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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火影)上善若水》作者:青青綠蘿裙【完結+番外】

☆、眾生百態

  長門和小南沒有想到會接到來自老師的邀請函,送信人是赤砂之蠍……的傀儡。

  是的,出人預料的,雖然赤砂之蠍如約將信送到了佩恩的手裡,他本人卻沒有再出現,而是消失無蹤了,作為一個外貌千變萬化的傀儡師,脫離曉的行蹤輕而易舉。

  木葉沒有派人去追捕他,江樓的目的也不過是讓他把書信交過去而已,至於他是被佩恩殺了還是逃了,又有什麼干係呢?

  雨之國一年四季都下著雨,濕漉漉的天氣,小南走到長門身邊:“你會去嗎?”

  “會。”長門說,“我們也是應該見見老師了。”

  小南加重了一分語氣:“也許是個陷阱,五代火影一向強勢。”

  私下裡,小南也和長門討論過這任火影,認為實在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因此這些年他們的舉動在火之國都儘量低調,以免引起五代火影的注意而惹來麻煩。

  “我會贏。”長門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小南不再說話。

  她陪著長門靜靜坐著看了一會兒雨,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自來也讓赤砂之蠍遞了書信過來?”

  “你知道了。”長門的口吻古井無波。

  面具男在漩渦面具後的聲音低沉無比:“我想知道你會怎麼做。”

  “我的事情,也用不著和你解釋那麼清楚。”長門的態度也一樣冷淡。

  面具男呵笑了聲:“師徒之情,真是愚蠢……按照約定,我不會插手你的事情,但是朱雀不能再留了。”

  小南微微皺起了眉:“怎麼?”

  “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他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面具男冷酷道,“按我說的去做。”

  長門道:“小南,你負責處理他。”

  小南欲言又止。

  長門說:“至於老師那裡,有我就夠了。”

  大雨滂沱,時不時傳來陣陣雷聲,在曉的基地裡,一片靜謐。

  宇智波鼬與干柿鬼鮫剛剛出完任務回到基地,緊接著就聽見了赤砂之蠍的事情,干柿鬼鮫有點意外:“居然不告而別,這還真不像是他的風格呢。”

  迪達拉憤憤不平:“旦那丟下我自己走了,虧我還擔心他!”

  “先是大蛇丸,再是赤砂之蠍,”白絕幽幽道,“曉的叛徒真是越來越多了。”

  黑絕冷冷道:“也不知道在這裡還有沒有第三個叛徒。”

  這兩句話讓眾人成功地安靜了下來,只有迪達拉鼻子朝天:“旦那會離開,只能證明曉已經失去價值了。”

  絕沒有理他,只是說:“迪達拉,你的搭檔馬上就到了。”

  “搭檔?我不要什麼搭檔!”迪達拉怪叫起來。

  絕說:“他是曉的候補成員,叫阿飛。”

  正說著,一個朝氣十足的聲音從走廊裡傳進屋來:“各位前輩好,阿飛來晚啦。”

  迪達拉露出了一個極為嫌棄的表情,但是阿飛恍然不覺,諂媚地靠近他:“這是迪達拉前輩吧,我是阿飛,以後請你多多關照啦!”

  宇智波鼬一直坐在那裡喝茶,連眼神都欠奉一個,但是當阿飛出現在大廳裡的時候,他的眼皮子微微跳了跳,心裡猛地一沉。

  而同一時間的木葉村卻正是夕陽西下的美景,自來也剛和綱手喝完酒,兩個人保持著一點距離,走在木葉的小路上,迎面是燦爛的夕陽,天邊被紅霞染紅,瑰麗非凡。

  “你明天就要走了?”綱手醉醺醺得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了街邊的長椅上。

  自來也陪她坐下:“是啊,了結一段往事。”

  綱手雖然早已經年過五十,但是依舊青春貌美如同二十歲出頭的女人,金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手背貼著額頭,並沒有看他:“會回來吧?”

  “一定會。”自來也微笑。

  綱手唔了聲,沒有多說,她還記得江樓說的話,她當時說得非常委婉:“佩恩的實力深不可測,雖然並不是對自來也大人不放心,但是支援總是不可缺少的,然而如果貿然提出來,我也擔心他會拒絕。”

  男人的自尊心嘛,綱手也是懂的,她也能體會到這樣的“徒弟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最後都希望由師父來親自了斷”的羈絆,對於自來也的驕傲,她也可以理解。

  所以她也同意了不把事情告訴他。

  “綱手……”自來也突然說,“這次等我回來……”

  “什麼?”

  “不,沒什麼。”自來也扭過頭去,佯裝自己在看夕陽,“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你。”

  木葉另一頭,告別了學生的阿斯瑪熟門熟路敲開了夕日紅的門,她一開門,阿斯瑪就張開懷抱把紅抱了起來,紅只穿著家居服,被他嚇了一跳:“快放我下來。”

  阿斯瑪還叼著煙,說話吐字不清:“這就嚇到你了?”

  紅揪出他嘴裡的菸頭摁滅:“以後不准在我面前吸菸。”

  阿斯瑪露出了萬分痛苦的表情:“紅……”

  “我懷孕了。”紅只用了四個字堵住了阿斯瑪的嘴,這個男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等開口的時候,說話都結巴了:“真、真真真、真的嗎?”

  紅撲哧一笑。

  江樓獨自一人站在波風水門的墓前,鳴人去了佐助那裡,鬧著要修煉,卡卡西被凱約去第N次比鬥順便喝喝酒,阿玉懷了身孕,已經很久沒有到家裡去了。

  家裡冷冷清清,連江樓這樣冷清的人都不願意多待。

  在這裡,她卻還可以和波風水門說說話。

  “我會為你報仇的。”她扶著墓碑說,“我很快就可以為你報仇了。”

  墓碑上的照片裡,波風水門笑得很燦爛。

  江樓有一剎那覺得眼淚彷彿要湧出眼眶,但是她生生止住了。清風吹來,揚起她的衣袂和白髮,在空中微微飄蕩。

  江樓拍了拍他的墓碑,好像是在拍老友的肩膀:“再見,下次再來看你。”她朝山下走去。

  山腳下有人在等她,江樓止住了腳步:“阿信,有什麼事嗎?”

  宇智波信沉默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他想和她說,起風了,你要當心著涼,但是想一想,她早已不畏嚴寒酷暑,在最嚴酷的環境裡也不需要他為她添一件衣裳。

  所以他將這樣的心情深埋在心底。

  可是宇智波信並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波風水門剛剛才結婚,他們在圖書管裡日以繼夜地找資料,那一天夜裡,波風水門給睡著的玖辛奈披了一件衣裳,讓江樓羨慕了很久。

  彼時波風水門開她玩笑,讓她早點嫁人,誰知一晃實際年過去了,這個會在夜裡給她披一件衣裳的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宇智波信移開了視線,隨意找了一個話題說了起來:“暗部部長在辦公室等你。”

  暗部部長是個脾氣古怪但是暗殺術冠絕天下的男人,年紀和三代目差不多,但是三代退休了,他卻還堅守崗位,倒不是因為他不願意退位讓賢,而是暗部部長之位事關重大,江樓過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原本卡卡西能力氣量都夠,但是他一輩子隱在黑暗處卻實在是太浪費了,其他人又不合適,這才拖到了今天。

  到如今,那位老部長自覺已經到了必須退休的時候,所以已經三番兩次為繼任者的事情來找過江樓。

  這一次也不例外。

  江樓開門見山道:“您老要退休,我自然不會反對,將副部長之位交給天藏,至於部長之位,我已有人選,再過些日子我就把他召回任命。”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信息量蠻大的啊,是吧~還有人記得披衣服的梗嗎?很久以前寫過的了

  昨兒做了一個夢,夢見江樓命懸一線,就是電視裡快要掛掉但是還剩一口氣的樣子,波風水門復活了,在她身邊,江樓對他吐露心事,她說她這一輩子,雖然看似得到了一切,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但是到頭來,兒子永遠是他和玖辛奈的,是玖辛奈拚死拚活生下了這個孩子,而喜歡的人,卻是別人的丈夫,她說她後悔了,如果當初的自己不是那麼年少氣盛,是不是現在也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丈夫?

  那個時候阿信就在她身邊……

  我醒了把自己虐慘了,怎麼說呢,做夢的內容而已,江樓和故事裡塑造的相比,也許太軟弱了一點,但是我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快死了,她會說什麼呢……唉

  為了避免大家亂想,我可以說,江樓是不會死的,肯定是HE,放心吧,這只是做夢_(:з」∠)_

☆、佩恩

  佩恩襲擊木葉那天,江樓和普通的每一天一樣,在辦公室裡幹活——有時候也不算真的有那麼多的事兒要干,只是吧,鳴人去修行了,小玉在家裡安胎,她一個人閒著真沒什麼事兒好做。

  #論事業女強人的日常生活#

  與此同時,阿斯瑪在病房裡養病,紅在給他削蘋果,這次他們第十班非常出色地完成了阻擊曉裡角都和飛段的任務,並且帶回了飛段的頭,角都卻跑了……凱班則順利攔下了鬼鮫,兩個人好好打了一場,沒分勝負,也沒有傷亡。

  自來也則在和弟子一戰後失聯了,綱手的蛞蝓傳來消息說重傷,不過有綱手在身邊,想必自來也是想死也不容易。

  至於孤男寡女療傷會談些什麼心事,那就不是她可以猜到的了。

  江樓的感知非常敏銳,因此當有人進入木葉結界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她瞬間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在和她開會的幾個顧問面面相覷。

  隨機,建築物轟然倒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其餘人也紛紛起身,驚疑不定:“怎麼回事?”

  “啟動一級警戒狀態。”江樓眼睛微微眯起,“有不長眼的來了。”

  警報聲很快響起,慌亂的民眾很快按照從前演戲的方式紛紛進入避難所避難,所有在村的忍者也不需要阻止,各自有序地進入各區域尋找威脅來源。

  佩恩有六道,各自擁有不同的能力,而且都非常棘手,只是粗粗交過幾次手,哪怕是卡卡西這樣的木葉精英上忍也感覺到了費勁兒。

  不好的消息一個又一個傳來,江樓讓匆忙趕來的三代目接替自己的位置指揮大局,自己準備上場了。

  “你要小心。”三代目憂心忡忡,今天的事情很容易就讓他聯想到之前四代目的死去,那對木葉來說將是一個重大損失。

  江樓淡淡道:“第一,我沒有水門那麼傻,第二,我不覺得我會輸,第三,我也很久沒有好好打一架了,第四,我在想曉的錢夠不夠賠木葉的重建費。”

  大家一聽她還有心情想這些問題,難免有點哭笑不得,宇智波信道:“我陪你去。”

  “阿信,除了天道以外,佩恩還有五道,你、卡卡西和凱、止水、鹿豬蝶、疾風和夕顏各自帶隊攔住一人。”

  宇智波信聲調低了一個度:“是。”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江樓是第一次看見這位曉的首領,佩恩天道的年紀看起來實在是不大,因此江樓很快就認出了對方:“彌彥?”

  “初次見面,五代火影。”佩恩走上前來,“只是沒有想到你會認得我。”

  “雖然留下的資料不多,但是也並非無跡可尋。”江樓銳利的眼眸掃過他的臉,自然注意到了那不同尋常的黑色釘子,“重要的是,據我所知,彌彥已死,你是誰?”

  “我是佩恩。”

  江樓認為這個話題已經沒有了繼續討論的意義:“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殺了你,作為你襲擊木葉的代價。”

  佩恩也不願多廢話,他不認為和她能找見什麼共鳴(和她兒子能),他抬了抬手,刷一下,木葉被雨水所包圍。

  江樓輕輕呵了聲,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搶在她面前下雨,但是這雨滴一落下來她就知道不對勁了,雨裡充滿著佩恩的查克拉。

  “只能借助雨來感知麼?”江樓唇角微撇,譏諷一笑,她的善柔劍一劍揮出,凜冽之意尤勝當年。

  “神羅天征。”

  善柔劍的劍尖被猛地彈回,而這把劍的特點本身就是至剛至柔,它可以剛猛無比,也可以柔弱似水,因此它並沒有被彈開,而是在空中如鯉魚打挺翻起來。

  神羅天征有冷卻時間,因此這一次佩恩只是側身避開了她這一劍:“我的目的並不是和你戰鬥。”

  “呵。”江樓哂笑,“你的目的總不會是要和我談談人生理想吧?”

  冷卻時間完畢,佩恩再次退開,他升到半空中:“讓世界感受一下我們的痛楚吧。”他張開手掌,匯聚查克拉。

  江樓一手結印,一手持劍,雨幕成了她施展結界的地方,她用水幕將佩恩困住,一劍即將當胸穿過。

  但就在那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江樓知道不對,當機立斷,利用飛雷神轉移到別處,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別說是地面上的建築了,連同地皮都被佩恩掀起,朝著他飛去,所有的東西都化為一個巨大的黑球,還在不斷吸引物體。

  她雖然離開了他的施術範圍,但是佩恩並沒有停下他的動作,江樓一驚,瞬身回到戰場,伸手落下一道天雷,天雷直直向佩恩劈去,他的忍術中斷,但是那黑球還是朝著木葉飛去。

  巨大的陰影投下來,江樓正想用飛雷神將它轉移,但是她很快就改變了主意,結印再次施展天雷。

  照理說這裡存在著一個時間差,等到雷落下來的時候,黑球應該已經砸到木葉了,就在所有人都要閉目迎接那一刻的時候,黑球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

  那是一個巨大的紅色虛幻人形,擋住了那個黑球,隨即江樓的天雷也落下來,將黑球劈得粉身碎骨,漫天的塵埃瀰漫開來,像是一場大霧,阻絕了眾人的視線,大家只能隱隱聽見話語聲傳來:

  “回來了?”

  “是的,從自來也大人那裡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灰塵逐漸散開,青年挺拔的身形出現在白霧裡,一身暗部的打扮,聲音卻有點耳熟。

  “宇智波鼬。”江樓手腕一翻,取出一把代表著暗部的太刀,她看著面前這個已經出類拔萃的青年,語氣一肅,“現任命你為暗部部長,如今情況危急,我有新的任務給你。”

  宇智波鼬沒有想到會被授予新職務,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推辭的好時機,因此接過太刀:“請火影大人吩咐。”

  “我感覺到佩恩的查克拉與遠方有呼應,彌彥已死,背後操控者肯定另有其人,你帶著鳴人、佐助去查明此事。”

  “是。”

  被江樓的烏龜通知從妙木山回來的鳴人還沒來得及為眼前的事兒而震撼一把,就被宇智波鼬給震撼了。

  “鼬哥你沒死?”

  “路上和你們解釋。”宇智波鼬對已經傻掉了的弟弟點點頭,帶著他們往一個方向飛躍而去。

  “尼、尼桑?”佐助也懵了。

  宇智波鼬三言兩語把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而是迅速把話題轉回正事上來:“佩恩其實是自來也大人曾經在雨忍收的弟子,其中彌彥死於山椒魚半藏之手,餘下兩人長門和小南成為了曉的創始者。”

  “好色仙人的弟子?”鳴人今天受到的刺激可真心不少。

  “是的。”宇智波鼬道,“要消滅佩恩,找到他背後的操控者才是最重要的,否則那都只是傀儡而已,火影大人可以打敗一個、兩個,但是……”

  他沒有說完,鳴人就明白過來,握拳道:“我一定會努力的,是不是,佐助?”

  “啊?”佐助不在線上。

  鳴人:“……佐助QAQ。”

  “嗯。”佐二少淡定臉。

  鳴人:O(∩_∩)O

  作者有話要說:鼬哥回來了,不好意思那麼久沒更QAQ,太忙了

  劇情迅速過掉,然後就是五影大會了,這個比較有寫頭,沒了佐助我發現很多劇情都卡住了……唉,想想怎麼辦吧

  原計畫是20W寫完的,現在就超了……

☆、子非魚

  江樓走在大雪紛飛的深山裡,一襲白衣好像要與冰雪融為一體,稍一閃神,就覺得她好像已經不見了。

  “好大的雪啊。”鳴人披著斗篷,凍得瑟瑟發抖,還打了個噴嚏。

  江樓慢下腳步,語氣略帶責怪:“都說了讓你不要跟來了。”

  “那怎麼行!”鳴人揉了揉鼻子,大聲反駁,“我好不容易可以幫上你的忙了!”

  “傻孩子。”江樓停下腳步,伸手在她家乖兒子頭上揉了揉,鳴人嘿嘿笑:“而且五影大會,聽起來就很值得期待啊!”

  在佩恩被自家兒子感化死去,並且復活了之前死去的人後,其他各國也陸續得到了曉的相關情報,各國的尾獸都消失不見,引起了很大的恐慌,這一次雷影的弟弟八尾也失蹤了,據聞像是曉的手筆,這位弟控就忍不住了,主張開五影大會共同探討對付曉的辦法。

  江樓覺得這樣的會議並沒有什麼意思,但是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出過村子了,所以看在這份上她也會答應下來的。

  按照規矩,影可以帶兩名護衛,她原本想帶卯月夕顏和旗木卡卡西的,不然宇智波鼬也行,但是村子塌了一半,她不在,夕顏要負責日常事務的運轉,卡卡西麼……之前英勇負傷,據說還見到了死去依舊的旗木朔茂,這會兒安心在木葉養病呢。

  宇智波鼬是新官上任,被舊部長拖去接手相關事務,一時片刻居然無法脫身,所以到最後她就帶了宇智波信和自告奮勇的鳴人。

  說起這個來,江樓心裡就想嘆氣,團藏那個老不死的,不帶他去居然給她使絆子把止水調走了,否則她也不至於帶宇智波信。

  想想都覺得回來以後信家裡要鬧翻天好嗎?

  但是宇智波信說:“沒關係。”

  所以就這麼出發了,有時候江樓覺得在這樣的大雪裡行走,像是很多年前的很多年前,她還是少女時,與宇智波信一前一後走在沙漠裡一樣,都是那樣寂靜無聲。

  彼時的心情是怎麼樣,她不記得了,如今年歲大了,反倒覺得一切都懷唸起來。

  鳴人還在自顧自說話:“可惜佐助不能和我一起來,這傢伙真是的,鼬哥一回來就把我忘到腦後去了。”

  鳴人在佐助那裡最近失寵了,因為宇智波鼬的回來徹底讓這個隱形兄控爆發了,但是吧,人長大了就不好意思像小時候那樣撒嬌,所以彆扭的佐二少就一天到晚纏著他哥切磋。

  每次都被宇智波鼬弄趴下什麼的就不用說了,丟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找地方落腳,鳴人圍著篝火,托著腮,一臉費解:“為什麼火影出行……那麼寒磣呢。”

  江樓淡淡道:“我覺得挺好的,我都十六年沒有離開木葉了。”曾幾何時,她的夢想是自由自在,但是現在連聞到外面的空氣都讓她覺得自由。

  一天到晚往外跑的鳴人沒什麼資格說話,灰溜溜縮頭。

  “還記得出發前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江樓提前給兒子打預防針。

  鳴人倒背如流:“要聽你的話,不要衝動。”他說著自己加上一條,“還有保護火影。”

  “雷影是一個脾氣很暴躁的人,我殺了他的父親。”江樓提點他,“但是有時候,怒火並不能證明什麼。”

  她何嘗對殺死波風水門的凶手不懷恨在心呢,但是憤怒已經無法燒燬她的理智,她清醒地知道,要殺死對方,憤怒是沒有用的。

  宇智波信自始至終都沉默寡言,一語不發,江樓沒有刻意和他說話,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在沙漠裡,她為了避免和那個孤傲的少年獨處一室,獨自在沙塵暴裡練劍。

  外面是銀裝素裹的雪山,雪花紛紛揚揚落下,晶瑩剔透,她坐在那裡,簡直像是用雪堆砌出來的假人。

  宇智波信輕輕呵了口氣,白霧飄散出來。

  江樓站起身來,不願意錯過這個練劍的好機會,她縱身到不遠處的山頂上,一劍揮出,卻輕如羽毛,避開了每一片雪花,彷彿是刻意不願意驚動這樣的雪景。

  而在這樣的細微操控裡,她的掌控力將得到十足的鍛鍊。

  宇智波信佩服她十年如一日的苦功,千手江樓能有今日的成就,只有一半是天分,另一半便是這日日不綴的修煉。

  “你心裡很痛苦吧?”一個聲音猛然出現在他耳畔。

  宇智波信一剎那開啟寫輪眼,他竟然沒有發現對方是什麼時候到的:“是你?”他曾經見過這個蠱惑宇智波一族叛變的面具男。

  “別緊張,我只是來和你聊幾句。”他抱臂斜靠在外,聲音低沉,“宇智波的愛,沒有人比我更懂了。”

  “你有什麼目的?”宇智波信冷冷注視著他。

  他卻道:“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讓人絕望嗎?沒有我們愛的人的世界。”他露在外的一隻眼睛裡流露出深切的悲傷。

  宇智波信一愣。

  他說:“我覺得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世界,我相信你也那麼覺得,你很痛苦吧,明明喜歡一個人,卻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甚至你身上還背負著其他人的命運,你喜歡的人高高在上,你的妻子女兒無法認同你的感情,甚至還有人閒言碎語說著難聽的話……你會不會這樣想,如果,這個世界不是這樣就好了。”

  他的言語充滿了誘惑。

  “如果有那麼一個世界,你和她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求之不得,只能一輩子做個旁觀者。”

  阿信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說:“我並不覺得痛苦,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

  “呵,真的是這樣的嗎?”他譏諷地笑,“你的內心深處難道沒有想過,如果一切可以重來該多好?這樣的人生該多有幸福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一天都過得那麼痛苦。”

  宇智波信道:“你並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幸福呢?”他的眼神平靜而悠遠,“你以為是你以為,但是你以為的事,是錯的。”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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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影會談

  “你永遠不會知道能看見她有多幸福,不需要佔有,不需要得到,只要她還在那裡,我也就覺得欣慰了。”

  宇智波信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對方的氣勢變化了,他桀桀冷笑:“是嗎?看來你也並不瞭解千手江樓,她做過什麼事只有她自己清楚。”

  宇智波信愕然地看著他丟下這句話就消失了,可他琢磨著這句話裡的滋味,總覺得大有深意。

  就在他沉思時,江樓收了劍進來:“怎麼了?”

  宇智波信把剛才的事情一一說來,她卻並沒有放在心上:“殺的人太多,總歸有恨我入骨之人,誰能想的起來呢。“

  火影之位是以無數人的鮮血和屍骨堆積而成的,在忍者世界裡,就是那麼殘酷。

  但是……那個面具男有寫輪眼,肯定是宇智波家的人,江樓心想……她好像沒殺過宇智波吧,都是木葉的她不可能動手啊!

  “宇智波一族裡,有和外面通婚的嗎?”江樓問宇智波信。

  宇智波信點頭:“有一部分,但為了保證血跡界限不洩露,外族女子可以嫁進來,但是宇智波不會外嫁出去。”

  這就更奇怪了。江樓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查到面具男身份的線索,“回去之後你去查一查,十五年前,有沒有誰突然失去了愛人,而且那個人,好像是我殺的。”

  “好。”宇智波信低低應聲。

  他們是最後到達鐵之國的,其餘四影都已經到了。江樓走在走廊裡就聽見雷影暴怒的聲音,土影和風影都不怎麼搭腔,倒是嫵媚漂亮的水影撩撥兩句,還問:“火影還沒來嗎?”

  伴隨著她的這句話,腳步聲逐漸從門外傳來,四影看去,只見一片白色的御神袍一角。

  說真的,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想,每次看到火影都有一種被凍傷的感覺,說好的“火”影呢?

  一直到江樓落座,也沒有人發聲,大家都在暗自觀察。

  比如風影就非常友好地對江樓點了點頭,又隱晦地和鳴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鳴人歡快地眨眨眼,想暗示他會談結束以後吃個飯。

  絕大部分看鳴人看的當然不是漩渦鳴人,而是九尾人柱力,比如雷影因為奇拉比失蹤的緣故,看到九尾好好在這裡就心情萬分不爽,眼神都凶狠了一個度。

  照美冥托著腮,嫵媚的眼睛一眨,心想,哦,小鮮肉。

  土影沒什麼反應。

  大家對鳴人掃瞄完畢,把目光轉向了宇智波信。

  那一剎那大家的表情都有一點點微妙,也對,因為火影的八卦不僅僅在木葉流傳,各大忍村也略有耳聞,包括五代火影暗戀四代火影不果替他養兒子,然後宇智波一族的長老娶妻生子還對五代火影唸唸不忘的消息也會被情報人員原封不動送回忍村。

  而宇智波信今年三十七歲,已經過了忍者的黃金年齡段,但是忍者本就不能以常理推斷,三代目七老八十了還是可以上陣,宇智波信三十七歲,可以說是正有成熟魅力的大叔。

  尤其是他那求之不得而無可奈何的神情,更是為他在不少人比如水影這樣的美女心目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當然,江樓其實也知道水影和自己的暗衛有一腿,以及雷影總是過分管教弟弟讓八尾非常不爽所以跑了,風影近些年勤勤懇懇簡直像是五好青年一樣兢兢業業工作,引起砂忍村一票小姑娘的仰慕,而土影是個妻管嚴總是被老婆管得死死的,一把年紀還要因為洗不洗澡的問題被老婆拎著耳朵訓。

  你看,根本都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江樓對五影都很熟悉了,只不過就是掃了一眼,對於他們帶來的護衛她也不過是給了一個眼神而已。

  其餘護衛:嘶,火影剛剛那個眼神也太冷了。

  主持這次五影會談的是鐵之國的武士,他剛剛宣佈談話開始,不和諧的因素就出現了。

  土影說風影太狂妄,風影說風影守舊傳統,水影倒是很乾脆地承認在曉的處理上有失考慮,但尾獸被奪走也不是就能用來引發戰爭的,不需要太過恐慌。

  談話就終止在這裡,因為雷影暴走了……他一拳頭還沒揮下去,護衛就嗖嗖嗖跑出來攔住了,一片混亂。

  哦,除了火影之外,宇智波信和鳴人都沒動,但那只是表象,鳴人原本準備好要沖上去了,如果不是宇智波信拉住了他的話。

  而宇智波信淡定地把萬花筒寫輪眼給關了,鳴人絕對地相信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宇智波信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放大招。

  四影在火影臉上看到了明顯至極的嫌棄表情。

  “不像話。”江樓冷冷瞥著雷影,“在座都是一村之影,請雷影克制自己的脾氣。”她一開口就掌握了全場的話語權,“我認為沒有必要的廢話就不必多說了,既然已經成為影,就代表他有這個資格站在這裡對話,無論是年輕,”她看了一眼我愛羅,“還是年長。”她又看了一眼土影。

  大家都不說話了。

  “關於曉,木葉的情報應該是最完整的。”江樓不疾不徐把話題拉回來,“曉收集尾獸,可不是想要按傳統方式製作成人柱力的。”

  現在對於尾獸的利用基本上還停留在人柱力的階段,因此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火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曉有一種我們所不知道的辦法利用尾獸,並且可以確認的是,這比人柱力更快,也更可怕。”江樓雖然面無表情,但沒有人懷疑她這句話的可信度,“時間留給我們的已經不多了。”

  “其餘幾國的尾獸都受到了掠奪,唯有木葉沒有。”雷影當然也不是好相與的,一開口就點出重點,“而且在之前的戰爭中,也有人利用過曉,曉的成員正是由木葉、霧、岩、砂,你們的叛忍所組成的。”

  江樓眉梢一動:“曉中原成員朱雀,是我的暗部部長,我讓他潛伏在曉八年,雷影以為很容易?還是,你在懷疑我們。”

  “曉之首領佩恩。”雷影並不是靠肌肉思考的,他敢召開五影大會,那就證明他有所依仗,“是木葉三忍自來也的弟子,沒錯吧?”

  江樓冷笑:“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雲忍村從來沒有出過叛忍。”她冰冷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對了,貴國的情報人員沒有告訴過你,四代火影波風水門是怎麼死的嗎?”

  風影比較給面子:“死於九尾之手。”

  “錯,是死於曉之手,”江樓一字一頓道,“我已追尋凶手十五年。”

  鳴人眼眶之中儘是眼淚,在座之人都沉默無言。

  江樓冷冷道:“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毫無意義的指責與推卸責任上,如今大敵當前,幾位如果非要把曉的責任推卸出去,那我覺得也沒有洽談的必要了,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會殺了他報仇,有沒有幾位,都一樣。”

  話說到這份上,會談的局面已經陷入了僵局,倒是主持者站出來適時打了圓場:“我贊同火影的看法,無論曉的首領是誰,現在追究責任並沒有意義,關鍵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緊接著他提出了聯合軍的想法,希望五大國聯合起來抵禦曉。

  然後問題又來了,誰來統領這支聯合軍呢。

  又一輪的扯皮開始。

  “土影年事已高,行動遲緩,恐怕不大好吧。”

  “曉與前任水影有脫不開的關係,我們擔心情報洩露。”

  “風影太年輕了,恐怕難以服眾”

  “雷影脾氣太暴躁了,不適合當統領者。”

  就在大家考慮要不要以“火影太面無表情了沒辦法激起士氣”來作為打擊的理由,江樓眼神一變,長劍出鞘,其餘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見她一劍刺穿了一坨白色的物體。

  “哎呀,被發現了。”雖然被刺傷,白絕依舊沒有驚慌,反倒是一臉燦爛地笑著打招呼,“大家好啊!”

  眾人的反應不盡相同,卻十分後怕,因為沒有人知道白絕是什麼時候潛伏在這裡的,而且,剛才火影那一劍,這裡在場的人捫心自問,卻心驚肉跳地發現自己未必能接下來。

  “絕?”江樓微微眯起眼睛,“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絕笑:“阿拉,看來朱雀洩露了不少情報呢,沒能除掉他真是失策。”他張狂地大笑,“我來給大家送一個情報噢……”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腦袋被江樓一劍削掉了,咕嚕咕嚕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火影太衝動了。”一直被人指責太衝動激進的雷影有朝一日終於可以把這句話丟出去了,“應該等他講完。”

  江樓收回劍,淡淡道:“你不會以為他會告訴你八尾所在吧?太天真了。”她凜冽的目光巡視這個房間,“而且他要說什麼,我已經猜到了,無非是宣戰罷了,你說我說的對嗎?”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空中有人低沉一笑:“火影大人……果真名不虛傳。”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活著

  以及,五影會談好難寫

  再及,佐助沒叛逃的話,我算算時間好像……可以直接開打了?OMG

  四代啥時候能復活啊= =

  我們下一章就進入四戰吧……

☆、三尾回歸

  再見仇人,江樓表現得比所有人想像的要冷靜,她既沒有沖上去拿劍砍人,也沒有破口大罵,她只是無比冷靜地注視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一絲溫度也無:“你既然來,不會只是為了講廢話,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

  “真難得火影願意心平氣和聽我講完。”他也沉住氣,“不過我以為,或許等我講完以後你會認同我也說不定。”

  江樓嗤之以鼻。

  “火影這一生難道就沒有什麼追悔莫及的事情嗎?我想每個人都有,忍者這一生,總是在不斷失去自己的親人、朋友,直到最後自己也成為失去的那一個,這樣的世界,你們真的覺得幸福嗎?”他開口,語氣亦是平靜,卻無端有了不少說服力,“如果有一個可以永遠生活在幸福中的辦法,你們願不願意聽呢?”

  “你總不能讓死人復活吧。”不知是誰吐槽了一句。

  面具男以堪稱愉悅的口吻說:“當然不是,而是……月之眼計畫。”

  他說,無限月讀可以讓人永遠沉靜在幸福的美夢裡。

  “喂,這也太扯了吧。”又有人默默說。

  “你們不相信是有道理的。”他把目光轉向了宇智波信,“但是宇智波家的人應該知道,在木葉地底下所掩埋的石碑上,記載了十尾的事,”他又解釋了一番十尾和六道仙人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我愛羅問:“所以說,你要集齊尾獸,就是為了實現你那虛無縹緲的夢?”

  “當所有人都在做夢的時候,夢也就成了現實。”他說,“有什麼不好的,就比如你,風影,你從小就受到村裡人的排擠,但是在月讀的世界裡,你的父母會很愛你,你會有一個幸福完美的家庭,有朋友,一切都會很幸福,你不渴望嗎?”

  他不等我愛羅回答,又問江樓:“火影大人難道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嗎?波風水門會復活,旗木朔茂不死,你的父母也不會早早撒手人寰。”

  “我想我做一個錯誤的決定,竟然浪費我的時間來聽你說這些廢話。”江樓嘲諷技能全開,“你以為自己是在實現一個了不得的計畫?你中二期是不是還沒過?接受身邊的人死亡,並且繼續活下去是每一個成年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我不管你是否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在場的人每一個人都有比你更為慘烈的過去,但,唯有你是懦夫,你只不過無法改變現實,所以想要逃避,自始至終都是你在自我麻醉而已,你剛才說你是宇智波斑,對不起,我不相信。”

  她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宇智波斑沒有你那麼幼稚。”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夢想,比如大蛇丸就對禁術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他追求長生,追求力量,這很正常。

  但是說實話,這個人的腦回路已經超過了江樓的預計,她原本以為他想發動戰爭,自己登上王座,稱霸天下,這樣的野心她雖然不贊同,但是可以理解。

  可月之眼的奇葩想法讓她簡直無言以對。

  少年,回家洗洗睡了吧。

  不過,當中二少年具有強大力量的時候,不管想法多麼奇葩,他的能耐也不容小覷。

  在江樓沉思的時候,他已經宣佈和五影談崩了,戰場上再見。

  五影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土影問:“接下來……”

  “接下來當然是保護八尾和九尾。”雷影接話,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作為一個弟控,雷影是絕對沒有辦法忍受有人踩著自家弟弟去搞什麼月之眼計畫的,所以他出離憤怒了。

  有了一個共同要對付的敵人,五影終於可以好好坐下來商量一下對策而不是互相指責扯皮了。

  最後決定組建忍者聯軍。

  其餘細碎的事兒自然不必多提,江樓惦記著木葉除了鳴人之外,還有一個躺在水下的三尾呢,所以她把奈良鹿久和綱手都喊過來坐鎮大局,她自己則去了濕骨林,卡卡西隨行。

  已經三十歲的卡卡西看到依舊是少女的野原琳,那一剎那,不得不說百味陳雜。

  江樓並不多言,只是結了一串印:“封印,解!”

  她解開封印的瞬間,水流倒灌,一個漩渦迅速形成,澎湃的查克拉洶湧而出,野原琳剛剛睜開她明亮的雙眸,就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神智漸漸消失,她蠕動嘴唇:“不……”

  她的記憶仍舊停留在了三戰的戰場上,未曾想過自己一睡就是那麼多年。

  “天元封印。”她結印的速度更快,更難得的是,這個忍術需要雙手同時結不同的印才可以施展,非單手結印者無法使用,“封!”

  隨著她的手掌按下,三尾無法反抗強大的封印,不甘不願地被封印在了野原琳的腹部,它的查克拉消失在水中,直到一絲不剩,而大海深處則漸漸恢復到了從前的平靜。

  “卡卡西?”

  多年後醒來,野原琳第一眼認出的不是容貌沒有變化的江樓,而是從少年長成大叔的卡卡西……這還真是……江樓心裡嘆了口氣,盤膝坐了下來,任由這兩個久別重逢的故友敘舊。

  卡卡西看著她,那麼多年的包袱終於卸下了,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琳,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野原琳眼睛通紅:“對我來說,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呢。”她左顧右盼,自然看到了江樓,和她問了好,又問,“老師沒有來嗎?”

  卡卡西一噎,不知如何回答。

  反倒是江樓平淡道:“他過世了。”

  野原琳眼眸中盛滿了淚光。

  為了避免野原琳再勾起江樓的傷心事,卡卡西把近年來發生的事情簡要和她說了說,野原琳聽得驚訝極了:“老師結婚了,還有一個孩子,是九尾人柱力?”

  “是的。”卡卡西點頭,“他現在是火影大人的養子。”

  時間緊迫,江樓不得不打斷了他們的敘舊:“有什麼話日後再說也不遲,琳,你能掌控三尾的力量嗎?”

  琳閉眼感知了一番,點點頭:“可以使用一部分的查克拉。”

  “好,卡卡西,你先回去為琳安排一個新的暗部身份,我要讓她與鳴人一起修行,八尾是人柱力中和尾獸配合最好的,但此事事關重大,不得向外透露隻言片語。”

  “明白。”卡卡西率先離開。

  江樓看著野原琳,沉吟一番:“我要看看你現在的能力,不要保留實力,向我攻擊。”

  “明白了。”

  野原琳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但是有了三尾作為外掛,實力提升不止一個檔次,她唯一還欠缺的是實戰,她本來只是一個醫療忍者,對戰方面原本就弱,但是幸好尾獸可以彌補一部分。

  正好和鳴人年齡相近,一邊保護,一邊一起好好修煉吧。何況戰爭即將爆發,有的是機會磨練。

  鳴人回頭就發現自己多了一位暗部保護,他本來還和江樓撒嬌說不需要,但是知道真相以後震驚了。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懂得尾獸對一國一村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說他麻麻就那麼大膽地把人家村子的尾獸藏了起來,一藏還是那麼多年……真的是,太牛逼了!

  “這就是老師的兒子嗎?”琳摘下面具,看著鳴人笑,“和老師長得像,但是性格像玖辛奈姐姐呢。”

  “是呢。”江樓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那麼多年,讓我操了多少心。”

  鳴人托著腦袋,垮著臉抱怨:“麻麻真是的,我一直都很聽話啊,這次參加五影會談我……”

  他話還沒說完,江樓就無情地戳穿了他:“阿信告訴我,如果不是他拉著你,你都要沖上去了。”

  鳴人訕笑。

  得知那個面具男是殺父仇人以後,以鳴人的性格怎麼能按捺得住,阿信一開始死命拽著他才沒讓鳴人衝出去打斷他們的對話。

  江樓揉了揉他的腦袋,口吻溫和:“早點休息,明天就要出發了,要聽話,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才可以放心上戰場。”

  “我不可以跟你去嗎?”鳴人可憐巴巴地問,雖然內心深處自己都沒有抱希望。

  江樓卻道:“暫時還不需要你出場。”

  她並不認為可以把鳴人藏一輩子,只是現在對方情況不明,誰也不會率先拋出自己的底牌。

  “尾獸是強大的武器,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學會怎麼控制才可以。”

  鳴人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激動壞了:“我會好好努力的!”

  江樓微笑。

  “對了,麻麻我能讓佐助陪我一起去嗎?”

  江樓無言以對,可面對著自家兒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只能說:“你問他樂不樂意吧。”

  鳴人嗖一下不見了。

  “佐助,陪我去嘛!”

  “我要和尼桑上戰場。”

  冷峻的宇智波家二少爺擦著白牙,表情是相當的不耐煩。

  “佐助!”鳴人拖長了語調,“你要保護我啊!現在他們都想抓我啊!”

  “火影大人會安排好的。”佐助睨他一眼,“苦肉計沒用。”

  “佐助佐助!”

  “煩死了!”

  “佐助!!!!!!!!!!!!!!!!!!!!!!!!!!!!!!!!”

  “尼桑?”聽見聲音的佐助去門口迎接宇智波鼬,結果得到的卻是宇智波鼬要跟隨江樓的消息。

  也是,他作為暗部部長,職責是保護火影,上戰場什麼的,還早呢。

  “Sa~su~ke~”鳴人不依不饒,就差拉著他的衣角了,“我們說好要一起修行的呢!你不能欺騙我感情!”

  “行了!”和宇智波鼬共同作戰的希望破滅了,心情十分不爽的佐助不耐煩地答應,“我陪你去行了吧,看我不揍死你!”

  鳴人元氣滿滿地回答:“誰揍誰還不一定呢!等著瞧吧佐助!”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下一章進入四戰卷~

  我要去回顧一下劇情,忘得差不多了……

☆、始

  聯合本部設在雷之國的一處小島上,此時五影正在分析局勢,制定今後的對戰策略,鹿久道:“敵人的老巢在這裡,走陸路通向湯隱和霜隱,首先需對兩國發去避難通告,避免誤傷平民。根據情報,敵人的數量約有十萬。”

  雷影吩咐:“安排奇襲部隊,大連隊各自確認陣型。”

  “是。”

  水影則說:“你去吩咐感知部隊配合工作。”

  “明白。”

  江樓雙手交握,對卯月夕顏道:“夕顏,你去請綱手大人安排醫療後援的事情,鹿久則配合情報部門確認陸續,然後再請三代目負責後勤。”

  原本她是不想讓三代目再出來操勞的,但是四戰爆發,老人家閒不住,與其讓他上戰場那還是……去後勤坐鎮吧。

  嘖,我們木葉就是有人,任性,不缺大神坐鎮,等自來也傷好以後還可以多一個打手。江樓在心裡默默提醒了一下自己。

  “是。”

  情報部隊的負責人是山中亥一,青則是感知部隊的隊長,奇襲部隊隊長是宇智波止水,原本作為根的現任首領,江樓並不打算派他那麼快上場,但是早在幾天之前,他特地上門來求情,說上次只趕上了三戰的尾巴很不開森,這次絕對不能再錯過了!

  那時江樓瞅了他好幾眼,不過想一想也就同意了,宇智波止水一直都是她看好的後輩,無論從勢力還是品性來說都無可挑剔。

  只不過……她有點悵惘地想,如果每一次忍者大戰都必將誕生傳奇的話,那麼這一次,宇智波的風頭將無人能及了。

  宇智波信,宇智波止水,之後她還會安排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上場,宇智波家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

  她也不會去阻攔。

  千手已經沒落了,她悲哀地想,大概千手一族的榮光在綱手和她這裡就會宣告完結,可宇智波才剛剛開始。

  如此想來,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的輝煌沒有人可以再超越,但宇智波家的輝煌卻可以延續,還真不知道千手和宇智波究竟誰勝誰負呢。

  戰鬥大連隊則是分為五個部分,近距離作戰,中短距離作戰,中距離作戰,遠距離作戰,戰鬥特別部隊,分工有序,各有職責。

  五大忍村聯合作戰還是頭一回,因此作戰方式和從前大不相同,奈良鹿久能在短時間內想出這樣一個有效的方案,還真不愧為木葉的大腦。

  而隊長則是雲隱的達魯伊,岩隱的黃土,鐵之國三船,砂隱我愛羅,木葉卡卡西,同時卡卡西還兼任整個部隊的指揮。

  站在高台上的卡卡西不禁想起昨晚上江樓特地把他叫過去說的那番話:“卡卡西,我的想法,你是明白的吧?”

  “啊?”他真沒明白,那麼多年了,他覺得世界上除了死去的老師沒人能跟上她的思維。

  江樓不得不把話再說得明白一點兒:“戰場無情,生死是常事,我已經做好了和他們決一死戰的準備,三代風影給過我很深刻的教訓。”

  當年三代風影被殺,砂隱亂成一鍋粥,直接導致了三戰的爆發,後來她做掉了雷影,雲隱也不免混亂,所以木葉才能順利地在三戰取勝,由此可見,不管什麼時候,繼承人都是很重要的。

  她已經在考慮這件事情了。

  “你是水門的得意弟子,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把我能教你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你。”江樓道,“你已經具備影級忍者的實力,但是我所擔心的是你的氣量是否能夠讓我滿意,之前,你見到你的父親了吧。”

  “是的。”

  江樓沉默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記不清旗木朔茂的事兒了,可是明明當年他的死影響了她很多,但是現在想起來,好像人臉都模糊了。

  卡卡西和旗木朔茂長得像嗎?不記得了。

  “這一次,好好磨練自己吧。”江樓下了結論,“如果你能讓我滿意,我也就放心了。”

  卡卡西不得不回答說:“請您別這麼說。”

  “我有預感,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而作為火影,我也有必要時候自我犧牲的責任。”

  陰暗的石洞裡。

  “穢土轉生。”

  一具具棺材從地底鑽出地面,泥土窸窣落地,藥師兜問:“大蛇丸大人,為什麼要選擇與曉合作呢?”

  “與整個世界為敵,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大蛇丸看著棺材裡露出的一張張臉,蒼白的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曉有很多我感興趣的秘密。”

  秘密?藥師兜看著最後一個棺材裡露出來的人臉,突然睜大了眼睛。

  小島上,樹木參天。

  奇拉比在教鳴人如何正確使用九尾的力量,把他折騰得不輕,琳扮作暗部名義上保護鳴人,實際是偷偷取經練習。

  宇智波信也是剛剛得知江樓居然在那麼多年之前就把三尾藏起來了,而且一藏那麼多年,愣是沒和任何人講,現在大家都以為三尾老早就被曉抓走了。

  為了保證鳴人和琳的安全,江樓思前想後,還是把宇智波信派過去了,不然這都是一幫孩子,江樓覺得她實在沒法放心自己的兒子,畢竟如今保護尾獸也是重中之重。

  宇智波信當時什麼也沒說就答應了,他總是這樣無條件地去做她想讓他做的事,少年時那個驕傲的黑雀被為她所折服以後,他所有的傲氣全都消散無蹤,那麼多年來,卑微到塵土裡去。

  “佐助!”鳴人嗷嗷叫著衝了過來,“準備好了嗎!”

  “囉嗦!”

  佐助最近就是陪著鳴人訓練了,他們兩個人往死裡揍對方,各有勝負,而且對戰水平蹭蹭蹭往上漲。

  鳴人不止一次感慨過:“還是覺得和佐助幹架最爽啦!”

  “白痴!”

  以上是佐助的原話,不過他的心裡話是這樣的:鳴人耐摔耐打,其實還真的是除了尼桑以外最好的訓練夥伴了呢。

  所以他們愉快地在島上過起了只羨鴛鴛不羨仙的日子……不不,好吧,開個玩笑而已。

  直到有一天,一個長得像鯊魚的怪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有趣的是,他的第一句話不是對著鳴人說的,而是對著佐助:“你就是朱雀的弟弟嗎?長得和他真像呢。”

  那麼問題來了,宇智波鼬當朱雀做間諜的日子裡,不是一直戴著面具的嗎?鬼鮫怎麼會認得呢?

  因為畢竟宇智波鼬不是某個面具男神出鬼沒的,他和鬼鮫搭檔做任務,總不能一直戴著面具吧。

  吃飯的時候,戰鬥的時候,面具總有不小心掉了的機會,鬼鮫自然也就看見了。

  當年鬼鮫看到面具下那張臉的時候,腦海裡神出鬼沒地冒出來四個字:驚為天人。

  他問宇智波鼬為什麼要隱姓埋名戴著面具,宇智波鼬回答:“我們總有一些秘密不想讓人知道。”

  曉裡的幾個叛忍,誰沒有一些秘密和往事呢。

  不提也罷。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是木葉安插在曉裡的間諜,鬼鮫有的時候也忍不住在想,木葉的五代火影聽說是一個相當高冷的女人,真想見見呢。

  不過也許不會再有機會了吧。

  他想起那一天在海邊初次見面,宇智波鼬說:“人在最後一刻來臨之前,往往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只有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你才會明白,這或許就是死亡的意義吧。”

  這番話,宇智波鼬的前世和今生都對他說過,但是那時的鬼鮫並不明白這其中的涵義。

  他決定自殺了結自己。

  黑暗來臨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沒有棄坑啦

  以及,誰能簡單把四戰的時間線和我梳理一遍麼,我都給忘了(┬_┬) ,後面怎麼寫都沒想好,總之盡快讓四代出現吧,還有我曉得大家想看帶土見到琳,問題是見到了還打嗎?

  最後,你們想讓鬼鮫死麼= =要麼就這樣開放性結尾算了╮(﹀_﹀)╭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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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生死兩茫茫

  曉這一方用以牽制忍者聯軍的是穢土轉生和白絕,一大批已經死掉很多年的人再度冒出來,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鬧心的事兒。

  已經不是一次碰見親人、戀人、朋友不得不決一死戰的情況了,好比綱手就和加藤斷來了一個了斷,每逢那種場面,都讓人覺得心酸不已。

  好在戰況大體上算是順利,十萬白絕被殲滅,就在此時,江樓聽到消息,自家兒子和雷影弟弟以及琳……跑了。

  雷影一拳砸碎了桌子,咆哮:“那個不省心的臭小子!”

  江樓難得內心活動和雷影同步了——那兩個不省心的傢伙。

  不過,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攔也攔不住,畢竟,誰能阻止少年武士赴死呢,他們聽不到。

  雷影氣憤不過要親自去阻止,江樓倒是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既然跑出來了,就別想把他們再弄回去,鳴人身邊還有佐助和琳,沒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時候讓他們感受一下戰爭的殘酷了。

  至於雷影?她一點也不擔心,她家兒子把嘴炮技能修煉到一定境界了,連她也甘拜下風。

  果然,雷影在不久之後也一臉怒氣地回來了,顯然是勸說不成功,鳴人和奇拉比還是滾去主戰場了。

  “不要擔心。”江樓翻閱著各條戰線傳來的情報,口中安慰著雷影,“孩子們總會長大的。”

  雷影臭著臉沒說話。

  與此同時,宇智波鼬請命去解決穢土轉生的事,江樓問他:“你有把握嗎?”

  “有。”

  雖然如今的情形與他所知的已經大為不同,但穢土轉生的印他卻記得,不管是大蛇丸還是藥師兜,他都有把握可以讓他們解開穢土轉生。

  “那你去吧。”

  但是第六具棺材出現得比他的動作更快,待他到達的時候,大蛇丸已經復活了宇智波斑。

  這位不愧是和千手柱間一個年代的老祖宗,一出場就掀起腥風血雨,土影表示堅持不住小夥伴們快來幫忙。

  江樓和奈良鹿久說:“實行計畫B,我眼皮子老跳,肯定沒好事。”

  奈良鹿久皺緊眉頭,但還是說:“您放心去吧。”

  江樓好像輕輕嘆了口氣,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麻布衣問:“計畫B?”

  “我們火影大人不喜歡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奈良鹿久道,“我們也該換地方了。”

  狡兔三窟,而且江樓本來就不想把總部設在雷之國境內,但是當時時間緊迫,所以也沒反對,後來去濕骨林復活琳的時候,她拜託了濕骨林裡的烏龜們尋找一個隱秘的地方打算作為後備。

  在她看來,總部當然要設在安全的地方,最好一場戰場換幾次老家,否則人在外面打,老家被人端了就太丟臉了。

  關鍵是,海上的話,可以儘可能的減少戰爭對於土地的傷害和對平民的干擾,否則動輒就是排山倒海重建會很麻煩的。

  前兩天烏龜們告訴她,找到了一個有新鮮空氣的海底洞穴,雖然在海底,但是因為氣流的緣故,將海水隔絕在外,空氣竟然可以對外流通。江樓二話不說,要總部集體搬家。

  雷影沒有意見。

  “那麼,”江樓結印,“飛雷神之術!”

  江樓和雷影出現在戰場的時候,宇智波斑已經把其他人虐得不要不要的。

  “噢喲,這知道的是知道你是宇智波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千手柱間呢。”漫天飛舞的塵埃裡,傳來她的冷嘲熱諷。

  江樓嘴炮功夫不如兒子,嘲諷技能卻點得很滿,不開口沒事,一開口仇恨拉得妥妥的。

  “你是……”宇智波斑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千手江樓,幸會。”她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宇智波斑。”

  “千手……”宇智波斑冷笑起來,“你是柱間的後代。”

  江樓道:“如果你非要那麼較真的話,千手扉間才是我的直系祖先。”

  宇智波斑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從專注變成了漠視。

  “鳴人,走,這裡不需要你們。”

  鳴人握拳不肯,被江樓掃了一眼:“不聽話?”

  “……聽。”鳴人灰溜溜準備滾,“我是好孩子,我聽話〒▽〒”

  從小生長在麻麻+五代火影的管教之下,鳴人誰的話都敢不聽,就是不敢不聽麻麻的話。

  “乖。”江樓打發他走,“你去和佐助、卡卡西、凱、奇拉比攔住那個面具男和尾獸,其他的事兒不用你們管,既然要參戰,就要聽我指揮。”

  打發走鳴人,江樓暗自思考對策,很顯然,宇智波斑最厲害的是輪護眼和防禦最強的須佐能乎,而他們這邊有五影,不過……

  她拔出了劍,一招祭出,風雲變色。

  “有點意思。”宇智波斑如此評價。

  他們打得很起勁,宇智波斑是江樓見過的最難纏的對手,他很快就激發出了她的潛力,後來劍術什麼的根本不夠看,她凝聚了巨大的水□□和他對抗。

  綱手得知了這邊的慘況,剛剛趕到為重傷的五影療傷。沒辦法,江樓的醫療忍術水平僅限於給自己修修補補,別人就不行了。

  但是……為什麼要在他們打得正爽的時候,大喊一聲“柱間!”然後跑了?

  江樓傻眼了:“啊?”

  她還是頭一次碰見那麼離奇的情況,一時沒回過神來,半晌才自言自語:“不會吧,誰把火影復活了嗎?”

  她那麼一想,按捺不住,和綱手說:“我追上去看看,你們療傷完畢便過來。”

  綱手趕蒼蠅一樣揮揮手:“這裡就交給我吧!”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離奇的一幕呢?這要從頭說起。

  先說那邊,鳴人、佐助、卡卡西、凱和奇拉比攔住了那個面具男,大家打了起來,結果這個面具男復活了十尾。

  這也就罷了,他被之前一直忽視的琳給打破了面具。

  露出的那張臉雖然略微扭曲,但是誰都能認出來,那是卡卡西和琳曾經的夥伴,宇智波帶土。

  帶土說了很多很多話,關於痛苦,關於同伴,關於琳。

  琳傻眼了,她想,我還沒死,你幹嘛老說我死了呢?然後她把面具摘了。

  帶土懵了。

  同一時間,宇智波鼬說服了大蛇丸解開穢土轉生(說服理由一直成迷),甚至於,大蛇丸基於某種心態,居然說“要對付宇智波斑,除非初代火影復活”。

  然後他們就去復活初代、二代和四代火影了。

  感知到千手柱間復活的宇智波斑哪裡還有心思和小輩們玩兒呢,刷一下跑去找千手柱間了。

  被丟下的江樓第一次被對手如此拋棄,心懷怨念,覺得充分理解了什麼叫鴛鴛相抱何時了,鴦在一邊看熱鬧。

  她用飛雷神之術趕去鳴人那邊,比宇智波斑還要早到一步,正好看見宇智波帶土、琳、卡卡西三人相對無言,好像一瞬間時光都停滯了。

  江樓也沒有想到追查那麼多年的凶手竟然會是昔年那個大大咧咧的吊車尾,他和卡卡西吵鬧的模樣猶在眼前,誰能想到那是宇智波帶土?

  此情此景,她連宇智波斑什麼的都忘了,只徒留滿心的悵惘,無限的悲涼。

  感覺這個世界一直充滿著惡意,從前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反目成仇,大蛇丸和自來也走上相反的道路,卡卡西和帶土又以性命相博……

  在她默默注視著他們三個人的時候,鳴人在和波風水門做口型:“爸爸,快上!”

  波風水門回以口型:“我怕她弄死我。”

  事實上正當所有人被宇智波帶土的身份震得回不過神來的時候,依舊有反應比較靈敏的看到了五代火影的身影。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去看了一眼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一頭冷汗。

  幸好此時宇智波斑從天而降:“柱間!等你好久了!”

  “等會兒再找你。”千手柱間拒絕了他約戰的請求,“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宇智波斑臉上閃過一絲委屈和失望。

  “約嗎?”

  “不約。”

  以上是他們對話的總結和精髓。

  不過也正是因為千手柱間的發聲,讓江樓把注意力挪到了那邊,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一個人吸引過去了。

  波風水門頂著所有人灼熱的視線,硬著頭皮打招呼:“好久不見,你頭髮怎麼白了?”

  連宇智波帶土都分神過來偷瞄那邊,更別說其他人了,大家腦袋裡紛紛冒出“哎呀四代火影和五代火影”“日月同輝呢”“終於見面了”“五代火影會說什麼呢”等想法。

  如果這一幕可以有彈幕,大概已經被刷屏了。

  鳴人撓了撓臉,對坐在一邊和他一起療傷的佐助說:“我覺得,事情不大妙啊。”

  江樓的心情有點複雜,十五年生死相隔,好朋友一朝重逢,該說什麼呢?能說什麼呢?

  她覺得自己應該落淚的,她會欣喜若狂,可是沒有,她甚至一絲淚意也沒有,十五年了,她對他的死耿耿於懷十五年。

  她從綺年玉貌的少女變成了歷經滄桑的火影,十五年一個人走下來,如今還剩下什麼呢?

  當她再度與他相逢的時候,她早已塵滿面,鬢如霜。

  十五生死兩茫茫。

  她唯有沉默以對。

  在極度的尷尬裡,波風水門腦袋一抽,挑了一個作死的話題:“都那麼多年了,你嫁出去了嗎?”

  “呵呵,滾!”

  這下,連鳴人都想給自己逗比的老爹點個蠟了。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是不是跳的有點快,OMG,但是我真的沒有心情去仔細寫四戰了,好長,我們直接跳到四代復活開始吧

  我覺得江樓的心情肯定是很複雜很複雜的,波風水門也是,他是心虛的,結果他不止心虛,他還作死了……

☆、回頭路

  所有人都在為波風水門的性命擔心,雖然穢土轉生是不會死啦,但是被一劍穿心也是蠻痛的。

  關鍵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波風水門居然毫無察覺,笑眯眯地問:“脾氣那麼壞,性子那麼傲,現在又是五代目了,肯定沒有嫁出去吧?”

  “關你什麼事兒?”江樓翻了好大一對白眼給他。

  那表情,看見的人都驚悚死了,多少年了啊,火影大人除了面無表情就是冷笑,微微一笑已經是春風吹大地,稀有的不得了,翻白眼這種事兒……見都沒有見過啊!

  “這樣看起來就熟悉多了,剛剛板著一張臉,我都不敢認了。”波風水門笑得如春光燦爛。

  江樓輕輕哼了一聲:“你意見真多。”

  波風水門一擊掌,雙手合十,低下頭很誠懇地和她道歉:“ go me n !”

  鴉雀無聲。

  “把一切都託付給你,對不起!”

  “沒有和你一起實現夢想,對不起!”

  “我任性地和玖辛奈一起離開,把爛攤子給你,對不起!”

  “總之,對不起。”

  江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他補了一刀:“知道你可能嫁不出去還問你嫁出去了沒有,對不起中的對不起!”

  “……”

  江樓覺得自己沒有拔劍,真的對波風水門仁至義盡情深意重了。

  “夠了啊你。”她瞪他一眼,“埋汰我有意思麼?”

  “這是人之常情吧,因為實在是很好奇啊。”他對江樓眨眨眼,難得有幾分頑皮之意。

  江樓認真思考要不要先把他揍一頓再說。

  “說起來,為什麼大家都那麼看我。”波風水門左顧右盼,托著下巴,“我死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背了十五年黑鍋的波風水門猜測到了部分真相。

  江樓想起迄今為止沒有消散的謠言,默默把握劍的手放下了,淡定道:“對了,你們怎麼復活了?”

  波風水門看了她兩眼:“這說起來就話長了,不過為什麼帶土也在這裡呢?”

  他們終於把話題扯向了正確的方向。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大家交換了情報,終於把事情弄清楚了。

  琳很誠懇地勸說帶土:“不要一錯再錯了。”

  帶土長長久久沉默下去,江樓慢慢皺緊眉頭,她覺得此情此景實在荒誕,宇智波帶土當初操控九尾,害得玖辛奈、波風水門身死,鳴人成為孤兒,木葉無數孩童成為孤兒。

  這所作所為,難道是浪子回頭就可以一筆抹消的嗎?

  但她也知道,如果此時能夠勸服他,在場的人就可以平平安安回到家裡,和妻兒父母共享天倫。

  所以,她忍。

  宇智波帶土是典型的宇智波家的人,愛到深處,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那樣強烈的情感太過極端,令人感動,卻也令人恐懼。

  這就是宇智波啊,和千手截然不同。

  “我一直覺得,帶土變成這樣也有我的責任在內。”波風水門靜靜站著,“也許我這麼說你要生氣的吧,但是其實,我真的不恨帶土。”

  “天生聖父。”江樓吐槽他。

  “希望帶土可以回頭。”波風水門如此說。

  但是天不遂人願,大家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宇智波斑,他眼見宇智波帶土像是要妥協,二話不說控制了他成為了十尾的人柱力。

  千手柱間咆哮了:“斑!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宇智波斑睥睨:“我要做的事,你從來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他們打起來了。

  大家一臉見怪不怪,看著他們一邊喊著“你忘記了我們從前的夢想”“為什麼你變成了這個樣子”一邊打得地殼都震動了。

  江樓自從波風水門復活以後,稍微活潑了一點點:“老祖宗們精神真好啊。”

  “他們一直就這樣。”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轉頭專心看□□控了的十尾人柱力,“還是這個比較棘手一點。”

  江樓拔劍:“不管怎麼樣,先試試能耐吧。”

  說完她就上了,善柔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直逼而去,可他所掌控的黑色球體迅速變化,能在各個角度阻擋住攻擊。

  劍是如此,水遁、雷遁亦是如此,毫無破綻。

  “輪迴眼的全視角和高速度麼。”江樓和他過了幾招,初步判定了實力,“有點棘手了。”

  波風水門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果然還是應該由我的螺旋閃光超輪舞……”他話還沒有講完,就被江樓打斷了:“你知不知道取那麼長的名字很浪費時間,起碼我要浪費三秒鐘來聽你念招式的名字!”

  波風水門訕訕:“是嗎?”

  江樓翻了個白眼,她從看見波風水門之後好像不停翻著白眼:“鳴人,佐助,你們去。”

  “喲西!”鳴人早就蠢蠢欲動了,摩拳擦掌,和佐助準備好上他們的連招了,“看我們的。”

  波風水門有點緊張兒子:“等等,我不是說了……”

  “你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實力。”江樓再一次打斷他,“鳴人可是非常了不起的。”

  雖然波風水門是鳴人的親生父親,但是只有江樓,把他從一個小嬰兒帶大成陽光少年的江樓,才真正知道自己孩子的實力如何。

  而且如果小鷹不展翅,怎麼能夠自在飛翔呢?玉不琢不成器,在戰爭中摔打是必然的。

  但如果有任何致命的危險,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擋在他們身前。

  鳴人和佐助製造出了機會,波風水門沒辦法,只能配合使用飛雷神,以當年帶土吃過虧的那一招再度擊中了他。

  但是沒有用。

  “帶土,你醒一醒!”波風水門試圖重新喚回弟子的神智。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老師,身為英雄而死的你,是否曾經感到過後悔?”

  後悔過嗎?

  “從來沒有。”

  琳一個跳躍來到他的面前,淚眼婆娑:“帶土,不要再錯下去了。”

  “琳啊,什麼是錯,什麼是對,難道我現在罷手,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了嗎?回不去了。”

  回首時,已經看不見來時的路。

  這條路儘管充滿荊棘,他孤身一人,也要走下去,因為不能回頭,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回不去了。

  他是宇智波帶土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讓九尾襲擊木葉,殺害老師,他成立曉,殺了那麼多忍者,他發動四戰,生靈塗炭。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夠回到過去,回到他們三個人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

  可是不能夠,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實現無限月讀,在那個龐大的幻術裡,讓一切遺憾都得到彌補。

  “琳,我不是要殺所有的人。”他召喚出神樹,一朵巨大的花苞搖曳在半空之中,妖冶而猩紅,“我只是想要彌補過錯,誰都不會死,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我仔細想了一下,帶土能不能回頭,後來發現不能,因為一切都回不去了啊,琳活著,他也不能回去了

  只能那麼一錯到底,讓大家都做夢算了,這樣大家都幸福了

  不過這建立在琳不死的情況下,要是琳有生命危險,我覺得他會倒戈= =失去的痛苦無法再一次承受

  你們都覺得水門在作死是吧~~但其實不是的喲!

☆、解脫

  宇智波帶土問自己:“我後悔了嗎?”

  是後悔了吧,否則不會想要彌補過錯,既然是彌補,自然是錯了的。可是,他真的錯了嗎?

  “我只是希望世界和平而已,這難道不是火影的目標嗎,老師?”他問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反問:“那要看你是怎麼定義和平的,我可以確定的是,你現在做的,恰恰是和平的反面。”

  “當世界再也沒有戰爭,難道不是真正的和平嗎?”他一遍又一遍問,好像是在說服自己,“我做的哪裡錯了?”

  鳴人憤怒地指責他:“你哪裡做錯了?你看看死去的那些人,你敢對著他們說一句,你沒有做錯嗎?做錯事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知道自己錯了卻不承認。”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為什麼不懂?”他問,“你和我一樣以火影為目標,你和我一樣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宇智波帶土還要反駁。

  江樓卻覺得有點沒有意思,覺得這第四次忍者大戰與從前截然不同,前三次戰爭都是因為資源的掠奪、國家的爭鬥甚至是人類醜惡的慾望而產生的,和所有戰爭一樣有著切實的利益因素。

  但是這一次沒有。

  為了和平。坦白說這讓她這樣的人有點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為了和平而引發戰爭她並不是頭一次知道,但無論是希特勒的二戰也好,正義的背後還是現實。

  但是這實在是太超現實了,帶土和鳴人是因為不同的理想而站在了對立面,他們爭論的是“什麼才是真正的和平”。

  江樓覺得宇智波帶土太天真,自家兒子也有點理想化。

  陷入夢境的虛幻和平並不是真正的和平,這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如果如同鳴人所說,這個忍者世界摒棄嫌隙從今往後攜手並進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樣天下大同的思想她也沒辦法認同。

  因為人類本來就不是這樣一種生物啊。她不禁想,自家兒子的所作所為誠然令人熱血澎湃,令人感動,甚至在這樣的時候凝聚了所有人的心。

  那然後呢?

  在特殊時期,人類總是可以團結一致對外的,但等到戰爭結束以後還會這樣五大國相親相愛嗎?

  怎麼可能呢。

  千手江樓覺得自己是一個現實的人,她從來沒有做過那麼美好的夢,她費盡心血要達成的和平是充滿了平衡與算計、妥協與矛盾的。

  她所計畫的和平,是五大國在互相牽制的情況下發展,互惠互利,互補干涉,利益才是永恆的制衡之道。

  但是……“水門,”她扭頭問摯友,“是我的想法落伍了,還是我太現實了?”

  波風水門聞言苦笑,他想了一想,回答說:“理想並不是壞事。”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世界。”她來到這個世界幾十年後,衷心地發出了這樣的感言。

  忍者世界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呢?充滿了矛盾和離奇。

  忍者作為工具,是政客們手中的一把利刃,但忍者的武力值高於普通人的同時,卻還受到桎梏。

  這不科學啊。

  這也是一個靠武力說話的地方,宇智波帶土就憑藉著自己的能力把整個世界搞得翻天覆地,一場世界戰爭就被他一個人挑了起來,還差點讓他毀滅世界了。

  這實在是太矛盾了。

  “我倒是覺得,未來充滿希望呢。”波風水門看著已經長成好少年的兒子,笑眯眯的。

  “充滿夢想的年輕人以後才會發現現實有多麼殘酷。”江樓覺得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好像真的可以結束了。

  因為鳴人已經說服了帶土,不不,或許應該說,是琳、卡卡西、波風水門最終喚醒了那個沉醉在幻想裡的帶土好少年,他決定迷途知返。

  當然,會心一擊大概是琳給的:“帶土,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所以宇智波帶土最後決定使用那個代價巨大的忍術:“輪迴天生……”

  結束了。

  雖然畫風不對,但是好像真的結束了。

  這麼想的時候,江樓看了一眼那頭被千手柱間壓制的宇智波斑——那對相愛相殺的老祖宗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多半問題不大……吧……吧個毛線!

  “黑絕……”宇智波帶土艱難地扭動著自己的臉,但卻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宇智波斑唇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老……師……”宇智波帶土費盡所有的力氣,用力拽住了波風水門,“……之術。”

  波風水門錯愕地看著他,穢土轉生的感覺漸漸消退,活著的肉體逐漸充滿了他的身體。

  宇智波帶土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斑……復活了……老師,對不起。”

  對不起,老師,當初我害你殞命,我想彌補我的過錯。

  “鳴人……拜託……”

  我即將死去,而宇智波斑卻將真正復活,未來如何還未可知,我拜託你,鳴人,我把所有的希望和夢想都拜託給你。

  我走了錯誤的那條路,希望你走的路是真正正確的。

  拜託你了,鳴人。

  黑絕附了宇智波帶土的身體,而宇智波斑已經復活,甚至於,他得到了比從前更強大的力量。

  “在帶土死前,我就姑且用他的身體做些事吧。”

  而不遠處的山巔上,制住了千手柱間的宇智波帶土冷冷看著尾獸們:“該輪到你們了,畜生們。”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

  “終於要打了嗎,那實在是太好了。”江樓覺得自己實在是受夠了那沒完沒了的嘴炮了,現在畫風終於轉了回來,雖然對手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但她的心情卻輕鬆了很多。

  如果要戰,那便戰罷,左不過結局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這才是忍者應該有的結局,這才是戰爭應該有的樣子。

  “不自量力。”宇智波斑之前已經和她交過手,知道她有些能耐,但也僅僅是如此了。

  她還遠遠不如千手柱間。

  江樓抿唇,微微一眯眼:“仙術查克拉,你……把那誰怎麼了?”

  宇智波斑胸前有個千手柱間的臉是什麼意思?往正經裡說是宇智波斑融合了千手柱間的力量,往不正經裡說,這好像……有點那個什麼吧?

  “一鼓作氣,把他幹掉!”這是耿耿於懷的九尾。

  江樓搖了搖頭:“融合了千手力量的宇智波斑實力不容小覷,不是以倍數,而是以次方來計算的。”

  沒有學過數學的眾尾獸:“+_+什麼意思?”

  “……”

  我愛羅沉聲道:“我和守鶴先來。”

  “沒問題!”守鶴答。

  尾獸們一哄而上。

  江樓卻轉身換了目標,一劍把宇智波帶土穿了個透,黑絕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樣的關頭對付自己,難免吃了個大虧。

  “你……”他瞪大了眼睛。

  江樓微微冷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不過絕對不是好東西,何況,宇智波帶土身上還有一個輪迴眼。”

  黑絕一驚。

  那邊宇智波斑當然也關注自己的眼睛,把視線投了過來。

  波風水門在她出手的瞬間就明白了她的作戰思路,她要逐個擊破,先把黑絕弄死再去對付宇智波斑。

  “這裡交給我。”他二話沒說投身尾獸對付宇智波斑的戰場,將宇智波斑牢牢牽制在內,給江樓留出時間。

  黑絕睜開了寫輪眼:“你覺得你一個人能對付我?”

  江樓不再多話,揮劍迎上,左手飛速結印,一道道天雷劈下,將黑絕逼離宇智波斑的戰場,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十拳劍。”

  巨大的靈劍穿透宇智波帶土的身體,它將把人永遠封印在幻術世界裡。

  “糟糕!”黑絕來不及想其他,只能飛快從宇智波帶土身上脫離,想要遁入泥土之中。

  “天照!”宇智波鼬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天照之火將黑絕熊熊燃燒起來,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但是這並沒有干擾他的神智,黑絕立即決定斷尾逃生,留下一團遁入地下,頓時不見了蹤跡。

  “讓他逃了。”宇智波鼬皺眉。

  “不要緊,”江樓走上前去,宇智波帶土恢復了神智,用最後一息的力量看著她,“安息吧,帶土。”

  宇智波帶土彷彿嘆了口氣一般,輕輕呼出了胸腔內的最後一口氣。

  江樓摘下了他的輪迴眼。

  與此同時,宇智波斑在眾多尾獸的合力攻擊下依然遊刃有餘,看到她奪了輪迴眼,冷冷一笑:“你倒是個聰明的。”

  “這才剛剛開始呢。”

  作者有話要說:二月的尾巴上來一發證明我還活著~

  想來想去,還是讓帶土拜拜了

  接下來我可能會徹底打亂原劇情吧,女主要開金手指了,雖然一直開著……

  四戰的劇情大概會很快結束吧,不怎麼想寫呢= =然後就戰後了,戰後好像就可以完結了誒!!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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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

  這個世界是個很玄幻的世界,在認識到這一點後,江樓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為此感到困惑。

  這個困惑在最初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她按部就班得訓練,成長,最後成為了與波風水門齊名的忍者,值得注意的是,因為波風水門年紀輕輕就翹了,江樓有生之年一直沒能超越這位天才小夥伴,引以為憾事。

  再後來,她學習仙術,能力更上一層樓,她成了這片大陸上的頂尖高手,甭管是風影土影水影雷影,還是其他影級忍者,說起五代火影來的時候,心裡總是沒底。

  她是一個強大的忍者。

  然後呢?

  然後她發現自己少年時的困惑成為了自己無法進步的瓶頸。查克拉是來源於人體本身,無論是身體能量還是精神能量,都是如此,它存在在人體裡面,通過結印將查克拉釋放出來,所以就有了忍術。

  但仙術不是,那是游離在這個世界上的自然能量。

  到這一步的時候,江樓還覺得很順暢,因為她知道在無形的空氣裡,也存在著許許多多人們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空氣中分子的運動也可以帶來巨大的能量,雖然對如何將自然能量轉化為自身能量的具體辦法尚不清楚,但她知道是可行的。

  可是,這要怎麼解釋死人復生呢?

  從她得知穢土轉生以來,這始終是她搞不清楚的命題之一,尤其是當和佩恩打過一次之後,她親眼目睹了輪迴天生的復活術,不不,或者說從波風水門用屍鬼封盡被她看到靈魂的時候,這個隱患就埋下了。

  她已經是這個世界上的頂級強者,但,她還是一個凡人。

  六道仙人卻不是。

  仙凡的區別是什麼呢?在古代傳說中,得道成仙始終是修行者最終的目標,被上界神仙點化就能白日飛昇顯然是勞動人民的美好願望,真正要成仙就必須經過艱苦的修煉。

  忍者世界的修行方式與她曾經看過的記載並不相同,但她能感覺到最後是殊途同歸的。

  她一定一定可以,再進一步,只是這個訣竅她還沒有發現。

  因此在濕骨林最後修行的那段時日,江樓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想了很多,從最基本的元素構成,到靈魂的轉移,就是那個時候她好像明白了穢土轉生的關鍵。

  靈魂也是一種能量,或許有別於金木水火土這樣的傳統元素,但它也是能量。能量是不會被消亡的,它只會被轉化,當轉化被控制住的時候,靈魂就不會消失變成游離在天地中的普通能量,所以才會有穢土轉生這樣半死不活的奇特狀態。

  就好像水在液態和氣態變化那一瞬間那種既不是液態也不是氣態,既是液態也是氣態的特定狀態。

  再想一想六道仙人,他是第一個發現查克拉的人,也就是說,是他通過種種途徑(譬如結印血跡界限)掌控了能量轉化秘鑰。

  忍者和普通人的區別在於,忍者可以提煉查克拉,即是學會了轉化。

  那,忍者和仙人的區別,在哪裡呢?

  神仙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永恆不死,她已經學會了飛雷神之術,她早已經摸到了門檻。

  只差一點點。江樓每次都遺憾地想,她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離那扇門很近了,只差一點點,她就可以“悟道”。

  這個過程也許要很久很久,但也許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江樓冥冥之中已經有了預感,她如若與宇智波斑一戰,也許就可以登堂入室了。所以她高興,那還真的不是假的。

  她種種念頭從腦海中一過也不過是瞬間的事,她很快做出了決定,把輪迴眼交給了卡卡西。

  卡卡西半垂著眼,一身的血和土:“我說,我只有一隻眼睛了啊……”

  “琳。”江樓懶得和垂死掙扎的他廢話,“給他按上去。”

  卡卡西抗議:“還有沒有人權了,我要輪迴眼幹什麼?”

  江樓悠悠道:“因為,帶土最想給的人,肯定是你。”

  琳用力點點頭,卡卡西側頭看著陷入了永遠沉睡中的宇智波帶土,心臟酸澀又痛苦,還帶著三分的惘然。

  鳴人也好奇地探過頭來,笑嘻嘻的:“卡卡西老師,不是你是誰?”他捫心自問,如果是他,肯定也會選擇託付給佐助的,這是一種只有他和佐助、卡卡西和帶土才能理解的東西。

  #如果這都不算愛#

  卡卡西扭頭去看波風水門,希望老師活過來了可以讓自己免去這沉甸甸的託付,但波風水門也笑盈盈的:“我也看好你哦。”

  他和江樓多默契啊,一看就知道江樓那麼做就是已經打算好把卡卡西當成是繼承人了,而在場那麼多人裡,也只有卡卡西適合接過帶土的遺願。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正如當初他把一切都託付給了千手江樓,江樓再怎麼吐槽,還是會接下來的。

  卡卡西也一樣。

  所以他只能躺平了讓琳給他換眼睛了,時隔數十年,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神無昆橋的時候,那麼那麼的相似,好像那麼多年的時間只不過是匆匆一眨眼罷了。

  事實上卻已經是滄海桑田。

  帶土。他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一滴眼淚從眼角滲出來,滑落鬢邊,消失不見。

  江樓一閉眼,善柔劍揮出,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的眼角已經出現了仙人模式的花紋,宇智波斑並沒有看輕她這一招,但當他真正對上的時候,心裡還是猛地一沉。

  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但好像攪動了整一片區域,空氣凝滯起來,好像每一個分子都向他擠壓過來,把他困在那裡,讓他邁不動腳步。

  這已經不是尋常的仙術了。

  饒是結合了千手柱間查克拉的宇智波斑,也不曾想到一個後輩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高度。

  原來之前不過只是試探而已。他心裡冷哼,但戰意已經熊熊燃起。

  “須佐能乎。”

  巨大的透明人影自中心升起展開,須佐能乎與江樓無形的施壓抗衡起來,周圍的樹木和土地紛紛開裂,向四周分散,狂風肆虐,叫周圍的人一步也無法靠近他們。

  那是無形的絕對領域,任何東西只要靠近他們的能量場,就會被對抗的兩股能量攪成碎片。

  波風水門隨著大流往後撤退,他們都要撤遠,就別提其他普通忍者了。

  小櫻聽見井野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好厲害。”

  她們的五代火影大人果然吊炸天。

  綱手和自來也、大蛇丸站在另一個山頭眺望過去,自來也嘖了一聲,瞥了大蛇丸一眼,臨陣倒戈的大蛇丸眼裡精光四射,聲音沙啞:“真是了不起。”

  波風水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忍不住想要笑起來,和鳴人說:“這一次,她是真的走在我前面了。”

  從前那麼多年,江樓每次都落後他一小步,想必他死後她沒少罵他,畢竟那麼一死,她這輩子都沒法超過去了,簡直心塞透了。

  但現在,波風水門也要說,她已經走在他前面了。

  鳴人完全沒理解自家老爹的愉悅心情,他握拳,嗷了一聲:“那當然,老媽是最厲害的!我也要努力了,對不對,佐助?”

  他扭頭看佐助,佐助一臉你夠了沒有的表情:“滾!”

  “佐!助!Sasuke!Sasuke!Sasuke!Sasuke!”

  佐助受不了他,翻了一個老大的白眼。

  宇智波止水就在旁邊,他噗一聲笑了出來,扭頭對宇智波鼬說:“鼬,你弟真的太好玩了。”

  宇智波鼬:^/_\^

  宇智波信只是睜著萬花筒寫輪眼,一語不發地觀察著戰況。

  戰況異常激烈,兩股風暴彼此抗衡,誰也沒討了好處去,幾招過下來,宇智波斑受了輕傷,她自己也沒能全身而退,被他的仙術雷電劈中右肩,頓時焦黑一片。

  肩上的傷並不重,只是傷的不是地方,也許會妨礙她用劍。

  但一道白光突然亮起,江樓只覺得肩頭一鬆,傷勢竟然無影無蹤了,她微微一怔,先朝綱手那邊看了一眼,但綱手再厲害也沒法隔空給人療傷啊。

  鳴人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他聳了聳鼻子,還沒來得及嘀咕一聲“什麼東西烤糊了”,就被佐助使了個眼色。

  他跟著望過去,動作幅度太大,被佐助狠狠踩了一腳,他這發現所有人都用眼角的餘光去看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宇智波信。

  他的右眼有鮮血流淌的痕跡,那是使用萬花筒的代價,同時,他的右肩焦糊一片,血肉模糊。

  這下,就算是鳴人這樣的粗神經也都明白過來。

  宇智波信的萬花筒寫輪眼開了不短的日子了,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得到了什麼樣的術,據說,每雙萬花筒寫輪眼的忍術都是因人而異的,至少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就截然不同。

  當看到宇智波信的忍術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他這一生唯一的心願,不過是守護她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這是宇智波的執念,除非死,否則永遠無法放下。

  江樓也看見了,她那一個瞬間就怔忪在那裡,宇智波信仰起頭來,對她微微笑了一笑,彷彿在說:

  眾人謂我求不得,然子非魚,怎知我心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三月末想開新文,所以打算把這個趁早完結,請大家督促,OMG

  昨兒做夢夢見鳴佐,滿滿都是愛,所以今天速度來更新了,我覺得這一章滿滿都是CP感啊!

  最後,阿信啊阿信TAT,不是你,CP早有了,現在怎麼寫都心塞……

☆、輝夜

  宇智波斑看見了江樓的眼神,他轉過頭看過去,一臉冷漠:“宇智波和千手,從來都不會有好結果。”

  千手柱間被釘在地上,聞言露出一絲苦笑,他當然是聽出來了,斑是指桑罵槐呢。

  江樓嘖了一聲,對老祖宗的事情不予置評,反正是一筆爛賬,俗話說旁觀者清,估計當局者還迷吧。

  宇智波斑不再多言,他與須佐能乎同時結了三個印,地殼震動,兩顆遮天蔽日的隕石出現在半空,若是這樣壓下來,本事高的幾個人自然可以用種種辦法逃離,但恐怕在場所有的普通忍者都會被壓成肉醬。

  而如果其他忍者都死了,那這場戰爭縱然勝利,又有什麼意義呢?

  九尾在波風水門體內問:“飛雷神之術能不能把所有人轉移走?”

  波風水門計算了一下查克拉:“我的查克拉不夠,而且飛雷神之術需要接觸查克拉才可以。”

  鳴人扭頭:“可以用九尾。”

  千手扉間聽了,也點頭:“此法可行。”

  “我需要一點準備時間。”波風水門閉上了眼。

  而江樓當然也看見了這樣的場景,與其他人想著要如何轉移不同,她想的是要如何將這塊隕石粉碎。

  它太大了,哪怕是她能用天雷將之擊碎,那也最多是裂成幾瓣而已,照樣壓下去死一堆人。

  要怎麼辦呢?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揮手將隕石降下,巨大的陰影籠蓋住了所有人,鹿丸緊緊盯著頭頂的隕石,眉頭緊鎖,快想出辦法來,他這樣催促自己,但時光一分一秒流逝,他鬢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汗來。

  宇智波止水看了宇智波鼬一眼,以眼神示意,宇智波鼬略一沉吟,點頭,然後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信都看了過來,下一秒,四個人同時有了動作:“須佐能乎。”

  他們四個人的須佐能乎顏色並不相同,佐助是淺藍色的,鼬是橙紅色的,止水是鮮紅色,而宇智波信居然是白色的。

  千手扉間看見,不由對這四個宇智波刮目相看,有這四個須佐能乎在,估計能頂上好一會兒了。

  江樓乾脆閉目沉思起來。

  她覺得自己落入了窠臼,要消滅隕石,為什麼要用外部的力量呢,只要使得它自身瓦解不就好了嗎?

  岩石的結構也是穩定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土影的塵遁就是把物質分解成分子,那麼,她也那麼做就行了。

  只要她破壞了岩石的分子結構,它不就自然而然就瓦解了嗎?

  她睜開眼,甚至收回了劍,負手看著宇智波斑,他冷笑:“怎麼,你放棄了嗎?”

  巨大的隕石已經遮天蔽日,甚至很快將與地平線合攏,好像是天真的塌下來了,原本還有忍者想要跑,但此時此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只能被動地接受命運。

  鳴人的精神高度緊繃起來。

  江樓微微笑了一笑,她說:“宇智波斑,你很厲害,所以大概也只有你能幫我。”

  她這句話沒頭沒腦,大家都沒來得及消化時,就聽見轟隆一聲,塵埃飄散,如同突然起了一場濃霧,哪怕是半米之遙的距離也看不清對方,因為塵土已經飄散在了每一個角落。

  鳴人第一時間捂著鼻子喊了聲:“Sasuke!咳咳咳咳!!”他被灰塵嗆了好大一口,咳嗽根本停不下來。

  “白痴!咳咳咳咳!!!”佐助原本好好捂著嘴巴,被他那麼一喊只能被迫回應,結果他也嗆到了。

  他們倆聽見好幾聲悶笑,不知道是止水還是波風水門,反正佐助覺得自家大哥是不可能會嘲笑自己的!

  絕不可能。

  擅長用風遁的忍者很有默契地開始放大型風遁,意圖把塵土吹散,經過他們的不懈努力,能見度終於大大提升。

  至少,大家朦朦朧朧間可以看見漫天塵埃裡,五代火影一襲白衣屹立在那裡,衣袂不染塵埃,然而談笑間,檣櫓已灰飛煙滅。

  宇智波信屏住呼吸,恍惚間想起少年時她在沙漠裡練劍,所有的砂礫砰一下四散成一道淡黃色的圈,霧濛濛的,而她那一身白色的衣裳,一粒沙都不曾沾染。

  彼時,也是如此。

  但是她已經走得太遠太遠了,他甚至都沒有看明白這一招是什麼,塵遁嗎?不,那是血繼,那會是什麼才能讓她那麼雲清風淡地就將這樣的巨石粉碎成齏粉?

  他感到一陣又一陣的悲哀,那麼多年過去,他所能做的,還是只是在遠處遙望而已。

  無法並肩,如今,連波風水門都要落後她一射之地了。

  其他人當然也沒看明白,但是他們一點也不傷感╮(╯▽╰)╭

  鳴人在那裡大呼小叫,兩眼放光:“老爸,發生了什麼,這是什麼?”

  波風水門也承認得坦坦蕩蕩:“我也不是很明白,不過應該是仙術吧?”

  千手扉間搖了搖頭:“也不像。”

  得,連老祖宗都沒認出來,那大家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大家都沒有壓力,淡定地繼續圍觀。

  千手扉間看了一眼宇智波信,他雖然復活的時間不長,但是這群人的表現實在是太明顯了,本來以為是那個天然呆的四代火影和自家曾孫女有點貓膩,現在發現……好像是這個宇智波才對。

  宇智波和千手會有好結果嗎?別說是愛情了,看友情吧,看他大哥和宇智波斑就曉得了。

  宇智波信垂下眼,他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光,他只是苦澀又愉悅地想,至少,他站在這裡,她所受的任何傷,他都可以以身相替。

  我只能替你做這些事,也幸好我能替你再做一些事。他心裡想著,情緒慢慢平穩下來。

  江樓並不知道,她只是沉浸在那種奇妙的感受裡,她細細回味琢磨,覺得自己好像終於推開了那一扇門的縫。

  宇智波斑眼眸微沉,他當然看出了江樓這一招的不同之處,不是忍術,甚至不是仙術。

  “陰陽遁?”宇智波斑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自己否決了,“不可能。”

  那也不是精神能量和身體能量,這是什麼呢?

  旁人看的是驚奇,而黑絕看到後卻心驚肉跳起來,這股能量他覺得異常熟悉,熟悉到他決定提前自己的計畫。

  宇智波斑被黑絕貫穿身體的時候也沒有想到,為什麼黑絕會背叛自己,他無法動彈,卻能感覺到有查克拉湧入自己的身體,黑絕開始了與他身體的融合。

  倉皇的黑絕甚至沒有任何解釋,它握著另一隻被帶土藏在異空間的寫輪眼按在眼眶裡,然後發動無限月讀,甚至來不及多等一分鐘,立即復活自己的輝夜。

  這一連串的變故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唯一有反應的大概是千手柱間,他本來被困著,這會兒彈跳起來,和沒事兒一樣衝過來喊了一聲:“Madara!!!”

  江樓:冊那,怎麼畫風又不對了!祖宗,你剛不是半死不活的嗎?

  什麼叫一波三折她算是體會到了,本以為帶土是boss,後來發現是斑,結果斑也不是boss,是黑絕。

  然後,黑絕馬上告訴她,不,我不是幕後boss,我的母親才是!

  復活的那個女人白髮白衣白眼,和江樓的相似度略高,而此時她一手逮了佐助,一手逮了鳴人,大家還沒來得及喊一聲“住手”,就聽見黑絕開始反派的必經之路。

  話多。

  原來這個人是大筒木輝夜,是神樹化身,忍界□□之神,查克拉之祖,同時擁有三大瞳術——白眼、寫輪眼和輪迴眼的能力,黑絕是她兒子,所計畫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復活輝夜。

  宇智波斑也好,宇智波帶土也罷,都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大筒木輝夜抓了佐助和鳴人,卡卡西、波風水門、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都可能沒有反應,所以他們就跟著佐助和鳴人被大筒木輝夜塞進了異空間,之後苦逼得開始刷各式各樣的副本不提,大筒木輝夜當然也很快注意到了千手江樓。

  她是這個世界的□□之神,但作為神明,她第一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並不完整(黑絕復活得太匆忙了),第二發現面前的這個人,並不在她掌控之中。

  “你與我一樣,來自遠方。”

  江樓微皺著眉看著她,聽見這句話,她才回答說:“不,我即將到彼方去。”

  千手江樓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跨過了那條線,馬上就要和貨真價實的神明幹上一場。

  她同時也沒想到的是,自家兒子和兒子的小夥伴已經被一個叫六道仙人刷新了下限。

  鳴人一臉臥槽的表情聽著所有事情的真相:

  大筒木輝夜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六道仙人,他和他弟封印了自己的母親,然後他老媽不高興,生了三弟黑絕,之後就在考慮復活了。

  大兒子和小兒子轉世,成了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

  他們又轉世,也就成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

  那個時候,從卡卡西到波風水門、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覺得三觀全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說我不疼你們,今天雙更!我也是拼了!

  我決定下一章解決掉四戰,可以進入最終卷,也就是尾聲了,最後一卷會交代CP的吧,大概

  所以,現在你們還有機會對CP發表意見,請踴躍發言,因為我已經放棄我原來的想法了,沒法寫了= =大家如果說得合情合理又戳中萌點,我就從了你們

  我坦白從寬,我是每次寫到阿信才有寫下去的動力的,他實在很虐我誒,但是寫著好帶感!

  最後,我要承認四戰部分我寫的不怎麼好,一是拖太長了,二是原來的劇情太複雜了,被我改了劇情以後很多地方不大對,幸好沒有仔細寫,不然肯定邏輯有問題,不過有原著給我兜著,大家不至於看不懂,如果有BUG請放過我吧

  反正我也知道你們想看的根本不是四戰,我也是,我是衝著結尾開始拼了的

  所以,CP才是我關注的焦點!我要好好想想怎麼辦了……以上

☆、一切的結束

  江樓並不著急就和輝夜動手,她打量著這個人,覺得對方與自己有些相似,卻也全然不同。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是你在異國他鄉中遇見了一個說中文的老鄉,但你們兩個人說著一南一北的方言。

  相似,卻又全然不同。

  江樓心裡清楚,她可以在對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這是在這個世界上別人沒有辦法教給她的,可以說輝夜此時,來得正是時候,因為她讓江樓免走了很多冤枉路。

  但也很不是時候,因為一招棋錯,江樓那麼多年來的修行將毀於一旦。

  輝夜也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這麼倉促地復活,大敵當前,如果不盡快將她復活的話,恐怕她連復活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她一意識到這一點就動手了,神樹湧起查克拉,她搖搖一指,那股查克拉風暴就向江樓湧來。

  那股力量是如此強大,凡是過處,地皮掀起,捲到空中化為齏粉,像是要把一切都化作虛無。

  這就是神的力量。江樓心裡冷靜地想著,揮劍想要抵禦,然而她無堅不摧的善柔劍這一次竟然沒能以柔克剛,而是清脆一聲,化作零星幾段飛濺開來。

  宇智波信不可置信地看著不慎飛到他腳邊的善柔劍,它只剩下了手柄和一小節的劍身,黯淡無光,再也不復主人將它握在手裡時的驚豔。

  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嗎?

  神的旨意,就是這樣不容凡人反抗與置喙,只能被動接受命運。

  江樓心裡閃過一絲惋惜,這把劍陪伴她那麼多年,是由她的父親鑄造賜予,幾十年來,劍在人在,從未離身。

  但是善柔劍卻斷了,上善若水,水能抵抗萬物,卻無法違抗這個世界的規則,神要它斷,它不能不斷。

  江樓輕輕嘆了口氣,微微合上了眼睛。

  就在宇智波信覺得心都要跳出胸膛的時候,他卻看見那股風暴雖然將她牢牢包圍,卻無法侵入她身邊一寸之地。

  江樓伸出手,那不是在結印,那只是如同平日最隨意的那一伸手,可能是要握住誰的手,也可能是要摘下哪一朵蓮花,是非常隨意而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

  但就是那麼一個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動作,卻停止了那股風暴,她手指按著風暴的邊緣,然後往下一壓。

  風暴頓時消散了。

  輝夜的表情愈發神秘莫測:“我的查克拉消失了。”

  “你是查克拉的始祖。”江樓微笑,她很少會在戰鬥中露出笑容,可這一次,她是真的在笑,“比起對查克拉的運用來,誰也比不上你。”

  輝夜冷冷道:“你想說什麼?”她不悅的神色溢於言表,很簡單,因為雖說她是查克拉的始祖,但是卻曾經被自己的兒子打敗並封印過。

  但,這一次絕對不會。她已經把擁有自己兒子轉世的力量的鳴人和佐助丟到異空間去了,而撕裂空間,卻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到的。

  想到這裡,輝夜再度發動了攻擊,她擁有三大瞳術,可以使用旁人無法使用的龐大力量。

  她掌中開始聚集查克拉,無數拳頭出現在空中,密密麻麻向江樓襲來,這樣厲害的招式,僅僅是氣勢就已經壓得人無法動彈,甚至絕大部分早已雙腿癱軟,跪倒在地。

  宇智波信睜開眼:“須佐能乎。”

  乳白色的須佐能乎將江樓溫柔的包裹起來,它從一副骨架迅速成長為完全體,這是江樓第一次看到宇智波信的須佐能乎,卻也是最後一次。

  它非常漂亮,整個身體像是籠罩在月光下,是皎皎白雪,是泠泠之月,它擋在了她面前,勇敢地去承受來自輝夜的攻擊。

  第一波攻擊,它抵擋住了。

  輝夜不屑地冷笑,甚至不願多說一句話浪費力氣。

  第二波拳頭到的時候,它身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它的形態在迅速崩塌,破洞與裂紋出現的同時,也在不斷修復。

  宇智波信的雙眼都已經流出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但是他恍若未見,他的視線早已經開始模糊了,他的眼睛如同被一萬根針在刺,疼得他眼前發黑。

  然而他卻並沒有想要閉上雙眼,他只是睜著眼睛,靜默而專注地凝視著站在他須佐能乎裡的人。

  她在想什麼呢?她能抵擋這樣的敵人嗎?如果不能也沒有關係,我會擋在你面前,直到我死去為止。

  在我死之前,神也不能在我面前將你帶走。

  那一刻,他可以完全拋棄家族的顧慮,拋棄家庭的羈絆,只專注地做那麼一件事,為此,哪怕死也是值得的。

  宇智波銀站在鹿丸等人的後面,心裡卻不合時宜地覺得悲哀起來,她想,媽媽這個時候在哪裡呢?

  她看見了會覺得悲哀嗎?會難過嗎?因為她的丈夫,正打算為另一個人去死。

  她覺得自己應該厭惡自己的父親的,但是銀發現自己已經做不到了,因為站在那裡以命相搏的是人,為的並不是她自己,而是整個忍者世界。

  她是五代火影,也是這裡所有忍者的希望,已經有很多很多的人為這場戰爭而死了,她父親也不過是盡應有之義而已。

  宇智波銀一次又一次想要說服自己,但是她看見了周圍所有人的神色,她覺得羞愧極了。

  因為他們全都明白,她的父親此舉,並不是為了什麼正義,不是為了什麼和平,他不是在盡宇智波一族的責任,不是在盡一個父親、一個丈夫的責任,他也不是在盡一個忍者的責任。

  他只是為了那求之不得的愛而已,在這種時候,他甚至不願意再去掩飾這樣的念頭,就這樣直白袒露得被所有人看見。

  宇智波銀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她覺得難堪極了,整張臉都覺得麻辣辣的,但是理智又告訴她不應該那麼想,是她自己心魔暗生而已,其實別人並沒有想那麼多。

  須佐能乎一次次破碎,又一次次被修復,如此頑強,百折不撓。

  宇智波信這一輩子,也許只為了做好這一件事情而已。

  宇智波家的力量,就是來源於這樣極端的感情,至少,若非如此,宇智波信的須佐能乎,完全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可他這樣螳臂擋車的行為終於惹怒了輝夜,她調轉目標,將攻擊的對象鎖定為了宇智波信。

  他沒有動,他甚至沒有讓須佐能乎過來保護自己,他的眼睛,甚至都沒有去看那迎面而來的攻擊。

  拳風逼近,離他幾十米遠的地方,他就可以感受到那蘊含其中的可怕力量,一切都將被撕裂,被毀滅。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撕裂,血管爆破,內臟破碎,血不斷湧出來,止都止不住,他咳嗽一聲,就有內臟的肉塊隨著鮮血被吐出來。

  但須佐能乎卻始終不曾消失過。

  “阿信。”恍惚間,他看見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影,“退開。”

  宇智波信怔忪,心神一鬆,須佐能乎便在須臾間消失,他捂著幾乎失明的雙眼後退了幾步。

  江樓看著輝夜,神色淡漠:“查克拉無論多麼厲害,你也終究只是掌握了‘力量’而已。”

  她這一次甚至什麼都沒有做,拳風就消失了,甚至於輝夜都不知道自己的查克拉去了哪裡。

  “你做了什麼?”她的聲音裡終於有了驚怒。

  “而我,”她佇立在那裡,手裡空無一物,“卻掌握了‘法則’。”

  大道返本歸元,到如此地步,她已經不再需要任何外物了,連查克拉都不必需要,因為她已經掌握了這個世間運行的法則。

  懂得了規則,就可以操縱時間與空間,從此後,這個世界再也不能阻攔她的腳步。

  而輝夜……又有何懼呢?

  “你是不死之身,當年你被封印在月球上卻仍然能回來,那這一次。”她冷冰冰地微笑起來,“就將你放逐在虛空之中吧。”

  在時間與空間的縫隙裡,存在著虛無的虛空,任何力量都會在那裡轉化為虛無,落入任何一個空間,輝夜縱有強大的力量,如果無法掌握“法則”的話,她就無法自由地來去,只能漂浮在無盡的虛空裡,耗盡她的力量,最終成為塵埃一粒。

  江樓開始結印,如果真的能隨心所欲,那便不需要任何外物,可她畢竟剛剛領悟法則,而力量卻未必能夠順利撕裂空間。

  所以她將自身所有的查克拉都提煉出來,加上這個世界游離的自然能量,將此作為自己手中的劍,朝著天空狠狠一劈。

  那大概是所有人見過的最驚豔的一劍了,沒有載體,但查克拉就已經成為了她手中無堅不摧的利刃,這一次,它破開了空間的裂縫。

  江樓手一揮,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繩索鎖住了輝夜,她開始驚慌,用查克拉一次又一次試圖阻攔自己被封印的腳步。

  但是失敗了。

  她身不由己。

  江樓唇邊溢出了鮮血,還是太勉強了,縫隙即將合攏,她身體內的查克拉已經所剩無幾,經脈因為過度提煉查克拉而裂開。

  “我們來幫你!”尾獸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插一腳,紛紛大方地貢獻出自己的查克拉。

  “別忘了我!”鳴人從半空中掉下來,差點屁股著地,幸好佐助一把拉住他,他還沒站穩就喊了一聲,“九喇嘛!”

  “知道了,臭小子。”九尾也沒有吝嗇自己的力量。

  原本將要合攏的裂縫終於再一次被擴大,輝夜被無法抗拒的力量拖進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江樓已經力竭,躺在地上站都沒有辦法站起來,她的經絡已經全部斷裂,疼得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但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時空的裂縫需要被修復,否則這個世界便會有崩塌的危險。

  她躺在那裡,睜開眼,毫無知覺的手動了動,結了一個印,她發動了仙人模式,調動自然力量一絲一絲修復裂縫。

  成功了。她想,這一回總算是真的結束了吧?再來一次是真的受不了了。

  朦朦朧朧間,她看見鳴人奔過來,她想拍拍他的腦袋告訴他沒事了,但是痛得連話也無法說出口。

  隨之而來的,是揮之不去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嗯,四戰就那麼結束了,最難寫的終於寫完了,OMG

  下一卷就是故事的結束了,大家的留言我都認真看了,結局我不敢說滿足每個人,但也會盡力寫我覺得最好的結束吧

  接下來我更新的頻率會快一點,希望大家督促……呃,番外可以點,我盡力滿足大家

  噢,對了,CP,我覺得吧,畢竟文案寫了,我不騙大家感情= =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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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的生活

  千手江樓戰後的日子,過得不錯。

  比起以前打完仗還要耗費苦心想戰後的破事兒,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歇了下來,十幾天沒出過房門,阿玉做好了飯菜端過來,她一邊剝葡萄吃一邊看自來也的小說。

  一直看卡卡西捧著《親熱天堂》,但以前江樓還真沒什麼時間放鬆一下,這回是徹徹底底放鬆了。

  不放鬆也不行,綱手來看過好幾回了,說她經絡全部破碎斷裂,補都沒法補,換言之,她不能再當忍者了。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五代火影會落到那麼一個下場,經脈全斷,簡直如同一個廢人,就算身體養好了能下床,也和普通人無異了。

  如此想來,著實令人唏噓不已。

  不過她本人並沒有喪氣的表現,但因為她表現得太不在意,甚至一點都不考慮復健的計畫,大家才認為她是哀大莫過於心死,是徹底絕望了。

  “老媽。”鳴人在門外探頭探腦,小心翼翼。

  江樓對他招招手:“來吃葡萄。”

  鳴人苦著臉坐到她床邊幫她剝葡萄,笨手笨腳的,剝得太醜,被江樓無情地拒絕並塞進了他自己的嘴巴裡。

  鳴人鼓著腮幫子,一邊吃一邊說:“老媽你不無聊啊,我推你出去轉轉好不好?”

  “不好。”院子裡屁都沒有,有什麼好看的,街上就更沒什麼好看的了,一想到那麼多人敬佩又同情的眼神,江樓就想呵呵了好嗎?

  還不如呆在屋裡休息呢。

  鳴人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江樓閒閒道:“怎麼了,卡卡西不帶你去參加會議?”

  早在半個月前,她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宣佈自己火影不干了,要麼讓復活的波風水門去,要麼就選卡卡西,愛誰誰上。

  波風水門也不干,他拍了拍自家弟子的肩膀:“小樓看好的是你喲,卡卡西。”

  於是,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就被趕鴨子上架了,戰後要開各種各樣的會,還要和大名匯報結果,忙得腳不沾地,卡卡西整個人都瘦脫形了,如果不是波風水門幫幫忙,那真的是要嘔心瀝血。

  鳴人想要幫忙來著,但是被卡卡西拒絕了。

  他們都希望他能多陪陪江樓,鳴人也明白,但是他發現自己在別人面前可以說得天花亂墜的嘴到自家老媽這裡就成了蚌殼,三分鐘憋不出句話來。

  江樓覺得這樣的兒子很好玩,所以最近十分喜歡逗他。

  “好色仙人寫的書那麼好看嗎?”鳴人翻了翻她放在枕邊的書,“你以前從來不看這些的。”

  “以前是以前。”江樓想,她以前看報告看得都想吐了,誰還想看小說,還不如去多練會兒劍呢。

  但現在有大把的時間,當然要好好揮霍了。

  “再去給我買點草莓來。”江樓揮手趕人,“和佐助玩兒去,吃飯的時候再回來好了。”

  鳴人:“佐助跟鼬哥去出任務了QAQ”

  江樓:“……”她就說呢,原來是小夥伴不在,所以才寂寞了,她拍了拍兒子的腦袋,“那去找自來也大叔啊。”

  鳴人更桑心了:“好色仙人和大嬸也不在。”

  “……”江樓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那去找雛田啊小櫻啊井野啊。”

  鳴人蚊香眼:“找她們幹什麼?”

  江樓:“……”她改了口,“那你還是陪我吧。”

  鳴人以前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讓他安安靜靜坐上幾分鐘和要了命似的,現在到底是長大了,居然能安安靜靜陪著她。

  一轉眼,兒子也那麼大了,人這一生,恐怕也已經過半了吧。江樓輕輕嘆了口氣,摟著他的肩膀問:“鳴人,你想過以後要不要和水門住嗎?”

  “啊?”鳴人一懵。

  “水門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和你分開了十五年。”江樓難得和顏悅色和他說起這些家常瑣事來,“你應該給他一個做父親的機會。”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水門是多麼盼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她知道他會是一個好父親,卻沒有想到那一次使得他失去了撫養這個孩子的機會。

  復活以後,雖然波風水門不曾說起過,但是江樓怎麼會不明白他想多和鳴人多接觸呢?

  父子親情,血濃於水,這是無法磨滅的。

  而鳴人也是時候回到水門和玖辛奈的家裡去,玖辛奈不在了,但他應該生活在有母親痕跡的地方。

  “我不去。”鳴人的反應有點激烈。

  江樓呵呵冷笑一聲:“你以為你不去是對我好?”

  “我不想離開卡桑。”鳴人情緒低落,連鬍鬚都垂下去了。

  “你去佐助家裡玩的時候可沒那麼不高興。”江樓無情地打擊他,“你不在我還清靜呢。”

  鳴人一招不成,開始裝可憐:“麻麻你不要我了嘛?”

  “……你可以回來住幾天。”江樓拿起書趕他走,“今天就過去吧,你認得路吧?”

  “認得。”波風水門帶他去過他們自己的家,非常溫暖的地方,鳴人第一次去就不覺得陌生,好像他就本該是在那裡長大一樣。

  江樓面無表情道:“那就去吧,正好讓我安靜會兒。”

  鳴人還想反抗,江樓沉了臉:“你是覺得我現在沒法收拾你了是吧?”

  “不媽媽我馬上就滾!”鳴人一個激靈,連滾帶爬滾出家門,蹲在大街上內牛滿面——他居然被趕出家門了,不星湖!

  “你幹嘛呢白痴?”

  “佐助~~~~~~”鳴人寬面條淚奔向佐助,“我被卡桑趕出來了。”

  佐助被他撲過來的力道撞得後退半步,然後嫌惡地推開他:“鼻涕蹭我身上了混蛋!”

  鳴人把下巴擱在他肩窩裡:“卡桑要我去老爸那裡。”

  “那就去啊。”

  “可是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啊。”鳴人嘀咕,“要是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佐助順口就說:“那讓他們結婚啊。”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鳴人呆了會兒,沒接口,反倒是說:“你不是第一說這個的人了。”

  “誰還說過?”佐助下意識地反問。

  鳴人扳著手指頭:“卡卡西老師,止水大哥,好色仙人,大嬸……”

  好吧,其實自從波風水門復活以後,基本上滿大街的人都在期待四代火影和五代火影來個大團圓的結局,好為木葉流傳了那麼多年的八卦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可是……鳴人說著說著就放低了聲音:“還有信長老呢。”

  比起波風水門和千手江樓那些似有若無的八卦,宇智波信的心意可以說是明明白白的,但就是大家都看明白了,所以才三緘其口,反倒是不會多嘴。

  畢竟,一個是德高望重的五代火影,另一個是有家室的宇智波長老。

  “而且,卡桑一個字都沒有問起過信長老。”鳴人輕聲說。

  佐助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跟著嘆了口氣:“不問,並不代表不關心。”

  “我知道。”鳴人撓了撓臉,“所以我也搞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卡桑喜歡的到底是誰,我老爸喜歡的是我老媽,我是說生我的老媽吧?但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大家都在說……”

  佐助淡定極了:“大人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

  “有道理。”鳴人點頭,結果回頭又說了句,“我晚上回去問問老爸。”

  波風水門是二十四孝老爸,鳴人要什麼給什麼,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寵得不得了。

  但是面對這個問題,波風水門也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笑眯眯地說:“這樣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啦。”他還是挺喜歡這裡的,但也很喜歡那個住了十五年的家,這可以說是甜蜜的煩惱了,“但是我還是想,老媽沒有人陪,實在是太可憐了。”

  以前還有阿玉,但是現在阿玉有家庭,她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當然不能像以前一樣照顧江樓了。

  波風水門點點頭,一幅瞭然的模樣:“所以你想我和她結婚,這樣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在一起了,是吧?”

  鳴人趴在胳膊上看著在廚房裡燒飯的波風水門:“那也不是,如果老媽和信長老在一起,那也挺好的,不過,銀她們怎麼辦?”他愁得眉毛都擠在一起了。

  波風水門圍著圍裙,一點都沒有煩惱的樣子,笑容暖洋洋的:“所以呢?”

  “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鳴人一攤手,又很認真地補充,“其實我也考慮過別人,比如卡卡西老師……”

  “噗。”波風水門直接把一口湯給噴了。

  一回頭他就把這事兒當笑話講給江樓聽了,還擠兌她:“看,這會兒連兒子都要操心你的事兒了。”

  江樓黑著臉:“波風水門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波風水門毫不客氣地搶了她的草莓,一顆顆往嘴裡丟,順便發表意見:“我覺得,這也是個辦法。”

  “什麼意思?”

  “大家都很擔心你。”波風水門微笑,“也都覺得你累了那麼久,是時候好好休息了,所以大家都希望有個人能夠陪你走完後半輩子。”

  江樓挑了挑眉:“所以你是在毛遂自薦嗎?”

  “認真地說,”波風水門正了正神色,“我是不介意的。”

  江樓也很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他們兩個在一起,其實也未嘗不可,因為他們都非常明白對方對於自己的意義,朋友,同伴,知己,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為對方付出生命,也可以放心將一切交付給對方赴死,他們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也是最瞭解對方的人。

  所以如果他們在一起,一定也會很開心的,每天聊聊天,天南地北,說什麼都可以,也可以結伴出去旅行,永遠不會孤單。

  甚至,他們還有鳴人,如果他們在一起,也許是所有人最希望看到的結局,好像是一個故事經過跋山涉水的苦難以後終於可以大團圓了一樣。

  波風水門不介意,她其實也不介意,但他們的感情,並非是男女之愛。

  男女情愛是強烈的,愛情裡有佔有、自私、嫉妒,快樂的時候如同蜜糖,痛苦的時候一如□□,如此極端,大起大落。

  可她和波風水門的感情不是這樣的,那是舒緩的,和煦的,自由的,溫暖的,他們是愛著彼此,但那樣的愛並不能侷限在男女情愛上。

  是朋友,是親人,是知己,是唯一。它甚至已經超越了愛情,比愛情更難得,更珍貴,因為它沒有愛情那麼變化多端,沒有愛情那麼不堅固,它是持久的,哪怕時間過去了那麼久,波風水門死了十五年,但他們之間依舊不會存在隔閡。

  我想念你,我知道你永遠不會離我而去。

  這份感情已經如此厚重,不再需要一個家庭,或者是一個世俗的名分來加固了。

  有,也無所謂,那不過只是讓旁人安心而已,沒有,他們的感情也依然在這裡,永不改變。

  所以波風水門只是告訴她,沒關係,你要是真的扛不住了,我替你一塊兒兜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客氣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吧,江樓和水門在一起不是不行,他們也一定會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合拍了

  但是以他們的感情,已經完全不需要家庭這種東西了,無所謂,在一起了不過是讓別人覺得故事有了結尾,於他們而言,沒什麼區別

  這份感情是超越愛情的,比愛情更難得,更美好,愛情容易有,但這樣的感情不易得

  他們毋容置疑是相愛的,但那並不是愛情而已,我本來思考過四代的,後來發現,已經不需要這樣的累贅了,大家覺得咩?

  當然了,我也覺得拆四玖CP不大好,畢竟是官配還生了鳴人,但如果要問江樓最愛的人,四代和鳴人應該是排前的

  明天還有更新,請期待喲

☆、去與留

  波風水門看江樓並沒有說話,他就不疾不徐拿走了盤子裡最後一顆草莓,拋出了重磅炸彈:“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裝太久了吧?”

  “你什麼意思?”江樓瞪他一眼。

  波風水門笑眯眯地說:“他們不瞭解你,我還不知道麼,那麼多人關心你,怕你一蹶不振,但是你恐怕不是真的廢了吧?”

  江樓面無表情道:“我是真的不能再當忍者了。”

  “這個我信。”波風水門很痛快地承認了,“不過,那並不意味著你就是個普通人了。”

  江樓挑了挑眉毛,沒有否認。

  “既然如此,幹嘛躺床上裝廢人?”波風水門遺憾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抽了張紙巾擦手,“還是,你有什麼不想面對的問題?”

  “你想多了。”

  “好吧。”波風水門用你不說我也猜得到的表情看著她,在她發飆前轉移了話題,“你不想知道宇智波信的情況吧?”

  “我關心了,反而不大好吧。”江樓望著窗外,語氣平淡,“人言可畏。”

  波風水門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麼多天來,宇智波葵和宇智波銀始終守在宇智波信的病床前,她們是他的妻子、女兒,是他名正言順的家人,木葉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去探望他,唯獨千手江樓不能。

  也許,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才好。

  他的付出不求回報,他的愛情永無結果。

  多少年了,是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吧?千手江樓是真的冷心冷肺嗎?但錯過的事情終究還是錯過了,少年時的選擇無法重來,只能沿著自己選擇的道路走下去。

  千手江樓選擇了拒絕,宇智波信選擇了妥協,他們在相反的路上越走越遠,這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了。

  所以不見面,不過問,對誰都好。

  “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你。”波風水門聳了聳肩,“如果不是我死了,你大概還有機會找別人吧,對了小樓,這會兒沒有別人,你實話告訴我,有沒有……”

  “你會有報應的。”江樓詛咒他,“別以為讓卡卡西當火影你就能輕鬆了,你的苦日子在後頭呢。”

  波風水門做一個安撫的手勢,一頭冷汗:“別這樣嘛,我錯了還不行麼,說起來,佐藤你不考慮一下嗎?”

  到最後,他還是頑強地把話題引向了說媒上。

  “佐藤?”在波風水門面前不需要掩飾,江樓想了半天,坦白說,“我都忘了他叫什麼了。”

  波風水門:“……他以前不就喜歡你麼,不過當初阿信追你都失敗了,其他人都沒敢開口,後來其他人都結婚了,他一直等著。”

  江樓衝他一翻白眼:“你死了十五年,消息還挺靈通的啊。”

  “沒辦法,這現在是木葉的頭等大事。”波風水門也嘆口氣,“三代大人和老師也追著我問過呢。”

  “你們真閒。”江樓決定禍水東引,“卡卡西還沒結婚呢。”

  波風水門恍然:“對啊!”他看著江樓,誠懇道,“有你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沒嫁出去,卡卡西才三十不到忘記了也很正常。”

  “滾。”江樓下了逐客令。

  波風水門就很瀟灑地走了,一隻腳剛出門,就聽見江樓說:“明天你把鳴人接回去住。”

  現在鳴人是一邊住一天,想著兩邊都顧著,而波風水門一聽這話就懂了,回頭問了她一句:“你想好了?”

  “想好了。”

  “不後悔?”

  “不後悔。”

  “其實……”波風水門想說什麼,看著她寡淡的神色還是收了回去,改口說,“好吧。”

  江樓一個人留在屋裡,從窗戶看著外頭的那棵樹,那是當年她父親栽下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那麼多年來都沒有開過花。

  想必,以後也不會再開了吧。

  她離開木葉的那一天,靜悄悄的,誰也沒有驚動,鳴人下午回來,瞧見她不在,一下子就懵了,裡裡外外找了好多遍,先是跑去小玉家裡,又去火影樓,把認識的人都問了個遍。

  太陽落山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家老媽撇下所有人走了。

  三代目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說那麼多了,讓她安心養病也好,現在她這樣可怎麼辦。”

  波風水門溫和地笑著:“三代目,不必擔心,小樓走,是因為她終於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了。”

  他悠然地想,千手江樓一直以來的夢想,不就是自由自在,浪跡天涯嗎?這一回,終於沒有了種種的束縛,她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呢。

  “她想回家的時候,就會回來的。”

  木葉是她的根,她累了,倦了,想家了,一定會回來的,他們只要等著就好了,這裡有千手江樓所有的羈絆,她永遠都不可能放棄。

  只有鳴人悶悶不樂,晚上回家的時候忍不住問波風水門:“真的不要緊嗎,老媽受了那麼重的傷……”

  “放心吧鳴人。”波風水門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很強,哪怕是不能做忍者了,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她。”

  鳴人聳著肩膀回了房間,在床上滾了兩圈,覺得還是鬱悶,所以乾脆蹦起來直奔佐助家裡去了。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最需要小夥伴的安慰了呢!

  波風水門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對著客廳裡和玖辛奈的合照說:“玖辛奈,我被拋棄了呢。”他嘆了口氣,喃喃道,“既然如此,那就順便跑一趟好了。”

  宇智波信還沒有出院,他受的傷很重,醫生交代要多休息一段時間,他也就遲遲沒有出院。

  波風水門來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看著他問了一句:“是你們要結婚了,還是她走了?”

  “你猜猜看。”波風水門笑眯眯的。

  “她走了。”宇智波信望著窗外的夜色,淡淡道,“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下的了。”

  從前留下千手江樓的,是責任,是波風水門的託付,而現在,還有什麼能夠絆住她的腳步呢?

  她自由了。

  波風水門也不賣關子,點頭說:“是,她昨天晚上走的,誰也沒驚動。”

  “可是你知道。”宇智波信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但心裡已經揪成了一團,他想,她誰都沒說,但是你知道。

  波風水門對於千手江樓來說,畢竟是不同的,不是嗎?他對她而言不是外人,或者還有鳴人。

  可除此之外,誰走進她的心裡去了嗎?沒有。

  宇智波信話裡的意思,波風水門當然聽出來了,他裝聾作啞,卻說了另一件事:“既然如此,你也該出院了吧。”

  “嗯。”他不出院,自然也是明白江樓的避諱,因此乾脆如她所願,閉門不出,裝作不知道她的消息。

  他想,但凡是你希望我做的,我一定會照辦,你不必擔心。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宇智波信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滿目心酸與蒼涼:“放心吧,我不會離開木葉,我也……不會去找她。”

  她應該是希望自己待在木葉的吧,她肯定不希望他為了她而拋棄家庭,她既然不希望,他就不去做。

  他就待在木葉等她回來,哪怕她永遠不回來。

  宇智波信出院那一天,正好是銀的生日,一轉眼,他和葵結婚也有十五年了,也女兒都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

  他還記得那一天醫生把瘦弱的嬰兒抱到他懷裡,她渾身紅通通的,緊閉著眼,不舒服就大哭起來。

  “爸。”小銀看著他,“你怎麼了?”

  “沒事。”宇智波信艱難地下床來,眺望窗外的景色,不禁想,這個時候,她走到哪裡了呢?

  隔著千山萬水,她會朝木葉的方向看一眼嗎?

  小銀顯然已經習慣了父親的突然沉默,她看了他一會兒,努力揚起笑臉:“媽媽在家做了很多好吃的,有爸爸喜歡吃的烤魚。”

  宇智波信微微一笑,神色溫柔:“是嗎?”

  小銀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喜得眉飛色舞,連忙道:“是啊,媽媽一大早就去買菜了,挑了最好的,肉多刺少……”她滔滔不絕地說著,像是要為父親勾畫一副溫馨的家庭歡聚場面。

  但她永遠不會知道,其實宇智波信一點也不喜歡吃魚。

  是千手江樓喜歡,那一年在風之國的沙漠裡,天乾物燥,水源都不常見,何況是魚呢?她想吃魚想得發瘋,每天念叨幾遍,最後沒忍住,用飛雷神一個來回,逮了好幾條肥碩的魚回來,給大家烤魚吃。

  他就再也沒能忘記,時至今日,連宇智波信自己都要以為自己喜歡吃烤魚了。

  旁人以為他笑意盈眉,誰知眉梢眼底,全是眼淚。

  “走吧。”

  這一天,宇智波信是和家人一起度過的,他捧著飯碗,把魚肚子上最鮮嫩的一塊夾給銀,小銀一直努力想要活躍氣氛,一會兒稱讚葵的菜做的好吃,一會兒又說最近月光疾風沒空管她了,因為卯月夕顏懷孕了。

  宇智波葵則說最近族長忙得焦頭爛額,因為他的大兒子宇智波鼬和小兒子佐助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好多家有女孩的人家想要和他們定親。

  說完,葵還開玩笑似的問小銀:“你覺得佐助怎麼樣啊?”

  小銀一撇嘴,大為不屑。

  飯桌上的氣氛很愉快,彷彿他們就是一個和樂溫馨的家庭,直到深夜來臨,小銀回房休息,在臥室裡,葵和信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半晌,是葵先艱難地開了口:“她已經走了。”

  “我知道。”

  “以前的事,我們就當是過去了吧。”葵哀求他,難得如此低聲下氣,這個曾經張揚的女孩子,已經在十多年的歲月裡磨去了所有的傲氣,她死死咬著嘴唇,以免自己發出抽泣聲,“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阿信。”

  宇智波信凝視著她:“是我一直對不起你。”

  “我不要對不起!”葵突然拔高了聲音,歇斯底里,“你喜歡她,我認了,這個世界上只有那麼一個千手江樓!但是阿信,她不愛你,她已經走了,她連問都沒有問你一聲,我不要你忘了她,我只求你,看在小銀的份上,以後好好和我們過日子還不行嗎?”

  宇智波信久久不語,直到葵落下眼淚來,他才道:“葵,宇智波家從來沒有離婚。”

  忍者的死亡率太高,因此在忍者世界,離婚再嫁的事兒並不少,甚至像紅和阿斯瑪那樣未婚先孕的也很多見,對於男女關係並沒有普通人那麼傳統。

  但宇智波家不一樣,這大概是大家族的通病,鰥夫可以再娶,寡婦可以再嫁,但從來沒有說有離婚這樣的事。

  宇智波葵驚喜地睜大眼,但隨之,宇智波信說的卻是:“但是我會搬到後院去住。”

  曾經不可一世的大長老早已過世,宇智波信攜妻女住在正院裡,後院是他少年時住的地方,那裡栽種著一棵櫻花樹,很多年前的很多年前,千手江樓在那裡用一劍斬斷了他們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現在,他卻想回到那個小院子裡去,了此殘生。

  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寫到阿信就是滿滿的淚點,好虐啊……

  所以說是這樣的,江樓走了,她去實現自己年少的夢想,浪跡天涯去了,而信也將作出自己的選擇,明天詳細說,老時間見

☆、信來信往

  葵與小銀都沒能動搖宇智波信的念頭,他彷彿已經下定了決心,首先,他就辭去了長老一職。

  宇智波富岳對著他沉吟不語,想當初,宇智波信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若非對比之人是千手江樓,他也不至於會一直黯然失色。

  可就算如此,他如今也是家族中唯幾的萬花筒寫輪眼擁有者。

  “綱手大人說,我以後再也不能使用寫輪眼了,否則就有失明的危險。”宇智波信的眼裡一片寂靜,“而且,以我的健康狀況,也實在無法擔任要職。”

  他一直都是火影一派和宇智波的橋樑和紐帶,宇智波富岳並不願意輕易放棄他,還想再勸一勸。

  宇智波信道:“鼬已經出任暗部部長了吧。”

  “是的。”說起這個大兒子,宇智波富岳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宇智波信彎了彎嘴角,卻道:“可火影絕不會容許暗部與根都被宇智波所掌控。”如今的根部部長,是宇智波止水,“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止水很快就辭去這個職務,他是鏡長老的後代,我相信他能承擔起長老之責。”

  他說的有道理,宇智波富岳想,他是絕對不會讓鼬離開暗部的,畢竟暗部部長是火影身邊最受信任的人,千手江樓剛走,卡卡西的班底還沒有建立起來,宇智波鼬十年內是不會動的。

  那宇智波止水的確不會在根待太久了,火影一定會選擇中立派甚至是日向一族的人來平衡。

  一念至此,宇智波富岳終於鬆了口。

  第二件事,是宇智波信辭去了火影顧問的職位,剛上任的六代火影對他的到來沒有任何的意外,旗木卡卡西和江樓年歲相差無幾,他幾乎是全程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所以他沉默地在宇智波信的辭呈上批了同意。

  宇智波信搬進小院的那天,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氣。

  這裡的院子許久沒有住人,一股荒涼頹敗之氣,霉味撲面而來,宇智波信只帶了自己的幾件衣服,少部分的錢,就搬了進來。

  他花了很長時間來打掃自己的房間,抹去灰塵,少年時的記憶一點點露出來。

  他的床邊,甚至還有手裡劍刻出來的一副小像,寥寥幾筆,神似形似全無,是他少年時心煩意亂,輾轉難眠的時候隨手刻的。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心情,歡喜,擔憂,期待,恐懼,溫柔……沒想到,轉眼就是那麼多年了,連牆都已斑駁。

  他嘆了口氣,乾脆就重新躺回了少年時的小床上,他覺得傷口隱隱作痛,但他並不想去理,他只是覺得疲倦了,可是躺在這張床上,前塵往事紛紛都湧上心頭,一切都清晰如昨日。

  時光易虛度,而你我早早相逢,卻不曾有個歡喜的結局。

  不過,沒有關係,此後我的餘生,都可以用來想念你。

  第一個來拜訪的人是波風水門,一推開那扇木門,他就覺得這個院子是另一個世界,外面是熱熱鬧鬧的宇智波族地,來來去去,人聲鼎沸,而這裡是那麼安靜,安靜到極致,就好像蒼涼,明明是春天,櫻花開得正燦爛,但這裡只會讓人覺得蕭索。

  宇智波信捧著一杯冷掉的茶,坐在廊下看櫻花,他的神情非常溫柔。

  “你來了。”他看見波風水門了,客客氣氣的,沒有特地起身招呼他。

  波風水門走近幾步,看著那棵櫻花樹,半晌點點頭,稱讚說:“這櫻花開得真好。”

  “和當年一樣好。”

  “是啊,和當年一樣好。”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波風水門才說:“鳴人鬧著要出去修行,昨天就已經出門了。”

  江樓走了以後,鳴人非常之不開心,最後決定,他也要出門修行,還拉上了佐助作伴。

  佐助本來不大願意的,但是宇智波鼬很贊同,所以他就被大哥拋棄,苦逼兮兮地和鳴人兩個人出門修煉了。

  “挺好的。”宇智波信淡淡說,他知道波風水門並不是要講這個。

  果然,他接著說:“現在,千手江樓已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你為什麼不為自己活一次呢?”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宇智波信輕輕說,“我覺得非常幸福。”

  波風水門一怔,一時沒有明白。

  只聽宇智波信說:“現在,我可以放任自己去做想要做的事情了。”他再也不需要為了家族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了,他不再需要在家人面前強顏歡笑。

  他想什麼時候想她,就可以什麼時候想她,思念綿綿不絕,已經佔據了他所有的心神,他不再需要為別的事情費心,他只需要專注地做一件事就好。

  他只要想她就好。

  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簡直令他午夜夢迴的時候都覺得不真實,他生怕自己仍然與葵同床異夢,他在夜裡被思念折磨得無法入睡時,卻要提心吊膽她是否會醒過來,是否會再為她而大發脾氣,小銀又是否被母親的哭泣而吵醒,過來看著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而現在,他不必再考慮這些事情了。

  如果他想念她,那就任由自己思念吧,他可以回憶他們少年時她意氣風發的樣子,可以想念她在雪山之巔練劍的模樣,也可以想,你在天涯之外,都還好嗎?

  我很好,我一直都在這裡等你回來。

  “我很自由,也很幸福。”他說著,眉梢都溫柔下來,簡直不像是他們印象裡的宇智波信。

  他現在非常自由,非常幸福,他只要一想到她,就覺得內心被溫柔包裹,這樣純粹的想念令他感動。

  他不再奢望一切了,記憶將陪伴他走完餘生。

  一想到他今後的日子都可以自由地思念她度過,他已經想不到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波風水門深深嘆了口氣,他沒有想到,到最後,竟然是她遠走天涯,而他畫地為牢。

  “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了。”

  波風水門看著逐漸合上的門,心想,大概這一輩子直到死,宇智波信都不會出來了。

  這樣也好,外面的風言風語都影響不到兩個當事人了。

  想到這裡,波風水門回頭就寫了封信給江樓,調侃她:“早知如此,不如我倆結婚,你倆暗通款曲,皆大歡喜。”

  江樓就回了一句話:“你是活膩了想重新回淨土和玖辛奈團聚吧?”

  “開個玩笑,你那裡都好嗎?”

  “去了一趟淨土,我們的初代火影每天跑去當知心姐姐給宇智波斑灌心靈雞湯,我們的二代目每天毒舌一遍‘愚蠢的哥哥’,以及你的玖辛奈問你鳴人談戀愛了嗎,請你務必要找一個和她一樣大方可愛的兒媳婦。”

  波風水門想起這個就煩,愁眉苦臉地提筆回信:

  【我問過鳴人了,他說現在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他要當七代火影,所以就拉著佐助出門修行了,不過我看他修行是假,找你是真。所以我覺得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和玖辛奈交代了〒▽〒你就幫我圓圓吧。】

  江樓回信:【呵呵,鳴人開竅晚。】

  波風水門不懷好意,開她玩笑:【只要不像你,我就謝天謝地了。】

  然後這封信一去就石沉大海,再也沒有結果。

  波風水門淡定得很,很規律地隔幾個月就寫一封信去:

  【卡卡西終於上手了,一切都做得很好,看來這些年你沒少教他,止水辭了根部的位子,暫時還沒有人接替,宇智波鼬倒真是不錯,年紀雖然輕,暗部已經被他收拾得很穩妥,對了,夕顏生了個女兒,綱手大人檢查過了,非常健康,他們只是很遺憾沒能把孩子抱給你看,以及,我進了長老團,和三代目一起養老了,你制定的福利真不錯,我不出任務都不愁過日子了,小樓果然厲害喲。】

  這一次江樓很給面子的回了一封:

  【替我問候夕顏和疾風,有時間我會回木葉,以及,你二十幾歲開始養老還要不要臉了?】

  波風水門淡定地回信:【要臉,可誰讓我是四代火影呢,對了,上次忘了告訴你,佐藤也結婚了,看來是對你死心了。】

  【替我祝福。】

  過了些許年。

  【鳴人好不容易回來,我問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他居然說還沒有歷練夠!我這樣怎麼和玖辛奈交代?!!!】

  波風水門的這封信寫的相當崩潰。

  江樓回得很淡定:【孩子長大了,你就別操心了。】

  他們也偶爾會關心一下其他人:

  【鳴人說這次在旅途上看見自來也大人和綱手大人了,對了,還有大蛇丸,忘記說了,他回音忍好多年了,今年中忍考試又來襲擊了一次木葉……】

  江樓對大蛇丸也算是服了,自來也和綱手都服老了,他還蹦跶得歡:【死了沒?】

  【逃了,不過他手下有個叫漩渦香燐的,好像是玖辛奈的族人,喜歡上佐助了,賴在木葉不肯走……最近和小櫻掐的很厲害,噢,對了,鹿久的兒子和砂的手鞠結婚了,我前天看見阿斯瑪帶著他女兒逛街,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小男生,很帥氣唷,聽說在學校裡總是被女生塞情書呢,想想看我們畢業都好久了。】

  江樓噴血:【大蛇丸有這樣的屬下估計是要氣死了吧,他也真不容易……說來說去,你還沒說鳴人呢,佐助要是談戀愛了,鳴人肯定也快了吧。】

  【錯了,他和佐助鬧彆扭,兩個人誰也不理誰好久了,這次和我說他要一個人出去修行,這都第三回了……你就不能讓他找到嗎!】

  【不能】

  波風水門接到回信,心裡默默想,兒砸,不是老爸不幫你,是老爸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嘛。

  陸陸續續,差不多過了十年,十年來,波風水門有意或者無意曾提起過宇智波信的事情,但江樓看了,一字未提,好像是永遠漠不關心。

  但這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小樓,阿信病重,盼歸。】

  作者有話要說:想說一下阿信的選擇,首先我要說的是,離婚是一個選擇,而不是不道德的背叛,當男女雙方決定不再一起生活,他們就有離婚的權利,離婚是合理的,而不是不道德的,我覺得大家對離婚非常反感,離婚是會對孩子造成影響,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離婚的權利,以後大家結婚了,可能會遇到很多的問題,過不下去了,那就離婚,你會發現那真的只是一個選擇而已,離婚和出軌的概念是不一樣的,大家不要誤會了

  不過阿信還是沒有離婚,因為葵會受不了的,銀也是,他就算不愛葵,總歸是愛孩子的,但是那麼多年來的犧牲已經讓他身心俱疲,所以他選擇了另一條路

  阿信的這個選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拋棄了妻女,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他完成了對自我的超越與追求,他不是為了江樓,而是為了自由

  現在他自由了,他可以想自己想想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對於信來說,能夠全心全意去想她,那都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了,他覺得現在自己就很幸福了

  可以說,到這裡,阿信也得到了幸福,得到了他可以爭取到的最大的幸福,比起前半生而言,他的後半生過得很開心,雖然江樓沒有和他在一起

  是的,到最後,他沒有離婚去找江樓,也沒有選擇妥協和葵學著過日子,他把自己封閉起來,但心卻自由了

  講了很多,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下一章結局吧,大概= =

☆、什麼才是結局

  宇智波信時常做夢,夢醒就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但總歸是好夢吧,因為他醒過來的時候,總是覺得愉悅。

  他的身體越來越壞了,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咳嗽,漸漸就是咳血,眼睛也漸漸看不見了,現在看見誰都只是朦朦朧朧的一個形狀。

  他現在自己做飯吃,一開始只會最簡單的菜,和葵結婚那麼多年來,她一直把他照顧得很好,是他對不起她。

  可縱然如此,他還是堅持自己做飯,有些很難以下嚥,但他好像完全嘗不出來了。

  後來有一天,阿玉過來給了他一本筆記本,裡面是貼的滿滿的便籤條:

  【阿玉,多給鳴人做蔬菜,他不愛吃也要吃,以及,晚飯替我做酒蒸蛤蜊,燙一壺清酒。】

  【阿玉,晚飯做雞蛋燒。】

  【阿玉,早飯煮一鍋粥,加白糖,不准鳴人吃拉麵,提醒他要喝牛奶。】

  【午飯希望有五花肉番茄卷,加金針菇也好。】

  【晚飯做一道土豆色拉,放一些魚肉。】

  【午飯可做鰻魚飯,不要味增湯】

  他漸漸明白過來,這是十多年來,江樓留給阿玉的便條,它們忠實地記錄下了她所有的口味,而他一條條讀過去,覺得她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

  他開始學著做這些菜,吃進嘴裡的時候,好像能看到她因為愉悅而微微揚起的嘴角。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喜歡為她擦拭那把斷掉了的善柔劍,他用一個烏木盒子把它裝好,放在枕邊。

  他知道也許她已經不再需要這把劍了,但他還是保存著,日日擦拭,夜夜觀看,善柔劍雖然斷了,但依舊很美,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她曾經的一頭銀發。

  愛流成海,情塵為岳,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偶爾他會想起葵和小銀,葵很生氣,一兩年沒有進過這扇門,倒是最開始的時候小銀曾經想勸他,來過好幾次,可後來看他執迷不悟,放下狠話說永遠不認他這個父親了。

  想來,大概也有三四年沒見過面了。

  反倒是葵,近年來會過來幾次,她好像是在等他回心轉意,又好像是在照顧他,但是他都婉拒了。

  就在昨天,他告訴她:“我大概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那一瞬間,葵的眼淚就落下來了,可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吵鬧了,她只是問:“你在等她回來看你一眼,是不是?”

  他笑著搖搖頭:“她是不會回來的。”

  葵什麼也沒有說,只坐了坐便告辭了。

  宇智波信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一天一天流逝,有時他一閉眼都覺得自己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這一天遲遲沒有來,他覺得呼吸一日比一日艱難,有時要坐下好一會兒才能緩過氣來。

  因此,當那一日到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惶恐,而是想,啊,終於要結束了嗎?

  “信長老,您先休息一下。”小櫻來給他檢查完身體沒多久就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她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阿信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

  這漫長的一生,他終於要走到終點了。

  閉眼再睜眼的時候,院子裡多了很多人,包括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宇智波富岳這些宇智波家的人,也有卡卡西、波風水門、鳴人這些並不能算是熟悉的人,哦,小櫻帶著佐藤也來了。

  佐藤依然是醫療部的部長,他記得他,知道他和自己喜歡的是同一個人,但是他比他灑脫,他放棄了,結婚了,就真的放下了,他很疼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不像是他,到最後辜負了別人。

  葵也來了,大概是跑過來的,額頭上都是汗,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他對她笑了一笑,好像是平生第一次打量自己的妻子。

  很陌生。

  他竟然覺得這個人非常陌生,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這種感覺奇怪極了,所以他馬上就移開了視線。

  小銀也來了,他的女兒長大了,剛開始走進來的時候還一臉憤恨,但是一看見他,眼眶一紅就哭了:“爸!”

  一聲“爸爸”,十年恩怨就煙消雲散。

  他還看見鳴人死死去拽波風水門的袖子,給他使眼色,可波風水門用特別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他知道,連波風水門都不知道她在哪裡,她一走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不要緊。他心裡想,反正我也沒有盼望過什麼。

  “爸,你別閉上眼睛,你看看我。”小銀突然撲在他的床前哭了,“你不能這麼拋下我和媽媽。”

  宇智波信摸了摸她的頭:“小銀,以後要照顧好媽媽。”他抬頭看著葵,“對不起,葵,是我對不起你。”

  “你別說了。”葵捂著嘴,泣不成聲,“是我堅持要嫁給你的,是我讓爸爸逼著大長老要你同意的,我明明知道……是我自作自受而已。”

  宇智波信輕輕笑了。

  這個時候,說什麼是誰的錯呢,已經沒有意義了,過去的時光不會再回來,他們虛度的青春一去不復返,曾經錯過的愛人,永遠就是錯過了。

  幸好,一切都要結束了。

  “我死後,將我的骨灰揚塵吧。”他生時不能隨她而去,希望死的時候,可以天涯海角去追尋她的蹤跡。

  波風水門一看他說完遺言真的要閉眼,突然開了腔:“你等一等,她一定會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嗖嗖嗖看著他。

  “如果你想見她,你就說出來,你不說,你就真的見不到了。”波風水門低聲道,“阿信,你問問自己,你真的不想和她再說幾句話嗎?”

  想的,當然想。宇智波信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承認。

  但是,他卻並不認為她會來,所以他搖了搖頭:“她不會來的。”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呢。”波風水門憐憫地看著他,“你沒有什麼還能失去了,試一試又怎麼樣?”

  宇智波信苦澀地笑起來,他看見自己床邊牆上刻著的一個“せ”,這是他沒有刻完的她的名字,少年時,他好像也是躺在這張床上,輾轉反側地想著她,話到嘴邊,卻窘迫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後一次了,他想,試一試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我想見你。”他說,如釋重負。

  房間裡飄過一片銀光,她出現在他的床邊,好像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在那裡了,她冰藍色的眼眸好像比平時溫柔了一分,她的銀發如同月光一樣散落肩頭,他看見她的那雙玉手,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就好像是高山上終年不曾化開的冰雪。

  他怔怔看著她,意亂神迷,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

  “阿信,你看,櫻花開了。”她指著窗外和他說。

  宇智波信好像渾身充滿了力氣,他甚至強撐著坐了起來:“是嗎?”

  外面的櫻花真的開了,燦若雲霞,他恍惚間想起那一天,他和大長老站在那裡,波風水門和她一起走來,她那麼驕傲和漂亮。

  時至今日,她依舊是綺年玉貌的女子,而他已經病了,老了,快要死了。

  江樓微微側頭,將束髮的銀冠取了下來,那是幾十年前他在那裡親手為她戴上的,依舊美麗如新,藍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把這個髮冠取下來,一頭銀絲就亂了,阿信下意識地在床頭摸了摸,從枕頭下取出一把銀色的梳子來,半月形,和鳴人當年送給她的一模一樣。

  江樓瞥了鳴人一眼,他慫了,飛快躲到佐助後面,心虛不已,佐助雖然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很仗義地擋住了他。

  阿信卻根本想不起來這件事了,他拿著梳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連聲音都是抖的,他說得每一個字,都好像耗費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你的頭髮……亂了。”

  尾音輕輕的,這句話像是梗在喉頭吐不出來了。

  江樓神色淡淡的,並沒有說話。

  他覺得下一句話就說不出來了,他沒有勇氣說出來,但是他的眼神是那麼渴盼,而她一直靜默地注視著他。

  這樣的凝視給予了他勇氣和力量,他嘴唇微顫,艱澀道:“給你,我給你梳一梳,行麼?”

  “好。”

  梳齒滑過她的長發,他目眩神迷,竟然忘記了她的頭髮本該是白色而不是銀色的,他只記得,這就是他記憶裡的模樣。

  他唸唸不忘了幾十年,如今好像這幾十年的時間都不見了。

  醒過來時,她尚年少,他未老。

  他把她的頭髮握在手心裡,一寸一寸梳好,只覺得像是握不住的流水,他一鬆手就要沒了,因此格外得慢。

  可誰也沒有催他。

  阿信梳得很認真,這是他畢生的願望,是他夜夜不曾釋懷的綺思。他每梳一下,心裡就默唸一聲她的名字,他覺得他身上的力氣迅速消失,可是他咬牙堅持著,直到將她的頭髮完全梳好,和少年時一樣,認真而溫柔地用銀冠束好。

  他鬆了口氣,如釋重負,一剎那覺得渾身所有的力氣都消失了,他唇角微揚,像是在為自己得償所願而高興。

  他輕輕嘆了口氣,這大概是他最後一口氣了,因為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往前栽倒,再也沒有了意識。

  江樓伸手把他抱在了懷裡,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他已經瘦得脫了形,輕飄飄的,一點重量也沒有。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肩膀,他的唇角還殘留著笑意,而他的雙眼,卻已經永永遠遠地閉上了。

  窗外草木深深。

  “他已經走了,大家節哀。”江樓是所有人裡第一個開口的,聲音淡淡的。

  小銀原本半跪在地上,一聽見這話就突然發難,跳起來撲過去:“你個沒良心的女人,你把我爸爸還給我。”

  “他要跟我走。”江樓輕輕一揮袖子,就把她帶倒在一邊,她依舊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像是在說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所以不能給你。”

  小銀撲在床上嚎啕大哭。

  江樓沒有再看他們,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波風水門,他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醞釀了半天才說:“飯也不吃就要走了嗎?”

  “這一次,會常常回來的。”她允諾。

  波風水門瞬間瞭然:“那倒也是。”

  “那麼,再見。”

  “再見。”

  江樓伸出雙臂,將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屍體輕輕一摟。

  也無風,簷上卻見櫻花紛紛飄落,滿天夕照,晚鐘悠悠。

  “阿信,我們走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正文完結,這就是最後的大結局了,我想這個結局對於大家來說可能意猶未盡= =但我覺得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有CP,也沒有CP,到最後,江樓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誰也不知道江樓喜不喜歡阿信,她的到來究竟是因為憐憫同情還是愧疚或者別的什麼,她怎麼想的,是一個永遠的謎題。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留給大家想像的餘地吧,也給番外留點空間

  我知道肯定會有人問我原本的男主想的是誰,我以前有說過,劇情人物,畫風不對,這提示好明顯的嘛,但後來寫著寫著覺得感情戲全被阿信搶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我覺得這樣也不壞,大家覺得呢?

  愛流成海,情塵為岳,我覺得這大概是阿信最好的寫照了,所以我給了他那麼一個結局,我覺得到後來,一切都值得了。

  會有番外,不過我要想想寫什麼,可以點,有萌點就寫了

  (正文完結)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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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千因果

  這個世界上,有因就有果,因果循環生生不息。

  以前,江樓以為像六道仙人那樣的就算是成仙了,可不是,因為六道仙人並沒有掌握時空的法則,他被禁錮在這個世界裡,終究還是凡人而已。

  後來,她以為自己掌握了法則就是成仙了,可現在才知道,那只是登堂而已,還未入室。

  仙凡最大的區別在於,仙人不受因果牽制,這是非常玄奧的一件事,江樓消失十年,其實就是在參悟這個道理。

  她甚至去了淨土,去見了早已死去的老祖宗們,但他們在淨土樂呵著呢,出了告訴她最好把穢土轉生給弄不見了免得再來找他們的麻煩以外,一點幫助都沒有提供。

  波風水門嗯嗯嗯點頭:“那你這麼些年幹嘛去了?”

  江樓端起酒盅來抿了口,挺淡定的:“喝酒聽書看熱鬧。”

  對,這十年來她一點也不像別人想的那樣在深山老林裡或者是高山冰雪中修行,她已經不再需要修行了,需要的是體悟因果。

  “所以你都幹嘛了?”波風水門好奇極了。

  江樓認真想了想,說:“我先去溫泉山上住了小半年,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看看書泡泡溫泉逗逗狗之類的。”

  波風水門:“……”這反差有點大,他都不能接受,別說村子裡的其他人了,“然後呢?”

  “去妓館住了段日子,有個藝妓的三絃琴彈得很不錯。”她就事論事評論,“後來看她被人買走了。”

  波風水門:= =

  江樓又想了想:“買了個院子,差點結婚了。”

  “噗!”這一回,波風水門是真的把酒噴出來了,“你有沒有搞錯!什麼叫差點結婚?”

  江樓一本正經地回答:“有個小男生,長得挺俊的,天天來我家門前獻慇勤,說要娶我。”

  波風水門扶額:“老牛吃嫩草啊。”

  “後來我就搬走了。”江樓說到這裡沉默了會兒,“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波風水門終於回過神來了,笑著搖了搖頭:“剛嚇我一跳。”

  江樓挺瞥他一眼,嫌棄他大驚小怪:“這有什麼,豔遇而已,結婚是不會的,但在一起幾天也算不了什麼。”

  忍者的家庭婚姻觀分很多種,日向宇智波這樣的大家族比較傳統,還流行婚約這種東西,其他忍者就沒那麼多規矩,不過也不乏波風水門這樣對家庭負責的,也有像凱之類看起來就知道一輩子打光棍的,當然也有一夜情的。

  忍者死亡率高,因此分分合合都是常事,大家都不大驚小怪,要不是對象是禁慾系的江樓,波風水門也不至於那麼吃驚。

  他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又問:“那後來呢?”

  “你以為什麼故事都有後來嗎?”江樓摩挲著酒杯,“我抹去了他的記憶。”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像阿信一樣一生一世愛著她,直到死都執迷不悟,很多人過些日子就會忘記了。

  她知道那個把她當成二十歲女子的小男生也很快會把她忘記的,他喜歡她,只是因為她長得美,而少年情竇初開而已。

  但她還是選擇抹去了他的記憶。

  阿信好像成為了她心中的一個禁區,碰也不能碰一下,所以她那個時候冷漠地將一個少年純真的記憶抹去了。

  那樣複雜的心情,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反倒是波風水門又是秒懂,他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你啊,是後悔了吧,觸景生情,物是人非,一轉眼,阿信死了也一年了,對了,當時你把他帶走,是送他去淨土了嗎?”

  江樓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卻搖了搖頭:“他走了。”

  “走了?”波風水門一愣,沒明白過來。

  “他的靈魂……消失了。”

  這回波風水門是真的愣了。

  就是這時候門被推開,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居然進來了:“我遲到了?”

  “沒有,我提前約了水門。”江樓朝他點點頭,“坐吧,想吃什麼?”

  宇智波鼬也好多年沒見過江樓了,突然就覺得她好像哪裡不一樣了,怎麼說呢,感覺和之前的高山冰雪不同,她多了很多煙火氣。

  這個……成仙不是應該更脫俗出塵嗎?他還以為會看到一個更不食人間煙火的五代火影呢。

  “我喝茶好了。”

  結果她說:“這裡的竹葉青還不錯,對了,再叫一份炸雞塊和烤魚乾,順便把樓下那個彈三味線的小姑娘叫來。”

  “……”宇智波鼬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帶著一個穿著粉紅色和服的漂亮姑娘進來了。

  漂亮的姑娘跪坐在遠處,俯身問:“大人想聽什麼?”

  “明年的春天,櫻花才會開。”

  那個姑娘恭敬地應了句是,撥弦開始彈奏起來,江樓旋轉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明年的春天,櫻花才會開,時隔才三日,人世滿櫻花。

  房間裡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好半天,江樓才重新起了個話頭:“看你們兩個的表情,很吃驚?”

  宇智波鼬與她遠不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所以只是淺淺一笑,不做聲,波風水門笑眯眯:“就是覺得你比以前會享受生活了。”

  “水門,你覺得人和神仙一不一樣呢?”

  “不一樣的吧。”

  江樓微微一笑:“人是神仙,神仙也是人。”她知道以波風水門的資質,要打到她之前的水平輕而易舉,但是能不能看破最後的一道關才是關鍵,她在那裡卡了太久,很多人哪怕走到了巔峰,也永遠無法意識到自己之上還有更廣闊的的世界。

  宇智波斑是這樣,其他人也是這樣,忍者世界的巔峰,並不是世界的最高點。

  她少不得要幫波風水門一把:“你是四代火影,四代火影就不是你了嗎?你當了火影,你還是人,同理可得,神仙其實也是人,只是擁有了人沒有擁有的能力而已。”

  波風水門沉思了會兒,說:“就好像是說,普通人有了查克拉就變成了忍者,可忍者實際上還是人,沒什麼不同的。”

  “是的。”江樓真心實意地笑了一笑,“你明白了,但還不夠。”

  波風水門說:“我也知道,還差得遠呢。”

  江樓見他明白,也就點到為止,這種事情只有自己悟透才可以,而她相信,波風水門一定不會落後她太久的。

  只是到那個時候,他要怎麼在玖辛奈和仙途之間選擇,就不得而知了,無論他如何抉擇,她都一定會支持他的。

  宇智波鼬一邊聽著,並不發表意見,他是重新活過一次的人,與江樓的經歷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聽著聽著,突然也有點茅塞頓開。

  他就看見江樓大有深意地看他了一眼。

  波風水門是先走的,臨走前說了句:“我總覺得要一段時間看不到你了。”

  江樓一噎,半天才答道:“我就說鳴人那種野獸一樣的直覺打哪兒來,敢情是從你這兒遺傳的。”

  波風水門笑了聲:“別去太久。”

  “放心吧。”

  他們倆之間不必說太多,寥寥兩句已經足夠。而波風水門走後,江樓才對宇智波鼬說出今天的正題:“你當初,是怎麼回來的?”

  “我並不清楚。”宇智波鼬仔細回憶了一番,“我本以為會回到淨土,但是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是回到了過去。”

  江樓搖了搖頭:“不一樣,你回到的不是過去,而是另一個空間,你能想明白吧?”

  “我明白。”

  宇智波鼬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他不是“他”,佐助也不是那個佐助,止水也不是那個止水。

  但這有什麼不一樣嗎?他們依然是他的弟弟與朋友。

  江樓沉吟道:“按理說,靈魂的力量是不足以穿越時空的,你覺得你是為什麼會回來呢?”

  宇智波鼬大概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回答:“是執念吧。”

  “執念?”她覺得這個詞彷彿已經成為了宇智波的代名詞,如果說她無法直觀感受到帶土和斑的執念的話,那阿信所帶來的一切她卻無法違心說不。

  “那個時候我一直在想,佐助怎麼樣了,雖然把一切都託付給了鳴人,但還是想親眼看見他一切都好,那個時候也很後悔,我是不是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自以為是為了佐助好,但也對他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如果重來一次,我一直在那麼想,如果能重來一次就好了。”

  宇智波鼬有的時候也會想,大概是因為老天看不下去了,才會讓他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

  江樓卻道:“那麼,應該就是你的執念了,精神的力量不可捉摸,能夠撕開時空的縫隙也並不奇怪,只不過,”她微微蹙眉,顯然並不能肯定接下來的結論,“就算偶然存在縫隙,也必定會消耗你的靈魂。”

  宇智波鼬沉靜地回答:“我也感覺到了。”

  江樓這下是真的有點意外了,她自從有了這方面的念頭以後就一直在想,她當初穿越有沒有帶來什麼後遺症。

  或許她一直在愛情方面感覺比較寡淡是因為被消耗了?哪怕再細微的傷害,也是無法修補的。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宇智波鼬說:“我對其他人的感覺都非常平淡。”他說的其他人是除了止水佐助父母和朋友之外的人。

  無悲無喜,感情遲鈍,所以那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女朋友,嗯,也一直沒有男朋友。

  但如果這是他回來的代價,那他甘之如飴。

  江樓聽罷,輕輕嘆了口氣,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傷感。

  阿信,你不要怪我。她想,石子投進春天的湖水裡會盪開漣漪,但如果是冬天已經結冰的湖水,那只會留下一個印子而已。

  宇智波鼬沒有點亮和波風水門一樣和她心有靈犀的技能,他看到她的表情,想起進門時聽到的一句話,突然問:“是信長老回去了嗎?”

  江樓一怔,她能感受到阿信的靈魂並沒有去往淨土,而是消失了,可她並沒有想過他會去了哪裡。

  回到過去?那實在是太有可能了。

  如果說執念的話,宇智波信的執念不會少於任何一個人。

  江樓難免要想,他是回到了過去嗎,回去之後,他能改變什麼嗎?又或者,他會和他們一樣,以失去自己感情的觸覺為代價?如果是這樣,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只覺得一下子千頭萬緒,好半天才道:“或許吧。”

  宇智波鼬知道今天的談話該結束了,他起身告辭,江樓沒有留他,只是說:“如果是這樣,也許你的資質還在我之上。”

  江樓一直明白自己並不算是一個多麼有天分的人,如果說波風水門和宇智波鼬的天才是百分之九十,她就只有百分之七八十,比他們早走一步完全是因為運氣和前世記憶的加成。

  她可以做到,他們也可以。

  宇智波鼬也走了,酒館的房間裡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外面是吵吵鬧鬧的人間煙火,她執著酒壺往杯中倒酒,其他菜都已經涼了,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多吃幾口。

  房間裡靜的可怕,江樓腦海中始終盤旋著那個念頭。

  阿信……真的是回到某一個過去了嗎?他有沒有付出代價,在那裡,他又能改變什麼呢?

  回到過去,他會得到幸福嗎?

  會的吧。她靜靜地想,如果那個時空沒有她,那麼宇智波信,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阿信呵阿信,希望你回去的那個世界,沒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算是把我的歪理圓一下吧,穿越和重生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江樓的代價就是這樣,所以不能怪她這樣對阿信

  還記得她走的時候說的麼,她家裡院子裡的那棵樹一直沒有開過花,想必以後也是不會開了吧,那棵樹就好像是她,不是她不想開花,而是開不出來= =她是被冰凍的湖水,她的愛情凍僵了,所以沒有漣漪了

  阿信是回到過去了,他當然不會捨去感情,那還玩什麼= =可以劇透的是,他失去了記憶,但沒有失去感情

  而冰雪總會被陽光融化的,水滴石穿,天長日久,江樓不會沒有感覺的,這也算是為番外做鋪墊吧,我一次性講明白好了,所以下一章開始甜,我真是個好人,對不?

☆、番外:另一種可能01

  宇智波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迎面而來的劍光,他下意識地開了寫輪眼,往後一退,避開了這道攻擊。

  劍身掃過櫻花,粉紅色的花瓣被打了下來,一時間急落如雨。而他隔著這漫天飛舞的櫻花,怔怔看著那個白衣少女。

  她收了劍,可眉宇之間,全是傲氣,好像是要把所有人都踐踏在腳下的那種孤傲。

  他突然忘記了語言,只曉得看著她,一秒鐘也不捨得移開目光,他覺得腦袋裡混亂極了,他想起來剛才是怎麼回事了,宇智波葵去找了千手江樓,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今天江樓和波風水門結伴過來,她說,如果能贏她,她就同意。

  他怎麼贏得了她呢?宇智波信覺得自己應該滿口苦澀的,但是沒有,他想的竟然是,沒關係,只要能再看見她就好了。

  可這個念頭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說再,好像他們很久沒有見過面了似的。

  看見他在發愣,江樓有點下不來台,翻了個白眼,不打算打下去了:“這個還給你。”

  她把那個髮冠還給他,宇智波信伸手去擋,結果不知怎麼的就碰到了她的手:“送給你的。”他還在想,千手江樓就是應該戴著這樣一個髮冠的,這個念頭清晰無比,他甚至還能看見她戴著的模樣。

  江樓視線掃過他的手,冷哼了一聲,但宇智波信在出神,完全沒有被嚇到,她怒了:“你神經病啊。”

  波風水門噗一聲笑出來了,被江樓抽了劍一劍掃到面門,好險才躲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笑了,噗!”第一次看到江樓被佔便宜的波風水門實在忍不住,躲到一邊哈哈大笑了起來。

  宇智波信被她罵了既不生氣也不惱,他只是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原本以為這事兒能這麼完了的江樓想不到他一點兒尊嚴都不要,這都不生氣,她也沒轍了,求助般看著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他端正了神色:“富岳,我還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話題一轉走,江樓就找藉口撤了。

  結果和富岳說完宇智波家的未來計畫,波風水門多問了一句:“那信和葵是訂婚了嗎?”

  “是早些年他們父母訂的親,我們族裡常有的事兒。”宇智波富岳也有自己的考量,宇智波信和葵結婚的話,對族內的幫助並不大,但千手江樓就不一樣了,所以他話到嘴邊拐了個彎,“不過我看阿信這孩子,倔。”

  江樓輕輕哼了一聲。

  結果真讓宇智波富岳說對了,大長老沒能說動阿信接受,罰他跪在宇智波一族的廣場上。

  “聽說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見了,是我我都不好意思了!”食堂裡,宇智波止水打了一份紅燒肉,不客氣地坐到江樓旁邊的位置上,看似是在和同伴說這事兒,但講給誰聽的一目瞭然,“從昨晚上開始跪的,我今早上還看見他跪在那裡呢,但就是沒鬆口,葵都哭了好幾回了。”

  他同伴不是宇智波家的,光看熱鬧了:“那豈不是很丟臉,所有人都看見了吧?”

  “就是啊,大長老就是想著他受不住服軟的,但是來來去去那麼多人,他就跪在那裡,一動也沒動,我看了都覺得臉紅。”宇智波止水嘖嘖稱奇。

  江樓臉都黑了,她跑去問波風水門:“宇智波信是什麼意思,他這樣跪我也不會同意的!我又不喜歡他!”

  波風水門笑眯眯地說:“是是是,我知道。”

  但什麼實質性的也沒講,他知道江樓性子,越是那麼多人說,她越是不會對宇智波信有好臉色,別人越是起鬨,她越不可能點頭,相反,她還會想盡快了斷。

  如果宇智波信抗住了這一次的事兒,未來就有機會。

  如果他妥協了,那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可能了。

  這個時候,波風水門還不知道自己完全說中了真相。

  幸好,宇智波信足夠聰明,他跪了三天,終於讓大長老鬆口了,然後他就接了一個任務,出村去了。

  這一下總算太平了,江樓鬆了好大一口氣。

  過了一個月,宇智波信回來了,但還是該幹嘛幹嘛,一點都沒有以前的樣子,他變得更安靜了,只是當她出現的時候,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他沒有再和她說話,沒有再送她東西,沒有再做任何會讓她困擾的事情。

  可正是如此,讓江樓卻難得發起愁來。

  波風水門笑話她:“你愁什麼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家不說你就當不知道唄。”

  江樓點頭,覺得有點道理。

  波風水門偷偷和玖辛奈說:“她當不知道,心裡肯定在意,哎呀宇智波信怎麼跪了一次就變聰明了。”

  玖辛奈對江樓的感情十分複雜,她一方面知道波風水門和江樓之間是純粹的友誼,但他們倆有時的默契讓她也有點小吃醋,因此這會兒哼哼了兩聲:“我倒是希望她找呢。”

  波風水門撲哧一下,又笑開了。

  宇智波信倒不是欲擒故縱,他只是突然就覺得以前所有的心思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待在那裡看著她就好了。

  他不想和葵結婚,也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他也沒奢求過江樓會接受他的感情。

  他就想著,就這樣讓我過一輩子也不錯。

  他如此安分,讓大長老逐漸放心下來,再度想要勸說他履行婚約:“葵有什麼不好的,漂亮又懂事,族裡多少人喜歡呢,要不是她偏偏看上了你,你以為這件事兒鬧那麼大她爸媽還不翻臉是為了什麼?”

  宇智波信跪坐在那裡,聽著大長老苦口婆心地勸說,可他始終沒有鬆口:“如果我答應了,我不會幸福,她也不會。”

  他只要想一想都覺得這一定是一個悲哀的結果,他們不可能有幸福的未來。

  “你還小,等你結婚了,生了孩子就明白,這都不算什麼,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是過些年,你就會忘了的。”

  “忘不了。”他說,“我死了都忘不了她。”

  大長老被他氣了個倒仰:“那個狐狸精!”他一時氣憤,口不擇言,和所有家長一樣,自家孫子怎麼會有不好,肯定是別人勾引的。

  可宇智波信笑了:“和她沒有關係,她不會接受我的,沒關係,爺爺,我覺得這樣就挺好了。”

  大長老沒辦法,只希望再過些年,等他長大一點就會想通。

  但宇智波信顯然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想通了,他一意孤行,退出了根,團藏說可以,他要付出代價。

  宇智波信要付出的代價是獨自一人去執行一個S級的危險任務,任務成功,他還能活著回來,團藏就鬆手放他走。

  江樓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臉黑得和什麼似的,一轉頭就去申請了一個外出的任務,A級,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對她來講簡直是打醬油。

  波風水門笑眯眯地給她批了半個月的任務時間,殷切囑咐:“好好玩,別惦記這裡,我都能搞的定。”

  江樓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我就是去透透氣。”最近木葉一群看八卦的人,看得她都煩了,乾脆出去躲個清淨算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波風水門那麼激動幹什麼?

  “是是是,我知道。”

  “你知道你笑那麼奇怪干毛啊!”

  宇智波信其實對這次任務並沒有把握,但他還是答應了,願意和團藏做這個交易,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待在根部,就是與波風水門對立。

  千手江樓永遠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如果這一次能活著回去,他這麼想著,眼前一黑,差點沒從屋頂上栽下來。

  然後有個人用非常嫌棄的姿態扯住了他的袖子,免得他真的摔地上,宇智波信強撐著一抬頭,就看到她月光一樣的銀發。

  江樓還沒來得及嘲諷一句,就看見宇智波信把袖子抽走了,輕輕說:“會弄髒你的衣服的。”

  江樓:“……”

  他還穿著根部的制服,黑色的緊身服上沾滿了血和泥,的確髒兮兮的,但少年的面容在月光下如此溫柔,她不免就是看得一怔。

  “咳。”宇智波信從忍具包裡找出傷藥和繃帶,為自己粗粗包紮了一下傷口。

  江樓站在他身邊問:“你為什麼要離開根,團藏很看重你。”

  信想說心裡話,可想一想,她未必要聽,因此撿客觀的說:“團藏看重的,永遠都是他的權力。”

  這句話得到了江樓的認同,她冷笑一聲:“那個老匹夫!”說完,她難得給了阿信一個笑臉,“你還不算笨。”

  阿信溫柔地看著她,輕輕一笑。

  江樓看他沒什麼大事兒,直接說了聲“我走了”就真的走了……頭也沒回一下,只是她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咚一聲,她回頭一看,宇智波信已經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江樓:“……”

  她只能捏著鼻子把他帶回木葉去了,不過要臉,把人往擔架上一丟就跑了,護士也沒在意是誰送來的,馬上就給送手術室去了。

  宇智波信養了半個月的傷,而團藏也如約把人放了,波風水門一回頭就把人給收到暗部,順便給按了一個護衛的職責。

  嗯,護衛的職責就是每天輪班保護火影,而白天波風水門基本上都和江樓同進同出,他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江樓氣得和他打了一場,波風水門應戰,順便說:“團藏都看著你的面子沒為難人,我也要懂點眼色啊!”

  “滾!”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從長大成人的他們轉到少年時,有點不習慣啊,不過少年時的江樓是更活潑毒舌一點兒,後來波風水門死了才冷淡起來的

  其實,阿信只是走錯了路,他只要選對了方向,像之前一樣堅持走下去,江樓就會軟化的,可惜現實是不能重來的,就給你們個番外甜甜嘴吧

☆、番外:另一種可能02

  江樓對宇智波信態度不好,與其說是她惱羞成怒或者是討厭他,不如說是她討厭在這件事兒下較量的人。

  團藏,宇智波家,還有其他渾水摸魚的人,藉著這件事兒打什麼主意她能不知道?她噁心透了他們的這些動作,一想到這事兒是由宇智波信牽出的頭,當然也沒什麼好臉色給他了。

  可憐以前的阿信完全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現在明白一點了,不過半分也不上心。

  等到江樓使了手段叫團藏吃了個悶虧,她看宇智波信才順眼起來。

  有一天,波風水門樂呵呵地打開玖辛奈做的便當開始吃,江樓嫉妒死了,恨恨道:「你就饞我吧,改明兒我摞挑子不干了看你後不後悔!」

  波風水門給她飯碗裡夾了一個雞塊:「不生氣啊,吃吧吃吧,分你一半!」

  「不吃!」江樓拉長了臉去食堂吃了份咖喱飯,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結果第二天她發現自己桌上多了個便當盒,打開一看,雞蛋燒和蛋包飯,澆了濃濃的番茄醬,一聞就口舌生津。

  波風水門過來看了好幾眼,悟了,他還在想江樓會不會丟出去的時候,她就臉不紅心不跳坐下來拿了筷子吃了。

  吃完去散個步發現飯盒已經被收好了。

  第二天的菜譜是炸豆腐、茄子飯和炸雞腿,江樓還是吃了。

  第三天是鰻魚飯。

  第四天波風水門忍不住問:「你就這麼吃了,不怕人誤會嗎?」

  江樓一臉沉痛:「我也想拒絕的,但這全都是我最愛吃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知道她所有的口味,她可想拒絕了,但想起食堂那個飯她就覺得臉皮厚一點也沒什麼。

  吃了便當也不代表什麼,是吧?

  宇智波信還真的沒有任何要追求她的想法,他就想好好照顧她,身不由己,等他自己回去開始做飯的時候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

  結果一送上去,她就收了,看起來吃得還挺高興的。

  第二天他繼續送,她還是接受了。

  宇智波信都沒想過她會不會接受自己這樣的事情,他想的是——我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知道她不愛吃味增湯,知道她喜歡吃烤魚,知道她早上喜歡喝一杯茶。

  這些知道來得莫名其妙可又那麼精準。

  連江樓都覺得不對了起來,私下裡問波風水門:「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呃,哈哈哈大概吧。」波風水門也覺得宇智波信實在很有前途。

  不過時間一久,江樓就覺得心虛起來,老吊著人家不給回應還收東西太不要臉了,所以她找了個空,和宇智波信聊了聊。

  「你不用再送我東西了。」她清了清嗓子,「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她以為宇智波信肯定會失望或者說是難堪之類的反應,但實際上卻是他說:「好。」

  他就真的聽話得不送了。

  江樓:「……」媽蛋又要去吃食堂了不開心!

  波風水門第二天看到她一臉幽怨地跑去吃館子就笑得肚子疼,笑完非常正經地說:「給人家一個機會吧。」

  「為什麼?」江樓立即反問,「我又不喜歡他。」

  這是個問題。波風水門問:「那你喜歡誰啊?」

  「我誰都不喜歡。」江樓覺得大概是自己比別人活得久了,已經過了那個青春懵懂的年紀了,她就是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能怪誰?

  波風水門心想,這是個死局。

  過了一段日子,綱手回來了,拉著江樓喝酒,這位長輩是無酒不歡一喝必定喝醉的,江樓酒量雖然不差,但是經不住綱手從中午開始和她喝喝到半夜,靜音勸了根本沒用,江樓是沒敢勸。

  沒聽見在說弟弟說斷,罵自來也罵大蛇丸麼。

  總之越喝越發瘋,江樓不想陪著她掀桌子砸酒館,只能嗯嗯嗯來喝一杯就這麼把自己喝倒了。

  那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波風水門溜得快,下班後回來圍觀一下戰場,驚呆了:「這下把她賣了都不知道。」說完這句話,他靈光一閃,指著阿信說,「等會兒你把她送回家裡去。」

  「是。」阿信低低應了一聲,從傍晚開始看她和綱手喝酒喝到吐。

  是真吐了,阿信把她扶回去的時候吐了他一身,她吐歸吐,人沒醒,宇智波信把她抱回她家裡的時候想起來了。

  壞了,這時候還沒有阿玉呢。

  等一等,阿玉是誰?宇智波信一愣,在他的記憶裡,千手江樓身邊該有那麼一個人的,照顧她的生活,但是現在她家裡空蕩蕩的,家具都乾乾淨淨,什麼擺設都沒有。

  所有的房間都空置著,一股荒涼味兒,只有她的臥室還算乾淨。

  把她放下阿信就懵了。

  她吐了這一身沒人給她換,他當然也不能把她衣服脫了——那還要不要命了——最後只能找塊毛巾給她擦一擦。

  幸好沒過多久她就醒了,就是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江樓沙啞著聲音說:「扶我去浴室。」

  她有潔癖,這完全不能忍!不洗乾淨一晚上都要做噩夢。

  宇智波信頭一次進她家裡,浴室裡一片白色,他扶著她坐下,放了熱水,江樓看了他一會兒,說:「你衣服髒了。」

  他這才發現,急忙退後幾步,免得熏到她。

  江樓不知道怎麼的,想起那天他受了傷,偏偏還想著不要弄髒她的衣服,她覺得有點好笑,這會兒聲音也不像白日裡那麼冷漠了,帶著點笑:「我那麼對你,你不生氣?」

  他一愣,吶吶說:「我沒有想過。」

  「你喜歡我什麼呢?」

  他搖搖頭,低聲說:「我也沒有想過。」

  江樓還依稀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少年一身傲氣,現在卻一丁點都不見了。好像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就磨去了自己所有的棱角,把自己變成了一塊沉默寡言的石頭。

  一顆在她身邊不起眼,卻可以一直在那裡的石頭。

  「傻。」她突然笑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好。」他果然一句話也沒有,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樓覺得他真的和記憶裡全然不同了。

  以前的宇智波信有自己的想法和顧慮,但現在他沒有了,她想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安安靜靜的,一個字都不會討價還價,她都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了。

  他好像沒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又好像只在堅持著自己唯一的一個想法。

  弄得江樓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對他才好,洗了個熱水澡卻睡不著了,她坐在窗邊想彈彈琴,發現琴弦已經鬆了。

  她沒有好好照顧母親的遺物,任由它蒙塵了。

  她剛想著今天光喝酒沒吃飯肚子餓怎麼辦,一回頭就看見宇智波信提了個便當盒敲了敲她的窗戶,然後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瞬身術,一眨眼就走了。

  江樓捧著那一飯盒的粥有那麼一瞬間想……好像帶回家也不錯啊O(∩_∩)O一有這個念頭就覺得好危險,趕緊打住。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對阿信的態度終於軟化了那麼一分。

  第二天她問波風水門哪裡有保姆可以請,管她一日三餐和打掃衛生,薪資從優。

  「這個我得去問問玖辛奈。」波風水門倒是不會勸她說你年紀不小該結婚了或者說是找個人照顧你也挺好的。

  他上心是覺得自己結婚有伴了小夥伴還單著好不好意思。

  「我覺得阿信挺好的。」他們倆翹了班躲在冰淇淋店裡吃冰淇淋,算是忙裡偷閒。

  江樓:「他好和我有一分錢關係?」

  「那你也不能攔著人家想對你好啊。」波風水門要了碗菠蘿鉋冰,一邊吃一邊笑,「這也太為難人了吧?」

  江樓就是為這事兒煩著呢:「我現在就覺得哪兒都不對勁兒。」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讓他離開村子一段時間?」

  「感覺你要幫我假公濟私一下?」

  「唔,這當然是沒問題,但是你真的不會不好意思嗎?」

  「要是不會的話我早那麼幹了。」江樓戳著碗裡的草莓冰淇淋,怏怏不樂,「果然人長大之後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煩惱,還是小時候好。」

  「過去的時光是不會回頭的喲。」波風水門望著窗外,「外面的陽光可真好。」

  江樓伸了個懶腰:「是挺好的。」

  波風水門曬了會兒太陽,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所以,與其那麼煩惱,不如先做朋友試試啊。」

  「這兩者有什麼直接關係你要用所以!」江樓吐槽一句,卻說,「我看,順其自然好了。」

  故意說要做朋友也太彆扭了吧?而且她也不是一個容易和人做朋友的人啊。

  她扭頭看著波風水門,他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燦爛得和黃金似的,閃閃發亮,閃瞎人的眼。

  「怎麼了?」吃著鉋冰的四代火影笑眯眯地問。

  江樓突然挺認真的問:「我這樣的人,是怎麼樣和你這種逗比天然呆交上朋友的?」

  「唔,大概交朋友也要講緣份的。」波風水門一本正經地胡扯,「愛情更是,也許在你沒有發現的時候,緣分就已經悄悄到了。」

  「情深緣淺,有緣無分,你沒聽過?」江樓拿話堵他。

  波風水門沒法在口舌上PK她,完敗。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麼,這真的不是阿信的番外嗎?為什麼四代如此搶戲份!寫著寫著都覺得是他和江樓在秀恩愛好嘛!!!

  番外裡四代不會死,江樓不當火影= =這是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聊一聊阿信的分割線----------------------------

  先說為什麼要寫這個番外,一是因為讀者強烈要求要開阿信的重生文,我也覺得正文裡有點虐,開個無傷大雅的番外甜一下,二是覺得,阿信這個角色其實挺有意思的,很值得再講一講,所以這次的作者有話說大概會很長吧

  從一開始,阿信這個角色就飽受爭議,其實也怪我,因為他本來就是個男配,按照原定的劇情結婚以後就沒他什麼事兒了,可惜後來男主沒出來,我又挖掘到了這個人物的萌點,就變成這樣了,可以說從一開始,我也沒有想過會寫這樣一個角色

  一般情況下,我也不會去寫一個結婚有女兒了的男主挑戰大家是三觀,普遍看文的妹子們都是有點潔癖的,這樣的設定也不討喜,阿信是個意外。

  誠然,從某些角度來說,他有點挑戰大家的道德觀,有妻有女,但是卻對初戀唸唸不忘,他的婚姻悲劇其實是由很多元素造成的,他自己的軟弱,家族的逼迫,葵的咄咄逼人,都是原因,唯一無辜的是銀,她其實是一個不幸福家庭的受害者,父母不相愛,父親愛著別人,母親自怨自艾,她本應該有一個宣洩的出口,就是江樓,但偏偏江樓什麼都沒做,並且還是保護著所有人的火影,她恨不了她,只能恨父親。

  自始至終,她為父親的這段感情而感覺到羞恥。可以說,她是無辜的。

  葵呢,葵不無辜,因為她在這個家庭的悲劇裡也佔了很大一部分,首先,我忘了正文裡有沒有寫明白了,阿信的屈服是因為她讓她的父親施壓了的,她明知阿信不愛她也要執意結婚,這是其一,其二是她沒有當好一個母親,她在銀面前說了很多極端的話,她自己其實也走不出來。

  明知道阿信不愛她,她還要結婚,明知道結婚了大家都不幸福,她不肯鬆手,她以為自己生了女兒,照顧這個家勞苦功高阿信就不該不愛她,這些想法都是錯誤的。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她帶給阿信的只有壓力與逼迫,沒有愛。

  可以說,葵自己是自己悲劇的罪魁禍首吧,也連累了女兒的成長。她身上也帶有宇智波的那種極端的執念,愛了就不能放手,和阿信是一樣的,所以也是一個悲劇。

  這告誡我們,不要以為結婚就是勝利,和一個不愛你的人結婚,大家都悲劇= =

  那阿信呢,他並不無辜,因為這個悲劇其實是他自己造成的,他當時沒有像番外裡那樣堅持,而是妥協了,軟弱了,退縮了,說他活該也不為過,尤其是他結婚以後還對江樓唸唸不忘更是招恨,覺得他很渣。

  平心而論,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 =大家切身代入一下,也會覺得有這樣的爹簡直是渣男,是吧?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卻是一個對愛情忠誠的人,他深愛著江樓,無法釋懷,不能忘記,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到最後,他愛的卑微到極點了,沒有人可以否認他這段感情的忠貞程度,宇智波家有這樣極端感情的因子在,他也不能倖免。

  整個人物的矛盾之處正在於此,他軟弱但是又堅強,他妥協了婚姻卻不願意妥協自己的心,他被家庭的責任束縛卻不肯放下她和葵好好過日子,掙扎到最後,他選擇了這樣一條悲劇的道路。

  我覺得,並不能單純地評判信是一個渣男還是一個好男人,給大家舉一個例子,泰坦尼克號裡的蘿絲,她是追求愛情與自由,還是背叛家庭與階層呢?祝英台殉情,是對父母不孝,不顧慮家庭,還是追求愛情擺脫束縛的勇士呢?

  很久以前,我們為泰坦尼克號裡的愛情而落淚,但現在大家看它的同人,十有八九是選擇了卡爾,批判蘿絲的行為吧。

  阿信的矛盾點也在這裡,世俗道德與愛情自由,並不是說這一定會是矛盾的,但有時就是難兩全,阿信哪一邊都沒有辦法選好,所以更悲劇。

  他是一個軟弱的人,也是一個堅強的人,更是一個普通人,他不像鳴人和水門一樣那麼正面,也不像帶土那樣有勇氣,他軟弱過,也勇敢過,最後他只能在那樣一個平衡點上找到些微的幸福。

  我認為阿信是一個悲劇,有些人會討厭他,因為從現實的角度來說,他有不負責任的地方,也有人會喜歡他,為他的愛情而感動,我認為都是正常的,大家看事物的方向不同,結論就會不同。超脫世俗的追求是不為世俗所容忍的,所以這些故事通常都是悲劇結尾。

  或許對於寫故事的作者來說,也不知道怎麼樣來界定吧,我很喜歡阿信,被他的愛情和執念所打動,但是我又沒有辦法超脫世俗給我的道德標準,因此到最後,阿信只有死路一條。

  大概只有死亡是超脫一切的吧,包括婚姻。

  對了,補充一下婚姻,有些人認為,結婚了就該好好和別人過日子,別惦記別人了,怎麼說呢,這種想法是沒錯啦,但是現實是很殘酷的,因為婚姻……並不意味著愛情。婚姻其實是充滿了許許多多的無奈和妥協的,現實更是如此,世界上不幸福的家庭或許比幸福的要多很多,一個家庭的誕生未必是因為愛情喲。

  人可以和不愛的人結婚,卻沒有辦法強迫自己的心去愛上不愛的人。在婚姻裡,道德要求我們不背叛,不出軌不找小三,但誰也無法勉強一定要愛。抱著這樣想法的妹子還是……天真了一點。

  阿信的很多痛苦就在於,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那麼理所當然地拋棄自己的家庭去追尋真愛,如果是這樣他就是人人喊打的渣男而不會有人喜歡了,他沒有背叛,但又無法徹底放下,這到底是矯情作死還是為愛掙扎,大家各有各的偏向吧,都不算是錯。

  要我說,其實阿信的悲劇是他的軟弱,葵的逼迫,家族的束縛造成的

  不管怎麼說,阿信有污點,也有閃光點,對於一個作者來說,塑造那麼一個充滿矛盾和爭議的角色比完全塑造一個正面而討喜的角色更有意思。

  矛盾產生美嘛。

  所以,寫這個番外其實是為了彌補吧,希望阿信的愛情可以在世俗的允許下展開,但我要說的是,這遠遠沒有正文裡的悲劇來得有意義。

  完滿美好的愛情常見,悲劇的愛情卻不常有,不過,既然是番外,希望就這麼甜甜蜜蜜下去吧。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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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另一種可能03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的四代目死心了,他開始用行動為他們製造機會。
  
  比如家庭日,他以前和玖辛奈約好去玩的話一般都約不到江樓,因為她覺得自己是電燈泡相當之淒慘,而玖辛奈也不希望有人插在他們的二人世界之間。
  
  但這一次,他把宇智波信也拉來了。
  
  江樓把魚竿甩進水裡,有氣無力道:“難得休息,為什麼非要出來釣魚?”
  
  “天氣那麼好,偶爾也要出來透透氣啊。”波風水門眺望水庫,“多虧你當初淹了這片訓練場,不然……”
  
  “滾!”江樓一頭黑線,不小心打high了把訓練場淹成了湖泊這種事情真是一輩子的黑歷史啊!
  
  宇智波信也想起來了,沒忍住笑出聲來,被江樓冷笑瞪了一眼:“你笑一聲試試。”
  
  他果然不敢笑了。
  
  玖辛奈過來拖走波風水門:“我們去那邊看看。”
  
  波風水門被自家老婆拎著走也不介意,揮揮手示意。
  
  江樓:“呵呵呵你個妻管嚴。”
  
  一整個下午,江樓一句話也沒和宇智波信說,魚竿下溜掉了N條魚也沒在意。
  
  事後,波風水門約宇智波信小酒館見。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波風水門托著腮,“你要是有想法呢,我就幫幫你,要是沒想法呢,我也不想再冒著生命危險幫你了。”
  
  他覺得自己快要踩到地雷了,一時不慎,江樓真的會和他翻臉的。
  
  宇智波信眼神放空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沒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的意思是說,你不打算更進一步了?”
  
  他點點頭:“這樣就很好了。”
  
  波風水門看了他好一會兒,發現他真的不是在說瞎話,他就是那麼想的,維持在這裡已經很好了,他小心翼翼,已經不敢上前一步了。
  
  “……好吧,我不管了。”
  
  波風水門決定點到為止,能不能有結果不是他這個外人撮合一下行的,還是隨緣比較靠譜。
  
  不過,以他對江樓的瞭解,覺得這件事大概大概也就沒結果了吧。
  
  只是,那一夜九尾襲擊木葉,他想要用屍鬼封盡封印九尾,卻發現天幕破開一條縫隙,銀光乍現,封印符咒閃現在半空,明亮如星辰。
  
  符咒衝進九尾體內,化作銀色的鎖鏈將它牢牢束縛,它被破封印在剛剛出生的嬰兒體內,半分也動彈不得。
  
  波風水門站在樹林裡,看到她半天沒敢認:“小樓?”
  
  “還好趕上了。”江樓把鳴人抱起來,他睡得熟,這樣的動靜都沒能吵醒他,“差一點點,我又是給你收拾爛攤子的命運。”
  
  這一番話雖然短,但信息量太大,波風水門震驚了好一會兒才能消化:“你是?”
  
  “千手江樓,”江樓把鳴人還給他,“不過是在很遙遠的以後了。”
  
  平行世界也好,未來也好,這對於研究時空忍術的波風水門來說並不難理解,他恍然大悟:“你是特地回來救我的?”
  
  “噢,那只是順手。”她面無表情地說,“我只是不想再當火影了。”
  
  波風水門:“呵呵呵,看來未來的你過得並不是很好。”
  
  “好或者不好很難界定吧。”江樓突然很認真地對他說,“只是這一次,想嘗試一下另一條路,不知道走起來會不會更開心一點。”
  
  “另一條路?”
  
  江樓望著這個世界自己最好的朋友,慢吞吞道:“你如果不死,我的未來大概不會像以前那樣吧。”
  
  波風水門一臉“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八卦表情:“你能多提示一下嗎?”
  
  她揮了揮手:“拜託你了水門,希望我這一次不會後悔。”
  
  六十年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她把事情一股腦兒託付給波風水門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走了,要對我自己保密。”
  
  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轉身,潔白的背影逐漸透明,直至消失在某個時空的壁壘。
  
  “總覺得好像是個很艱難的任務……”波風水門抱著自家兒子喃喃自語。
  
  “水門。”另一個還年輕鮮活的千手江樓用飛雷神趕到,看到他安然無恙鬆了好大一口氣,“都解決了嗎?”
  
  “嗯。”他彎了彎眼睛,露出和煦的笑容,“都結束了。”
  
  “那就好。”
  
  “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不會帶孩子!”
  
  “……如果我死了,你當了火影,最遺憾的事會是什麼?”
  
  “沒有在你死之前把你揍一頓?”
  
  “認真一點啦。”
  
  “我很認真。”
  
  波風水門事後非常嚴肅地把整個可能性推想了一遍,得出了那麼一個結論:他死了,江樓當了火影,當了火影大概就沒有私人時間了,哦,等等,他肯定還會把鳴人一起託付給她,所以她沒結婚就有了兒子。
  
  那結論就是——她沒嫁出去。
  
  那也沒什麼,以波風水門對江樓的瞭解,如果僅僅是這樣,她不可能特地回來一趟改變歷史。
  
  那就是發生了一件會讓她後悔的事情。
  
  她有了喜歡的人,但是沒能在一起。
  
  喜歡的人應該不是他,波風水門琢磨了一番,放心了,是他的話,她這個時候回來好像沒有意義。
  
  那是誰呢?波風水門把所有人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發現沒有結果。
  
  “真是的,突然把這種事情擺脫給我,你好歹是給我一點提示吧!”波風水門抓了抓頭髮,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已經死光。
  
  果然所謂基友就是用來坑的……
  
  江樓過來探望乾兒子,看到他坐在嬰兒床邊一臉抓狂的表情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呢?”
  
  “沒什麼。”
  
  江樓:“總覺得你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呵呵。”
  
  九尾事件後,木葉百廢待興,宇智波一族的大長老重傷,已經不久於人世,他向宇智波富岳提出由阿信繼任長老之位。
  
  對此,幾位長老的表態各不相同,有單純認為他資歷尚淺的,也有認為他的能力足以彌補經驗的,但也有人對他抱有強烈的懷疑:“阿信年紀尚輕先不談,他親近千手一族,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他背叛家族嗎?”
  
  說話的那個人是三長老,他今年才四十歲,同時也是葵的父親。
  
  大長老希望阿信娶葵,就是希望在這樣權力更迭的時候阿信能夠有人相助,而不是孤立無援以至於坐不穩這個位置。
  
  病榻之上,大長老咳嗽著問:“現在,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吧?我要你娶葵,不是因為葵有多好,我也知道她比不過千手江樓,你喜歡那個女人也無可厚非,但是阿信,你不是一個人,你是宇智波的一份子。”
  
  “我明白。”阿信跪坐在他身邊,卻始終不肯鬆口。
  
  大長老掙紮著坐起來:“阿信,你生在宇智波一族,你應該明白怎麼做才是正確的,現在族內兩極分化,矛盾越來越嚴重,你鬥不過那群老東西,遲早要被他們推出去。”
  
  大長老痛心得看著自己唯一的後代,只覺得他雖然能力有餘但智謀不足,在那群老狐狸眼裡他稚嫩得和什麼似的。
  
  如果執意和三長老鬧翻,他很快就會被炮灰掉,他已經時日無多,保不住這個孫子了,看看宇智波止水吧,鏡長老的後代,現在卻變成了團藏手下的一條狗。
  
  “阿信,娶了葵,三長老就會支持你坐穩這個位置。”大長老沉聲說,“到時候,你想幫助千手江樓,也不是痴心妄想了。”
  
  宇智波信吃驚地看著他。
  
  大長老活了那麼多年,哪能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說服情竇初開的少年呢,他說:“千手江樓和波風水門想做的是分化宇智波,他們懷柔,但未必我們都會領情,宇智波獨立於木葉已經太久了,這沒有十年,他們做不到,宇智波富岳再親近火影一派也是獨木難支,阿信,你可以幫到千手江樓。”
  
  阿信覺得自己好像在那一剎那要被說服了。
  
  “我不想懷疑波風水門與千手江樓的友情,但以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大長老說,“千手江樓的名望不在波風水門之下,這一次九尾之戰兩個人平分秋色,那以後她會不會被波風水門所忌憚呢?”
  
  他拍了拍阿信的肩膀:“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因為你什麼都不是,你想說話有份量,你就要站得穩,我本來想讓你自己想明白,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阿信,娶了葵,三長老的勢力就是你的,再和葵生一個孩子,你的地位就穩了,再過些年,你站穩根腳了,也就可以真正幫到她了。”
  
  阿信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最後問:“那,我和葵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吧,我不喜歡她,她也知道,一輩子那麼長,要怎麼過得下去?”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辛酸與哀傷,“我一輩子只能看著她了。”
  
  “有的時候,與我們結婚的是一些人,我們愛著的,又是另一些人。”大長老用過來人的姿態告訴他,“在宇智波家,貌合神離的夫婦不在少數,但我們為了血統,為了宇智波的未來,每個人都在那麼做。阿信,你是宇智波,你要肩負起宇智波一族的責任,不可以任性,你不能背叛你的家族。”
  
  大長老察覺到阿信的沉默之下動搖的信念,但是出乎他預料的,阿信卻始終沒有服軟。
  
  宇智波內部的權利交替也被火影一系的人察覺到了,大長老時日無多,但是仍然對孫子說:“波風水門做火影不是運氣好,有千手江樓幫他運氣才是真的好,否則他坐不穩這個火影的位置,阿信,看上她是你的眼光,但是,你不會有結果的。”
  
  他彷彿是用無比篤定的口吻下了判決:“宇智波和千手,不可能會有未來。”
  
  “我不要未來。”
  
  而有了外部力量的插手,阿信終於還是有驚無險得繼任了長老的位置。
  
  大長老在臨死前,死死握著他的手,像是想用自己的死亡盡最後一次努力:“阿信,如果你想我瞑目,就娶了葵吧。”
  
  宇智波信跪在地上,頭叩在地板上,身後站著宇智波一族所有的德高望重的前輩,裡面包括了葵的父親,他們都在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影響自己以後走的路,他也知道一旦話說出口,未來將要面臨怎樣的艱難與挫折。
  
  但是這一次,他想,我不會再低頭了,沒有未來也沒有關係,我失敗了,也沒有關係。
  
  那至少我不會再後悔了,我不怕死,我只怕有朝一日,我會後悔得生不如死。
  
  他背脊挺得筆直,一個頭磕在大長老的床前:“我不會忘記我的姓氏,我會肩負起自己的職責。”
  
  他是宇智波,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家族。
  
  “如果你不願意娶葵。”大長老不甘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枯瘦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兩隻眼睛亮得像是有一把火在燒,“那你答應我,決不能娶千手家的女人。”
  
  “我答應。”宇智波信平靜道,“我永遠不會娶千手江樓,此生此世,絕不反悔。”
  
  他的誓言令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微微一鬆,大長老想,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但這有也夠了。
  
  有了這句話,阿信至少不會為千手江樓而落得被逐出家族的下場。
  
  大長老放心地嚥了氣。
  
  阿信給他叩頭送別,心如止水,他想,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沒有關係,他們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但只要他可以守住自己的心,那就永遠不後悔。
  
  前路荊棘又怎麼樣呢?我的心一往無前。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就是跳躍啊,沒法寫得太細膩,大家懂就好……
  
  現實世界的江樓介入,把九尾給封印了,所以四代沒死,然後未來肯定就一定不一樣了
  
  真是越寫越發現四代是真愛好嘛……其他人都不重要,他才是男主吧_(:з」∠)_
  
  以及,之前因為沒打算詳細寫阿信,所以他是怎麼妥協結婚的就沒仔細寫,這裡補上,其實是大同小異的,當初阿信就是這麼被說服然後結婚生子了=  =所以正文裡他當長老當得挺順當的,也一直在幫江樓,後來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他是幫了大忙的,也不算是白妥協一次,但到底是意難平吧
  
  這一次,路會更難走,但他死了也不會後悔
  
  兩條路,我很難說哪條路才是正確的,一念之差,結局就不同,如果這不是番外,他可能就在宇智波的內鬥裡被炮灰掛了吧╮(╯▽╰)╭那一切都是枉然
  
  感覺番外好長啊,我要加快速度了,大家懂就好,很多正文裡提過的內容不再重複講解,有問題可以問
  
  啊,對了,最後講一下出軌,說阿信精神出軌的……呃,看大家怎麼定義出軌這個詞吧,他反正一直都沒喜歡過葵=  =我認為他結婚後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政治聯姻要求他喜歡上葵也有點不可能吧

☆、番外:另一種可能04

  宇智波家那麼大的動靜沒能瞞住任何人,江樓早就知道了,不得不說,最後阿信還能咬緊牙關不松口娶葵讓她有點微妙,但是最後那個誓言就讓她= =了。
  
  這是什麼意思麼,說得她好像會嫁給他一樣,少年,想太多了吧?
  
  不過波風水門一剎那靈光一閃,想通了:“搞了半天,是阿信吧……不然你也不會那麼糾結了,你怎麼不早說清楚啊!”
  
  他恨不得把未來的江樓搖個幾百遍,說話不說清楚害死人啊!要你說出口就那麼難嗎?
  
  或者……是不能說出口吧。波風水門到底瞭解她,一想到這裡就驀然覺得心酸。
  
  也許,這個念頭你那一輩子都沒有說出口吧,這個秘密在你心裡隱瞞太久,你自己都忘記了。
  
  大長老死後,宇智波家的權力階層有一次比較大的調整,宇智波信站在宇智波富岳那邊,表示願意親近火影那一派,為宇智波家謀一個前程。
  
  江樓贊成將宇智波一族分化吸收到木葉裡。
  
  一切有條不紊地展開著,有波風水門和千手江樓兩個一個□□臉一個唱白臉,事情比想像中要順利很多。
  
  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江樓發現自己能和阿信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話了。
  
  那一年,鳴人都兩歲了,調皮搗蛋,每天都可以聽見玖辛奈買大街找這個調皮鬼,他不怕玖辛奈,波風水門那樣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被他一抱小腿睜著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就投降了。
  
  他只怕江樓面無表情地看他,每次立刻認錯:“乾媽我錯了QAQ。”
  
  江樓哼一聲,心裡其實特別喜歡鳴人,他房間裡所有的玩具都是她買的,玖辛奈打她屁股他會抹著眼淚跑去江樓家裡睡。
  
  江樓生日的那天,她和水門、玖辛奈、阿信在家裡喝酒打牌,成人活動,沒讓鳴人參加。
  
  他們一邊打牌一邊聊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酒瓶都滾了一地了。
  
  玖辛奈喝得太醉,摟著水門的脖子要親他,波風水門兩隻手壓著不安分的老婆,玖辛奈拔出他的一張牌丟出去:“炸彈!”
  
  江樓當做沒看見波風水門臉紅了,一本正經暗示阿信出牌,他們倆今天晚上先坑了玖辛奈,把她灌醉了,她一醉就開始撒酒瘋,水門各種被自己老婆坑,已經不足為懼了。
  
  “太壞了。”波風水門拉住胡鬧了玖辛奈,認輸了,“不玩了。”
  
  江樓嘖了一聲:“不玩就不玩。”
  
  “玩!”玖辛奈不服輸,抄起旁邊的一塊蛋糕往她臉上糊,“看我的蛋糕遁!”
  
  “噗!”波風水門笑得東倒西歪,看著江樓不甘示弱地同樣砸了一塊蛋糕回去,玖辛奈紅色的頭髮都變白了。
  
  阿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認命地開始收拾桌子,把酒瓶拾起來,瓜子果皮丟塑料袋裡,但是收拾到一半被兩個破壞力驚人的女人給撞翻了桌子,又撒了一地。
  
  波風水門一把抱住玖辛奈:“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啊。”然後公主抱把自己老婆抱回家裡去了。
  
  江樓站在原地一時沒動。
  
  阿信把桌子搬正,繼續收拾垃圾,江樓是個不做家務的,每天都靠請的保姆過來收拾屋子洗衣服,但她偏偏是個潔癖,要是第二天看見自己家裡亂成這樣肯定會生氣的。
  
  接觸一段日子下來,她這個毛病阿信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所以每次都非常自覺地留下來收拾爛攤子。
  
  “你去休息吧。”他說,眼睛沒有往她那裡瞟一下,“我來收拾就好了。”
  
  “記得把垃圾給我丟掉!”她一點也沒客氣地指使他幹活,自己則回房收拾去了,頭髮衣襟上全都是蛋糕,簡直一秒鐘都不能忍。
  
  阿信擦完桌子丟完垃圾回來,就看見她套了件浴袍靠在門框上,銀色的長發落滿背脊。
  
  他就那麼看愣了。
  
  “收拾好了?”江樓過來看了一眼,非常滿意,“對了,你的禮物呢。”
  
  他如夢初醒,掏出一把月牙形的梳子,江樓接過來看了看,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是似笑非笑地問:“我聽說,大長老死前,你發誓說不會娶我?”
  
  這話不怎麼好接,阿信沉默了一會兒,承認:“是的。”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永遠也做不到的事。”他回答,“這樣,至少不用娶不喜歡的人。”
  
  “葵的父親為這件事一直都和你過不去吧?”江樓拋著手裡的梳子,像是在和他閒聊,“也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
  
  阿信好像聽出了她話裡的涵義,因此不等她再說,他就打斷了她:“你這麼希望嗎?”
  
  “什麼?”她沒跟上他的思路。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會去做的。”
  
  江樓仔仔細細看著他的表情:“為什麼,你不是寧死不松口嗎?”她有點好奇他的想法了。
  
  “因為如果你希望的話。”他輕輕說,“如果能讓你開心。”
  
  不可否認,她聽見這句話有那麼一點開心的同時更是一頭黑線:“我不會開心的,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這回是輪到阿信有點尷尬了,他難得窘迫的樣子讓江樓難得笑了起來:“我現在不討厭你了。”
  
  她說,相反的,她還覺得他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都怪月色太美而你太溫柔,所以一時不查就犯下了錯。
  
  三個月後,江樓懷孕的消息驚呆了小夥伴波風水門的狗眼,她自己倒是沒所謂,該上班上班,該幹嘛幹嘛。
  
  波風水門憋不住,拖她翹班,兩個人蹲在火影岩上一邊吃冰淇淋一邊聊天。
  
  “我說,你這是什麼速度,什麼時候的事兒?”波風水門一臉被小夥伴背叛的受傷表情。
  
  “就是上一次我過生日開始的。”江樓挺坦然的,“後來又有過幾次。”
  
  “……”波風水門清了清嗓子,難掩八卦之心,“容我多嘴一句,後來又有過幾次的意思就是你還挺滿意的,是這麼回事兒吧?”
  
  江樓不介意和基友探討一下這樣的問題,所以居然回答了:“還不錯吧。”偶爾放縱一下不是壞事,有利於減壓維持身心健康,所以她覺得這事兒挺可以,繼續保持也不壞。
  
  不過,懷孕絕對就是一個意外。
  
  “噢噢噢!”波風水門促狹地笑個不停,“恭喜恭喜,不過,現在你怎麼打算?”
  
  “生下來吧。”
  
  “完了?”
  
  “不然呢?”
  
  “不結婚嗎?”
  
  “就是不結婚才願意開始的。”江樓換了個姿勢,托腮眺望天空,“其實,也是覺得無聊了吧,一個人在家太冷清了,意志不堅定。”
  
  都怪月色太美而人太溫柔,她一時興起把人給睡了。
  
  天地良心,真不關阿信的事兒,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沒敢想到這一步。
  
  她當時就想,既然不會結婚,不會有結果,那麼春風一度也無所謂吧,與其說是喜歡或者是愛,不如說是她願意嘗試一段穩定幹淨的性~愛關係。
  
  選擇宇智波信也是很自然的結果,他喜歡她,潔身自好,年輕力壯,長得也不賴,她的選擇完全是基於理智,而非怦然心動。
  
  私心來說,這對阿信不公平,但感情這種事情曖昧無形,實在也說不好是對是錯。
  
  波風水門聽著不大妙:“怎麼感覺你是要留下孩子不認爹的架勢。”
  
  “是這樣的沒錯。”
  
  波風水門:“……”小夥伴太膩害我竟然無言以對!
  
  “過兩個月瞞不住的時候,我想出去一趟,生完回來。”江樓說著自己的打算,“雖然留下來生也沒什麼,但總歸比較煩人。”
  
  她說到做到,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她就藉著修煉的名義出村去了,波風水門特地去拜訪富岳的時候繞了個彎去了阿信家裡。
  
  他得知波風水門的來意之後,挺平靜的:“我都知道,她和我說過。”
  
  別看他現在沉得住氣,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耳邊嗡嗡響了好久都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還是江樓淡定:“雖然有點出乎預料,不過我打算生下來,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
  
  “那好。”
  
  然後她就走了。
  
  生孩子的時候就波風水門偷偷摸摸過來探望了她,把孩子一抱在手上,他就囧了:“這個……好像瞞不住吧?”
  
  新出生的女寶有一雙特徵相當明顯的輪迴眼。
  
  這是擁有仙人查克拉的千手和宇智波家的人生下後代的最好證明。
  
  江樓沒當回事兒:“不要緊,回頭我封印了就好。”
  
  “好吧。”波風水門戳戳他的臉,“話說,名字取好了嗎?要我幫你想想嗎?”取名奇葩的波風水門躍躍欲試。
  
  江樓無情地打碎他的幻想:“早取好了,叫千手白月。”
  
  說起來,輪迴眼還的確像是白色的滿月呢,這名字取得很不錯,波風水門無處吐槽,只能另起話題:“那一時半會兒你回不去了吧?”
  
  “嗯,白月太小,我還要再多待一段日子。”江樓生了孩子,但沒多少當媽的慈母心,“如果你方便的話,讓阿信過來看看吧。”
  
  “我還以為你沒打算讓他認呢。”
  
  “……我在你心裡是那麼無情無義的人?”
  
  阿信見到自己女兒的時候,江樓正坐在躺椅裡看她哭,看一眼瞅她一眼,而白月沒被自家媽咪抱起來,不開森,所以繼續哭。
  
  所以阿信第一件事沒來得及和她說上話,先把女兒抱起來哄。
  
  江樓鬆口氣,和他說:“交給你了,我去睡一會兒。”
  
  哄好了白月回來的阿信就看見她這麼和衣睡著了,看起來是被這個愛哭包折騰得不輕。
  
  他輕手輕腳地把睡著了的白月放在江樓身邊,然後拉了拉毯子蓋住她們母女。
  
  到現在,他還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虛幻感,好像自己是在做夢,夢醒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想而已。
  
  他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多用一份力都怕煙消雲散。
  
  “上來。”她拍拍床鋪說。
  
  阿信把白月挪進最裡面,自己則睡到了外面,江樓眼睛都沒睜開:“村子裡一切都好吧?”
  
  “嗯。”他側頭看著她,小心注意不壓到她的頭髮,“都好。”
  
  江樓唔了聲,換了個姿勢,和他面對面,一瞬間感覺到他的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你很怕我打你嗎?”她瞥他一眼,“這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你也跑不掉。”
  
  阿信:“……”
  
  “替我擋一擋光,太亮了。”她重新合上了眼。
  
  這下阿信覺得自然多了,他猶豫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腰,她好像漫不經心地唇角一撇,但並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
  
  阿信覺得狂跳的心臟終於漸漸平復下來,他的手指小心翼翼撫摸著她散在枕頭上的一縷鬢髮,只敢用指尖觸摸她的發梢,但這樣的親密舉動也叫他歡喜,眉宇間浮上溫柔的笑意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問一句,為嘛番外還沒寫完!怒!!
  
  手賤啊寫那麼長!!!
  
  說不結婚同居的太天真了,直接生孩子好嘛……江樓才沒興趣搞同居這麼麻煩的事情呢= =就算是番外,她也不可能突然變成了小女人啊╮(╯▽╰)╭
  
  她不會突然就喜歡上他的,甚至,也許到番外最後,也絕不會濃情蜜意吧。不過和正文相比,算是甜了。
  
  預告,他們倆的女兒應該蠻萌的……有輪迴眼這種作弊外掛,我覺得他們的女兒才是真主角= =

☆、番外:另一種可能05

  白月滿了月,阿信就回木葉了,他倒是真的捨不得她們母女,但是江樓沒留,他也不敢說不走,何況宇智波一族近年來矛盾頻現,他也不好外出太久。
  
  江樓原以為白月滿週歲就能順利封印了,但沒想到後面發生了不少事,竟然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只能一邊帶著女兒滿世界走一邊修行。
  
  白月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從小就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但還是像江樓多一些,尤其是一頭黑髮,叫她想起小時候。
  
  學忍術快得要命,講一遍就會,天生兼具千手的龐大查克拉量和宇智波一族對查克拉的精準控制,自來也和綱手見過一次,都說天資過人,不可限量。
  
  千手白月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有尋常下忍的水準了,更難得的是聰明,連江樓看了都徒然生出一種“我女兒好像是個了不得的天才”這樣的想法。
  
  “千手和宇智波的後代啊……”自來也喝著小酒逗白月,“真是了不得,她比我以前的那個徒弟還要聰明呢。”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找你。”江樓說,“輪迴眼比我想像的更強大。”
  
  輪迴眼的擁有者掌控陰陽,擁有六種查克拉性質的變化,能力逆天到江樓開始後悔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現在是根本不敢讓女兒離開自己的視線,至少封印她的眼睛之前不能露出任何風聲。
  
  “那你現在研究的怎麼樣了?”
  
  “兩個消息,”她說,“好消息是我很快可以開始封印,壞消息是我恐怕需要靜修一段時間。”
  
  “那麼嚴重?”
  
  “她是我的女兒。”如果說江樓剛生孩子的時候對這個小包子沒什麼感情,那現在這個女兒已經成為了她的心頭肉,誰碰誰死。
  
  她封印之時連宇智波信都不信任,唯獨喊了波風水門,他千里迢迢趕過來安慰她:“沒事,我在這兒呢。”
  
  “事是肯定不會有的。”江樓沒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哪裡敢在女兒身上動手,因此只說,“只是我好長一段時間不能露面,要委託你替我帶孩子。”
  
  “這算什麼,正好和鳴人做個伴。”波風水門笑眯眯地摸摸白月的頭,“要麼給我們家鳴人做媳婦兒吧。”
  
  “水門叔叔。”白月左手摟著一隻兔子的布偶,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白月乖,跟叔叔回木葉玩兒好不好,還有個大你兩歲的哥哥喔。”
  
  白月點點頭:“好。”又問,“見爸爸嗎?”
  
  波風水門看著江樓,她略略頷首:“想見就見吧,不過暫時別認,宇智波家一群瘋子,誰知道會幹什麼事兒!”
  
  她護女心切,把一族人都給罵了進去。
  
  波風水門不免為阿信說句好話:“你還覺得他護不住自己女兒?”
  
  “宇智波家真要造反。”她面無表情地說,“我會親自動手殺了他。”
  
  波風水門一點也沒當真,和白月做個鬼臉,笑著問:“小月,看你媽媽狠不狠?”
  
  白月一臉淡定:“那隻證明我比爸爸重要。”
  
  “乖,就是這樣。”江樓親了親她的額頭,軟和下神色,“怕不怕?”
  
  白月沉靜地搖搖頭:“媽媽在,我不怕。”說完,不等江樓為女兒的懂事感動一把,她就說:“反正還有水門叔叔和爸爸,媽媽你放心的去吧。”
  
  江樓:“……”
  
  波風水門:“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報還一報,千手江樓當年開嘲諷技能秒殺大家的時候肯定沒有想過自己有被女兒這樣回報的一天。
  
  封印進行得很順利,輪迴眼被封印,只留下類似白眼的一雙白瞳,不像是冰雪,反倒是曇花,漂亮又靜謐。
  
  波風水門越看越歡喜,唉聲嘆息:“唉,小月這麼好的孩子,我都覺得我家鳴人配不上了,來來,叔叔帶你回木葉看看有沒有長得帥的小男生給你介紹介紹。”
  
  江樓懶得理他:“交給你了。”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女兒身上,“小月要乖。”
  
  “你會很快來看我的,對不對?”
  
  “很快就來。”她保證。
  
  於是波風水門出門一趟帶了個小孩回來嚇掉了木葉圍觀群眾的眼鏡,後來一聽是江樓的女兒,簡直下巴都要掉光了。
  
  大家的好奇之心蠢蠢欲動,一邊猜測會不會是波風水門和江樓的私生女(……),一邊還猜到底是誰能摘走高嶺之花。
  
  只是白月隨母姓,長得又神似江樓,愣是沒人能猜出來。
  
  她跟著波風水門住家裡,鳴人對這個妹妹好奇得不得了,天天想帶著她玩,注意,這個玩是指各種惡作劇。
  
  三回之後,白月就成了他的軍師,兩個人能把木葉攪翻天,三代目看著自己那一院子被踩得稀巴爛的花苗欲哭無淚。
  
  白月抱著自己的兔子布偶,一臉淡定地說:“這花肯定不適合木葉的水土,三代爺爺,您換一種花苗吧。”
  
  鳴人還一個勁兒點頭:“沒錯,三代爺爺你肯定是買到假貨了!”
  
  三代目:“……”
  
  白月打小就沒有同齡朋友,這會兒有個哥哥帶著玩新鮮極了,把阿信拋到了腦後,壓根不記得自己本來還想看看父親來著。
  
  只是到底父女連心,那天在火影辦公室一照面,她就認出來了,雖然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一面,她甚至還沒有記憶,但認得就是認得,她對著阿信就笑了。
  
  阿信心都化了,想抱她卻到底顧忌頗多,波風水門氣定神閒:“阿信,我正忙,幫我帶一會兒孩子。”
  
  “好。”阿信慢慢蹲下來,和她平視,“和叔叔去外面好不好?”
  
  白月點頭:“好。”
  
  阿信想要抱她,她就乖乖張開手臂任由他把自己抱起來,她還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爸爸。”
  
  那一瞬間,如果不是想著這裡還有那麼多人,阿信簡直要落下淚來。
  
  他帶白月走一條小路,風景美,人少,白月一直牢牢牽著他的手,她一在店舖面前停下來,他就給她買東西吃,糕點、冰淇淋、風車,拿了滿滿一手。
  
  白月再一次認識到,木葉果然是一個好地方,比她去過的很多的地方都要美,讓人心生留戀,而這裡的每個人臉上好像都是帶著笑容。
  
  她想,如果是她,也願意留下來的。
  
  這是一個很溫暖的地方,無論是對她很好的四代火影,還是這個小心翼翼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卻又克制著的父親,都讓白月深深喜歡上了這裡。
  
  她咬著棒棒糖,口吃不清地說:“媽媽說以後我們就回來了。”她睜著一雙白色無垢的眼睛問,”你想我們嗎?”
  
  “嗯。”他輕輕應答,“你都那麼大了。”
  
  他上一次見她,她還尚在襁褓,後來江樓一去沒有音訊,他還以為她並不希望他認這個孩子,因此也就沒有刻意去尋找。
  
  他不知道原來白月知道自己是她的父親。
  
  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欣喜感動。
  
  白月咬著棒棒糖,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以後我會在你身邊長大的。”她蹦蹦跳跳,有時跳過石板的縫隙,有時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媽媽也不是故意帶我在外面那麼久的。”
  
  “我知道。”阿信看著她,覺得世界都變得溫柔了,而他的聲音那麼輕,像是怕嚇到這個孩子。
  
  可她是多麼健康活潑又聰明,像極了她的母親。
  
  “你不怪她吧?”白月這時候又特別老氣橫秋的,一張臉皺成了一個包子。
  
  阿信看看周圍並沒有人,就蹲下來和他說:“我永遠都不會責怪你的媽媽,無論她做什麼事,我都不會反對。”
  
  “那你們會結婚嗎?”她想了想問。
  
  阿信想起自己在大長老病榻前發下的誓言,微微苦笑著搖了搖頭。
  
  白月噢了一聲,也不見得多失望,反倒來安慰他:“不要緊,我就是問問,因為媽媽說她也沒想過和你結婚。”
  
  阿信:“……”
  
  寶貝你這樣捅你親爹一刀真的好嗎?
  
  如果江樓在,她一定會非常誠懇地告訴他:“阿信,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女兒神補刀的功力可不是蓋的。”
  
  完全就是繼承了江樓性格的精髓部分。
  
  “那我可以去你家裡玩嗎?”白月在波風水門家裡的待遇比鳴人還好,也沒有什麼寄人籬下的感覺,但她總歸有點渴望回答家人身邊。
  
  但阿信無法答應她:“這件事情……有點複雜。”他不知道怎麼和女兒解釋自己家族那麼複雜的內鬥情況。
  
  誰料白月又很痛快地說明白了:“我知道,這樣可能會有人猜到我是你們的孩子,然後會欺負我對不對?沒關係,我自己想辦法。”
  
  她所謂的想辦法就是跟著鳴人去找佐助玩,然後順利跑進了宇智波家族的領地。
  
  一路上跟著鳴人招搖過市,引起眾人猜測無數,但是一個漂亮的小蘿莉懷抱著一隻兔子布偶,實在是很討人喜歡。
  
  在佐助家裡,她和鳴人受到了美琴的強烈歡迎,讓鼬帶著他們去後面玩,佐助鬧著要學豪火球之術,因為鳴人之前學了□□術,他心裡羨慕,非要鼬教他不可。
  
  今天哪怕是鳴人來了找他玩也不能磨滅他要學的勁頭。
  
  宇智波鼬這樣的弟控當然沒法反抗自家弟弟的撒嬌,肯定是教了,結果當佐助還只能噴出一點火星的時候,白月一個碩大的豪火球燒了他們家院子裡的一棵樹。
  
  佐助:TAT
  鳴人:=口=
  鼬:^/_\^
  
  倍受打擊的佐助和鳴人一整天都在奮發圖強,丟了一下午的手裡劍,宇智波鼬就帶著才五歲的白月坐在簷下吃點心。
  
  他注意到了她一隻手始終摟著自己的兔子布偶,心想,無論千手江樓為什麼沒有回來,小孩子一個人在木葉,還是會害怕的吧。
  
  想到這裡,他遞過去一塊曲奇餅乾:“嘗嘗這個吧。”
  
  “謝謝鼬哥哥。”白月接過來像一隻小老鼠一樣啃掉了一塊餅乾,她拍拍手裡的碎屑,“你在看我的兔子嗎?”
  
  宇智波鼬微笑著頷首:“很可愛的兔子。”
  
  白月露齒一笑,噌一下從兔子裡拿出一把短刀:“我也覺得。”
  
  宇智波鼬:“……”
  
  白月大方地和他介紹起自己的短刀來:“我媽媽送給我的,叫淬月。”
  
  淬月刀寒光凜凜,氣勢逼人,一看就知道是把難得的好刀,附著上查克拉就是利器中的利器了。
  
  雖說是把短刀,但也有成年人小臂長了,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危險了,所以江樓就給她弄了個刀鞘。
  
  嗯,對,就藏在那隻兔子布偶裡。
  
  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不長眼的過來招惹這個小蘿莉,被她一刀剁掉了手。
  
  這凶殘程度,遠在當年千手江樓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想完結=口=接下去除了甜還能有啥呢╮(╯▽╰)╭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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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另一種可能06

  白月成了宇智波家的常客,不過不是跟著鳴人來找佐助,是……直接找上了宇智波鼬。
  
  她是那麼和波風水門及阿信說的:“佐助他們老不帶著我玩,鼬哥哥人好還有耐心。”
  
  關鍵是顏正。她心裡默默補充。
  
  然後波風水門一臉“出大事兒”了的表情,偷偷和阿信說:“小樓回來會不會打死我們?”
  
  阿信:“……說不定。”
  
  她就算生了白月還是討厭宇智波,要是知道自己女兒特別黏宇智波家的人,那真的是……畫面太美不敢看。
  
  但是她那麼出入得久了,自然而然在宇智波家混了個臉熟,然後跑去隔壁的宇智波信那裡大家也就不奇怪了。
  
  反正宇智波信暗戀千手江樓,喜歡她女兒多大的事兒啊。
  
  “所以說,這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白月熟門熟路從阿信家裡的冰箱裡拿了根冰棍,一邊咬一邊和父親那麼說。
  
  阿信擔心的完全是另一件事:“今天你已經吃了第三根冰棒了。”
  
  白月露出和兔子一樣可憐兮兮的眼神:“爸,我想吃。”
  
  “……那最後一根了。”阿信在女兒面前沒有立場,遲疑著退後一步。
  
  白月想了想,不能得寸進尺,忍痛點點頭,還和他說:“每天三根,不要告訴媽媽。”
  
  那時,她還很天真地以為自己的父親真的能保守秘密,完全沒有想過阿信在江樓面前那是半句謊話都不敢說的。
  
  偶爾她也會纏著阿信指點自己刀法,要說木葉刀法最好的莫過於旗木朔茂,可惜已經死了,現在往下數數也就月光疾風和卯月夕顏,但那都是江樓的徒弟,劍法比較好。
  
  而宇智波信的刀法其實也很不錯,少年時也不是沒有名氣的,只是千手江樓和波風水門的光芒太過耀眼,和他們同輩的人都好像不出彩了。
  
  但是能在團藏麾下混出來的,絕不是簡單貨色,至少阿信現在教白月刀法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阿信教了女兒之後就有一種……我女兒果然是天才的自豪感。
  
  分分鐘完爆現在木葉所有的天才,她的未來簡直不可限量。
  
  “我今天能在這兒睡嗎?”白月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爬上了床,蹬掉了鞋子。
  
  阿信把她的拖鞋擺好,鋪好被子讓她鑽進去:“早點睡覺。”
  
  “歐亞斯密。”她抱著兔子,乖乖閉上了眼睛。
  
  宇智波信輕手輕腳地掩上了門。
  
  白月知道自己的感官觸覺遠勝於普通人,據她媽媽說,這是千手扉間的遺傳,當她的感知能力覺醒的時候,她的頭髮會變白,當然,如果她繼承了父親那方面的基因也許就不會。
  
  反正江樓沒搞清楚頭髮顏色是顯性遺傳還是隱性遺傳。
  
  但這時白月就是那麼奇妙地感受到了有什麼東西在窺視她,她從夢中驚醒,來不及像一個孩子一樣尖叫,反手把淬月抽了出來,一刀劈下去的同時,她的身體已經彈跳起來,警戒全開。
  
  她看到一雙鮮紅的寫輪眼。
  
  她才五歲,還不能理解宇智波家現在複雜的內鬥情況,但模模糊糊也瞭解了一個大概,也就是宇智波家的人兩極分化,一部分要叛亂,一部分不同意。
  
  所以矛盾重重,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認父。
  
  可饒是如此,她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想要殺她。
  
  “有點意思。”對方戴著漩渦面具,顯然也對她的出現有點意外,“千手江樓的女兒……”
  
  白月握緊了淬月刀,想要平復一下自己的心跳,但是她做不到,她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緊張起來,殺氣逼得她腿軟想哭。
  
  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
  
  極度的恐懼中,輪迴眼的封印被打開,對方看著這雙傳說中的眼睛,還來不及吃驚一下,就被撲面而來的劍氣掃到。
  
  “媽媽!”白月震驚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江樓一劍揮斬出去,把人逼出了這個小小的房間,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阿信第一時間趕到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女兒茫然地站在原地。
  
  “媽媽回來了?”
  
  阿信把她抱起來,朝打起來的地方看了一眼,搖搖頭:“是她的查克拉封印在你的眼睛裡了。”
  
  江樓之所以會損耗過多,就是因為她為了防止白月封印解開時有危險,因此把自己的查克拉封印在她的眼睛裡。
  
  封印一打開,她就會出現,保護女兒的周全。
  
  白月還要扭頭再看,被阿信匆匆帶離,他說:“別怕。”他緊緊摟住女兒,想要給她一點安全感。
  
  白月伏在他懷裡一動也不動,她是真的嚇壞了,也不敢鬆開摟著父親脖子的手臂,覺得到現在心臟還撲通撲通亂跳。
  
  阿信一邊抱著她一邊去宇智波富岳那裡:“有人闖進了宇智波家。”他沉著臉冷笑,“現在,有些人滿意了?”
  
  他頓了一頓,又說:“我去找四代火影,族長,如果今天的入侵全算在宇智波一族頭上,到時候,誰也不會管我們到底無不無辜。”
  
  今天的事,肯定是有人故意把外人放了進來,不管他們想做什麼,如果坐實了宇智波一族叛亂的結果,那麼要麼宇智波被剿滅,要麼戰爭再度爆發。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富岳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反倒是美琴憂心忡忡看了一眼嚇得眼睛緊閉的白月,說:“讓鼬照顧下白月吧,她好像嚇壞了。”
  
  “不必了。”阿信拒絕,神情冷漠,“我會把她交給四代夫人。”
  
  哪怕是他,也無法在這樣的時候相信自己的族人。
  
  白月的身份太過敏感,他一點點危險都不能冒。
  
  他趕到的時候波風水門已經得知了消息,披著御神袍要去助戰,阿信把白月交給玖辛奈照顧。
  
  鳴人抱著白月安慰:“不要怕,我爸爸是四代火影。”
  
  “我不怕。”白月咬著嘴唇,“我媽媽在呢。”
  
  波風水門趕到的時候,宇智波家的族地有一部分已經化為了廢墟,江樓神情冷漠,一招一式都往致命處去。
  
  他倒吸了口冷氣。
  
  而那個曾經發動九尾襲擊的人冷笑著說:“輪迴眼……千手和宇智波生下的孩子,呵!急著殺人滅口嗎?”
  
  江樓的語氣從來都沒有那麼可怕過:“你敢打我女兒的主意,你絕不會活著離開這裡!”
  
  千手江樓一直貪生怕死,所以努力變得更強大,只有強大才能在這片土地上立足。
  
  但是此時此刻,她就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哪怕同歸於盡,她也絕對不能放這個人離開這裡。
  
  她決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那一刻,她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戰場外,誰也插不上手,哪怕是和她配合默契的波風水門也不敢冒然相助,他說:“我覺得我現在走過去一步,她連我都會殺。”
  
  這次意外的襲擊持續到了天亮也不曾結束,每當面具男想要用空間忍術離開這裡時,都會被意外打斷。
  
  擔任這個要職的波風水門眉頭越皺越緊。
  
  江樓封印的查克拉只有她的四分之三,這並不是她的本體,她本人應該還在濕骨林,但現在恐怕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正如他所料,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她的查克拉散盡,與此同時,她的本體趕到,一劍穿胸,沒有給對方任何逃離的機會。
  
  早已看準機會的結界班立即準備好結印,將對方困在了四紫炎陣中。
  
  “捉到你了。”江樓抹去唇邊溢出的血漬冷笑,“七年前的事情,我可還沒忘呢。”
  
  “好了。”波風水門按住了她的肩膀,寬慰道,“交給我吧,你已經撐不住了吧?”
  
  江樓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斷有鮮血從唇角溢出來,但她不為所動:“新仇舊恨,不殺他,我以後連覺也睡不好。”
  
  她雙手結了一長串複雜的印,天空有雷雲聚集,這是用仙術施展的雷遁,威力遠在普通雷遁之上。
  
  可就算如此,她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將對方神形俱滅。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突然之間,那個人就被黑白兩色的奇怪植物給包裹吞噬,潛入地下消失無蹤。
  
  “該死!”江樓氣急攻心,哇一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波風水門顧不上別的,連忙一把攙住她:“冷靜點,他不死也要重傷,不急於一時。”
  
  “還有宇智波。”她雖然重傷,但一雙眼睛冷得刺骨,她的口吻冷峻又嘲諷,“宇智波,這是要叛亂嗎?”
  
  她說完這句話,刷一下舉起手裡的劍,直指阿信咽喉:“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殺了你。”
  
  比阿信反應更快的是宇智波富岳,他馬上澄清:“宇智波沒有叛亂!”
  
  波風水門怕她再耗下去要出事,連忙幫腔:“這件事肯定會徹查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現在!”江樓咬牙切齒,“宇智波富岳,你現在就給我把叛徒找出來,否則,宇智波一族就等著成為歷史吧。”她說著,挺直了脊樑,眼部出現仙人模式的花紋,她的衣襟沾滿了鮮血,“你信不信,我現在……”
  
  大概意識到她接下來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好聽,阿信頭一次打斷了她:“請你相信我,宇智波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縱然你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生怕她一時氣憤真的把人家滅族了,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絕對絕對,你冷靜點。”
  
  “好,”她冷笑,“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你做不到怎麼辦?”
  
  阿信平靜地回答:“以死謝罪。”
  
  江樓冷冷道:“我不要你的命,宇智波信,你聽著,你要是做不到,這輩子你都認不回你的女兒,你記住了。”
  
  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勁爆新聞的宇智波富岳:“……”等等,怎麼突然從滅族變成了認親,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好。”
  
  下一刻,江樓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作者有話要說:真不想在番外裡寫這種劇情= =但是為了連貫性,過渡下吧,然後還有三四章結局了
  
  我要開新坑啦TAT,拖下去真的不好啊!
  
  白月在後面還有戲份呢,萌萌噠的小蘿莉就是招人喜歡啊,我們家江樓是要失寵了咩?

☆、番外:另一種可能07

  江樓醒過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她一醒過來就看見白月睡在她的枕邊,懷裡還抱著兔子布偶。
  
  她的呼吸平穩,睡相可愛,讓江樓不禁溫柔了下來,伸手輕輕撫摸女兒的腦袋。
  
  “媽媽你醒了?”白月揉著眼睛,看到她醒過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好了。”
  
  江樓內臟受傷,不能亂動,她只能費力抬起頭,把女兒摟到身邊:“我沒事。”
  
  “我知道!”白月用力點點頭,“我媽媽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事!”
  
  “那天嚇到沒有?”江樓從來都沒有用那麼溫柔的語調說過話,“是我不好,不該讓你一個人回木葉的。”
  
  白月蹭了蹭她的臉:“那個時候稍微有一點,但是現在一點也不怕了,”她握緊拳頭,“我還是太弱了,以後肯定要更努力修行,我可是千手江樓的女兒!”
  
  表態明志之後,她期期艾艾地又說:“還有,媽媽你能不能別生爸爸的氣了,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呵呵。”江樓斜睨她一眼,“說情來了?”
  
  白月拍她馬屁:“當然沒有,我還是最喜歡媽媽了。”
  
  江樓微微笑了笑,疲倦地合上眼:“算你有良心。”
  
  那天所作所為,一開始是真的怒火中燒,理智全無,恨不得把人碎屍萬段,但是人一逃走,她一口鮮血吐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清醒多了。
  
  後面所作所為,不過是藉著這口氣發難而已。
  
  她知道白月想認父親,但宇智波家一天不穩,她就一天不敢放他們父女相認,唯有借此機會將宇智波一族的叛逆剿滅,宇智波元氣大傷之餘,想必可以太平一段時日。
  
  到時候阿信和她生的白月,就會成為其餘宇智波一族的護身符和定心丸。
  
  他們會認為,有白月在,她就肯定不會下死手,只要把罪魁禍首殺了便會消停。他們會認為,有白月在,她就一定會給宇智波留下餘地,畢竟,那是孩子的父族。
  
  到時候,白月在宇智波就更安全了,那樣,她才敢讓她認回父親。
  
  從大局上來說,藉機把宇智波家的事情擺平,木葉才算是穩了下來,欲攘外必先安內,只有內部問題解決好了,之後的計畫才可以逐一展開。
  
  他們為此已經謀劃很久了,只是缺少一個機會。
  
  只是這樣的盤算太過骯髒複雜,她不想這樣□□裸地揭示真相,反正長大了,總會懂的。
  
  白月的身份太過複雜,牽扯到千手與宇智波的宿怨,如今複雜的政治格局,還有輪迴眼,哪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
  
  想到這裡,江樓終於有點後悔那個時候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要是沒有那檔子事兒,她哪裡需要那麼費心考慮宇智波的感受呢,威逼利誘,什麼不能做。
  
  但現在偏偏就要顧忌多多,白月也就罷了,還有一個阿信,真的是越想越心煩。
  
  有那麼一會兒,她突然恢復到最開始的時候對阿信各種不待見了。
  
  這種心情,她也就只能私下裡和波風水門抱怨:“我真是昏了頭了,給自己找了那麼大一個麻煩,要是能重來一回,絕不會犯這樣的錯。”
  
  波風水門心道,你已經是重來一回了吧。
  
  “但是,小月也給你很多快樂啊。”他笑眯眯的,一擊必殺,“難道,你後悔把她生下來嗎?”
  
  後悔嗎?當然不。雖然白月讓她費盡心思,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卻覺得快樂,她好像對愛情很遲鈍,對親情卻沒有。
  
  她完全明白自己有多麼愛這個女兒,為她付出一切心血都值得。
  
  她永遠不會後悔生下白月。
  
  “反正,我不想見宇智波信。”江樓決定要打著養病的旗號拒絕見他了,反正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才有了那麼幾次接觸,哪怕有了女兒又如何?她不會阻止白月去見他,和他相認。
  
  但,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嗎?
  
  波風水門哪裡看不出來她想什麼,他幾乎是憐憫地想,這是有多天真啊,孩子都生了,你還想和人家劃清界限……可能嗎?
  
  你有本事再去找個男人嫁啊!但是吃一塹長一智,估計你也不會再蠢第二次。
  
  這麼一來,還不就只有宇智波信一個人。
  
  你自己出了昏招坑了你自己,活該。
  
  不過想歸想,作為摯友,他還是無條件地支持了她的耍賴,順便告訴她宇智波家的叛徒已經找出來了,順便打擊了一下那幾個不安分的,現在宇智波一族乖多了。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江樓躺在床上輸液,一動也不動,腦子倒是很清醒,“你想好怎麼施恩了嗎?”
  
  波風水門點頭:“我看好宇智波鼬,想讓他進暗部。”
  
  “可以。”江樓對宇智波鼬沒有什麼印象,但認可波風水門的眼光。
  
  除此之外,當然還有許多安撫之舉,但那些波風水門自己能搞定,就不去煩病人了。
  
  江樓養了大半個月才出院,回家也是休養,不過她不放心白月一個人,讓她去波風水門家裡蹭飯。
  
  然後白月就把阿信拽回家裡來了,他承包了照顧病人以及帶女兒的所有任務。
  
  江樓看著白月上躥下跳在家裡活躍的樣子,真的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兒女都是債……她這回算是真的明白了。
  
  幸好宇智波信有眼色,輕易不往她眼前湊,好歹一口氣平了下來。
  
  過了兩天,她給白月報了忍者學校,她一口氣跳了兩級,非要和鳴人同班,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二代,這點要求當然不在話下,她心滿意足每天早上上學去了。
  
  阿信倒是沒被趕走。
  
  唯一的理由是,江樓需要人幫忙換藥,醫院裡還有護士,回家她總不能讓白月來吧,乾脆指使他到底。
  
  要說起來,阿信喜歡江樓,但他從來沒有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過她,千手江樓之所以吸引人,從來都不是因為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不會有人去看她臉蛋多麼漂亮,不會有人去注意她白衣之下是否腰肢纖細胸脯飽滿,她讓人為之傾倒的是靈魂而不是皮相。
  
  她只要站在那裡,哪怕你記得她是個女人,也會忘記她的性別,只記得她的姿態。
  
  阿信對她有綺思,卻也是點到即止,從來沒有過任何香豔的想法,因為千手江樓和這個詞完全不搭邊。
  
  哪怕在他們有過親密接觸後也是如此。
  
  所以他換藥看見的是她的傷勢,而不是女人的胴體。
  
  “綱手大人說你這次傷得不輕,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阿信拿著熱毛巾小心翼翼替她擦拭身體,不時看著她的臉色。
  
  江樓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你真煩。”
  
  阿信嘆了口氣,替她把浴衣的帶子系好,鬆鬆的不勒到她,這才在她身後墊個墊子,出去哄白月睡覺了。
  
  之後的日子,就算不能用溫馨來形容,但也絕對算的上是風平浪靜。
  
  白月被江樓封印了眼睛和一部分查克拉,以免太過招搖引起人的注意,那天雖然事發突然,但阿信處理得當,倒是沒有被什麼人發覺這個秘密,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江樓只希望她平靜快樂的童年可以長一些。
  
  現在白月父母都在身邊,每天去學校跟著鳴人到處蹦跶禍害,日子過得別提多開心了。
  
  她甚至堂而皇之地拖著鳴人和鹿丸翹課,三個人在天台曬太陽打牌,被伊魯卡抓了個正著,咆哮得整個學校都聽見了。
  
  傍晚阿信去接白月回家的時候就被伊魯卡逮住告狀了,他聽完這個嘮叨的老師苦口婆心地勸說以後,輕輕嘆了口氣,用特別無奈的眼神看著伊魯卡。
  
  作為木葉人盡皆知的八卦,伊魯卡當然也聽說了白月的身世,而且一看宇智波信就在家裡沒有任何發言權。
  
  說了也白說。
  
  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忍者學校操場的大樹上,波風水門一邊吃紅豆冰一邊笑:“大家都很有活力嘛。”
  
  江樓靠在樹幹上看著白月被阿信牽著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神色複雜:“我要是現在把阿信趕走,小月會生我的氣吧?”
  
  波風水門萬分肯定:“不會。”頓一頓,又說,“但是小孩子總歸是希望生活在父母雙全的家庭啊。”
  
  “我一開始沒爹後來沒了媽再後來沒爹沒媽我難道就長歪了?”江樓冷笑,“你不也從小就是個孤兒。”
  
  波風水門大言不慚:“那不一樣,畢竟不是誰都像我們一樣堅強的。”
  
  江樓:“……”四代目,你的臉皮怎麼突然那麼厚了?
  
  但到最後,她還是沒有開口讓阿信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阿信,你還是有希望的……因為江樓不可能再找一個了,就這個已經讓她夠煩的了= =
  
  以及,不要說女主欺負阿信好嘛,她之前那麼做,全部都是為了白月能夠光明正大認回父親,她那句威脅他不認女兒,反倒是昭示了真相
  
  宇智波家在一個很微妙的平衡點上,於公於私,她那麼做都有好處,不是一時腦抽中二啊,我家女主一點也不渣!

☆、番外:另一種可能08

  在白月眼裡,自己有一對不省心的爸媽,這個不省心表現在,她覺得他倆不夠恩愛。
  
  至少絕沒有她常見的水門叔叔和玖辛奈阿姨,富岳叔叔和美琴阿姨那樣,就連鹿丸的媽媽雖然總是抱怨鹿久叔叔,也時常一鍋子砸下來,但是她都能感覺到那種濃濃的愛和溫馨。
  
  倒不是說她的家庭不夠溫馨,就是吧……白月在心裡也時不時要懷疑一把:我當初是怎麼生下來的?
  
  媽媽明顯是高冷的女神,爸爸明顯沒地位,她能經常得到母親的笑臉,不過……她好像很少看到自己的母親對父親笑過。
  
  可雖然不笑,那也不是那種疏離客氣的冷漠,他們不講話,氣氛也不尷尬。
  
  年幼的白月覺得這好像是他們之間特殊的相處方式,雖然奇怪了點,但她並不覺得討厭。
  
  “爸爸,今天晚上吃什麼?”白月一回家就踢了鞋子,把書包一丟就蹬蹬蹬跑進廚房。
  
  阿信端了一籃子草莓給她,都洗乾淨挑過了,鮮紅欲滴,飽滿個大,她啊嗚一口丟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幸福地笑了起來:“好棒。”
  
  她踮起腳尖,看到還有一籃子更好更紅的草莓:“爸爸,我想吃那個!”
  
  “那是給你媽媽的。”
  
  白月悻悻道:“我就知道。”她頭一揚,“反正媽媽也會給我的,哼!”
  
  阿信揉揉她的頭髮,讓她回屋去寫作業。
  
  白月搬了個小桌子在屋簷下,把筆一支支擺出來,慢吞吞打開了書包,剛寫了一道題,阿信就端了杯草莓果汁來。
  
  她對阿信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日頭漸漸偏西,白月聽見玄關有聲音,趕緊把作業一扔就跑出去:“媽媽你回來了,不加班嗎?”
  
  “吃完飯再去。”
  
  康復之後的江樓當然被波風水門毫不客氣地徵用了,正好很多計畫都等待展開,兩個人天天忙得腳不沾地。
  
  有一天前一分鐘兩個人還在熱火朝天討論事情,後一分鐘就趴桌上睡著了。
  
  不過,江樓總是記得回家陪女兒吃飯。
  
  今天有一道酒蒸蛤蜊,江樓佐著清酒慢慢吃,聽白月講學校裡的事情,眉目難得溫柔。
  
  她甚至陪她修煉了一個小時,這才回火影樓加班加點。
  
  波風水門和她是前後腳,兩個人對視一眼,認命地繼續幹活,江樓斃掉了一堆對外拓展的方案,最後火大自己寫。
  
  寫一會兒要停筆和波風水門討論一下細節,說到關鍵的地方還要查書查資料,整個辦公室全都被資料淹沒,只有一小塊地方用來寫東西。
  
  這一下就到了深夜,兩個人各自回家,第一件事先去孩子房間裡看看他睡得好不好。
  
  白月睡得正香,江樓看了她一會兒,回房休息。
  
  浴室裡已經放好了熱水,她寬衣解帶,浸在熱水裡放鬆,熱氣一蒸,疲憊就全都湧了上來。
  
  身體的勞累還是其次,主要是用腦過度,心累。
  
  大概是時間待得久了,阿信敲了敲門,她扯了浴衣披在身上,開門走了出去,髮梢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阿信和她一句話也沒說,兩個人甚至都沒有對上一個眼神,他拿了乾毛巾進屋的時候,就看到江樓坐在窗邊,月光照耀進來,她的白髮一如初雪。
  
  他跪坐在她身後,用毛巾為她擦拭頭髮,也不嘗試著和她說話,他知道她已經很疲倦了,只想這樣靜靜待一會兒。
  
  擦乾頭髮,再用梳子一遍遍梳通,對阿信來說,這也算一天中最幸福寧靜的時光。
  
  哪怕誰也不說話,哪怕他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卻依舊覺得離她很近很近了。
  
  良久,江樓站起身來,上了床卻反倒是沒了睡意,大腦極度活躍而忍者身體就特別好的後果就是她雖然累卻睡不著了。
  
  她需要放鬆一下。
  
  她解開了浴衣的衣帶,這麼一個暗示性十足的動作讓阿信瞬間明白過來,他上前去,俯身親吻她的鎖骨。
  
  她發出舒服愜意的嘆息,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阿信覺得自己的心跳飛快加速,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溫存的吻。
  
  千手江樓的雙唇有些冰涼,像是晨曦那尚未褪去寒夜的露水,他們交換了一個淺淺的吻。
  
  這好像讓她感覺很好,她甚至閉上了眼睛,試圖讓自己在這樣的歡愉裡得到放鬆。
  
  生理上的歡愛讓她暫時把種種煩心事拋到了腦後,她甚至故意放縱自己的理智,盡情享受這一刻的歡樂。
  
  這種時候她會覺得當初其實沒有看錯人,她還是挺有眼光的。
  
  後來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時候,她睡著了,眉眼放柔,唇角微揚,比平日裡多了一分柔意。
  
  他吻著她的唇畔,只恨春宵太短。
  
  白月起床後就覺得今天好像哪裡不對勁,想了想,發現居然是媽媽還沒上班爸爸沒起來做早飯。
  
  她往臥室的方向看了好幾眼,最後還是從冰箱裡找出了面包果醬,自己熱了杯牛奶當早飯。
  
  快吃完的時候看到父親出來了,好像不認識她一眼愣了好半天,她瞅瞅他,用一種小大人似的口氣說:“你生病了嗎,爸爸?”
  
  “嗯?”他好像醒過神來了,“沒有,我只是……”
  
  白月把牛奶喝乾淨,把最後一片面包塞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話:“算了,我今天自己上學吧,你在家陪陪媽媽好了,”她背起書包,蹬蹬蹬走到玄關穿鞋子,但臨出門前卻扭頭,非常嚴肅地關照,“不過,作為你沒有送我上學的道歉,我晚上要吃魚凍。”
  
  她隨了江樓愛吃魚,不過卻最愛吃魚凍。
  
  阿信怔了怔,不自覺地點點頭,白月看到自己的要求被滿足,滿意地出門上學,還乖巧地把門給關上了。
  
  宇智波信只覺得心亂如麻,他一方面記得他和江樓有一個女兒白月,另一方面卻也記得他明明是和葵結婚生了銀。
  
  因此早上乍一起來,看到他自己和江樓同床共枕還衣衫不整,差點沒嚇得心臟驟停。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一出房間就看到白月,更是有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
  
  他覺得他需要靜靜。
  
  等到把思路理清楚的時候,江樓也起來了,她晚了一個多小時,但醒過來的時候心情挺不錯,甚至難得給了他一個笑臉:“送小月回來了?”
  
  阿信垂著頭,輕輕嗯了一聲,不敢看她的眼睛。
  
  幸好江樓並沒有起疑,她從冰箱裡拿了一盒酸奶:“我先走了,還有,酸奶沒了。”
  
  “嗯。”他胡亂應著,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這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才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神情。
  
  在他記憶的最後,是他在病榻之上,一日復一日想唸著她,而她遠走他鄉,十年未歸。
  
  他想念她,相思帶來歡愉又帶來痛苦,可他覺得自己是享受那種痛苦的,那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屬於自己。
  
  可現在,她在他身邊,兩個人雖說不似情侶濃情蜜意,她對他也多是冷淡,但這不能否認,他竟然在她身邊。
  
  這比什麼都要不真實。
  
  但很快,他就想,是夢也沒關係,有什麼不好的呢,這樣的美夢,真是求也求不來。
  
  不管這個夢會做多久,他想,他一分一秒都不會去浪費。想到這裡,他迅速就定下了心來,看到已經空了的冰箱,出門買酸奶去了。
  
  這樣的結果是江樓發現今天的阿信,格外的……熱情?或者說是愛戀,總之她從來沒有在他眼中看見過這樣濃烈熾熱的感情。
  
  之前他的感情就像是冰山下的岩漿,她知道他心裡燃著熊熊火焰,但他表現出來得卻是那麼克制而隱忍,他已經習慣了沉默和忍耐,但今天,好像他醞釀許久的感情如火山般洶湧而出。
  
  宇智波信病死之時,已經戀慕千手江樓三十餘年,少年時青澀悵惘,求之不得,青年時另娶她人,痛苦煎熬,最後十年夜夜煎熬,相思徹骨。
  
  “我願意,”他斷斷續續地囈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他多麼多麼得戀慕她,成了執念,成了心魔,哪怕是死,都在靈魂深處發出尖嘯,他絕望又甜蜜,悔恨又痛苦。
  
  半夜出來倒水喝的白月聽見母親屋裡的聲響,歪著頭想了半天,默默為父親點了根蠟:該不會是自家傻爸爸把媽媽惹惱了挨揍吧?
  
  真可憐。她踮起腳尖溜回自己的房裡,決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少管比較好。
  
  當然,她絕對沒有想到,有史以來第一次,她的傻爸爸把她那英明神武的媽媽給壓倒了。
  
  連江樓都在想,阿信這樣,是宇智波家出什麼事兒了?
  
  否則他不可能會如此反常。
  
  但宇智波家也沒發生什麼事兒啊,有宇智波鼬當間諜,她對宇智波家知道得很清楚,最近都乖得和什麼似的。
  
  第二天起來,難得腰酸背疼。
  
  然後緊接著幾天都是如此,江樓被他再一次壓在身下的時候,心想要是現在拔劍砍了他行不行。
  
  她認真思考著這樣的可能性,包括要怎麼對宇智波一族交代,以及,怎麼和白月交代。
  
  答案當然是不會有結果的。
  
  但阿信好像看懂了她不耐煩的眼神,他的視線落到她從不離身的善柔劍上,突然低聲說:“你殺了我吧。”
  
  江樓:“……神經病。”她煩了他,乾脆拽著他胳膊往下一壓,她自己一個鷂子翻身反客為主。
  
  阿信一雙眼睛熾熱又悲傷地看著她。
  
  江樓看見他那樣的眼神,震了會兒,嫌棄死了:“神經病。”
  
  她罵了兩次,不過倒是沒想著再動手把枕邊人咔嚓掉了。
  
  狠狠出了一口氣之後,她倒是沒那麼討厭他了,洗了澡讓他照舊為自己梳頭,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讓她慢慢眯起了眼睛。
  
  要說起來,宇智波信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這多少年如一日的感情從未改變。
  
  “阿信,你喜歡我什麼?”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微微一怔,旋即皺眉回想,好半天,他才遲疑著給出答案:“我不記得了。”
  
  他對她的愛早已刻入骨髓,融入血液,要他說出究竟是為什麼,竟然詞窮。
  
  江樓嗯了聲,倒不見得是生氣了。
  
  經此一事,江樓發現,她和阿信的關係反倒是比起之前更舒緩了一些,夜生活也更和諧幸福了。
  
  之前阿信太放不開,她又不是多喜歡他,兩個人勉強算是滿足生理需求,但更進一步當然就更好了。
  
  波風水門發現她最近心情很不錯,特地約了她出門喝酒(對,用飛雷神跑去木葉不遠的小鎮上),是的,木葉如今最高層的兩個人就是那麼任性,喜歡翹班喝酒看熱鬧!
  
  “最近心情不錯?”波風水門調侃她,“感覺好像沒有之前煩躁了。”
  
  言下之意就是,X生活很和諧嘛。
  
  江樓用筷子把花生夾出來擺出造型,漫不經心地回答:“算是吧。”
  
  “接受他了?”
  
  “只是覺得不算糟糕。”她斟酌用詞,“勉強可以忍耐。”
  
  她發現自己最近對阿信的容忍度突然高了不少,可以容忍他住在自己家裡,可以容忍他與自己肌膚相親,可以容忍他睡在自己枕邊。
  
  仔細想想,換一個人她肯定忍不下去了。
  
  宇智波信在她眼裡雖說沒什麼動心之處,但也不讓她討厭(她完全忘了自己好幾次想殺他),這也算是難得了。
  
  波風水門是旁觀者清,他一看到江樓願意讓阿信待在身邊就看出來了:“所以,也不壞,對吧?”
  
  她沒有做聲。
  
  波風水門含著笑意,給她倒了一杯酒,想著她現在的模樣,不由失笑,心想,天長日久,你終究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宇智波信或許不夠好,但,你怎知他不是你這一生,最為珍貴的東西呢?
  
  命運就是這樣,時常會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夜裡,江樓望著月色,遲遲不曾入睡。
  
  阿信也沒有,他摟著她的腰,欲言又止,踟躕半天,想擁緊一分,卻又不敢,如此忐忑,實在有些可愛。
  
  半晌,他才低聲勸說:“很晚了,睡吧。”
  
  “嗯?”江樓抬眼看他,發覺他手心裡悄悄攥著她的一縷白髮,被她發現的瞬間想鬆手,但手指微微一動就收得更緊,固執地不願放手,好像是什麼寶貝似的。
  
  她一哂,手腕一動,劍光出鞘,她那一縷頭髮就根根斷裂。
  
  “送你了。”她的語調裡瀰漫著慵懶的氣味。
  
  阿信緊握著那一縷白髮,怔怔說不出話來。
  
  江樓卻已經換了一個睡姿,雙手交握在腹部,姿態安然,阿信小心翼翼地把這縷秀髮塞在枕下,然後試探著去握她的手。
  
  江樓就當沒有感覺到,睡顏平穩,阿信鬆了口氣,也放鬆自己,半擁著她合上了眼。
  
  自然,他也就沒有看見她微微揚起的唇角。
  
  水門說的不錯,這樣……也不壞。寂靜的深夜裡,江樓這麼想著,終於陷入了睡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真正的大結局了~~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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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了卻塵緣

  時光過眼匆匆,宇智波信將死那一年,千手江樓卻依舊是二十歲綺年玉貌的模樣,白髮白衣,神情如故。
  
  但這幾十年來,他們相依為伴,他老了,病了,如今將死,她卻也沒有讓他離開。
  
  這麼多年來,他謹守當初對大長老的諾言,不曾與江樓結婚,但同居一室,更生有一女,也是木葉人盡皆知的事情。
  
  如今,宇智波與木葉的關係早已和緩,但他卻覺得婚姻並不重要,他只要能在她身邊,其他虛名並沒有意義。
  
  臨終之時,他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她而已。
  
  “我要死了。”

  “我知道。”
  
  “我放心不下你。”他的目光如此繾綣,戀戀不捨,看她的每一眼都彌足珍貴。
  
  江樓微微頷首:“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阿信便苦笑一聲:“我明白,我知道這一天終將會來,你遲早會離我們而去,現在我要死了,小月也早已長大,你已經沒有留戀。”
  
  江樓淡淡道:“我會等到你死。”
  
  她說的話一點也不溫情,生離死別之際,竟然也沒有多少傷感之情,但聽在宇智波信耳朵裡,卻不知有多少珍貴。
  
  她早可以走,卻是為他留下,有這份心意在,他也不枉此生。
  
  “其實,”他遲疑一番,仍開了口,“我都知道,於你而言,這漫長的六十年也不過是匆匆一眨眼。”
  
  “是,滄海桑田,東海揚塵,也不過是必然之事,何況是人會老呢?”
  
  “我覺得我像是做了一個夢。”他溫柔地看著她,輕輕說,“其實,我娶了別人,從來不曾和你在一起過,所以最後死了,能讓我做這樣一個夢。”
  
  江樓便道:“縱然是夢,那又如何呢,你過得不快樂嗎?”
  
  “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這樣的福氣,哪怕是夢,我也覺得足夠了。”他握著她的手貼在臉頰邊,“真的夠了,謝謝你。”
  
  他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水光。
  
  江樓輕輕嘆了口氣。
  
  “以後,你會記得我嗎?”他不舍地問。
  
  江樓點點頭:“會,阿信,這是一場好夢。”
  
  這句話讓宇智波信心裡酸澀又甜蜜,他笑著笑著,卻覺得視線都模糊了:“你會記得我,可我輪迴之後,未必還會記得你了,我是想永遠永遠記得你的,我不能忘記你。”
  
  “阿信,”她溫柔道,“輪迴之後,前塵盡忘,不記得,你也就不會痛苦了,不要怕,死亡只是另一個開始而已。”
  
  他點頭:“我並不懼怕死亡,我只是不想忘記你。”
  
  江樓沒有接話,愛情再刻骨銘心,可輪迴投胎後,換了骨換了心,哪裡還會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情?
  
  然而,此時此刻,他這一番話,到底是讓她感動的,她知道自己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美夢和這樣美好的記憶了。
  
  “阿信,我不會忘記你的。這麼多年來,我過得很好,這是一個美夢。”她慢慢說,“你忘記了也沒有關係,因為,我會永遠都記得的。”
  
  阿信聞言,緩緩點了點頭,看著她不捨又悲傷:“我不能陪你了,其實,我寧願自己一直記得,這樣不管怎麼樣,世界上至少還有人愛你。”
  
  他想,以後,還會有人像我愛你一樣深愛著你嗎?以後,你就是一個人了,你的壽命永無止境,在那漫長的寂寞生涯裡,誰陪你捱過天明呢?
  
  你會不會孤獨,你會不會寂寞,你會不會找不到一個陪你說話的人。
  
  我願意一直一直記得你,哪怕痛苦也不要緊,至少你想起我的時候,知道世界上還有人會深愛你。
  
  可惜,我終究只是一介凡人,我抵抗不過天道輪迴的力量,終有一天,我的感情會不受我控制得遺忘。
  
  非我所願,卻不容抵抗。
  
  生命有多麼美麗,死亡就有多麼殘酷。
  
  可我能怎麼辦呢?阿信心酸至極,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被迫等待死亡的到來,他感受到人類在天道面前的脆弱。
  
  不堪一擊。
  
  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逝,他的時間所剩無幾,他只想……多看她一眼,再多看她一眼。
  
  可無論多麼不捨,他終究是帶著無盡的不捨離開了這個世界。
  
  江樓在他唇畔落下一吻:“阿信,再見,謝謝你。”
  
  夢醒了。
  
  = = = = = = = = =
  
  依舊是那家小酒館,人聲鼎沸,酒味衝天,塗著濃厚脂粉的藝妓撥著三味線。
  
  江樓品著杯中酒,等待著相約之人的到來。
  
  先到的是宇智波鼬,他一進屋看見波風水門還沒有來,就微微笑道:“這一次是來早了。”
  
  “坐吧。”江樓給他倒了杯酒,仔細端詳他後問,“數年不見,你收穫不小。”
  
  宇智波鼬頷首:“我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哦?”
  
  “之前我以為是因為上天憐憫我,才讓我回到過去了卻心願,但那卻只是我的一個因果。”
  
  “了結了嗎?”
  
  “了結了。”宇智波鼬將酒一飲而盡,他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世界,將那個帶著無盡遺憾的自己送回了某個過去。
  
  這是他的因果,一切因此而起,也該以此為結束。
  
  吱——波風水門推門進來,笑眯眯說:“我來了。”
  
  “一切都好嗎?”
  
  “都好。”
  
  波風水門是最後一個離開塵世的,比宇智波鼬還晚了好些年,他離開的時候,鳴人都已經退休,是木葉丸當火影了。
  
  “小樓,看起來你經歷了不少事。”他在江樓身邊落座,輕鬆道,“這一次,沒有遺憾了吧?”
  
  她微笑道:“是一個非常好的夢。”頓了片刻,又說,“遺憾總是難免的。”
  
  波風水門一笑,也不多問,卻也大概明白她話中的涵義。
  
  無論在那些年裡,她與宇智波信有過怎麼樣的一段生活,也許對於宇智波信而言是刻骨銘心難以忘記的一生,但這對於千手江樓來說,卻不過只是一場夢的時間而已。
  
  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會退去,阿信再怎麼不捨,再怎麼掙扎,也抵抗不過這世間法則的安排。
  
  如此殘酷無情,卻誰也無能為力。
  
  “你呢,你比我想像中要晚一些。”
  
  波風水門坦言:“我先去了淨土,送玖辛奈輪迴。”
  
  江樓了悟,她覺得那一瞬間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那個曾經陪伴過他們的人終將離開,唯有他們留下並記得。
  
  未來的路還很長,他們的壽命已經接近永恆,但之後的歲月會如何,誰也不會知曉。
  
  “喝酒吧。”
  
  那些深愛我們的人還是離我們而去了,我們永遠記得那些時光,那些美麗的記憶就好像是天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在未來漫長而又寂靜的歲月裡,永恆而無聲地陪伴著他們。
  
  直到世界的終結。
  
  而故事,卻是真的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很驚喜今天居然有兩更?哈哈,人生就是如此充滿意外喲,謝謝大家,這個故事到這裡就算是全部結束了,我不會再寫其他的內容,到這裡,已經足夠了。
  
  番外原本是真的很甜的,可惜到最後還是這樣一個悵惘的結尾,很殘酷,但就是這樣,阿信是得到了幸福,卻不能說沒有遺憾,或者我該這麼說,他本人的魅力正是來源於他的悲劇性,我覺得在甜蜜的番外裡,他反倒沒有魅力了,很喜歡一首歌叫《非魚》,推薦給大家,感覺很符合阿信
  
  其實,阿信求而不得的時候,是我最喜歡他的時候,所以最後,他依舊重歸悲劇,帶著遺憾和不捨走了,他想永遠記得江樓,但那是不可能的
  
  江樓獲得了永恆的生命,她永遠都記得他,但也就是這樣了,那只是一個美好的春夢而已,固然留戀,但一去無蹤了
  
  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這樣的結局,我覺得這應該是最合理的一個吧
  
  好了,故事終於寫完了,準備開新坑,請支持,順便收藏我一下就更好了……

  (全書終)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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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真的浮雲了
看到最後我還是沒猜出來
到底原定的那個男主是誰啊啊啊
阿信、說來真是個小杯具
正文求而不得
番外得而復失(?)
給他默哀一下、願他一路好走~
說起來、我果斷還是四代粉啊
以上

請各位親們不要吝嗇你們的支持與鼓勵喔
留下泥們的心得和感想吧~
一起讓夜玥更好喲!!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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