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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聖母來襲》作者:七彩魚【完結+番外】

第85章 賈赦

    薛姨媽哭著點頭,吩咐人去辦了。

    等那大夫上了藥以後,便洗手走到外面。笑眯眯的對薛姨媽和寶釵道:“太太、姑娘安心,薛大爺只受了些皮外傷,上藥以後幾日便恢復如初了。所幸衙門的人講情面,下手輕了些,若不然二十大板子打下去,三兩個月下不得床的太多了。”

    薛姨媽皺眉:“你的意思是衙門的人還手下留情了?”

    “留大情面了。”大夫歎道。

    薛姨媽擺擺手,打發走了大夫,一個人唉聲歎氣的坐在薛蟠的床邊。薛蟠仍舊罵罵咧咧的跟母親訴苦,薛姨媽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隨便敷衍兩聲。薛蟠見母親淡漠了,也就是識趣兒的閉嘴,繼續哼哼唧唧的叫疼。

    待薛蟠睡了,薛姨媽替其蓋好被子,心事重重的走出來。寶釵叫人備了茶點,乖巧的扶著母親坐下來。

    “剛才見哥哥的時候,我便覺得母親有心事,可是發生什麼大事兒了?”

    薛姨媽搖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突然想起你父親臨終前的那幾句話了。”

    寶釵想起父親走之前,特意趕走了其它人,獨留母親在房裡說了會兒子話,時間不長,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寶釵本以為父親只是和母親說些感激道謝之類的話,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父親說了什麼,叫您這般的心不安?”

    “沒什麼,不過是講了兩句你姨媽家的事兒罷了。”薛姨媽細細的琢磨著,仍舊不大有把握,抬首抓著寶釵的手問:“乖孩子,你倒和我說說,咱們該不該聽你父親的?”

    “自然該聽。”寶釵毫不猶豫的回答。父親是一家之主,因他兢兢業業的管家她們一家子才有今天。薛府裡裡外外哪個不是對父親心服口服的,寶釵最敬佩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很多為人處事的知識都是父親教授給她的,無一不好用。況且父親臨終遺言,再怎麼也是對薛家對咱們好的。

    薛姨媽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可是一邊是骨肉親情一邊是自己的丈夫,這真叫她難以抉擇。

    “媽,到底是什麼事兒讓您如此的猶豫不決?”

    “你父親叫咱們離你姨媽遠點!”薛姨媽高聲道,心裡始終過不去這坎兒,話語十分的激動。

    寶釵錯愕,姨媽?見母親這麼激動的神色,想必就是嫁進京城榮府的那位姨媽了,他母親的親姐姐。母親和她姐姐的關係極好,往年經常通信的,說來也怪,這些年信件往來倒少了。

    “太太,京城榮府來信了。”嬤嬤笑著將信呈上。

    寶釵驚訝,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也有點緊張,坐到母親身邊湊近了,瞧一瞧信裡寫什麼。前面還是寫寒暄的話,表達一下她聽說父親去世消息的悲痛。父親去世已經一年了,寶釵早習慣把悲傷埋在心底,不覺得什麼,快速的向後閱覽,瞄見兩個字“入京”。賈家的姨媽邀請她們入京!

    寶釵暗觀母親薛姨媽的神態,似乎有動容之色。也難怪,母親和她關係最要好,如今父親又去了,她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再說舅舅一家也在京城,此去也算是各方面都有照應了。

    “前兒我聽外出的嬤嬤和我說道,公主郡主們打算招選侍讀的。”

    薛姨媽微微驚訝的看著女兒:“你要去?”見女兒頷首,薛姨媽明白了她的意思,歎氣道:“也罷了,就去吧,選不選得上你也別放在心上,就當去看你母舅順便的。”

    寶釵點頭,見母親下了決定以後一身輕鬆,替其高興。

    薛姨媽笑道:“我也想通了,你父親的話必然有道理,但咱們是親戚,該交往的地方不能免,大不了以後相處的時候小心些便是。”人心隔肚皮,親兄弟尚且要明算帳,她和王夫人各自嫁人,自該以自家的利益為重。她只管牢記這一點,也不信她那姐姐能誆騙她什麼。

    清晨,錢小橋上了馬車準備離開,突然被知府的師爺攔住了,對方遞上一封信,錢小橋一看是家信,不解的看向師爺。

    “昨晚到的,送信的不知道老爺的住處,深夜送到了府衙。”

    錢小橋謝過師爺,拆開信讀起來,面色沉鬱。那師爺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不敢打攪,連忙拱手告別。適逢薛家人提著幾樣東西也來送別,錢小橋皺著眉頭收了信,抬手看他們。

    “夫人命我們將這些點心乾果送與赦老爺路上食用,夫人還說等個過些日子她打理完金陵的事物,便也要進京,麻煩赦老爺給老太太、政老爺們帶個話兒。”

    “知道了。”錢小橋收了東西,將人打發走。趕緊命柱兒啟程,再拖延下去,這金陵恐怕出不去了。

    日行月餘,正逢盛夏多雨季節,有幾處郡縣受災,匪徒趁機作亂。皇帝派地方軍隊鎮壓,匪患除了,但是災患還在。皇帝不忘賈赦還在回京的路上,懶得再派欽差過去,於是大筆一揮,六百里加急的奏摺任命賈赦去安撫。錢小橋受皇帝之命,停在半路,代聖上安撫受災民眾,發放賑災糧款。這件事交到錢小橋身上真是一打一個準兒,每一筆款子每一斤糧食她都不敢怠慢,生怕她一個小小的過失令災民餓了病了,生怕他有所疏忽造成“非自然”死亡。

    錢小橋盡心盡力的幫助災民,安撫群眾,帶領當地官員重建家園。來年開春的時節,農民個個高興地拿著朝廷分撥的種子種地,期盼秋季的豐收,於是這樁賑災之事也算告以段落了。

    錢小橋終於可以啟程回京,趕在芍藥花落時到了京城。

    錢小橋回去換身衣服的功夫,聽了邢夫人念叨這幾年家中的變化。先是賈珠的病逝,在去年冬末的時候,她還在金陵時收到的報喪信;然後是賈璉的媳婦張巧兒在今春生了個兒子,還沒名字,等著他回來起。再有就是黛玉,林如海到底還是聽了賈母的安排,將黛玉送進京城,跟錢小橋回家的時間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錢小橋還關心的一件事就是管家權,王夫人欺負張巧兒新來的,在她走以後每兩月就將管家權奪走,可惜賈珠大病,王夫人不得不放權。後來賈珠病逝以後,張巧兒懷孕,王夫人緩過勁兒來要奪權,可巧邢夫人回來的正好,由邢夫人接替了,如今的管家權大部分還在邢夫人手裡。王夫人還有個‘協辦’的名頭,不過管的多是雜事。

    錢小橋心裡有點底了,這才去老太太房中請安。賈母多年不見大兒子,甚是想念的緊,問東問西的表現的十分熱情。錢小橋一一作答的時候,瞟見賈母身邊的坐著的黛玉。林如海果然把她送來了。黛玉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突然抬頭對上了她的眼,而後害羞的頷首,算是對她的大舅母點頭打招呼了。

    錢小橋感興趣的翹起嘴角,用餘光打量黛玉,她總感覺這丫頭貌似有什麼話說……

    次日覲見皇帝,錢小橋得到皇帝的褒獎,皇帝許她拿國公級別的俸祿,禮部任職,掌管祭祀事宜。奮鬥了這麼多年,錢小橋以賈赦的身份在京都總算謀得了一席之地。出了宮,錢小橋恍然想起帶她入門的幽王,所謂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此次外放回來,她也帶了件揚州特產的雕花玉琴準備送給幽王。雖然東西沒帶在身邊,但是錢小橋仍舊叫轎夫打從幽王府跟前過。遠遠地,錢小橋隔著窗紗便看見幽王府裡一片白,湊近了,看著府門上掛著喪事採用的白布,府外已經沒有侍衛把手了。錢小橋心一緊,叫人轎子掉頭,出了那條街,她便差柱兒去打探。錢小橋則就近找了個酒館坐下來等消息。

    不大會兒,柱兒打聽回來,小聲的湊到自家老爺耳邊:“剛開春的時候,幽王爺突然染了傷寒,上月初七薨了,如今人已經入土為安了。”

    “竟然是這樣。”錢小橋垂目,面無表情的呆了會兒,眉頭漸漸地蹙緊。她猛地起身,叫柱兒先回去,他要自己一個人在街上走一走。

    柱兒曉得老爺敬重幽王,必是哀傷不喜人瞧見,乖順的點頭帶著人告退。卻也是不放心,打發了其他人,他自己倒掉頭偷偷地跟在老爺後頭。

    錢小橋灌了幾口涼茶,便付了銀子,起身往幽王府所在的那條街走,徒步走到了幽王府的前門,敲了兩下。不大會兒,門開了,露出個十五六歲少年的腦袋瓜兒來。錢小橋說明來意,那小廝請他稍等,關上門。又等了會兒,門大開,錢小橋看見一臉肅穆的管事兒旺財。

    旺財請赦老爺進門,提起自家主子的病逝,旺財悲戚的哭上一通。他領著赦老爺道幽王的靈位前,趁著赦老爺祭拜的功夫,他回身去了二房,翻出一封信來交予賈赦。

第86章 賈赦

    “王爺說大人若來拜他,就把這封信給您。”

    錢小橋意外的看眼信,恭謹的接了下來。告辭幽王府後,她幾次從懷裡掏出這封信,都沒打開看。晃晃悠悠的到了榮府,忽聽看門的大喊“大老爺回來了!”便見幾個小童挑著一掛掛紅鞭要放。

    “幹什麼!都收起來!”錢小橋皺眉,怒斥他們:“誰的主意?”

    “是老太太吩咐的,老太太聽說老爺升了官,高興地不得了,二太太便建議老太太放幾掛鞭慶祝。”平兒正巧路過,看見這光景,趕緊替孩子們說情。

    “作死!”錢小橋沒給平兒好臉色,轉身拂袖而去。

    平兒一愣,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大老爺,勿自地在原地呆了會兒子,便回了老太太院裡,將此事學給鴛鴦聽。鴛鴦勸她不要多事,許是大老爺心情不好所致,平兒學得在理,點點頭不言語了。可巧襲人哄睡了寶玉,來找平兒、鴛鴦說話,在門外聽見此話,回身便去告知王夫人。

    王夫人認定是賈赦和二房對著幹,叫來放鞭炮的小童問話,證實襲人所言非虛之後,當即就告到老太太那兒。她倒不是說自己知道,只說沒聽見鞭炮聲,是不是小童偷懶之類的。

    賈母聽了自然要找小童們問話,小童們得了王夫人的授意,而且他們的父母往常沒少吃大房管家的教訓,遂來了找落井下石,誇大了赦老爺的態度,並把他那句“作死”一併說給了老太太聽。

    “作死?”賈母氣呼呼的拍桌子,當成是賈赦說道自己的。“才見他有幾分能耐,就蹬鼻子上臉了,速去把人給我叫來!”

    平兒見狀,趕緊自保奮勇去了。她怕赦老爺以為是她告的狀,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便伶俐的趁傳話的機會表示自己的清白。

    錢小橋去見邢夫人,正碰見黛玉在她屋子裡頭,因問何時,黛玉笑著將一封信交予她。

    “父親托我親手將此信交予大舅舅的,不想大舅舅才歸,信在我這險些捂化了。”黛玉玩笑道。

    “嘖嘖,這丫頭就是嘴巧。”邢夫人笑歎。

    錢小橋笑著請黛玉坐下,吩咐邢夫人好生招待。他則拿著信進了裡屋,好生研讀。信中林如海一再抱歉自己沒有聽她的勸告將黛玉送進京,講了些叫人理解的緣由;再有就是林如海請求賈赦照看黛玉一兩年,幫襯他在皇帝跟前美言幾句,得機會把他調入京城。錢小橋當即想起今兒個禮部尚書跟他念叨過刑部如今人選空缺的問題,推薦一下林如海也未嘗不可。

    錢小橋放下信,出去,邢夫人正和黛玉嗑瓜子閒聊。這功夫平兒進來了,將老太太那邊鬧的事兒講了一通。黛玉第一個擔憂的望向她,眼含著淚,滿滿的關心。錢小橋猜測必是林如海對黛玉說了些什麼,才讓這丫頭擺出這般信任自己的神色。單看這黛玉這模樣就叫人心疼,錢小橋還真沒辦法撒手不管他們‘孤女寡父’的。

    人就是越湊越熱鬧,這功夫賈璉夫婦也抱著孩子來了,一則是給賈赦道喜;二則是給長房長孫求個名字,總不能每日“二哥兒二哥兒”的叫著沒個名字。

    錢小橋一時情急,就順手牽羊,取名為茂,再說上個任務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名字好。賈璉夫婦果然也很滿意,茂字最能表明他們夫妻對孩子的期待,也希望這孩子將來會像大樹一般茁壯繁茂。

    ……

    賈母這邊氣急了,方見賈赦一家子姍姍來遲。賈母二話不說,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謾駡,指責賈赦不孝詛咒親娘之類的。錢小橋不慌不忙的聽著,一直沒說話,也沒什麼態度。倒是急壞了邢夫人、賈璉夫妻等。三人代為賈赦下跪,向老太太求饒。

    黛玉和眾人的見解不同,倒覺得大母舅是好人,悄悄地湊到老太太身邊小聲嘀咕:“許是下人瞞報了什麼也未可知,大母舅怎可能是不忠不孝之人。”

    賈母發了火兒,聽黛玉此言也覺得蹊蹺。其實大兒子這些年的努力她是瞧在眼裡的,榮府因他的關係在人前不知道光鮮了多少。賈母發現這些年,府裡頭漸漸地有榮公在世之時的繁榮了。兒子比以前有出息,性子也比以前剛烈的不少。賈母自覺地自己不應該拿以前的標準來衡量大兒子,畢竟他現在在外面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這個榮府以後也要仰仗著他。二兒子雖好,但靠他的能力到底抵不了什麼,當官二十多年了,仍舊混個員外郎的頭銜,官位不升也不降,尷尬至極。珠兒走了,二房估計也就得指望寶玉這孩子,他聰慧異常,該是個有出息的;可二房如今怎麼也比不過大房的。

    賈母忍住肚子裡的埋怨,冷眼看著賈赦:“既然覺得委屈,就聽你解釋,那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錢小橋看眼賈母,依舊沒吱聲。

    賈母有點心虛,見兒子這麼理直氣壯地,或許真的有什麼誤會。遂招來小童細細的詢問前因後果,聽說當時平兒也在,賈母便叫平兒解釋。平兒便一五一十的將當時的情況,怎麼問怎麼回答的話都說了。賈母這麼一聽,聽出門道了,覺得大兒子肯定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老二媳婦王氏。王夫人也聽出門道了,臉黑的不高興,待賈母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她拿著帕子委屈的擦眼角,什麼都沒多說。

    “我不明白,二媳婦聽說皇上給你官做,替你高興,叫人放兩掛鞭有什麼不對?這事兒我也同意了,你要埋怨就埋怨我。都是自家人,有什麼意見攤開說,你那句‘作死’是說給誰聽的?”賈母越說越氣,還是沒忍住肚子裡的火氣,言語重了些。

    錢小橋看眼怒目相視自己的賈母,冷笑道:“幽王才出了頭七,咱們家就因皇帝委任我一個小官就掛鞭慶祝?作死,不是針對哪個一個人,是咱們府裡所有人!你們這掛鞭要是響了,可不就是作死麼。”

    賈母肅然,皺眉不語。

    王夫人趕緊解釋道:“媳婦可沒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弟妹!老太太年紀大糊塗了,你也跟著糊塗?”錢小橋一聲厲責,立時嚇得王夫人不敢言語,不單是她,屋子裡所有人都被大老爺的威嚴震懾住了。

    賈政聞訊趕來,聽說事情經過,也覺得媳婦做得不對,況且大哥如今風頭正盛,官職比他高比他出息,他更不敢言語。

    一家子人突然尷尬的不知所謂,硬挺了一盞茶的功夫,方各自找藉口散了。

    錢小橋沒走,留在賈母房裡還有話說。

    賈母今日挨了大兒子當頭一棒,一邊恨自己糊塗一邊恨大兒子狠心不留情面。她已是退讓一步了,大兒子留下來是何意?難道還要繼續追究她這個生他養他的母親不成?賈母冷哼了一聲,不大樂意的白一眼大兒子,側身不去瞧他。

    “兒子剛才話說過了,請母親見諒。”

    “哼!”

    “兒子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這一大家子的都不懂規矩,這一次不嚇一嚇,下一次免不得犯同樣的錯誤,作為長房長子,兒子總不能將祖輩留下的家業葬送吧。”

    賈母用餘光掃一眼賈赦,覺得她說的還算在理,沒吱聲。

    “母親住在深宅大院不知外頭人如何看咱們,在他們眼裡頭,咱們家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個個都是沒能耐只知道吸老本的紈絝子弟。家風不正,人不正,這家子早晚得敗光了!”

    “那你什麼意思?”賈母端正坐姿,異常嚴肅的看著賈赦。

    “從裡治,從根上治。老的板不直了,小的尚可以教一教。咱們賈家宗學我打聽了,裡面烏七八遭兒的什麼人都有,您隨便撿個人出來,叫我查三天,惡行不下十條。那地方哪是寶玉、蘭哥兒能去的?還有這後宅,男女自該分開,寶玉整日混在脂粉堆兒裡,哪會有什麼男子氣概,男人的擔當?”

    “他年紀尚小。”賈母皺眉,小聲為其開脫。

    錢小橋嚴肅道:“他可不小了,他今年多大了?八歲了,難不成還比皇子金貴不成,十三皇子才五歲,就已經入了學,每日寅時剛過便起床早讀。”

    賈母:“……”

    “母親若真心疼他,就該知道什麼是對他好,對他以後好。”錢小橋加重音節道。

    “好啦!不必再說了,聽你的安排便是。”賈母自覺地自己真的老了,幹什麼都糊塗了,好容易享點子孫福都是罪過了。偏大兒子句句都在理上,他搬出來老祖宗來,說道什麼將來,賈母能說什麼?她總不至於真的糊塗的開口不准大兒子興旺家族。賈母明白這個理兒,可心裡就是不舒服,也懶得在瞧見賈赦,打發他快走,並囑咐賈赦以後沒什麼事兒少來找她麻煩。

第87章 賈赦

    錢小橋點頭應了,心裡一陣舒坦,男女分開最好,少了賈寶玉的攙和,這後院裡頭的麻煩不知道會少多少。

    是日,菊花盛開,正逢甯府老爺賈敬的壽辰。榮府等男眷、女眷自要捧場參與,錢小橋倒沒什麼,跟著一群爺們在花園裡拼酒看戲。無聊之間,見著個尖嘴猴腮的小輩兒,倒不是這人長得不好,是他的儀態舉止令錢小橋覺得‘尖嘴猴腮’。扭頭隨口問了句賈珍,方知道那人是賈瑞。錢小橋不自覺的便想起了王熙鳳,當初就是在敬老爺的壽宴上,賈瑞偶遇王熙鳳起了淫心,而後一步步的陷入王熙鳳的相思局。這倆人到底誰對誰錯,錢小橋不去分辨。反正現在沒了王熙鳳,賈瑞見不著到她,也就不會‘非自然死亡’了。

    錢小橋才走了會兒神兒,就聽見身邊的賈珍和賈蓉談論他媳婦的病情。錢小橋心裡警鈴大作,這秦可卿若是病死的還好說,可她身邊可有個叫瑞珠的丫鬟,錢小橋記得這丫鬟是觸柱而亡,那可是自殺。

    不過,錢小橋眯起眼睛仔細琢磨起來。他還沒見過秦可卿,更加沒見過瑞珠,這應該不在他“可接觸範圍內”吧。

    “瑞珠,再去燙兩壺酒來。”賈珍喝得微醺,大叫道。

    錢小橋:“……”

    錢小橋歎口氣,心道這回是接觸範圍內了。她抬眼看仔細膽量那端酒的丫鬟瑞珠,一身蔥綠掐心的衣裳,刀削臉,一臉拘謹,十分緊張的上了兩壺酒,隨即恐懼的從賈珍身邊逃開了。錢小橋估計瑞珠是發現什麼事兒了,這才這麼逃避賈珍,而賈珍看她的眼神兒更多的像是監視。錢小橋猜測這裡頭肯定有什麼歪道,或許真的如傳說的那樣,秦可卿和她的公公賈珍有奸/情被瑞珠撞見了醜事,瑞珠在賈珍的脅迫之下難以存活,所以自殺身亡了。

    錢小橋恨自己怎麼沒早想到這一層,現在見瑞珠和賈珍的尷尬關係,估計捉姦的事兒已經發生了,賈珍肯定地寸步不離的盯著瑞珠,未免她口不擇言。平日裡頭她以賈赦的身份跟侄子賈珍隨口要個普通的丫鬟肯定容易極了,但這功夫要人恐怕比登天還難。

    “怎不見你那小舅子?”賈珍突然問賈薔。

    “早來了,被寶叔叫去玩呢。”賈薔回道。

    錢小橋聽見秦鐘這倆字兒又是抹漢,估計他也算非自然死亡了。秦鐘和水月庵的智能兒在榮府相識之後,互相看中後私通,事情鬧到他爹秦業那兒,秦鐘是挨了他爹的一頓毒打之後,病上加病身亡的,肯定算暴力因素致死了。正想著,錢小橋就聽見寶玉過來叫人,身邊跟著個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秀美少年。

    錢小橋眯著眼看這二人,無奈地扶額。系統真怕她閑著無聊,找了這麼多事兒。一時激動,喝盡了眼前這杯酒,火辣辣的感覺從食道一溜煙的滑到胃裡頭。錢小橋覺得不舒服,起身和賈珍等告罪,到園子周圍賞菊解酒。錢小橋在菊花之中尋了塊石頭坐著,秋日高陽曬得人發懶,不大會兒他迷迷糊糊的伏在石頭上昏昏欲睡,忽聽腳步聲由遠及近。錢小橋以為是賈珍派人來找他,抬首欲起身,卻發現來人是賈瑞,他紅著臉興致匆匆的往西面走。

    寧府在後花園擺壽宴,未免男眷女眷不小心碰面,賈赦早就建議賈珍好將後花園一分為二,東面為男人的,西面為女人的,兩地交接的地方自該有嬤嬤們把守著。不過,錢小橋可不太新人寧府的下人,寧府的下人們平日管教疏鬆,搞不好那些嬤嬤們根本就沒盡職盡責。

    錢小橋轉身穿過菊花園,抄小路先到了東西交接的地方,果然不見什麼嬤嬤的身影。她正忖度這事兒是管還是不管的功夫,依稀聽見西邊那頭有女子的說話聲,細細分辨竟是賈赦的大兒媳張巧兒。這一幕好像有點似曾相識……錢小橋心料不好,猜測又是原著慣性,儘管王熙鳳不在,那賈瑞對賈璉媳婦的垂涎還在。她當即站在到中央,擼起袖子,眼看著賈瑞往這邊走。

    賈瑞樂顛顛的哼著小曲兒,心裡正暗自竊喜,他剛才出恭的時候就發現守園子的嬤嬤偷懶跑去吃酒,趁這個機會去女眷那兒,保不准會碰見那個風流蹄子歡暢一番。縱是得不到,見一見,聞一聞香氣兒也好。賈瑞勿自地臭美,嘻嘻笑,驀然發現小路上立一個身影,仔細看竟是赦老爺,嚇得屁滾尿流,趕緊轉身就逃……

    “看見我了,還不快行禮!”

    賈瑞心裡直罵晦氣,遲疑的轉身行禮:“叔父!”

    “咱們是大家,自該規矩大,我可不會叫一條小魚腥了一鍋湯。你家老爺子什麼樣兒我不知道?你心裡頭單單惦念著他老人家,也不該起這混心思。”

    “大伯,我,我——”賈瑞本想狡辯自己喝醉了不分東西,但見赦老爺那一雙精明眼,心裡頭的小心思頓時無所遁形,什麼藉口也說不出來了。

    “還敢狡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著什麼心思!”錢小橋最恨說話打謊話找藉口的,錯就是錯,改了就罷了。

    賈瑞心知逃不了,哭著跪地磕頭求諒解:“大伯饒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是該求我,回頭更該好好地謝謝我!”錢小橋輕笑,撂下這句話走了。

    賈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跪在原地呆傻了半晌,頭都撓破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錢小橋回到酒桌上,叫柱兒去找賈代儒在何處,請他過來。賈代儒按照輩分雖是賈赦的長輩,但就官位和地位來說,他還是要敬著賈赦的。見著老頭子來了,錢小橋笑著起身請他坐下。賈代儒受寵若驚,他們家在榮府裡眼裡頭算什麼,以前赦老爺沒出息的時候便從來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今朝更厲害了,反而敬他。賈代儒感動之至,就坐下這麼眨眼功夫的事兒,眼裡頭就閃出淚花兒來。

    賈代儒激動萬分的仰望赦老爺,問他何事。

    “我今兒才瞧著瑞兒這孩子不小了,得有個十七八歲?”

    “可不,今年十八了,卻還是個沒出息的!”賈代儒恨鐵不成鋼,惡狠狠道。

    “誒,老叔叔未免太過苛責他了。讀書講求循序漸進,哪能一口吃個胖子。再說咱們做長輩的書也沒讀好到哪兒去,可不能把他們逼到牆角了。你們家就他一棵獨苗,理該早早的安排,延續子嗣。自古人雲‘先成家後立業’,叫他娶了媳婦自然就懂事兒了。我們家璉兒當初也是個混帳,你瞧瞧他娶媳婦以後,多好。”

    賈代儒字字聽進了心裡,覺得赦老爺說的在理。他確實忽略孫子年紀的問題,在他眼裡頭一直覺得孫子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不乖。實際屈指算一算,賈瑞已經十八了,是該到娶妻的年紀了。他那會兒才十六就大婚了呢。

    “瞧瞧,倒叫您笑話了。家裡每個女眷提醒我還真不行,回頭我就說門親事給他。”賈代儒應下,心裡猶豫著這親事如何去說。

    錢小橋接著道:“你家裡的情況我瞭解幾分,說親什麼的免不得花費,最怕錢花了,媳婦沒找見什麼好的。倒不如就從榮寧兩府裡挑個乖巧懂事兒的,我保你身家清白的。”

    “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麻煩了老爺。”賈代儒眼前一亮,十分感激道,也不敢叫賈赦侄子,口稱“老爺”。

    錢小橋估計賈代儒就會聽話,老學究老古板麼,最崇尚有地位人物的話語權,倒好對付。於是,錢小橋吩咐賈代儒好好地在家等消息,這結親的事兒交他一手操辦就好,只一點,不能宣揚出去。錢小橋可怕這事兒捅出去,大家都懷疑賈赦突兀的做法。

    天近黃昏,眾人喝得盡興,自然散了。賈赦拍著賈珍的肩膀,叫他留下來陪自己說話。

    賈珍猜測自己的這位赦叔叔肯定有話交代,恭恭敬敬的豎著耳朵聽。

    “我今兒喝大了,竟管上了一樁閒事。”錢小橋只說了個開頭,勾搭賈珍詢問。賈珍果然問了,錢小橋遂將和賈代儒說的話學給賈珍,只不過主動與被動的問題顛倒了,變成賈代儒求賈赦給賈瑞說親了。

    “您還真是攔個爛活兒。”賈瑞癟嘴笑道。

    “可不是麼,我也後悔呢,好侄子,你注意最多,給我謀個辦法。”錢小橋眯眼看他。

    賈珍笑道:“這事兒倒好辦,賤內有兩個姐妹——”

    “誒,何必說那麼好的人家,那賈瑞豈不是和你——”

    “對對對,那就隨便拉個府上的丫鬟配了,也不算虧他的,左右是咱們白送。”賈珍賊兮兮的笑道,說完又覺得這樣未免太糊弄,想個萬全之策:“這樣,尋個丫鬟來,回頭叫她認下我那兒媳婦做幹姐姐,也算是合適的名分了。”

第88章 賈赦

    “嗯,這最好!這丫鬟配給了賈瑞,也算是她的造化,怎麼說也算是‘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了。”錢小橋故意把後面那句話提高音量喊出來,暗暗觀察賈珍的神態,他果然陷入了沉思。

    賈珍被賈赦這一麼一句話提醒,頓覺得醍醐灌頂。這些天來一直叫他愁眉不展的事兒終於找到了解決辦法!瑞珠那丫頭不是撞破了他和兒媳婦的好事兒麼,就叫她嫁給賈瑞,賈代儒一家子可是靠著榮、寧二府活著的,她將來就成了賈瑞的人了,靠著他們吃飯,這醜事兒她自不敢出去亂說,而且一輩子都說不出去。

    賈珍樂開了花,頓時激動地握著賈赦的手毛遂自薦:“這人選你也別操心了,我那媳婦房裡頭有個丫鬟正合適,保證身子清白,模樣好性子好!好叔叔,這事兒就交給侄子辦了,連帶著那丫鬟的嫁妝我也包了,保證妥當,肯定叫您臉上有光。”

    “既是如此,便麻煩你了。”錢小橋笑著拍拍賈珍肩膀,放心的轉身告辭了。

    錢小橋回到書房,自從他穿越以來便一直住在這裡。賈赦和邢夫人的關係早就是生分的,況且倆人的年紀都不小了,所以即便是這些年賈赦沒有住在邢夫人房裡,邢夫人也並沒什麼意見,反倒因賈赦潔身自愛以及越來越爭氣的緣故,邢夫人越加敬重她。錢小橋也就順勢一直住在書房了,托詞自然會對外宣稱什麼“養精蓄銳”、“養生”之類的理由,眾人倒也沒什麼意見。

    柱兒眼疾手快的上了兩碗解酒湯給老爺,錢小橋沒用,反倒是喝了兩杯熱茶,回身去書案那邊處理書信拜帖,一應處置完了。錢小橋看見被壓在最底下的幽王寫給她的信。錢小橋指尖輕輕地按在信封上,又突然縮了回去,似乎感覺到信紙所傳達出的死亡的冰冷的氣息。

    錢小橋蹙眉盯著那封信很久,終於深吸一口氣,爽快的拿起信撕掉了信封。裡面有一張疊好的紙,薄薄的,應該只有一頁。錢小橋拿了出來,緩慢的打開疊紙,白紙上的一行字躍然入目。

    “等你。”

    錢小橋抽出書案右下角的木匣子,從裡面掏出幽王給他的另一封信,在那張紙上也寫著雋秀的一行字:“珍重,等你。”但是這封信是錢小橋之前被封欽差大臣的時候收到的,那時候她以為幽王所謂“等你”的意思,應該是等她做完欽差回來。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因為幽王給她的遺書也是“等你”。難道這個幽王希望她早死,下陰間去陪他?

    莫名其妙!

    錢小橋不明白,決定不理會這兩封信,隨手丟進了木匣子裡,叫它們塵封。回首從剛才的那堆心裡頭找出禮部尚書發給他的請帖,也是賞菊花。錢小橋覺得她可以趁此時機在尚書大人跟前替林如海美言幾句,甭管是多大的官,好歹有個理由能讓林如海進京。

    ……

    在尚書府酒足飯飽之後,日落黃昏,錢小橋才醉醺醺的回了榮府。捏鼻子喝了兩碗她最討厭的醒酒湯,仍不見好,她便叫柱兒扶著他去後花園走走,晚上的秋風一吹,必會醒酒了。

    才挪動幾步,就見老太太打發平兒過來問他情況。

    錢小橋懶懶的打個哈欠,才道:“林妹夫回頭可得好好感謝我,為了他這事兒,我可是跑斷了腿兒,大官保不了,四五品的一準兒成!”

    “那便成了,老太太成天和林姑娘念叨呢,且不管多大的官兒,能叫她們父女暫且團圓了就好,升官的事兒,回頭在走動便是。”平兒乖巧道。

    錢小橋笑道:“是這個理兒,你回去告訴老太太,叫她安心這事兒一準成,只是有一點,到時候林妹夫,她可別捨不得他的寶貝外孫女兒。”

    平兒笑著應下,正要回身稟告,老爺突然叫住了她。

    “柱兒,你且先回去,我去老太太那兒瞧瞧二丫頭。”

    平兒聽此話,便是赦老爺是要和她一道兒了。笑著讓路,請赦老爺先走。路上,和赦老爺說起二姑娘迎春:“自從老爺帶她去外頭走了一遭兒後,我們都覺得二姑娘為人越來越開朗爽快了。以往在老太太那兒,她可不怎麼愛吱聲,如今可好了,她跟她嫂子一對兒都成了老太太的開心果。”

    “女孩子有張巧嘴總不會吃虧,不錯。”錢小橋歎了句,說話間到了賈母處,向老太太請安後。三春姊妹和黛玉在院子裡和智能兒說笑,賈赦叫來迎春說了幾句話,也不過是父親關心女兒的那些,詢問她近來的情況。這一舉可卻羡慕毀了黛玉和惜春、探春等人。待赦老爺一走,黛玉就拉著迎春俏皮道:“我想父親了,都怪你!”

    “就是,同住在一個府邸,還怕你在這收我們欺負?好一個貼心的爹爹啊,我這心裡頭酸著呢。”惜春道。

    迎春甜甜的笑著不說話,她確實比其它姊妹幸福,所以這時候她不還嘴,由著她們去說叫她們爽快一回。

    錢小橋回身到了邢夫人的住處,問她:“你可知道那個智能兒?”

    “怎麼不知道,水月庵的小妮子,以前常替她師傅跑腿兒來咱們府,時間長了,也愛來玩,便和二丫頭她們混熟了。細細想起來,近來她常看見她,想來這些日子跑的勤快了。”邢夫人認真地回答,說完了,才覺得不對。“老爺突然問她做什麼?”

    “都道出家人六根清淨,但這小妮子自小就長在水月庵了,不通世事,不曉得六根為何,又怎能清淨?”錢小橋面色肅穆的看著邢夫人,她擺出這幅嚴肅的表親就是給邢夫人看得。

    邢夫人果然正經了起來,仔細思慮,突然明白了,張大眼睛問賈赦:“老爺的意思是她——”

    “就因她是出家人,府內不管男眷女眷對她都無所顧忌,可她自己呢?有些事兒不得不防。”錢小橋可不希望秦鐘來見寶玉的時候碰見智慧兒,兩個不是賈府的人鬧出事兒,可笑的竟是在賈府相識的。這若是傳出去了,對賈府的名聲也不好,任誰聽了不覺得賈府是個男女不防可以一塊廝混的地兒了。

    “老爺放心,這事兒我明兒就叫人去辦,水月庵那邊自會有人去說道。”邢夫人打包票道。

    錢小橋點頭。秦鐘的事兒如果了了,他這邊大概就沒什麼事兒了,估摸等寶玉大婚就差不多了。

    隔日,錢小橋難得輪班歇息,本欲去瞧一瞧寶玉和賈蘭在西席教導下的學習情況,才進了屋子裡,忽聽人來報薛家人到了。寶玉正拿著書讀得無趣兒,聽此話趕緊放下了書,樂呵呵的望著大伯父,希望大伯父開口允他今日不必學習,去老祖宗那兒和姊妹們玩。自從老祖宗聽了大伯的勸告,把他趕到王夫人身邊的抱廈居住,可苦了他,在母親的監督下,每日必須晨讀,每晚必須練字的,比死了都難受。今兒或許可以趁著薛家來人,王夫人和老太太高興,說動她們二人也未可知。

    錢小橋揚眉,看了眼眨著閃晶晶的大眼睛的寶玉,又看向一直眼不離書的賈蘭,這就是差距。錢小橋笑著跟先生道:“這位學生不夠專心,多留些課業收一收他的精力。”

    西席惶恐的附身點頭:“在下明白,請大人放心。”

    寶玉一聽,立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什麼薛家什麼姊妹都忘了,只顧著頭疼了。

    錢小橋回身出門,正碰見前後院交接的角門處,端著燕窩粥的晴雯和茗煙交代,晴雯抬首看見大老爺走過來想,嚇得縮脖子,再不敢抬頭。茗煙轉身也看見了,嚇得一哆嗦,單在原地傻眼了,連禮都差點忘記行了。

    錢小橋皺眉,問晴雯:“來幹什麼?”

    “今早兒二爺起晚了,沒來得及用飯就上課,襲人姐姐怕二爺餓著,便命我將這碗東西端過來。”晴雯沒敢說那是燕窩粥,怕素來簡樸的赦老爺聽了教訓她們。況且如今是璉二嫂子管家,這燕窩的用度是有規定的,只能是身子虛弱或是害病的人吃的,她們這東西可是跟林姑娘討得,若是被查出來可就不妙了。

    “這前院可不是你們這些丫頭亂走的地方,有什麼事兒交代嬤嬤去辦!”錢小橋皺眉,打量晴雯心虛的模樣,這丫頭眼睛總忍不住往那碗粥看,估計有什麼貓膩兒。錢小橋特意瞅了一眼,輕笑:“原來是燕窩粥!茗煙,端去給你加主子吃了,另告訴他,今兒先生安排的課業加十倍去做!”

    “是……是!”茗煙抖著聲兒,麻利的按照赦老爺的吩咐去做。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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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賈赦

    晴雯聽此言,心疼寶玉,跪地求饒道:“求大老爺開恩,是奴婢們自作主張才——”

    “不怪你們,你們鬆散不懂規矩,是因為你們主子管教的不夠好,要罰罰他,放心,不會罰你們。”錢小橋輕輕地笑一聲,卻嚇得晴雯全身哆嗦。錢小橋知道襲人等把寶玉看得最重,與其直接教育她們,不如罰寶玉讓她們長記性。錢小橋打量晴雯,目前身體還很健康,要趁著她還沒事兒的時候把她從寶玉身邊打發走。她可不能再像上個任務似得,等晴雯病到讓人抬了再動手。

    看到晴雯,錢小橋又想起了另一個丫鬟金釧。這兩個丫鬟的問題都在寶玉身上,看來他得好好教育寶玉才是。

    等錢小橋趕到賈母住處的時候,薛姨媽等已經落座。二人再見,特別是薛蟠再見他的時候,仍嚇得不敢抬頭。筵席之後,王夫人和賈母雙雙挽留薛姨媽,薛姨媽有所動容,然她害怕兒子薛蟠不願意,推拒了王夫人等的好意。王夫人哪裡肯幹,私下裡和薛姨媽交談的時候,時不時地按時薛姨媽寶玉和寶釵的以後,薛姨媽今見榮府的一派繁榮,動了心思,終於經不住自己親姐姐的勸慰留了下來。

    王夫人當即吩咐人將薛家的所有東西都搬進早已打掃好的梨香院。

    黛玉進京是跟著邢夫人一塊兒的,沒有賈雨村,薛蟠更沒有打死馮淵,薛家還是進京住在了梨香院。錢小橋沒有低估原著慣性,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大概是習以為常了。不過叫她沒想到的是,薛蟠鬧起來,不願意留在榮府。薛姨媽當晚被兒子逼得掉了眼淚,寶釵護母好一頓說教薛蟠,薛蟠這才服了軟,不情願的勸慰母親和妹妹。

    “我知道你怕你那赦老爺管你!”薛姨媽止住了淚,氣呼呼道。

    薛蟠側著身子,不大樂意的扭頭。當初在金陵,是他們薛家的地盤,賈赦都敢拍了他二十板子,現在可是在他家!薛蟠不是傻子,不怕才怪。

    “來的時候媽不是同意了,叫我自己回薛家老宅子去住,我這要去了,你們反而鬧起來。”

    “媽是唬你的,你還真回去啊,你一個人逍遙快活,不管我們了?別忘了這薛家剩下大哥你一個男丁,你在不給媽爭氣,叫她怎麼有臉面去見外人?”寶釵也氣極了,破例開口罵大哥不爭氣。

    薛蟠委屈,撅嘴道:“都怨我都怨我,我就說別來京城!咱們在金陵不是好好的麼,幹嘛來這個是非之地。”

    “行了!陳年舊事別翻出來,免不得還要理論一回。”薛姨媽皺眉,催促薛蟠趕緊去歇息,“今天這事兒就算過了,你若怕他,明兒我便去親口找他商量,請他以後別管你!”

    “那敢情好!”薛蟠樂了,笑眯眯的到薛姨媽跟前俯就,隨後才心滿意足的回自己的住處。

    薛姨媽心裡頭也煩,更怕自己的決定是失誤的,特別是進來她們越是離京都近,她越能在夢裡頭回憶起老爺臨死前的囑託。今見了姐姐,薛姨媽覺得她便了,比姑娘的時候更深沉更會算計了。或許真如老爺所言,她該離姐姐遠一點。但是姐姐今天提到的關於寶玉和寶釵的婚事……薛姨媽心動了,覺得這親事如果做下來可比寶釵進宮那條路好十倍。

    薛姨媽奇怪了,納悶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提醒自己放著自己的姐姐,反倒叫她和榮府的大房走好關係,為什麼?難道就因為當初賈家大老爺去她家表現的好,她大姐總在信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轉念一想,老爺是皇商世家出身,眼力最是精明的,看人也最准。

    薛姨媽雖然很難接受自己的親姐姐會算計自己,但是來京這一路上,邊走邊看的,她也確實想通了不少,接受了不少。為了薛家,為了她的一雙兒女,薛姨媽一再警告自己謹慎行事。她骨子裡要有商人最厲害的品質,見風使舵,如果再和榮府的人相處上出現問題,一定要及時地調整策略。

    所以,還是暫且住下看看吧。薛姨媽如是想。

    今天,錢小橋早早的忙完祭祀的事宜,便要預備回家,忽見禮部尚書樂呵呵的過來和他道喜。

    “喜從何來?”

    “二皇子奉命在吏部歷練,今兒偷偷地參了一本吏部右侍郎,說他貪了這個數,跟姓戴的私下裡賣官!”禮部尚書的神秘兮兮的用手指頭比量“七”的意思。

    戴權賣官的事兒錢小橋早有耳聞,奈何他在宮中實力盤踞多年,耳目眾多,沒人剛告他。這回二皇子可真是下大決心要在皇帝面前有作為,這一招估計他早醞釀了一年半載了,方有今天這一擊致命。

    錢小橋想了想,奇怪道:“可是這好像和尚書大人的道喜沒什麼關係?”

    “有關係,喜從天降,這吏部右侍郎的職位空缺了,可是什麼人都填上去的?今兒皇上招選我們幾個尚書覲見就問這個的,兵部、刑部還有那幾個大學士薦了幾個人,皇上都搖頭,要麼嫌棄學問不夠,要麼嫌棄歷練不夠。後來皇上為我,我就說了林大人,你猜怎麼著?”

    錢小橋從禮部尚書臉上的喜氣就知道事兒肯定成了,笑著摟著他的肩膀感謝:“尚書大人,夠意思!改天請你吃飯!”

    “吃飯可以,不過等林大人上京以後,可得好好給我引薦。”禮部尚書賊兮兮的揚眉道。

    錢小橋笑著點頭,禮部尚書薦林如海當然不止是賣他的情面,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舉薦的人將來都會是他麾下的,說白了禮部尚書是在團聚自己的勢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人家能賞臉看重你進入他的麾下已經是萬分的幸運了,官場上難免爾虞我詐相互利用。林如海當官不是一年兩年的,錢小橋相信林如海肯定有這個能力處理這些官場的老問題,

    回去之後,錢小橋便立即給黛玉穿了信兒。黛玉窩在賈母的懷裡喜極而泣,當即算著日子,期盼著她父親來。賈母十分替黛玉高興,又聽林女婿做官做到吏部右侍郎,高興地了不得,連連稱讚。薛姨媽坐在一旁賠笑,沒少跟著誇讚,然當晚飯的時候,她看見賈母盯著難得來吃飯的寶玉,隨後又見她兩眼放光的看著黛玉,薛姨媽心裡頭不是滋味。

    當一個人靜寂下來,薛姨媽開始多個心眼的忖度王夫人、賈母以及林家的關係,到最後她終於覺得她姐姐王夫人給她的那些暗示極有可能實現不了。這還只是暗示罷了,姐姐她自己或許都不肯定,所以連個開口說出的承諾都沒給她。可見是沒瞧得起她,以為她們商家的女兒不值錢可以白等?

    薛姨媽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老爺臨終前的話都是對的。當即就下了決心,只在榮府住個七八日,回頭就搬!

    王夫人突然接到薛家要走的消息嚇了一大跳,趕緊親自去薛姨媽處挽留。“好好地住著,幹嘛走?可是府裡有什麼人帶你們不好?趕緊告訴我,看我回頭不弄死他們!”

    “……”弄死?薛姨媽看著王夫人突然發狠,嚇了一跳,姐姐以前可不是會說出這樣話的人!薛姨媽心裡更怕了,料想這世家媳婦恐怕也不是什麼好當的,寶釵不嫁進來也罷。

    “本就是接她來京待選的,回頭還請了幾位宮裡的老嬤嬤教導他,吃住都要在一起的呃,住在這多有不便。”

    薛姨媽一句待選,不動聲色的拒絕的王夫人所謂的結親。王夫人沒想到薛姨媽回絕的這麼決絕,一愣,等她在回神兒的時候,薛家的東西基本都已經搬離梨香院了,這還要歸功於薛蟠,他是最怕赦老爺的,一聽說母親願意搬走,自然麻利的活動生怕母親後來改主意。

    王夫人在薛姨媽處吃了憋,訕訕的捏著佛珠回去。正碰見邢夫人帶著媳婦張氏來找她,婆媳二人笑嘻嘻的簡直一個樣,都是討人嫌的樣!

    “瞧你們娘倆笑得,有什麼喜事?”王夫人極不情願的扯出厚道的笑容來,心裡卻是上下詛咒這對婆媳不下百遍。

    “二嬸子,我們剛從老太太那兒來,今兒天氣好,親自來叫二嬸子過去呢。”張巧兒說著,熱情的挽住王夫人的胳膊。

    王夫人仍舊笑著,卻是不動聲色的躲開張巧兒的熱情,湊到邢夫人身邊假意讚美邢夫人耳上的墜子。

    “真好看麼?”邢夫人高興地摸了摸耳朵上的翡翠,幸福極了。

    王夫人眯著眼點頭,看似很誠懇,心裡頭卻罵:不就是隨口誇你一下,至於這麼誇張麼!

    “母親,我說的吧,好看!”張巧兒轉而挽住邢夫人的胳膊,笑得更加真誠:“二嬸子許不知道呢,這對耳環是父親送她的,前兒個送的。”

第90章 賈赦

    王夫人嘴角的笑容當即僵掉,什麼意思?在她面前顯擺她和賈赦夫妻恩愛?王夫人冷眼轉移話題道:“時候不早了,老太太還等著,咱們快去吧。”

    “噯!”張巧兒乖乖的應下,笑眯眯的請王夫人先走,她則在後頭扶著婆婆邢夫人緊跟著,丫鬟婆子們自然都跟在她們婆媳後面。王夫人因嫌棄她們婆媳秀親密,步伐走得快。但張氏好似沒看見似得,依舊慢悠悠的攙著邢夫人邊說邊笑得走,後頭的僕人也就跟著放慢了步子。漸漸地兩方拉開了距離,造成了王夫人一人耍單在前的局面,風景霎是難堪,無論是誰瞅著都覺得是王夫人耍脾氣不合群的緣故。

    王夫人等到了賈母處,卻見賈母早已整裝待發。

    “老祖宗要去哪兒?”

    “哎呦你們可算來了。”賈母笑著拉住王夫人的手,抬手見邢夫人婆媳也到了,伸脖子瞧了半晌不見薛姨媽,方問王夫人:“你妹妹人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王夫人露出哀傷的神色,歎了口氣,可憐兮兮的向賈母彙報薛姨媽突然搬走的決定。

    “也不算唐突,前天還和我提一嘴,我是要留她多住幾日的,你們姐妹難得見一見,後來聽她說什麼寶釵待選,咱們可不好耽誤人家姑娘。左右都在京,你們姐妹自有相聚的時候。”賈母笑呵呵道。

    王夫人耳尖的聽見賈母說的兩字“耽誤”,這兩個字宛如一把尖刀刺入她的心臟。看來賈母是早有心思將黛玉配給寶玉了,巴不得薛家人走。王夫人心裡那個氣,險些當場噴出一口血來,賈母不受控也就算了,她那個死心眼的妹妹也不聽她的。丈夫不爭氣,兒子沒出息,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王夫人恨恨地握拳頭,手指甲狠狠地摳進肉裡,破了皮,也不覺得疼,這點疼和她心裡的苦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今兒可是個好日子,你大哥破例放了蘭哥兒和寶玉的假,打從寶玉搬走了,我還沒瞧過他的住處,咱們幾個娘們今兒就去孩子們的地方瞧瞧,先看寶玉的,之後蘭哥兒,然後再去姑娘們的屋子走一走。天兒不錯,權當散散心了。”賈母笑道,眾人連忙應和。

    王夫人微微蹙眉,眼睛瞥向邢夫人等,合著她們婆媳將她拉過來,就為這個?不過叫賈母看一看寶玉也好,如今她手裡頭也只剩下寶玉這個沒出息的做籌碼了。

    一行人到了寶玉的住處,這是寶玉前兩日才分得院子,邢夫人照著賈赦的吩咐安排賈璉媳婦辦的。賈母也算是來驗收的,王夫人心裡頭合計著怎麼找兩處毛病,叫賈璉媳婦下不來台。一行人剛行至院子外,便聽見裡頭丫鬟唧唧喳喳的嬉鬧聲,更有甚者,笑聲穿過了牆,飄到了十裡外。

    邢夫人皺眉,看向王夫人。王夫人五官揪在一起,她平生最狠這個了,她就剩寶玉這麼一個兒子了,這些浪蹄子們一人一口還不夠她們塞牙縫的。王夫人也萬萬沒想到寶玉的院子裡這麼亂,真丟人!

    邢夫人微微揚眉看了眼張氏。張氏明白婆婆是誇獎她的意思,笑著沖婆婆頷首。賈母和王夫人能碰見寶玉院裡頭這幕,還多虧她這個管家媳婦保密工作做得好。

    賈母等人已經到了門口,在院子裡和寶玉撒歡的丫鬟們還沒瞧見,一人端著一小盆水來回潑灑玩的正興兒,連看門的丫鬟也加入了他們的陣營,寶玉也能鬧,丫鬟們都弄他,他所幸躲到襲人後面擋災難。丫鬟們敬重襲人不敢潑她,便左右夾擊,襲人一邊喊別鬧一邊笑嘻嘻的護著身後的寶玉,那架勢倒有點像童年的時候玩的遊戲老鷹捉小雞。

    晴雯因那日在角門被赦老爺責駡,嚇著了,這幾天一直驚魂未定的,起得晚。她推門出來,正準備酸一酸外頭鬧騰的丫鬟們,忽見門口一群衣著顯貴的太太們,趕緊小聲喊:“別鬧了,老太太來了。”

    頭一聲太小,沒人聽見,晴雯氣得提高音量。眾人頓時靜了下來,回身去瞧院門口,果然發現賈母等都在。個個嚇得手腳發軟,丟了盆,各自排成左右兩排向太太們請安。

    賈母看著沒說話。

    張氏第一個走到寶玉前面,摸了下他的袖子,半濕:“還不快扶著你家爺進去換身乾爽的衣裳,今兒天氣是熱了點,不像秋天,可這秋風說來就來的,你們這麼鬧,也不怕傷了你家爺的身子!”

    是,是!”襲人懊惱的福身告罪。

    寶玉一副不介意的模樣,笑呵呵道:“好嫂子,別怪她們,是我起的頭。”

    張氏笑了笑,沒言語,打眼色給襲人。襲人趕緊拉著寶玉進屋換衣,其它丫鬟也受命先去換衣裳,賈母等進了正屋坐下來等著,這功夫只能晴雯過來上茶果點心。

    “到底是年輕的,比咱們強!”張氏笑嘻嘻的感慨,暗暗打量老太太的面色,見她由晴轉陰,知道自己這話說著了。

    賈母素來對下人們仁慈寬鬆,見著丫鬟和寶玉玩耍也不覺得什麼,然巧丫頭提到天氣身體之類的話,叫賈母心裡不歡喜了。巧丫頭說得對,這大秋天的,就算是天氣突然轉暖了一天,可到底有秋寒,一屋子的丫鬟和主子不成體統的玩潑水,不知天高地厚!可見這些丫鬟們從來都不曾為主子著想,小丫鬟年紀小也就罷了,連同襲人、麝月等這般大丫鬟也不懂事兒。

    王夫人早見著這一幕就不爽快了,一直恨恨的用指甲摳手心,不過她沒說話。這種場面她不想把事兒說嚴重了,落得她和寶玉在賈母跟前難堪丟人,要教訓要說也得過後的,方顯得她治下得當。本以為混一混過去了,但沒想到張氏那個賤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家木跟前煽風點火,王夫人眼珠子都要瞪除了來了,那個張氏好像沒收到她的暗示似得。

    寶玉換好了衣裳,慌慌張張的來和賈母太太們請安。沒等長輩們發話,寶玉先替襲人等開脫道:“老祖宗太太們,千萬別怪她們,是我不好,今兒難得歇息就自在上了……”

    “行了!回頭叫人給你端碗姜棗湯,好生喝了驅寒。”賈母皺眉,看著寶貝孫子,終究沒有發火,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便頭也不回的帶著一眾人走了。王夫人放緩步伐在後頭,看著襲人等,惡狠狠地罵道:“有收拾你們的時候!”

    伴隨著王夫人一句話,眾丫鬟們一哆嗦,低著頭嚇得冷汗津津。

    “老祖宗,今兒天異常的熱,其他的不看也罷了,咱們不如先回去?”邢夫人商量道。

    賈母本來是有點心情不好,考慮要不要回去歇息,聽了行程。忽聽大媳婦這麼說,她當然不能停下,總不能在大房跟前表現的自己過於偏向寶玉,遂硬挺著點頭堅持走完所有的。

    邢夫人笑著應和,再沒多言,心裡卻暗暗讚歎老爺神算!今兒天出門前,老爺就和她說了,叫她建議賈母瞧幾個小輩,一旦賈母答應了,去了寶玉房裡不爽快,千萬別說什麼酸人的話,只管勸賈母回去,賈母肯定就不回去了。邢夫人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擔心老爺的建議不好,這會兒真是從裡到外每一個地方不佩服他的,老爺太神算了!

    也不知怎麼,邢夫人一想到這樣有大智慧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一種優越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賈母一行人到了賈蘭處,賈蘭至今還是和她的母親李紈住在同一個地方,李紈早早的就到賈母處定省,屋子裡自然只剩下賈蘭和丫鬟們。進了院,仍舊是靜悄悄的,看門的嬤嬤在打盹兒,賈母見她年歲大了,也就不饒她,笑著帶眾人進屋。正房正廳、裡屋、耳房等等沒見著賈蘭,到瞧見邢夫人的幾個丫鬟在屋子裡坐著靜靜的做針黹。

    幾個丫鬟見著賈母等,趕忙起身行禮,素雲聽說是來蘭哥兒的,笑著朝西廂那邊努嘴。

    賈母等便轉到去了西廂,那是李紈為賈蘭準備的書房。賈母等靜悄悄的進去,正看見賈蘭那孩子伏在桌案邊練字。

    邢夫人仍不住小聲誇獎:“真是個好學的孩子!”

    賈母高興地點頭,今天至少沒那麼背,還有些開心的事兒可樂的。伺候賈蘭的丫鬟得了李紈的示意,要叫賈蘭,被賈母阻止了。賈母出了西廂,樂呵呵道:“孩子認真讀書,咱們理不該擾他的。”在去黛玉院兒的路上,賈母吩咐鴛鴦記得回頭把那件俄羅斯國的孔雀毛織成大氅送給賈蘭。

    王夫人聽著心裡酸酸的,雖說賈蘭是她的孫子,但畢竟不是她親手撫養大的,那孩子長得也沒有寶玉討喜,所以細論起來,王夫人還是更稀罕小兒子寶玉多一點。畢竟寶玉是她中年得子,好容易費心力生下來的,對他的感情自是不同。兩廂比較起來,她倒是更希望寶玉得賈母的優待。

第91章 賈赦

    之後,賈母去了黛玉和三春姊妹的住處,她們個個在屋子裡皆是安靜乖巧的,再沒有一個像寶玉房裡那般混亂張狂的。這一圈下來,賈母內心待寶玉的規格從“不懂事”升級到“不懂規矩”,除了迎春,寶玉可是比那三個孩子都大的,而且他得到的關注遠比那些人多,反而就是他和他房裡的有問題。

    這是慣得!

    賈母突然想起大兒子賈赦之前和他說的話,那時候她心裡是不服的,只是口上辯駁不過賈赦,有顧及到大兒子在家中的地位,這才同意寶玉搬離她的院子。現今賈母是真服氣大兒子所言了,得虧家裡頭由他做頂樑柱,否則長此以往,這榮府可不就得倒了?細細想來,她為了疼寶玉做過多少蠢事,這個家族的管理她犯糊塗的插手多少回。她真的老了,不明白事兒了,好多東西不想去弄懂,還非要不懂裝懂的瞎摻和。

    罪過!

    賈母歎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也沒什麼心情和媳婦們說話,吩咐她們散了,另叫人在門口守著,等下午賈赦回來的時候請他來自己房裡一趟。賈母才合上眼要休息,就聽見趙嬤嬤的來報,王夫人帶著人直奔寶玉的院子。

    王夫人受了一肚子火氣沒處撒,氣得風風火火的往寶玉房裡去,半路上被趙嬤嬤阻止。這就好像兩個打架,一方挨了對方一拳,正要揮臂反擊,卻被另一個人突然插手叫停了。能挺麼?當然不能。王夫人才不管什麼趙嬤嬤李嬤嬤的,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她教訓兒子!

    趙嬤嬤沒了辦法,趕緊跑去告訴賈母。

    賈母氣得皺眉頭,推了鴛鴦才端上來的熱茶。口裡直罵王夫人不懂事,這二媳婦雖然偶爾犯過糊塗,但是總理來說還是聽乖巧懂事兒的,今兒怎麼像變了人似得。賈母趕緊吩咐鴛鴦道:“你趕緊去知會大太太去,叫她帶著媳婦去處置。”

    鴛鴦出門,一邊吩咐趙嬤嬤先去寶玉院子裡情況,一邊親自到邢夫人房裡通報情況……

    下午,錢小橋坐著轎子從禮部剛回來,才進門就被三五個小廝圍住。一個叫他去見賈母,一個叫他儘快回大房,還有一撥請他去二房。錢小橋挨個仔細聽了緣由,決定還是先去見賈母,由長及幼。

    賈母一見大兒子來了,渾身都顫慄,氣得拍桌子:“你那弟媳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管教不了寶玉也就罷了,竟然私自做主罰了院裡頭所有的丫鬟。若是一個兩個犯錯的,我沒理說她,這麼多人,顯然不是丫鬟的事兒了。”

    “確實不是。”錢小橋點頭強調道。

    “你說怎麼辦,這會兒子她把人都關進了柴房,鬧著要打二十大板都賣了。若不是我攔著,這人早被她打死了。”

    “這麼多人,又是姑娘家的,再說事情還不清楚對錯,無緣無故的處置了一院子的人,鬧出去還不叫那些世家大族笑話咱們?”奴婢也是人,雖然簽了賣身契也有人該有的權力。官府裡關於家養奴僕專門立法,除非是偷盜淫辱之類的過錯才可施刑後報官。那些女孩子們到底是臉皮兒薄,別說打板子,王夫人就是直接打發出去對她們的名聲也不好的,想不開的就會像金釧那般上吊死了。錢小橋可不想見識“死”這個字,她介意這個。而賈母介意的是王夫人如此大批量的處置丫鬟,必然會招致外面人的風言風語,賈府才剛建立起來的那麼一丁點名氣,回頭肯定會變臭了。當然,賈母還顧及到寶玉的感受,突然挪走那麼多人,寶玉那孩子肯定受不了的。

    賈母歎氣道:“法不責眾,今天鬧的這出事兒錯還是在做主子的身上。寶玉這孩子已經向我領罪認錯了,保證以後不會和丫鬟們胡鬧。”賈母還是想替寶玉求情,二媳婦正在火頭上,趁此時機叫大房去對付正好。

    錢小橋明白賈母的意思,賈母到底是侯門出身的小姐,手段不一般。這時候了,她竟然想讓大房去碰釘子。原來兩房人不和,有一定的原因是賈母這邊的問題了。看來這賈氏兄弟相處不來的問題根源在賈母身上。不過錢小橋不是賈赦,她也沒必要去深究什麼。她的目的是叫這些丫鬟們警醒離寶玉遠點,這些人得安安穩穩的,她的任務才能阿彌陀佛。錢小橋回了神兒,立即建議賈母道:“既然弟妹瞧不上這些丫鬟,咱們沒必要討嫌硬留這些人在寶玉身邊呆著。”

    “你的意思是?”賈母疑惑。

    “咱們自不能因這些丫鬟潑了點水就打發出去,畢竟這潑水的事兒是寶玉起的頭。再說姑娘們一個個臉皮薄的,多數家裡人都在榮府幹活,若是被打發出去,一則她們自己心裡接受不了容易出事兒人;二則她們的家人若覺得冤枉,以後不好再給咱們真心實意的賣命了。”

    “你說的有理,但是她們不留在寶玉身邊伺候,還能去哪兒?”

    “這簡單,回頭我叫周新家的重新分配,把這些丫鬟安排到別的房裡去。至於寶玉那裡,所幸就別要什麼丫鬟添亂,免得日後給弟妹添堵,全換成小廝吧,可巧前院還有空下的屋子,就叫他住前頭。”錢小橋說完這些話,心裡頭爽了一回,她可是早盼著把寶玉身邊的丫鬟撤掉,換成一溜煙的帶把的。

    都換成小廝?賈母皺眉,覺得不妥,總覺得房裡頭的事兒男的伺候不好。不過,既然二媳婦這麼大張旗鼓的打發人,特別是那裡頭還有她賞給寶玉的人,變相的打她這張老臉,賈母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就由著大兒子折騰去。“聽你的吧,只要能平息這件事兒。”

    王夫人突然聽說賈母將所有的丫鬟都討了回去,重新分配給其它房,心裡正得意,想著怎麼和賈璉媳婦商量重新給寶玉選拔丫鬟的事兒,就見周新家的笑呵呵進門,將名單遞給了王夫人。

    “巧丫頭還真是伶俐,知道我想什麼,這就送來了。”王夫人寒暄的笑著,看名單那上的人,“王二狗,宋生……這名字怎麼都這麼怪呢,像是男人的名。”

    “回二太太的話,這些都是二奶奶精心挑選的小廝,已經報給老太太過目的,老太太同意了這才給您看的。”周新家的說的很好聽,似乎王夫人很受重視似得。事實是王夫人沒有抉擇權,是最後一個被通知消息的人,僅僅是‘通知’而已。

    王夫人氣得手發抖,也不裝笑了,把名單拍在桌子上怒斥周新家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張氏斂住臉上的笑,低著頭不知聲。王夫人見她此狀也不好發火,心知這件事是經過老太太同意的,她再怎麼掙扎也沒用了。所幸皺著眉頭,沖張氏擺擺手,隨著她擺弄去了。

    張氏倒也不惱,收回名單,繼續好脾氣的報告:“老太太已經同意把前頭那間甯心苑撥給寶兄弟住,這回寶兄弟出入往來可就方便了,讀書的時候若是有什麼不會的,離二老爺的書房也近。”

    王夫人白一眼張氏,深吸一口氣,合上眼,手撚著佛珠不言語。

    張氏見狀,笑著退了出來,拉著金釧囑咐道:“太太要休息,餘下的事兒我便交代給你罷,等她醒了你學給她。”張巧兒可不想一件事兒跑兩回,她是大房的媳婦,又不是二房的。

    這邊交代完,張氏親自到甯心苑督辦寶玉搬家。寶玉今兒還在書房裡同蘭哥兒上課,尚且不知道自己要搬家。等東西收拾差不多了,張氏方見寶玉氣勢洶洶的來找她。張氏抿嘴,揚眉,心想著這寶玉果然是王夫人的親生兒子,找茬的神色都差不多。

    “寶兄弟可是要問我搬家的事兒”張巧兒見憋紅了臉寶玉點頭,接著笑道:“這可是你祖母大伯父還有你母親親口允下的,別掙扎,改不了的。還有你房裡頭的那些人,早上你還和我說你想救她們,可是真的?”

    “當然了,這事兒皆由我引起的,母親偏偏都怪在她們身上了,我能不替她們叫屈麼!”寶玉皺著眉頭,急得快哭了。

    “你若真替她們著想,就聽話搬進來,別叫屈。對了,她們那些姑娘們倒是安全了,可就是不能伺候你了,被打散了安排到各房去了。”

    “什麼?這怎麼行!”寶玉沒有辦法想像沒有丫鬟伺候的日子怎麼過。“那些丫鬟可都是我用順手了的,再換新的我可不要!”

    “可沒有新丫鬟給你。”張巧兒輕笑。

    “沒新的給我?那誰伺候我?”寶玉不解,

    “喏,人給你帶來了。”張巧兒抬首指了指院子裡一列排開的小童們。

第92章 賈赦

    “以後自有她們伺候著你,對了,襲人、麝月還是貼身留在你身邊的,老太太怕男的始終不如女孩子心細,給你留了一個。不過容二嫂子說道你一句,這幾個丫鬟可不能在前院亂跑,就在你院子好好的呆著,但凡傳話送東西的活兒自有嬤嬤小童去辦。到時候出了事兒,她們也被弄走了,可不許怪我!”

    “我……”寶玉委屈的哭了,央求璉二嫂子放他一馬。“好嫂子,您幫我跟老太太求情!”

    “說了,你不許叫屈,這個你若是不同意,你母親就把你院裡的所有丫頭挨個打二十板子轟出去,丫頭們都是細皮嫩肉的,到時候一準沒命的。”張巧兒嚇唬道。

    寶玉果然不經嚇,一聽說自己的舉動能挽救她們的姓名,也就不敢說什麼,乖乖的住進了新院子,不抱怨不叫屈。只是自此以後,每日在男人堆裡混跡,叫他覺得好生寡淡無味兒,再說他的政老爹離他進了,總是時不時地過來查他的功課,叫他爭氣。寶玉害怕讀書害怕老子,天天過著這種生活就跟受了非人般的折磨死的,不出兩月,竟然消瘦了二十斤,原來面若中秋的臉盤子都瘦沒了,人也萎靡。

    賈母再見寶玉的時候,總覺得這孩子沒了靈氣,幾番逗弄之下忽然覺得寶玉還沒有蘭哥兒可親可愛,對他的關注漸漸地淡薄了。寶玉沒有了老祖宗往日的寵愛,府裡頭的一應人等對他跟對其它爺們一個態度了,他再沒什麼特權任性,只能每日任憑先生和老爹賈政的壓榨,逼迫自己苦讀書。

    再說榮府裡的丫鬟們,以前仗著寶二爺和善溫柔,總愛拉他談笑。後來出了那麼一遭兒事兒以後,寶玉就成了她們心中的忌諱,誰再也不剛靠近寶玉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王夫人瞧見拍板子趕出去。那些在別院的丫鬟們尚且如此,更別是金釧等親眼見識過王夫人厲害的,自不敢放浪狂言去言語逗弄寶玉了。

    寶玉安靜了,全府的丫鬟太平了。錢小橋終於可以緩口氣兒,沒事兒喝喝小酒,讀一讀架空朝代下盛產的小說。

    入冬前,林如海終於趕到了京城。錢小橋早提前替他找好了房子,佈置了一番。所以林如海到京不到三日,便可帶著黛玉入住新宅子。至於購宅傢俱等等的費用,林如海都是按照最高價位跟榮府結算的。

    錢小橋倒不計較錢的事兒,不過錢小橋出力,是因為想讓黛玉有個好歸宿擺脫死亡的命運。她以賈赦的身份穿的早,很早就在榮府實行開源節流的改革,加上他做官的時候得了不少政策消息,叫周新夫婦順勢做點生意,大房如今已攢下不少銀子;現在榮府的公共部分也有十萬兩左右的剩餘,而且每年還在增加。所以在銀錢方面已經沒什麼大礙,奈何林如海堅持這麼給,錢小橋也就不推拒了,白給的不要白不要。

    這一日,林如海出錢請賈赦和禮部尚書到狀元樓吃酒,以感謝二人在他調任京城的事兒上幫忙。

    “舉手之勞,倒叫林大人破費了。”禮部尚書客氣道。

    “誒,尚書大人可是幫下官一個大忙呢,下官終於和女兒相聚……”

    錢小橋陪著笑聽二人閒聊,聽著聽著就走神兒了,往窗外望,正看見一位公子哥兒英姿颯爽的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走,身邊左右跟著兩隊士兵,錢小橋仔細分辨士兵衣裳上的字,貌似是太傅陳英府上的人。

    “陳府的二爺,陳驍”禮部尚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賈赦身邊,突然說話。

    “嚇我一跳!”錢小橋責怪他一眼。

    “這孩子可了不得,太子爺的伴讀,腦袋瓜子像極了他祖父太傅大人,聰慧異常,連聖上都對其誇讚有加。”禮部尚書說完,突然想起之前和林如海議論她女兒的事兒。“誒,這不是正好,男未婚女未嫁的。”

    “您是說太傅大人的……這不合適吧。”林如海想都不敢想。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的女兒都嫁出去了,要不我肯定上趕著結這門親事。你啊官品不差,家世不差,為什麼不給你家女兒圖個好親事?”

    林如海不好意思的笑了,詢問似得看向賈赦。

    錢小橋搖頭,罵他道:“這事兒你自己定,怎麼還問我。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若是我有女兒沒定親,肯定會琢磨琢磨,可惜啊——”

    錢小橋說可惜的時候,故意抬眼看了看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不幹了,推一把賈赦,埋怨道:“你什麼意思?咱們可說好了,你那女兒迎春可是要說給我小兒子的。雖說還是口頭協議,可發誓過不變的!”

    “知道知道!”提起迎春錢小橋想起那個孫紹祖來,回頭他得跟林如海打個招呼了,可不能叫這個小子來京候缺。就算要賞他官,也得叫他滾遠點,可不能叫這貨在榮府跟前礙眼。但凡有可能造成死傷的人,錢小橋要一律隔離,請他們滾遠。

    應酬完,錢小橋哼著小曲兒恢復,算計著寶玉的歲數,心裡頭合計著怎麼才能叫寶玉早早的大婚,這樣她的任務就可以告罄,得到十個轉運風車。

    “老爺,東府的大老爺突然沒了。”柱兒進門稟告。

    又死人了?錢小橋腦海裡第一個反應,隨即想起來這時候可不該賈敬身亡了。於是換了身素服,跟著老太太等一塊去寧府奔喪。賈珍和尤氏忙不過來,求邢夫人把賈璉和賈璉媳婦借她們幾日。邢夫人不該答應,叫人先去和赦老爺商量,賈珍生怕在賈赦這個環節上出問題,親自跑過來求。

    “這可不好管,你說兩邊的主子都管事兒,你們府上的下人聽誰的?”錢小橋故作遲疑道。

    賈珍發現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趕緊哭喪著臉好生的求他的赦大叔:“弟妹管家自然弟妹一個人說的算,我們什麼都不管,任憑你動那個,就是弄死了,絕不會吭一聲的。”

    “既是這般,那就答應了。只是這府內治喪人員雜亂的,切不可男女眷混亂,傳出去有辱門風。”

    錢小橋的意思就是暗示賈珍不要隨便把女人領進來,特別是尤氏姐妹。她早想到尤氏姐妹這一層,思忖著即便她沒見過尤二姐和尤三姐,但這邊的事兒不得不防,畢竟在原著這倆姐妹可是都自殺死得。雖說現在賈璉讀書準備科舉了,娶了媳婦兒以後一直安安分分的,再沒幹出什麼風流事兒,但是錢小橋還是擔心會有什麼意外。所以必須杜絕尤氏姐妹進甯府,若是她們姐妹要進來,賈璉等就必須撤回榮府,不再來了。

    賈珍愣了一下子,點點頭。回身找媳婦說話的時候,跟她商量不必叫娘家姐妹來了,免得鬧出什麼事兒叫榮府的叔父們笑話。尤氏趕緊應了,沒有多言。

    回頭,賈璉和尤氏的姐妹沒什麼關係了,也不會害得尤二姐喪命,更不會介紹柳湘蓮給尤三姐,弄得雞飛蛋打。尤氏的兩姐妹今後如何,錢小橋沒花心思去打聽,也就不得而知了。

    這廂幫襯著寧府治喪以後,林如海那邊就傳來消息,確實有個叫孫紹祖的在兵部候缺兒,已經在吏部入了檔。

    林如海倒不在乎隨便勾勾手指變化了這個小人物的命運,他只是無聊的有些好奇,這個小子是怎麼著了得罪了他的大舅哥。“誒,我可聽說他家以前受難的時候,你們幫過他!”

    錢小橋輕笑,揚眉對林如海道:“可就是幫襯過他家,才曉得這人是個白眼狼!”

    “噢,竟是這樣!”

    “這忙你得幫我,回頭他入了京,叫他在這呆兩天,趕緊遠遠地打發了便是。”

    林如海點頭,淺笑著叫賈赦放心,他自有計較。二人又聊了一會子,吃些茶,便各自分開。臨走的時候,錢小橋想起黛玉,問林如海:“親事怎麼樣了?”

    “還不都是尚書太太的照應,她認玉兒做了義女,帶著她去了給太傅夫人賀壽,那邊好像有那麼點意思。”林如海笑眯眯道,眼睛裡閃爍著七彩光芒。

    錢小橋一見林如海這神情,就知道這事兒八成能成。這親事也好,太傅是帝師,家教自然嚴明,黛玉也是名門閨秀,倒是十分相配。後來沒過多久,林如海那邊果然傳來定親的消息,與此同時,迎春和尚書府小兒子的親事也定了。

    史老太君自然沒心情去管庶出孩子的喜事如何,只顧著光惋惜她看好的孫媳婦黛玉飛了,每日哀歎不止。

    王夫人倒是高興,既然如此,她便可以建議老太太考慮薛寶釵了;遂和老太太提議,請她妹妹過來住幾天。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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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賈赦

    “你們姐妹聚一聚有什麼的,這事兒何必問我。”賈母心裡頭還殘留著對王夫人的惱怒,自然不怎麼帶見她。王夫人聽老太太此言,頓時偃旗息鼓了,看來老太太還沒打算給寶玉考慮婚事。

    錢小橋倒是希望賈母儘快給寶玉定下來,遂道:“自古先成家後立業,我看這孩子這麼大了若不懂事兒,使小性子,倒不如叫他早點娶妻。那個叫什麼,對,賈瑞的,自從娶妻以後,可安分了不少,前兒我見他祖父,可沒少聽他誇讚。”

    賈母一聽,揚起眉很感興趣。賈代儒那人他聽說過,是個老古板,把孫子管教的跟什麼似得,那老傢伙能滿意,可見這婚姻大事對孩子有影響的。“這倒是好事。”

    王夫人意外的用余光打量大哥賈赦,真稀奇了,他什麼時候開始替自己說話了。算了,暫且不管了。先把寶釵留住才是,遂順著賈赦的話道:“大哥說的有道理,老祖宗,要不咱們把寶玉的婚事給定了?”

    “給寶玉定親?”賈母突然皺起眉來,神色肅穆,左思右想,她搖頭道:“早了些,再等等也無妨。”

    錢小橋和王夫人頓然露出失望的神色。

    當夜,薛姨媽那頭打聽到了消息,知道老太太壓根沒怎麼把她家寶釵放在心上,也就棄了把女兒嫁入榮府的想法。寶釵原本是想參加侍選的,不過這京城裡頭和她們競爭的人家太多,宮裡頭肯定是撿著家世背景好的進。他們雖然有錢,但是送錢無門,也沒個認識的人物,折騰兩全下來也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薛姨媽聽說黛玉定親,本指望著王夫人這邊能出活兒,結果還是白費。寶釵女兒比寶玉大一兩歲,人家男人歲數大了沒關係,但女孩可不行。遂打定主意另給寶釵尋了人家,花費了個把月的功夫,也終於把寶釵的親事定下了。對方同是皇商,還是嫡長子,倒也算相配。

    黛玉、迎春和寶釵幾個姑娘家的親事都已經定下來了,老太太聽著都是歡喜,沒少送東西。錢小橋瞧著這老太太似乎挺喜歡小輩結親的,為什麼到寶玉這就卡住了?錢小橋越挫越勇,敦促邢夫人和張氏沒事兒多往賈母住處跑跑,多說說誰家孩子定親的喜事兒,讓賈母整日活在‘定親’的氛圍裡,就不信她不惦記著寶玉的親事。

    終於有一天,賈母和張氏道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是真稀罕黛玉那孩子,本想著和林女婿親上做親,這樣我以後瞅著她也算是瞅著九泉之下的女兒了。唉,還是寶玉這孩子不爭氣!林丫頭這門親事也好,對方比咱們家不知道高了多少,她能好也算是慰藉敏兒了。”

    張巧兒知道賈母看上了黛玉,可也得掂量自家的身份,人家那是什麼樣的家世?探花加三品官的獨女,任誰家會瞧不上?反正她若是黛玉,她也不會選哪個沒出息的寶玉,除了長了一副好皮囊以外,那個‘寶二爺’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張巧兒不忘今日來的目的,柔聲勸賈母道:“老祖宗,林妹妹自有她的造化,許是她娘在九泉之下保佑著她。可寶兄弟的事兒可就得您親自操心了,您看他如今年紀也差不多了,比他大的比他小的都定親了,咱們是不是也該找一找合適的人家看一看?”

    “不急,我就知道你們急這個,所幸說開了吧。當初我也是急著給璉兒定親,猜你公公怎麼說的,拖了他幾年,到青山書院去念書,可不就長進很多。我冷眼瞧著你寶兄弟可比他那時候乖順多了,若是也送過去教化一遭兒,許會更好呢。”賈母笑著解釋道。

    張巧兒明白了賈母的心意,胡亂的應下,趕緊找藉口溜出去,跟自己的婆婆邢夫人彙報,邢夫人轉頭就學給了賈赦。

    錢小橋聽了賈母的說法,弄得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這事兒的源頭竟是她自己。得了,這回賈母要學著他把賈璉送進青山書院讀個四五年,那可就是十八、九的光景了。時間越長,他這邊的變數就越大,誰知道這後面他接觸的人物裡還有那個會碰見意外死得。以前幾乎都是預知劇情,這再往後,可就沒準兒了。

    邢夫人不知道老爺愁什麼,還只當個小事兒說了,完事兒就一笑而過,跟賈赦談論起正經:“過兩日就放榜了,老爺,你說璉兒會不會高中?”

    “根基淺,後來追的,估計能上個尾巴我就知足了。”錢小橋對賈璉可沒報太大希望。

    “老爺真是的,人家父親都是望子成龍,往高上看,您倒好,往低了瞧。”邢夫人一邊給賈赦整理新衣服一邊玩笑道。

    “人要懂得知足,知足者常樂麼。”錢小橋笑著敷衍,瞧了瞧邢夫人給她準備的冬裝,心裡歎氣,真不知道她要穿幾季這樣的衣服。或許一輩子?

    ……

    放榜這日,一家子人聚在賈母所在的花廳,翹首企盼。忽見個人來,邢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問是不是中了,結果嬤嬤笑著說是禮部尚書大人突然造訪。錢小橋便不等了,去了前院見他。

    禮部尚書瞧見賈赦,當即笑嘻嘻的問:“瞧你們府裡緊張兮兮的,家裡有考生?”

    “犬子。”

    “哎呦,你可真能藏得,這麼大的事兒也沒見你提前提過。”禮部尚書見賈赦臉上沒有笑意,權當他緊張兒子的成績,也不介意,拉著他說正事:“過兩日太后七十大壽,皇帝大喜,宮內設宴款待群臣,這事兒你曉得吧?”

    錢小橋白他一眼:“老親家,我耳朵不聾,這消息半年前就有了。”

    “哎呦,看你這急性子,真是的。我這不還沒說完哪!”禮部尚書捋著鬍子嘿嘿笑,其實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願意看見賈赦總板著那張冷臉,變化變化總歸是有好處的。

    “太后她老人家傳口諭,叫咱們戴上家裡頭十三到十八歲之間尚未婚配的孩子去。”

    錢小橋抖了抖眉毛,一聽這話就知道太后這是閑的沒事兒要給誰牽紅線了。她正眼看禮部尚書:“男的女的?算了,男女都無所謂,我的兩個孩子都婚配了,還剩一個賈琮,是個庶子。”

    “誰說一定得帶你孩子了,家裡頭,你家老二不是有位正合適?”禮部尚書笑眯眯道:“這兩天我看你挺發愁你這小侄子的婚事的,怎麼的,你家老太太眼光高,誰家的姑娘都配不上這位銜玉而生的奇少爺?那咱就帶進宮去溜溜,保不住那個親王郡主的就瞧上了。”

    禮部尚書早聽說賈赦和二房的關係不好,所以他認定賈赦會主動張羅二房孩子的親事,必是受了家中老太太的指示。畢竟這種事兒,在他家也發生過,老人嘛,總是偏心眼小的。禮部尚書很有認同感的認為作為長子,自己和賈赦是同命相連,老大哥註定要擔起負責整個家族的責任。所以,他們這些做長子的人之間最應該互幫互助了。

    “好主意!”錢小橋眼前一亮,突然覺得有戲了。“不愧是我的好親家,回頭請你吃飯。”

    “好!”禮部尚書興奮地點頭答應,擺出一副很滿足的神色,似乎他做了這麼大的官仍是很缺一頓飯吃似的。

    不大會兒,榮府門口響起了敲鑼打鼓聲,有人來送喜訊了。賈璉高中第一百九十八名,不偏不倚正好在中間。榮府上下一片歡騰,獨獨除了賈政和王夫人。

    錢小橋覺得這時機正好,笑著把賈政拉到一邊,跟他商量那件事。王夫人起先跟在賈母身邊站著的,她眼看著大老爺笑眯眯的和自己丈夫說什麼,誤以為賈赦在跟他丈夫顯擺,心裡氣極了,一邊埋怨寶玉不爭氣,一邊恨賈珠心狠拋下她先走了,自從賈珠走了以後,她在這個家越來越不順,權利沒了,地位沒了,還要每天受閒氣。雖說榮府的奴才們比以前乖順聽話了很多,但是王夫人知道哪些人都是表面裝樣子,可不想以前她風光那會兒真誠的敬她了。

    王夫人恨得咬牙,不小心咬破了嘴唇,一股腥鹹在口內蔓延開來。這功夫,賈政已經向她這邊走過來。王夫人心裡一顫,心想賈政莫不是又受了什麼氣,來找她撒火的?他這個丈夫窩囊十足,一旦在外頭受了什麼氣從來都是往家裡頭這幾個親近人身上撒。真是受夠了!

    王夫人此刻甚至有些羡慕邢夫人,她家世不好,還是繼室,如今怎麼就頂到她頭上去了,還不就是嫁對了人……

    “夫人,有件事兒和你商量。”賈政使眼色,帶著王夫人去了外頭,尋了處安靜地兒講了賈赦剛才所言的經過。

第94章 賈赦

    王夫人又驚又喜,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如果她家寶玉有機會娶個郡主或者公主的話,那她豈不是一朝翻身了?不過叫王夫人不放心的是這消息偏偏是從大房傳來的,她可不相信賈赦會那麼好心。“大哥這麼幫咱們圖什麼?”

    “你這女人!”賈政狠瞪一眼王夫人,訓道:“平時打打鬧鬧總歸是一家人,打開門來都是一個姓,要一致對外,他幫咱們,也是幫榮府幫賈家,賈家興旺了對他也有好處。咱大哥為人大氣,咱們可不能小氣了,以後必要心懷感恩好好謝他們。”

    “知道了。”王夫人點點頭,笑了,在光明的未來前,她不介意忽略掉大房這個瑕疵。

    錢小橋得到賈政夫婦的一致認可之後,便把此事兒告知賈母。賈母倒覺得是一次給寶玉長見識的機會,自然同意,不過她老人家最懂宮廷的那些事兒,自不會期望寶玉會在那麼多優秀的世家子弟之中脫穎而出。

    王夫人對此事極為上心,為此還特意掏了私房錢給寶玉做了好幾套漂亮衣裳,叫寶玉挨個穿給她看,最終選了件玄青色祥雲紋的樣式,上身最顯精神的。

    太后大壽當日,錢小橋攜邢夫人及寶玉進宮。她和眾位朝廷的命官陪伴皇帝,邢夫人和禮部尚書的夫人則帶著寶玉相攜去了太后設宴的御花園。至於具體什麼情況,錢小橋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後來聽邢夫人說酒過三巡之後,見寶玉和一位衣著貴氣的少女說笑了幾句。

    錢小橋等回來之後,聽賈母和王夫人等問寶玉,寶玉倒講了這事兒,可惜他傻乎乎的不知道對方是誰。只道:“是位打扮天仙似得姐姐,她有些醉了,站不穩,我去扶她罷了。”

    沒幾日,榮府突然降了聖旨,皇帝為東湘郡主和賈寶玉指婚,擇日於次年初春四月初二成婚,婚後寶玉入住郡主府。

    東湘郡主?錢小橋抖了抖嘴角,和眾人一般,同情的望向寶玉……

    若說每個朝代都有些不和諧的東西存在,比如山陰公主。這位東湘郡主雖然比不過山陰公主的彪悍,但也算是個奇葩的人物了,絕對是個悍婦,而且是個嫉妒性極強的悍婦。

    東湘郡主的父親英王乃是當今天太后的小兒子,因無緣皇位,英王自小被太后寵的無法無天,養成了遺世獨立的性格。後來他娶妻無子,納妾仍舊無子,最後隨便睡了個丫鬟反倒懷孕了,雖然這孩子母親出身卑賤,仍舊不阻礙整個王府外加太后的翹首企盼,孩子最後安全的生下來,便是當今的東湘郡主。倒也奇怪,英王命裡似乎就只這麼一個女兒,之後所有姬妾的肚皮都跟約好了似得再無消息。於是這東湘郡主自然受到了無限極度寵溺的待遇,養成了她驕縱任性的毛病。

    東湘郡主今年十七,曾婚配給驃騎大將軍的嫡長子吳天啟。有一次,東湘郡主無意間撞見吳天啟和丫鬟調笑,氣得當場給他一巴掌。吳天啟礙于男人的尊嚴和郡主理論,東湘郡主自不相讓,命令隨從將吳天啟張嘴三十下,把吳天啟兩個臉蛋子打得腫成了饅頭。後來吳天啟回家死活要退婚,驃騎大將軍得罪不起英王,硬逼著兒子忍耐,豈料吳大少爺是個剛烈性兒,自覺男兒被女人欺負的沒了臉面,一時想不開,當天晚上便切腹自盡了。自此以後,但凡哪個未婚男子聽說東湘郡主四個字,必然聞風而逃。世家子弟誰也不願意娶東湘郡主,英王又是個不肯委屈女兒的人,所以這婚事也就漸漸地耽擱下來,熬到了十七歲。

    沒想到傳聞中的不幸竟然落在了自家人身上!

    賈母聽了旨意,先是一愣,然後是自我懷疑耳朵聽錯了,最後一再確認在場人的狀況,這才認清事實,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抱著寶玉只喊命苦。

    王夫人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畢竟那個東湘郡主比寶玉大上三四歲的,那些皇親們竟然接受得了男方比女方小。這是真自作孽不可活啊!

    王夫人大哭,哭著哭著就瘋一般地伸手指著賈赦,破口大駡:“肯定是你,肯定是你算計好這一切的!老祖宗,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能就被這麼糟蹋了啊!”王夫人也顧不得什麼憨厚形象了,坐地上就哭。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從沒聽過太后要給東湘郡主找夫婿的消息。再說進宮的又不單單是咱們家寶玉,多少富貴子弟都是去的,怎不見他們出事兒?我看是寶玉自己招惹上的。”錢小橋一句話堵得王夫人臉通紅,她揚眉接著道:“弟妹哭我理解,但是生氣歸生氣,最好接受現實,然後注意措辭,什麼叫‘糟蹋’?這話叫英王聽見了,咱們榮府這人明兒年就是片荒地了!”

    “我——”

    “夫人,閉嘴。”賈政陰沉著臉看她。王夫人欲言又止,唇齒打顫,極力忍耐心中的憤怒,扭身拿帕子捂臉默默流淚。

    寶玉不大明白這事兒,看著眾人都哭,覺得好生奇怪。賈母趕緊跟他小聲解釋緣故,寶玉還是不信的搖頭,極力替當日和自己說話的女子開脫道:“她不可能是你們說的那種人,她極溫柔的,長得也十分美麗,跟天仙似得。”

    王夫人一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寶玉。賈母跟眾人也皆是一愣,默了會兒,賈母冷笑著拍拍寶玉的後背,歎息道:“你覺得好便好。”

    眾人默,把賈母的話翻譯成另一種意思:反正是你娶這禍害,你覺得好就行!

    縱然賈家人有千個萬個不願意,這親事是皇帝定下的,英王府的人也是得罪不起,只能啞巴吃黃連把苦咽下。

    寶玉雖然對東湘郡主並不討厭,也可以說挺喜歡的,但是他對她的喜歡卻和林妹妹的不同。寶玉心裡最在乎的還是林妹妹,奈何他的情感還沒表達出來的時候賈母就把他趕到前院去住,叫他對住在後院的林妹妹望塵莫及。後來聽說林妹妹訂婚了,寶玉內心寫滿了悵惘與失落。他想最後一次見見林妹妹,表達自己的心意,卻總不得門。這回他自己又定親了,寶玉覺得他必須去見一見林妹妹了,否則以後真沒什麼機會了。

    於是,寶玉把自己的心意交給賈母,求她老人家開恩讓他看一看黛玉。賈母被說動了,認為倆孩子感情好,可以體諒一下;遂交代給賈赦,叫他跟林女婿安排。錢小橋可不同意,賈寶玉現在都已經十四了,這樣的年紀跑去見他已經定親的表妹,一旦消息傳出去,黛玉的名聲要不要了!最重要的是這事兒如果傳到英王府那位東湘郡主的耳朵裡,寶玉、黛玉和林如海都得玩完。

    錢小橋覺得賈母真的是老糊塗了,什麼事兒永遠只考慮到眼前那疙瘩地兒。她的親自大哦賈母跟前,把事情的利害關係跟她說清楚。賈母這才又悔又恨的罵自己糊塗。

    “您別怪兒子說話不孝,您啊只管穩坐後宅享受兒孫福便可,何必去去摻和別的事兒?這回寶玉那邊又得折騰一回了,別的不怕,就怕他說道咱們出爾反爾,逼急了他,又發癡。”

    賈母抬眼瞅了下賈赦,臉色不大好;她明白兒子這是嫌棄他多事兒,暗示她以後不要再插手家中的事物。賈母心有不甘,但是自己一次次的失誤,一次次的給兒子媳婦扯後腿,她的心裡還是十分清楚的,自己稍微在心裡適應了,調整了,掂量明白孰輕孰重,狠下心認命的點頭。

    “又麻煩了,以後我這老婆子絕不瞎管事兒!”

    錢小橋聽賈母話說的狠絕,意外的抬眼看她,一瞬間竟覺得她蒼老了許多。錢小橋深深的鞠一躬,道了句母親辛苦了,回身退下。

    屋子裡,賈母一個人呆坐在上首,漠然垂淚……

    錢小橋回屋,和邢夫人交代:“老太太年紀大了,說不準什麼時候不舒服,回頭請個好點的大夫住家,以後使喚便宜。”

    邢夫人點頭應下,遲疑的問:“寶玉那邊怎麼辦?”

    錢小橋蹙眉,上次黛玉搬走的時候,寶玉就魔怔了一會兒,不過好在黛玉還住京,沒像原著裡聽說黛玉回揚州刺激那麼大,所以寶玉的癡症很快就好了。這一次錢小橋就不得而知了,錢小橋可不希望他有事兒,她有沒有可能離開這地方的希望都系在寶玉身上。

    錢小橋猶豫了半天,歎氣道:“實話實說,就不許他見林丫頭,講道理,講不明白就算了。一旦犯癡症,趕緊叫大夫診治。”

    ……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去看林妹妹?”寶玉聽璉二嫂子否決了他最大的願望,驚得站起身,不大會兒,豆大的淚珠兒子就從眼裡頭流了出來。

    張巧兒深吸一口氣,微笑著,極力用和善的口吻哄著寶玉:“你現在就是郡馬爺,將來就是東湘郡主丈夫,你心裡可不許惦記別人,一心一意的想你的東湘郡主。你林妹妹早有了歸宿,每日忙於備嫁呢,可沒時間搭理你。再說咱們這般草率的去了,一旦傳出去,可不好聽。”

    “什麼好不好聽的,我去見我的妹妹,誰敢說道?叫他到我眼前來,看我不撕爛她的嘴!”寶玉氣道。

    “好兄弟,說多少你才明白!你不管人家怎麼說,是你的事兒,你林妹妹、林姑父呢?誰不得活在人前,誰不得在乎名聲?你要是想毀了你林妹妹一輩子,你就去,沒人攔你,以後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張巧兒皺眉,她的耐心幾乎快被磨沒了,再勸不聽,她可不管了,大不了到時候直接來硬的,把寶玉圈禁。

    寶玉見二嫂子發火,嚇得直哭。

    張巧兒沒辦法,歎氣道:“你也該替你將來的妻子想想,那東湘郡主可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兒,與其有時間擔心你妹妹,倒不如多花精力研究你將來的妻子!”

    “什麼郡主不郡主的,我瞧她可憐才扶她的!”寶玉不高興的喊道。

    “對,你就是扶了人家,叫人看了,你說郡主得不得嫁給你?在外人眼裡就是毀了人家的清白!”張巧兒恨不得把寶玉拍死,真是的,他能娶東湘郡主那樣的已經算是好命了。幸好當時在宮裡他扶得是個沒結婚的沒人要的郡主,若是哪個妃子,整個榮府都得跟著這小子玩完。

    “二嫂子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我們是清白的。”寶玉真火了,他沒想到自己平日素來敬重的二嫂子也會這般看他。

    “行了,”張巧兒耐心耗盡,不想再多言了,這麼多年她給這個白癡當嫂子她容易麼。“過兩天二太太就帶你去拜訪英王府,這才是正經事兒,你還是想著怎麼應付英王他老人家吧,據說英王可不喜歡不讀書的孩子。”

    “啊!”寶玉一呆,聽見讀書這兩字就想去死,已經有個天天催他讀書的老爹就夠了,還有再來個‘爹’教訓他讀書……

    二房拜訪英王府這日,錢小橋早早的翹班在家裡頭等著。她希望寶玉和英王夫婦的見面可以順利,至少這門親事得順利舉辦,不要再橫生枝節。

    等得脖子都酸了,才聽見人來報王夫人帶著寶玉回來了,二人進到賈母的花廳,卻不見賈政。王夫人紅著眼,臉色不是很好,寶玉則一直呆傻的低頭。老太太把他拉入懷,仔細瞧,見他面紅耳赤的,眼角似有淚痕。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第一次見面就吵架了?”賈母高聲問。

    王夫人聽此,憋著一肚子的氣當場發作了,嚎啕大哭起來,在不顧什麼二太太的顏面。眾人趕忙上去勸慰,耗費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止住了淚。

    錢小橋揚眉觀察這母子倆的架勢,估計是在英王府吃了下馬威,那賈政肯定覺得丟臉,所以找藉口逃開沒來。

    “老太太,咱們可是算錯了,我本以為那東湘郡主才不過是傲慢了些,大家女子的規矩禮儀是該懂的。萬沒想到,我們這才進王府沒多久,王妃便諷刺我沒教訓好寶玉不懂規矩,竟敢在皇宮內院隨便唐突郡主,害得郡主失了清白只能嫁給寶玉。她竟然教訓我?”王夫人的意指東湘郡主不守婦道,嫁不出去勾搭她家寶玉。“這可京城找去,世家嫡子誰願意找她——”

    “放肆!英王妃豈是你妄自非議的。”賈母斥責王夫人說話不分場合,趕緊使眼色給張氏,張巧兒趕忙將屋子裡的閒雜人等打發了,只留下自家人和幾個親信。

    “她還命我嚴加看管寶玉,不許他身邊有半個女子,大婚以後別說姨娘,縱是個通房丫鬟也不可。”王夫人說完,哀哀淒淒的痛哭,她還指望以後能管尋個聽話的二媳婦和她一起對付大房,這回可好,叫英王府的人全都拿捏住了。第一次見面尚且如此,以後這郡主進門,還了得?

    “都是你這個沒出息的,好端端的去招惹東湘郡主幹什麼!”王夫人突然精神了,給鬼附身似得,瘋一般地撲到寶玉身邊,用手揪他耳朵。

    “夠了!”賈母厲吼,喝止住了王夫人,叫人趕緊扶著王夫人回去休息。默了一會兒,賈母還不安心,囑咐道:“請兩個老嬤嬤在門口看著,清醒之前不許出門。”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賈母心疼的流著眼淚安撫寶玉。

    寶玉倒沒覺得進英王府有多可怕,只是一路上沒少受王夫人的數落才哭的。他知道自己去了東湘郡主以後就不用住在榮府了,另有府邸。雖說他有些捨不得榮府裡的姊妹,不過那些姊妹將來也都會散的差不多了,府裡頭的丫鬟們也不大敢搭理他,姐妹們也見不著,每日除了被逼讀書就是讀書。他倒不如搬出去,離父母遠了,也沒人說道他了,或許還會輕鬆些。再說那東湘郡主,也並非世人說的那般潑辣難堪,是個挺美好的女子。

    寶玉覺得他有必要和大家說清楚,再一次和眾人強調東湘郡主的美好……

    寶二爺終於知道安慰大家了,他一定是怕大家不放心,才有此說。東湘郡主那可是出了名的潑婦,怎麼可能美好?

    眾人一陣沉默,賈母更是心疼的不住的流眼淚。

    錢小橋揚揚眉,贊佩的目光投向寶玉,或許寶玉溫柔的癡傻和東湘郡主的彪悍正好互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將來的日子也未必如大家預料般的那樣苦,寶玉可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最喜歡善待女子溫柔的人物。錢小橋目光下移,看著寶玉脖子上光溜溜的項圈。

    “誒,你的玉呢?”錢小橋起身湊近了寶玉,確定沒看到那塊通靈寶玉。

    “玉?”寶玉納悶的低頭指著胸口,發現玉不見了,呆呆的搖頭。“早上明明戴著的……”

    眾人慌亂,剛忙照著寶玉今日的行程找了一路,連英王府的人都打攪了,仍沒有找見那塊玉。過了兩天,大家也就放棄了找玉的心思。權當是哪個窮鬼撿了,拿去換吃的。

    轉眼間,到了第二年的四月初二。賈寶玉身穿大紅喜袍,傻傻的笑著騎上高頭大馬帶著迎親隊伍驅向英王府。王夫人和賈政隨著賈母候在廳堂之內,半年多來,賈政消瘦了許多;王夫人更甚,臉色暗黃,目光渾濁呆滯,沒什麼多餘的動作和言語,只是每每見到寶玉的時候,便舉起手上的佛珠念叨著“佛祖保佑我兒”來麻痹自己。

    寶玉、黛玉、寶釵等等人物都已經熬過了悲劇的時刻,下一步該會按部就班的過下去,平安順遂一生吧。

    錢小橋笑著見證他在這個世界裡最後一場喜事,或許這一切都算是好的結局……她掩去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淚水,突然,心臟傳來劇烈的扭痛。錢小橋眼前一片漆黑,依稀聽見耳邊回蕩著嘈雜的聲音:“老爺,你怎麼了?”、“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滴們,綜合的部分到這裡就結束了,後面是女主穿回去和璟川的戲份,虐渣男小三+感情戲。喜歡無cp的,可以不用看下去啦。如果覺得還意猶未盡,想看一看女主後來的感情發展,可以繼續ing

第95章 結局(1)

    “小姐,你沒事吧?”

    錢小橋大吸一口氣,下意識的捶打胸口,火車輪子磨打鐵軌縫隙的哄哄聲音灌入耳朵。錢小橋下意識的眯起眼睛,用手擋住窗口射來的強光,看著對面坐著的兩名陌生人,錢小橋心裡終有一句話:這是哪兒?

    與錢小橋面對面坐著的男人,四十歲左右,國字臉,鼻樑上長著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他不好意思的沖錢小橋笑了笑,歉意的起身將窗簾拉上。“真不好意思,我想看看窗外的風景。”

    “沒關係。”

    錢小橋快速鎮定下來,回憶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激動地起身拉開窗簾看著外頭的風景,火車正在減速,城市建築的景象映入眼簾,車廂音響裡傳來服務人員的通報:“下一站就是本次列車的重點車站b城了,請各位旅客檢查……”

    b城?她的家,她父母所在的城市。

    錢小橋慌亂的翻著自己的手提包,在錢包的夾層裡翻出火車票,上面的日期清楚地寫著“2015年5月16日”。錢小橋死也不會忘記今天,更加不會忘記兩天后5月18日,她父母出車禍的日子。

    她真的回來了,這麼突然,在系統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錢小橋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心臟,心中又激動又疑惑,她確實回來了,系統沒有誆她,那些任務她沒有白做。但是最後穿越那一下是不是太激烈了,有點心絞痛發作要臨終的感覺……錢小橋皺眉想了一會兒,想不通,所幸不去想了,反正她已經回來了,而且是穿越時間遂道提前了幾天,她真的可以提前阻止悲劇發生了。

    火車進站了,手機準時響起。錢小橋掏出手機,看著來電介面上兩個大字‘老錢’,激動地落淚,她抖著手按了接通鍵,不太敢相親的將手機的聽筒湊近耳邊。

    “女兒啊,到站沒有?我和你老媽已經在站外這等著了。”

    錢小橋向來獨立,若換成以前她肯定會抱怨老爸老媽特意來接她。但是現在,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在下一秒立即見到父母。“馬上到,馬上到!”

    “好,那我先掛電話——”

    “等等,老爸,我想你了。”錢小橋對著電話傻笑,車還沒停,她便瘋一般的擠到下車的門口,排在第一個。

    “傻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說肉麻的話了?我,和你媽媽也想你!”

    電話那邊傳來父親激動而顫抖的聲音,錢小橋淚水止不住流。她下了車,風一般地跑到出站口,看見久違的父母就站在欄杆後,笑著沖她揮手。

    錢小琪高興地揮舞著手臂一把抱住他們倆:“老爸老媽,我真的好想你們,我們以後不要再分開!”

    錢小橋的父母都是高層管理,也有一定的年紀,平日嚴謹慣了,家庭生活裡並不是那種善於直白表達感情的。倆人突然聽見女兒這麼說話,先錯愕了會兒,隨即熱淚盈眶的摟住女兒。倆夫妻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檢討:一定是她們倆最近他們忙事業,沒有給女兒足夠的關注,這是大毛病,以後得改。

    一家三口回到了家,錢媽媽準備了一桌子的豐盛晚餐。錢小橋高興地吃著她最熟悉的老味道,吃到肚子差點爆掉。吃完飯,錢小橋幫著家裡阿姨洗碗,才腆著大肚子幸福的坐在正看報紙的老爸身邊。

    “誒,b城早報,老頭兒你看晚了點吧。”

    “今天一上班就忙,沒來得及看嘛。”錢青海推了推眼鏡,斜眼看她女兒,正一臉笑眯眯的瞅著他。“幹嘛這麼看我?”

    “別大驚小怪了,老錢,沒發現你女兒這次回來有點變了?瞅咱倆的眼神兒像吃人似得。”

    “哪有那麼誇張!”錢小橋抿嘴,轉頭拾起茶几上的遙控器,假裝看電視。電視裡正在播報b城的晚間新聞,什麼神秘投資人j突然現身市政府,準備對哪個市政項目進行投資之類的。

    錢青海和妻子互相交流眼神,達成一致後,錢青海湊到女兒跟前,笑問:“小橋啊,是不是喜歡上什麼東西了?告訴老爹,老爹出錢給你買!”

    “對啊,乖女兒,快和我們說說?”錢媽媽摟住小橋的脖子笑道。

    “才沒有!難道我稀罕你們就一定是貪圖你們兜裡的錢?學校和導師每個月給我發的錢夠花了,我不缺錢。”錢小橋撅嘴,原來自己的熱情被父母誤會了。細細想想,她之前表現的確實有點激動了。要冷靜,冷靜……可別讓父母誤會她精神失常了。她再瘋狂點,她老爹老媽搞不好會拉她去看心理醫生了。錢小橋趕緊傻笑的解釋:“嘿嘿,我就是太想你們了!”

    “呃,原來是這樣。”錢青海揚眉,點點頭。假意拿起報紙要看,突然又放下,快速的問女兒:“真沒有什麼想要的?”

    “如果你們硬要要求,還真有。”錢小橋轉了轉眼珠子,賊笑。

    錢青海夫妻大感不妙,異口同聲問:“什麼?”

    “老爹老媽,咱們一家好久沒有去旅遊了,難得教授給我休假,不如咱們去玩一玩,去麗江,我最——”不行!麗江那地方在地震帶,板塊活躍不要太頻繁!錢小橋害怕出什麼事兒,趕緊改口道:“還是去馬爾地夫吧,據說多少年後就沒有了,咱們趁著這個島嶼還在的時候去看看?”

    “嘖嘖……這丫頭,一下子從麗江提升到馬爾地夫,提高了好幾個等級啊,老錢?”錢媽媽笑道。

    錢青海哈哈樂:“就知道這丫頭心裡有算計,以前她小時候,一想要點什麼東西的時候,就對咱倆特別熱情,你記不記得?”

    錢媽媽笑著點頭,回身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確認行程後,她對錢青海道:“我這裡騰出個四五天的沒什麼問題,老錢,你呢?”

    “誒?你還真來啊!”錢青海沒想到妻子這麼快就妥當了。

    錢小橋趕緊把父親的電話奉上,眨著星星眼祈求:“老爹老爹快給你的助理打電話!”

    錢青海無奈地搖頭,拿起電話撥了過去。“和我說說這四五天的行程,嗯,18號有個晚會?”

    錢小橋心裡咯噔一下,大聲道:“不許去!”

    錢青海伸出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錢小橋不要出聲。回頭叫電話那頭繼續講,因怕女兒再搗蛋,他走到餐廳去講電話了。

    錢媽媽拍拍女兒的腦袋,勸道:“別逼你爸爸,他或許有正事兒,回頭咱們有的是時間。”

    錢小橋皺眉,心想:18號,絕對不行,一定要阻止。

    這時候,錢青海打完電話走了出來,面色嚴峻的看著錢小橋。

    錢小橋也站起來,揚眉,毫不畏懼的看著她老爹。

    “小橋,這——”

    “老爹,你就陪我這一回,不去不行麼。”

    “小橋,你聽我說,這個應酬特別重要,我和你媽媽都得去,這個晚會有我們重要的投資方總裁湯姆遜先生的,如果不去,會被對方認為我們不尊重他們。”

    “在哪舉行?”錢小橋問。

    “凱賓斯基大酒店,等這個酒會一結束,我們立馬帶著你去馬爾地夫好不好?”

    “嗯,我對這個酒會的興趣勝過馬爾地夫,既然是你們高層人士的聚會,肯定會有多金人士嘍,我也要去。”

    錢媽媽嗤笑,點一下錢小橋的腦袋瓜兒:“你不是有男朋友麼,叫什麼曾以的?”

    “分了。”錢小橋輕描淡寫道。話剛說完,茶几上的電話響了,顯示‘親愛的’三個大字。錢媽媽和錢青海相視而笑,顯然不相信女兒所說。錢小橋窘迫的拿起電話,直接拉入黑名單。

    錢青海父親二人傻眼,疑惑的看向女兒。

    “我沒騙你們!”錢小橋揚眉,一再強調18號的應酬她也要參加。既然避免不了它的來臨,所幸一起面對。錢小橋輕鬆地伸個懶腰,回身上樓回到自己久違的房間。

    “老錢,這是真分了?”錢媽媽有些不相信,前幾個月小橋還一打電話三句不離曾以,直誇他是個好男人。

    “有什麼奇怪的,年輕人戀愛,不定性。”錢青海從沒覺得女兒的第一次戀愛會成功,初戀嘛,磕磕絆絆的幾乎都不會成。再說那小子論成績論家世都比上她家小橋,也沒什麼可惜的。錢青海拉著妻子的手,勸道:“不是門當戶對的婚姻,很容易引發另一方的自卑情緒,心理上不平等的兩個人相處,早晚會出問題,早分了早好。”

    “唉,那你說咱們小橋這次回來,是不是因為情傷才——”

    “這幾天多關注她一下,那個酒會就帶她去,叫她認識認識什麼是真正的青年才俊。”錢青海一錘定音道。

    ……

    18號早晨,錢小橋盯著黑眼圈起床。她昨晚擔心的一夜未眠,酒會是在晚上八點開始的,她記得父母是在晚七點出門的。這次,不知道會怎麼樣。

    錢小橋拎出箱子,簡單撿了幾件衣裳丟進去。樓下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餐,錢小橋草草的吃完,等著父母下樓。早九點,錢青海夫婦都按照女兒前一夜的要求,準備好了行李。

    錢媽媽無奈地搖頭:“真不明白你,臨走前幹嘛要住進賓館去。”

    “哎呦,早早的去你們也可以有時間準備應酬啊,再說參加酒會你們不喝酒麼?喝酒怎麼開車?還要找代駕多麻煩,咱們不如就住下,賓館離機場還近,第二天走也方便啊。”

    “好了,就聽小橋的吧。咱們吃晚飯就去賓館登記,阿姨,你也可以放假了。”錢青海對家政阿姨笑道。

    吃晚飯,一家子拎著箱子上車,開車前,錢小橋一再和父親強調要開的穩,嘮叨的極為頻繁,以至錢青海懷疑女兒被老媽子附身了。由於避開了早高峰的時段,車子一路開的平安穩當,順利到達了凱賓斯基飯店。下了車,錢小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錢青海笑眯眯的湊到女兒身邊,問:“怎麼樣,老爸的車開的穩當吧?”

    錢小橋白他一眼:“不怎麼樣,你老歲數到了,眼睛開花了,趁早請個專業點的司機!”

    “你這孩子!”錢青海被女兒訓了,很不高興,求安慰似得看向自己的妻子。錢媽媽笑著拍拍丈夫的胸口,贊同道:“聽你女兒的,有時候你開車眼力還真不怎麼樣。”

    “好吧好吧,兩位女王大人做主。”錢青海樂哈哈的玩笑,回頭還真給助理打電話,叫公司給他派個司機來。以前他還不服老,什麼事兒都願意親力親為,現在這會兒不服不行了。這兩天女兒一勁兒在他耳邊嘮叨什麼駕駛安全,什麼車禍案例的,整的他還真有點怕了。畢竟自己安全,才能對妻兒負責。

    下午,錢青海帶著妻兒去最近的商業圈購物買禮服,一家子揮霍了一下午,等天快黑了才回到飯店,打扮一新準備出席他們幾個科技公司聯合舉辦的晚宴。

    今天沒結束,錢小橋的精神還是緊繃的,她選擇坐在一個角落裡,這地方正好可以縱觀整個酒會,觀察到她的母親和父親。時間過半,錢小橋坐著無聊,玩起手機,發現自己的郵箱裡多了兩封郵件。她點開來看,竟然是曾以那個混球發來的,無非是他打不通電話聯繫不到自己表示了一下擔心。錢小橋心中冷笑,甚至在懷疑曾以發這兩封email之前,是不是已經和她的閨蜜孫妙雪在她的房子、她的床上剛纏綿過。錢小橋草草的打了兩個字“分手”發過去,連個標點符號都懶得施捨給他。

    身邊坐過來兩名女生,打扮入時,二人都穿著抹胸禮服,襯托胸脯白皙圓潤。錢小橋看過去,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她們最值得驕傲地地方,不可否認這二位小姐長得真不錯。

    其中一個叫阿美的女生正在跟另一位談論會場上哪個人多金帥氣又單身。另一位叫飄飄的女孩不以為然,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托著下巴揚眉打量酒會上的眾人,擺出一副女王的姿態:“這些人除了外企公司的高層,就是小公司的老總,一年的薪資也就幾百萬,那個叫湯姆遜的**oss有錢,可你瞧瞧他老成什麼樣了,再說我英語也不好,我就想找個有錢的國人,我愛國呢。”

    “喂,飄飄,你不會還幻想你那個號稱東方的jimbreyer吧?”阿美嗤笑道。

    “怎麼了?”飄飄嫌棄的白一眼阿美,防備似得看向周圍,覺得沒人聽他們講話,才小聲跟阿美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他的,要不你以為我有閒心在這混?”

    “時間都過半了,他會來麼?我可聽說這個人很低調哦。”阿美笑道。

    飄飄白她一眼,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甜點才進嘴裡,慢慢地咀嚼,不說話;好似她跟那個阿美不是一個檔次的,沒有共同語言。阿美也感覺到飄飄的嫌棄,不愛搭理她,盯准了場內一個年紀不太大的男人,起身打著笑臉跟過去了。於是‘角落’裡只剩下這個叫飄飄的女子和錢小橋了。

    飄飄坐了會兒,無聊的打量離她不遠的女孩,最後目光落在女孩的衣服上。

    “我的天哪,你這是p**新出的限量版禮服啊,哪兒弄得?”飄飄稀罕的坐到了錢小橋身邊,伸手要摸裙子,錢小橋起身躲開,走向洗手間。飄飄氣大發了,正要和那女生理論,就聽場內響起一片熱烈的鼓掌。主持人在介紹什麼“幽明王朝總裁,號稱東方的jimbreyer……”

    錢小橋再轉頭看,那個叫飄飄的女孩已經跟著人群往門口奔,大概是去接那個什麼東方的jimbreyer了。錢小橋去完洗手間以後,又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酒會依舊像之前一樣,有條不紊的進行。

    錢小橋無聊的看著別人,殊不知也有‘別人’看著她。

    璟川從助理那邊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坐飛機趕到b城的凱賓斯基飯店。才到宴會場,也不知道哪個該死的主持人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害他被人團團圍住。終於敷衍了大家之後,璟川竟然滿場找不到哪個他想見的人,反而被一個叫飄飄的藝校女生纏住了。璟川嫌煩,正準備離開,飄飄死拉著他不放,非要和她聊天,若不是撕拉特星人是全宇宙中最具紳士風格的貴族,他一定會把這個女孩踢飛。

    可就在被飄飄拉扯的功夫,璟川看見了坐在角落裡的朝思暮想的人。她穿了一件簡潔大方的白色小禮服,裙邊觸及膝蓋上方三指處,不長不短,恰到好處的優雅。裙子的面料是真絲質地,外麵包著一層薄薄的繡著暗花的白蕾絲,胸口的設計採用重疊褶皺,左肩處欠著反復的兩朵花,花瓣重重疊疊,潔白無瑕,一如她本人。

    嗯,找到她了!璟川微微一笑,冰冷的目光落在還粘著他的飄飄身上:“飄飄小姐,您還要糾纏我多久?”

    “j,我仰慕你很久了。”

    “小姐,你現在已經見到我了。我沒有時間和您應酬,因為我已經找到我中意的女孩了。”璟川說完,轉身就走。

    飄飄卻不服氣,快步擋在他身前,堵住璟川的去路。“j,我也喜歡你,別的女孩能做的我也能做,她們不能做的我還能做,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好的,小姐,能請您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麼?這就是我想請你為我做的唯一一件事。”璟川眯著冰冷的眸子,耐心耗盡,臉上的笑容不復存在。他留在地球,就是為了她,僅僅是為了她。任何阻礙,他都可以不計代價的清除。

    “我,我……”飄飄委屈的滿眼淚,她沒想到她一直仰慕已久的天才投資人j竟是個這樣無情冷漠的。她可是藝大的校花,多少老總、ceo和富二代掏心掏肺的追她和她求婚,她從沒看上眼過。為什麼……飄飄還沒反應過來,發現眼前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她慌張的轉頭找來找去,終於發現她的夢中情人j竟然翩然的走向了那個與酒會格格不入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普通女孩。

    是的,絕對是普通女孩!

    儘管她穿著一身價格昂貴的p**,可那高貴的裙子抵擋不住她笑起來略顯肥的臉蛋,氣質和身材倒還不錯,只和他比,太遜色了。還有,那個女孩下巴那地兒竟然還有一顆鼓起的紅紅的青春痘,她怎麼能容忍那麼一大顆痘子長在臉上!

    “喲,我們藝大的校花怎麼了?”阿美玩笑以後,發現好姐妹是動真格的生氣了,順著她的目光瞧過去,看見一位修長男人的背影,那男人正深情款款的走向那個坐在角落裡的女生。“天啊,那是限量版的p**禮服!”阿美感慨完,下意識的看眼飄飄,故意酸道:“好清純好有氣質的女孩,咱們沒得比!”

    “你說什麼!她可沒咱倆漂亮!”飄飄不服氣,恨得咬牙切齒。

    阿美不以為然,白一眼飄飄。她這個朋友可能就是太漂亮了點,演了兩部不知名的電視劇以後還真以為自己的是個角兒了。“人家j不喜歡咱們這類型的,那女孩你還沒看出來麼,一瞧就比咱們有內涵。才剛就會開始的時候,我可是看見這位小姐和青海科技公司的老總一起的,如果沒猜錯的話,她肯定姓錢。小姐,人家是正經的名門閨秀,你比不了。”

    飄飄聽這話,有點服氣了。原來她熟的不是人,是家世!所謂的豪門之間,應該就像劇本裡說的那樣,肯定沒有真愛。飄飄高傲的揚起下巴,回身走了。她不怕,她還有機會。

    “終於找到你了。”

    溫潤的男聲在耳畔響起。錢小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有點不敢相信,剛才她好像幻聽了,那聲音好像是那個幽王的。

    “錢小姐,你好像在自我懷疑?”

    真的是他!錢小橋疑惑的抬頭,尋聲望去,果然看見眼前站著一位衣著考究的年輕男人,樣子和璟川一模一樣,只是髮型變得很現代,古裝袍子也變成了西裝革履。他笑容溫溫的,很儒雅,給人雨後晴空的感覺,溫暖中帶著涼意,若即若離,恰到好處。

    錢小橋愣愣的看著他,還是沒說話。她爸爸教過她,當遇到自己沒有把握甚至值得懷疑的事情時,要以不變應萬變。此刻,她就在試圖應對“奇變”。

    “看來你是不打算理我了?”璟川依舊優雅的笑著,猶如星辰的眸子裡寫滿了失落。默了會兒,他淡淡的扯起嘴角,抱歉的說道:“看來我突兀的出現還是嚇到你了,很抱歉,錢小橋。”

    錢小姐,錢小橋……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似乎就是那個在任務中不斷出現打醬油的幽王!可是,他為什麼在這,他不是死了麼?難道他和自己一樣被那個狗屁系統耍的做任務?

    看著璟川轉身離開,錢小橋咳嗽了一下,小聲叫住他:“嗯,那個,你是幽王?”

    璟川面帶驚喜的回頭,很自來熟的坐在錢小橋身邊,拉住她的手,興奮道:“你終於認出我了!不過在這我可不叫幽王,請叫我璟川。”

    錢小橋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背在身後,向裡面坐了坐,儘量保持與璟川的距離。

    璟川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歉意十足的道歉。他貌似有些太激動了,嚇到了她。

    “你能和我解釋一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要從我來到地球說起,不過我告訴你了,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這是絕密!”

    “你說吧。”錢小橋一本正經的看著璟川。

    璟川周圍觀察了一圈兒,小聲道:“我是外星人,斯拉特星球的,距離你們地球大約九——”

    “好吧,你真把我當成傻子了。”錢小橋白一眼他,懶得再搭理。

    “你已經改變命運了,不是麼,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璟川揚眉看她。

    錢小橋遲疑,皺眉猶豫了半晌,假設自己暫且接受璟川是外星人的事實。“那麼,你為什麼要幫我?別跟我玩什麼一見鍾情、你好特別那套。”

    “你確實好特別,我也確實對你一見鍾情!”璟川攤手坦白。

    “這位先生,你跟那位飄飄小姐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吧,都是學表演的?”錢小橋喪失耐心,白了璟川一眼。她看見父母正笑著走過來,錢小橋擔心這個璟川又說什麼奇怪的話,趕緊起身預備離開,卻被璟川擋住了去路。錢小橋的眼眉只到璟川的下巴處,仰頭氣呼呼的欲和他理論,卻看見璟川漸漸變大的臉。錢小橋腦子突然閃過“外星人”“異形”之類的念頭,嚇得閉眼,就感覺唇瓣貼上兩片柔軟的東西,帶著濕潤和淡淡的紅酒氣息。當對方的體溫離開的刹那,襲來絲絲涼意……錢小橋大腦一片空白,睜開眼,看見璟川正一臉壞笑的看著她,距離極近,腰後的溫熱提醒著她眼前這個人正在用手摟著她的腰!

    “小橋,你們這是——”錢媽媽驚訝地張嘴,一不小心沒把持住,丟了手裡的酒杯。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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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結局(2)

    “嗯,那不是j麼。”錢青海對於這位投資界剛剛崛起的英俊小生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他甚至特意研究過他的履歷,堪稱絕世完美。錢青海笑眯眯的拉著媳婦,感慨道:“我的夢想頭一次實現的這麼快。”

    錢媽媽一頭霧水,仔細回憶才想起前兩天老錢確實曾經開過玩笑,想要這位青年投資人j做女婿。可是,今天這、這也太快了點。

    錢媽媽一句驚歎引起了全場人的注意。她本就是科技公司副,說話有一定的影響力,算上璟川以j的名號的關注度,必然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這一吻,得到了數百位高層的見證。眾人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敬佩這對家人的勇氣。

    錢小橋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別提被關注了,她低著頭走到父母身邊解釋,卻已經來不及了。眾多同行業精英開始舉杯向錢青海夫婦道賀,更有甚者問什麼時候辦事兒舉行婚禮,承諾一定到場。

    錢小橋一個頭兩個大,把問題都怪在璟川身上。該死的!她惡狠狠地瞪向璟川,璟川正忙於應酬,卻還是準確無誤的收到了錢小橋拋給他的眼神兒,他好脾氣的舉起酒杯沖錢小橋曖昧的點點頭。眾人瞧這架勢更加了然於心了,樂哈哈的起哄。

    “瘋了!”錢小橋回身直接出了會場,憋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拿枕頭發火。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抓狂,做任務的時候那麼變態她也沒這麼生氣過!

    啊啊啊——氣死人了!

    錢小橋在床上趴著冷靜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無聊,從行李箱裡面掏出筆記本,上網。新聞中心彈出即時消息頁面,標題為“神秘投資人j激吻青海科技千金”,特別注明內附圖片。錢小橋手一抖,點開了頁面,看見新文版面上顯示大大的照片,正是璟川摟著穿白裙子的自己接吻的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足夠分辨的出兩個人的輪廓,這照片顯然是混進會場的記者用手機抓拍的。

    錢小橋煩躁的把筆記本丟在一邊,懊惱那個璟川真是陰魂不散。不過,他真的是外星人?錢小橋突然覺得自己像幼兒動畫片裡的女主角,身邊總是會出現了精靈、死神或者外星人那類的,太無厘頭了。還有璟川那個人的表白也很無厘頭,什麼一見鍾情,錢小橋最不相信沒有感情基礎的愛情了。她和曾以可是做了朋友三年才戀愛的,背叛什麼的還不是照來。

    亂了,亂了。

    錢小橋腦子裡一團亂麻,捋不出頭緒,乾脆蒙頭蓋被睡一覺。剛合上眼,迷迷糊糊的要進入夢鄉,電腦郵件突然“叮——”的一聲響起。

    錢小橋煩躁的掀開被,伸手拿起筆記本,點開一看,是曾以給她回復的郵件。

    郵件內容為:小橋,為什麼提分手?還有你為什麼不開機?快點開機,我給你打電話,想你。

    錢小橋差點噁心吐了,腦子裡總是懷疑電腦的另一方在做什麼。這個時間段,還是晚上,那個曾以肯定找了她的鑰匙進駐他家,並且帶上那個孫妙雪了。錢小橋忽然想到對方肯定會開著電腦連網等她回郵件,壞壞的一笑,捧著自己的筆記本下樓去了宴會大廳。

    錢小橋老爸的公司裡可謂是精英彙聚,因為是科技公司,電腦技術什麼的不在話下。電梯們剛開,錢小橋就看見他老爸手下的一個主任劉三強摟著美女站在電梯口,那美女錢小橋還記得是哪個叫阿美的姑娘。

    “誒,小橋!”劉三強當即推開阿美,笑嘻嘻的跟老闆女兒打招呼。

    錢小橋剛要出電梯,看見不遠處璟川的身影,趕緊拉著劉三強進了電梯,按關閉。阿美正無聊的搔首弄姿,轉身再瞧電梯門關上了,誤以為那女孩和她搶男人,氣得大拍電梯門。“喂,老總千金就了不起了?老總千金就可以搶別人男人了?”

    “這位小姐,您剛才看見錢小姐了?”璟川微笑的問,十分有禮貌。

    阿美轉頭看見j,下了一大跳,態度立馬溫柔起來,委屈的指著上升的電梯。“她,她把我男伴拽走了。j先生,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麼,怎麼可以這樣……”

    璟川輕笑:“請別見怪,我們剛剛鬧了點小矛盾,她故意拉別人氣我呢。請放心,我的寶貝品位不差。”說完,璟川優雅的轉身離開了。

    阿美懵懂的點點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緩過勁兒來。“說誰品位差呢,什麼素質!”阿美氣得頭冒煙,往電梯門又是狠狠地一腳,鞋跟不爭氣的斷了。她更氣,所幸把雙鞋脫掉扔了。“她奶奶的,以後這種科技宅的聚會老娘再不來了!都是群變態!”阿美邊念叨邊拎著包光腳走出酒店……

    劉三強在錢小橋的電腦上麻利的敲了幾下,很快的就黑進錢小橋所提供的ip位址,開啟攝像頭,圖像生成的瞬間就是j□j的現場大演繹。因為電腦的音量沒有調節,孫妙雪“恩啊”的呻/吟聲充斥著整間房。幸運的是門沒有關,而錢青海夫婦正要熱情的引薦璟川去錢小橋的房間。

    錢媽媽第一個聽出不妙,飛一般的躥進屋裡看情況。錢青海窘迫的站在門口,堵住璟川進去的路,避免他碰見什麼難堪的場面。

    “你們在幹什麼!”

    錢媽媽看見女兒和劉三強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稍鬆口氣,至少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壞。可是,好端端的女兒怎麼會找她的下屬一起看j□j?這是什麼習慣?

    錢青海根本攔不住璟川,他用手臂支撐著門框自以為堵住了去路,殊不知璟川靈巧的彎身從錢青海胳膊下麵鑽了過去。錢青海臉頓時綠了,他老奸巨猾了一輩子,萬萬沒有想到啊……

    “呃,老總,副總!” 劉三強紅著臉起身,沖二人鞠躬。

    錢青海沒想到是劉主任,臉色更不好看了。

    “唔,你們都來啦。”錢小橋咽下嘴裡的爆米花,不忘及時地按下錄影鍵,才起身。

    “小點聲,小點聲。”錢媽媽紅著臉,訓斥女兒。

    “噢,”錢小橋又坐下,將電腦靜音了。

    “你先回去,回頭找你算帳!”錢青海皺眉趕走了劉三強,劉三強欲解釋,被錢大小姐一聲咳嗽遏制住了,無奈地紅著臉低頭走了。錢青海也欲趕走璟川,卻被璟川十分堅定地目光堵住嘴了,該死的,他縱橫商場幾十年,竟在這個小輩跟前覺得理虧。

    錢媽媽歎口氣,責備的看著女兒,扶著丈夫坐下來。

    錢青海氣得脖子脖子都紅了,指著錢小橋罵道:“你說說你,你就是再想,也不能饑不擇食!”

    “咳咳……”錢小橋忍不住捂嘴笑場,“老爸,什麼叫饑不擇食?您老的意思是我挑個好點的您就原諒我?”

    “放屁!還敢跟我咬文嚼字!”錢青海暴怒,氣得抖著手指著女兒半晌,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唔,是挺精彩的。”璟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電腦前,手抓了一把爆米花,邊吃邊有滋有味的點評。

    錢青海守住憤怒,納悶的和妻子對視一眼,二人也跟著湊過去看,只一眼,最夠他們倆驚訝的張大眼張大嘴。

    “這,這不是我在你學校邊上買的房子麼,這家裡的傢俱什麼的都是我親自挑選和佈置的。這,這人不是曾以麼,那姑娘是孫妙雪?我的天那!”錢媽媽捂住自己的嘴,真怕她現在因為驚訝張開的血盆大口嚇死別人。

    錢青海早已經暴怒的握拳,狠狠地垂一下沙發,起身牽住女兒的手。“走,老爸這就帶著你去找那小子算帳去!”

    “都說分手了,回頭我會叫他賠我傢俱錢。”錢小橋早已經見識過現實版的了,再看一遍也就麻木了,也沒那麼氣,或許她跟曾以的感情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屋子裡一陣沉默。

    錢媽媽歎息了幾聲,錢青海也跟著歎息。

    璟川淡淡的笑了,突然摟著錢小橋的肩膀,對錢青海夫婦保證:“伯父伯母不必擔心,小橋以後有我呢,我拿性命發誓我以後絕不會錯處這種骯髒的背叛事。”

    錢青海夫婦探究的目光落在璟川身上,看著他堅定地神態和目光,夫婦二人心中稍稍寬慰。再說眼前這個青年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手腕,她們夫妻是見識過的,應該是個為人正派的孩子。夫妻二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相信璟川的為人。

    “你這是乘虛而入,我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錢小橋推開璟川,義正言辭的請他離開。璟川隨即露出哀傷、委屈和捨不得的神色來,軟語求錢小橋兩句,見對方仍舊強勢,之後禮貌的和錢青海夫婦告辭。終於趕走了外星人,錢小橋大大的松一口氣,關上了門。錢小橋笑呵呵的回身,看見父母都擺著同樣憤怒的表情瞪著自己。

    錢爸爸:“小橋啊,你這脾氣應該改一改,不能總這麼強勢。”

    錢媽媽:“女人還是要溫柔如水,才能吸引男人。”

    錢小橋:“……”

    一家人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

    錢小橋突然笑嘻嘻的問父母:“如果我說,如果,假設,那個璟川是外星人,是跑來地球的異形,你們會不會信?”

    錢青海夫婦雙雙送給女兒一個白眼。

    錢小橋窘迫的摸了摸鼻樑,看看落沒落灰。外星人這招看來不好用,要想別的辦法,比如開溜,反正明天早上的飛機飛馬爾地夫。

    四天三夜,錢小橋跟著父母過了一個愉快的假期。送父母回了b城以後,錢小橋一再確認他父親新請的司機的技術水準、精神注意力以及反應能力等等合格以後,才放心的坐飛機回學校。

    從機場打車回學校,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這一次她沒有提前回來,應該不會有什麼j□j。錢小橋想到這,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手停頓一了下,錢小橋收起鑰匙轉身提著箱子進了電梯。下了公寓樓,左轉不到百米的距離便有一處本地連鎖的房產仲介。

    “小姐,你是要租房子麼?”屋子裡的仲介小姐一見著有人在看他們的傳單,立即熱情的跑出來介紹。“這套挺好的,租金才兩千六,傢俱什麼的都齊全。小姐您是學生吧,如果和同學合租就更划算的了。”

    “我要賣房,”錢小橋掏出鑰匙交給仲介人員,直接進屋寫下位址和電話。“需要什麼資料聯繫我,我會儘快準備。”

    “呃……好!”仲介小姐愣了一下,趕緊幫忙填表登記,詢問價格。

    “就按市場價來,不過傢俱有點髒了,賣房的喜歡就要,不喜歡就扔掉。”錢小橋說完,轉身離開。托著行李箱就近找了一家整潔乾淨的小賓館,然後帶電話給同學小米:“我想搬回宿舍住段時間,學校能不能辦?行,那你先幫我問問。”

    第二天,錢小橋將電腦裡早準備好的保研資料列印,交到學教的教務處,然後去導師那裡報導,看看她還有什麼事兒可做。張教授找了半天,把之前一個他挺感興趣的客課題方向丟給錢小橋。

    “到你畢業之前基本沒什麼大事兒,查一下相關資料瞭解情況吧,等你讀研的時候打算叫你負責做這個,當然,前提是咱們院長能把明年的研究資金談下來。如果還是縮緊開銷的話,就只能找企業贊助,這個課題太前沿,需要的材料和設備比較多,也比較貴……”

    “明白。”錢小橋淺笑,眼盯著嘮叨不停地趙教授覺得好親切。張教授是他們生物工程系的研究骨幹,是一門心思鑽進科研裡的老學究,科學對他來說比吃飯都重要,癡迷研究到全年無假期,連大年三十、初一都不帶回家的。去年張教授能回家過年,多是師母苦求著幾位師兄,硬把老教授抬回去的。

    “反正你也沒事兒,多去實驗室走一走,陪陪你師兄師姐他們,據說他們心裡苦。”張教授一本正經的推一下鼻樑上的眼睛。

    “心裡苦?”錢小橋強忍著笑,問教授從哪兒聽說的。

    “咳……昨天,我去實驗室視察情況,無意間聽說的。這年頭你們這些孩子們還怎麼心理壓力重,不堪負荷,我今天看新聞就有個跳樓的,真搞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想什麼。小橋啊,你幫老師調查調查,看看她們為什麼會心裡覺得苦。”

    “嗯,我知道了,教授放心,師姐師兄們心理素質絕對是剛強的。”

    “呃,但願如此吧,可別出什麼差錯,有意見提就好。”張教授念叨完,又想起個事情,和錢小橋道:“上次你跟我說曾以的事情,我考慮了一下,覺得他的成績不算優秀,不過他這篇論文可以寫還真不錯,我考慮——”

    “教授,這是我的論文。”錢小橋看一眼論文,目光冷下來。這確實是她幫曾以寫的論文,她現在沒必要幫他了。

    “你的?那怎麼會是他發給我的?”

    “我想是弄混了吧,您也知道,我前段時間和他談過戀愛,我有把自己的論文拿給他參考。”

    “噢,原來是這樣!”張教授點頭,一琢磨不對了。“怎麼,聽你話的意思,你倆分了?”

    “嗯。”錢小橋笑了笑。

    “為什麼?當然,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你們年輕人的戀愛自由嘛。”

    “合久必分,大概應了古人言。”錢小橋煩透了曾以,但她不想在教授跟前說他劈腿什麼的。不能因為別人對自己的傷害,而拉低自己的素質底線,她很想做個公私分開的人。再說劈腿而已,她就當長教訓了。對於錢小橋來說,沒有什麼比父母健康的活著更重要了。

    “分就分了吧,不管你們分不分,你老師我對他的評價都是出於客觀。”張教授慈祥的笑道:“我依舊欣賞你,是個好苗子,不過希望你下次談戀愛眼睛看准點,一發擊中!”

    “借您吉言!”錢小橋笑嘻嘻的從包裡掏出一個用五彩線編制成串漂亮的貝殼。“旅遊紀念。”

    張教授看著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才點頭笑著收下。目送錢小橋離開,他立即拿起電話撥給曾以:“你這孩子,做事兒馬馬虎虎的,快把你的論文發給我,交錯了,你交的是錢小橋的論文……”

    錢小橋剛出教學樓的大門,就看見曾以瘋一般的跑過來,氣還沒喘勻,就發瘋似得問責她。

    “錢小橋你有毛病啊!為什麼關機?為什麼不回電話?為什麼提分手?”曾以擺出一副無辜的面容,歇斯底里的咆哮,好似受了很重的情傷。

    錢小橋冷笑,回頭看著來來往往伸脖子看熱鬧的校友,還真替曾以丟臉。

    “我不想和你廢話,曾以,你做過什麼事心裡清楚。”

    “我做什麼了?你到說啊?沒有證據別冤枉好人,錢小橋,我多愛你你心裡不清楚麼,我寧肯一個月吃泡面,就為了給你買一盒你愛吃的巧克力,以前暑假你在家說想我,我當時就買火車票站到b城出現在你面前,這些你都忘了麼?你怎麼能突然變得這麼無情。”

    “別提過去,提過去我都沒辦法正視現在的你。”錢小橋紅了眼,曾以的話確實叫她難受了,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曾經真正動心喜歡上的,是她的初戀。她曾何等珍惜,只不過她並不是個善於表達愛撒嬌的小姑娘。當初就因為曾以家庭條件不好,怕傷他自尊,她特意托人給他一個兼職;還有創業策劃大賽,是她跟老爹要出的想法給了曾以,背後還拜託前輩幫忙指導他。還有好多事兒,錢小橋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已經極力的進行背後運作,但即便是這樣,曾以還是覺得壓力大,還是覺得自己對他沒有他對自己用情多。

    原來,以前都是謊話。這個男人不過是善於狡辯罷了。

    曾以發現錢小橋的眼睛閃著淚花兒,先哭了,二話不說就要抱住她,被錢小橋無情的推開了。“我們就不能好好地,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分手,你跟孫妙雪的事兒我知道了,沒理由了吧?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錢小橋頭也不回的走掉,一直到小米的宿舍,她才鬆口氣。

    “親愛的,我問了宿舍阿姨,咱們大四生,只許搬出不許搬回。”

    “沒關係,我在找吧。”

    小米笑了下,把買來的牛肉幹遞給錢小橋,她則去陽臺晾衣服。“誒,小橋,你剛和曾以分手,他就去找孫妙雪啦!不知廉恥的bitch!”小米趴在陽臺往樓下看,恨得咬牙切齒。

    錢小橋是在馬爾地夫旅遊的時候接到小米的電話,才說了曾以劈腿的事。

    “小橋你不是有視頻麼,為什麼不掛到校園網上去,弄死她倆。”小米憤恨道。

    “算了,那兩個人已經不在我在乎的範圍內了,試想你在路上看見兩隻狗j□j,會覺得噁心憤恨麼。現在我看他們就是這個狀態,再說我現在正在保研期,不想成為八卦事件的主角。”

    “好吧,我承認還是你定位的夠精准。”小米舉起大母手指頭。

    一個半月後,本校的研究生複試結束。錢小橋的房子成功賣了出去,她拿錢轉而購置了一套離學校有三站地的新房,精裝修,價錢每平便宜一千多,錢小橋用餘下的錢加上自己攢的,正好夠買家電傢俱的,四五天的功夫,入住了。

    錢小橋沒事兒,就窩在家裡查資料,準備教授給她的課題。

    小米突然打電話來,背景音十分嘈雜。“小橋,你們專業導師選擇的名單下來了,張教授帶你和另一個外校叫宋明遠的學生,曾以被刷了,挪到薛教授那了。”

    薛教授是今年才被提上職稱允許帶研究生的老師,資歷淺,跟學術最牛的張教授自然沒法比。導師和研究生是進行雙選的,先是學生選導師,然後是導師選擇學生,一旦學生選錯了,最後只有可能滑到沒招夠的那位導師那裡。很不幸,曾以成了其中的一員。

    “錢小橋,你還活著?”小米在電話那頭咬牙。

    “嗯,”

    “你就不覺得一點點爽快麼?”

    “沒有,我在想這世界還有這麼笨的人,張教授看不上的學生,一般都會很直白的拒絕,避免耽誤學生其它機會,他我為什麼還一條路跑到黑,蠢死!”

    小米哈哈笑:“這事兒我知道,據說當時張教授是拒絕了,但是他很強烈的表態,而且表示就要堅持到底感動張教授!”

    “自作孽不可活!”錢小橋歎了一句,掛店電話,繼續看資料。過了會兒肚子叫了,錢小橋約小米到校外吃火鍋。

    下了公車,錢小橋四處尋找小米,突然聽見有人罵自己。

    “都是錢小橋那個賤人害你的!”

    目光定位,錢小橋看見在馬路對面等車的曾以和孫妙雪。對方也看見了她,倆人眼珠子跟冒火了似得,直奔錢小橋而來。

    “錢小橋,我以為你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分了就分了,咱們各走各路,你憑什麼在教授面前抹黑我?”

    “沒吃藥?”錢小橋斜眼看他。

    曾以氣得臉紅,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哼,那就趕緊去辦個殘疾證。”錢小橋懶得跟這種人分辨,轉身就走,一隻胳膊被孫妙雪一把抓住,另一隻責被後反應過來的曾以抓住。

    “賤人!”孫妙雪二話不說伸手就要打錢小橋,錢小橋立即抬腳猜了她一腳,孫妙雪穿的恨天高,錢小橋那一腳下去疼得要命,立時收手抬起手上的左腳,結果另一隻腳沒辦法支撐身體平衡,向後栽了過去,撲通一聲,整個人摔得四腳朝天。學校車站來往人最多,正趕上下一輛公共汽車停站,十幾個學生下車看見這一幕笑得不行,有的甚至拿手機拍了下來。孫妙雪痛的嗷嗷直叫,曾以慌忙的扶起她,幫她拍掉身上的塵土,避免她更加狼狽。

    “錢小橋,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還動上腳了!”曾以怒斥。

    “你說你自己瞎了,我就當你看不見,原諒你的無知。是你背叛我的,我除了分手指責過你什麼麼,反而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我挑釁,是你們先罵人,是你們先動手。想狡辯是麼?可巧又善良的同學記錄了,哪位元肯借我看看?”

    “我!”

    錢小橋尋聲望去,傻眼了,學生群中站著一個英俊的男人,一身的商務套裝格外顯眼。錢小橋真不知道該叫他幽王還是j了。

    “借你!”璟川笑著將手機遞給他。“我錄下了一整套。”

第98章 結局(3)

    錢小橋是生物工程系的尖子生,時常在開學典禮和新生講座上以在校生為代表講點東西,很快有人認出她來,議論紛紛。錢小橋看一眼璟川,低著頭穿過人群去,小米才趕過來看見前頭人群散開之後有曾以的身影,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倆欺負你了?我去找他們算帳去!”

    “算了,別惹事。”錢小橋拉住小米,順勢往那頭看了看。璟川正站在那兒人跟前,說什麼,然後就看見曾以和孫妙雪臉色立即黑了,曾以低著頭扶著孫妙雪往學校走,與錢小橋擦身而過的時候紅眼瞪她,惡狠狠地咬出三個字:“算你狠。”

    “你說什麼!”小米大聲道。

    “算了,咱不和畜生一般見識,走吧,我請你吃火鍋。”錢小橋白一眼渾身僵硬的曾以,拉著小米往火鍋店走,璟川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她倆眼前。

    “我呢?”

    “沒你的份!”錢小橋對系統的怨念猶在,這個璟川一出現就讓她莫名的煩躁和緊張,她不喜歡。

    “帥哥,你有點眼熟,我在那兒見過你。”小米笑嘻嘻的仰頭瞻仰她新確立的男神。

    “走啊!”錢小橋拉住小米,罵她別犯花癡。

    “我要和他吃飯,小橋,同意唄,就當我替你出氣的獎賞?”小米眨眼睛道。

    “小橋,你這位朋友很可愛。”璟川微笑道。

    小米被誇的臉紅,嘻嘻一笑,拉著錢小橋和璟川到火鍋店,璟川接了個電話,很簡短,然後選了位置,放下手機去前臺點菜。小米坐在靠窗四人座其中一排的外面,對面讓錢小橋坐,並一再強調她和璟川一起坐。“小橋同學,你放心,對於帥哥我僅僅局限在欣賞,你才是他的歸宿哦!”

    “胡說什麼?”

    “我看到了哦,”小米賊兮兮的笑。

    “看到什麼?”錢小橋摸不著頭腦。

    小米指著桌上璟川方的手機:“你們倆的接吻照都設成了桌面,你還瞞什麼啊,剛才他打電話的時候我都看到了。”

    錢小橋預感不妙,拿起璟川的手機,解鎖一看,眼睛都冒出火了。他竟然把那天媒體照下來的接吻照當成了桌面!錢小橋當初還清醒那照片所幸是等在b城本地的媒體,影響力並不是很大。這貨竟然直接截圖做桌面!

    璟川笑著走過來,看見錢小橋拿著他的手機,微笑道:“喜歡可以送你。”

    “無恥!”

    “誒,小橋,我要罵曾以那個壞傢伙,你說不準拉低自己的素質,可你現在怎麼罵人了?噢,我知道了,你們倆打是親罵是愛,對不對。”

    璟川輕笑,給小米一個贊許的眼神。“正解!”

    “你叫什麼名字?”

    “王璟川,我家小橋還請你多多關照。”璟川笑著遞上名片。

    “我是想,不過一般是她照顧我,她比較強,你知道吧?但是她有很多可愛的一面,就不是太善於表達,小橋心很好的,真不知道那個渣男怎麼想。難道像孫妙雪那種嗲聲嗲氣的女人才配被保護?”

    “當然不是。”璟川轉頭看錢小橋:“小橋有獨屬於她自己的風格,魅力十足,所以我才會被她的魅力所折服。”

    “再說要吐了。”錢小橋瞪一眼璟川。

    “有了?放心,我會負責的。”璟川揚眉,笑得很有風度。

    “你、你你們——”小米菜吞掉一半,嚇得嗆著了。

    “別聽他亂說!”錢小橋氣得很捏一下璟川的胳膊,罵他亂說話。

    “啊,那就好,小橋還要讀研呢。”小米眼睜睜的看著璟川。

    璟川抱歉道:“嗯,我支持她,下次一定記得準備防護措施。”

    “咳咳……”錢小橋才吃第一口肉,就被嗆的臉紅脖子粗……好容易熬過這頓飯,她也在小米麵前徹底解釋不清她和璟川的關係了。小米倒是很為他們倆高興,還表示下次要請他倆吃飯,最該死的是那個璟川竟然死皮賴臉的答應了。

    璟川和錢小橋送小米回到宿舍之後,開車要送錢小橋回去。錢小橋盯著車的牌子,有點詫異。像璟川這種新崛起的土豪不是該開個蘭博基尼,瑪莎拉蒂之類的,最起碼也要賓士寶馬吧,可眼前這個牌子也太大眾了點,連名字都叫大眾。

    不是說大眾不好,只是對於璟川這種資產上千億的人來說,開這個車讓她很意外。

    “怎麼了?還不上車?”

    “哦,”錢小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奧妙的答應了,然後莫名奇妙的上車了。

    車開的不快,很穩,安靜的異常。錢小橋在這種氛圍下也不知道說什麼,特別是她身邊這位還是個外星人,鬼才知道惹怒他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顯然你害怕了。”

    “你碰見外星人,你不怕?”錢小橋瞪他,有虛張聲勢的成份在。

    “當不怕,對我來說你們都是外星人,你可以想像一個六歲的孩子迷失在外星球,被一群不懷好意的外星人圍攻的情形麼。”

    錢小橋無語,看著外頭的風景嘟囔:“天哪,一個外星人竟在跟我裝可憐。”

    “我本來就可憐。”璟川語氣十分認真。

    靜了一會兒,車停了,到錢小橋所在的社區外。璟川沒說話,而是看了幾眼手機。

    錢小橋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防備的看著璟川:“你怎麼知道我住這,我可沒告訴你!”

    璟川微微一笑,如陽春三月的暖陽。“是你媽媽告訴我的。”

    “我媽?”錢小橋皺眉,還真有可能,在馬爾地夫的時候,她的老爹老媽總在他跟前念叨眼前這個人。

    她的父母竟然希望她和一個外星人談戀愛。

    錢小橋冷下臉來:“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請別打擾我的生活,我的世界都是平凡人。”錢小橋說罷,下車了。

    璟川下車追了出來,臉色冰冷,顯然她被錢小橋的話傷到了。“你在害怕,還是在歧視我?以你錢小橋的膽量,會怕和一個外星人交往?小橋,你沒以前膽子大了,難道就是因為受了傷,不敢再前進了?”

    錢小橋被說中的痛處,莫名的煩躁,煩躁之後右邊的特別的冷靜,大概她終於肯面對事實了。

    “好,我可以試著和你交往,我承認我對你有那麼一點點感覺。但前提是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如實回答。那一切都是真的麼?系統,穿越,紅樓,都不是夢……還有幽王,你,外星人。”

    “不,除了我和你,都不是真實的。外星人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可怕,我們拉斯特人善良、友好、聰明,我們的科技和文名程度遠遠超過了地球,而且生活更加便利。”

    “更加便利?”

    “是的,我們每個人在出生以後,都會配備屬於自己的生活管家系統,在這個系統的説明下可以讓每個人從身體機能到智力開發得到最大潛能的發揮。在我們的星球,沒有乞丐、沒有劫匪,因為每個人都深知自己的特長,並將自己的特長健康的運用到社會建設中去。”

    錢小橋大概能聽明白璟川在說什麼,試著繼續瞭解:“所以你也有這個管家?”

    “有,你也見過,就是財叔,不過他已經因為能量耗盡永久消失了,地球並沒有適合他生存的能源。”璟川說到管家,眸子裡閃出淡淡的哀傷情緒。

    錢小橋猜他們的關係大概很好,而且錢小橋覺得事情遠不止璟川說的那麼簡單。“為什麼要讓我做任務呢?”

    璟川想了想,仔細的斟酌字句解釋道:“嗯,簡單解釋一下吧。逆轉時間需要主體穿越者保持大腦活躍的思考,不然很容易穿回去成癡呆。”

    錢小橋還有很多問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但是一直在門口這麼問不太好,於是邀請璟川去她家。錢小橋給她泡了一杯咖啡,在璟川對面坐了下來。

    “很感謝你為我做出的犧牲,讓我有機會可以再一次和父母團聚。說實話,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很神奇,很不真實,以至於我這段時間沉靜在自我欺騙和自以為是的狀態,請諒解。”

    “跟我你不需要道歉。”璟川定睛看著他,眸子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我猜你還比較好奇我為什麼會幫你,你是不是大一的時候就參加了志願者協會,每個月都會和同學去溫暖之家的孤兒院?”

    錢小橋點點頭,當即想起義工曾跟她提過,那個孤兒院是謀個神秘人投資建立的。錢小橋看著璟川那張英俊的臉,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覺得怪怪的,有點熟悉,原來在孤兒院她見過他,所以這就是原因?

    “愛情有時候就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沒有原因。”璟川笑著喝乾淨錢小橋為她泡的咖啡,起身告辭。

    送走了璟川,錢小橋發現屋子裡莫名的安靜。正考慮要不要早點休息,手機突然響了,錢小橋一看是小米的微信,叫她快點上線。

    錢小橋剛打開電腦,就看見小米的頭像在晃,點開,是一個位址連結,錢小橋順勢點了過去,是著名jk社交網站的帖子,主樓裡貼了一段視頻。視頻一開始是就是她和曾以、孫妙雪三人不友善的對話,然後是曾以和孫妙雪對她拉扯……

    錢小橋點了暫停,已經經歷的事兒沒必要再看一遍。滾動滑鼠滑輪,向下拉,錢小橋立時震驚了,竟然有一千多條留言,多數是本校的學生討論她和曾以、孫妙雪三人的關係,其中還參雜著一些外校的‘不明覺厲’的人湊熱鬧。錢小橋大概流覽了一下,有幾十條罵她高冷做作的,其餘的多是罵曾以、孫妙雪如何的,可是樓層到後面,有個叫“小橋真銀當”的id曝出b城報紙前幾天登出的照片,她和璟川的親密接吻照,並貼上了日期。底下的輿論瞬間一邊倒,倒戈向曾以和孫妙雪,其中穿插這一個叫“米米米小粒”的id不停的強調曾以早就劈腿,但因是沒有證據,她的言論被淹沒在一**的謾駡中。

    都是群無聊的人,觀點被發帖人隨便左右,根本就不瞭解事實真相。

    錢小橋合上筆記本,打個哈欠,關機,洗澡,睡覺,意外的一夜好眠。第二天一開機,手機的提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著,錢小橋打開微信查看,多數是她同學的,以小米的最多,發了十幾條,前幾條還好好地組織語言勸慰她,到最後一條小米發飆的表示錢小橋再不開機,早上宿舍門一開她就殺到她家來。

    錢小橋正打算回,門鈴響了。

    毫無意外是小米,錢小橋開門叫她進來。

    “怎麼辦?”小米急忙的打開錢小橋的電腦,搜尋什麼東西,搜了一圈沒找到,小米急道:“你當初給那對狗男女的錄影弄哪去了?”

    “不要發,這樣只會陷入無休止的罵戰中。”

    “那你就當包子忍著?”

    “當輿論把並不確定是錯的一方罵道極致之後,就會開始漸漸地像另一邊倒戈,不要急,米米米小粒小姐。”

    小米嘿嘿笑,竟然又被錢小橋發現了。既然皇上不急,太監急什麼。小米相信錢小橋的能力,她是女強人嘛。她樂顛顛的跑去廚房,翻開冰箱裡的食物,煎雞蛋火腿,熱了幾片麵包,當做倆人的早餐。

    錢小橋吃得開心,小米卻不老實,吃飯前還要刷一下那個帖子。

    “天哪,小橋,有神轉折。oh,mygod!小橋,是網站的管理員大人,這個圖文解說太厲害了!”小米特意看了下發帖人,竟然穿著紅大衣,要知道這個論壇只有管理者的帳號可以是紅色的,“j?j,這個字母好熟悉,絕不僅僅是我瞭解的英文字母這麼簡單,j,j……啊!是他!”

    錢小橋自動無視小米的八卦,搶過電腦看,果然在第一千二百樓看見一副長貼圖,從那天會場她和他見面到爭辯接吻的全圖,並配以配以文字解說,天衣無縫。最後,紅色j的管理員還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就是j,大家所瞭解的j,宴會的吻是我強迫q小姐的,她當時驚慌失措根本沒意識到,我很為我的無恥行為沾沾自喜,只要得到q小姐的吻我就此生無憾了。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吻過她以後我變得更加貪心。作為追求q小姐眾多優秀人士中不太出色的一名,我很慚愧,她是無辜的,請大家放過她。當然,我不排除採取強硬措施。

    從我這條留言以後,誰再敢冒然詆毀q小姐的名聲,請諒解我道義的行為:封殺該id在我投資的jk網站的使用權,並且永久隔絕該ip地址登陸。

    本人只是在盡責保護網路最健康的環境,我相信相關部門會給與我極大地支持。對此有異議和憤怒者,請大開尊口,我的律師團等候您的大駕光臨。最後,十分感謝那些為q小姐正名的人。”

    從j這樓以後,下面的留言瘋一般的狂增,基本都是感歎j竟然發言,更有力挺他替自己的女人出頭,更有贊他夠爺們的。有極個別的人真出貼罵的,只是發過一條以後就過立馬銷聲匿跡了。

    “真是好男人啊,小橋。”小米甜兮兮的怪笑。

    “無聊。”小橋微微翹起嘴角,不自覺的笑了,感覺心中有一股柔柔的暖意慢慢蕩漾開……

    小米還在刷帖子,不大會兒,她報告道:“j又發言了,回答那個問他怎麼不直接刪帖的。j說留著這個帖子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q小姐是清白的,還有叫私自造謠者明白作惡的下場。作惡的下場?會有什麼下場?”

    錢小橋聳聳肩,搖頭。她拉開窗簾,慵懶站在窗邊,感受清晨暖融融的陽光。

    今天的天氣似乎格外的好啊!

    下午是導師見面會。錢小橋到了會議室門口,平穩了一下氣息才推門進去。這一屆研究生總共招了十五人,有六個是校內的,七個是校外的。錢小橋一進門,同校的四名學生就湊了過來,問她還好麼。

    還好麼

    三個字裡透露太多含義了。錢小橋猜他們一定是看了那個視頻,也看了那個帖子。她笑了笑,表示無所謂。

    “我就說嘛,咱們小橋可是無堅不摧的鋼鐵人,不然怎麼會年年拿第一啊。”外號嬉皮的吳思源贊道。

    有個校外的男生聽說這句話,笑著走過來自我介紹:“你一定是錢小橋,我叫宋明遠,和你一個導師,以後請你多關照了。”

    “客氣。”錢小橋笑了下,又看了一遍屋子裡的人,確定沒有曾以。不大會兒,張教授帶著眾位導師來了,老師們先自我介紹,然後依次教學生互相介紹認識,餘下的就是學生和自家導師的溝通,基本也就差不多了。張教授沒什麼交代的,叫錢小橋和宋明遠好好相處,臨要走,張教授突然拍一下腦門。

    “小橋,你還好麼?”

    錢小橋:“……”

    宋明遠笑了:“沒想到張老師也看八卦。”

    “呃,勞逸結合嘛!”張教授不大好意思的笑了,安慰了小橋兩句,轉身離開。

    錢小橋看一眼宋明遠,還說教授呢,他也在八卦。宋明遠無奈地對錢小橋笑了笑,表示他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那個帖子太有名了。

    嬉皮來和她道別,錢小橋一把拉著他問:“今天是導師見面會,曾以怎麼沒來?”

    “噢?你不知道麼?他導師已經將他除名了,其它的教授也不願意接受,所以曾以就算考進了研究生,卻沒有導師帶領,一樣不能讀。據說他上午找校長評理去了,也是失敗而歸。”

    “還有這種事兒。”錢小橋有點意外。

    “我知道點內幕,”宋明遠微微一笑,解釋道:“據說是他的導師的研究資金來自某個生物科技公司,而這個公司的老總恰好和j關係很好。而這個j呢正打算投資建設咱學校最大規模的圖書館,這可是要畫在現任校長的政績上的。”

    錢小橋徹底明白了,合著這些事兒都是j一手策劃的,完全屬於資本主義者玩弄權術。不過,她喜歡。曾以這叫自作自受。

    錢小橋出了教學樓,打電話約小米,小米叫她去管院的教學樓門口等她。路上,錢小橋收到曾以的資訊,約她晚上吃飯。錢小橋正考慮要不要拒絕,就聽見身邊有人叫。

    “快看,曾賤人要搬走了!”

    “早該滾了,給咱們學校抹黑,還有那個姓孫的,嘖嘖……簡直就是週邊女,你聽說了麼,她不僅做曾以的小三,還和個富二代有關係,聽說那個富二代還打算娶她呢,結果鬧了這出,昨兒晚當即就給她打電話鬧掰了。現在那個孫妙雪的名聲,還沒有妓女好聽呢。”

    ……

    錢小橋聽見行李箱滑輪滾動的聲音,眯著眼仰頭看,果然看見曾以拖著行李走出來。她差點忘了,她走這條路正好經過曾以所住的十二舍,這算是冤家路窄麼?

    曾以看見錢小橋,眼睛跟噴火似得要吃人。錢小橋發現他拳頭緊握,抖得厲害,應該是恨不得此刻就把她給弄死。

第99章 大結局

    曾以最終沒動,低著頭拉著行李箱迅速離開。

    “放心吧,他不敢傷害你。”

    錢小橋轉頭,看見璟川立在不遠處沖他笑。一身休閒裝,牛仔褲,清爽的白色運動上衣,英俊的臉在燦爛的陽光下綻放異彩。

    妖精一樣的男人。

    錢小橋心裡只有這句,轉而問他怎麼來了。

    “商量了一下投資計畫,順便看了看某人作惡的下場。”

    “你以為就這麼結束麼,那個人最不屈不撓。”錢小橋冷笑,當初她就是被這種精神打動的。曾以不算聰明,但認准的事兒絕對頑強,堅持到底。所以當初曾以表白追她的時候,她以為曾以也會把這種精神用在愛情上,沒想到,才多久他就……

    璟川摩挲下巴,思考了會兒,神秘兮兮的笑道:“嗯,那就要麻煩你出馬了,你一句話比什麼都好用。”

    “什麼意思?”錢小橋歪頭看他。

    璟川眯起眼睛,淺笑:“據我瞭解他正打算找律師打官司,律師界總有些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想借一些話題性的官司上位。有什麼會比學生告學校,外加情感糾紛的事件惹人關注?”

    官司?錢小橋皺眉,這真是個難纏的東西,有些官司一打就是三年五載的,這不僅會影響她,影響學校的聲譽,搞不好由於網路的力量,會影響到她的父母,還有公司。錢小橋頭大了,甚至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腦殘看上那麼個無賴人物,這樣死磕下去真有點得不償失。為個垃圾,她沒必要貢獻出屬於自己的任何的珍貴的東西,因為他不值。

    “他想告學校,我能有什麼辦法阻止。而且客觀來講,他既然被學校錄取為研究生,學校是沒理由排擠他不讓他讀研的。這件事真糾結起來,未必是他吃虧。”更何況學生屬於弱勢群體,官司打起來,風向肯定會一邊倒。

    “所以,你要出馬了。”

    “誒,等你半天,你們竟在這!”小米捧著兩本書笑嘻嘻的蹦到到倆人跟前,見小橋臉色不對,氣氛道:“王璟川,你欺負她了?”

    “哪敢。”璟川將剛才的事兒簡單地和小米複述一遍。

    小米是學管理的,輔修法律,懂點這方面的只是,點頭贊同錢小橋的分析。“確實很麻煩!他和學校打官司沒什麼,最可怕的是一旦糾結他被趕走的原因,肯定會扯上你,而且是無休止的。”

    錢小橋皺眉瞪璟川:“都怪你做手腳。”

    “誒,我可冤枉,我什麼都沒說啊,今早只是簡單地打個電話問候了一下你們校長。”

    錢小橋白他一眼,他們這些人辦事兒還用直說麼,從來都是繞彎彎靠悟的,校長能不多想麼。

    璟川看錢小橋頭疼的不得了,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替你解決這個麻煩,你答應我晚上的約會。”

    “就這麼簡單?”錢小橋懷疑的看他。

    “就這麼簡單。”璟川笑眯眯的肯定道。“當然,有前提,把你那本超級好看的錄影給我。”

    錢小橋立即會意璟川要的是哪天她在酒店錄下來的錄影,她怎麼忘了,這可是後備武器。不過這件事她還真不想和曾以見面談,所幸就交給璟川處理。

    璟川拿著錢小橋的筆記本,得意一笑,當即就拿起手機撥打曾以的電話,約他和孫妙雪在企業家會所見面。

    企業家會所?不就是那座建在最貴的黃金海岸上的獨棟六層大別墅麼。小米當即就興奮了,要求璟川帶著她倆去看熱鬧。

    錢小橋和小米打扮成貴婦模樣,帶著墨鏡坐在會所二樓最偏僻的角落裡。不大會兒,璟川就帶著倆人上了二樓,他特意挑了個能讓錢小橋看見的位置坐下。

    “學校的事我知道是你在搗鬼,雖然你財大勢大,但我是不會妥協的。”曾以眼裡帶著怒火,但強忍著,嚴守談判準則,態度不卑不亢。

    孫妙雪不大明白為什麼把她叫來,她也沒考什麼研,本來一畢業就打算嫁給富二代,這回可好,全泡湯了,都怪曾以和那個錢小橋!

    “有我什麼事兒?我想走了。”孫妙雪起身,不耐煩的道。

    “孫小姐請稍等。”璟川微微一笑,打開筆記本,按播放鍵,曾以和孫妙雪見狀臉色大變,璟川淡淡說明:“二位請放心,我已經消音了。不然這片子會更加精彩!”

    “你!”曾以氣得上牙打下牙。

    孫妙雪當即嚇傻了,捂著臉直哭。

    “我的要求很簡單,請二人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座城市,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要我沒聽到什麼風聲,這個視頻會永久的保存在我的電腦裡。”

    “算你狠!”曾以惡狠狠地瞪眼,拍桌起身走了。

    孫妙雪見狀,也要走,哭哭啼啼的下樓,正好撞見上樓的外國老頭。老頭一身西裝,帶著黑墨鏡,身後跟著兩名高大的同戴墨鏡的保鏢。保鏢看見孫妙雪撞人,當即就把她拎起來要丟開。

    外國老頭用蹩腳的中文說:“快放下這位漂亮的小姐!小姐你叫什麼名字?長得真漂亮,這可謂是東方佳人,小姐你有男朋友麼?”

    “mark先生!”璟川揮下手。

    “噢,j,好久不見。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麼?”

    璟川搖搖頭。

    叫mark的外國老頭立即露出賊兮兮的笑容,將孫妙雪摟進懷裡。“這位小姐,不如考慮和我在一起,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mark隨手從兜裡掏出一隻鴿子蛋,戴在孫妙雪的手上,並將名片地給她。

    孫妙雪看著大鑽石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了名片,防備的看一眼j,匆匆離去。mark可不想自己的禮物白送走,打眼色給保鏢,叫她送那位小姐回家。

    “j,包間裡還有位漂亮的姑娘等著我,再見!”

    璟川點點頭,等mark離開,回身坐到錢小橋身邊。

    小米好奇道:“那外國老頭是誰?”

    “咱們這有煤老闆,南非有什麼?”

    “鑽石?我的天,他是開採鑽石的?”小米興奮道。

    “是的,最大的鑽石商。有些手腕,就是平時的愛好令人不忍直視。”璟川淺笑道。

    “什麼愛好?”錢小橋還是想八卦一下孫妙雪的下一位金主是誰,剛才孫妙雪雖然哭了,但她看鑽石的時候眼中依舊放光。

    璟川張了張嘴,覺得有些難說。“倆字母。”

    “s——m?”小米瞪大眼,見璟川點頭,並且強調是超級別呃那種,啊呀呀的亂叫。這下孫妙雪慘了!

    ……

    三日後,錢小橋從璟川的口裡聽說曾以走了,至於他的畢業證學校會按照他留下的地址寄過去。

    世界終於平靜了,錢小橋開始著手幫團委老師準備畢業典禮。

    穿上學士服,和同學們合影告別那一刻,錢小橋真覺得有些心酸,同時也有些慶倖,至少她還能在母校呆上三年。

    吃過散夥飯之後,錢小橋準備打車回家,面前突然停了一輛面熟的大眾汽車。

    璟川帶著暖洋洋的笑,從車裡鑽出來,為她開車門。

    “還記得上次你欠我的約會麼,那天晚上我臨時有事,今天我要你給我補回來。”

    “現在已經九點了,而且我吃飽了。”

    “沒關係,我只是帶你去見兩個人。”璟川關上車門,驅車直奔郊外。

    錢小橋看著車窗外日漸稀少的高樓,心懸了,揚眉問他:“綁架?”

    璟川輕笑,開車上了坡,在半山腰的別墅前停下。大門打開,璟川開車到了別墅前,帶著錢小橋進屋。早有一對中年夫婦笑著迎出來,女的慈善,男的祥和。

    “你就是小橋吧?以前常聽璟川提起,今天終於見著了。老王,瞧瞧,璟川的女朋友真漂亮。”王媽媽道。

    女朋友?錢小橋狐疑的看向璟川。璟川得逞的一笑,拉著錢小橋進屋坐下,向錢小橋介紹他的父母。

    四個人聊了一會兒,王媽媽故意捅了一下丈夫使眼色,倆人相繼找了藉口離開,並且一再邀請錢小橋留下來,住下。

    盛情難卻,錢小橋只好答應了。重點是她不答應,璟川也不會開車送她回去。

    客廳裡就剩他二人。

    錢小橋揚眉笑他:“外星人也有父母?她們是——”

    “我的養父母。”璟川答道。

    “少爺,能打擾一下麼,我的車——”徐阿姨問到。

    “啊,車鑰匙給你放在門口玄關上了。”璟川起身去送徐阿姨,順便謝謝她借車。“我買了些藥和補品在車上,希望你兒子早日康復!”

    徐阿姨笑著道謝,和二人告辭。

    錢小橋驚訝:“那車還是你借的?”

    “對啊,以我的品味,會買那種車?”璟川自負道。

    “呵——那你還開。”錢小橋鄙視之。

    “為了你啊,試想我開一輛瑪莎拉蒂停在你學校門口,你現在的緋聞還會這麼少麼?”璟川嬉笑道。

    “呃……”提起流言蜚語,錢小橋確實無話可說。好吧,算他想得周到。

    璟川看著錢小橋吃癟的模樣,有點想笑,突然想起了往事……

    “那個,我們可以試試看。”錢小橋快速撂下這句話,蹬蹬蹬上樓了。等璟川回神兒,轉過身去找她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璟川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傻笑了半小時。第二天盯著黑眼圈,開車送錢小橋去機場,小米要回家了,今天的飛機。

    倆姑娘抱頭哭了一會兒,錢小橋目送她過安檢。錢小橋接過璟川遞來的帕子,擦眼淚,隨手又還給他。

    “呃……一般女孩子都會洗了再換給我的。”

    “你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麼?哪會有一般女孩子?”錢小橋掐著腰,眼睛噴火。

    璟川笑道:“是沒談過,電視劇總看過的,那裡頭——”

    “噢,電視劇都是騙人的,你別信,洗手帕什麼的都是男生幹的。因為編劇多數是男的,平時在生活中享受不到這種待遇,就在劇本裡意淫。就像灰姑娘的故事,現實生活中有幾個?”

    “噢,原來是這樣。”璟川笑著將手帕揣進兜裡。

    “j?原來你也來送我!”mark一近機場就看見了熟人,熱情的來個擁抱。

    孫妙雪看見錢小橋,惡寒,轉身躲在保鏢身後。可是已經晚了,錢小橋一眼就認出了孫妙雪,儘管她現在打扮的比以前更加富貴了。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見j點頭,mark高興的讚美道:“真的是太漂亮了,很像你們國家的一位古代美女,花木蘭。”

    錢小橋噗嗤一笑。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孫妙雪。”mark說完,將孫妙雪叫來,攔在懷裡。孫妙雪不敢看錢小橋,重重的低頭,儘管她系著絲巾,仍舊露出脖頸上的青紫。“孫,你還等什麼,快和人家打招呼。”

    mark的語氣有幾分眼裡,孫妙雪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恐懼的抖著聲音說了句:“你好。”

    “不多說了,我們要登機了,j,下次見一定給你和你漂亮的女友帶禮物!”

    從機場出來,璟川問錢小橋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錢小橋點頭,孫妙雪的傷可不輕,搞不好會玩出人命。

    “mark給她在國內買了兩套別墅,她是自願的,沒人逼她,”璟川接著補充道:“性格決定命運。”

    “不管了,好容易畢業有個假期,在張教授魔鬼召喚之前,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很久沒休年假了。”璟川笑眯眯道。

    錢小橋默,心裡腹誹:每天明明很閑,整天在她眼前晃悠。

    璟川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對電話那頭的人恩了一聲。不一會兒,接到消息提示,璟川打開郵件看了一眼,隨手將手機給了錢小橋。

    錢小橋定睛一看,是一份報紙的電子版,大概講述a大生物工程系高高材生曾某面試屢次碰壁回鄉養豬的事兒,還附帶了一張男人割草喂豬的背影。錢小橋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是曾以。他們學校的生物工程可是在全國排名第一的,竟然回去就是養豬?錢小橋懷疑的看向璟川,認為是他做了手腳。

    璟川無辜的搖頭:“還真不是我,我想大概是傳媒的力量吧。”

    錢小橋輕笑,推了一下璟川的胸膛。

    ……

    放假回家以後,錢小橋發現爸媽這些日子很忙,而她又是個閒不住的人,總不能天天在家對著美劇發呆。所幸打包開始自駕游,遊覽祖國的大好河山,寧夏、西藏、麗江……

    車才開了半天就拋錨了,錢小橋下車一瞧,車胎竟然紮漏了,四個,無一倖免!錢小橋氣呼呼的轉身往回走幾步,竟然坑爹的發現那段路上全都是長釘子。

    錢小橋無奈地掏出電話,便見有一輛紅色的拉風跑車開過來。錢小橋一見車上的人,立馬明白了,指著地上一排排釘子問:“你幹的?”

    “正解。”璟川一笑,下了車,拿一把掃帚將路面上的釘子弄走。

    “你太無聊了!”錢小橋罵他。

    “這事兒真不怪我,我女朋友太強了,什麼都不需要我。為了找存在感,我只能自己製造機會,英雄救美了。”璟川淡淡的笑著,從後備箱裡拿出備胎和其它工具為錢小橋的車換輪胎。

    馬路另一面駛輛車過來,放慢速度,伸出個方臉中年男人的頭:“老大,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嫂子,回見!”說完,開車走了。

    “無語了我!”錢小橋無奈地敲一下璟川的額頭。

    “唔……家暴,我要報警。”璟川仰頭對她笑,換好輪胎,用礦泉水洗了下手。璟川便跟著錢小橋一起坐在車後蓋上。“親愛的,你不走了?”

    “先看看你有什麼陰謀。”錢小橋扭頭瞪他。

    璟川不好意思的笑:“親愛的,誰叫你總放我鴿子,被拋棄了那麼多回,我總得想個反擊的辦法。”

    錢小橋:“……”

    璟川繼續溫和的笑著:“親愛的,旅遊這種事兒當然是兩個人才有趣,路上互相照應,比如換車胎……”

    錢小橋:“……”

    “咱們走吧,開你的車。”璟川很自覺地打開副駕駛的位置,請錢小橋去坐。錢小橋猶豫了下看著她,似乎在考慮不坐的後果。

    璟川笑眯眯道:“來吧。”

    錢小橋微微感覺他的話外音,如果她不照著做,估計下一段路搞不好還得爆胎。等錢小橋上了車,璟川從他的車的後備箱裡拿出行李丟在後座上,掏出一大包零食塞給錢小橋。錢小橋看了看,都是她愛吃的,牛肉幹竟然有八種口味的。

    錢小橋想問她怎麼知道自己要旅行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她老媽。

    “小橋啊,你和璟川匯合了麼?路上注意安全啊,沒事兒給我和你爸爸打個電話……”錢小橋應和了之後,掛下電話,惡狠狠地看著璟川。

    璟川揚眉看她,似乎不懼怕她的挑釁。

    錢小橋剛要發威毒舌一把,電話又響了,這回換成她爸爸了。“小橋啊,好好和你男友旅遊去,要說你這男友真不錯,捨得投資給爸爸的新研究,之前好幾家風投都拒絕了,托你的福,爸爸這回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

    錢小橋一聽,轉頭沖著電話小聲道:“老爹,你這不是把我給賣了?”

    錢青海:“誒,怎麼算賣呢,璟川和我說好了,這次投資算是聘禮。”

    錢小橋:“……”

    掛了電話,錢小橋無語了。

    “怎麼了?”璟川見她情緒不對,先把車停在路邊,想勸她,誰知道錢小橋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好好地為什麼哭啊?”璟川想抱住錢小橋,被錢小橋掙扎推開。

    “王璟川你個無恥之徒,你敢收買我爸媽,你以為這樣我就對你好了麼!”

    “絕無此意。”璟川舉雙手澄清:“我就是想早點娶你,先把聘禮送過去了。”

    “藉口!”

    “好吧,那你就當做是一次長遠的投資。”

    “胡攪蠻纏,”錢小橋瞪他:“老爹那個專案風險很大,很有很能失敗,多少家風投都不支持,你明顯有別的意圖。”

    “每次投資都賺錢,我錢多燒得慌,想賠一次還不行麼。”

    “不行!”錢小橋斬釘截鐵道,欠人情什麼的最討厭了。

    “呃,親愛的,有沒有人說你太強勢,有點高冷?”璟川試探性的問。

    錢小橋瞪他。

    “其實,胡攪蠻纏的是你。”

    錢小橋深吸一口氣,繼續瞪她。

    “我說的長遠投資遠比你想像的遠,說出來你別介意。其實這個項目就是給你投得,你老爸的公司早晚落在你手上,支持媳婦的產業不對麼。你這麼優秀,這麼強,將來一準是個女強人,所以顧家什麼的交給我,你負責掙錢,我負責吃軟飯!”璟川說完,看見錢小橋氣得掉眼淚,慌了,趕緊哄她:“以後什麼都你說的算,你是老大,好不好?”

    “哇——臭璟川,你是故意的。”錢小橋哭濕了一包紙巾,還要再找,眼前突然多了一隻手帕,帶著淡淡的古龍水的清香。錢小橋一愣,認出這是上次她用過的那只帕子。

    璟川暖暖的笑著,遞道錢小橋的手裡。“我已經洗過了。”

    錢小橋鼻子一酸,又哭了。她以為她這輩子再也找不到真愛了,她以為曾以說的那些話都是對的,她太強勢無情太高冷,她以為她這輩子註定孤獨了。因為她試過溫柔,試過小鳥依人,可是這些根本不是她,她的本性就是個爭強好勝的人。所以,她氣餒的把自己偽裝的更加堅硬,硬到無堅不摧。

    很幸運,她的硬殼子被打破了,儘管打破的這個人是個外星人。

    “小橋,你沒事兒吧?如果你這麼討厭——”璟川話沒說完,就感覺到兩片柔軟覆在自己的唇上,有淡淡的綠茶香和薯片牛肉幹的味道。真美味,璟川激動地抱住錢小橋的腰,激烈的回應他的初吻……

    他終於得到她的心了。既然得到,便不會叫他失去,為了這一天,璟川不知道等了多少日夜。

    自駕遊歸來,令倆人的關係如膠似漆,錢小橋已經徹底的愛上了身邊的那個男人。有關於璟川是否是異形的設想,錢小橋在麗江古城的小旅店裡得到了確認。

    想到這,錢小橋紅了臉。原來璟川除了腦子比正常人聰明點之外,其它的部分和地球人沒什麼區別,該有的……嗯……都會有,而且十分的好用,生猛。

    錢小橋已經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深沉而濃烈的愛,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所以她頭腦一發熱,答應了璟川的訂婚請求,甚至在考慮結婚的問題。璟川表示他已經打電話詢問過張教授了,張教授表示不介意學生是個已婚的身份。

    ……

    半年後,璟川和錢小橋的結婚典禮上。

    錢小橋一路紅著臉陪著新郎應酬賓客,等一切都忙完了,倆人終於有功夫躲到角落的沙發上坐著休息。而這個地方,正好就是當初倆人真正的第一次相遇也是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璟川看著小橋羞答答的紅著臉,奇怪的問:“酒喝多了?”

    “不是,我在想別的。”

    “嗯?”

    錢小橋紅著臉看他一眼,湊到自己的老公耳邊道:“作為畢生打算從事生物研究的人員,我表示我怕還是蠻期待有個跨星球的混血的孩子。”

    璟川一愣,沒驚訝的看著自己美麗的新娘:“這不該是作為男人的我說的話麼?”

    錢小橋無所謂的揚眉:“你說了,以後你吃軟飯,所以你的角色當然要由我扮演。”

    璟川錯愕,臉上轉即露出暖暖的笑容,他親昵的樓主錢小橋的腰,贊同道:“那寶貝,今晚你在上……”

   END

    【番外】

    璟川是拉斯特貴族之子,由於那個惡毒女人的陷害,令他的母親不得不動用所有的智慧能量將他遣送到外星系。

    初入地球,璟川跌落在a城的一處醃臢的小巷裡。有個邋遢的醉漢正在那兒嘔吐。醉漢發現了璟川,竟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孩子,七八歲樣子,長得足以勾人犯罪。醉漢擒住璟川,意圖扒了他的褲子……

    巷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大喊:“員警叔叔快過來啊,這有人犯罪!”醉漢一聽這話,嚇得趕緊從巷子的另一頭跑了。

    小女孩走到璟川跟前,從兜子裡掏出手帕為璟川擦臉。“一個人不可以隨便跑出來,雖然說你是個男孩,但是你長得這麼好看,也很危險哦。”

    璟川茫然的點點頭。這時候,小女孩的父母來找她,發現了璟川。父母詢問他的住址,璟川搖搖頭,因為管家財剛剛已經啟動蘇醒,告知他現在所處的星球文明十分落後,根本沒辦法接受外星人的存在。

    女孩的父母沒辦法,只好把璟川送到了警察局。後來,璟川就跟那個小女孩分別了。再後來璟川進了孤兒院,被當地的地產大亨王氏夫婦收養。

    璟川由於有管家財的幫助,頭腦得到了最大的潛能挖掘,成為了一名精明的投資者,大學短短四年,他用攢下來的20萬零錢投資創業,累積到上億元的巨額財富。再後來,錢生錢來的更容易,已經不需要去細細的統計。

    璟川更關心的是當年救他於水火之中的那個小女孩。當財富擁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附帶很多便利,比如查一下十幾年前的檔案,照著當時小女孩母親留的名字尋找……終於找到了,璟川卻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立場。難道要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告訴自己就是那個多年以前她早已經不記得救過的人?

    當時的錢小橋已經有了男朋友曾以。璟川決定按兵不動,採取默默關注的方式,並且暗中調查了下曾以的品行。曾以是大山溝裡走出來的人,一直表現的堅韌不拔和質樸,璟川甚至覺得他和錢小橋會那麼一直的走下去,畢業,結婚,生子。直到4月24那天,他聽說了小橋父母的意外,趕去她住的地方,第一次有衝動想見她一面,安慰她,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同時失去父母的滋味了。然而,當他趕到錢小橋所在的公寓時,他看見了驚慌失措的曾以和衣衫不整的孫妙雪,他們的關係不言而喻,而錢小橋回來碰見了發生了什麼,璟川也能猜個大概。

    璟川慌張的走到錢小橋的房門前,聽見屋裡頭清清楚楚的傳出淒厲的哭聲,悲慟而傷情,叫人聽著心都碎了。璟川懊悔自己的懈怠,懊悔沒有保護好他這輩子最該保護的人。

    直到管家財提出了一個設想,有關穿越時間洪流,逆轉一切的可能,代價是管家財全部智慧能量的逐步耗盡……

    這一次,璟川絕對不再躲在陰影下偷偷地看她,他要正大光明的走到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一輩子。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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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兩本書我世界穿來穿去,有點單調,大部分都是女穿男,但沒什麼違和感,算是還可以的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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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看.不過結局還差一點點
要是男主的系統可以充電+實體化就更好了
不然感覺從小幫助的系統用完就丟.有點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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