夜白天的廝殺,誰還有心思舒服的睡覺?一個不小心就真的一睡不起了。”
“那也不能不睡覺吧?休息不好,精力不足,打架的時候勝算不是要呈直線遞減?”
龍葵溫柔的笑笑,“習慣了就好了,你想睡就靠著我睡會吧。有事兒我叫你。”
“你不睡?”
“我已經習慣了,不休息也沒甚麼大礙。不用擔心我。”
雲朵被白光射中後一直覺得有點困,遂也不再客氣,枕著龍葵的腿,歡快的與周公會和。
蜀山之下
熱鬧的大街上,小商小販叫賣推銷著自己的商品。來往的人群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嬌俏少女歡快的穿梭著,時不時的衝著周圍的大叔大媽問好,每一次的問好都會換來熱心的問話,溫暖的笑容。顯然她經常出現這條街道。
雲朵不得不感嘆蜀山的作風之正派,瞧瞧這些淳樸的居民,再看看來往的一臉正氣的修真之人,名門正派就是名門正派,擱哪哪都是祥和之地。自她知道鎖妖塔對她這個外來戶毫無作用,就經常跑到蜀山腳下散步,不過需要避開那些修真之人就是了。可前陣子她發現自己能夠靈體實化,一旦靈體實化,她看起來和普通人就,沒甚麼兩樣了,便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蜀山腳下,靠著那張俏臉在熱心的居民關懷下混吃混喝,然後再帶些新奇的小玩意給龍葵,常常讓龍葵羡慕不已。
就在雲朵吃著剛混來的熱餅,贊美熱心的居民時,一個慈祥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小姑娘,你不是這裡的居民吧?”
雲朵回頭一看,只見一位手持龍頭法杖兩鬢斑白的老人正望著她,周身纏繞的氣息足以說明這是一修為極高的修道者。老人笑眯眯的任由雲朵偏著腦袋打量,不時的摸摸鬍鬚。
收回打量的目光,雲朵點點頭,“我確實不是這裡的居民,老爺爺你怎麼知道的?以前也沒見過你啊。”心裡卻翻了翻白眼,明明自己不知道比他大了幾百歲,還要在這爺爺長爺爺短的,這是紅果果的裝嫩行為啊。
老人捋捋鬍鬚,和藹的說道:“你很有修道的天賦。”
“這算甚麼理由?”
“呵呵。”老人身邊的一位道士笑出聲來,“小姑娘啊,在蜀山腳下,有修道天賦的人都會被蜀山外出歷練的弟子記載,即使不收為徒,蜀山也會傳授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給他們。而你,顯然兩者都不是。”
“那你們找我有事?”
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卷藍皮書,“這書前陣子我們無意間得到的,並不適合我們,轉送給你如何?”
雲朵接過書隨意的翻翻,“讓我無師自通?萬一走火入魔怎麼辦?”
“哈哈。”持杖老人仿佛遇到甚麼特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鬍鬚亂顫,“老夫看人自有一套,至今還未看走眼。”說罷,兩人的身影如光影般消失在熱鬧的街道。
雲朵將書揣進懷裡,嘴角微微上揚,蜀山的老頭子可真是有意思,也不問人要不要就跑了,就這麼怕被人發現是蜀山的修道者?嘿嘿~不過送上門的好東西,豈有不要之理?最近正愁怎麼在靈體實化的狀態下加強戰鬥力呢,一切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
越想越得意的雲朵索性決定提前結束今天的閒遊。回鎖妖塔告訴龍葵一聲,然後學著書上的修道者們找個靈氣高的地方好好的參悟一下。
“好美的湖啊!”一時興起決定徒步回鎖妖塔的雲朵無意間看到了一汪碧綠的湖泊。靜靜的湖面倒映著茂盛的綠樹、湛藍的天空以及飄忽不定的白雲,隨著微風的拂過,如玉的湖面反射出璀璨的光芒。雲朵閉著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潮濕而又帶著樹木清香的空氣滑入她的肺部,令她不由得身心舒暢。
掃視了下四周,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在場。雲朵愉悅的脫掉外衣,腳尖點地,用力一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濺起無數水花。
在美景面前,小女生心態畢露的雲朵玩的是不亦樂乎,一頭紮進水中又猛地躍出水面,如同一條優雅的美人魚。
玩累了,雲朵閉著眼睛靜靜地飄在水面,忽的,覺得有些異樣。這裡,似乎不是剛剛的那個湖。好像,似乎,有誰在看著她?雲朵身體一僵,暗罵自己大意,居然忘了實體化後的她修為太低。
緩緩的自水中站起,四處搜尋那道目光,許久,她不得不放棄這樣的無用功,她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完全是因為在屍魂界戰鬥中養成的警惕性,而要憑現在的狀態找到那人簡直就是比殺了藍染還難。嘆了口氣,雲朵提高了聲音:“喂,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好不好?”無人應答。雲朵不由得又提高了嗓音:“我知道你沒甚麼惡意,只是我不太習慣讓人暗中觀察,你出來咱們聊聊天也行啊。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個湖了。你出來幫我答答疑也好啊。”眼珠轉了轉,勾出一道笑容:“還是你有偷窺的癖好?”
話音剛落,一道紅光閃現,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岸邊站著一名紅發黑衣的高大男子,“本座只是奇怪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湖內,而你的身上並無妖魔仙之氣。”
“啊,這個我也很是奇怪呢。之前我還在蜀山腳下的湖泊裡玩水,而這裡顯然不是蜀山腳下。”
“蜀山?”紅發男子皺起了眉頭。
雲朵慢慢的自湖中走出,薄薄的內衣在沾水的情況下勾勒出妙曼的身姿。一陣微風拂過,雲朵渾身一顫,朝著男子毫不客氣的說道:“借你的披風一用吧,剛從水裡出來還挺冷的。”說著,衝男子伸出了手。
紅發男子冷哼一聲,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扔給雲朵。
雲朵一邊披上披風,一邊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到這的麼?”
“本座不知。你在修道?”
雲朵自懷中掏出一本書,甩了甩,沒有絲毫濕的跡象,蜀山出品,果然不同凡響,“你是指這個?一個老……爺爺剛給我的,還沒來的及看呢。”
“蜀山修真者給你的?”紅發男子並未接過那本書,只是瞥了一眼就判斷了它的出處。
雲朵想了想,答道:“有可能。那和我突然出現在這裡有甚麼關係嗎?”
“世間之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或許有關,也或許無關。”
面對這樣的答案雲朵顯然很不滿意,但也不再糾纏下去,“哦。我叫歌舒雲朵,今兒謝謝你的披風了。下次再還你吧。”
紅發男子失笑:“你就那麼肯定我們還能見面?”
雲朵緊了緊披風,學著紅發男子的語氣說道:“世間之事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或許能再見,或許再也不見。”不見最好,看這料子不錯,沒准還能賣個好價錢。
“哈哈哈。”男子像聽到甚麼很有趣的事一樣開懷大笑,“敢這麼和本座說話的,你還是頭一個,本座記住你了。”說著抬手一揮,一道紅光在雲朵躲閃不及的情況下鑽進了她體內,“本座有空自會找你的。”接著,又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不見。
望著空蕩蕩的湖岸,雲朵覺得自己的好心情一下子沒了,不由得喃喃自語:“甚麼跟甚麼啊,一件披風而已,至於這麼緊抓著不放麼。聽著一口一個本座的,應該挺有錢的啊,怎麼這麼小氣?沒品的男人,放我一個女孩子在這荒郊野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真是倒楣,還以為能靠著他回蜀山呢!男人真是靠不住!”
重樓溪風
雲朵裹著披風瑟瑟的尋找著可以取暖的村莊,忽然她停下了腳步,隱隱約約的歌聲從不遠處傳來。歌聲宛轉悠揚猶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了整個大地,透過大提琴般的男聲雲朵似乎聽出唱歌人那純淨的心靈。循著歌聲雲朵來到一座小木屋旁,背對著她的一名男子正對著甚麼敲敲打打,那歌聲也正是從他嘴裡傳出。
不忍打斷這沁人心脾的歌聲雲朵直到男子唱完才走近木屋,“請問我能在這裡借住一晚嗎?我迷路了。”
男子慌亂的起身,長長的頭髮遮住大半邊臉,他側著身子似乎不願讓人看清他的樣貌,“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你一個姑娘恐怕不太方便吧。不如你再往前走走尋別的人家吧。”
雲朵略微思索片刻,“可是天已經黑了,我又不大認得路,還是就在你家借住一晚吧。我想能唱出這樣歌聲的人也不會是甚麼壞人。”
男子搖著頭說道:“姑娘說笑了,既然姑娘不嫌棄就請隨我來吧。”說著便引雲朵朝屋內走去。
屋裡的擺設並不多,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而且用的年代也很久了,沒上過漆的木頭都被磨的光滑,不過卻很乾淨整潔。
雲朵接過水杯衝男子笑笑,“我叫雲朵,你呢?”
“我叫溪風。”
溪風?雲朵握著杯子的手有些僵硬。魔將溪風?雲朵懷疑的望著眼前這個善良卻不願讓人看清自己相貌的男子有點不可置信。按照她在鎖妖塔的計算,距離仙三劇情開始超不出15年了,劇情開始的時候溪風已經當魔將有五百年了,那眼前的這個又是怎麼回事啊?
溪風在雲朵目不轉睛的注視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了,難道……是自己的臉?溪風慌亂的將頭髮撥了又撥。
雲朵見狀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向溪風解釋道,“我曾聽說過一位叫溪風的,呃,將軍,還以為你就是呢。”
溪風自嘲道:“我怎麼會是將軍呢?不過一山野小民罷了。姑娘早些休息吧。”說著轉身喃喃自語,“如果我是那位將軍該多好,那樣就能和她見面了吧。”
雲朵看著溪風落寞的身影,腦子轉的飛快,和她見面?難道是水碧?該不會這麼倒楣遊個泳就回到五百年前了吧?應該不會吧……雲朵無語的望著屋頂糾結不已。
清晨,一個身著藍衣的少女不滿的在木屋裡晃蕩,嘴裡還不住的嘟囔,“不就是起的晚了點麼,怎麼人都不見了?好歹我也是客人嘛,也不說留點早餐甚麼的,人家這麼嬌弱,怎麼可以讓人家餓肚子呢~~世道炎涼,人心不古~”
一道紅光閃過,紅衣男子出現在簡陋的木屋,看著來回轉圈的少女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隨即又恢復到面無表情。
雲朵看到紅衣男子渾身一僵,不情不願的拿出披風遞給他,“喏,還給你了。一件披風還追得這麼緊……”
男子接過披風,帥氣的一揮披到身上,“以你的功力一個晚上也該到蜀山腳下了,怎會還在此地徘徊?”
雲朵嘴角抽搐,總不能說自己根本不知道蜀山在哪個方位吧?!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怎麼著也該背背地圖甚麼的,省得現在丟人!不管在心裡是如何的悔不當初,雲朵在嘴上卻不是這麼說的,“我又不知道怎麼還你披風,只好在這等著了。而且蜀山也沒甚麼意思,留在這個淳樸的小鎮修煉也不錯。既然拿了披風你就趕緊走吧。”
男子眉頭一皺,“你趕本座走?”
“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這裡不是我家,我也是借宿而已,主人回來了都不好意思啊。要是我家我肯定留你吃飯了。”快走吧,快走吧,就算是我家我也不會留你的!
“不必擔心,溪風已是本座的屬下,這屋子他不會再住了。你大可一直住下。”
“甚麼?溪風是你的屬下?”雲朵大驚,“你是魔尊重樓!”
重樓傲然一笑,“不錯,本座便是魔尊重樓。想不到你也聽過本座,你是甚麼人?”
“我也不算是人。”雲朵奇異的打量著重樓,喃喃道:“紅發,紅眼,以紅色和黑色為主的衣服,兩個魔角,誒?你的角呢?”
對於雲朵失禮的目光和語言重樓並未計較,略一凝神,兩只角便從頭頂兩側冒出,“想必還沒有誰有膽冒充本座。倒是你,到底是何物?”
雲朵當即跳腳,“你才物呢!你全家都是物!”沒好氣的瞪了重樓一眼,戀戀不捨的把投在重樓魔角上的目光收回,“看好了!我才是不是甚麼物!”說著,默念口訣,身體慢慢的變得透明,在普通人眼中已然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重樓點點頭,“難怪蜀山之人和本座皆看不出你的異常之處。魂魄之中夾有生氣而無鬼氣,雖死但仍能以人體存在於世,千萬個魂魄也只出這麼一例。”
雲朵得意的又變回人,衝著重樓揚眉。突然靈光一閃,“那個溪風怎麼說也是人類,你就這麼把他帶回魔界?不怕他剛進去就死了?”
“他已是魔,至於是死是活,全憑他自己的努力了。”重樓一甩袖子,“何況他的死活與本座何乾?不過是他付出的代價罷了!”
雲朵被頂得一滯,“那你乾嘛要收他為屬下?”
“一場交易而已,本座倒要看看他們所謂的愛情能堅持多久?”
你這是嫉妒啊,紅果果的嫉妒啊!因為自己沒有愛情就看不得別人相親相愛啊!難怪眼睛是紅的!難怪得不到紫萱的心啊~~雲朵在心裡極度的鄙視了重樓一番,才開口道:“那你不去看看新收的手下了?”
重樓自在的找了把椅子坐下,仿佛坐在王座之上,“現在這裡算是你家了,本座就在這裡用飯了。”
雲朵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怕甚麼來甚麼,真是烏鴉嘴!臉上硬是堆出諂媚的笑容,“您看您這麼尊貴,這裡甚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廚房有甚麼東西,不過,就算有也是粗茶淡飯,怕您老吃不慣啊?而且連酒都沒有,這麼招待您我心裡過不去啊。”
“本座不嫌棄粗茶淡飯。酒麼?”手一揮,紅光閃現,桌上立時擺了一壇,“本座自己有。”
在重樓冷厲的目光下,雲朵訕訕一笑,摸摸鼻子,“那我去廚房看看。”
忙活了一陣,雲朵端著幾個小菜從廚房出來,“只有這些了,將就一頓吧。吃不好了您老回去再加餐。”
重樓自動忽略雲朵語氣裡的諷刺意味,直接看向她桌上幾個小菜,白菜煮豆腐,素炒生菜,涼拌野菜,油炸花生米,還有一盤辣炒雞塊。的確是簡單的幾道菜,不過,“雞?”
雲朵翻了個白眼,“放心,不是偷的,這是野雞。算它倒楣,偷食偷到廚房門口了,不吃白不吃。”
重樓示意雲朵坐下,一頓飯在兩人默默無語中結束,一壇酒被重樓喝光了,不是他小氣沒給雲朵喝,而是雲朵在賭氣不願喝重樓的酒。
終於等到重樓要走了,雲朵想著自己不能白讓重樓吃自己一頓,完全忘了她吃的也是溪風的,眼珠子那麼一轉,“我說,有空能不能指點我下?”
重樓點點頭,“有潛力,本座會將它挖出。有空的時候本座會來找你。”說完,紅光一現,人已消失不見。
雲朵這才喜笑顏開的收拾東西,不錯嘛,一頓飯,得了個便宜師傅,還是魔尊重樓,以後可以橫著走了。五百年的時間,也夠自己用了。先修煉蜀山老頭給的書,然後再讓重樓帶自己到魔界歷練下,平時呢,也要注意死神的修煉,唔,還要找把合適的武器。雖說斬魂刀也跟著自己來了,可怎麼也要入鄉隨俗不是?凡是都得留一手嘛~等的五百年後,無聊了就找龍葵敘敘舊,參合下主角的成長歷程,或是四處旅遊,看遍大江南北,混個青樓紅牌當當。真是美好的未來啊~~
魔界(上)
鬱鬱蔥蔥的樹林,藍衣少女如風一般的穿梭其中,最後立在了最高的一棵樹的樹冠之上,她的雙眼緊閉,慢慢地呼吸著清晨微涼的空氣,睜眼的剎那,墨玉的眸子盈出淡淡的笑意。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話音剛落,在她旁邊的樹冠上出現一道修長的身影。
重樓嘴角微微勾起,“很不錯。”
“那是,這些年我可不是白過的。”雲朵毫不客氣的接受了贊美。
百年的時光對於這些非人類來說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短短的兩百年,已讓雲朵的修為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雖比不上重樓,但在其他的妖魔面前已然無所畏懼。秉承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每次重樓來雲朵都會悉心的備上一桌菜餚,然後便是理直氣壯的要求重樓指點。饒是經歷了兩世洗禮的雲朵也不得不承認重樓貴為魔界至尊不是沒有道理的,那俐落的身手,幾乎無人能敵的修為,犀利的眼神,哦,還要加上他冷俊的外表,不坐上那個位置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哼!”重樓對雲朵表現的驕傲嗤之以鼻,“這麼點修為就滿足成這樣。”
雲朵把玩著如墨的長發,“為甚麼不滿足?要知道我也算靈魂和身體雙修之人了,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可以啦~再說,之前來挑釁的妖魔我可是一個不漏的送他們去轉生了。”
“不過是不成器的幾個小嘍囉也值得你如此炫耀?”
黑黑的眼珠一轉,雲朵松開繞在食指上的頭髮,撇撇嘴,“在人界,他們已經算厲害的好不好,你以為這裡是魔界啊?隨手拎出幾個就能在人界稱王稱霸了。不如你帶我去魔界轉轉?或者小住兩天讓我長長見識?”
重樓斜了她一眼,“本座記得溪風帶你去過魔界。”
“嘿嘿。”雲朵尷尬的摸摸鼻子,“那次是參觀,這次是想長見識。不一樣,不一樣。”
“哼!還真當本座不知?”
“哪能啊?”雲朵打著哈哈,“那不是你不帶我去麼,我實在手癢的不行,周圍的小怪也不敢來找我麻煩了,就只好讓溪風帶我進去看了看,也沒呆一會,兩個時辰不到,溪風就把我送出來了。”
“強詞奪理!”重樓閃身抓住雲朵,“既然這麼想去魔界,就給我好好的呆個幾百年!”
眨眼的功夫,兩人已出現在魔界,雲朵的興奮的摩拳擦掌,“重樓老大,真的讓我呆個幾百年?”不等重樓反駁,又道:“這個是你說的哈,魔尊一言九鼎,不能反悔的。”
重樓面色不變,眼裡卻閃過一絲笑意,“本座何時說要反悔?”
“不反悔就好,那我住哪?”雲朵狗腿的抱著重樓的胳膊。
重樓定定的看著雲朵的雙手,雲朵反應過來,訕訕的松開雙手,“不好意思,一時激動了點。”
重樓背轉身,“本座的宮殿在魔界的中心,想要住的地方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雲朵摸摸下巴,“小氣!那我走不進去豈不是就永遠的沒地兒住了?!我就不信了,偌大的魔界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忽然,她從袖子裡摸出一面水鏡,嘿嘿的一笑,撥弄了一陣之後,溪風的頭像出現在鏡子裡。
“歌舒?找我甚麼事?”
“重樓把我扔在魔界了,他說要想有住的地方得憑本事進到他的宮殿。你們魔界不會只有他一個人有住的地方吧?”
小小的驚訝片刻,溪風答道:“這倒不是,只是在魔界是有勢力範圍的,普通的妖魔都沒有住的地方,那些大妖魔才有。你初來魔界,又是人類,難免……”
雲朵不雅的翻個白眼,“難免會遭妖魔追殺是吧?”
“你怎麼知道?”
“因為已經有找茬的了。”雲朵收回水鏡,活動了下手腕,“一起上吧!”
自雲朵和溪風開始交談起聞到人氣而來的妖魔們交換了下眼神,一個躍起,成包圍狀態的撲向雲朵。
雲朵不屑的搖搖頭,手腕一動,祭出寶劍,劍光劃過,已有半數的妖魔倒下,見自己的同伴自腰分成兩半的屍體,剩餘的妖魔發狂似的朝雲朵奔去。雲朵手一揮,劍光再度閃過,只餘一片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而一把通體妖紅的長劍泛著隱隱的血光立在雲朵的面前。這把劍是百年前從一個挑釁她的妖魔手中得到的,重樓也不知道是甚麼製成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把劍隨著它歷任的主人浴血奮戰,吸進了不少的精血才有了如今的紅色,雖然對雲朵來說,用劍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由於它意外的趁手,也用了它百年。雲朵稱它為——血泣!
血腥氣彌漫在雲朵的周圍,聞腥而來的妖魔舔舔舌頭,嗜血的視線落在雲朵身上躍躍欲試。雲朵身前的血泣微微抖動發出妖異的紅芒,白皙的手緩緩的握上了劍柄,“你也等不及了麼?”話音未落,原地只留一道殘影,藍色的衣擺翻飛,一條又一條的身影倒下,藍色的裙擺也沾染了鮮血。一些機靈的妖魔已退出戰爭,遠遠地看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心底泛起冷冷的涼意。
屠戮之後是一片死寂。
雲朵冷冷的看著地上破碎的屍體不置一詞,慢慢地閉上雙眼遮住了眼底的荒涼,甚麼時候起,連條魚都不敢殺的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摸樣?是在一次次和虛的戰鬥中?還是在鎖妖塔不斷地廝殺裡?從第一次的殺虛到現在的不斷追逐力量,到底是甚麼改變了自己?
恍然間似乎看到了那個還不是死神的自己,那個抱著屍體痛哭的自己。白哉你說我們不應該流淚,那對內心來說,等於是身體上的敗北,那只是證明瞭我們擁有心根本是多餘的。如今的我,已是再也無法哭泣,可是也感覺不到心之所在,那我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滴答。”血珠順著劍身悄然而落,在淺淺的血灘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閉著眼睛,手腕轉動,輕輕一揮,幾聲慘叫鑽進耳朵,夜一,你看,戰鬥已是我的本能了呢,可惜期盼已久的你卻看不到了……
父母,親朋友好友的面孔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染,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忘記死神世界的你們?大家是不是也終會忘記我的存在?
好吧,忘記就忘記吧,不過,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不會反悔。我會帶著你的份,一直沒心沒肺的活下去,直到,我死。
睜眼,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歌舒雲朵。
“你們還沒走啊?”輕輕的拂過劍身,收回劍鞘,“剛好我心情不大好,不如,就都別走了。”
強烈的殺意登時包圍了在場所有的妖魔,“你們應該感到榮幸,你們可是這個世界第一批見到它的活物喲~雖然下一刻這個世界又沒有見到它的活物了。”一把渾身纏繞著死氣的斬魄刀從雲朵身體裡浮出,雲朵懷念的握著刀柄,“摒棄一切罪惡吧,死神之鐮。”
斬魄刀瞬間化為了死神的鐮刀狀,比地府還重的死氣包裹了所有的妖魔,死氣瞬間侵入他們的身體,不停地來回竄動,明明應該是慘痛不堪的刑法,偏偏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只有他們臉上驚恐痛苦難以置信的表情說明他們確實受到了死氣的侵蝕,如同一場無聲的電影。
把死神之鐮收回身體,雲朵看也沒看他們,一步一步的走出這場寂靜的殺戮,朝著魔界的中心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