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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犬夜叉)犬夜叉之優雅就是錯》作者:木笙【完結+番外】

28、使詐不是錯 ...

  洛塵從混沌的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正空中,有些茫然地坐起來,便看到邪見和鈴並排跪坐在不遠處,兩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幹嘛用這種神情看著她啊?讓她幾百年沒紅幾次的臉都開始微微發燙了。
  
  轉頭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殺生丸,又將視線轉到自己身上那條十分眼熟的雪白色的絨尾上,再將視線轉向殺生丸,愣了好久,終於將看到的畫面串成了一件事情——唔,她睡了殺生丸的尾巴。
  
  極其自然的站起來,發現在場的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洛塵頷首沉思了一會,又折回殺生丸身邊,彎腰,伸手,隨意地拍了拍殺生丸的絨尾,「謝謝你把尾巴借我當被子,現在我幫你把灰撣乾淨了,你就不要瞪我了。」
  
  「你、你你你……」邪見在一邊張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指著洛塵的爪子一直抖個不停。
  
  殺生丸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示,似乎對洛塵這種無厘頭的反應早有預料,從懷裡掏出一片小石子交給洛塵。
  
  四魂之玉的碎片嗎?洛塵端詳了一番手心的東西,才認了出來。這碎片又變回了被封印的狀態,外表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兩樣,叫她一時沒認出來。
  
  被封印的碎片……看來那個時候不是錯覺。當她接近那抹白光時確實接近了那個世界,卻被那個世界拒絕了,然後四魂之玉也在那個瞬間被彈開她的力量重新封印了。
  
  將碎片重新扔回荷包中,又朝殺生丸伸了伸纏著繃帶的爪子,「這個,也謝謝你了。我先去河邊洗個臉,你急著趕路的話丟下我也沒關係的。」
  
  略帶涼意的河水浸透纏著繃帶的雙手,帶起陣陣刺痛,動作微微僵了一下,捧起水往臉上潑了兩次,原本有些昏沉的腦子終於清醒不少。
  
  被自己原來的世界拒絕,再也回不去,曾經不是沒有設想過,也不是沒有預料到過,只是當設想變成現實,預料成為事實,打擊依舊不曾減少分毫,沉重得讓人難以承受……
  
  在河邊吹了一會風,轉身準備往回走時,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河邊的殺生丸,那雙暗沉的金眸靜靜地望著她。
  
  洛塵這次沒有一如平常地回避殺生丸的視線,平靜地與之對望,卻沒有開口的打算。
  
  她能告訴殺生丸什麼?以殺生丸的智商應該已經猜了個大概了吧,如果她再叨叨絮絮地和他解釋事情的始末,那樣看起來不是很傻嗎?
  
  「……今後,打算怎麼辦?」大概察覺到洛塵那堅決不開口的決意有多堅定了,殺生丸選擇了由他打破僵局。
  
  「不怎麼辦啊!雖然好像是回不去了,但日子還是要過的,該怎樣怎樣唄!」洛塵攤手道。
  
  「……」
  
  「噗——殺生丸,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以為我會從此絕望頹廢到需要你來安慰我嗎?幹嘛露出那種‘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我很糾結’的表情啊?」
  
  殺生丸額頭的青筋蹦了蹦,眼中泛起陣陣寒意。很好,還有心情跟他貧,看來是他小看她的意志力了,「洛塵,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殺生丸笑了,不過明顯是冷笑。
  
  對於笑著的殺生丸洛塵感到壓力很大,特別是殺生丸還叫了她的名字的時候,眼神又情不自禁地開始漂移,「約、約定?什麼約定?」
  
  殺生丸走近洛塵,伸手,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將洛塵臉頰邊的髮絲捋到耳後,「我們約定,如果你回不去的話,便留下來做我的隨從,你可記得?」
  
  殺生丸笑得太撩人,讓洛塵清醒沒多久的腦子再次陷入一片混沌,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唔,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又感覺那裡不太對勁。
  
  「既然記得,我想你也不會毀約的吧。」殺生丸繼續笑。
  
  「嗯,當然,我可是相當守承諾的人啊!」
  
  「那麼,走吧。」殺生丸瞬間收起笑容,恢復成平時的那張冷臉,轉身朝原路走去。
  
  誒?當殺生丸快要走進森林的時候,洛塵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殺生丸什麼事情。
  
  做殺生丸的隨從?開什麼玩笑,接下來她可是打算去人類的鎮上一飽口福的,跟著殺生丸豈不是又要繼續風餐露宿了嗎?
  
  「殺生丸,你等等,你這是使詐!」洛塵匆匆追上前面那個白色的背影。
  
  「你竟然是用美人計框我?!」
  
  「美人計?」殺生丸停下腳步,寒森森地望向洛塵。
  
  洛塵咽了咽口水,退開一步,「不管什麼計,你剛才說的約定是那時我和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啊!」
  
  「我殺生丸從來不開玩笑。」殺生丸繼續走。
  
  「好吧,就是不是玩笑,那你剛才偷換概念了吧。」
  
  「……」
  
  「我記得當時說的是‘你能阻止我的話我就留在你身邊當隨從’,現在的情況又不是你阻止了我,是我自己回不去的啊!」
  
  「我只記得你剛才已經答應了。」
  
  「我剛才那個能算是答應嗎?喂,殺生丸,你等等……」
  
  殺生丸是高貴冷傲的大妖怪,行事向來喜歡一意孤行,不管洛塵再怎麼抗議,還是沒能逃脫和邪見成為同事的命運。
  
  「啊啊,命運真是殘酷啊!」洛塵抱膝坐在山洞口,無限惆悵地望著外面從下午開始就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的雨。
  
  「喂,你還坐在那裡幹什麼?還不過幫忙烤魚!」邪見神氣地對洛塵命令道。
  
  今天早上見到殺生丸讓洛塵枕在自己腿上無比溫情的畫面,邪見一度以為洛塵會成為他將來要侍奉的當家主母,卻不想殺生丸和洛塵一起消失了一段時間後回來,洛塵就變成了和他一樣的身份——殺生丸的隨從。這讓邪見瞬間忘了那副溫情的畫面,得意洋洋地充當起殺生丸跟班中的老大來。
  
  「邪見,你換一樣東西烤吧,烤魚我已經吃膩了。」洛塵無精打采地回了邪見一句,身體卻沒有挪動一下的打算。
  
  「我不是讓你提意見,我是讓你過來烤魚。」
  
  「唉!」洛塵歎了口氣,這個小妖怪真是煩人,特別的像現在殺生丸不在的情況下更是煩得讓她有掐死他的欲望。
  
  「喂!」
  
  「邪見大人,洛塵姐姐不願意烤魚,鈴幫你烤吧。」
  
  「誰要你這個小鬼幫忙啊?」邪見嘟噥著搶回鈴手中的魚,不滿地瞪了一眼洛塵,為等會兒殺生丸回來「告禦狀」打起腹稿來。
  
  邪見在心底想得正歡,卻見洞口的洛塵已經站了起來。喝!難道她知道他在心底說她壞話了?邪見被嚇了一跳。洛塵靜靜地站了一會,伸出手,一隻白色的鴿子便飛了過來,停在她手心後化為了一張信紙。
  
  「那是什麼?」邪見湊上去好奇地問道。
  
  洛塵沒有回答他,讀完信的她臉色有些凝重。
  
  信上寫得寥寥幾句話:
  
  ——月合山結界情況有異,望速歸。
  
  沒有落款,但洛塵一眼便瞧出那是梧桐的筆跡。以她對梧桐的瞭解,如果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的話絕對不會給她寫信的,如今看來情況不是很妙啊!


29、澧月不是錯 ...

  踏入月合山的時候,洛塵感覺到結界的波動十分微妙,和她布的結界相似,卻夾雜著一些其他的靈力,偶爾會出現不同靈力的相互碰撞,結界就會時隱時現。梧桐提到的結界不穩定指的就是這個吧。
  
  「邪見,你和鈴一起回殺生丸那裡吧。」洛塵止步,對身後的邪見說道。
  
  「殺生丸大人可是說了,要我們陪你一起來的。」邪見一臉不樂意,把這傢伙送到家了也不知道請他們進去坐坐,還立刻下了逐客令。
  
  洛塵有些頭疼地撫額,真不知道殺生丸在考慮什麼,為什麼總叫邪見和鈴跟著她,她要逃跑的話這兩個小傢伙也看不住她啊!而且她都答應了不會跑的,真是……「我會在和殺生丸約定的三天內回去的。」
  
  「可是……」
  
  「邪見大人,我們先回去吧。」鈴瞧見洛塵的臉色不大好,伸手扯了扯邪見的衣袖,小聲說道。以前的洛塵給鈴的感覺總是很親切,但現在鈴總感覺冷冰冰的殺生丸比起雖然還是一直笑嘻嘻的洛塵要好接近得多。現在的洛塵,讓鈴會時不時泛起一絲畏懼感。
  
  「那麼,一路保重。」背對著邪見和鈴胡亂揮了揮手,便徑直往森林裡走去。那一臉的疲憊誰也沒能看見。
  
  「這、這是什麼人啊!氣死我了!!!」邪見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呐,邪見大人,洛塵姐姐是不是不喜歡鈴了。」鈴直直地望著洛塵消失的方向,有些憂鬱地問道。
  
  「怎麼可能?雖然不想承認,但你被狼咬死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她殺生丸大人才救了你。」不過最近的洛塵確實有些怪怪的。
  
  到達神社的時候,洛塵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不月大人,真是稀客啊!」洛塵和月合山的另一個守護神不月基本是每年祭祀的時候見上一面,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兩人也不怎麼來往。主要原因是不月認為洛塵只是澧月的代替品,洛塵則不喜歡不月那副油鹽不進、不動如山的行事作風。
  
  那一襲黑衣華服的男子,臉被一張羊角面具遮著,聽到洛塵的聲音,微微側過身來,用不鹹不淡的目光打量著洛塵。
  
  「說!你來我的地盤是想打家還是劫舍?老實交代!」
  
  「你很無聊嗎?不是回來看結界的情況的嗎?」雖然不月戴著羊角面具,但洛塵知道那面具底下一定是沒有一點起伏的面癱臉。不是殺生丸那種酷酷的冷臉面癱,而是死氣沉沉的棺材臉。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所以她才說討厭不月啊,這個傢伙自己沒有一點幽默感也就算了,還總喜歡扼殺別人尋找幽默的樂趣。
  
  「……」不月望著洛塵有些喪氣的背影,面具下的眼眸微閃,似乎想到什麼。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漫步跟著洛塵身後。
  
  轉了幾個彎進入神社內院,穿過偏門,走過往下的樓梯,走進一間略微狹窄的地下和室。和室上位供放著一個皮球大小的水晶球,梧桐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洛塵打量著好長一段時間沒見的梧桐,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因為光線問題,梧桐的身形看起來比她走得時候透明了許多。目光轉向水晶球,那東西她很熟悉,月合山的結界就是靠她往裡面注入靈力布成的。只是現在的水晶球不再是全透明的,中間隱隱泛起一團乳白色的霧氣,還有一道碧綠的光時隱時現。
  
  那綠光的感覺應該是梧桐的靈力了,但是那白霧是怎麼回事?洛塵皺起眉頭。
  
  「洛塵。」梧桐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出聲喚道。
  
  「梧桐,你往水晶球裡注靈力了?」洛塵開口道,雖是問句,卻沒多少疑問的語氣。
  
  「嗯。一個月前,水晶球中開始出現白霧,月合山的結界也開始動盪,有不少妖怪想趁虛而入,你不在神社,我只好注入靈力,暫時壓制住那白霧引起的靈力撞擊。但沒想到我的大半靈力一點作用也沒有,反而使水晶球裡的靈力更加混亂了……」
  
  「唔,那就是還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了。」洛塵困擾地耙了耙頭髮,叫她回來難道是要她客串一下偵探的角色?
  
  「我知道原因。」平淡無波的聲音突然響起,洛塵也終於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個同行在,不月既然是月合山的原裝守護神,這種事他知道原因也是應該的,「我今天過來也是為了告訴你們這個原因。」
  
  「雖然我是這麼認為的,但目前還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
  
  「嘛,先說來聽聽嘛!不月大人。」洛塵一邊朝水晶球裡注入靈力,一邊說道。
  
  「澧月,還活著。」不月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平靜地說道,「水晶球裡出現的那白色的霧團恐怕就是澧月的靈力了。」
  
  「噗——我還以為這玩意只是一個靈力轉換的道具,沒想到是根牆頭草。舊主人出現了,立馬就背叛我這個新主人了。換句話說,我馬上可以卸任了,對吧?」
  
  「洛塵……」梧桐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傢伙又在耍小孩子脾氣。
  
  「別在意啊,我說說而已。」洛塵攤手,表示無辜,「那位澧月大人的力量現在暫時只能用加大輸入靈力的量來壓制了,長遠的對策的話就拜託不月大人和梧桐先生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看到了嗎?梧桐。」等洛塵走出地下室後,不月才開口道。
  
  「嗯……」洛塵在動用靈力時,原本的黑髮會隱隱透出些銀灰色的影子,「好像被什麼附身了的樣子。」
  
  「算不上附身,雖然氣場上多了點疏離感,但行為似乎沒有和她的意志相違背。」
  
  「而且本人好像還沒發現這件事……」樣子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有些地方卻透著微妙的疲憊感,在離開神社的那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了麼?晚上找她談談吧。
  
  晚飯後,洛塵洗完澡,坐在回廊上乘涼時梧桐便採取了行動。
  
  「喝酒嗎?前不久剛釀的米酒。」
  
  洛塵訝異地看了一眼梧桐,這個以前一直攔著不讓她喝酒,現在居然親自送上來了。梧桐是個腹黑,洛塵早就領教過多次了,所以看到此刻示好的梧桐,神經一瞬間繃緊了,「你有什麼陰謀?」
  
  「呵呵,在下能有什麼陰謀呢?」
  
  看吧,看吧,連好久沒聽到的「在下」這個自稱都出來了,還敢說沒有陰謀。洛塵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與梧桐拉開距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呼——」梧桐長長地歎了口氣,「……雖然你表現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我們這兩百年來一直在一起,你心裡的有事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
  
  「……」
  
  「你總喜歡在別人為你擔心的時候插諢打科地忽悠過去,鑒於你這個劣根性,所以……我打算把你灌醉了,直接聽真話。」
  
  「哈、哈哈哈,想聽少女訴說青春期的煩惱,你也犯不著這樣啊!」
  
  「不,犯得著的,絕對!」


30、祭祀不是錯 ...

  「哈、哈哈哈,想聽少女訴說青春期的煩惱,你也犯不著這樣啊!」
  
  「不,犯得著的,絕對!」
  
  「呃……」
  
  「忘了影月在世的時候說過什麼了嗎?他說過,我們是家人,雖無血緣,但卻有著深厚的羈絆。」
  
  梧桐異常認真的說著,讓洛塵怔了怔,最終露出無奈的笑容,「真是的,敗給你了,愛操心的‘父親大人’。」
  
  話是這麼說的,洛塵並不急著訴說,梧桐也不催促,靜靜地看著她斯條慢理地將酒瓶裡的米酒倒進白瓷酒碟,聞著酒香送入口中。馥鬱的酒香霎時充斥了整個口腔,微涼的液體滑過咽喉,流過食道,落入胃裡,洛塵發出一絲滿足的喟歎。
  
  洛塵並不是嗜酒的人,也不是懂得品嘗酒的香醇的人,而且不管什麼酒她總覺得裡面的辛辣味叫她不甚喜歡。但喝完酒後,腦子中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她卻是極其喜歡的,好像一切煩惱都被切斷,對任何事物都能釋然。所以喝了酒的洛塵常常會放下戒心,基本你問什麼她答什麼,典型的「酒後吐真言」的類型。
  
  再次將酒碟滿上,晃著碟子裡乳白的液體,洛塵終於開了口,「匆匆過去了兩百年,在本小姐的不懈努力下,終於找到了那個穿越回去的方法。」
  
  「……」梧桐有些驚詫,卻沒有出聲打斷,只是望著洛塵嘴角那個清淺溫順的笑皺起了眉頭。
  
  「那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時刻,但幸福往往短暫。就如鏡中花,水中月,在下一刻碎得連痕跡都找不到了。」
  
  「我原本的世界拒絕了我回去,大概,以後,再也回不去了吧。大概……」
  
  「梧桐,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我沒有傷心啦,真的,一點也不傷心。早在多年前我就總有一種回不去了的預感,只是現在被證實了而已,沒什麼好傷心的……」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就這麼與那個世界斬斷聯繫。
  
  「……那邊的家人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就這麼失蹤了。……嘛,已經過了兩百年了,他們……大概早就不在了吧。」酒瓶已經見底了,本來酒量就不是很好的洛塵已經開始有些詞不達意了。
  
  「……算了,既然已成現實,我也只能認命了……」有些東西就算不想放手也沒辦法,該重新開始的時候,還是必須重新開始。
  
  夜,就在洛塵一個人的叨叨絮絮中過去,而嶄新的白天在朝陽的光輝中降臨了。
  
  「洛塵,宿醉怎麼樣了?」梧桐見洛塵拿著書歪坐在回廊的柱子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帶著幾分戲謔開口道。
  
  「你覺得我現在看起來是很好的樣子嗎」洛塵轉過頭,蒼白的臉上掛著明顯的黑眼圈,雙眼無神地瞪著。
  
  「呵,你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那微妙的疲憊感已經消失不見。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好的樣子啊?」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唉,這個神社真是越來越清靜了,我這個樣子都沒有人來表示一下關心。」
  
  「白夙他們都去結界的邊界幫忙維持結界了。」梧桐湊過來,看了一眼洛塵手中的書,「陰陽術?我還以為又是關於結界的,沒想到你居然對陰陽術感興趣了。怎麼?想當陰陽師嗎?」
  
  洛塵白了一眼梧桐,「陰陽師我可沒什麼興趣,只是沒辦法啊,你也應該知道我的靈力在減弱,像結界那種主要用來防禦的招數對靈力的要求很高,現在用總覺得有些吃力,只能學點攻擊的招數,至少要先學會戰鬥。」
  
  「哦?難得你會想要戰鬥。」
  
  「我會想要戰鬥很奇怪嗎?在這個妖魔橫行的時代裡,不戰鬥的話怎麼行。」
  
  「以你以前的觀點,不是只要學習防禦和逃跑就好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洛塵扭過頭去,不再搭理梧桐的故意找茬。
  
  梧桐看著洛塵靠回柱子,沒有再搭話的意思後,露出一臉深思的表情。洛塵被來歷不明的東西附身的事,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總覺得有一個人在他腦海深處留了話,「洛塵很安全,不會有事的,這事情不該由你來說」。
  
  「對了,洛塵,後天就是豐收祭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我知道,我在這裡滯留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豐收祭,不管是森林裡還是城鎮上都會舉行廟會,那天妖怪可以扮成人類,人類也可以扮成妖怪,人和妖的界限會消失,是月合山所以居民都可以參加的盛宴,這也是在這個人妖糾紛極少的月合山才能見到的盛會。不過在這個地界的妖怪大多都不是高等大妖怪,智商和情商都不高,也沒有什麼大妖怪的存在,所以儘管人妖相處和諧,卻極少會出現半妖。
  
  雖然最近月合山的結界出了一些問題,但豐收祭的祭祀舉行得卻還算順利。天快黑的時候,洛塵坐在由白夙們抬著的坐轎前往村子裡,今年的祝祭之舞的舞臺被設在村子中心的空地。
  
  時節雖然入秋,但天氣還是帶著些許燥熱,洛塵身上穿著那一身華麗的白色祭服,和扣在臉上的鹿角面具讓她微微出汗,有些苦惱地敲著轎子上的橫欄。
  
  「山裡好像闖進來一個不得了的傢伙呢!」耳邊傳來正趕往村子的小妖怪的竊竊私語。
  
  「是來參觀豐收祭的嗎?」
  
  「我看到了哦,那一定是妖怪的貴族,但怎麼看也不像是來看我們這窮鄉僻壤的豐收祭的啊!」
  
  喂喂,什麼窮鄉僻壤啊?月合山怎麼也是在這亂世中的一方淨土,怎麼在妖怪口中就成了窮鄉僻壤啊?洛塵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從兩百年前有個有名的大妖怪光顧過我們這個小地方,已經好久沒看到這樣的人物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用懷念的語氣說道。
  
  「就是,就是,兩百年前的那個夜晚真是熱鬧呢!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妖怪一起出現……」
  
  洛塵聽了真想一頭磕死在橫欄上,那個晚上她差點把命給賠上,這些妖怪居然用極其懷念的語氣說著那個慘烈的夜晚,這是什麼世道啊!
  
  「希望今天闖進來的那位大人能帶來一幕好戲。」
  
  「是啊,是啊!真想在看看洛塵大人和那些外來妖怪打架的場面。」
  
  喂,你們那期盼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也不帶這麼尋求刺激的啊!
  
  「洛塵大人,你沒事吧。」白夙有些擔憂地問。
  
  「沒……事……」洛塵生生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使勁按捺住想揍人的衝動。向來是她忽悠著小妖怪們玩,什麼時候她也被當做小妖怪們消遣的物件了?
  
  「……」轎子抖得那麼厲害,怎麼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白夙們互相對了對眼,卻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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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巷子不是錯 ...

  上蒼給了我了悟的機會,我卻用它來嘲笑世人的無知。
  
  當洛塵站在舞臺之上,望著下面黑壓壓一片中那點浸滿霜華的白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麼忘了今天是和殺生丸約定回去的第三天,為什麼在來的路上小妖怪們提到闖進來的不得了的妖怪時沒有聯想到殺生丸,只顧著誹謗那些小妖怪的活得太舒坦沒事找事。
  
  洛塵頹然地扶額,雖然是她失約了,但沒想到殺生丸居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兩百年前的殺生丸少言寡語、刻薄冷淡,但她還是知道該怎麼應付的。現在的殺生丸比起以前要人性化得多了,但洛塵越來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面對他時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你還在東張西望些什麼,舞之祭開始了。」戴著羊角面具的不月如同平板的話音剛落,起舞的鼓聲驟然響起。
  
  祝祭之舞拉開序幕,一黑一白的身影在空曠的舞臺上翩然而動,光和影曖昧地交織在一起,悲傷的瞬間歡笑驟現,絕望的刹那希望閃耀,憤怒的吼叫有安詳的歌聲相隨,心酸的泣鳴有溫暖的擁抱靜候。這是殺生丸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祝祭之舞,和他兩百年前在崖底看到的祝祭之舞不同,不是純碎驅逐的聖潔,此刻的舞光的背後站著影,正邪兩相存,這才是完整的祝祭之舞。
  
  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圍著臺上黑白的交錯飛舞著,聚起一股濃厚的靈力,讓台下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都露出安詳的表情。但殺生丸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那和落塵共舞的黑衣男子讓他十分不悅。月合山每年都要進行祭祀,每年都會有祝祭之舞,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洛塵和那男子每年都會共舞,長達兩百多年的時光中……
  
  一舞結束,洛塵感到衣服已經被汗浸透,不是因為跳舞的原因,而是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從開始盯到結束,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
  
  結束後,洛塵沒有勇氣往殺生丸那邊看,落荒而逃。
  
  殺生丸望著那個像逃難一樣慌慌張張的背影,危險地眯起眼睛,正要出手阻攔,身邊傳來一陣涼意,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出現在身旁。
  
  「別急,她一會肯定會跑回來的。」沉靜的雙重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是你?」
  
  「難得殺生丸殿下還記得在下,真是榮幸之至。」
  
  舞會散了,為了避開四散的人群時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殺生丸和梧桐一起走進了一個僻靜的巷子。
  
  「你找我何事?」
  
  「若在下只是想找殺生丸殿下聊聊天……」梧桐見殺生丸瞬間冷下來的臉色微微一愣,繼而低頭輕笑了一聲,「這容不得開玩笑的性格和你父親可是一點都不像啊!」
  
  「……」
  
  「在下只是想問殿下一個問題。」見殺生丸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耐煩,梧桐收了笑,換了嚴肅而淩厲的表情,「你是來帶洛塵走的?」
  
  「……是又如何?」
  
  「是以什麼理由呢?也就是你憑什麼理由帶她走。」
  
  「哼!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在質問我殺生丸?」殺生丸冷笑道,看梧桐的目光流露出不善的殺意。
  
  「父親,以洛塵在這個世界的父親的身份。」
  
  「……」殺意漸消,金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殺生丸沉默著。
  
  「那麼,殺生丸殿下可以回答在下的問題了嗎?你以什麼理由帶走洛塵?」
  
  「……」
  
  殺生丸依舊沉默,卻有一個聲音替他回答了問題:「自然是因為那個女人是殺生丸大人的隨從啊!」
  
  舞會結束後,邪見就陪著鈴去廟會玩,結果人實在太多,鈴也玩得興奮過了頭,以致邪見一不留神就跟丟了。因為廟會的原因,這裡味道太雜,根本找不出鈴的味道,只能亂逛著碰運氣。
  
  無意間走近一個無人的小巷子,想著鈴應該不會在這裡。正要離開,一個低沉的雙重音從巷子裡面傳來:「那麼,殺生丸殿下可以回答在下的問題了嗎?你以什麼理由帶走洛塵?」
  
  殺生丸殿下?那不是他偉大的殺生丸大人嗎?邪見轉身跑到巷子口,一眼便看到了殺生丸和一個半透明的男子。便知剛才提問的必然是那個半透明的男子了,但過了好久都沒聽到殺生丸的回答,於是沖出去幫殺生丸回答道:「自然是因為那個女人是殺生丸大人的隨從啊!」
  
  然而,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回應邪見的不是殺生丸的誇讚,而是夾雜著怒意的光鞭,將他小小的身板抽飛了一丈之遠。
  
  殺生丸大人生氣了!!!邪見趴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雖然不重,但滲著血疼得要命,卻不敢從地上爬起來。雖然邪見平時老被殺生丸踩,或是用石頭砸,讓他見血這還是第一次。
  
  「看來殺生丸殿下現在還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啊!」梧桐望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小妖怪,臉上恢復了之前的淡笑。談話時間結束了,那個熟悉的腳步聲正在朝這邊過來。
  
  「哦呀!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換了一身浴衣的洛塵站在巷子巷子口,看到兩妖一鬼的陣容著實被嚇了一跳。梧桐笑意盈盈卻不是善良的笑,殺生丸冷氣森森還帶著明顯怒火,剩下的邪見留著血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啊?
  
  熱血少年篇:這三人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拼,最弱的邪見率先出局,剩下一鬼一妖鬥得難解難分,結果她突然出現,打斷了一場戰鬥,殺生丸因沒分出勝負心有不甘,而梧桐則是對殺生丸的不甘幸災樂禍?
  
  熱血狼女篇:惡霸梧桐看上了殺生丸這個翩翩美少年,欲行不軌之事,不巧被邪見撞破,邪見為護其主貞操,拼死戰鬥,結果不敵,陣亡。於是殺生丸對痛失愛僕憤怒不已,惡霸梧桐卻在一邊幸災樂禍。
  
  唔!她怎麼覺得第二種情況比較可能呢?以前在那個世界她可不是腐女,為什麼在這個世界就這麼突然腐了呢?難道是因為以前那個世界的人物美型度不夠?咳,不能想了,要流鼻血了。
  
  「洛塵,再不停下你腦子裡無聊的想像,我不介意親自動手幫你洗洗腦子。」梧桐沖著洛塵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我哪有想什麼啊?」
  
  「那就快點把你那副愚蠢的表情收起來。」
  
  洛塵移開眼,不敢再和梧桐對視。漂浮的目光落在在地上挺屍的邪見身上,誇張地發出一聲驚呼:「哎呀!邪見大人這是怎麼了?傷的好嚴重,還流血了,小人馬上帶您去療傷!」
  
  「在下會帶這位邪見大人去療傷的,你就盡一下地主之誼,帶殺生丸殿下好好逛一下。」梧桐如沐春風的笑容,讓洛塵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在下?在下!他剛才說了吧,說了吧!
  
  「誒?鈴怎麼不在?和邪見大人走散了嗎?我去找找!」洛塵拔腿就要逃跑,貼在身後陰森森的鬼氣,讓她的動作瞬間卡帶。
  
  「這個也交給在下吧,相信在下一定會比您做得更好。」說罷,梧桐便提著邪見走出了巷子。
  
  怎麼這樣啊?就因為在腦子裡想像了一下他和殺生丸的曖昧就生氣報復她,話說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的是什麼吧!
  
  她不要一個人面對殺生丸啊,這個壓力太大了。


32、廟會不是錯 ...

  巷子裡只剩下洛塵和殺生丸兩人,洛塵背對著殺生丸站在原地,不敢轉身,也不敢逃跑。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轉身撲過去和殺生丸打一架,打不過就乾淨俐落地逃跑,而且殺生丸多半是不會花力氣去追她的。但是現在,為什麼她有預感,如果她那麼做會被殺生丸追殺到天涯海角。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殺生丸在靠近她。洛塵一下子繃緊了神經。
  
  他們之間的距離變成三步……兩步……一步……
  
  殺生丸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然後一步……兩步……三步……慢慢遠離。
  
  望著那孤寂清冷的身影,洛塵突然感覺鼻子微微發酸,有一種落淚的衝動。想要出聲喊他,聲音卻死死地哽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好奇怪的感覺……
  
  殺生丸在巷口不遠處突然停下,微微側過頭,清冷的聲音響起:「跟上。」
  
  「呃?啊,好!」洛塵露出連她自己都未發覺的燦爛的笑容,匆然邁步跟上那個白色的背影。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沒多久洛塵便跟著殺生丸來到了廟會入口,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人群就像潮水般湧動著熱鬧非常。
  
  洛塵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殺生丸怎麼會帶著她到這種他最討厭的人群聚集地來?側頭悄悄看向殺生丸,他的臉色果然很難看,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他……該不會是因為不認識路才不小心跑到這個廟會來了吧?
  
  「那個,殺生丸……」洛塵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殺生丸的衣袖,「靠山下的地段是廟會,大多數人類和妖怪都聚在這裡,往山上走就主要是妖怪的宴會,那邊比較安靜……」
  
  殺生丸望著那人類和妖怪混聚的廟會,死死地皺著眉頭,各種雜亂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刺激他敏銳的嗅覺。瞥了一眼身邊小心翼翼地拉扯著他的衣袖,想要帶他離開這裡的洛塵,殺生丸伸手將洛塵的手牽在手裡,拉著反應不能的她步入廟會。
  
  當殺生丸牽住洛塵的手時,她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思維瞬間停止了運轉,只能任由那雙手牽著踉踉蹌蹌的前進。
  
  在洛塵反應過來時,已經和殺生丸一起站在了熱鬧的街市之中。垂頭望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不知覺地勾起一絲笑意,原來即使殺生丸清冷得如同浸染霜華的神砥,手心的溫度也能給人帶來暖意。調整好淩亂的腳步,與殺生丸並肩而行。
  
  雖然像殺生丸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走在這中人多的地方是特別招人眼的。但礙於殺生丸強大的氣場,周圍無論是人還是妖都只敢悄悄地看上兩眼,沒有一個敢接近的。一路走去,人群紛紛退開,唯恐衝撞了殺生丸這個大妖怪。月合山的小妖怪們確實是與眾不同地喜歡湊熱鬧,卻也不敢和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只在後面稍遠處悄悄尾隨著。
  
  「殺生丸……」走了一段路後,殺生丸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似乎打算就這麼把這一條街走完。看著不斷經過的路邊小吃,卻沒有機會吃到嘴裡,洛塵終於怨念了,兩人間難得的好氛圍也在洛塵的一句話中被破壞殆盡,「你其實不用這麼辛苦地陪著我逛廟會的。」
  
  「……」殺生丸黑著臉停下腳步,轉頭望向洛塵,去只看到一個黑黑的後腦勺,她的臉正對著路邊賣棉花糖的小攤子。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人類的聚集地,你就去山上的神社歇著吧。這是我的地盤,一個人逛也是不會把自己弄丟的……嘶——」殺生丸驟然收緊的手,讓洛塵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終於惱怒地回過頭看向殺生丸。
  
  「……」
  
  與殺生丸金色的眸子良久對視,從一開始的惱怒聚起的氣勢,在那變得暗沉的金眸中慢慢失去勇氣,洛塵正要繳械投降,殺生丸卻率先鬆開了她的手,轉身離去。
  
  這傢伙今天受什麼刺激了嗎?先是牽她的手,再是拉著她逛廟會,現在又拂袖而去。他到底在想什麼啊!洛塵揉著被捏疼的左手,憤憤地瞪了一眼殺生丸消失的方向。本來她還想為三日之約沒能遵守的事情道歉的,現在打死她也不幹了。今晚就和往年的慣例一樣,一個人吃遍整條街的小吃,明天就向殺生丸這個越來越古怪的大少爺遞上辭職報告,殺生丸隨從這一職她不幹了。
  
  剛剛在第七個攤位買了一條秋刀魚,才咬了一口,一個尖尖的紅色腦袋從攤位後面冒了出來。
  
  「噗——你一個妖怪怎麼跑到山下的廟會來擺攤了?!」一口秋刀魚全部噴在了那個紅色的腦袋上了。
  
  那紅腦袋的妖怪毫不在意地掏出抹布慢慢把那魚的碎末從腦袋上抹去,「這是今年特別向不月大人申請來的。洛塵大人,剛才那個毛毛茸茸的穿著一身白衣的銀髮大妖怪是您的伴侶嗎?」
  
  「開什麼玩笑,大妖怪怎麼可能是我的伴侶……」洛塵有些無語,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就一定要是伴侶關係嗎?「我可是人類,村裡的人類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嗯——洛塵大人是不老不死的人類。」
  
  「喂——」雖然是事實,為什麼她聽起來這麼奇怪啊!
  
  「既然不是您的伴侶,那前街發生的事情就和您沒關係了。」紅毛妖怪淡定得扔了手上的抹布,又開始低頭烤魚。
  
  「前街發生什麼事了嗎?」洛塵啃著秋刀魚有些好奇地問道。
  
  紅毛妖怪抬起頭,瞪著一雙死魚眼,用一種木然的表情盯著洛塵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我兒子剛剛告訴我說,那個大妖怪和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半妖打起來了……」
  
  「噗——」洛塵再次將秋刀魚噴了那妖怪一頭,「你說什麼?!」
  
  「大妖怪,和紅衣服的半妖,在前街,打架。」紅毛妖怪換成短詞又說了一遍。
  
  話音剛落,洛塵就扔了秋刀魚,拔腿朝前街跑去。
  
  「殺生丸,你居然害我讓撈到的金魚跑掉了,你有覺悟了嗎?」
  
  「會讓到手的獵物跑掉只能說是你這個半妖的無能。」
  
  聽到這兩兄弟硝煙十足的對話,洛塵腳下一滑,狠狠地撲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是和撈金魚的話題啊?不是應該和慣例一樣說些關於鐵碎牙的歸屬問題嗎?
  
  艱難地撥開人群,擠到最前方,看到的景象讓洛塵忍不住再次撲倒。殺生丸和犬夜叉站在圍觀人員空出來的大片空地上,兩人都還沒拔刀,但他們身後的半條街已經化為了廢墟。
  
  「洛塵?這不是洛塵嗎?」洛塵剛從地上爬起來,身邊就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女聲。
  
  「嗯?你是?」雖然眼熟,但洛塵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我是珊瑚,犬夜叉的夥伴。這是雲母。」珊瑚懷裡那只長得像小貓一樣的妖怪沖洛塵揮了揮爪子,算是打招呼。
  
  「你在這裡,也就是說……」戈薇也在。
  
  「珊瑚——」正想著,洛塵便看到戈薇、彌勒和七寶一連串地往這邊跑來。
  
  「嗨!戈薇,好久不見!」洛塵見到那個讓她倍感親切的水手裝戈薇,揮著手無比開朗地朝戈薇大招呼。
  
  聽到洛塵的聲音,在空地上對決的兩兄弟終於出現了與打架不相符的行為。殺生丸側頭望向戈薇,臉色瞬間冰冷到了極點。犬夜叉是二話不說護在戈薇面前,但被他防備地盯著的卻是正笑得一臉燦爛的洛塵。
  
  「啊,真是好久不見了,洛塵。」雖然被犬夜叉擋在身後,戈薇還是毫不在意地對洛塵說道,「上次你說要回家,可是過了好久你都沒來找我,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沒……呃……」話還沒說完,身體便被猛地拽到了一邊。
  
  轉頭看著冷著臉的殺生丸,洛塵頗為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她和戈薇聊天又沒什麼危險,他這是幹什麼?
  
  「犬夜叉,你幹什麼啊?我還沒和洛塵說完話呢?」那邊被犬夜叉粗魯地拉著離開的戈薇抗議道。
  
  「那個奇怪的女人你不要和她接觸了,你沒瞧見像彌勒這樣的色狼都對她躲得遠遠的,她有多危險你也該知道了。」
  
  「彌勒法師才不是因為那種原因躲著洛塵的呢!彌勒法師你說是不是?」
  
  「……」彌勒眼神漂移了一下,心中默念著「我沒聽見,我沒聽見」,拉著珊瑚退到一丈之外。
  
  「看吧,彌勒這害怕的表情不就說明了那女人的危險性。」看到彌勒的反應,犬夜叉更加肯定地說道。
  
  洛塵看著那便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她很危險,所以要拉著戈薇遠離她?這個觀點她真的很難理解,但身邊這位拉著她遠離戈薇的行為卻更加得讓人難以理解。
  
  「呐,殺生丸,你又是為什麼拉著我遠離戈薇呢?」
  
  「……」預料之中的沉默。
  
  好吧,這位會回答她那是奇跡了。


33、圈套不是錯 ...

  「呐,殺生丸,你又是為什麼拉著我遠離戈薇呢?」
  
  洛塵這麼問的時候殺生丸保持了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是因為害怕那個叫戈薇的女人將她帶回原來的世界?他一個大妖怪害怕一個不過靈力稍強的人類未免太可笑了,但那個女人確實是一個隱患,不知道哪一天會給洛塵帶來回到那個世界的契機。
  
  殺生丸那明顯不善的目光定在戈薇身上,讓忙著吵架的犬夜叉終於明瞭了目前的狀況。雖然他討厭洛塵,不願意戈薇接近她,但現在最大的危機明顯是殺生丸沖著戈薇露出的殺氣。
  
  雖然不知道殺生丸為什麼會突然表現出對戈薇的敵意,但是現在主要面臨的敵人還是殺生丸,洛塵那個沒什麼殺傷力的人類靠彌勒他們也能應付。「我是不清楚你在想些什麼,但是要對戈薇出手,我可不會坐視不理,殺生丸!」犬夜叉拔出鐵碎牙,正對著殺生丸說道。
  
  「哼!你覺得你有能力阻止我嗎?卑賤的半妖。」
  
  「半妖半妖的,吵死了!」犬夜叉說著便拿著鐵碎牙砍了過來。
  
  「錚——」鐵碎牙與鬥鬼神碰撞在了一起,殺生丸僅憑單手就將犬夜叉的攻勢穩穩地擋了下來。兩把妖刀互相衝擊的妖氣四散開來,將周圍的廢墟變成了廢渣。
  
  不妙啊,再這樣下去,這整條街就要全部被毀掉了啊!洛塵有些苦惱地抓著頭。
  
  「呐,洛塵大人,你不去阻止嗎?」不知什麼時候挨到洛塵身邊的牛頭妖怪,伸出手指戳了戳洛塵的肩膀,「這樣下去,我們的廟會就要提前結束了。」
  
  「你認為我阻止得了嗎?」洛塵拍開那牛頭妖怪的爪子,不爽地翻了個白眼。這場戰鬥根本不是她能參合進去的事,他以為她不想保住這次的廟會啊?今年的廟會她才吃了七個攤位,看著美食離她遠去,他以為她不心疼嗎?
  
  「嘛,隨您喜歡吧,反正待會被不月大人罵的又不是我。更何況……我們好久沒看到這麼厲害的妖怪打架了,要好好見習見習!哦哦——」
  
  「沒錯,沒錯,要好好學習一下,以後能用得上的!」一旁的幾個高齡小妖怪齊聲附和。
  
  看著在她眼前嚷著要見習「殺生丸和犬夜叉打架」的牛頭妖怪和眾高齡小妖怪,洛塵不禁滿頭黑線。
  
  話說你們要見習之後到底要做什麼啊?混蛋!這種拿著刀子互砍的場面你們能見習出什麼啊?你們以為你們將來會變成大妖怪嗎?總的來說,你們這種讓人充滿吐槽欲的行為究竟有什麼意義啊!!!
  
  「風之傷!」
  
  「蒼龍破!」
  
  兩方大招相撞,率先飛出去的是剩下的半條街,接著是周圍觀戰的小妖怪們和那些留下來的人類,再然後是……犬夜叉紅色的身影。被殺生丸和犬夜叉大招掃蕩過的的空地只剩下洛塵及時用結界擋住餘波而沒被傷到的部分小妖怪,還有戈薇一行人。
  
  嗯,很好,一年一次的廟會真的提早結束了。洛塵還以為就算犬夜叉是個單純的白癡,殺生丸應該會懂得控制力量,畢竟這個月合山是什麼地方對他來說是最清楚不過的。
  
  那麼,現在被改造成荒野的街道算什麼?洛塵抽搐著嘴角,終於做不到繼續作壁上觀了。
  
  「洛塵,你這是在做什麼?」古波不驚的死板音調在身後響起。
  
  果然出現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出現才是不正常的吧。
  
  不月的出現為這場鬧劇畫上了句號,受傷的人類被送回了村子,受傷的妖怪也被送回了山上。因為有洛塵護著,出現的只有傷患,並沒有出現死者,洛塵也就只被不月用古波不驚的平板音調狠狠地諷刺了一番,然後和製造事故的當事人及其同伴一起被帶回了洛塵的神社。
  
  「洛塵,你還真是運氣背到家了呢!」梧桐站在洛塵身後,望著跪坐在洛塵對面的不月,輕笑道。
  
  「沒辦法啊,遇到犬族的人我就一定會倒楣,你又不是不知道。」洛塵儘管只是含糊不清的小聲嘀咕,還是惹來屋外某人寒意森森的冷氣。索性縮了縮脖子不再和身後那個幸災樂禍的鬼魂胡扯。
  
  「外來者們,既然沒什麼重要的事,請立刻離開月合山。」不月對犬夜叉眾人下達逐客令,同時目光掃向屋外,「還有,殺生丸殿下希望您以後不要在祭祀的時候進入月合山。」
  
  「哼!」殺生丸冷哼一聲,看了一眼洛塵,最後選擇了沉默。
  
  「我不走,在找到這個什麼山的守護神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犬夜叉抱臂坐在洛塵不遠處,一副無賴樣。
  
  洛塵和不月對望了一眼,不月率先開了口:「我便是月合山的守護神。」
  
  「什麼?!」犬夜叉一驚,從榻榻米上跳起來,「那麼正好……」右手握上鐵碎牙的刀柄,想將其拔出了,卻在拔到一半,一股奇特的結界卡住了刀刃,再也拔不出分毫。
  
  「怎麼……」
  
  「犬夜叉……」
  
  「幹嘛啊?臭女……」犬夜叉猛地一抬頭,對上洛塵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被那深沉如海般的氣勢怔在原地,「你、你這女人,什麼意思啊?」
  
  「上幾次見面沒有正式介紹,那麼現在正式認識一下吧。我是洛塵,是守護與不月相對的月合山之東的另一個守護神。」
  
  「什……麼?!你開玩笑的吧?」驚訝的不止是犬夜叉,還有他身後戈薇眾人。
  
  「我的表情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現在的洛塵並不是犬夜叉所熟悉的那個總是做些奇怪的事,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他不怎麼喜歡的洛塵,她用那副樣子說自己的月合山的守護神,雖然他嘴上在質疑,但心底卻在她說出口的瞬間選擇了相信。
  
  「不要用這種指責的眼神看我,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
  
  「哈?」犬夜叉一臉迷茫。
  
  「犬夜叉,對著神明刀刃相向,是要受天罰的,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彌勒實在看不下去犬夜叉的白目,懷著「這個人竟然是我同伴」的可恥心,開口解釋,「這是真正的神明,和那種由人類供奉而成仙的妖怪高僧不同,是天認可的神明,不能隨便褻瀆的。」
  
  「哦……」
  
  「呐,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你那句話的意思了嗎?犬夜叉,你為何要見月合山的守護神?」看著犬夜叉依舊似懂非懂的表情,洛塵決定不管他了,直接切入正題。
  
  「哼!你們做了什麼你們自己不知道嗎?竟然庇護像奈落一樣的!」犬夜叉放棄了拔刀,一臉憤恨地瞪著洛塵,「喂,殺生丸,你也聞到了吧?這個神社裡藏在的那股奈落的臭味。」
  
  原來如此,所以儘管討厭犬夜叉,殺生丸還是沒離開,只是靜靜地站在屋外。梧桐勾起一絲若有所思的笑容。
  
  「奈落的味道?知道具體位置在哪兒嗎?」洛塵接著問。
  
  「知道的話,我早就把奈落揪出來了,還會在這裡聽你羅裡吧嗦啊?」犬夜叉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也不知道你們搞了什麼鬼,奈落的味道確實在神社裡,但沒有固定的位置……」
  
  沒有固定的位置?難道是在……
  
  皺著眉頭望向不月,不月微微頷首,肯定了洛塵的猜想。
  
  「跟我來。」洛塵起身,不理會犬夜叉在後面又叫又跳的,徑直朝安放水晶球的地下室走去。
  
  「殺生丸殿下,你的隨從和那個人類女孩在山裡那個妖怪醫生那裡,如果要離開的話……」梧桐對沒有和洛塵一起去地下室的殺生丸說道。
  
  殺生丸沒搭理梧桐,只是冰冷的目光一直膠在不月身上。
  
  「唉——」梧桐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不打算離開,那你現在可沒什麼時間因為‘不爽和洛塵共舞的男人的理由’在這裡瞪不月大人,你那個半妖弟弟似乎中了什麼人的圈套呢!竟然把危險的東西帶進了這個月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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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現身不是錯 ...

  犬夜叉跟著洛塵進入放置水晶球的地下室,走進門內的一刹那,奈落的味道如同撥開雲霧般變得清晰。
  
  「犬夜叉?」戈薇見犬夜叉一副謹慎的姿態瞪著水晶球,疑惑地開口道。
  
  「從那個水晶球裡,傳來的是奈落的味道……」
  
  「那個水晶球?」彌勒露出不解的表情,「那個水晶球根本沒有任何邪氣,相反卻充斥著能淨化邪氣的聖潔。」
  
  「喂,這到底怎麼回事?」犬夜叉扭頭問斜倚在門口,一副事不關己的洛塵。
  
  「你不是看到了嗎?你聞到的那什麼奈落的味道就是從這水晶球裡散發出來的。只有為什麼你一開始找不到味道的來源,我想是因為水晶球的自我隱藏的結界搞得鬼吧。」至於奈落的味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水晶球裡,估計和澧月脫不了關係。大概,被利用了吧……
  
  「笨蛋,誰要知道這些東西啊?我是問你這個水晶球明明有奈落的味道,為什麼沒有奈落的邪氣?」
  
  「犬夜叉,究竟誰是笨蛋,不要過早下結論。這水晶球是屬於神明的法器,怎麼可能染上邪氣。而且,你與其好奇這個死物,還不如好奇一下你帶了什麼玩意進來?」洛塵懶懶的音調中漸漸帶上了嚴厲的意味。
  
  「什……?!」犬夜叉的話還沒說出口,屋內突然出現一陣詭異的颶風,在眾人忙著應付颶風的瞬間,一道光芒從犬夜叉身後直沖水晶球。
  
  洛塵匆忙間張開的結界只讓那光芒的動作頓了頓,隨後那光便卷起水晶球衝破屋頂跑到了外面。
  
  「奈落——」犬夜叉拔出鐵碎牙,隨後從那洞口跟了出去。
  
  「彌勒法師,那是奈落?」戈薇被彌勒拉起來後問道。
  
  「嗯,我們也得快些了。珊瑚——」
  
  「知道了,雲母。」小貓樣子的妖怪瞬間巨大化,駝起三人,顯然也想從那洞口沖出去。
  
  「洛塵桑……要一起來嗎?」彌勒遲疑良久才回頭問還半跪在地上的洛塵。
  
  盯著彌勒伸出的手良久,洛塵才慢慢開口:「……我走樓梯。」從洞裡鑽出去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明明有樓梯……
  
  「是、是嗎?」彌勒訕訕地收回手,「那我們先上去了。」
  
  看著戈薇等人從頂上的洞口出去後,洛塵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斯條慢理地將衣服上的灰撣乾淨,一步一步地沿著樓梯朝上面走去。
  
  她並不樂忠於戰鬥,因為在這個妖怪橫行的戰國時代,她的戰鬥能力無疑是無法成為食物鏈的頂端的。
  
  她一直將自己歸為和平主義者,因為毫無意義的戰鬥對她來說純屬浪費精力和體力,這除了會增加她食物的需求量沒有任何好處。
  
  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救人于水火的英雄她做不了,為保衛國家征戰于沙場的戰士她做不了,安撫戰爭中失去一切的那些悲傷的靈魂的聖人她也做不了,因為她沒有他們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念。
  
  就算那麼多事她都做不了,但是——
  
  對於入侵她視為「家」的地方,就算做不了,做不好,她也絕不會輕易放過!
  
  神社的入侵者除了奈落,還有和洛塵有過一面之緣的神樂。奈落和神樂躲在結界中,犬夜叉和殺生丸的攻擊對奈落的結界似乎沒有一點作用。
  
  不月站在不遠處,臉上的面具被他摘下拿在手裡,他死死地盯著奈落手裡的水晶球,皺起的眉頭在眉間形成明顯的皺痕。奈落手裡的水晶球沒有排斥奈落,也就是說澧月站在了奈落那一邊,無論什麼理由,不月都會生氣的吧。
  
  「月合山的另一位主人,你終於出來了。」
  
  「你可真會說笑,奈落君。我不過是小小的守護神一個,而且還是代理的,月合山的主人這個連不月大人都受不起的稱謂,可不是我能擔當的。」
  
  「那你應該能算得上這個神社的主人吧。請把結界打開,這樣耗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不是嗎?」奈落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拒絕……唔!」洛塵的話音未落,就被奈落突然伸出的觸手捲入奈落的結界之中。
  
  「放開她!」低沉暗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殺生丸身上散發著可怖的殺氣,暗沉的金眸冰寒一片。
  
  「殺生丸……」犬夜叉第一次從殺生丸身上嘗到恐怖的感覺,那樣冰冷的殺意,讓人打心底生出「會被殺掉的」這樣堅定的認知。犬夜叉拿著鐵碎牙往彌勒他們的方向挪了挪,儘量遠離殺生丸。
  
  「不愧是西國的殿下,這殺氣即使是我奈落都感到了毛骨悚然。別擔心,我不會傷害您的女人,只要她乖乖配合……」
  
  聽到奈落鎮定的聲音,神樂才從被殺生丸的殺氣鎮得無法動彈的狀況裡掙脫。
  
  哼!不過是個喜歡自作聰明,裝腔作勢的人類,竟然讓那個殺生丸這麼在意。神樂暗自誹謗,卻再也沒有勇氣看向殺生丸。
  
  「啊啦!聽到奈落君這麼說,我居然更加不想按照你說的做了,咳咳……這可如何是好啊?」被奈落的觸手纏著腰的感覺很糟糕,洛塵卻笑得十分燦爛。
  
  「你不怕死嗎?」奈落的臉色冷了下來,纏著洛塵的觸手再次緊了緊。
  
  「唔……」洛塵痛苦地發出悶哼聲,嘴角的弧度卻沒落下,「呵呵,我啊,不是怎麼喜歡被人威脅……」
  
  奈落,你選錯威脅的物件了呢!雖然平時看上去一副老實樣,但她骨子裡可不是喜歡乖乖聽話的人,性格更是惡劣至極。譬如,看到奈落此刻吃癟的模樣,儘管腰部被掐得痛極,洛塵的心情卻是愉悅至極。
  
  殺生丸的鬥鬼神凝聚著濃烈的妖氣,與奈落的結界撞在一起,結界發出「茲茲」的響聲,顯然那攻擊很是要命,看奈落更加陰沉的臉色,洛塵決定努力扯出露八顆牙的笑容給他看。
  
  「喂,殺生丸,你不顧這個女人的生死了嗎?」神樂見勢不妙,急忙開口說道。雖然她打算背叛奈落,但現在奈落死了她也會活不成,這次出來奈落把她的心臟帶在了身上。
  
  殺生丸遲疑了一會,還是撤回了鬥鬼神。
  
  「既然這位小姐不肯幫忙,那麼就請那位不月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吧。」奈落一開始並不打算和不月扯上關係,畢竟對方是在位的真正神明,但洛塵實在太頑固了,只能另闢蹊徑。
  
  不月面無表情瞭望著奈落,良久才開口:「……我不認為洛塵是弱小的。」
  
  「啊,我也不認為自己是弱小的。」話音響起的瞬間,奈落看到洛塵手中泛起紫色的閃電,將他的觸手瞬間化為灰燼。嘴角的笑容化為不懷好意的時候,奈落的結界也正式分崩離析。
  
  唔,靈力好像用過頭了……這個想法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洛塵失去了意識,身體就這樣從空中落了下去。下面白色的身影一動,瞬間移至洛塵身邊,卻在抱住她的同時一陣銀光閃現,在殺生丸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殺生丸彈開。然後空中一個銀色的身影漸漸清晰,最後化為一個銀灰色長髮的絕美男子抱著洛塵緩緩落在地上。
  
  「殺生丸,好久不見。」銀灰色長髮的男子朝著殺生丸漫不經心地一笑,卻惹得殺生丸一鞭子甩過來,銀髮男子不慌不忙地一個側身,就將那鞭子躲了過去。
  
  又、又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傢伙,犬夜叉直愣愣的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銀灰色長髮的男子,看殺生丸的樣子似乎有些忌憚這個傢伙的樣子,他到底是什麼人?呃,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奈落還在呢!
  
  「今晚打攪了,那麼,後會有期。」困住奈落的結界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外面的打量妖怪破怪了,奈落以一種勝利的姿態說道。
  
  「奈落——」犬夜叉惱怒地喊道。
  
  「想走嗎?這位……奈落君。」銀灰色長髮的男子突然開口。
  
  「你想……」阻攔我嗎?話還未說完,那個銀灰色的身影已經抱著昏迷的洛塵站在了離奈落極近的距離。
  
  「這個水晶球我家小塵好像還蠻喜歡的樣子,可以還給我嗎?」說的是疑問句,手上的動作卻不是,早在奈落反應過來之前就將水晶球拿在了手裡。
  
  奈落明白眼前這個人不是可以為敵的物件,見他也沒有阻攔他離開的意思,也就不再理會那被搶走的水晶球,迅速撤離的月合山。
  
  將手上的水晶球扔給梧桐,然後在眾人疑惑的表情中,笑著說道:「我是洛非離。」
  
  什麼叫「我是洛非離」,現在的狀況是一句「我是洛非離」就能解釋的嗎?混蛋!這是犬夜叉一行人的共同心聲。
  
  「你為什麼要放走奈落?」犬夜叉一臉不爽地質問。
  
  「難道要我留他下來吃早飯?」洛非離一臉無辜。
  
  「你……」
  
  犬夜叉氣得直跳腳,洛非離也不再理會他,朝不月微微點了點頭,抱著洛塵朝神社外面走去。看起來是極慢的步伐,身影卻很快消失在神社的出口,只在空中留下那麼一句話。
  
  「想要知道關於小塵的秘密的話就隨我來吧,殺生丸。」


35、天狐不是錯 ...

  白色的身影疾速穿過淩晨的森林,驚起一片鳥叫,在一棵歪脖子樹前面暮然停下。
  
  洛非離坐在歪脖子樹上,懷裡抱著依舊昏迷的洛塵,骨節分明的手指,恍若撫摸珍寶般撫摸著洛塵黑色的半長髮,讓殺生丸一瞬間想拔出鬥鬼神砍了那只礙眼的手。
  
  但是,殺生丸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洛非離對洛塵沒有惡意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接下去洛非離要說的話跟洛塵有著莫大的關係。
  
  「你知道的吧,小塵的靈力在一天天變弱。」等到洛非離終於摸夠了洛塵的頭髮,開口卻是一句不鹹不淡的問句。
  
  殺生丸皺了皺眉頭,回道:「……我知道。」
  
  「知道為什麼嗎?」洛非離的抬頭,第一次用認真的眼神對上殺生丸,「因為她和我一樣,是天狐一族。」
  
  天狐一族!!!
  
  殺生丸金色的瞳孔猛然緊縮,那個傳說中已經絕跡的大妖怪天狐一族。以洛非離的強大他說自己的天狐一族的,殺生丸毫不懷疑,但是……
  
  「洛塵只是人類。」
  
  沒錯,洛塵只是個人類,她身上沒有一點妖怪的味道。
  
  「誰說天狐一族一定是妖怪?」洛非離挑眉道。
  
  「……」
  
  「天狐一族分為兩支,一支為純碎的妖怪,另一隻為純碎的人類。不可思議吧,在天狐一族內,就算父母雙方都是妖怪,也是有可能生下人類的孩子的。我想,這大概是上蒼在懲罰天狐妖那種天生的強大在妖怪中占盡優勢。」洛非離笑得有些惆悵。
  
  「……她既然是人類一支的血脈,就和你們妖怪一支沒有關係。」
  
  「小塵雖是人類一支的,但和普通的人類有些不太一樣。在天狐一族誕下人類的孩子會被送離妖怪的世界,以擁有強大靈力的人類的身份生活在人類的世界,所以會經常招來妖怪們的襲擊。於是為了守護人類一支的天狐一族,‘神眷之子’就誕生了,由擁有天狐血脈的人類孕育生產。」洛非離的眼中再次浮現那種如同看著珍寶的眼神,溫柔地望著洛塵,「沒錯,小塵就是‘神眷之子’,出生開始就帶著堪比純種妖怪的強大靈力,那靈力會無意識地圍繞在她周圍保護她,直到契機出現……」
  
  「對小塵來說,那個契機就是從那個世界穿越到這個世界。過了那個契機靈力就會慢慢變弱,不是靈力消失不見,而是開始真正融入她的靈魂,承認她這一世為‘神眷之子’。」
  
  「那又怎樣?」
  
  「嗯?」洛非離不解地望著突然開口的殺生丸。
  
  「她是神眷之子又如何?」
  
  是說無論她是什麼身份,都是你認定的人麼?
  
  「真是有夠傲慢的說法。」雖然這樣說著,洛非離嘴角的笑容卻變得真實起來,「不過,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把小塵讓給你的。我說過的吧,小塵有她既定是宿命,沒錯,身為神眷之子的宿命就是嫁給身為天狐一族的族長的我為妻子。」
  
  話音落下的同時,破空之聲也隨之響起。淩空飛來鬥鬼神的刀刃險險地從洛非離的臉頰邊擦過,起身閃避的瞬間,懷裡突然一輕,白色的身影從面前閃過,洛塵便轉到了殺生丸的懷裡。
  
  「哦?真是精彩的身手,竟然能從我手裡奪走小塵。」對上殺生丸充滿冷意的金眸,洛非離突然悠悠一笑,又坐回了那棵歪脖子樹上,「真是嚇了一跳呢!像你這樣的大妖怪居然會捨棄自己的武器。」洛非離側身瞥了一眼身後一半劍身沒入地面的鬥鬼神,黛青色的雙眸生出一片濃霧,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即使沒有武器,你以為我殺生丸會輸給你嗎?」
  
  「……你這是在挑釁我這個天狐一族的族長嗎?真有意思。」黛青色的眼漸漸變得深邃,卻在聽到身後突兀的枯枝斷裂聲後又重新變回濃濃的白霧,「嘛,小塵就先寄放在你那裡吧,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便會要回她。」
  
  走到鬥鬼神的旁邊,伸手拔出那把劍扔回殺生丸身邊,洛非離開口道:「你的挑釁我接下了,我會記住的,殺生丸。」
  
  說完,那銀灰色的身影邁著悠閒的步伐,慢慢沒入晨霧中。
  
  「離大人,為什麼不帶走神眷之子。」一個淡粉色的女子身影落在洛非離身後,配合著他的腳步,微微落後一步跟上。
  
  「不是櫻你一直催我嘛!還特地發出聲音……」洛非離極其無辜地回答。
  
  「我是在催您快點帶神眷之子回族裡。」櫻額頭的青筋憤恨地跳了跳。
  
  「啊拉,是我理解錯了嗎?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離大人!!!」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您明明有機會帶神眷之子走的,幹嘛和那個犬妖囉囉嗦嗦啊!就算是您想解釋給他明白,您的解釋也沒解釋完全,神眷之子會在靈力完全融入靈魂的時候蘇醒,並對為人或為妖做出抉擇,這種重要的事您完全沒提。而且還故意說謊,什麼神眷之子會成為天狐族族長的妻子……」
  
  「身為狐狸說謊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你吃醋了嗎?」洛非離戲謔道。
  
  「怎麼可能?為您吃醋這種事想想都覺得可怕。」
  
  「但是那個犬妖逗起來蠻有趣的,一時忍不住就……呵呵……」
  
  「真是的,早知道就由我動手好了,神眷之子也能早點回到族裡,那些被封印的族人也可以……」櫻的話在洛非離駭人的氣勢中停了下來。
  
  「櫻。」
  
  「嗨……」櫻單膝跪下,低著頭不敢正視洛非離,額頭佈滿了密密的冷汗。
  
  「你以為神眷之子是什麼?」洛非離的話說得極緩,語氣是讓人沉溺的溫柔,櫻不抬頭也知道,此刻的洛非離臉上一定帶著無比溫柔的笑容,但卻是讓她最為恐懼的表情。那個表情表示——洛非離生氣了。
  
  「……」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和洛塵接觸,更不允許你傷害她。」
  
  「嗨!」
  
  「族人的封印時機成熟的時候小塵自然會為他們解開,反正他們已經等了那麼漫長的時光了,也不急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了。」駭人的威壓漸漸消失,跪著的櫻輕輕鬆了口氣,「小塵那孩子……在某方面和我有些相似呢!不讓你招惹她是為了櫻好哦!」
  
  「是,我知道了。」


36、 玉墜不是錯 ...
  
  朝陽從地平線漸漸探出頭來,金色的光芒慢慢灑滿大地,經過昨夜戰鬥後一片狼藉的神社也在金色的光芒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犬夜叉,加油啊!」戈薇朝著正在修神社的圍牆的犬夜叉揮手喊道。
  
  「犬夜叉,動作快點,我們還要去找四魂的碎片呢,可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裡修房子。」七寶抱著手臂做出一副老成樣。
  
  「是啊,是啊,犬夜叉你再不早點把神社修好,奈落就又不知道會躲到哪裡去了。」彌勒吃著章魚燒說道。
  
  「你們、你們這些傢伙!」犬夜叉揮著鐵鏟跳起來,「你們就不會過來幫忙啊?可惡!就會一個勁地催,這麼大的神社叫我怎麼修啊!」
  
  「這是你弄壞的嘛!和我們沒有關係。」珊瑚淡淡地說道。
  
  「自己做的是就要自己負責,犬夜叉,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個道理還不懂嗎?」七寶啃著團子說道。
  
  「呼——這個茶味道可真不錯,梧桐先生。」彌勒喝著茶悠閒地說道。
  
  梧桐捧著茶杯,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因為洛塵十分喜歡小吃,這裡的小妖怪們的手藝也被磨練得相當不錯了。」
  
  「犬夜叉,唔,加油,加把勁!嗯嗯!」
  
  「啊啊啊啊——戈薇,你這傢伙,吃著鯛魚燒喊‘加油’算什麼啊?你們這群沒人性的傢伙,我真是看錯你們了!!!」
  
  「犬夜叉,聊天可以,但手上的活請不要停下來。」梧桐露出威脅感十足的燦爛笑容。
  
  「可惡——又不是我一個人弄壞的,明明殺生丸也有份的,而且破壞得比我還過火!」雖然在抱怨,犬夜叉還是乖乖地動手幹起活來。
  
  「殺生丸殿下的話估計不會回來了。」剛剛收到山下小妖怪的通知,殺生丸已經把他的隨從和那個小女孩帶走了,還順帶拐走了洛塵。真是的,他明明說過不會把洛塵叫給他的,居然敢無視他梧桐的話,「雖然他人是不會回來了,不過我會把要求賠償的帳單派人送到西國去的,那點錢對於偌大個西國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這個傢伙連殺生丸也敢招惹,惡鬼,這個傢伙一定是個惡鬼,不,或許已經超出惡鬼的範疇了,他也許是個完完全全的索命厲鬼。洛塵那個討厭的女人和他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犬夜叉想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一定要在被這個厲鬼折磨死之前離開這鬼地方,而且一輩子也不會來了。
  
  「哦?終於知道認真幹活了。」梧桐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今天之內把院子整理好的話,我便送你一件禮物吧。」
  
  洛塵再一次離開了神社,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梧桐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天氣很不錯,只是……稍稍有點寂寞呢,她就這麼被帶走了。
  
  雖然有殺生丸在,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昨晚也許他應該跟上去的。那個附在犬夜叉身上進入月合山叫奈落的半妖,渾身都帶著一股不祥的邪氣。他還利用了澧月大人將他的味道借助靈力融入水晶球,引導犬夜叉等人進來,估計是為了奪取水晶球吧。水晶球不是妖魔可以駕馭的東西,唯一能想到的是由澧月大人來操縱了。那麼,也就是澧月大人已經成為他的力量了。
  
  真是不祥的推理……
  
  但是,現在水晶球裡澧月大人的靈力已經消失了,月合山也恢復了原樣,只要洛塵靈力穩定的話,那種狀況就不會再次出現。所以接下去,那個奈落也許會沖著洛塵去也說不定……
  
  吃完晚飯,犬夜叉搖搖晃晃地飄過走廊,朝自己到底房間走去。
  
  好累啊,感覺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這樣的工作量就是是半妖這樣強悍的身體也吃不消了。原來打算晚上逃跑的,但現在的狀況估計連神社都跑不出吧。
  
  「唉——」犬夜叉長長地歎了口氣。
  
  「歎氣的話幸福會溜走的哦!」
  
  「哇——鬼啊!」
  
  「呵呵,在下已經做了好多年的鬼了,在下自己清楚,不需要您大聲說出來的,犬夜叉。」
  
  「什麼嘛!是梧桐啊!你又要我做什麼,院子我已經按你說的在晚上到來之前整理好了。」犬夜叉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說道。
  
  「嗯,我知道。所以按照約定,我是來給你獎勵的。」
  
  「什、什麼獎勵?」犬夜叉防備地盯著梧桐,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
  
  梧桐從懷裡掏出一塊鯉魚狀的白玉,強行放進犬夜叉的手裡,「這個給你。」
  
  「這個是……」溫熱的玉墜,在月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澤,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看鯉魚的背後。」
  
  犬夜叉將玉墜翻過了,那玉的背後寫著三個字,在月光的反射下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十六夜。
  
  「算是你母親的遺物吧。當年洛塵護你母親生下你,她強行塞給洛塵當做謝禮的。但是洛塵說,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只值一車章魚燒罷了,不如給能產生更多意義的人。雖然洛塵那時沒說是誰,我想她指的就是你吧。」希望那個小鬼能活下來,不然這塊難得的好玉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那個時候洛塵眼中溫柔大概想要表達這個意思吧,「好好珍惜吧。」
  
  「……那個,問一下……」
  
  「嗯?」梧桐望著犬夜叉難道躊躇的樣子,靜靜地等待他的問題。
  
  「我……真的是那個叫洛塵的傢伙的保護下出生的嗎?雖然聽冥加說過,但……」
  
  「冥加說道是事實。」
  
  「這樣啊……」原來那個討厭的女人也會做這樣的事情,這樣看來她也不是很討厭……
  
  「阿嚏——」
  
  「洛塵姐,感冒了嗎?」站在小溪中的鈴停下抓魚的動作,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大概有人在想我了吧。」洛塵心不在焉地回道。
  
  「鈴,別管她,現在重要的是抓魚,抓魚!」邪見對鈴說道。
  
  總覺得自己在昏迷的時間裡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且殺生丸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她,洛塵無比憂鬱地歎了口氣。
  
  站起身,朝河的上游走去。雖然很想知道殺生丸到底瞞著她什麼,但還月合山的大家不知道怎麼樣了,就被殺生丸強行帶離了那裡。當時看他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樣子就沒敢反抗,現在想來還是得回去一趟。
  
  剛繞過崖石一步,便看到了殺生丸……和一個站在結了冰的河面上的水藍色頭髮的女妖怪。
  
  洛塵愣了一秒,在思維重新回到腦子之前,身體便做出了反應——收回伸出去的腳,重新繞回岩石後面,蹲下,探頭窺視。
  
  啊嘞?她這是在做什麼啊?當洛塵回過神來時,對自己這種行為也囧了。為什麼她要躲起來啊?這個樣子就好像是來抓奸的,不過竟然已經躲起來了,再出去也不大好吧。
  
  而且那個女人是誰?她從來都不知道殺生丸認識這樣的女人。
  
  「殺生丸,好久不見。」那水藍色頭髮的女妖率先開口。
  
  唔,好久不見,真是充滿姦情的臺詞。
  
  「冬嵐麼……」
  
  真少見,殺生丸會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還這麼自然地喊了出來。洛塵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殺生丸和她認識兩百年來叫她名字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而對於一個連她都不知道的存在,他居然喊得那麼順口。
  
  「我們親方大人的復活之宴快要開始了,如何?再次為我們獻上祝福吧,就像五十年前一樣。」
  
  「哼!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如願嗎?」
  
  「呵呵呵,那麼我就回去靜候殺生丸您的大駕光臨了。」那叫冬嵐的女妖漸漸消失在白霧中,結冰的河水也變回了原樣。
  
  「你在做什麼?」殺生丸居高臨下地望著蹲在地上的洛塵,清冷的聲音中聽不出一點情緒。
  
  「誒?誒?誒?啊。那個啥……今天天氣不錯!哈、哈哈哈……」
  
  殺生丸看著不知所措的洛塵,卻沒有打算開口的打算。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便從洛塵身邊擦身而過。
  
  洛塵咬了咬下唇,背對著殺生丸有些躊躇地開口:「那個,殺生丸,剛才那個……是誰?」
  
  「與你無關。」殺生丸扔下這句話,也不管身後的洛塵什麼表情,重新邁步離開。
  
  與你無關……麼?
  
  也是……確實與她無關。她太自以為是了,自以為以為離他最近,自以為關於他的事她應該知道,自以為可以過問他的任何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大概是從知道再也回不去的那時才開始的吧,因為絕望而開始依賴起將她強行留在身邊的殺生丸,開始模糊兩個世界間的人應該保持距離的原則線。
  
  雖然回不去了的她以後會留在這個世界,但她和殺生丸依舊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殺生丸外表有多像人類,但他終究是妖怪;而她就是常年不老的容顏有多像妖怪,但她終究是人類。
  
  為什麼會忘記呢?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看起來那麼接近……
  
  但是,這滿嘴的苦澀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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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豹貓不是錯 ...

  黑漆漆的夜裡,在一塊一人高的岩石後面蹲在兩個詭異的身影。咳咳,不要誤會,在那石頭後面上演的不是見不得人的偷情場面,而是月合山代理守護神和和手下的秘密會面。
  
  「是嗎?月合山的結界問題已經解決了。」也就是不用急著回去了。洛塵有些鬱結地畫著圈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離開「殺生丸小隊」的理由,沒想到這麼快就幻滅了。
  
  「洛塵大人,不月大人說希望你調查一下澧月大人的行蹤。」白夙盡職扯了扯蹲在岩石後畫圈圈的洛塵,盡職地傳達任務。
  
  澧月麼……那位守護神她根本沒見過好不好?不過,那位守護神好像和奈落扯上了關係,也就是說從奈落入手也許能找到些線索。而要找奈落,好像跟在殺生丸身邊比較有利,唔,看來暫時是走不了了。
  
  「嗨嗨,我知道了。」
  
  「對了,洛塵大人,您要小心些,最近這一帶好像不是很太平。我來的路上遇到不少貓妖,據說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
  
  「貓妖?」
  
  「不是普通的貓妖啦!總之要小心一點。」
  
  「沒事,沒事。」洛塵一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呵呵,你忘了我身邊有一隻狗妖嗎?就像貓是老鼠的天敵一樣,狗也是貓的天敵。狗妖對貓妖……啊!痛!」
  
  洛塵捂著腦袋,卻依舊蹲在岩石邊,絲毫沒有起來的打算,也沒有對扔小石頭的罪魁禍首表示抗議。
  
  唉,洛塵大人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以前發生這種狀況就算知道實力天差地別,也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和殺生丸幹一架的,現在好像越來越拿殺生丸殿下沒轍了。白夙默默地搖了搖頭,從地上站起來。
  
  「殺生丸殿下,小人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那麼告辭了。」白夙見殺生丸微微頷首後,剛剛邁出一步,又停了下來,「對了,洛塵大人,您不要老做傻事,那樣會給殺生丸殿下添麻煩的。」
  
  「喂,你在說什麼啊?」她什麼時候做傻事了,梧桐叫來傳話的這只到底是白夙幾號?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副傲慢的嘴臉啊?她不記得那群長得一模一樣的白夙中有這樣的傢伙啊!!!
  
  「那麼,這回真的告辭了。」
  
  殺生丸是大妖怪,有著超越常人的聽力,洛塵卻拉住他非要躲在岩石後面說話,那樣的行為不是多此一舉嗎?看來梧桐先生的擔心很有道理,洛塵大人在外面的世界總是這樣犯傻確實很危險啊!
  
  「哼!」洛塵朝著白夙那小小的白色背影做了鬼臉,不爽地輕哼了一聲。
  
  「……你,在鬧什麼彆扭?」殺生丸皺著眉頭問道。
  
  「哈?誰在鬧彆扭啊?你才在鬧彆扭吧,不過就說了一句‘狗妖’,你……痛!」洛塵捂著再次中招的腦袋,撇了撇嘴,又往岩石邊縮了縮。
  
  邪見在一邊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是今天第幾次了?托洛塵不停地找殺生丸的茬的福,原本總是他在挨的小石頭今天全部跑到洛塵頭上去了。
  
  不過洛塵的樣子從今天下午開始就怪怪的,不是用語言挑釁殺生丸,就是做一些犯傻的事情。雖然很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抽什麼風,但在月合山被殺生丸的光鞭抽中後,他邪見就決定不再管那個女人的閒事了。
  
  殺生丸雖然自己說洛塵是他的隨從,卻在聽到他說出來的時候惱怒地賞了他一鞭,那是邪見以為這個叫洛塵的女人有可能成為他將來要侍奉的當家主母。畢竟月合山的守護神和西國殿□份也不是那麼不般配,雖然是個人類,但現在看殺生丸的樣子又不像那回事……
  
  夠了,他累了,殺生丸大人的心思不是他這個小小的隨從能猜的,所以洛塵做什麼他都懶得管了,隨她去吧,反正有殺生丸大人在,量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樣。瞧,現在不是暫時被殺生丸大人的小石子治得服服帖帖的了,暫時……
  
  「狗妖怎麼了?你明明就是啊!難道你想否認自己的種族嗎?你……啊!痛!」
  
  又來了……邪見默默地歎了口氣,為什麼他有一種兩個小孩子在吵架的感覺呢?雖然是一個動口,一個動手……
  
  次日清晨,邪見頂著兩隻熊貓眼,站在洛塵和鈴的面前。
  
  「你們兩個在這等著,我和殺生丸大人要出去辦點事。」
  
  「嗨——邪見大人。」鈴乖乖地應道。
  
  洛塵瞥了一眼在不遠處的殺生丸,開口道:「隨便你們,和我無關。」
  
  「呃,反正你們不要亂跑就是了。」邪見說完匆匆跟上殺生丸離去的身影。
  
  鈴朝邪見的背影揮了揮手,轉頭望向面無表情的洛塵,「呐,洛塵姐,你和殺生丸大人吵架了嗎?」
  
  「沒有啊!我怎麼可能和那種與我毫無關係的人吵架呢?鈴,聽好了,吵架這種事一般只會發生在感情極好或是有著深深的羈絆的兩個人之間哦!所以吵架是不會發生在我和殺生丸之間的。」洛塵帶著燦爛的笑容解釋道。
  
  鈴眨了眨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露出不解的神色。為什麼她覺得殺生丸大人和洛塵姐的感情很好呢?
  
  「那洛塵姐為什麼生氣呢?」
  
  「……我沒有生氣哦!真的!」誰會因為那個傢伙說「與你無關」這種話生氣啊?無關就無關,有什麼好生氣的,她一個人類為什麼非要和一隻狗妖有什麼關係啊!
  
  「哦……」
  
  邪見邁著小短腿跟著沉默的殺生丸身後,總覺得氣氛有些沉重。雖然殺生丸大人本來就沉默寡言,但沉默到沉重就有些叫人受不了了。
  
  猶豫良久,邪見終於還是開口打破這片沉重的沉寂:「殺生丸大人,既然是要去消滅捲土重來的豹貓一族,為什麼不帶上洛塵?她雖然是一個人類,但畢竟是月合山的代理守護神,戰鬥力上一定能幫上一些的吧。」
  
  「沒有必要。」既然在五十年前那個艱難的時候也沒把她扯進來,那麼這次五十年後的屬於他殺生丸的復仇戰又怎麼能把她扯進來呢?
  
  「是、是嗎?」嗚嗚……本來想化解這種沉重的氛圍的,但好像越來越沉重了,邪見默默地淚奔。
  
  「殺生丸殿下,請讓吾輩也加入戰鬥。」路邊突然跳出一隻長得像狼的妖怪,腦袋狠狠地磕在地上向殺生丸請戰。
  
  「噢噢噢噢……是狼野幹啊!真是太可靠了,有你的加入的話,豹貓一族一定……」邪見興奮地揮著人頭杖,對於狼野幹的加入表達了熱烈的歡迎。
  
  但殺生丸並未停留,也沒看狼野幹一眼,逕自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呃,殺生丸大人……」邪見匆忙跟上,「那個,狼野幹……」
  
  「不需要。」
  
  「但是,殺生丸大人……」對手可是以前一直和令尊戰鬥的豹貓一族啊!
  
  「……邪見,只要你就足夠了。」
  
  ——邪見,只要你就足夠了。
  
  殺生丸大人竟然這麼重視他,邪見頓時感覺死在此刻也沒有遺憾了。
  
  「嗨——邪見一定誓死追隨殺生丸大人!」
  

38、鋼牙不是錯 ...

  絕壁的裂谷之中,在夕陽的餘暉下,兩條身影伴隨在爭執聲飛快地移動著。
  
  「笨狗,戈薇就由我來救出,你快滾回去吧!」
  
  「你說什麼?瘦狼,你才該滾回去。戈薇的事不勞你操心,我自然會好好地把她救回來的。」
  
  「哼!事到如今,你還在說什麼大話啊?笨狗!戈薇不就是跟在你身邊被那些貓妖抓走了嗎?如果是我,我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呢!」
  
  「切……」犬夜叉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沒路了?!」
  
  裂谷的盡頭出現的是一道絕壁,再也沒有可以前進的路,鋼牙和犬夜叉同時停下了腳步。
  
  「明明看到他們往這邊來的,怎麼會……」
  
  「味道也在這裡消失了,不對,不是消失,是突然斷絕了一般,就好像遇上奈落的結界一樣……」奈落的結界?鋼牙一愣,腦子裡閃過一道亮光,「難道這是……」
  
  「結界!」
  
  「結界!」
  
  兩人對望了一眼,終於確定了擋在他們眼前的不是什麼絕壁,而是貓妖施的結界。
  
  「呵!是結界的話就好辦了。」犬夜叉露出得意的笑容,伸手拔出鐵碎牙。
  
  「你要做什麼?」
  
  「瘦狼,你就在一邊好好看著吧。」隨著犬夜叉妖力的提升,原本銀白色的刀刃慢慢染上紅色,變為血紅色的刀刃,用力一揮,原本擋在面前的絕壁便消失無蹤了。
  
  犬夜叉收了鐵碎牙,和鋼牙一起匆匆往裡面趕去。
  
  「唔,紅色的鐵碎牙能打破結界麼……」在那消失的結界不遠處,一個小型的結界慢慢消失,裡面的三個身影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一個是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個是七 八歲的女孩,還有一隻雙頭龍妖獸。
  
  「洛塵姐,我們擅自跟來好嗎?殺生丸大人明明讓我們在河邊等著的。」女孩坐在雙頭龍妖獸上,有些不安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會保護鈴的,別擔心了。」洛塵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牽著雙頭龍妖獸就往犬夜叉消失的方向走去。
  
  原本並不打算跟來的,原本就是和她無關的事情,但是和鈴一起逛了一個上午的街,小吃吃到了再也吃不下的地步,腦海裡還是老浮現出殺生丸和那個水藍色頭髮的女人會面的情景。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麼會在意到這種地步?讓阿哞聞著殺生丸的氣味來到這裡,又遇到了犬夜叉那個不安分的笨蛋,感覺好像不再是簡單的「殺生丸地下情事件」,而朝著更複雜的方向發展了。
  
  更複雜的方向……話說,她們已經走了不少時間了,為什麼還在這個林子裡?而且這附近的景物好像有些微妙的熟悉感啊!喂!這個林子有那麼大嗎?這裡的路有那麼複雜嗎?這麼長時間,就算是迷宮也該走出去了吧。
  
  「洛塵姐,這裡我們好像走過了。」
  
  嗯嗯,確實走過了呢!前面那個腳印不是阿哞的嗎?洛塵垂眼,視線掃向馱著鈴的阿哞,「呐,阿哞,你該不會是故意帶著我們在這個林子裡亂晃的吧?」
  
  「哞哞哞……」阿哞驚恐地搖著兩個腦袋,看到洛塵微微勾起的嘴角,又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嗯?你在怕什麼?」
  
  「哞——哞哞……」
  
  「不是?不是你幹嘛後退?不是你幹嘛冒冷汗?不要以為你長著一張馬臉我看不出你心虛的表情就可以隨便忽悠我。說,是不是殺生丸命令你帶著我們在這裡瞎轉的!」洛塵拽住阿哞的耳朵,露出一副嚴刑逼供的表情。
  
  「哞哞——」
  「啊,洛塵姐,你不要欺負阿哞啊!」
  
  「誰讓它帶我們走錯誤的路的啊!」洛塵擰著阿哞的耳朵不放手,笑容也變得猙獰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那頭雙頭龍妖獸可沒帶錯路,我們也被困在這裡好久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從洛塵身後的樹上傳來。
  
  是個妖怪,和犬夜叉一起進來的那個傢伙嗎?
  
  「我叫鋼牙,妖狼族的少主。」鋼牙從樹上跳下來,好奇地打量著洛塵,「話說,你們是人類吧,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還帶著妖怪的坐騎?難道是來驅逐貓妖的除妖師。」
  
  「……嗯,算是吧,除妖師……」洛塵含糊地應道,「請問鋼牙君知道走出這個森林的方法嗎?」
  
  「知道的話早就出去了,誰還會在這種地方亂晃啊!」
  
  「……是嗎?嗯?」洛塵微微側頭,看到坐在阿哞背上的鈴正拽著她的衣袖顫抖著,蒼白的臉上是一片驚恐。似乎是為了壓抑這種恐懼,牙貝死死地咬著下唇,唇上已經滲出了些許血跡,「鈴,怎麼了?」
  
  「……」鈴沒有回答,只是又往洛塵身後躲了躲,儘量避免鋼牙的視線落地自己身上。
  
  「喂喂,帶著這樣的小鬼你還除什麼妖啊!而且她好像很怕妖怪的樣子。」鋼牙說著又往前湊了湊。
  
  鈴不是在害怕什麼妖怪,不然也不會跟著殺生丸了。她害怕的是鋼牙本身,這點洛塵很確定。鋼牙剛才說他是妖狼族的少主,那大概就是原因了。她記得鈴的村子就是遭了狼群的攻擊,而鈴自己也是被狼咬死的,那種恐懼大概已經深深地刻在她的潛意識裡了吧,即使本身不害怕妖怪,但還是會對狼感到恐懼。
  
  「鋼牙君誤會了,鈴怎麼可能害怕妖怪呢?你沒看到她現在正是坐在妖怪的背上嗎?」
  
  「那她怎麼……」
  
  「只是身體不舒服罷了。」洛塵安撫地摸了摸鈴的頭,對鋼牙說道。
  
  「你還是不要去驅逐貓妖了。」
  
  「哎?」
  
  「帶著生病的小鬼,又沒帶什麼武器,不管接了什麼委託都應推掉,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吧。」
  
  洛塵有些意外,沒想到身為妖怪的鋼牙會在意兩個人類的生命。
  
  「喂——鋼牙——」
  
  「哦,白角,銀太,你們回來了。怎麼樣?找到出去了路了嗎?」
  
  白角和銀太在鋼牙面前喘著氣,好一會,叫銀太的妖狼才開口道:「完全不行啊!無論怎麼走,最後還是會回到原來的地方,根本走不出去啊!」
  
  「這下麻煩了。」他還要急著去救戈薇呢!全部交給那只臭狗總感覺不是很放心。
  
  「那個……」
  
  「嗯?」眾人朝發出聲音的草叢看去,一隻長得像狼的妖怪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看起來圓滾滾的神態,水汪汪的眼睛,雖然是妖怪,卻意外地讓人覺得可愛。不過,這真的是狼嗎?雖然長得像狼,但是狼長得有那麼萌嗎?洛塵糾結地打量著新出現的妖怪。
  
  「是狼野幹啊!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麼?」鋼牙朝萌系狼妖招呼道。
  
  弄了半天還是逃不過狼的種族,洛塵失望地歎了口氣。既然是狼的話就應該長得精明一點嘛!這種呆呆傻傻的老實樣算什麼。
  
  「你們是來幫助殺生丸殿下和豹貓族戰鬥的嗎?」狼野幹眨著他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問道。
  
  「哈?殺生丸?那是誰?」鋼牙掏了掏耳朵,隨口問道。
  
  「殺……唔!」鈴剛想說認識殺生丸,卻被洛塵捂住了嘴。
  
  狼野幹有些失落地垂著頭,「原來不是來幫殺生丸殿下的啊,你們……」
  
  「我們只是碰巧路過這裡,卻不知怎麼走不出去了,你知道出去的方法嗎?」洛塵鬆開捂著鈴的手,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後,開口道。
  
  「這裡恐怕被豹貓四天王之一的春嵐施了幻術,不是那麼簡單得能出去的,以前吾輩和殺生丸殿下以前和他們交過手,那個春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幻術麼?洛塵想了一會,開口說道:「幻術的話只要抓住施術者就能不攻而破了。」
  
  「說得簡單,現在這種狀況根本找不到施術者在哪裡。」
  
  「要在這種大面積的地方展開幻術困住敵人,那麼施術者就必須把握好敵人的動向。也就是說她必須在看得到我們行動的地方,這樣便可以推測出她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
  
  「林子的上空!!!」
  
  「沒錯,現在要做的就只剩下如何抓住她了。」
  
  「呵!看不出你還是個挺厲害的除妖師嘛!」鋼牙讚賞地看了一眼洛塵,「下麵就交給我吧。」
  
  鋼牙的話音剛落,身體就以極快的速度,憑藉著樹丫竄上了天空。在春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腳將她踢了下來,林子裡的幻術也隨之消失了。


39、親方不是錯 ...

  「嘿!終於擺脫走迷宮的狀況了!」鋼牙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地落在地上,「小的們,走了。」
  
  「啊!鋼牙等等我們啊!」白角和銀太這麼喊著也匆匆跟著跑了。
  
  「阿拉,這麼急,是要救火去嗎?」洛塵望著鋼牙絕塵而去的背影,耙了耙頭髮,翻身坐上阿哞的背,「那麼,我們也走吧,鈴。」
  
  「呃,等等吾輩,吾輩也一起走。」狼野幹跟在阿哞後面邊跑邊喊。
  
  穿過林子,出現的是一個不大的村子,但在村子裡卻見不到一個人類,地上遍佈的是貓妖們的屍體。血跡和武器灑了一地,一片狼藉的村子。
  
  「看來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呢!」狼野幹跟著阿哞的身後,不停地街道周圍的情況,「可是看起來不像殺生丸殿下下的手,似乎還有人類參與了這場戰鬥。」
  
  「……」
  
  「唉,這裡到處都混著血腥味,也不知道殺生丸殿下現在在什麼地方。」
  
  「……」
  
  「想當年,吾輩也參加了和豹貓一族的戰鬥,可是由於我等力量的不足,反而害殺生丸殿下也輸了那場戰鬥。原本想參加這場的戰鬥,幫殺生丸殿下復仇,結果卻被殺生丸殿下乾脆地拒絕了……」
  
  「狼野幹……」對於一路囉嗦著跟過來的狼野幹,洛塵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了,「話說你為什麼跟著我們,我想我們並不熟吧。」
  
  「嗯?你們不是殺生丸殿下的人嗎?」
  
  洛塵額頭的青筋對著一臉理所當然的狼野幹跳了跳,抽著嘴角說:「……什麼叫‘殺生丸殿下的人’?嗯?」
  
  「呃,難道是殺生丸殿下的女人嗎?」
  
  因為狼野幹的一句話,周遭的空氣瞬間凝結了,世界陷入了沉寂。
  
  「……你說什麼?抱歉,我沒聽清楚。可以請你再說一遍嗎?」洛塵覺得自己的面部表情已經失去控制了,為什麼這個莫名其妙的妖怪會把她扯到「殺生丸的女人」這個莫名其妙的位置上,話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提過自己認識殺生丸吧。
  
  「你休想欺騙吾輩,你們一定是和殺生丸殿下有關的人,你們身上帶著殺生丸殿下的味道呢!雖然很淡,但這麼近的距離,吾輩是不可能聞錯的。」
  
  「嘛,我確實認識殺生丸,但我不是他的女人。」洛塵挫敗地扶額,「這跟你跟著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我們一起去幫助殺生丸殿下吧!」
  
  「不去!」她是來偵察「殺生丸地下情事件」的,不是來幫那個傢伙打架的。再說,殺生丸自己也說了與她無關,那她幹嘛要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誒?為什麼?你不是認識殺生丸殿下的嗎?」
  
  「這世上有那條規矩規定只要是認識的人就必須給予幫助啊?」洛塵無力道,「再說,殺生丸那傢伙不是拒絕了你的幫助嗎?」
  
  「可是……」
  
  「放心,不會有事的。既然他沒說需要幫忙,那就說明他有立於不敗之地的信心。而且,你不是說了,殺生丸以前輸給過豹貓族,那麼這次復仇之戰,他便不會允許自己再次失敗。」沒錯,殺生丸不會再輸了,就算再怎麼艱難,他也會比敵人站到最後才倒下。是了,想起來從很久以前開始,那個傢伙就是這個樣子了,固執到偏執的自尊心,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想要阻止他的話就等著下地獄吧。
  
  爆炸的轟鳴聲在前方響起,隱隱的火光將暗色的天空微微染紅,空氣中傳來各種妖力碰撞的波動,那邊便是戰場了吧。
  
  洛塵將鈴攬在懷裡,拍了拍阿哞的脖子,示意阿哞加快前進的速度。
  
  焦黑的土地散發著些許血腥味,巨大的貓妖乾屍在那輪大如圓盤的滿月下發出陣陣嘶鳴聲,叫囂著對鮮血和靈魂的渴望。那乾屍前面的祭台放在泛著暗紫色的四魂之玉碎片,在月光下吐著讓人不快的邪意。
  
  殺生丸揮動著鬥鬼神不斷地朝那巨型乾屍發起攻擊,卻一次次被那強大的結界彈開,根本無法傷到那貓妖乾屍一分一毫。
  
  「啊啊啊啊——親方真的還活著啊!」狼野幹抱著頭焦急地滿地打轉。
  
  「那就是親方嗎?」洛塵低聲自語。那就是傳說中和犬大將齊名的大妖怪豹貓一族的首領——親方麼?那強大的妖力布下的結界連殺生丸的全力一擊都無法打破,真不愧是當年連犬大將都頭疼的對手。
  
  但是——
  
  那個樣子真的還算是活著嗎?
  
  鮮血,靈魂,四魂之玉……是打算用活祭強行讓他復活嗎?
  
  乾屍親方面前的石台一陣喧嘩之後,一群看起來像村民一樣的人類被貓妖們趕上了祭台。村民們擠在一起,驚恐地看著面前巨大的貓妖乾屍,卻沒辦法逃跑,逃跑的人會被守在祭台四周的貓妖重新扔回祭台。
  
  這算什麼?把人類當做牲口嗎?洛塵的目光霍地沉了下來。吩咐鈴抓好阿哞的韁繩,並在四周布上結界,洛塵獨自跳下阿哞的背。
  
  「呃,你要做什麼?你不會想去救那些人類吧?」狼野幹停下如同無頭蒼蠅般的亂轉,用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洛塵,「會死的,你沒看到那邊豹貓族的四大天王也在嗎?」
  
  「嗯,看到了,那個和殺生丸很熟的水藍色長髮的美女妖怪也在。」洛塵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哦,那是冬嵐,四大天王的首領。」狼野幹根據洛塵的形容盡職地介紹道,「啊——不對,吾輩想說的是你一個人類沖到那裡去會沒命的!!!」
  
  「啊,是嗎?」話音剛落,洛塵就像離弦的箭一般朝祭台方向沖了過去。
  
  好、好快!這真的是人類的速度嗎?狼野幹完全被洛塵的速度嚇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瞪著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在貓妖群中那如同行雲流水般放倒敵人的身影。
  
  起躍,翻跳,閃避,動作迅速而簡潔。直拳,飛踢,每招都命中目標,祭台周圍的貓妖小羅羅就像割稻子一般成片地倒下。
  
  簡直比貓妖還要敏捷的身手,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狼野幹已經驚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哇!洛塵姐好厲害啊!」鈴在阿哞背上興奮地拍著手。
  
  接近祭台後,洛塵發現上面居然還有意料之外的熟人。戈薇、珊瑚和彌勒三人竟然也被困在祭台上面。
  
  「給我血,給我靈魂……」在洛塵分神的時候,親方那如屋頂般大的爪子已經襲向了祭台。
  
  糟糕!來不及了!
  
  「嘭——」親方的爪子拍在了祭臺上,然而,祭臺上的村民卻沒被拍死,一個紅色的身影生生將那只巨大的爪子接了下來。
  
  「嘿!你在做什麼啊!笨蛋貓怪!」犬夜叉猛然使力,親方那龐大的身體出人意料地被推倒在地。
  
  呃,犬大將的血統真了不起,半妖都能推倒這種「高樓大廈」般的怪物,洛塵抽著嘴角望著仰翻在地的親方。
  
  「親方大人!」冬嵐驚叫道,「可惡,犬夜叉!」
  
  冬嵐騰空而起,向犬夜叉攻去。
  
  犬夜叉拔刀擋在冬嵐的攻擊,戈薇等人便開始帶著村民們迅速逃離祭台。帶著村民根本沒辦法快速逃離,很快被貓妖們擋住了去路。
  
  洛塵皺了皺眉頭,正要上前幫忙,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火球疾速朝她沖來。火球很大,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憑她的速度根本躲不開,以那個妖力,倉促布起的結界恐怕也擋不住。
  
  沒辦法了嗎?就在洛塵以為這一擊絕對避不了的瞬間,一抹白色的身影擋在她面前。那人輕輕揮刀一砍,那火球就被粉碎成了點點星火。
  
  「你在做什麼?特意跑到這裡來走神嗎?」清冷的聲音,將那火球帶來的灼熱感瞬間泯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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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旁觀不是錯 ...

  「你在做什麼?特意跑到這裡來走神嗎?」清冷的聲音,將那火球帶來的灼熱感瞬間泯滅殆盡。
  
  「……」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這麼混亂的場面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你跟來做什麼?」
  
  「哼!總之不是來幫你的,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罷了。」戈薇那邊的情況好像不是很妙的樣子,得快點過去幫忙。
  
  洛塵看著戈薇他們奮力護著村民,在貓妖群中險象環生的情形,正要過去幫忙,手臂卻被殺生丸一把抓住,被猛地帶入他的懷裡。洛塵還沒來得及抗議,人便已經被帶出那個混戰的地帶,回到了鈴所在的地方。
  
  「啊,殺生丸大人!」鈴高興地朝殺生丸喊道。
  
  「殺生丸殿下,吾輩來幫您了。」狼野幹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殺生丸,半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
  
  殺生丸垂眸看了一眼狼野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過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隨便你。」
  
  「嗨!殺生丸殿下。」狼野幹興奮地大聲應道,然後像吃了興奮劑一般沖進了貓妖群中加入了戰鬥。
  
  「喂,殺生丸,你放開我。」洛塵用力推著殺生丸,但殺生丸的手如同鐵臂一般緊緊將她箍在懷裡,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給我安分地待在這裡,犬夜叉的女人不需要你操心。」殺生丸清冷的聲音裡微微染上了薄怒,洛塵一愣,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可是……」洛塵有些擔憂地朝戈薇他們所在的地方望去,卻發現形式竟然逆轉了,剛才混亂的戰場變得更加熱鬧,鋼牙帶著他的屬下加入了戰鬥,雖然還在和犬夜叉鬥嘴,但戈薇和村民的險境已經完全解除了。
  
  洛塵輕輕鬆了口氣,也打消了去參合那場混戰想法。雖然她自認為有著超越常人的運動神經,但體力上比起妖怪來還是差了一點。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出手干涉你的事了,畢竟你都說了與我無關,再厚著臉皮插手也說過不去,而且還是和你女人間的私事……」洛塵乘著殺生丸松了手順勢和他拉開距離,站在阿哞身邊說道。
  
  殺生丸靜默地看著洛塵一會,才用聽不出喜怒的語調問道:「……誰是我的女人?」
  
  「喂喂,殺生丸就算你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也不能說這種話啊!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想否認嗎?你這樣叫那個叫冬嵐的藍發美女情何以堪啊!」
  
  這次殺生丸終於不再是面無表情的冷臉了,臉色在聽完洛塵的話後完全黑了下來。
  
  「啊!殺生丸大人,小的終於找到……」您了……後面的兩個字在邪見看到殺生丸的臉時徹底卡在了喉嚨裡。怎、怎麼回事?他才離開殺生丸大人一會時間,他家殺生丸大人就從面癱變成了黑面神了。好、好可怕……
  
  殺生丸瞥了一眼被嚇得倒在地上的邪見,修長有力的手握住鬥鬼神的刀柄……
  
  啊啊啊啊啊——殺生丸大人,你要做什麼!邪見驚恐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殺生丸大人要暴走了,雖然不明白原因,但看架勢他邪見將要成為鬥鬼神的刀下亡靈了。唔,再見了,他最最敬愛的殺生丸大人;再見了,阿哞;再見了,鈴,還有老惹人討厭的洛塵。雖然他要死了,但能死在殺生丸大人的手下,他邪見此生無憾了。
  
  「邪見,你還要在地上坐到什麼時候啊?」洛塵看著跌坐在地上做出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的邪見,淡淡地開口道。
  
  「不是的,洛塵姐,邪見大人只是陷入了某種幻想中,馬上就會醒過來的。」鈴一臉認真地對洛塵解釋道。
  
  「是嗎?」
  
  「咦?」邪見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殺生丸已經失去了蹤影。再低頭打量了一會自己的身體,還是完好得一如當初。他,還活著……果然殺生丸大人拔刀並不是為了殺他。
  
  邪見深吸了口氣,鎮定地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再將目光轉向戰場。
  
  「啊——殺生丸大人,現在不是和犬夜叉打架的時候吧。一起對付豹貓一族才是關鍵啊!」
  
  洛塵無語地看著邪見大喊著滿地亂跑的樣子,這個傢伙從幻想症中恢復的速度真是快得驚人。
  
  「邪見,吵死了,安靜點。」
  
  邪見停下來回跑動的動作,看向聲源處,露出才發現洛塵的存在的驚詫,「洛、洛塵,你怎麼也在這裡?不是讓你和鈴在河邊待命的嗎?」
  
  「我幹嘛要聽你的話啊?」
  
  「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點想想辦法,阻止殺生丸大人和犬夜叉的戰鬥。」
  
  「和我沒關係。」洛扯抱臂靠著阿哞,「話說那個叫冬嵐的果然是殺生丸的女人啊!」
  
  「哎?」
  
  「剛才犬夜叉和那個冬嵐正打得火熱,而殺生丸一上去竟然砍的不是冬嵐,而是犬夜叉,這明擺著是想保護自己的女人嘛!」洛塵為疑惑的邪見做出詳細的解釋。
  
  哈?邪見的腦子當下陷入死機。殺生丸大人的女人殺生丸大人的女人殺生丸大人的女人……無數的重音在腦子裡無限回轉,邪見一瞬間感覺眼前有好多星星圍著他跳起了篝火舞。
  
  不對,殺生丸大人有女人的事情為什麼他這個第一隨從不知道?而且那個洛塵說了什麼?殺生丸大人的女人是豹貓四天王的冬嵐!!!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五十年前和殺生丸大人打得天昏地暗的女人啊!
  
  「那種女人殺生丸大人是絕對看不上的。」邪見堅定地為殺生丸辯護道,「殺生丸大人會砍犬夜叉大概是因為五十年前豹貓一族來襲,許多受恩于殺生丸大人的父親的妖怪們都加入了那場戰鬥。鐵碎牙當時在犬夜叉手裡,為了抵禦豹貓一族,殺生丸大人難得不計較犬夜叉的半妖身份,派了我前去招他加入。但犬夜叉那傢伙卻因為戀上人類的女人還被那個女人封印了。最後,那場戰鬥就那麼輸了……」
  
  「……」所以對犬夜叉從開始的不喜歡變成了厭惡,對人類變成了極端的討厭,因為那是讓他背上恥辱的兩個因素麼……難怪原本不會輕易表露情緒的殺生丸帶著這樣的怒意揮著刀,難怪他要阻止犬夜叉加入這場戰爭。是想說,他自己的恥辱只能由他自己來抹去,任何人的插手都是不允許的嗎……
  
  「唉,雖然我理解殺生丸大人的心情,但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打贏豹貓一族的……」邪見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兩兄弟在幹什麼啊?竟然在這個時候打架!」春嵐看著那對打得火熱的兄弟無法理解地問道。
  
  「他們真的是兄弟嗎?」秋嵐也對面前的狀況目瞪口呆了。
  
  「哼!這樣正好,我們四人現在聯手將這對笨蛋兄弟一起幹掉!」冬嵐冷笑道。
  
  「嗨!大姐!」
  
  四人的妖力迅速上漲,冰、火、雷、花四種力量奇跡般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這時,原本倒在地上的親方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冬嵐等人走去。
  
  「給我血,給我靈魂……」
  
  「請再等一下,親……」冬嵐的話還沒說完,春嵐、夏嵐和秋嵐便被親方的巨爪拍死了。三人的妖力和靈魂瞬間被親方吸入了體內。
  
  鮮血和靈魂的要求已經達到,在四魂之玉碎片的作用下,乾屍一般的親方漸漸長出了血肉,復活儀式完成。
  
  冬嵐抱著弟弟妹妹們的屍體,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們的首領,悲鳴在下一刻響徹這個圓月下的戰場。
  
  殺生丸和犬夜叉也終於停下的動作,一齊看向復活的親方。
  
  殺生丸皺了皺眉頭,提劍砍向親方。然而,結果還是和一開始一樣,被強大的結界彈了開來。
  
  「你們的父親對上我也感到棘手,你這只小狗的爪子怎麼可能打破我的結界?」親方得意地大笑道,毫不留情地朝殺生丸和犬夜叉發起攻擊。那巨大的身體,攻擊的動作卻出人意料的靈活迅速,殺生丸和犬夜叉只能到處閃避,完全處在了弱勢。
  
  「切,不就是結界嘛!」被打中的犬夜叉從地上爬起來,拭去嘴角的血,將鐵碎牙的刀刃指向親方,「看本大爺怎麼打碎你的破結界!」
  
  鐵碎牙的刀刃慢慢變成血紅色,就如同洛塵在那道絕壁前看到一樣,結果也如那時的一樣,紅色的刀刃輕易地破開了親方的強力的結界,正面砍中親方的胸口。
  
  「看來一段時間沒見,犬夜叉的鐵碎牙又多了新的招數。」邪見感慨道,「唉,本來鐵碎牙應該是殺生丸大人的東西啊!」
  
  「邪見,別說了,殺生丸在看你呢!」洛塵小聲提醒邪見。
  
  「呃。殺、殺生丸大人……」又在用那種充滿殺氣的眼神看他了。
  
  殺生丸看著犬夜叉拿著鐵碎牙對著親方亂砍一氣,雖然讓親方受傷了,卻沒辦法殺死他。抬手將手中的鬥鬼神放回腰際,打算妖化來對付親方,天生牙卻突然產生了脈動。
  
  治癒的天生牙,幽藍的刀刃劃過親方那巨大的身體,被他束縛在體內的靈魂在下一刻全部跑了出來,親方再次變成乾屍倒在地上,發出不甘的悲鳴,呼喊著失去的靈魂。而一度死亡的春嵐、秋嵐和夏嵐卻活了過來。
  
  「怎麼回事?天生牙不是砍不死人的嗎?」犬夜叉不解地問道。
  
  「哼,不過是一個亡靈罷了。」殺生丸冷哼一聲,和犬夜叉擦深而過,「後面就交給鐵碎牙了。」
  
  「殺生丸。」冬嵐出聲叫住朝洛塵走去的殺生丸。
  
  「想要分出勝負嗎?」
  
  冬嵐輕輕地搖了搖頭,「謝謝你救了我的弟弟妹妹,我們要回去了。這裡……再也不會來了。」
  
  結束了,雖然不是一個人完成的勝利,但這樣殺生丸也應該滿足了吧。洛塵望著朝自己走來的殺生丸,微微勾起嘴角。
  
  「走了。」簡潔地說了一句話,殺生丸又像往常一樣獨自一個人走在前面,邪見和鈴匆匆忙忙地跟在後面,洛塵這畫面意外得很和諧。
  
  洛塵低頭輕笑一聲,正想邁步跟上,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視線,感覺不出那人的意圖,那視線卻是清晰地針對她而來的。驟然轉身,意料之中地沒見到可疑的人物。
  
  在暗處窺視的人,究竟是誰?
  

41、迷失不是錯 ...

  幽寂的崖邊,覆滿青草的地面柔軟中帶著點刺刺的感覺,洛塵隨意地盤腿坐在崖邊,任由深夜的山風將滿頭黑髮吹得肆意飛舞。
  
  從崖邊向下望去,有一個隱隱的村落坐落在林子的一側,這個時候村子裡的燈火早就全部熄滅了,看上去暗沉沉的,卻讓洛塵感覺莫名地心安。輕輕闔上眼睛,洛塵露出一個完全放鬆的笑容。
  
  涼爽的山風突然變小了,似乎被什麼東西遮去了一部分。睜開眼,側頭便看見了那一抹熟悉的白色。
  
  「殺生丸?」
  
  「……」殺生丸沉默著,並沒有回應洛塵,但那個樣子和平時的他有著微妙的違和感,莫名地感覺殺生丸不像是純碎來陪她吹夜風的,而是有話要說。
  
  洛塵靜靜地望著殺生丸那張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覺得完美的側臉,耐心地等待著他的下文。兩人之間只有風吹過草叢,發出的沙沙聲,靜謐蔓延了很長時間,卻始終不見殺生丸開口,甚至連嘴角的肌肉都沒有牽動一下的預兆。洛塵開始覺得自己也許猜錯了,殺生丸就是純碎只是跑這來吹風的。
  
  輕輕地歎了口氣,順便悄悄地鄙視了自己一番,洛塵重新將視線轉向那昏暗不明的村落。
  
  「冬嵐……不是我的女人。」清幽的話語平靜低沉,但在洛塵聽來就好像一個天雷在自己的耳邊瞬間炸開一般。
  
  「……」殺生丸……在說什麼……冬嵐……不是他的女人?哎?為什麼要和她說這個啊?
  
  「她只不過是五十年前的對手,比一般的對手稍稍強點的手下敗將而已。」
  
  「……」為什麼突然變成了鄙夷的語氣?洛塵不明狀況地眨了眨眼睛。
  
  「我和她沒有關係。」殺生丸看到洛塵那一臉的迷茫,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金色的眸子不滿地瞪著她。
  
  「噗——啊哈哈哈哈哈……」洛塵突然爆笑了出來,抱著肚子毫無形象地在草地上滾了起來。殺生丸居然用那麼認真的樣子跟她解釋和冬嵐的關係,那個樣子實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不、不好意思,我實、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的樣子……」
  
  殺生丸看著那個在地上滾得占滿草屑的女人,原本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哈哈、哈哈……冬嵐是你的女人,我只是說著玩的,你、你居然當真了。哈哈哈哈……你、你真是……」不行了,肚子都笑得抽筋了,但腦子裡還回蕩著殺生丸剛才驚人的發言,讓她沒辦法止住笑聲,只能抱著肚子在地上抽搐著。
  
  真沒想到殺生丸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
  
  殺生丸瞪了地上的洛塵良久,卻不見她有任何停下笑聲的打算,臉漸漸黑了下來,晦暗不明的金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一道銀光劃破夜空,冰涼的刀刃幾乎是貼著洛塵的臉頰插入土地,讓洛塵無法抑制的笑聲戛然而止。
  
  「殺、殺生丸,你你你、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洛塵望著上方離她極近的殺生丸的臉,和根本已經和她的臉貼在一起的天生牙的刀刃,顫抖著說道。
  
  雖然天生牙只是一把砍不了人的治癒之刀,但這樣和刀刃近距離的接觸還是成功把洛塵給嚇住了。
  
  她……好像鬧得太過火了,把殺生丸給惹毛了……
  
  「唔,我錯了。」
  
  直到洛塵想著要不要擠出點眼淚,向殺生丸表示自己是真心在懺悔時,殺生丸冷哼了一聲,以極慢的速度,收回了天生牙,重新別回自己的腰際。
  
  洛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從地上爬起來。瞄了一眼殺生丸,見他走到崖邊,望著她剛才在看的村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臉,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但已經平靜下來的殺生丸似乎暫時沒了拿她試刀的傾向,洛塵慢慢地挪回她一開始坐著的地方,繼續望著那個村落發呆。
  
  夜,再次歸於寂靜。
  
  「呐,殺生丸,你說,人類到底是什麼?」到洛塵感覺自己的腿已經開始發麻了,終於開口,輕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你想說什麼?」
  
  撥弄著衣袖,勾起嘴角,露出不怎麼成功的笑容,洛塵才有些惆悵地說道:「我記得殺生丸你說過,保持兩百年容顏不老的我早就算不上一個人類了。那你說,我現在算是什麼呢?妖怪?半妖?好像都不是呢!」
  
  「……」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堅持自己人類的身份嗎?」微微的笑,看著很安詳,卻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我原來的世界我回不去了,和那邊的父母僅有的關係便只剩下這個身人類的血肉了。我不想失去啊,這個唯一的羈絆。就是在不同的世界,我也不想連種族都變得和他們不一樣。所以我一直把自己的歸屬定在人類那邊的領域。」
  
  「……」
  
  「但一直和殺生丸你在一起,我開始迷茫了,對自己的應該歸屬的領域……」
  
  「你究竟想說什麼?」殺生丸有些煩躁地問道。他討厭洛塵這種一本正經的態度,討厭她一臉認真地說些讓他感覺遙遠的話。他情願聽她胡說八道,就算像剛才一樣大笑得惹他生氣也沒關係。
  
  「殺生丸,犬大將曾經問你,你是否有想保護的東西。我記得你當時的回答是對你來說沒有必要,你追求的只是霸道。那麼,你現在的答案呢?」
  
  「……」殺生丸握緊了拳頭,卻沒有辦法想曾經的他一樣說出堅定的答案。
  
  「你也迷茫了嗎?對於霸道之路……」洛塵露出意料之中的惆然,「殺生丸,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留我在身邊,但是和你一起的這段旅途我覺得真的很快樂。只是,現在的我們都迷失了自己要走的路,所以……」
  
  「……」那歪著頭,望著他的黑眸透著認真,裡面是不可改變的堅定。
  
  「所以……在你不再迷茫之前,請暫時讓我離開一段時間吧。」
  
  自己的迷茫,就算在人生的道路裡迷路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她可以慢慢走出來。但背負著大妖怪之血的殺生丸不可以在沒有突破大妖怪殺戮之血的束縛前迷失自己。既然那個人說是因為她在殺生丸身邊而導致了他的迷失,那麼就暫時走一段一個人的旅途吧。
  
  殺生丸沒有說話,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卻沒有阻止洛塵坐上黑鴉從崖邊滑進夜空的動作。
  
  「這樣做可以嗎?櫻小姐。」洛塵對著空中說道。
  
  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半空空氣輕輕激蕩了一下,一個粉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空中,這人正是天狐一族族長——洛非離身邊的櫻。
  
  「據離大人說,多少會有些作用的,對於突破殺戮之血。」櫻回答道,「但是你為什麼就那麼輕易地相信了我的話?」
  
  「因為你從豹貓一族來襲的時候一直跟著我,讓我感到很困擾啊!所以我想我按你說的做,你大概就會離開我吧。你會離開的對吧?」洛塵一臉期待地望著櫻。
  
  「……」就為是這樣的理由輕易相信了一個陌生人的話?
  
  「呵呵,騙你的,關於大妖怪子嗣的殺戮之血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過,多少知道一點。」
  
  「是、是嗎?」這個人……就是這點確實和離大人說話喜歡虛虛實實的。櫻終於開始認同洛非離說‘某些方面和我有些相似’的話了。
  
  「而且我知道我大概真的影響到他了,總是說一些惹他生氣的話,還老和邪見吵架,雖然最近不怎麼吵了……」
  
  「……」呃,那個犬妖受影響可不是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這個人怎麼那麼遲鈍啊?虧她還是神眷之子呢!
  
  「嘛!接下去就是我一個人的旅程了,按照約定,你別再跟著我了。」說罷,黑鴉便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42、強盜不是錯 ...

  「老大,真的要對這個村子下手嗎?」
  
  「廢話!不對這個村子下手怎麼辦?要知道我們從進入今年的秋天開始就沒有成功搶到過什麼東西,天天吃野菜。老子已經便秘很多天了,今天我們山貓強盜團就要在此崛起。」左眼帶著眼罩的大漢激憤高聲說道。
  
  「嗨嗨!老大,你快點蹲下吧,你現在的樣子已經全部暴露在草叢外面了。而且你的嗓門也太大了,小心被村民們發現。」
  
  「哼!你少囉嗦!像老子這麼有素質的強盜怎麼可能被發現呢!」大漢蹲回原來的地方,小聲嘟噥道。
  
  「為什麼選這麼小的村子下手啊?看樣子根本搶不到什麼好的東西啊!」一個懶洋洋的女聲插了進來。
  
  「大的村子物資確實很多,但是那裡有正規的守備啊!我們只有六個人,根本不是那些守備的對手,只能挑這種小村子下手了。」大漢一邊專注地盯著在夕陽中的貧窮村落,一邊解釋道。
  
  「哦——這樣啊!只有六個人,還真是少得可憐的強盜團。」那個懶洋洋的女聲再次響起。
  
  「唉!強盜這行也不好做啊!」像他這個強盜頭頭都快三十歲了卻還沒找到老婆,只能整天和團裡的一群發臭的男人混在一起,什麼時候他的身邊才能站著紅顏知己啊!話說他剛才好像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了,他的團裡沒有女人吧?難道,他想女人想得出現幻覺了。
  
  「嗯嗯!大家都不容易啊!」
  
  又出現了,女人的聲音。
  
  「二蛋,我們團裡沒有女人的吧?」
  
  「沒、沒有吧,像我們這麼貧窮的強盜團,怎麼會有女人呢?」
  
  「那你有沒聽到剛才後面好像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大、大概是幻、幻覺吧。」二蛋顫聲回答道。
  
  「不是幻覺哦!」懶懶的女聲再次響起。
  
  四周陷入了空前的寂靜,山貓強盜團如同石化了一般,集體僵在原地。
  
  「怎麼了?蹲得時間太長了,身體僵硬了嗎?」身後的女聲有些好奇地問道。
  
  山貓強盜團六人,機械般地扭頭往後看去。
  
  「哇——鬼啊!!!」六人同時發出慘烈的尖叫,震得整個林子的鳥紛紛飛出林子。
  
  「誰是鬼啊?」洛塵額頭的青筋壓抑不住地蹦了蹦,不爽地瞪著眼前六個被嚇得跌坐的地上的大漢。她哪裡像鬼了?比起他們六個髒兮兮的臭男人,她都能算得上天仙了。
  
  「你你你一定是鬼,不是長得變形的女人怎麼可能接近我們,所以,你你一定是……」
  
  洛塵眯起眼睛,看著連連後退的二蛋,握緊的拳頭上的青筋也開始不安分地蹦躂起來。
  
  「嘭——咚——啪啪!哢嗒——」
  
  一陣雞飛狗跳的騷動後,山貓強盜團個個鼻青臉腫地在洛塵面前跪成一排。
  
  「我叫洛塵,你們的名字呢?」
  
  「老……小的是山貓強盜團的首領,叫山貓。」
  
  「小的是一蛋。」
  
  「我、我叫二蛋。」
  
  「三蛋。」
  
  「四蛋。」
  
  「五、五蛋。」
  
  洛塵無語地看著各自報上名字的六人,突然覺得沒有文化真的很可怕。還有……他們的父母到底對「蛋」有多執著啊?
  
  「是、是嗎?一隻山貓帶著五個蛋的強盜團啊!」
  
  「是的!大姐頭!」六人齊聲應道。
  
  為什麼她變成他們的大姐頭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啊?
  
  「為什麼叫我大姐頭啊?」
  
  「因為大姐頭把我們都打敗了,所以以後山貓強盜團的首領就是大姐頭了。」山貓中氣十足地回答道,而他身邊的「五個蛋」個個雙眼放光地望著洛塵。
  
  「……」明明是強盜,為什麼他們要講武道派的那種歸順強者的規矩啊?
  
  洛塵原本只是聽說這個村子有妖怪作祟,受了村民的託付來驅逐妖怪的。結果進了林子後,妖怪沒找到一隻,傻瓜卻找到了六個,還是那種會粘著不放的傻瓜。
  
  側頭瞥了一眼緊緊跟著她身後的六個髒兮兮的男人,洛塵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大姐頭原來是除妖師啊!難怪那麼厲害,隨便那麼幾下就把我們整個山貓強盜團放倒了。」山貓抓著後腦勺笑得一臉愉悅。
  
  「……」這樣明顯營養不良的六人,雖然都是男人,但根本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啊!憑她的身手放不倒他們才是可笑的吧。
  
  「有大姐頭在,將那個小村莊洗劫一空應該不是大的問題吧!」山貓說得信心十足,仿佛他才是那個要打頭陣的強者。
  
  「笨蛋,我有說要去搶村子嗎?」洛塵加快腳步,和那群髒兮兮的男人拉開距離。
  
  「哎?那大姐頭打算做什麼?」二蛋問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去林子的深處除妖。很危險的,所以你們不要跟著我了。」而且你們身上的臭味讓人很受不了啊!
  
  「除妖?那麼危險的事,我們當然要好好貼身保護大姐頭了。」
  
  「不,我覺得被你們保護才是最危險的。」還貼身,還沒見到妖怪她大概就被熏死了。
  
  「您在說什麼?大姐頭,剛剛你的聲音太輕了,我沒聽清楚。」山貓小跑了幾步靠近洛塵大聲說道。
  
  「嘔——」
  
  「大姐頭,你沒事吧?」
  
  「停!別接近我。」洛塵青著臉喝止山貓等人的接近,「總之,你們先去前面的河邊把自己弄乾淨再說。」
  
  「嗨!遵命!」六個一起跑著往河邊沖去。
  
  當六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後,那股難聞的味道總是消失了,洛塵輕輕鬆了口氣,頹然地坐倒在樹下。剛才揍那六人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有那麼濃的臭味,居然那麼乾淨俐落地拿拳頭招呼了他們。
  
  離開殺生丸小隊已經好些日子了,口袋裡的錢也在三天前用完了,本來想當了那片四魂之玉的碎片,但因為封印著的緣故,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普通的石英石一樣,根本賣不出去。也不是沒想過解開封印,只是現在沒了殺生丸那強力的打手,那樣做大概只會招來麻煩的傢伙吧。
  
  入夜,山貓強盜團在河邊駐紮,洛塵離他們遠遠地躲在樹上。明明洗乾淨了,但那股味道還是沒消失,奇怪的是那六人完全聞不到那股難聞的味道。
  
  洛塵若有所思地看著圍著篝火坐在河邊烤魚吃的六人,明晃晃的火苗照得六人在地上投下一個個影子,那黑影隨著火苗的晃動,無規律地扭動著。
  
  總覺得很奇怪,那片影子……洛塵探這身體望去湊了湊,仔細地盯著地上的人影。
  
  如墨般的黑色是人的影子,那麼在人影外面一圈淡淡的灰色影子是什麼?那個輪廓看上去根本不像人類,還長著一對耳朵,看上去像臭鼬一樣……
  
  臭鼬?!難道……那六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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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東方不是錯 ...

  洛塵皺著眉頭看著那在河邊撒歡的一隻山貓五個蛋,手放上腰際的封魔刀。半蹲在枝椏上,輕輕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
  
  「噢!大姐頭也要一起玩嗎?」山貓光著膀子興奮地朝洛塵揮著手。
  
  望著已經完全忘乎所以的山貓,洛塵沒有說話,慢慢站直身體,直直地看著河邊的六人,抬起腳,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
  
  當洛塵在那六人面前站定的瞬間,一陣邪風朝她刮來。邪風消失後,那原本蹦躂得興奮的六人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而落塵的面前六隻臭鼬整齊地排成一排,恭敬地跪著。
  
  這又是什麼狀況?洛塵抽了抽嘴角,今天到底刮的什麼風,為什麼那麼多人給她行下跪的大禮啊?
  
  「這位除妖師大人,請不要驅逐我們,我們是不得已才附在這六人的影子上的,我們實在沒有地方去了。」最左邊的臭鼬妖說道。
  
  「沒有地方去是什麼意思?」被什麼厲害的人物追殺了嗎?雖然他們很臭,但沒必要做到讓人無路可走的地步吧。
  
  「我們本來生活在東面一個比較富饒的村子裡,但昨天那一帶突然出現了一股不得了的力量,為了不被捲進去,我們六個來到了這裡。」
  
  「我們什麼壞事都沒做,只是躲在人類的影子裡,偶爾偷點東西吃罷了。」另一隻臭鼬妖接話道。
  
  這些就是在村子裡搗亂的妖怪了吧,聽村長說那些妖怪也確實只是偷些糧食什麼的,並沒有傷人的舉動。
  
  「為什麼不待在森林裡,而選擇了躲在人類的影子裡?」對妖怪來說,遠離人類的村子不才是最好的嗎?
  
  「森林裡……很可怕啊!在晚上的時候……」中間一隻小個子的臭鼬妖抱著身體瑟瑟發抖,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個孩子也是受害者,他的父母全部被冥界來的小鬼抓走了。」
  
  被冥界來的小鬼抓走了?!那不就意味著死亡嗎?但是冥界的小鬼無緣無故地怎麼會出現在人界,還以能讓人看到的姿態隨意地抓走活著的妖怪?
  
  「東面的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塵坐在式神貪狼的背上,穿梭在森林深處,將兩旁的景物不斷拋在身後,朝西方奔走而去。
  
  聽臭鼬們說,事情是發生在前天的下午,一個感覺非常不好的氣息出現在東面的村子裡,然後有許多惡鬼被召喚了出來,四處攻擊有力量的妖怪們。接著是被稱為「冥界使者」的小鬼們,在夜晚的森林裡肆意地抓捕妖怪。
  
  在最後那個不祥的氣息去了兩百年前就被廢棄了的一座城池裡,死亡的力量就盤踞在那裡開始慢慢聚集,那一帶已經沒有活著的生物了,能逃的都逃了,只剩下惡鬼和從冥界爬出來的受操縱的妖怪了。
  
  現在的東方已經變成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了,所以她此刻要做的事就是……逃跑!朝著與危險相反的方向逃跑,遠離危機地,珍愛生命。
  
  「大、大姐頭,我、我們是在逃跑嗎?」二蛋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問道。
  
  「因為臭鼬妖他們說東面的村子出現了很不祥的東西,為了確保安全,我覺得有必要和那裡拉開距離。」洛塵閑閑地答道。
  
  「既然東方出現了那種東西,大姐頭不是應該馬上趕去那裡,為百姓們驅逐不祥嗎?」山貓跑到貪狼的旁邊,望著坐在貪狼上的洛塵說道。
  
  真是的,明明是強盜,這種熱血少年的英雄心態到底算什麼啊?洛塵有些抓狂,「都說了那正體不明的東西很危險,我為什麼要特地去那裡送死啊!」
  
  「大姐頭不是除妖師嗎?」
  
  「那又不是妖怪,是惡鬼,地獄來的惡鬼!」話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她了,她都快被這這山貓強盜團弄得心力交瘁了。從淩晨開始就跟著貪狼的後面追著她跑,明明體力已經到極限了,卻還是粘著她不放,這群人到底想怎樣啊?「你們想做英雄的話就自己去,不要在這裡妨礙我跑路。」
  
  「不是的,大姐頭!」三蛋突然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只是想做英雄的朋友,這算我們山貓強盜團的人生目標。」
  
  英雄的朋友?洛塵差點從停下腳步的貪狼背上掉下來,這算什麼,為什麼你們的人生目標需要的不是自己付出心血和汗水,而是要求別人去拼命的。
  
  不行了,她快被這群腦殘的六人組弄崩潰了,簡直比腹黑的梧桐還可怕。
  
  洛塵從貪狼背上下來,收回式神貪狼,趁著山貓六人組趴在地上喘氣的空擋,召出式神黑鴉直沖天際,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中。
  
  「老大,大姐頭飛走了,她要去哪裡啊?」四蛋吸著鼻涕,仰頭望著天空問道。
  
  「笨蛋,當然是去東方消滅惡鬼嘍!嗚嗚嗚……太感人了,雖然大姐頭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但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會挺身而出去幫助那些受盡惡鬼欺淩的人們的。」山貓用袖子擦著眼淚說道。
  
  「但是大姐頭剛才明明一副絕對不去東方的態度啊……」
  
  「三蛋,你以後就改名叫笨蛋吧。大姐頭會去那裡,自然是被我們執著的信念感動了。大姐頭她啊,是為了融入我們山貓強盜團,為了成為我們的朋友去成為英雄了,我們就留在這裡好好為大姐頭祈禱吧。」
  
  「哦,這樣啊……」三蛋不甚理解地看著對著天空祈禱的五人,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大姐頭其實是為了擺脫他們而逃跑了呢?
  
  轉說直沖雲霄而去的洛塵,剛剛飛上天空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拭去額頭的汗水,一隻體型龐大的銀色妖狐朝她直沖而來,乾淨俐落地將她撞飛了出去。
  
  飛出去的瞬間,洛塵想大概是前些日子吃了地藏菩薩的貢品,這段時間才會一直不斷地倒楣。那什麼地藏菩薩,用得著那麼小心眼嗎?好歹她還勉強算得上他的同行,竟然這麼報復她。
  
  意識回歸肉體的時候,感覺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痛,看來只是被那狐妖製造高空蹦極的給嚇暈了,身體並沒有受什麼傷,大概是在空中被人救了吧。洛塵睜開眼睛,看到的天空是暗黑中帶著血紅,形成漩渦般的形狀,覆蓋了所有的生機,壓抑而充滿死亡的氣息。
  
  摸著後腦勺從地上爬起來,走出山洞,站在空曠的山道上往下望去。那是一座城池,那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鮮紅的血液肆意地流過城牆壁,如同有生命般在地上游走著。白森森的骸骨穿著古老的鎧甲,如同沙丁魚一般擁擠在一起。各種體型巨大的惡鬼撕扯著妖怪們的殘骸,踐踏著各種生靈的肉體。
  
  鮮血的紅,骸骨的白,惡鬼的青,城牆的灰,交織成了一幅人間煉獄的畫面。
  
  抬頭看向遠處,在很遠的地方還能瞧見一點屬於天空的蔚藍,只是那點蔚藍也在慢慢地被染成暗紅色,以這個城池為中心慢慢淪陷。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個世界或許會被這個如同無間地獄般的城池完全吞噬。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冥界的門即將被打開的地方。」似曾相識的、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洛塵一轉身,入眼的是一個美得不真實的男子。一頭絢麗的銀灰色長髮,身上鬆鬆垮垮地套著金邊勾勒的銀灰色浴衣,嫵媚的黛青色眸子,精緻的臉龐,一切都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狐狸精?」
  
  「真是失禮,我是天狐,一般的狐狸精怎麼能和我相比呢?」那男子伸手撫上洛塵那頭黑髮,勾起一絲動人心魄的笑容。
  
  「你是把我從空中撞下來的那只狐狸?」洛塵一把揮開那只造訪她頭頂的手,露出一臉的不爽。
  
  「呵呵,不愧是小塵,對我的媚術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鬧夠了吧,洛非離,你這個風騷的妖孽。」
  
  「哦?沒想到小塵還記得那次和我在夢中的相會啊!並且記住了我的名字,真是讓人高興。」
  
  「這次應該不是夢了吧,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種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讓洛塵很不舒服,她還是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然後儘快離開這裡。
  
  「這裡就是妖怪們要逃離的地方,也是你遇到的臭鼬們說,東方的廢墟城池,死亡盤踞的地方。」
  
  那可真是危險的地方,詳細瞭解什麼的就算了,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抱著這個打算,洛塵正要喚出式神,洛非離卻說出了一個讓她意外的消息。
  
  「那個叫‘殺生丸’的犬妖似乎也在裡面呢!」
  
  洛非離的話成功讓洛塵停下了腳步,「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好像是在和他的弟弟玩闖關遊戲,贏的人能獲得叢雲牙一把哦!」


44、牙刀不是錯 ...

  「好像是在和他的弟弟玩闖關遊戲,贏的人能獲得叢雲牙一把哦!」
  
  殺生丸在下面那個死亡之城裡,洛塵重新回頭看向下面的那座城池,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洛非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耐心地等待著洛塵接下去的行動。
  
  曾經聽犬大將說過,天之天生牙,一揮之下可救百命;人之鐵碎牙,一揮之下斬殺百妖。而與天生牙和鐵碎牙齊名的叢雲牙卻是一把不得了的魔刀,同是天下霸道三劍中的一把,一次就可以召喚一百條冥魂,代表冥界。殺過的人不會馬上死去,而會變成像僵屍、陰屍一類的東西。有「一劍在手,天下我有」之稱,是一把擁有摧毀一個一切的危險牙刀。
  
  在犬大將死後,據冥加說叢雲也被刀鞘封印了,據說能被封印一千年,但現在才過了兩百年,叢雲牙就覺醒了,這個世界也如預料一樣地陷入了滅亡的危險之中。
  
  「式神!黑鴉……哇!」剛爬上黑鴉的背的洛塵被生生地扯到了地上,「你做什麼?洛非離!」
  
  「這是我想問的,小塵這是要做什麼?」
  
  「廢話,當然是逃跑,那把叢雲牙太危險了,離它太近會沒命的!」洛塵說得理直氣壯。
  
  「哦?你不管殺生丸了嗎?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麼?」洛非離悠悠地笑著,不顧洛塵的掙扎強行將她扯到一邊,撤了她的式神。
  
  「誰和他關係好啊?我們不過是認識兩百年的熟人罷了。」
  
  「是嗎?」
  
  「而且……去了也沒什麼用吧……」只會給殺生丸增加負擔而已,現在的她靈力越來越弱,駕馭式神都無法維持很長時間。就是她再怎麼擅長打架,沒有靈力做後盾,在這種惡鬼和骸骨一起開的宴會中,也只會被撕成一堆肉屑吧。
  
  看著洛塵不甘地握緊的拳頭,洛非離鬆開手,「但是,小塵不去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哎?」洛塵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推力,身體瞬間被推出山道,朝那群骸骨軍隊落了下去。
  
  「小塵不去的話,我就看不到好戲了啊!」洛非離笑意盈盈地朝自由落體的洛塵揮了揮手,「路上小心啊!」
  
  櫻的身影在洛非離身後慢慢顯現出來,她有些擔憂地望著那下落的身影,這種高度,人類掉下去可是會死的。
  
  「離大人,真的沒問題嗎?」會摔死的啊!
  
  「沒事,沒事,不會死的。」洛非離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知道為什麼守護天狐人類一支的人會被稱為‘神眷之子’嗎?」
  
  「是因為他們與生俱來的力量麼……」
  
  「那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的運氣往往很好,所謂被神眷顧的孩子嘛!」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離大人的語調中帶著一絲妒忌的情緒呢?
  
  疾速的下墜,洛塵手忙腳亂地想召喚式神,卻在沖入城池上方的時候,濃烈的怨氣將她原本就少得可憐的靈力給封了起來。唯一的生路被封了起來,洛塵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骸骨部隊絕望了。
  
  洛非離,她一定會化為厲鬼回來讓他嘗盡世間所有的死法,給她好好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在離地面還有十米左右的時候,洛塵驚悚地看到她正下方站著的骸骨軍團紛紛朝她豎起了長矛。可惡,想把她捅成馬蜂窩嗎?給她留個全屍都不行嗎?骸骨大哥們,不要那麼小氣啊!!!
  
  洛塵絕望地閉起眼睛的同時,那片骸骨軍隊突然被一掃而倒,落塵接下去感覺到的不是被長矛捅成馬蜂窩的疼痛,而是伴隨著一聲慘叫後坐在一個柔軟的墊子上安全降落。
  
  「啊拉?居然還活著!」洛塵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感覺到疼痛後,極度驚奇地發出感歎。
  
  「女、女人,我要殺了你……」
  
  「嗯?」洛塵好奇地低頭看向聲源,被她坐著的墊子的那種火紅色好像有些眼熟呢!
  
  「快給我起來!」
  
  「啊!抱歉,抱歉!」洛塵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犬夜叉,你怎麼……」成了我的降落墊。難道是洛非離那個妖孽算好的降落點?
  
  「這是我要問的吧,你這傢伙怎麼又從天上掉下來了?」犬夜叉氣急敗壞地沖洛塵喊道。
  
  「又不是我樂意的,只不過遭了小人的暗算罷了。」
  
  犬夜叉見洛塵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努力壓下心頭的無名火,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總之現在這裡很危險,你趕快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洛塵用無神的雙眼掃視了一圈包圍這他們的骸骨部隊和惡鬼軍團,頹然地問道,「請問,你讓我一個靈力被封死的人類如何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不好好跟著殺生丸那個傢伙,一個人亂跑什麼啊?」犬夜叉一邊火大地喊道,一邊不停地砍著周圍怎麼也砍不死的骸骨士兵。
  
  洛塵抬腳踹飛一個骷髏頭,不爽地反問:「為什麼我要跟著殺生丸,我又不是他圈養的寵物。」
  
  「犬夜叉——」戈薇的聲音從骸骨部隊的後方傳來,不一會兒犬夜叉的夥伴全部出現在洛塵的眼前,還有上次有過一面之緣的刀刀齋和囉嗦的冥加。
  
  「犬夜叉,這些骸骨怕火,這裡就交給我們吧,你快去城堡裡!」珊瑚一邊戰鬥一邊對犬夜叉說道,「殺生丸已經進去了,要快點了。」
  
  「嘖!被搶先了嗎?」犬夜叉當機立斷地朝城堡的方向跑去。
  
  這個樣子還真像兄弟兩在玩什麼闖關遊戲了,洛塵有些無語地望著犬夜叉絕塵而去的背影,第一次認同了洛非離的形容。
  
  「洛塵,這邊!」戈薇向洛塵伸出手,將她拽到了雲母背上。
  
  「接下去怎麼辦?刀刀齋爺爺!」戈薇問道。
  
  「只能往上面的城堡去了,不然會被蜂擁過來的骸骨們困在這裡的。」
  
  按照刀刀齋說的,眾人一路用火,速度雖然不快,總是順利地達到了城堡的入口。卻看到犬夜叉和殺生丸兩人都被數量龐大的惡鬼堵在了外面,寸步難行。
  
  戈薇等人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幫忙對付惡鬼,洛塵心虛地往刀刀齋身後躲了躲,卻還是被殺生丸那雙金眸掃個正著。
  
  殺生丸停下動作,一步步朝洛塵走來,嚇得刀刀齋急忙把洛塵推了出去。
  
  殺生丸在洛塵面前停下,出乎意料地沒有問洛塵在這裡的原因,只是看著洛塵,然後皺起了眉頭。
  
  洛塵平時喜歡在自己周身布下簡單的結界,所以在她身邊很少會聞到屬於她的味道,但是現在殺生丸面前的洛塵卻是完全將自己暴露在空氣中,那在記憶深處久遠的味道,他能夠清晰地聞到。
  
  洛塵身上的靈力消失了,竟然用這種普通人的狀態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了,殺生丸抿了抿嘴,有些惱火,開口卻是平靜的問話:「靈力全部消失了?」
  
  「沒,只是被這裡的怨念暫時封住了。」洛塵往後退了一小步,不敢正視殺生丸的眼。
  
  「……待在刀刀齋身邊不要亂跑,馬上就結束。」殺生丸說完便順著被彌勒用風穴清理完的階梯往城樓上跑去。
  
  「啊——殺生丸你真卑鄙,竟然用我們好不容易開出來的路!」犬夜叉喊著,急衝衝地跟了上去。
  
  「我們只能到這裡了。」中了惡鬼的屍毒彌勒和受傷的珊瑚一起癱坐在地上,大家都到極限了。
  
  「珊瑚,彌勒法師,我馬上給你們療傷。」
  
  戈薇拿出藥沒走出兩步,身體突然被不知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惡鬼抓住,幾個跳躍,進了城堡。
  
  「戈薇——」
  
  「戈薇小姐——」
  
  洛塵臉色一凜,往城堡裡跑去。
  
  「等等,你做什麼?」刀刀齋一把抓住洛塵的胳膊,制住她的行動。
  
  「廢話,當然是就戈薇去。珊瑚和色法師都受傷了,你又要在外面注意情況,能採取行動的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剛才殺生丸可是讓你不要離開老朽身邊啊!」
  
  「他又沒拜託你看住我,」
  
  「可是……」雖然沒拜託他,但殺生丸故意說得他能聽到的程度,不就是擺明瞭要他保護她嗎?
  
  「洛塵姐——」坐在阿哞身上的鈴和邪見也來到了城堡的入口處。
  
  「鈴,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洛塵掙開刀刀齋的手,跑到鈴面前。
  
  「殺生丸大人把刀扔了,鈴想把刀還給殺生丸大人。」
  
  鈴手上拿的分明是治癒之刀天生牙,估計殺生丸是嫌棄天生牙沒有用處,在殺得興起的時候一點用都派不上,一怒之下把它扔了。但是,洛塵有種預感,既然叢雲牙出現了,那麼天生牙必然會用得上的。
  
  洛塵伸手接過鈴手上的天生牙,摸了摸鈴的腦袋,說道:「鈴做得好,接下去就交給我吧。你和邪見就留在這裡,待在刀刀齋身邊。」
  
  「可是……」鈴有些遲疑地看著洛塵。
  
  「喂,這種狀況就是我們妖怪都不敢亂跑,你一個人類想去送死嗎?」邪見開口說道。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從那麼高的山道被推下來都沒死,怎麼會輕易地死在腳踏實地的地方呢?「本來我並不打算參合這種危險的事情的,但既然來了,即使不是自願,那也沒道理不去盡一份力。」
  
  看著洛塵匆匆跑進城堡的背影,刀刀齋抓著已經沒有毛的頭頂,喃喃道:「真是,一個兩個都把老朽當什麼啊?專門照看人的存在嗎?」


45、守護不是錯 ...

  幽暗的房間內,正位之上坐著一個穿著鎧甲的男子,一臉邪肆地擦著叢雲牙。這是殺生丸步入房間時看到的景象。
  
  那個男人就是刹那猛丸,殺死父親的人類嗎?據說這個人類活著的時候十分憎惡妖怪,而對犬夜叉的母親十六夜姬有著幾近變態的愛慕之意。可笑的是現在的他哪裡還有一點人類的樣子,半張臉因為被叢雲牙寄宿的力量已經佈滿了詭異的妖紋,額頭還長出了鬼角,已經完全成了他生前所憎惡的妖怪了。
  
  「你就是殺生丸,那只犬妖的長子?」刹那猛丸陰翳的目光掃向殺生丸,帶著挑釁的意味。
  
  殺生丸拔出鬥鬼神,森森的劍氣直指刹那猛丸,暗沉的金眸中,殺意沉浮著,迫人的氣勢隱隱展露。
  
  「啊哈哈哈哈……看來兒子比老子有趣多了。」刹那猛丸從榻上站起來,走出正位元處的陰影,「殺生丸,你想單憑一把鬼牙做的刀單挑我的叢雲牙嗎?」
  
  「哼!我只不過是想把死人送回地獄罷了。」話音落下的瞬間,鬥鬼神和叢雲牙的刀刃撞在了一起,磕出點點火花。
  
  兩人在房間裡不停地交錯、分離,數十招下來,殺生丸也感到有些棘手了。雖然刹那猛丸不過是一個他不放在眼裡的死人,但叢雲牙的力量卻是不可小覷,濃重的冥界之力,讓鬥鬼神發出陣陣嘶鳴。殺生丸能夠承受叢雲牙的那股力量,鬥鬼神顯然不行。
  
  正在殺生丸和被叢雲牙壓制住的下一刻,鐵碎牙的風之傷沖進屋內,將纏鬥的兩人分離了。
  
  「來救你哥哥了嗎?半妖。」刹那猛丸見到走進房間的犬夜叉之時,眼中隱隱泛起了血紅色,一種恨意有身體深處噴湧而出。
  
  就是他,十六夜公主和那個犬妖的兒子,那個奪走十六夜公主畢生幸福的半妖。殺了他,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為了十六夜公主……刹那猛心底的那只野獸在瘋狂地叫囂著。
  
  「切,差一點就幹掉殺生丸了。」犬夜叉扛著鐵碎牙可惜地小聲嘀咕。
  
  「兄弟兩人聯手想為父親報仇嗎?」
  
  「哼,誰要為那個臉都記不清的父親報仇啊!我只不過是來幹掉那把造成大麻煩的刀而已。」
  
  滿是煞氣的叢雲牙朝犬夜叉砍去,犬夜叉正想接招,卻被殺生丸一招「蒼龍破」逼得跳離原地,叢雲牙也揮了一個空。
  
  「殺生丸,你這傢伙……」犬夜叉惱怒地瞪著殺生丸,這個傢伙一定是在報復他剛才的風之傷。
  
  「滾開!這是我的獵物。」殺生丸和刹那猛丸戰在一起,絲毫不給犬夜叉加入戰局的空隙。
  
  手中的鬥鬼神已經在發出悲鳴聲了,看來應對叢雲牙的劍氣真的很勉強,可惡,要是鐵碎牙在他手中的話……
  
  「犬夜叉——」
  
  「戈薇,你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的。」犬夜叉護著戈薇躲開房間內肆意流竄的劍氣,帶她落在相對安全的角落。
  
  「不小心被惡鬼抓到了。」戈薇吐了吐舌頭,「對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犬夜叉你要和殺生丸合作,一起打敗叢雲牙。」
  
  「哎?為什麼我要和那個傢伙合作啊?」
  
  「刀鞘爺爺說的。」
  
  「沒錯,只有鐵碎牙和天生牙合力才有可能打敗叢雲牙的。」戈薇背上的刀鞘插嘴道。
  
  「就算你這麼說……」殺生丸那傢伙剛才差點連他也一起砍了呢!合作……不可能吧。
  
  「犬夜叉,冥界的門已經打開了,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就要被拉入冥界了。」戈薇一臉焦急地說道。
  
  「但是,殺生丸能用天生牙嗎?咦?他好像也沒帶天生牙啊!」
  
  「天生牙的話在這裡喲!少年。」洛塵狼狽地從樓梯口爬出來,舉著天生牙朝犬夜叉揮了揮,「接下去的難題就是怎麼讓殺生丸用天生牙,他可是相當討厭這把刀的。」
  
  洛塵摸著下顎思考了一會,然後舉著刀對殺生丸喊道:「殺生丸大人,清您務必使用這把天生牙。我剛才用這把天生牙隨便一戳,就把一隻惡鬼戳死了,相信您用這把刀也能隨便一揮,把叢雲牙幹掉的。」
  
  殺生丸送了洛塵冷冰冰的一眼,絲毫沒有使用天生牙的打算。
  
  「啊嘞?怎麼不理我?」
  
  理你才怪吧。戈薇和犬夜叉無語地看著洛塵。
  
  「殺生丸,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洛塵拔出天生牙,指著殺生丸不爽地說道,「喲西!我用給你看!」
  
  「笨蛋,你要做什麼?!」看著洛塵真的拿著天生牙沖了上去,犬夜叉驚惶喊道。
  
  叢雲牙似乎很忌憚天生牙,看到洛塵的靠近,便迫不及待地使出了獄龍破。
  
  「洛塵!」
  
  「危險!」
  
  在戈薇和犬夜叉的驚叫中,洛塵對於壓倒性的力量失去了反應,但是迎面而來的獄龍破沒有打中洛塵,殺生丸和犬夜叉合力擋在了獄龍破。
  
  房子支撐不住肆虐的力量,分崩離析了。洛塵因為離獄龍破實在太近,被劍壓打出一段距離後,撞在岩石上,吐出一口鮮血來。
  
  「洛塵,你沒事吧?」被七寶帶著飛過來的戈薇擔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好疼。戈薇,你有怎麼樣嗎?」洛塵勉強睜開一隻眼,虛弱地問道。
  
  「我沒事,是七寶救了我……呃?」突然下了的陰影,戈薇回頭一看,結果發現殺生丸站在她身後。戈薇連忙拉住七寶閃到一邊。
  
  殺生丸伸手,將靠在石壁上的洛塵扶著坐起來,動作中帶著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
  
  「先別罵我,敵人還在那裡張狂呢!」洛塵把一直抱在懷裡的天生牙遞給殺生丸,「乾淨俐落地解決掉那把叢雲牙吧。你不是在追求力量強大的刀嗎?叢雲牙的話,你應該會喜歡的吧。」
  
  殺生丸皺了皺眉頭,將洛塵輕輕放在牆角邊,讓她靠坐在那裡,接過天生牙,重新走向戰場。路過戈薇的時候,用金色的眸子掃了她一眼,嚇得戈薇猛地打了個激靈。
  
  「殺生丸,他、他那是什麼意思?」戈薇問趴在她肩上的七寶。
  
  「唔,大概是讓你保護好他的女人吧。」七寶指著一邊的洛塵說道。
  
  「啊!洛塵你真的沒事嗎?都吐血了……」戈薇匆匆跑到洛塵身邊,握著她冰涼的雙手,眼中擔憂之色更重了。這個樣子,明顯受了不輕的傷。
  
  「沒、沒事……」沒有靈力的保護,這種衝擊簡直差點要了她的命。不過殺生丸總算肯用天生牙了,這次傷也不算白挨了。
  
  「為什麼那麼魯莽地拿著天生牙沖上去?如果不是那樣……」也不會傷得那麼重。
  
  「呵呵……為了讓殺生丸乖乖用天生牙啊……」那個彆扭的傢伙,不下點猛藥,怎麼肯乖乖地用天生牙啊!認識殺生丸兩百年,其他不敢說,殺生丸的性格她還算了解的。
  
  刹那猛丸的肉體在天生天和鐵碎牙的合擊下,最終承受不住兩把牙刀的劍壓,化為了灰燼。靈魂步入輪回的瞬間,他終於明白了十六夜姬其實到最後還是想要保護他的,拼命地叫他離開,並不是討厭他,只是……不想他死而已……
  
  刹那猛丸消失了,但戰鬥還沒結束,叢雲牙從冥界取出了被犬夜叉砍去的殺生丸的左手,依附在上面,叢雲牙的力量竟然比附在刹那猛丸身上時還要強上好幾分。
  
  迎面而來的獄龍破,對犬夜叉半妖的身體負擔打得讓他有些無法承受。殺生丸瞥了一眼氣喘吁吁的犬夜叉,上前一步,搶在犬夜叉出招前,一個人擋下了獄龍破。
  
  「殺生丸……竟然在保護犬夜叉?!」戈薇掩嘴驚呼,完全沒發現身邊的洛塵已經暈了過去。
  
  「殺生丸,你別多管閒事!」犬夜叉不爽地沖著擋在他前面的殺生丸吼道。
  
  「還你剛才為洛塵擋下的那一次而已。」
  
  地面開始晃動,原本在地面上的城池開始往空中上升,冥界之門慢慢打開,惡鬼門成群地從裡面爬了出來。已經到了極度不妙的地步了。
  
  「啊!犬夜叉少爺,快點跟殺生丸合作,再不快點冥界之門就要完全打開了。」冥加在刀刀齋肩頭跳來跳去,沖著犬夜叉大聲喊道。
  
  「啊哈哈哈哈……笑死人了,要殺生丸大人和犬夜叉合作,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啊!」邪見大笑著在地上打著滾。
  
  「可是,剛才殺生丸大人明明保護了犬夜叉啊!邪見大人……」鈴一臉嚴肅地吐露真相。
  
  「嘎?」邪見的笑聲頓時卡在了喉嚨裡。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厲害,洛塵所在的地方開始往下塌陷。
  
  「戈薇!這裡不妙啊!快點離開這裡!」七寶變身成粉色的氣球抓住戈薇飛了起來。
  
  「洛塵,抓緊我!」戈薇抓著洛塵的手,卻發現洛塵沒有一點反應,才發現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一個人在那裡使力,最終還是沒辦法承受一個人的重量的,儘管戈薇努力想抓住洛塵,但洛塵的手還是從她手中滑了出去。
  
  「洛塵——」戈薇淒然的叫聲劃破天際,傳入殺生丸耳中。
  
  殺生丸扭頭,入眼的就是洛塵那垂著朝著冥界之門下落的身影,金色的瞳孔驟然縮緊。正想前去營救,卻被叢雲牙纏得脫不開身。
  
  必須快點解決叢雲牙,殺生丸看著犬夜叉使出爆流破,順勢用天生牙使出蒼龍破。天生牙和鐵碎牙的合擊之下,叢雲牙終於被打敗了。
  
  但殺生丸現在沒心情去管那把叢雲牙,白色的身影化為一道殘影穿過廢墟,朝洛塵下落的方向沖去。
  
  「殺生丸,你做什麼?!」
  
  犬夜叉和刀刀齋同時出現在殺生丸身後,制止他往下跳的舉動。
  
  「那是冥界,就算是殺生丸你下去也會上不來的!」刀刀齋使出吃奶的離拼命扯住殺生丸,從殺生丸身上溢出的濃烈而狂亂的妖氣讓他的骨頭都開始打顫,那是怎樣可怕的力量啊!甚至可以超越當年的犬大將了。只是這種狂暴的妖氣是順著殺生丸激烈的情緒傾瀉而出的,估計他本人根本沒察覺吧。
  
  那個叫洛塵的女人……是對殺生丸來說那麼重要的存在嗎?
  
  眼睜睜地看著洛塵的身影落入那群惡鬼當中,殺生丸的金眸已是血紅一片,臉上的妖紋流動著,幾乎佈滿整張臉,喉中發出如野獸般低沉的嗚咽聲,體內的大妖怪的血液在叫囂著,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被撕裂了。
  
  ——「殺生丸,你為什麼要追求力量?」
  
  ——「……我的霸道就是自己前進的道路,而只有得到了力量才能為我去打開這條路。」
  
  ——「殺生丸,你也有要保護的東西嗎?」
  
  ——「這個對我殺生丸來說,沒有必要。」
  
  猶記得當年父親臨戰前和他說的話,想要守護的東西,他殺生丸真的沒有嗎?那麼,現在這種幾乎被奪去呼吸和心跳的窒息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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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明朗不是錯 ...

  想要守護的東西,他殺生丸真的沒有嗎?
  
  那麼,現在這種幾乎被奪去呼吸和心跳的窒息感是什麼?那種仿佛什麼重要的東西與自己割離血肉模糊的刺痛感是什麼?那種恍若靈魂被撕扯心臟被搗碎的悲憤感是什麼?
  
  眾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看著那個一直冷傲強大的大妖怪站在那個塌陷的洞口邊緣,一動不動的孤寂背影。戈薇捂著嘴,拼命地壓抑著哭聲,眼淚卻如絕了堤一般,一連串地劃過臉頰。
  
  如果那時,她能拉住洛塵的話,如果那時她早點發現洛塵已經暈過去的事的話……也許,結果不會是這樣。
  
  珊瑚攬著戈薇的肩,無聲地安慰著她。
  
  稍遠處的邪見和鈴已經哭花了臉,卻都沒有發出大的聲音,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沉寂不語的殺生丸。
  
  犬妖一族他刀刀齋侍奉過不止一代,見過的犬妖也算不少,基本都是癡情的種。但是像殺生丸這樣偏執地將自己看中的人視為自己的一部分的,他還從未見過。在這樣的刺激下,這樣執拗、偏激的性格很容易被屬於大妖怪之血的嗜殺吞噬,陷入瘋狂的殺戮。刀刀齋有些擔憂地看著眼前那抹看似平靜的白色背影。
  
  壓抑的沉寂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下面的惡鬼漸漸都回了冥界,露出原本的城池,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刀刀齋正糾結著如何才能勸殺生丸離開,冥界之門的深處突然出現一道耀眼的白光,然後犬大將慢慢地從那光芒中浮了上來。
  
  殺生丸見到犬大將懷裡抱著的人的瞬間,輕輕顫了一下,眼中的那片血色漸漸褪了下去,恢復成原來的金色,臉上的妖紋也恢復了平靜,渾身湧動的妖氣霎那間斂去。
  
  犬大將笑了一下,把懷裡的洛塵交到殺生丸手裡。
  
  「看來你也找到要守護的東西了啊!」犬大將欣慰地說道。
  
  「……我殺生丸沒有要守護的東西!」殺生丸抱著洛塵毅然轉身便走,一點也沒有要與犬大將談心的打算。
  
  他殺生丸沒有要守護的東西,他有的只是不惜一切代價不讓屬於自己的東西受傷的執拗。
  
  「還是一點也不坦率啊!」犬大將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看向犬夜叉,「犬夜叉,你也變強了呢!」
  
  「切,那還用說!」犬夜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
  
  「叢雲牙我會負責把它永遠地封在冥界,再也不讓它出現在這世上。」
  
  「那是最好的,不然我們幾個老骨頭就又有的折騰了,是吧,冥加。」刀刀齋抓住頭皮說道。
  
  「嗯嗯,就按主人說的做吧。」
  
  犬大將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殺生丸消失的方向。有點可惜,沒和那個孩子說上話,兩百年前的事還沒有正式謝過她呢!
  
  那次的事情沒有道謝,這次卻又要拜託她了。請務必成為殺生丸的鞘,封住他體內那頭嗜殺的怪獸。請務必好好保護殺生丸,他欠殺生丸的太多了,他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但還是希望殺生丸能夠獲得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殺生丸就拜託你了,洛塵。
  
  在黑甜的睡夢中,洛塵似乎聽到了那個熟稔的聲音如同喟歎般地如此說道。
  
  哈?殺生丸拜託她了?拜託,殺生丸不知道要比她強上多少倍,拜託她這個無能的代理守護神實質只是個人類的她有什麼用。犬大將啊,你是不是被埋在地下太長時間了,腦子犯糊塗了,連托夢的對象都搞錯了。你去查查自己的通訊錄,是弄錯了吧,給我吱個聲啊!
  
  洛塵在黑暗中等著,卻再也沒聽到犬大將的聲音傳來。
  
  意識還在一片漆黑中沉浮,感官卻漸漸地清晰起來。似乎有一個軟軟的、濕潤的東西貼著她的唇,帶著微涼清爽的味道,並不討厭。
  
  不討厭歸不討厭,但也不要老貼著啊!會膩的!
  
  洛塵皺了皺眉頭,慢慢睜開眼睛,適應突然出現的白光後,洛塵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正對著她,而那張臉的主人的唇正貼在她的唇上。
  
  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雖然那張臉離洛塵太近,洛塵看不出這人是誰,但那雙金燦燦的眸子和那種熟悉的氣味,除了殺生丸不做他想。
  
  殺生丸?!洛塵頓時覺得更加驚悚了。殺生丸在吻她?!為什麼她一覺醒來,這個世界就玄幻了?
  
  伸手推了推半伏在她伸手的殺生丸,卻是紋絲不動。
  
  而看到洛塵睜開眼睛的殺生丸,索性闔上了他那雙金眸,慢慢地加深這個吻。有軟韌的靈活物體勾勒著洛塵的唇形,將熱度和奇異的甜膩染上了不識情事的嘴唇,從容細膩宛如美食家在品味精緻的餐點般,慢慢舔舐著。洛塵瞪著殺生丸的雙眼漸漸地變得迷亂,僵硬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了。
  
  「唔!」洛塵發出一聲輕吟,殺生丸輕易地撬開了她閉合的口腔,舌尖不容她抵抗地侵了進去,糾纏著她小小的舌頭,吮吸掠奪著她口中空氣。洛塵只覺得渾身酥軟,眼前陣陣發黑,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對此刻正在上演的戲碼反應不能。
  
  直到發現洛塵呼吸困難,白皙的臉已經漲得通紅時,殺生丸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慢慢坐起來。
  
  穿著一身白底櫻花圖案浴衣的殺生丸坐在洛塵躺著的榻榻米邊良久,卻見洛塵仍沒有反應地仰躺著。滿臉的紅暈不止沒有褪去,還有越來越紅的傾向,雙眼無神地盯著屋頂。
  
  「洛塵?」殺生丸眉頭輕輕隆起,出聲喚道。
  
  「嗯?誒?」洛塵晃晃悠悠地坐起來,看到身邊只著了一件普通浴衣的殺生丸,愣了一秒,然後噌地跳起來,連連後退好幾步,指著殺生丸的手指顫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你你你……你是什麼人?!」
  
  「……殺生丸。」
  
  「騙人!殺生丸,殺生丸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吻她啊!「你一定是冒牌貨!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冒充殺生丸有什麼目的?你老實說,我就不跟你計較奪走我初吻的事情。」
  
  聽到「初吻」這個字眼,殺生丸甚為愉悅地勾了勾嘴角。
  「過來!」殺生丸朝洛塵招了招手。
  
  洛塵頓時把頭搖得想撥浪鼓一般,不但沒過去,還再次後退了一步。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殺生丸冷聲道,金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這次洛塵一點也沒有猶豫,像兔子一樣飛快地竄到殺生丸面前,乖乖地跪坐在他面前。
  
  「我是冒牌貨?嗯?」尾音帶著危險而魅惑的意味,微微上揚。
  
  「不是!」
  
  「那麼,吻你的人是誰?」
  
  「你!」
  
  「嗯?」殺生丸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發出一個威脅的單音。
  
  「吻我的人是殺生丸你。」洛塵飛快地做出正確答案,殺生丸也滿意地放緩了表情。
  
  其實一開始洛塵就沒懷疑過殺生丸是冒牌貨的事,純碎只是想逃避這件讓她接受不能的事情。殺生丸微微勾起嘴角的樣子,總會讓她想起她初遇的殺生丸,那個月下高貴優雅的少年,那是刻在她靈魂裡無法遺忘的美好,她又怎麼會認不出殺生丸的真假。
  
  「啊拉?你們好像很忙的樣子啊!」一個與殺生丸有著七分相似的高貴女性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你來做什麼?」殺生丸對於突然出現,打攪到他的好心情的人不怎麼高興地說道。
  
  「殺生丸,你不要忘了,三天前是誰求妾身幫忙醫治他的女人的。妾身是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才同意的,你現在是對母親該有的態度嗎?」
  
  誒?母親?洛塵驚訝地打量著門口那位和殺生丸如出一轍的高貴女性。好像……沒什麼好質疑的。聽她說話那惡劣的語氣,就知道一定和殺生丸有血緣關係。那麼也就是說,她現在是在西國了,難怪她身處的房間那麼豪華,窗外那棵能在秋季盛開的龍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那一定是妖怪。
  
  「這個人類身上的味道妾身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聞過,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但總是很在意,便過來瞧瞧。」殺生丸的母親打量著洛塵說道。
  
  「唔,我對您似乎也有一種熟悉感呢!」不過真正的物件是您脖子上掛的那顆漆黑的寶石。
  

47、訪談錄 ...

  如標題所言,這就是一次採訪交談的記錄。此記錄純屬場外吐槽,與正文無關,所以大家都不要太當真。那麼,下面進入正題。
  
  主持人(作者):小木
  被採訪者:殺生丸;洛塵
  特約嘉賓:洛非離;梧桐;鈴;犬大將;不月
  
  小木:大家好!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參加這個不知所謂的訪談節目,也感謝各位讀者在閒暇的空擋上網看小生發瘋。
  
  《優雅》在這不怎麼寒冷的季節裡也走了將近兩個月的歷程了,文章也完成了一半了,頂著優雅的名號不怎麼優雅地一路走來,也難為有那麼多讀者能夠堅定地一路跟下去,說實在的,小生真的很感動。
  
  感謝jdpn2011 ;庚心燕;冰檸檬;柚羅;sally;天真吳邪;five6575 ;mengluotn;陌醉;雪;hh ;茹果。;希音;倩倩;若水流鳶;yueyehe;... ;伊奧;圓圓;小市;坨坨;lanxueyu;BHCF貓;樂;麗麗;jj小受受;蝴蝶蘭的幸福;雲霧斂;0藕片 ;大叔控;685268;怕曬的牛牛;OK;金桔;蒼藍之海;小白花一朵;軒月;123;賣毛的小火柴;Cr.hy;可樂;花舞 ;jean;陌沫;陰影;月將滿等留言的朋友(不知道有沒有漏掉誰?漏掉的也是存在小生心裡的,不要太在意哈!),還有離秦別意同學的長評,以及那些無論小生我怎麼死皮賴臉都拽不出來的萬年潛水黨們,雖然很受打擊,但還是表示一下感謝。
  
  下面真的真的進入正題了。
  
  小木:下面小生想諮詢一下兩位主角各自對對方的看法,首先請身為女主角的洛塵說說看吧。啊嘞?人嘞?
  
  洛非離:(*^__^*)小塵昨晚《銀○》看得太晚了,還沒起床呢!
  
  小木:是嗎?那沒辦法了,就先由殺生丸來說說看吧。
  
  殺生丸:……我覺得有那種性格的女主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小木:哈?
  
  殺生丸:懶散,弱小,只會逃避,只會追求不知所謂的東西。回家什麼的,居然花了兩百年都還沒認清現實,一味地徘徊在人類和妖怪的邊緣,遲遲做不出抉擇。總對人類抱著一種無聊的同情心,連累我還得收留無處可去的鈴,讓一個單身男子整天帶著拖油瓶四處亂晃,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小木:等……等等!
  
  殺生丸:還有什麼天狐一族的神眷之子,什麼月合山的代理守護神,那樣弱得可憐的傢伙,什麼時候能夠爆一次RP啊?啊,除了那次被奈落抓住,靠的是自己掙脫的,剩下的那一次不是要我出手救援的。
  
  洛非離:呀嘞呀嘞,說得真過分。
  
  殺生丸:真正過分是洛塵吧,在感情方面遲鈍得可怕,我都懷疑等她反應過來的那天也許已經世界末日了。
  
  小木:(小聲地)世界末日……那個2012……那個今年……
  
  洛塵:(登場)指責他人感情遲鈍之前,是否先應該先反省一下自己。
  
  小木:(小聲地)洛小姐,你那身黑道大姐頭的打扮是什麼啊?
  
  洛塵:殺生丸,你沒有仔細看下面讀者的流言嗎?jdpn2011桑不是說了嗎?無論是殺殿還是洛塵在感情方面都是遲鈍的很啊!自己正在犯著這樣的錯誤,還在這裡指責別人,不覺得很狡猾嗎?
  
  殺生丸:哼!就算我遲鈍,有所表示的還不是我嗎?(沒辦法了嗎?就在洛塵以為這一擊絕對避不了的瞬間,一抹白色的身影擋在她面前。那人輕輕揮刀一砍,那火球就被粉碎成了點點星火。「你在做什麼?特意跑到這裡來走神嗎?」清冷的聲音,將那火球帶來的灼熱感瞬間泯滅殆盡。)
  
  洛塵:對於這次英雄救美的行為你覺得很得意嗎?殺生丸殿下!但是——你沒聽柚羅同學說嗎?英雄救美神馬的應該很浪漫,可為神馬事女方捉、奸、在、床、的時候發生呢?連表現的時機都沒辦法掌握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有所表示呢?
  
  殺生丸:那次的事事後我不是解釋了嗎?那個冬嵐真的和我沒關係!
  
  洛塵:哦?說得真是坦然呐!可惜冬嵐不在這裡,你說得再坦然也是枉然,沒有一點說、服、力!
  
  小木:那個,我們這次是訪談會,不是吵架比賽……
  
  洛塵:不是要說對對方的看法嗎?我這樣說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小木:(你們這與其說是在說對對方的看法,不如說是在互揭短處,中槍的可是我這個作者啊!)總、總之這個先告一段落吧……
  
  洛塵:(陰暗狀)你、要、逃、避、嗎?
  
  小木:不、不是……總之,那個……
  
  洛塵:真是的,就是因為你喜歡逃跑,害我也無奈地按劇情走上了逃避這條不歸路,你不覺得你該對此負責嗎?
  
  小木:……
  
  洛塵:嘛!說說下一個議題吧!快點結束,我不想在這裡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小木:☉﹏☉b汗……下個議題,不知道讀者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優雅》裡面貌似沒出現過什麼男2號來著,問:如果有男2號,洛小姐希望有一個怎樣的追求者,殺生丸又希望有這個怎樣的情敵呢?
  
  洛非離:難道我不是男2號嗎?柚羅同學明明說,「族長大人做也一樣有愛啊」 來著。
  
  小木:不是,我覺得如果您成為男2號的話,這文估計就變成悲劇了。您內心的陰暗,我不提,你也不要當做不存在似地笑得那麼陽光。
  
  梧桐:其實,我覺得我才是唯一一個可以和殺生丸抗衡的男主。
  
  小木:(喂喂!剛才我聽錯了嗎?梧桐先生,你貌似直接無視男2號這個詞,正面像殺生丸那個男主寶座出手了。)
  
  梧桐:你看,我和洛塵在一起的時間和殺生丸差不多,而且仔細算起來,我似乎比殺生丸還早認識幾年吧。
  
  小生:(小聲嘀咕)你在文中明明都自己已經表明了是一「父親」的身份在洛塵身邊的啊!
  
  梧桐:(笑)剛才在下沒聽清楚,小木桑有說什麼嗎?
  
  小生:……沒,是你的錯覺。
  
  犬大將:我說……
  
  鈴:爺爺好像都死了幾百年了,男2號什麼的爭也沒用了吧?
  
  犬大將:不是啊!我想說的是……這個問題不是應該由兩位主角來回答的嗎?
  
  小木:咳咳,那麼殺生丸,請問你怎麼看的?
  
  殺生丸:你腦子被門卡了嗎?通常會有人希望有情敵冒出來搗亂的嗎?
  
  洛塵:為什麼?我覺得有必要,你自己身邊不是也有不少女配嗎?什麼神樂啦,冬嵐啦,憑什麼我不能有?
  
  殺生丸:那種只出現過一兩個章節的女人算什麼女配角?再說她們也只不過是被強者吸引的無聊的傢伙而已。
  
  洛塵:強者?這話我可以看做是你在影射我的弱小嗎?
  
  殺生丸:隨你便,要這麼看我也無所謂。
  
  洛塵:那就來一較高下吧!
  
  殺生丸:哼!
  
  小木:喂喂!洛小姐,你那叢雲牙從那裡來的,那不是被封在冥界了嗎?
  
  洛塵:伊奧桑說叢雲牙給洛塵吧!按原著的話太浪費了。於是我下地獄把它撈出來了。
  
  小木:那殺生丸,你的爆碎牙又是怎麼回事?
  
  殺生丸:這把刀自己穿越了而已。
  
  小木:……
  
  洛塵:(收刀)啊,時間到了,我特地從中國跑來泥轟看的銀他媽快開始了,我要回去了。
  
  殺生丸:(收刀)嗯,走吧,先去買你喜歡的芝士蛋糕。
  
  洛塵:好。
  
  兩人攜手退場。
  
  小木:(眨眼)為什麼突然和好了?
  
  洛非離:你不知道嗎?小塵和殺生丸是青梅竹馬,只是偶爾喜歡鬥鬥嘴,感情還是很好的。
  
  小木:鬥嘴嗎?總感覺是特地跑來找我開刷的。
  
  洛非離:那麼下面由梧桐先生請客,大家一起去吃火鍋吧。(黑色大S的笑)
  
  梧桐:啊拉!洛先生真會說笑,一族之長再怎麼落魄也比在下這個四處遊蕩的鬼魂富有得多,怎麼會介意請三個人吃一頓呢?(溫吞黑)
  
  鈴:那洛哥哥請中午的火鍋,梧桐先生就負責晚上的吧。(天然黑)
  
  小木:我也去,把我也算進去啊!混蛋!
  
  鈴:小木姐,你還記得5月19日那天和讀者們說過什麼嗎?「接下去的日子裡日更,不定時雙更」,結果就19號雙更了吧?你現在應該去切腹,而不是跟我們一起去吃火鍋。
  
  小木:(吐血,倒地不起)
  
  犬大將:我在冥界等你。
  
  不月:我好像是打醬油路過的。


48、月華不是錯 ...

  豪華而空曠的房間,就窗而坐,粉色的櫻花瓣偶爾從雕欄的窗戶隨風潛入房間,給人一種時值春季的錯覺。
  
  殺生丸被他母親強行支開,房間裡此刻只剩下殺生丸的母親和洛塵兩人。
  
  「妾身是殺生丸的母親,月華。」與殺生丸有七分相像的女子跪坐在洛塵對面,明明是相差無幾的姿態,卻無聲地築起一種讓人不得不低頭的壓迫感。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可窺視,不可褻瀆,只能匍匐在地上任其俯視。
  
  同為大妖怪,這是洛塵不曾從殺生丸身上看到的,屬於勘破大妖怪之血的殺戮天性的超脫世俗的強大,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駭人氣勢。
  
  說真話,洛塵不怎麼喜歡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逼得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脊樑骨,擺出謙卑卻絕不退讓的迎敵姿態。
  
  「我叫洛塵,夫人。」
  
  月華無聲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出乎意料的是面對她的壓迫感不但不膽怯,還擺出迎戰的姿態。真是有趣,看來是一個心底有著絕不放棄的驕傲的孩子呢!
  
  「呐,對妾身有一種熟悉感,這做何解釋?」月華稍稍收斂身上的氣勢,緩緩問道。
  
  「啊,其實我主要是對您脖子上掛著的冥道石比較熟而已。」
  
  「這個?」
  
  「夫人可能不記得了,我曾和一個大妖怪以冥道石為條件做過一場交易,而那個大妖怪就是夫人你了。如果不是夫人自己說出名字,我還不知道您是我當年交易的物件呢!月華姬大人。」洛塵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居然就這麼遇到了當年沒見過一面的交易對象,而且不可思議的是對方還是殺生丸的母親。
  
  「冥道石的交易?」月華明顯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托著冥道石,秀眉輕蹙,「洛塵,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的感覺。」
  
  「以冥道石為交換的條件是,保護十六夜姬的生產。」雖然洛塵想月華可能不會想聽到關於自己的夫君小老婆的事,但當年保護十六夜姬生產這樣的要求都提出了,她應該不會計較名字這種小事了吧。
  
  「哦?你就是月合山的洛塵?難怪味道有些熟悉。」月華挑了挑眉,眼底一瞬間的惆悵在洛塵看清之前便消散無蹤了。
  
  「是的。」既然月華不提不提十六夜的事,洛塵也不再提起,順勢應道。
  
  「你味道好像和當時送回來的冥道石上沾到的有些不一樣了——」月華一邊打量著洛塵,一邊努力回想那個時候聞到的味道,「是靈力,那個時候讓妾身很再意呢!帶著龐大的靈力的人類的味道。呐,怎麼會變弱的,你知道嗎?」
  
  普通不是會在意兩百年前的人類為什麼還活著這樣的問題,為什麼眼前這位如女王般的女性在意的是她靈力的問題啊?女王的思考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嗎?
  
  「具體也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這兩百年間靈力在不停地變弱,現在所剩的靈力已經到了不能使用特殊結界地步了。」這也是她苦惱的,現在剩下的靈力已經不足以支持那種帶有攻擊性的結界了。試著調動已經解封的靈力,指尖閃過幾縷紫色的雷電,完全沒辦法布出結界。
  
  「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你自己竟然不知道?你這兩百年都在做什麼啊?」月華眼裡流露出和殺生丸相似的鄙夷。
  
  兩百年都在尋找回家之路,對於自身的靈力問題從來沒關心過。這種話說出口會被嘲笑的吧。同一件事持續做兩百年,最後還沒有結果,現在想想好像確實挺愚蠢的。
  
  「那個……」
  
  「有遇到過白色的狐狸嗎?」月華打斷洛塵的話,認真地問道。
  
  「誒?前幾天剛剛遇到過……」那個把她從空中撞下去,又把她從山道上推下去的妖孽,想起來就火大。
  
  「是嗎?那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月華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又再次上上下下地將洛塵打量了一遍,仿佛是在研究一件稀世寶物一般,看得洛塵全身發毛。她靈力的問題和狐狸有什麼關係啊?
  
  「雖然殺生丸那個不可愛的孩子和他父親一樣選擇了人類,但眼光顯然比他父親要好得多了。」
  
  「哈?」
  
  「你應該不是易碎品吧?洛塵。」月華從榻榻米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洛塵。
  
  「……夫人,這個你叫我怎麼回答啊?」洛塵苦惱地耙了耙頭髮,為什麼說著說著,中途就變成她無法理解的話題了?
  
  「呵呵呵……」這次月華發自真心地笑了出來,「看來不是一個易碎品呢!你說是吧?殺生丸。」月華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殺生丸。
  
  「不需要您多管閒事。」殺生丸涼涼地說道,邁步走進房間。
  
  「啊拉,殺生丸你不知道進女孩的房間前要敲門嗎?真沒禮貌!」在殺生丸經過月華的身邊時,月華掩唇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她自己不知道嗎?自己的身份。」
  
  「多餘的事您最好也不要做!母親大人。」殺生丸冷聲警告。
  
  「呀嘞呀嘞,沒想到是一個那麼迷糊的孩子。」月華感歎著施施然地走出了房間。
  
  天狐一族的人麼……呵,雖然是一個迷糊的孩子,但是靈魂深處流淌著的那份驕傲,註定她不會成為一個軟弱的人類。她的話,絕對不是一件易碎品呢!不會像十六夜姬那般……月華望著湛藍的天空,在心底輕輕喟歎道。
  
  自殺生丸踏進房間的瞬間,洛塵便全身僵得如同石雕一般。
  
  怎麼辦?看到殺生丸就不由地想起那個吻,他的味道,那個觸感,猶似還停在唇齒之間。洛塵垂著頭,視線定在榻榻米上,打算不把眼前的榻榻米盯出一個洞誓不甘休。
  
  殺生丸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名為「洛塵」的石雕,斂了衣擺在月華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斜靠在窗臺上,支著手靜靜地看著洛塵,也不打算開口解釋些什麼,任由洛塵獨自陷入糾結。
  
  寂靜而空曠的房間,從視窗吹進來的風帶著些許微微的涼意,本是令人愉悅清爽的秋意,但洛塵覺得自己好像被放在烤架上用文火慢烤,渾身都是如同針刺般的灼熱感,額頭也慢慢地滲出細密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榻榻米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最終還是洛塵受不了這種沉寂,她一定要和殺生丸說清楚關於那個「吻」所引發的問題,告訴殺生丸饑不擇食地對她這樣的人類女人下手是沒前途的,那些妖嬈的女妖精才是他應該瞄準的物件,只要他認識良好,她也就不和他計較奪走她初吻的事情了,就把這次事件當做「意外」處理了。
  
  洛塵悄悄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席地而坐的殺生丸。然,這一眼看去卻再也挪不開目光。
  
  如同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俊臉,兩道紫紅色的妖紋平添了幾許妖冶,面部輪廓比起初見時的絕美少年要冷硬許多,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讓那種冷硬褪去不少,總是露著寒意的金眸此刻似乎染上了些許溫度。修長的身形側坐在窗口,望著窗外的景色,沉思著什麼的殺生丸,一派貴族的優雅,洛塵怔怔地看著他,心跳似乎微微加快了跳動。
  
  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至今為止一直忽略的……殺生丸是異性,是一個成熟的男子,她似乎一直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殺生丸。真是糟糕,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在他吻了她之後……
  
  「那個吻就當做意外吧,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這樣的話突然說不出口。那不是意外,洛塵清楚地知道,殺生丸是想清楚了才吻她的。
  
  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悄然改變,洛塵有種再也逃不開的預感。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4-13 19:4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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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鈴鐺不是錯(倒v) ...

  邪見最近很憂鬱,初到西國的興奮已經不知道消失在哪個異空間了。
  
  是的,導致他憂鬱的一切根源就是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邪見被同樣興奮的鈴拖著在殺生丸的宮殿裡探險,瞎晃悠之下來到了洛塵養傷的房間外。
  
  讓邪見意外的是幾天沒見到的殺生丸竟然就那麼坐在洛塵的床鋪前,目光一直落在洛塵的臉上,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去驚擾殺生丸大人的話一定會被踩成肉泥的吧。邪見眼疾手快地拉著鈴在門口的柱子後面躲了起來,探著腦袋偷偷看著屋內的情況。
  
  殺生丸就那麼坐了很久,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就在邪見感覺自己的脖子快僵掉的時候,殺生丸的舉動直接讓他昇華到了全身僵化。
  
  只見殺生丸緩緩俯身,滿頭銀色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咳!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殺生丸落在那個叫洛塵唇上的吻!為什麼殺生丸會吻那傢伙,那個性格惡劣又沒什麼用的人類……吻了也就算了,他邪見可以馬上忘記剛剛看到的一起,把它當成一場噩夢處理。但是那個被殺生丸大人吻了之後還咋咋忽忽的,一臉驚恐的臭丫頭,殺生丸大人居然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自那以後,邪見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噩夢之中,那個臭丫頭真的要成為他的主母了。
  
  「唉!真是不幸啊……」邪見長長地歎了口氣,哀怨地望著夜空中那一彎月牙。這種結果雖然他早有預料,但真的發生時他還是覺得很糾結,邪見淚流滿面地在回廊的柱子上猛磕。
  
  突然一道不自然的風從身邊劃過,伴隨著清脆的響聲。邪見抬頭細聽,那是鈴鐺的聲音,在寂靜地夜裡顯得異常突兀。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鈴鐺的聲音呢?邪見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發現這正是洛塵的房門前,而鈴鐺的聲音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
  
  踮手踮腳地靠近那闔著的房門,小心地推開一條縫朝裡面望去。屋子裡放在夜明珠,所以並不昏暗,邪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洛塵床鋪前的那個粉藍色紗衣的美麗女子。她頭上戴著金色的鈴鐺,那便是邪見聽到的聲音來源。
  
  洛塵似乎睡得很熟,那個女子在那裡站了好久,她也沒有醒來的跡象。這個粉藍色衣服的女人到底是誰?總覺得她的裝扮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邪見皺著一張綠皮臉拼命回憶。
  
  啊!想起來了,是鈴彥姬!百鬼夜行第七十四位,鈴彥姬。傳說中是頭上戴著鈴鐺的女妖怪,相傳她是以在天之岩喚出天照大神的「天宇姬」與呼喚神的法器「鈴」結合而產生的與神社關係深厚的妖怪,而且法力高強。她常出現在神社附近,僧人與陰陽師都俱她三分。
  
  這種妖怪為什麼會出現在犬妖一族的宮殿裡?
  
  邪見再往裡面看的時候,發現已經沒了鈴彥姬蹤影。
  
  「啊咧?怎麼不見了?」
  
  「你在找我嗎?」邪見身後傳來傳來清脆悅耳的女聲。
  
  啊咧?機械般地轉過身去,果然看到鈴彥姬正雙手抱胸地看著他,深紫色的眸子裡泛著隱隱的冷光。邪見顫了顫他可憐的小身板,最後還是沒挺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鈴彥姬,你你你你……你在這裡做什麼?不對,你你你……你怎麼會在殺生丸大人的宮殿裡?」
  
  「我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嗎?我本來就是隸屬西國的妖怪。」鈴彥姬回答得極其理所當然。
  
  啊……原來是這樣啊!邪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從地上爬起來。
  
  「你剛才到底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給那個膽敢勾引殺生丸殿下的人類女人一點顏色瞧瞧而已。」
  
  「哦,這樣啊!什、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邪見驚得大叫起來,鈴彥姬居然對洛塵出手了。為什麼啊?難道是因為……
  
  「能成為殺生丸殿下妻子的人只能是我,那種人類連瞻仰殺生丸殿下的資格都沒有。」
  
  果然是戀慕著殺生丸大人的女妖啊!
  
  「你該不會……」
  
  「放心,我並沒有殺她,只是做了點讓她不舒服的手腳罷了。」鈴彥姬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讓邪見看得一身膽寒。
  
  明明是一個水靈靈的美人,怎麼給人的感覺那麼可怕啊?邪見踮著腳,悄悄地後退了兩步,與鈴彥姬拉開距離。
  
  不過接下去該怎麼辦?鈴彥姬對洛塵出手這種事要不要告訴殺生丸大人,雖然不喜歡洛塵,但邪見也不想她受傷,畢竟殺生丸大人已經表明了對她的態度,受到傷害的可是他將來要侍奉的當家主母。
  
  「你去告密也沒用的哦!」仿佛看穿了邪見的想法,鈴彥姬望著邪見不屑地說道。
  
  「你不要小看身為殺生丸大人第一隨從的邪見我!」邪見被激怒了,眼前這個女人比洛塵更討厭,他決定暫時站到洛塵那邊。
  
  「那你就去試試吧!小妖怪。」鈴彥姬轉身消失在夜色當中,似乎完全不把邪見放在眼裡。
  
  邪見氣得直抖,他決定現在立刻去告訴殺生丸這件事情。
  
  才往殺生丸所在的房間方向踏出一步,邪見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轉了個身,不快不慢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啊咧?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咧?」自己的身體自發自動地掀開被子,躺好,蓋上被子,閉眼,入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邪見心底的呐喊持續了沒多久,便不受控制地陷入了睡夢中。
  
  「唉——」
  
  「怎麼了?邪見大人,早飯不合你的胃口嗎?」鈴好奇地問道。
  
  「誰會為那種事情歎氣啊!只是昨晚……咳咳咳咳……」有人暗算洛塵。每次想說出來,就變成了陣毫無意義的咳嗽。
  
  「感冒了嗎?」鈴伸出手放在邪見的額頭上,「沒有發燒啊!好奇怪誒!」
  
  「我又沒生病,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昨晚中了鈴彥姬的妖術而已。難怪她一點都不怕他說出去,原來已經做好的萬全的準備了啊!
  
  「洛塵姐看上去精神也不大好的樣子,兩隻眼睛像熊貓眼一樣。」鈴指著沒精打采地斜靠在門口的洛塵說道。
  
  確實,本來洛塵的傷勢都已經好了,但這幾天臉色卻變得越來越差,鈴彥姬那傢伙到底對洛塵用了什麼術啊?邪見打量著在那邊昏昏欲睡的洛塵,咬著指甲搜腸刮肚地想找出一個結果來。
  
  其實殺生丸也找過月華來給洛塵看過,月華只是意味深長地朝著殺生丸笑了笑,說沒什麼大礙,等真的斷氣了再去找她。
  
  但以邪見看來,現在的洛塵基本一整天都在睡覺,和快斷氣了沒什麼兩樣。托這的福,殺生丸已經好幾天沒展開皺著的眉頭了。邪見正想著,便看到殺生丸走了進來。
  
  不行,他一定要說出來,不能再讓殺生丸大人憂愁下去了。
  
  「啊!殺生丸大人,那個洛塵她……咳咳咳咳……那個,前幾天的晚上……咳咳咳咳……我那個……洛塵……咳咳咳咳……」
  
  「邪見,你到底想說什麼?」殺生丸不耐煩地說道。
  
  「殺生丸大人……」邪見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邪見,你好吵。」洛塵有力無氣地開口道,「出去陪鈴玩吧,別打攪我睡覺。」
  
  喂喂,你這女人也好歹體諒一下他邪見的苦笑啊!如果不是為了你,他用得著那麼瞎折騰嗎?嗓子都快咳啞了。轉頭看到殺生丸不怎麼好的臉色,邪見乖乖地閉了嘴,拉著鈴出去了。
  
  洛塵吃力地抬眼看了從面前走過的邪見一眼,黑色的瞳孔閃了閃便再次閉上了。
  
  如果她沒看錯,邪見身上被下了禁制,雖然這不是她的強項,但好歹曾經和梧桐學過一些。那個下禁制的人恐怕和對她出手的妖怪是同一個吧,而邪見應該看到了那個妖怪,想要告訴殺生丸才會折騰成那樣。
  
  既然是沖她來的妖怪,還是不要連累邪見了,那個妖怪可不是簡單的貨色啊!而且,對她的挑釁,也理應由她應戰。
  
  「殺生丸……」洛塵扯住殺生丸的衣袖,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不用太擔心。我……只是有些累了……不用管我,睡會就好了……」說完,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殺生丸看著那張明顯染上了病態的蒼白的臉,死死地握緊了拳。最後還是無奈地抱起洛塵,朝屋裡走去。
  
  他不能幫她脫離這種狀態,月華曾在私下警告過他隨意出手的話,洛塵就真的沒救了,被夢境攝去靈魂,成為活死人。辦法只有讓那個妖怪自己罷手或是洛塵自己能逼那個妖怪離開她的夢境。但那妖怪似乎不是什麼小角色,他找了那麼多天依舊沒找出來。
  
  要抓緊時間了,在洛塵徹底沉入夢裡前,把那個妖怪揪出來。


50、木魅不是錯(倒V) ...

  新月,是天空見不到月亮的夜晚,大地沉淪在一片濃郁的漆黑中。
  
  鈴彥姬照例出現在洛塵的房門口,只是這次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來到了窗外的那顆開得濃密的櫻花樹前。
  
  「木魅,是你吧,幫助那個叫洛塵的人類女人走出夢境的人。」雖然是在質問,鈴彥姬用的卻是陳述句。
  
  櫻花樹沒有絲毫反應,只是隨風飄落了幾片櫻花花瓣。
  
  「你不要裝作不在,每次我引她往夢境深處走的時候,你就拉著她往外走。為什麼要和我作對?」
  
  這次櫻花樹劇烈地晃了晃,落了鈴彥姬一頭的櫻花。
  
  「木魅!」鈴彥姬拔高了聲音,惱怒地喊道。
  
  「安靜點,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間?」平板無波的童聲緩緩響起,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男孩慢慢地在那棵櫻花樹前化出身形。一個白色和服,和服上是一樹繁茂的龍櫻花色的男孩,瞪著一雙深藍的的大眼,不怎麼高興地看了一眼鈴彥姬。
  
  「你這傢伙!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櫻花樹。」
  
  「哦?那你就砍砍試試啊!」木魅露出輕蔑的笑容,挑釁地瞥了鈴彥姬一眼。
  
  「哼!」話雖這麼說,鈴彥姬卻是不敢這麼做的。
  
  木魅,又稱樹魅,指有靈魂居住的樹。外表與普通的大樹差不多,不過,據說如果打算把這棵樹推倒或是弄傷的話,那個人乃至全村的人都會遭遇很大的災難。她鈴彥姬一點也不想被這個小鬼纏上。
  
  「為什麼幫她?」鈴彥姬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問道。
  
  「你這樣做會招來殺生之禍的。」每晚鈴彥姬都會潛入洛塵的夢境,引她走向夢境的深淵,目的是讓她再也醒不來。但就算是因為愛慕殺生丸,這樣做也太過了,被殺生丸發現怕是必死無疑的。而且一點也不像鈴彥姬的作風,被什麼人挑唆了吧。
  
  「總之你別管了,今晚再妨礙我的話,別怪我不念多年的朋友之情。」鈴彥姬拂袖而去,飄忽的身影很快沒入了洛塵的房間。
  
  木魅望著洛塵的房門,臉上一片木然。他出手指引洛塵,其實要就的只是鈴彥姬,如果就那麼讓她將洛塵引入夢境的深淵的話,總覺得不妙的會是鈴彥姬。但今晚怕是再出手也沒用了,剛才鈴彥姬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死相,她沒發現嗎?今晚,真的不妙了……
  
  一樣的時間,陷入了一樣的漆黑,然後一樣地出現了殺生丸……
  
  洛塵默默地歎了口氣,那個在她的夢境中胡來的傢伙到底對殺生丸有多執著啊?這幾天夢境的開端都是如此,那個傢伙不膩,她可是早就膩了,就不能換一種場景開始嗎?
  
  接下去果然又是殺生丸會轉身離去,第一次見到殺生丸那慢慢離去的絕情背影時,洛塵確實小小地揪了一下心,但現在已經麻木了。現在追上去的話,等會路上會突然冒出一個小鬼拉著她往別處跑,然後殺生丸會化為犬妖的形態追上來,最後她就這麼折騰上一個晚上。如果不追的話,等會會出現一大群妖怪追著她跑,然後那個小鬼又會出現,硬拉著她和那群妖怪戰鬥。
  
  總之,不管哪種選擇,最後都會變成一件很耗費精神力的事情。
  
  洛塵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跟上那個「殺生丸」。
  
  在一片寂靜而沉黑中慢慢走著,但這次在過了很長的時間後,洛塵也沒見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小鬼冒出來。
  
  誒——今天終於打算弄出點新花樣了嗎?
  
  前面走著的「殺生丸」停下了腳步,轉身冷冷地望著洛塵。
  
  「那個,我說今天終於要換菜單了嗎?但可不可以不要再是追著我跑的那種設定了,那樣真的很累啊!」洛塵乾笑道。
  
  總覺得自己好像說得很弱氣,完全沒有怔住敵人的氣勢,洛塵自我鄙視地撇開頭。為什麼她面對殺生丸的那張臉,就是沒辦法說出霸氣漂亮的話啊!
  
  「今天的菜單是……將你永遠地埋葬在這裡。」
  
  嗚嗚嗚……連聲音都是殺生丸的,她覺得打敗對方的那小小的信心頓時都碎成了渣。
  
  「那個,你可不可以變回你原來的樣子,反正今天是最後了,我也想死個明白。」
  
  「……哼!看來你已經有覺悟了。」一陣鈴鐺聲響起,洛塵對面的「殺生丸」變成了粉藍色紗衣的絕色美女。
  
  她頭上的頭飾是……鈴鐺……
  
  「鈴彥姬……」
  
  「哦?區區一個人類竟然還認識我?真是有意思……」鈴彥姬微微驚訝,眼神中漸漸露出些許慎重。
  
  「唔,聽梧桐講過而已……哇!」
  
  鈴彥姬不想再和洛塵繼續囉嗦,沒等她說完就直接發動了攻擊。
  
  洛塵猛地朝地上一蹲,驚險地躲過迎面而來的鈴鐺。
  
  「看來你不打算乖乖地束手就擒了。」鈴彥姬冷笑一聲,身體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待洛塵反應過來時,那個粉藍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身後。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側身後轉,拔出腰際的封魔刀,險險地架住鈴彥姬的橫劈而來的武士刀。
  
  「你……真的是人類?」這次鈴彥姬的驚訝已經沒辦法隱藏了。這真的是人類會有的動作嗎?快的不可思議的反應,俐落的動作弧度……
  
  「當然是了……」雖然殺生丸總說,可以兩百年保持容顏不老的人根本算不上人類,可是在她看來她不過是穿越時空而導致自身的時間停滯了的人類而已,「我不過是運動神經比常人要好些的普通人而已。」
  
  「哼!」鈴彥姬輕哼一聲,飛身後退,與洛塵拉開距離。在腳尖落地的瞬間,猶如千萬個鈴鐺一起搖動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洛塵霎時感到腦袋傳來快被鑿穿的疼痛,尖銳地將她腦子裡的神經全部繃緊,周遭的感官變得模糊不清,洛塵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她大意了,鈴彥姬可是連僧人與陰陽師都俱她三分的妖怪,像她這種靈力瀕臨消失的半吊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打敗她呢?
  
  看著那個模糊的粉藍色人影一步一步地靠近,洛塵咬了咬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胡亂地選了一個方向跑開。
  
  鈴彥姬嘲諷一笑,既然自己往夢境的深處跑了,真是自尋死路。不遠不近地跟在洛塵身後,鈴彥姬決定就那麼看著她到達那個她將要沉睡的深淵。
  
  洛塵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跑出了多遠,但漸漸地周圍的漆黑開始消失,出現濃稠的白霧。繼續往前跑了一段路,白色的濃霧像流水般四散開去,前方出現一片竹林,遠遠看去,可以看到一條隱隱的小路……
  
  這個夢……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啊!洛塵抽了抽嘴角。
  
  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不意外地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果然是那件眼熟的以金線勾邊的銀灰色浴衣,簡單卻不失奢華的裝扮,和那個妖孽穿的如出一轍。這個不就是……她以前在夢裡第一次和洛非離見面的場景嗎?
  
  歎了口氣,洛塵邁步向前走去,在小路的盡頭再次見到了在木槿花的包圍中,那間用翠竹搭建的小精舍。
  
  推開籬笆走進院中,不出預料地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男音。
  
  「小塵,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你都那麼狼狽啊!」洛非離幽幽地哀歎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說了不要總那麼給我們一族丟臉的嗎?」
  
  「我什麼時候是你你一族的人了?」洛塵黑著臉說道。
  
  「誒——這可這叫人意外,那個傢伙沒告訴你嗎?」
  
  「……」洛塵一臉茫然地看著洛非離。
  
  「嘛!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洛非離淡然地笑了笑,完全沒有打算為洛塵解答疑惑的打算,「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在逃跑,這次又是在逃跑。唉,你什麼時候能拿出點幹勁來啊?」
  
  「又不是我願意的,你以為那個鈴彥姬是弱爆的小妖怪啊!」洛塵不滿地沖洛非離吼道。站在說話不腰疼,對付那樣強大的妖怪,憑她現在的靈力根本不可能,就連逃跑也會馬上會被追上……等等,從剛才白霧出現開始她好像就沒看到跟在她身後的鈴彥姬了。
  
  「看來確實不是小雜碎呢!」洛非離走到籬笆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看著不遠處的竹林,眼神凝起一絲凜冽。
  
  「誒?」洛塵順著洛非離的視線看去,沒一會便看到了那抹粉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個竹林口,微微一頓後,慢慢朝這間小精舍走來。「唔,還是被追上了啊!」
  

51、逆襲不是錯(倒V) ...

  鈴彥姬在離精舍不遠的地方站定,神色有些凝重地看著在籬笆內悠然而立的男子。少見的銀灰色長髮,一身低調而奢華的銀灰色浴衣,絕色的容顏,黛青色的雙眸暗含淩厲。
  
  這個人不是因夢境而產生的人物,而是和她一樣以入夢術出現在這裡的人。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勢,看她的眼神如同站在高處俯視般的姿態,都充分說明這人不是簡單的角色。
  
  但是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洛塵夢境的最深處呢?
  
  「你是什麼人?」鈴彥姬開口問道。
  
  「洛非離,天狐一族的族長。」
  
  「天、天狐?那個傳說中曾經站在妖界最頂端,君臨天下的大妖怪?」
  
  「哦?你知道啊!真少見,沒想到年輕一輩裡也有聽說過我們天狐的人啊!」洛非離輕笑道。
  
  「少、少騙人了!天狐怎麼可能還存在在這世上?傳聞兩千多年前,天狐一族公然挑釁神明,向神揮刀,之後上天就降下了天罰,全族無一倖免地被誅殺,從此從妖界消失了。這個世上不可能還存在天狐什麼的!」鈴彥姬極力壓抑著自己在洛非離越來越尖銳的眼神下顫抖的本能,大聲反駁道。
  
  洛非離難道一次直接說了實話,對方竟然還一點也不相信他,「不信便是不信,說那麼大聲幹什麼?還是說你在害怕,所以才借著大聲說話來驅散自己的恐懼感?」
  
  「……」
  
  「你有自己行動的因由,我也有必須保護的東西,但是我不管你為了什麼目的對小塵出手的,現在停手的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不然……」洛非離黛青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會死的哦!入侵者……」
  
  入侵者?洛塵不禁抽了抽嘴角,幹嘛用一副主人的口氣說啊?她才是這個領域真正的主人吧。「洛非離,你也是入侵者。」洛塵一點也不給洛非離面子,當場破壞他那「主人」的氣場。
  
  「誒?我不算的吧,小塵。」洛非離轉頭可憐兮兮地望著洛塵。
  
  「為什麼不算?你明明就是啊!」
  
  「我是為了保護小塵你特地趕來的,竟然這麼無情……」洛非離做出一副假哭的樣子。
  「……」這個傢伙真噁心……
  
  「那麼,鈴彥姬,你的回答呢?」洛非離重新將目光轉向鈴彥姬。
  
  鈴彥姬默不作聲地拿出她的武器——一對鈴鐺,分兩手握住,做出準備進攻的架勢。
  
  「是嗎?這就是你的回答嗎?」雖然沒有怨恨,但對他天狐一族的人出手,作為族長的他可是不會容許的。
  
  鈴彥姬飄渺的身形逼近洛非離,鈴鐺發出千千萬萬的重音,震得整個空間晃動不止。洛非離面不改色地看著那個襲近的粉藍色影子,在籬笆被突破的瞬間,周身的妖力微微一震,竟然讓全力攻上去的鈴彥姬就那麼毫無還手之力地飛了出去。
  
  竟然強到這種地步……鈴彥姬掙扎地爬起來,轉身向竹林方向跑去。
  
  「想跑?」洛非離冷笑一聲,正要追出去,卻被身後的洛塵扯住了衣角。
  
  「放了她吧。」
  
  洛非離靜靜地看著洛塵,臉上不再是平時的悠然,換成了少見的嚴肅。
  
  「這麼說好像有些過分吧,剛剛還是你出手我才得救的。」洛塵鬆開抓著洛非離衣角的手,看向鈴彥姬消失的方向。「但是,那個人對我並沒有真正的殺意……」至少她沒有感覺到。
  
  或許他不出手,洛塵也不見得會輸吧……洛非離突然冒出這麼個想法。收起臉上嚴肅的表情,重新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笑容,「那就好好記住的這次恩情,我可是要回報的。」
  
  鈴彥姬從洛塵的夢境中跑出來後,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
  
  那個叫洛非離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難道……真的是天狐?!最重要是他為什麼要幫身為人類的洛塵?
  
  現在不是琢磨這些的什麼,鈴彥姬猛地搖了搖頭,從地上站起來,走向還在昏睡中的洛塵。時間快來不及了,不管怎麼先把這個人類帶去那位大人那裡吧。
  
  鈴彥姬扛起洛塵消失,化為一道風消失在房裡。
  
  穿過一片漆黑的森林,從懸崖上縱身而下,落在一個洞窟的入口的凸石上。
  
  「什麼人?」門口看守的小妖警惕地喊道。
  
  「鈴彥姬,我來見大人的。」
  
  洞口的兩個小妖互看了一眼,便讓開路讓鈴彥姬通過了。
  
  「大人,我失敗了。」鈴彥姬將洛塵放在地上,對坐在一塊平整的巨石上,整個人都藏在黑色斗篷中的男子說道。
  
  「怎麼可能?以你鈴彥姬的力量……」
  
  「不過我把這個叫洛塵的人類帶來了,希望大人想想辦法,一定要為殺生丸殿下解除詛咒。」鈴彥姬有些焦急地說道。
  
  「很好!那麼,把這兩個人都抓起來!」巨石上的男人下令道。
  
  「什麼?!」看著將她團團圍起來的大群妖兵,鈴彥姬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黑色斗篷下的男人。「大人,為什麼連我也……」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原本昏睡著的洛塵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了兩步,終於站穩了身體,「真是,這就是你這幾天一直折騰我的原因嗎?鈴彥姬。」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鈴彥姬驚詫地看著面前的洛塵,而卻對方渾不在意地活動著身體,睡眼朦朧地將自己的頭髮揉成雞窩頭。
  
  「在路上的時候,你肩頭的那塊骨頭一直頂著我的胃,我實在難受地睡不著了。」
  
  「你……」
  
  「故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你現在明白了沒?」洛塵問道。
  
  「明白……什麼?」
  
  無奈地搖了搖頭,洛塵眼裡的朦朧終於褪乾淨了,「你被這個男人騙了,殺生丸並沒有中什麼詛咒。」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殺生丸殿□上那鮮紅的咒印,「我去告訴月華大人,但月華大人不相信,我、我就只能自己獨自採取行動……這個男人說,只要你在夢中沉睡下去,殺生丸殿下……咒印就會……」
  
  「讓我沉睡在夢裡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自己沒辦法解脫,你以為殺生丸不會插手嗎?到那個時候你也會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吧。所以,這個男人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讓你把我擄來這裡。」
  
  「……」
  
  「至於你說月華夫人不相信你說的什麼的,我想大概是你中了這傢伙的幻術了,實際上你根本沒和月華夫人說過什麼。殺生丸身上什麼咒印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他最終目標是抓我做人質來攻佔西國。」洛塵盯著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男子,一句一頓地說道,「是這樣的吧?瑪瑙丸。」
  
  「啊哈哈哈哈……你還是和兩百年前一樣敏銳啊!月合山的洛塵大人。」黑色斗篷的男子站起來,扯去身上的斗篷,露出那張邪魅的臉。
  
  「你做事也還是和兩百年前一樣,喜歡拐彎抹角大費周章。」洛塵諷刺道。
  
  「雖然身上的靈力比兩百年前弱了大半,沒想到竟然還能那麼快認出我來,我該說,不愧是殺生丸的女人嗎?」
  
  「我做事沒你那麼複雜,我只是聽你的生音認出來的,笨蛋。還有,我不是殺生丸的女人。」洛塵不客氣地送了一個白眼給瑪瑙丸。
  
  鈴聲輕響,粉藍色的身影拔地而起,直沖瑪瑙丸。
  
  洛塵暗叫不好,卻已是阻止不及,瑪瑙丸隨手化出一支長矛,噗地一聲刺穿了鈴彥姬的腹部。最後一甩手,將鈴彥姬摔在了地上。
  
  「把她們都關到勞裡去。」瑪瑙丸對手下的妖怪們下令道。
  
  兩人被分開關在兩件相對的牢房裡,洛塵望著對面牢房裡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鈴彥姬,懷疑她是不是就那麼死了。
  
  真是,她做事喜歡乾淨俐落,沒想到還有比她更乾淨俐落的。洛塵靠在牆坐在地上,再次瞥了一眼對面牢房裡那抹粉藍色的身影,默默地歎了口氣。都不知道要保存逃跑的力氣,就那麼怒髮衝冠地沖了上去,真是意外單純的傢伙,難怪會被瑪瑙丸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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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人質不是錯(倒v) ...

  殺生丸站在玉階之上,身上散發著明顯的殺伐之氣,讓下麵即將上陣殺敵的妖兵們無不心驚膽寒。
  
  「殺生丸,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竟然在自己的宮殿裡就那麼被人截去當了人質。」月華坐在殺生丸身後的王座上,端著一身優雅的架勢對殺生丸諷刺道。
  
  邪見在一邊不禁冷汗津津,殺生丸大人現在已經很生氣了,再被月華夫人這樣挑釁下去,保不准就在這裡當場暴走了。
  
  「啊啊!你父親就不會讓人在自己的眼皮下把人擄走,果然還是沒辦法超越你的父親麼?殺生丸。」 月華望著殺生丸緊繃的身形,繼續事不關己地往殺生丸傷口上灑鹽。
  
  「夫人,您別說了,小的求你了……」邪見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
  
  「嗯?妾身為什麼要聽你的,小妖怪。」
  
  「小的叫邪見,不叫小妖怪。」邪見悲憤了,只是不知道這悲憤究竟為的是月華怎麼也記不住他的名字,還是月華依舊在繼續用刻薄的語言刺激著他家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殿下……」清脆的童聲打斷了月華繼續刺激殺生丸的行為。
  
  「什麼事?」殺生丸冷冷地瞥了一眼突然出現的木魅,平靜的語調讓人幾乎產生殺生丸此刻並不在盛怒狀態的錯覺。但至少幾乎,那冷颼颼的氣場,被怒意染成暗金色的雙眸,無一不昭示著殺生丸的怒火。
  
  「如果……那位洛塵小姐還活著,殺生丸殿下是否可以放過鈴彥姬?」木魅鼓起勇氣對上殺生丸的眼眸,認真地懇求道。
  
  邪見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往月華的王座靠近了幾步。
  
  這個人不想活了嗎?居然在這個時候向殺生丸提起那個擄走洛塵的兇手。最重要的是他是寄居在洛塵房間外的妖怪,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洛塵被鈴彥姬抓住而不阻止。
  
  「哦?」殺生丸轉身正視木魅,嘴角勾起一絲讓人驚豔的笑容,一步一步朝木魅逼近,「你有這個資格替她求情嗎?」
  
  完了,這個人死定了。邪見正那麼想著,月華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殺生丸,差不多該出發的時間了吧。」
  
  殺生丸看了一眼明顯在袒護木魅的母親,冷哼了一聲,化為光束帶著妖兵們趕向目的地。
  
  「啊——殺生丸大人等等小的啊!」邪見趕緊從玉階上跳下去,跟上大部隊。
  
  望著殺生丸離去的方向,對依舊站在那裡的木魅說道:「這個時候和殺生丸提這種事,你真的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嗎?」
  
  「……」
  
  「隨你喜歡吧,頑固的小鬼。」
  
  茂密的森林裡,起先是屬於清晨的寂靜,卻被大片的入侵者打破了。開始是一大群飛蛾妖嘩啦啦地飛過林子,然後是一群亂七八糟的各色妖怪四處奔走,明顯是在找什麼終於的東西。
  
  當太陽終於完全升起,吵鬧的森林終於恢復了寂靜。
  
  「喂,沒人過來了吧?我肚子餓了。」
  
  「殺生丸殿下那邊好像已經開戰了,這邊應該暫時不會有人來了。」
  
  「那就好。」說完,洛塵撤了結界,從樹洞裡狼狽地滾了出來。
  
  鈴彥姬隨後也從那個樹洞中鑽出來,神色凝重地望著廝殺聲傳來的遠方。最後好像下了某種決心一般,毅然朝那個喧鬧的戰場走去。
  
  「喂,你要上哪去?」洛塵出聲問道。
  
  「去助殺生丸殿下一臂之力。」
  
  洛塵皺了皺眉頭,對鈴彥姬的回答很是不贊同,「你都受了那麼重的傷了,跑去那能做什麼?」而且也許會被殺生丸一刀砍了也說不定,以私通外敵的罪名。
  
  「哼!不要把我和你們人類相提並論,我們妖怪可沒你們人類那麼脆弱。」說罷,鈴彥姬便不再理會洛塵,拂袖而去。
  
  「什麼嘛?‘我們妖怪可沒你們人類那麼脆弱’,啊啊!為什麼妖怪都是那麼自以為是的生物啊?」洛塵小聲地嘟噥道。
  
  今天一大早,就如洛塵預料的,那些小妖按瑪瑙丸的命令來牢房將她們兩個帶去戰場,作為與殺生丸談條件的人質。雖然洛塵不認為殺生丸會為了區區兩條認命而讓步,但也不想給他帶來麻煩。於是瞄準被帶出牢房見到瑪瑙丸之前,實行了越獄計畫。她本來已經做好受傷的準備,但鈴彥姬出乎意料地配合了她的行動,於是在洛塵完全沒受傷的戰果下兩人越獄成功。
  
  雖然越獄時洛塵沒受傷,但這幾天來被鈴彥姬折騰得也夠嗆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洛塵隨便找了點野菜吃了,重新窩回那個樹洞中躲了起來。
  
  怎麼感覺自己朝兔子那個詭異的生物進化了?腦子裡盤旋著這個想法,洛塵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混沌之中。
  
  醒來的時候森林裡又重新熱鬧起來了,如同大群捕食者在追逐著獵物的聲音,跑動的聲音震動著地面,附近不少樹被打斷倒地的巨響,交織在一起。洛塵揉了揉眼睛,從樹洞悄悄往外看去。
  
  四五隻不知名的妖怪追逐著鈴彥姬,雙方不停地交手,戰鬥。過了許久,那些妖怪一隻不剩地倒在了地上。鈴彥姬手持雙鈴,渾身是血地與最後從林子深處出來的瑪瑙丸對峙著。
  
  鈴彥姬果然很強大,那麼多妖怪都被她放倒了。洛塵掃了一遍滿地慘不忍睹的妖怪屍體,鄭重地做出結論。但是,那嚴重的出血量,紊亂的呼吸,搖搖晃晃的身體,無一不昭示著她已經到了極限,面對緊緊只收了一點輕傷的瑪瑙丸又又多少勝算呢?讓我們親眼見證吧!
  
  ……唔!洛塵挫敗地扶額,現在不是扮演戰況實播記者的時候吧?這樣下去鈴彥姬毫無疑問會死的吧。
  
  鈴彥姬喘息著,勉強躲開瑪瑙丸的攻擊,保持著戰鬥距離,做出隨時準備進攻的姿勢。
  
  喂喂,夠了吧,都已經快站不住了。你現在倒下裝死的話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洛塵在心底呐喊道。
  
  但是——不可能的,對吧?那充滿戰意的眼神,不死不休的決意,要你放棄是不可能的吧,鈴彥姬。所以說,這種身為好鬥分子還死抱著武鬥派精神的人最討厭了。
  
  ——但對這種討厭的人放任不管,她偏偏做不到,儘管鈴彥姬曾經害過她。
  
  洛塵咬了咬牙,伸手摸出綁在腿上的封魔刀,小心地放進衣袖裡。然後,看準時機從樹洞中滾了出去。
  
  「啊咧?」滾動遇到了障礙物被迫停了下來,洛塵悄悄地抬頭看去,發現自己不幸地滾到了瑪瑙丸的腳邊。
  
  啊啊!沒控制好軌道,本來想滾到兩人的中間,然後帥氣地擋在鈴彥姬身前,扮演一個以德報怨的英雄的。現在看來……失敗了呢……
  
  「看看這位小姐是誰啊?」瑪瑙丸眼疾手快地將洛塵挾持在手裡,露出得意的笑容。
  
  「喲!」洛塵看著對面臉色鐵青的鈴彥姬,尷尬地揮了揮手。
  
  「放開她!」
  
  「你認為可能嗎?」瑪瑙丸斜睨了她一眼,「因為這位人質小姐的逃跑,害我的軍隊全部死在殺生丸的手中。但是,只要她在我手裡,就算只剩下我一個,我也有贏殺生丸的機會。」
  
  「那個,我想我對殺生丸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的存在吧?」洛塵脫口而出的話讓鈴彥姬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來,這傢伙似乎完全不瞭解自己對殺生丸殿下來說的有多重要。虧她之前還以為殺生丸殿下會看上這個人類,一定是因為她心機深沉地欺騙了殺生丸殿下。現在看來這傢伙純屬傻帽,遲鈍的傻帽!
  
  「你重不重要,我們可以試一試。」瑪瑙丸笑得不懷好意。
  
  「誒?」
  
  鈴彥姬咽下被洛塵氣得湧上來的心頭血,恨恨地瞪著洛塵,極其後悔前幾天沒有殺了這個二缺的貨。
  
  「你最好別動,鈴彥姬。」瑪瑙丸收緊掐著洛塵脖子的手,警告道,「不然這位對殺生丸重要的人物就會出現不測了。」
  
  「咳咳……瑪瑙丸,你知道嗎?咳……抓人質的時候最好將他五花大綁,不然的話……」在瑪瑙丸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洛塵眼神一凜,飛快地抽出衣袖裡的封魔刀注入靈力,奮力刺入瑪瑙丸的肩頭,「會出現不測的就是你了!」
  
  瑪瑙丸痛呼一聲,將洛塵甩在了地上。
  
  「鈴彥姬!咳咳……」
  
  洛塵話音落下的同時,鈴彥姬的鈴鐺就那麼打穿了瑪瑙丸的胸口。瑪瑙丸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化為灰燼被風吹散不見。
  
  「怎麼可能?瑪瑙丸這樣就……」就死了?鈴彥姬不可置信地看著瑪瑙丸消失的地方,明明也是個大妖怪,只受了她一擊就……
  
  洛塵順了順氣,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落在地上的封魔刀,「他被我用封魔刀封住了全部妖力,被你含有妖氣的鈴鐺打穿不死才奇怪吧。」
  
  「封魔刀……」
  
  洛塵將刀別回腰際,走到鈴彥姬身邊毫無形象地呈大字躺在地上。
  
  這個人類自身……也許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弱小。鈴彥姬脫離地坐在地上,調整完呼吸後,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完全沒有防備地躺在她身邊的洛塵。是她的話……或許,真的能和殺生丸殿下並肩而行……
  
  突然,一股熟悉的妖氣傳來,鈴彥姬猛地回頭,瞳孔驟然收縮,臉上一片死灰。
  
  「殺生丸……殿下……」
  

53、詫然不是錯(倒V) ...

  夕陽之下,在泛著冷意的秋風中,那個人銀髮飛揚,白衣染血,帶著濃郁的殺意,一步一步走來,猶如從地獄漫步而來的修羅。
  
  「殺生丸……殿下……」顫抖的聲音帶著恐懼變得支離破碎,鈴彥姬僵著身體,看著殺生丸提劍走來,感覺死神已經搭上了她的肩膀。
  
  決定對洛塵出手的時候不就做好死在殺生丸殿下劍下的準備了麼?為什麼還要害怕呢?站在殺生丸殿□後,無關愛情,無關友情,只為追隨他的強大而前進。為此,她捨棄了多餘的憐憫之情,以自己的方式為他清除身邊的一切危險。
  
  但是,這次是她錯了,觸了他的逆鱗,那麼在此領死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鈴彥姬放鬆身體,輕輕地合上了眼睛。
  
  洛塵側頭看著鈴彥姬的表情從開始的恐懼到清明,堅定到釋然,有些意外地怔了怔。隨後輕聲一笑,從地上坐起來,笑盈盈地看向殺生丸。
  
  「喲!殺生丸,好久不見!」
  
  「……」殺生丸看了一眼洛塵,腳步微頓,但劍上的那股殺氣依舊直指鈴彥姬。
  
  洛塵有些苦惱地耙著頭,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呐,殺生丸,你要殺她嗎?」
  
  「……」殺生丸沉默著,但肯定的意思很明顯。
  
  「這……不太好吧?對於愛慕自己的人下殺手什麼的……」
  
  洛塵糾結萬分的話猶如重磅一樣落在殺生丸和鈴彥姬的耳邊,兩人的目光瞬間全部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那、那個,我並沒有愛慕殺生丸殿下什麼的,您不要誤會!」鈴彥姬回過神來,慌忙沖著洛塵解釋道。
  
  「哎?殺生丸這樣的美男你都看不上啊!」洛塵驚呼,「還有幹嘛突然對我用敬語?」
  
  「啊,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叫她怎麼解釋啊?這個人思考問題的邏輯完全沒有和她在一個回路上。
  
  「我明明聽你對邪見說,能成為殺生丸殿下妻子的人只能是我,那種人類連瞻仰殺生丸殿下的資格都沒有什麼的,這不就是……」
  
  「不是這樣的,洛塵大人。」
  
  「都說了不要對我用敬語。」明明之前還襲擊她來著,這樣讓她很不習慣啊!
  
  「那只是逗那個小妖怪玩的,請您不要當真。我並沒有對殺生丸殿下抱有那種戀慕的感情,追隨的理由只是因為他的強大,我只想站在殿下的身後一路跟隨,從未妄想過能和殿下並肩而行。之前對你做的事我很抱歉,雖然這麼說,但已經晚了吧。」鈴彥姬突然覺得說出來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朝著完全不在狀態的洛塵磕了個頭,扭頭看向殺生丸,「請動手吧,殺生丸殿下。」
  
  「原來如此,你沒有把我當成假想情敵啊!我還一直很苦惱,如果你是殺生丸未婚妻什麼的,誤會了我和殺生丸的關係怎麼辦?」
  
  「……」不,如果我是殺生丸殿下的未婚妻什麼的,您就是正牌情敵的首腦了,殺生丸殿下對你的感情你難道真的遲鈍到什麼都沒察覺嗎?明明聽說已經都和殿下接吻了的……呃,好像有點不對,她不是沒察覺,這種閃爍不定的眼神,明顯是在逃避。鈴彥姬傻眼了,她家殿下看上的到底是個怎樣的極品啊!悄悄看了一眼殺生丸,鈴彥姬發現原本沖著她來的殺氣已經有一半朝著洛塵去了。
  
  「哈、哈哈哈……」終於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洛塵尷尬地乾笑了兩聲,最後在殺生丸那極具威脅感的目光下消了聲。三人之間霎時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後,打破這種寂靜是殺生丸一步步朝她們走來的腳步聲。鈴彥姬垂著頭閉上了眼睛,平靜地接受那即將到來的死亡。
  
  但是過了很久,鈴彥姬感覺到的不是殺生丸揮刀落下的疼痛感,而是有人緊張兮兮地拽住了她的衣袖。睜開眼,看到殺生丸居高臨下地把所有目光都投注在洛塵身上,而落塵則拽著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這是……怎麼回事?
  
  又過了一會,殺生丸似乎不耐煩了,伸手將洛塵從地上拉了起來。在洛塵因為眩暈感晃了晃後,殺生丸順勢將她攬入懷裡,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抱了起來。
  
  「哇!殺生丸,你做什麼?放我下去,只有一隻手臂不要做這種勉強的事啊!」殺生丸完全不理會洛塵抗議的掙扎,抱著她像來路走去。
  
  「我不要這種坐臂彎抱法,我又不是小孩子!」洛塵繼續抗議地喊著。
  
  鈴彥姬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著殺生丸越走越遠的身影,為什麼沒有殺她?
  
  「殺生丸殿下!」
  
  聽到鈴彥姬的聲音,殺生丸停下了腳步。洛塵也不再說話,將臉埋入殺生丸蓬鬆的絨尾中,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鈴彥姬。
  
  「以後,別讓我在西國看到你。」冰冷的聲音扔下這句話,那染血的白色身影便再也沒有停留的意思,漸漸消失在鈴彥姬的視野中。
  
  殺生丸殿下……就那麼放過她了嗎?鈴彥姬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最後釋然地笑了。大概……是因為洛塵剛才那意味明顯的插諢打科吧。那麼,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有和殺生丸殿下並肩而行的資格……
  
  抬頭望著被夕陽染紅的天,想起洛塵那張因抱怨而皺起的臉,微微歎了口氣。那個人面對瑪瑙丸的時候能冷靜迅速地剖析問題,道破陰謀,有條不紊地策劃逃跑,但面對感情的時候,卻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慌亂笨拙得不知所措。真為殺生丸殿下擔心,什麼時候那傢伙才會放棄逃避啊!
  
  月華站在玉階之上,看到抱著洛塵回來的殺生丸露出誇張的笑聲。
  
  「呵呵呵,殺生丸,你這是什麼抱法?嘖嘖嘖,真是一點也不浪漫啊!」
  
  「……」殺生丸不滿地瞪了月華一眼,卻也沒說什麼。這一切都要怪犬夜叉,要不是手臂被犬夜叉斬斷的話……
  
  月華止住笑意,仔細看去,發現殺生丸懷裡那位已經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也難怪,一直在夢境裡和鈴彥姬那樣的高手較勁,精神上的疲勞是不可避免的,也難得這孩子能扛得住。
  
  「鈴彥姬,你沒殺她嗎?」月華望著殺生丸問道,但語氣裡已經帶了肯定的意味。
  
  「哼!」殺生丸冷哼一聲,也沒有否認,抱著熟睡的洛塵往寢宮方向走去。
  
  「刀鞘起到作用了麼……」月華微微一笑,將眸光轉向身後不遠處,「可以安心了吧,鈴彥姬沒死。」
  
  躲在石雕後面的木魅眼神亮了亮,感激地朝月華彎腰一揖,靜靜地往來路走了回去。
  

54、驚雷不是錯 ...

  次日的清晨,洛塵是被一隻鴿子啄醒的。睡眼朦朧地抓住那只擾人清夢的鴿子,仔細打量了半天,發現這鴿子赫然是月合上的傳信式神。鴿子的額頭是胭脂紅的,那表示特別緊急的信件。上次月合山結界不穩的事都沒用上這種鴿子,那就是說這次是更嚴重的事情了。洛塵打了個激靈,睡意一下子消失無蹤,微微顫抖地展開變成鴿子變成的信紙。
  
  一字一句地讀完整封信,洛塵還是不敢相信地重新看了兩遍,最後絕望地發現這便是事實。
  
  慌慌張張地從被窩裡爬出來,跌跌衝衝地跑出房間,連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木魅都沒有看到,風一般的沖了出去。
  
  我必須離開回月合山去,必須……馬上……
  
  月華遠遠地看到洛塵跑了過來,正要打招呼,卻發現洛塵臉色一片慘白,純黑色的雙眸完全失去的焦距。微微皺了皺眉,在洛塵靠近時,伸手按住她的雙肩,迫使她停了下來。
  
  「洛塵?」
  
  「……」洛塵只是劇烈地喘息著,張了張嘴,卻沒吐出任何話語。
  
  難道是鈴彥姬入夢術的後遺症?月華用力晃了晃洛塵的身體,再次出聲喚道:「洛塵!」
  
  終於,洛塵似乎壓下了那份慌亂,顫抖著開了口,「……殺生丸,殺生丸在哪裡?」
  
  「前面的寢宮就是……」月華還沒說完,洛塵便掙脫了她的束縛,朝她指的方向沖了過去。
  
  看著洛塵闖進殺生丸的寢宮,邪見被嚇了一跳,急衝衝地跑過去攔住她。
  
  「等一下!殺生丸大人現在正在沐……啊!」「浴」字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洛塵一腳踩了過去。殺生丸大人正在裡面沐浴啊!!!邪見趴在地上,慘兮兮地在心底呐喊。
  
  殺生丸聽到外面的動靜,匆忙穿上中衣,還沒來得及出去,便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慌慌張張地撞入他的懷裡。殺生丸低頭便看到洛塵雙手拽著他的衣服,抬頭直直地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因為焦急發不出一點聲音。
  
  目光一轉,殺生丸的目光落在洛塵手中的信紙上。從她手裡拿出被抓得皺巴巴的信紙,認真看了起來。
  
  ——梧桐叛離,水晶球被其奪走,望速歸。
  
  落款是不月。
  
  寥寥數字,傳達的卻是一件對洛塵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的噩耗。也難怪洛塵會慌了神,失了措,寫信的人是那個古板的不月,就是全天下的人和她說梧桐背叛了,她都可以不信,可以當做是在開玩笑。但是不月不一樣,就是全天下人都聯合起來騙她,不月也絕對不會說謊,那個人根本不屑於說謊,所以信上寫的,她不得不信。
  
  「殺生丸……帶我回月合山……」如同幼貓的細小的嗚咽聲,小心翼翼地請求著。
  
  在這個時空滯留了兩百年,要說對洛塵來說牽絆最深的人,也只能找出殺生丸和梧桐兩人。孤寂而漫長的時光中,能讓她放心依賴的也只有這一鬼一妖。而如今,那一鬼就那麼叛離了她,讓她的世界就那麼生生地崩塌了一個角。
  
  從殺生丸化成的巨大妖犬上下來,沿著熟悉的階梯,一步一步往上走。邁上階梯的瞬間,那種突如其來的慌亂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種不可思議的平靜。洛塵走得很慢,像是在庭院中散步,又像是百無聊賴地在數階梯的數目,不慌不忙,閒散如平常。
  
  殺生丸沉默著,跟在洛塵身後,保持著三個階梯的距離,慢慢地走著。
  
  從來都是洛塵慢悠悠地走在他身後,偶爾竄到他身邊招惹一下他,被自己教訓後,又一個人跑到他身後折騰邪見。從來沒有走在她身後,從來沒有好好地看過她的背影,也從來不知道她的背影是那樣的單薄,好像一旦失去支撐的力量就會倒下。
  
  通往神社的階梯很長,但走得再慢也總會到達終點。
  
  洛塵穿過鳥居,看到是不是她所熟悉的神社,她所熟悉的神社已經崩塌成了一片陌生的廢墟,只有西面她喜歡的那個書庫還毅然挺立在這片廢墟中。
  
  白夙們大多都綁著繃帶,穿梭在廢墟中,努力修補著被破壞的神社。
  
  「洛塵大人!」一個眼尖的白夙看到站在神社口的洛塵,提了提精神喊道。其他白夙聽到,都紛紛向洛塵打招呼。
  
  洛塵微微勾了勾嘴角,朝那些忙碌的小妖怪揮了揮手。
  
  「看到了吧,這就是那個傢伙造成的。」身後響起古波不驚的聲音,如同陳述事實一般,不帶任何感情,但卻讓洛塵感覺莫名地刺耳。
  
  「嗯,看到了。」儘管刺耳,但她又能反駁寫什麼呢?
  
  「知道原因嗎?」不月用沒什麼起伏的音調問道。
  
  「……不知道。」洛塵背對著不月答道。現在想起來,對於梧桐,她真的瞭解得很少,除了知道他生前是一名陰陽師,其他什麼也不知道。梧桐從來都不提自己的事情,而她也不去問,只想著他終有一天會告訴她的。
  
  「陰陽師——禦門淺羽,禦門一族的家主。知道禦門一族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洛塵輕輕搖了搖頭。
  
  「禦門一族是這個世上唯一的武鬥派陰陽師,陰陽術一流,武術也是一流。一個資質普通的禦門陰陽師可與五個一流的普通陰陽師相抗衡。而禦門淺羽是禦門一族百年難得的奇才,不但天生擁有強大的靈力,超強的學習能力和超快的學習速度,在各個方面都比禦門一族的精英要高上一個級別。」
  
  「……」一直都知道梧桐是很強的存在,即使變成了鬼魂也無法掩蓋他強大的事實,卻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世界首屈一指的陰陽師。這樣強大的人,卻像一直保姆一樣幫沒用的她處理爛攤子。呐,梧桐,是不是我太沒用,讓你厭煩了留在我身邊的日子?是不是我總是不知道成長,只會一味地依賴你,讓你這樣決絕地拋棄了一直冒充你小女兒的我?但是,你明明說過,我們是家人,你明明承認過自己是我的父親的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原因我不清楚,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你了。明天你就離開月合山吧,沒有了水晶球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會礙事而已。」不月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洛塵大人……」不知何時走到洛塵身邊的白夙,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有些擔憂地望著她。
  
  洛塵摸了摸鼻子,咧著嘴朝白夙笑了笑,「不月大人說的可沒錯哦!我確實只會礙事而已,老是捅一大堆簍子,讓梧桐和不月在後面收拾。說起來,我這個月合山的代理守護神好像一點也不合格啊!啊啊,一定是這樣,不然梧桐怎麼會發這麼大脾氣,把整個神社都給掀了,哈、哈哈哈……」
  
  「洛塵大人……」
  
  「笑得真醜。」看著洛塵那個像要哭出來的笑容,殺生丸終於還是不耐煩地開口了。
  
  「哈哈、哈哈哈哈……」
  
  「別笑了,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有多愚蠢嗎?」殺生丸金眸一沉,惱怒地拉過洛塵的手便拖著她往來路走去。
  
  下去的階梯,殺生丸走得又急又快,洛塵被她拖得跌跌拌拌的,好幾次撞在殺生丸那結實的背上。但殺生丸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速度也一點也沒放慢。
  
  「殺、殺生丸,你要拉我去哪裡啊?」洛塵一面注意著腳下,一面問殺生丸。
  
  「……」
  
  「殺生丸!」
  
  「不想失去的東西就好好抓住,萬一失去了,只要那東西還存在這世上,那就憑自己的力量去拿回來。」
  
  「殺生丸,你的意思是……」洛塵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殺生丸的意思是讓她去找梧桐回來嗎?
  
  「如果拿不回來,那就毀掉好了。」
  
  「……」喂!前面那句還算是善解人意的開導,為什麼後面那句就變回殺生丸式處理方式了啊?洛塵有些無語地瞪著殺生丸的背影,但心情卻開朗了起來。
  
  沒錯,現在不是該沮喪的時候,她要找回梧桐,就算找不回來,也一定要見到他,向他要一個解釋。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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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巫女不是錯 ...

  雖然打算好了先去找梧桐,但是該怎麼做呢?
  
  跟在殺生丸身後走在山路上,洛塵有些迷茫,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殺生丸,你……知道梧桐在什麼地方嗎?」望著前面即使在這麼崎嶇的山道上也能走出一派優雅的殺生丸,洛塵小心地問道。
  
  「不知道。」殺生丸乾脆俐落地給出了答案。
  
  「哎——」不知道還一臉神氣地走在她前面,她還以為他知道呢!洛塵向前面快跑了幾步,一把拽住殺生丸的衣袖,「你故意帶著我在這種地方亂逛嗎?」
  
  「……」殺生丸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洛塵拽著自己衣服的手上。
  
  洛塵一愣,趕緊鬆開手退開兩步,卻見殺生丸還盯著她看,金色的眸子沉浮不定,似乎在想些什麼。
  
  「你、你的嗅覺不是很靈嗎?想想辦法嘛……」
  
  「你認為鬼魂身上能帶上什麼味道。」殺生丸嘲諷道。看到洛塵受打擊地扁了扁嘴,,一臉沮喪,輕哼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
  
  去找梧桐的決意是他提出來的,但是陪著洛塵去找那個令他不爽的鬼魂,這讓他一點也沒辦法愉悅起來。而落塵卻還在那裡一副興沖沖的樣子,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鬼魂,明明不久前還一副世界崩塌了的樣子。
  
  「殺生丸……你,生氣了?」洛塵追上殺生丸,走在他身邊,試探地問道。
  
  「……」
  
  好吧,真的生氣了,雖然她一點也不明白怎麼好好的這位大少爺又生氣了。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搭理她的了,洛塵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地跟著殺生丸。
  
  一路無言,等到殺生丸再次開口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個村子的附近了。
  
  人類的村子?殺生丸不是討厭人類的嗎?怎麼會帶她到這種地方來?洛塵不解地盯著殺生丸。也許是她的目光中非要盯得殺生丸開口的決意太過強大,殺生丸終於敗下陣來。
  
  「……自己去村子裡找吃的吧。」
  
  「誒?是為了我才……」洛塵有些訝異。
  
  「還不快去。」被洛塵盯得有些尷尬,殺生丸扔下這句話,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啊咧?殺生丸這是在害羞嗎?為什麼要為這種事害羞啊?那個親她的時候怎麼……呃,不好,想起讓她感覺古怪的東西了!快點忘掉,快掉忘掉!洛塵一邊對自己做著「那件事根本沒發生過」的自我催眠,一邊朝村子裡走去。
  
  洛塵挑了一家賣團子的店,坐在外面的窗邊竹制的長凳子上,邊吃邊和窗子裡面正在做團子的婆婆聊天。
  
  「最近這一帶不是和太平啊,據說有什麼亡靈出現了,城裡到處都在徵兵,為了消滅亡靈。」
  
  「徵兵做什麼?對付亡靈什麼的不是找和尚巫女一類的人比較好嗎?」洛塵叼著團子問道。
  
  「那亡靈不是一般的和尚巫女能對付的,據說是七人塚在作祟。」婆婆停下手裡的動作,神秘兮兮地對洛塵說道。
  
  「七人塚?」
  
  「那些傢伙生前是一個不得了的殺人傭兵團,僅僅七人就能和上千人的軍隊相抗衡。嘛,總之七個人都是殘暴的殺人魔。」
  
  殺人魔的亡靈啊!不知道是這殺人魔的亡靈厲害還是梧桐那個陰陽師的亡靈厲害呢?
  
  「不過,很奇怪啊!既然是殺人魔又為什麼要在他們死後給他們立塚呢?」那些傢伙死了就一把火燒掉好了,幹嘛特地做出一個七人塚,鬧得現在不得安寧的。
  
  賣團子的婆婆揉著團子,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也沒辦法啊,這七人是當時的城主大人殺死的,他為了彰顯自己的功績,特地命人建了那七人塚。」
  
  「……」真是愚蠢的人類,這次洛塵倒是極度贊同殺生丸所說的那句話。
  「呐,婆婆,你有聽說過陰陽師禦門一族嗎?」雖然不抱希望,但洛塵還是開口問了。
  
  「陰陽師禦門一族,好像有聽過……在哪聽過呢?」賣團子的婆婆一副努力力回想的樣子,「啊!有了!」
  
  「真的?」洛塵驚喜地站起來,趴在窗口期待地望著那婆婆。
  
  「大概是在戲裡聽過吧。」團子婆婆笑眯眯地說道。
  
  這位婆婆……你是在耍我嗎?
  
  「唉——」果然不該抱希望的,洛塵萎蔫地坐回凳子。
  
  「禦門一族,這個世上唯一的武鬥派陰陽師,站在陰陽師世界的頂端,人稱——妖怪們的天敵。」清冷好聽的女音從旁邊傳來,一個巫女打扮的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洛塵旁邊。
  
  洛塵側頭看去,看去那人的臉時微微一愣。
  
  「呃……」怎麼感覺和戈薇長得一模一樣,要不是對方那一臉不苟言笑的清冷,洛塵差點錯認成了戈薇本人。
  
  這個人……是死人吧,身上沒有一點活人該有的生氣。
  
  「啊,桔梗小姐來了啊!」婆婆熱情地招呼道,順手遞了一碟團子給她。
  
  桔梗應了一聲,接過團子在洛塵身邊坐下。
  
  「咳!我叫洛塵,你是叫桔梗吧?你知道禦門一族的事情?」既然有知道的人送上門來,洛塵就不打算輕易放過了,不管對方是死人還是活人。
  
  「雖然不是同種職業的,但勉強算是同行。我聽師傅說過關于他們的傳說,不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沒關係,沒關係,請務必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洛塵放下手中的碟子,看著桔梗認真地說道。
  
  桔梗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女孩對那個傳說這麼感興趣。將裝著團子的碟子放在膝蓋上,桔梗帶著一種追憶的表情,開始訴說那個留在記憶深處的故事。
  
  「相傳大概是兩三百年前吧,禦門一族雖然人口不多,但還算是一個有名家族。在那個叫‘禦門淺羽’的孩子誕生後,那個家族終於站到了陰陽師世界的頂端。在禦門淺羽接任家主之位後,那個家族竟然和神明締結了因緣,禦門淺羽的妹妹嫁給了某座山的守護神。不過我想這大概是後人加上去的玄幻色彩,你不必當真……」
  
  不,雖然極具玄幻,但洛塵卻感覺極近地觸及了真相。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大概的結局她已經可以想像得到了。
  
  「那個神明……那個神明叫什麼?」洛塵顫聲問道。
  
  雖然不明白洛塵為什麼那麼悲傷的表情,桔梗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繼續講了下去。
  
  「我記得是叫澧月。」
  
  果然啊……
  
  「然後呢?那個妹妹和澧月結婚後……」
  
  「那之後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多久,禦門淺羽便瘋了。他殺光了禦門一族的所有族人,包括他的妹妹。而禦門淺羽也死在了澧月的手裡,從此,禦門一族便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瘋了麼……但梧桐怎麼看也只是個腹黑,一點也不像個瘋子啊!
  
  洛塵站起來,朝桔梗微微一鞠躬,「謝謝你,真的幫大忙了。」
  
  「呃,這沒什麼……」
  
  洛塵朝她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故事的真實性先不考慮,但現在終於有了前進的方向了。既然梧桐和澧月有怨,而澧月又站在奈落那邊。也就是說接下去只要找奈落就可以了。找奈落的人可是蠻多的,犬夜叉那個小隊不說,殺生丸也是打算不弄死奈落不罷手的。
  
  能找到的,洛塵有那麼一種強烈的預感。
  
  在和殺生丸分開的地方沒見到殺生丸,卻意外地看到了牽著阿哞的邪見。
  
  阿哞,邪見……貌似少了點什麼……
  
  「邪見,鈴呢?」洛塵想了一會,才發現兩個活寶少了可愛的那個。
  
  「月華大人沒讓他跟來,說是很危險什麼的。」邪見無精打采地答道。雖然鈴那個小鬼在的時候一直很吵,一旦不在,他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啊——好寂寞啊!以前鈴也不是和他一起跟著殺生丸大人的嗎?那麼長時間都沒事,為什麼這次就會很危險的呢?
  
  洛塵完全沒打算體諒邪見的惆悵,用腳踢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山坡下面。
  
  「那是什麼?妖怪還是人類?」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不說,一張臉還藏在白色的面巾下面,又矮又肥,一點美感都沒有,背上還背著一個可疑的木櫃子。
  
  「嗯?」邪見探出腦袋打量了一番在下面山道上走著的那人,又用鼻子嗅了嗅,「看起來是個人類,但實際上是個死人,大概是靠什麼東西復活的吧。」
  
  「……」哪裡像人類了?明明長得就像一個妖怪,邪見,你到底是從什麼角度看的啊?
  
  但是,怎麼又是死人?今天真的和死人很有緣啊!而且她在找的梧桐貌似也能劃在死人的範疇。跟上去看看也許會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
  
  行隨心動,洛塵想著便踮手踮腳地跟了過去。
  
  「喂!你上哪去啊?殺生丸大人讓你在這裡等他的……啊……」邪見話沒說完,洛塵已經失去蹤影了。
  
  怎麼辦?他是去追洛塵,還是在這裡等殺生丸大人?邪見焦躁了。
  

56、霧骨不是錯 ...

  邪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殺生丸大人果然還是生氣了,身上洩露的寒氣讓邪見覺得冬天提早來臨了。
  
  啊啊!那個時候果然應該跟著洛塵的,雖然跟著她一定沒什麼好事,但至少現在不用面對殺生丸大人的寒氣。
  
  殺生丸站在山坡的邊緣,望著下面那個人類的村莊,仔細的辨認著空氣中的氣味。洛塵的味道已經淡得沒辦法辨認她的去向了,那傢伙又在自己身上用了結界嗎?順著洛塵的味道是不可能找到她的,但空氣中還混著幾種令他討厭的熟悉味道。果然犬夜叉他們也來了這裡,也就是奈落確實在這一帶。
  
  不過,現在不是管奈落的時候,必須先把那個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弱小的笨蛋給抓回來。
  
  「呃,殺生丸大人,那個,洛塵好像是跟著一個穿著一身白的死人走的……」邪見企圖將功贖罪地向殺生丸透露洛塵走之前的情報。
  
  穿著一身白的死人麼?殺生丸皺了皺眉頭,不再理會還在一邊囉嗦的邪見,朝著村子方向走去。先不管那個什麼白衣死人,首先是那個叫戈薇的女人所在的地方,洛塵遇到她的話,一定會跟著她走的。
  
  「啊——殺生丸大人,您要去哪裡啊?」邪見眼睜睜地看著殺生丸越走越遠,而且完全沒有把他也帶上的意思,坐在地上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淚。「唉——,阿哞,又只剩下我和你了。」
  
  「哞——」
  
  「以前還有鈴和我們一起留下,現在只有你這個不會說話的妖獸和我邪見大人一起留守了。」邪見幽幽地歎了口氣,「真無聊啊!」
  
  那個戈薇的氣味是從前面的小屋傳來的,而且不是單純的那個女人的氣味,還夾雜著毒藥的味道,但並沒有洛塵那種氣味。
  
  沒有和他們在一起嗎?
  
  雖然已經確定了洛塵不在那間可疑的小屋裡面,但殺生丸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也許可以從戈薇那個女人那裡問出些什麼。
  
  推門走進小屋,看到戈薇、彌勒和珊瑚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明顯是中了什麼藥的樣子。而一個又矮又胖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衣正在搗鼓著什麼。
  
  穿著一身白的死人說的是這個傢伙嗎?他身上確實透著死人的味道……
  
  「你是什麼人?竟敢來我霧骨大人的婚禮搗亂。」那人雖然說得極其惱怒,但明顯帶著些許慌張。
  
  婚禮?殺生丸斜眼看去,這才發現戈薇穿著一身白色的白污垢。這個傢伙是想和犬夜叉的女人舉行婚禮?這和他沒什麼關係,只要別妨礙他問話就可以了。
  
  「你的婚禮我不感興趣,我找那個女人有話要問。」
  
  「她是我的新娘,我不會讓給你的!」霧骨毫不猶豫地將毒藥丸向殺生丸扔去,藥丸觸及殺生丸的瞬間炸開,形成各色帶劇毒的霧氣。
  
  霧骨看著被毒氣包圍的殺生丸,露出得意的笑聲,轉身跑到戈薇身邊,打算繼續被打斷的婚禮。
  
  戈薇像傀儡一樣被霧骨擺弄著,卻沒辦法反抗,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轉動唯一能動的眼球朝殺生丸的方向看去,戈薇眼中瞬間出現一絲亮光。那各色毒氣散盡之後,殺生丸依舊站在那裡,完全不受那毒氣的影響。
  
  果然,不愧是犬夜叉的哥哥!戈薇在心底歡呼,雖然她並不期望殺生丸會幫她,但剛才霧骨的行為不出意料地把殺生丸惹火了,金色的眸子已經出現了殺氣。
  
  霧骨順著戈薇的目光也發現了殺生丸並沒有死在他的毒下,驚詫地張大了嘴。反應過來後立刻又拿了一大包毒藥朝殺生丸擲去。
  
  這次殺生丸沒等毒氣自己消散,散發著的妖氣一瞬間將毒霧吹了個乾淨。
  
  「怎、怎麼會?我的毒藥……」怎麼不管用?那可是都能毒死上百隻妖怪的毒了,怎麼一點也不管用。霧骨驚恐地後退著。
  
  「你玩夠了嗎?」殺生丸冷冷地說道。
  
  「啊——」霧骨怪叫一聲,竄到殺生丸旁邊的空隙,逃出小屋。
  
  殺生丸瞥了一眼那個狼狽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跟了出去。
  
  「啊——實在非常抱歉!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還沒等殺生丸靠近,霧骨便五體投地跪下朝殺生丸磕頭道。
  
  「……」
  
  「真是萬分抱歉!所以……」霧骨抬起頭,露出陰險的笑,雙手迅速地扔出裝在手臂裡的毒彈,「下地獄去吧!」
  
  殺生丸已經完全不耐煩了,破開紅色的毒霧,毒華爪瞬間穿透霧骨的身體。
  
  「怎麼會……我的秘密武器……怎麼會?」霧骨骸沒從這份驚詫中回過神來,身體便化為了森森白骨。
  
  「戈薇——」卻夜叉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了,正要衝進屋裡,看到殺生丸離開警惕地對著他拔出鐵碎牙,「殺生丸,你對戈薇做了什麼?」
  
  「……」殺生丸冷冷地看了犬夜叉一眼,並沒有打算搭理他,邁步朝扶著門框站在小屋門口的戈薇走去。
  
  「你要做什麼?」犬夜叉急忙擋在戈薇面前,制止殺生丸的靠近。
  
  「不是的……犬夜叉,是殺生丸救了我們。」戈薇急急地對犬夜叉解釋道,又轉向殺生丸問道:「你想問我的是什麼事?」
  
  「……洛塵,來找過你嗎?」殺生丸稍稍猶豫了一下,有些彆扭地開口道。
  
  「誒?洛塵?我沒有見過她啊!」
  
  聽到回答後,殺生丸乾脆俐落地轉身離開了,留下犬夜叉和戈薇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犬夜叉,殺生丸在找洛塵哎!」
  
  「嗯……」犬夜叉呆呆地點了點頭。
  
  「真是不可思議啊!」
  
  「嗯……」犬夜叉繼續點頭。
  
  「殺生丸對洛塵果然不一般!」戈薇最後做出結論。
  
  「切,這種事上次叢雲牙事件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走了,先去處理你們中的毒。」
  
  「啊咧?這是哪裡?」洛塵迷茫地眺望著周圍環境,已經完全看不到村子的村子了,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來了。
  
  唔,是迷路了嗎?她明明有好好跟著那個白衣的死人的,怎麼會迷路?洛塵努力回想了當時的情況,好像是她不小心沾到了那個傢伙的毒,然後就對身體失去了控制,不知不覺就……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感覺好像比別的地方多出一種聖潔的味道。洛塵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這一帶果然布著強大而聖潔的結界,從前面的大山為中心蔓延開來的結界,令這一帶連一隻妖怪也看不到。這麼大的結界,就算是當年她靈力強盛時也做不到,那張開結界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裡是被稱為‘聖域’的白靈山,而張開這強大而聖潔的結界的就是被這一帶人們所供奉的白心上人。」熟悉的雙重音,熟悉的溫柔而親切的語調,洛塵僵在原地,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傷腦筋,沒想到你會追到這裡來。」身後的人語氣似乎帶著無奈。
  
  「……」洛塵慢慢轉過身去,看到的是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
  
  外表的樣子沒怎麼變,但眼中卻帶著疏離的嘲諷,嘴角的笑容也帶上了一下刻薄的味道,如果剛才看著梧桐這樣的表情,洛塵想剛才他說的那話她見鬼了才會覺得親切。
  
  「怎麼?你不是來找在下的嗎?現在見到了,一句話都不想說嗎?」梧桐笑著,那個樣子讓洛塵從心底生生泛起一陣寒意。
  
  身體微微打著顫,努力了好久,洛塵開了口:「梧桐,我……」
  
  「在下可不叫梧桐,在下是禦門一族的家主,禦門淺羽。」
  
  意思是已經將他們一起共度的兩百年時光連同她一起拋棄了嗎?洛塵嘴角微微泛起苦意,就這麼簡單地全部拋棄了,那她現在還在這裡做什麼?垂死掙扎嗎?不,不是,她是來帶梧桐回去了,也是來討一個說法的。
  
  「你在我眼裡只是梧桐,禦門淺羽那了不起的人我不認識。」洛塵眼中的彷徨漸漸消散,眼神堅定了起來。
  
  「那你還來做什麼?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梧桐,只有在下禦門淺羽。」
  
  「都說了禦門淺羽那了不起的人和我無關,我要帶梧桐回去,誰也別想礙著我。誰敢擋在我面前我就殺了誰,就算是禦門淺羽擋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猶豫的!」洛塵慢慢拔出封魔刀,正對著禦門淺羽。
  
  梧桐,亦或是禦門淺羽,臉上的表情一成不變,叫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在下勸你還是留著小命回去吧,就算你殺了禦門淺羽,梧桐也不會回來的。」低沉的雙重音還在耳邊回蕩,梧桐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洛塵面前。
  

57、聖域不是錯 ...

  為什麼會回不來呢?梧桐……
  
  「死人的想法真是難懂啊!」洛塵仰頭看著漸漸陰沉的天空感歎道。
  
  「是嗎?」
  
  「呃,抱歉,我不是在說你,桔梗小姐。」洛塵慌忙沖著桔梗擺了擺手。
  
  離開和梧桐見面的地方,洛塵本想回去找殺生丸,結果在山腳偶然再次遇到了桔梗,正被梧桐的弄得鬱悶不堪的洛塵,索性拉著似乎也什麼急事的桔梗吐起了苦水。
  
  「死人的想法其實和活著的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畢竟生前也是人類。」
  
  「但我還是無法理解啊!回不來了什麼的……」為什麼不試一試呢?為什麼一定要走無法回頭的路呢?
  
  桔梗側頭看了一眼面龐有些悲傷的洛塵,稍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人死後依舊滯留在人間,不願進入輪回,是因為他們有強烈的執念。等到那個執念被化解後,自然會成佛。或是被執念引入歧途,最後步入地獄。總之最後還是回到他們該去的世界,那自然是再也……回不來了……」
  
  是這樣嗎?是因為最後註定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所以,梧桐,你剛才出來見我是為了告別嗎?
  
  「我決定了!」洛塵從草地上猛地站起來,對著遠方大聲說道:「不管梧桐是下地獄還是成佛,我都要親自送他一程。」
  
  「但是,如果你那個朋友真的是在世間漂流了兩百多年的鬼魂的話,事情估計會很棘手。」能在這個世界憑自身的力量滯留兩百年的鬼魂該是擁有多強大的力量,這根本無法想像,「我姑且給你一個忠告吧,憑你的力量並不是那個鬼魂的對手,你最好不要衝動行事。」
  
  桔梗說完,提起弓,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缺少的是力量嗎?嘛,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現在先去那個白靈山逛逛好了,總感覺裡面有什麼她在意的東西村子,那個結界中有時會傳出那曾經感受過一次的——澧月靈力的氣息。
  
  「殺生丸大人,真的不能再前進了。」邪見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原本跟著一起來的阿哞早就在山腳的時候趴下了,邪見勉強跟到這裡,但也到了極限,再繼續前進的話就要被淨化了。
  
  殺生丸望著白靈山山腰的地方,洛塵那淡淡的氣味一直在這附近,也就是說在這裡逗留了相當長的時間,而且有可能已經進了白靈山。
  
  「啊!殺生丸大人,不能再上去了!」邪見一把抱住殺生丸的腿,制止殺生丸繼續向前的舉動,「再上去就算是殺生丸大人也會被淨化的!」
  
  「誒?殺生丸,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麼啊?」從白靈山下來,還沒走到山腳就看到了殺生丸和邪見,洛塵歎了口氣,無奈地上前拉住殺生丸的手往山下走,「真是的,在做什麼呢?身為一隻大妖怪,竟然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這個聖域亂逛,再走上去就危險了,你知不知道啊?」
  
  「你去裡面了?」殺生丸就那麼任由洛塵拉著,突然聞到洛塵身上傳來一絲妖怪的氣味,開口問道。
  
  「嗯,真是嚇了一跳呢!沒想到這個聖域裡面竟然藏了一群數量龐大的妖怪。不過幸好他們似乎不能走出那個洞穴,不然我就慘了。」
  
  「那就是說……奈落果然在這裡面。」難怪怎麼找都找不到,居然躲在妖怪們敬而遠之的聖域裡。真是一箭雙雕的計策,這裡普通人根本想不到,就算想到了,找到這裡,像他們身為妖怪的追殺者根本無法靠近。
  
  洛塵突然鬆開殺生丸的手,停下了腳步。
  
  「再往下走一點吧,這裡感覺還是很難受啊!」跟著後面的邪見一臉憔悴地說道。
  
  洛塵沒理會邪見,轉身瞪著殺生丸,「那個‘果然’是什麼意思?」
  
  「……」殺生丸撇開頭,避免了與洛塵的對視。
  
  「你果然一開始就是來找奈落的,根本沒打算幫我找梧桐,是不是?」洛塵一臉「我被騙了」的悲憤表情。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你找梧桐了?」
  
  明明是他讓她把梧桐找出來問個清楚的,現在居然把責任推了一乾二淨。洛塵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真想和他打一架,不過結果一定是穩輸的吧。歎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無奈道:「嘛,反正梧桐我已經見到了。」
  
  「已經見過了?」殺生丸重新轉過頭看向洛塵,雖然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明顯對這種結果不是很滿意。
  
  「嗯,見到了。但還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反而越來越糊塗了。」
  
  「……跟我來。」
  
  殺生丸帶洛塵來到的是一個山洞前,走進山洞洛塵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驚愕地將目光不停地在殺生丸和那人之間轉換,完全沒辦法思考眼前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
  
  山洞裡,那個帶著苦笑,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的正是洛塵不久前才見過的梧桐。此刻的他眼中沒有帶著疏離的嘲諷,嘴角的笑容也看不到那刻薄的味道,完全是洛塵熟悉的梧桐。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洛塵語無倫次地問道,樣子被嚇得不輕的樣子。
  
  梧桐看了一眼殺生丸,看他完全沒有打算解釋的樣子,只好自己開口對洛塵解釋道:「在下是被殺生丸殿下抓住關在這裡的。」
  
  「哈?」被殺生丸抓住?還被關在這裡?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梧桐是鬼魂,只要他不想被抓住,這世間又有誰能抓得住他,更遑論將他關起來。
  
  梧桐此刻是無比後悔當初在廟會上和殺生丸發生碰撞,還試圖阻止他帶走洛塵。他沒想到殺生丸是這樣一個記仇的大妖怪,為了對付他居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了困住鬼魂的法陣,也是那個法陣讓他沒辦法離開這個山洞。但僅僅是法陣的話梧桐也沒必要怕殺生丸,畢竟鬼魂不是世間之物能夠殺死的,最讓他頭疼的是殺生丸手上的天生牙,那把能斬殺非世間之物的牙刀。
  
  在山腳遇到殺生丸時,他就是拿著天生牙逼他自己走進這個法陣的。如果他拒絕,梧桐毫不懷疑殺生丸會一刀砍了他。不,應該說把他關起來,殺生丸更傾向於把他砍了,他不會看錯當他答應走進這個法陣時,殺生丸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
  
  這是他生前和死後所有經歷中最丟人的一次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告訴洛塵。
  
  「洛塵,你想知道的,是我為什麼盜走水晶球叛離月合山的原因吧。」
  
  「嗯。」提到正題,洛塵也不再問殺生丸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抓住梧桐的,一臉認真地開始聽梧桐的述說。
  
  梧桐說的和桔梗跟她講的故事沒有多大出入,殺光禦門一族的人是他,而殺掉他的也是澧月。唯一的不同是,那不是他瘋了,而是因為族人被妖怪們附身而成了妖怪的傀儡,四處殺虐,無法之下,只能一個人背起所以的罪孽,親手殺光已經成為禍害的族人。
  
  殺死同樣被附身的妹妹時,梧桐便做好了死在澧月手下,為了熄滅守護神的憤怒。
  
  「但是——我還是低估了澧月的憤怒程度。」梧桐看著手中的水晶球,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我死後,澧月依舊得不到從憤怒中解脫的辦法,擅自離開了月合山。我妹妹的一絲魂魄也因為牽掛著澧月,一直寄居在這個水晶球中。為了向澧月傳達真相,一直在神社等著他回來。」
  
  「你留在世間,不入輪回也是為了澧月?」雖然猜得到,洛塵還是開口問了。
  
  「是,既然我妹妹的話已經沒辦法傳達到他耳中,那便只有讓我再一次死在他手下才行。」
  
  「……那樣……那樣,你不是會魂飛魄散的嗎?」聲音微微發著顫,「不要去」這樣阻止的話,洛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那樣的決意不是她一句話可以改變的,當年的恩怨註定需要有人來了結。
  
  「如果不去,月合山將要發生的災難又要由誰來拯救呢?你不是見過失去守護神的月合山嗎?那麼多人命,我實在背負不起了。」
  
  「月合山的話,我可以繼續……」
  
  「別說傻話了,你也應該明白不是真正的守護神的你只能支撐一時,要永遠守護下去是不可能的。而且,現在你的靈力已經……」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洞穴內陷入了寂靜,梧桐不再說什麼,洛塵也不再開口。靜靜地,讓壓抑的空氣慢慢流淌著。
  
  良久之後,洛塵站起來,望著梧桐認真說道:「按你想的放手去幹吧,我會盡全力幫你的,把這件事當做你最後的遺願來做。」
  
  說完,用腳抹去洞口的法陣,拉著殺生丸跑出了洞穴。直到再也見不到那個山洞的地方,淚水才無聲地流了下來。殺生丸沉默著,伸手將她拉入懷裡,默默地擁著她。
  
  當做遺願來做嗎?呵,這本就是他的最後遺願。梧桐悵然一笑,起身走出洞穴。
  
  當時離開月合山就是不想將洛塵扯進來,沒想到她還是被卷了進來,真是個倒楣孩子。那麼,為了這個倒楣孩子,他必須盡全力儘快解決澧月那個傢伙了。
  
  已經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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