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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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許宣一直都處於不安狀態,時不時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白素貞她們,弄得白素貞這幾日都莫名其妙問了許宣幾次,是不是她臉上有什麼東西了。
也是到這時,許宣才清醒過來,搖了搖頭,白素貞還以為是許宣這些日子在藥鋪那邊壓力過大,還安慰著他幾句。
青泠卻是在旁邊冷眼看了個清清楚楚,怕是那臭道士跟許宣說了什麼,才會讓他如此疑神疑鬼著。
內容她也很容易猜到,怕是說出她們是妖怪著一事吧,如此也好,青泠已經心中有數,既然命運如此,這些事情更不是青泠有意為之,那麼就放任著它繼續,哪怕青泠已經能猜出結果。
以許宣那樣性子的人,恐怕對白素貞是又敬又怕,他會一邊討好白素貞,拖延時間,讓白素貞不要吃了他,一邊求救那道士,殺了他們兩個。
屆時,那道士肯定會利用許宣,降低白素貞的警惕心,一把將白素貞抓住,或者過來威脅她,交換人質,或者殺了白素貞,消滅妖怪。
這些都是不難猜到的結果,可是青泠便偏偏想看看,趙歸真能做到何種程度,現如今的他只要被青泠拖住,法海那邊應該便和抓緊時間解決。
從上次,青泠便已經看出法海到底要做什麼,現如今,一個小小的金山寺根本無法抵擋皇權的碾壓,唯一慶倖的是,皇帝還沒正式下手,肯派李琦過來當說客,便是還不想撕下那層面紗。
於是法海便主動把流民送到官府手中,可以說是割肉討好官府,以此表明金山寺的忠心。
哪怕滅佛這一舉動勢不可擋,可是儘量把金山寺摘除掉,可成了法海的任務。
他能做的,便是撇清他與裴休的關係,不幫助他們,讓皇帝先放下對他的警惕,還有便是如此割肉討好皇帝,讓皇帝對金山寺既往不咎。
法海手中全都是僧人,哪怕有信仰在,讓他們舉刀對著士兵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殺生乃是佛門禁戒,連動物都不允,更何況是人。
這也讓法海不得不陷入被動,更何況皇家的事情他礙于天道,不能參與其中。
只是他和青泠都清楚,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皇帝歇了滅佛的心思,尤其有趙歸真在,趙歸真的存在,會提醒著皇帝,更會勸說皇帝。
青泠如今能幫法海的,便是引走趙歸真,想方設法的纏住趙歸真。
至於法海...他們都知道,法海不僅是裴休之子,更是金山寺方丈,他是皇帝的眼中釘,這次,他可能不得不死!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趙歸真對促進白素貞這邊的劫數,還有所幫助。
幾乎是在青泠的注視下,許宣慌慌張張離開院子,匆忙只想去藥鋪好好幹活。
最近他都恨不得呆在店鋪內,不要回家,連老闆都表揚他最近幹活勤快得很。
只是他這一出來,卻偏偏如同上次一般,被從天而降的趙歸真阻擋了去路,許宣也依舊被嚇得半死。
“你怎麼又來了!”許宣這次可算是鎮定些,至少不會被嚇到軟在地上。
趙歸真看著許宣那副沒出息的模樣,冷哼一聲,“我只是來告知你,我已經想到方法證明白素貞是蛇妖了,你可是要看看!”
就這樣的膽量,還不知道敢不敢,所以趙歸真只能激著他,看看許宣是否上當。
許宣很快便上鉤了,趙歸真那最後那句話的語氣,像是在懷疑著他般,讓許宣不由得硬著脖子,胸膛挺起道:“當然,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騙人的!”
其實許宣這句話說出,不也是心裡已經有幾分相信趙歸真了嗎!
許宣回去後,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他從不知道青泠哪來那麼多的銀子,明明之前的船費還得他出的,還有官銀被盜的事情,未免太巧了些,偏偏就發生在她們兩個身上。
那時水盜過來劫船的時候,他都直接躲在房內瑟瑟發抖著,不敢出來,可是白素貞和青泠又哪來的勇氣,跑到房間外,專門去船邊撈那麼一些銀子。
可是後來,青泠交給他的銀子,卻是真的,之後許宣還不確定,專門去試一試,也是確定沒有官府的人找,他才敢租下店鋪做生意著,誰知道那生意,還是失敗了。
也是因為如此,這幾日許宣才會總是打量著她們兩個,卻還是沒法察覺什麼異樣。
“你有這膽子最好,幾日後便是端午節,那時你可拿著這壇酒,讓她們喝下試試。”趙歸真拿出一壇酒來,直接放在許宣懷裡。
那壇酒很重,讓許宣都差點拿不穩,“這是...雄黃酒!既然是雄黃酒,那我屆時再買便是。”
怎麼這麼早拿過來,讓他現在該如何處理這壇酒才好。
“哼,這雄黃酒哪裡能和外面的比,這是我專程加料的,至於能不能看到,就看你敢不敢了。”趙歸真到最後還是不忘挑釁一把。
許宣回得結結巴巴,“自然...到時,仙師可要在我身旁才成,免得對不上,人反而跑了。”
說得如此沒底氣,趙歸真嗤笑一聲,哪裡不知道許宣在想些什麼,無非便是怕白素貞真是蛇,那他豈不是性命難保。
“放心。”既然他要對付白素貞和青泠,自然不會忘了許宣。
很快,趙歸真如同來時那般,又飛快的走了,如此來去無蹤,倒讓許宣的心又往下一沉,怕是...趙歸真的話,不假!
☆、第44章 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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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時分,大街小巷都彌漫著粽子的香味,早在昨日,便有許多人家買下竹葉,回家做起粽子來。
如今拎著一串串粽子挨家挨戶敲門送禮的,也著實不少,哪怕許宣他們這才搬過來不久,白素貞的手藝甚至還比不上許宣,也都去外頭買了粽子過來送人。
白素貞還處於吃粽子的新奇狀態,所以也一次性吃下不少粽子。
許宣今日提著一壇酒走過來,看著白素貞在那吃得津津有味的,也就笑著道:“瞧你這樣,好像沒吃過粽子似的。”
正興致勃勃的剝開粽葉的白素貞還真的點了點頭,“是沒吃過。”
如此一句她說完便忘了的話,許宣手中的動作卻停頓了一下,終究在白素貞發現之前反應過來,把酒放在桌上道:“這酒是掌櫃送的,今晚我們喝著試試。”
從趙歸真手中拿到這壇酒後,許宣便把它搬到店鋪那,就是想藏著別讓白素貞發現,直至今日,才有一藉口提著如此重的東西搬過來,想今晚試探個清楚。
誰料到,白素貞瞥了一眼那壇酒,卻來了幾分興致道:“這酒味和其他的酒還真不一樣,可依舊是端午節的習俗?”
她今日也看到許多賣酒的,許多都如同許宣這般,提著酒罈回去,弄得白素貞幾分莫名其妙的。
如今一看許宣也拿過來,不由得好奇問個究竟。
許宣有些被噎住般,停頓了一下,才道:“額...嗯,這是習俗之一,今晚試試便知。”
他還真沒想到,白素貞一點都不知道這事,看著桌上的酒罈子,這兩日如此辛苦搬來搬去的,還真是白費勁了。
“好啊,那得一塊叫上青青試試。”白素貞興奮的拍手道。
如此多姿多彩的過節,對她而言實在是新鮮得很,也讓今日的白素貞格外興奮起來。
一聽到白素貞要叫上青泠,許宣的神色不由得僵硬幾分,卻還是配合的點點頭。
這幾日他與青泠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每每都尷尬得很,青泠倒是乾脆,把許宣無視個徹底,整日也直接賴在屋內,基本上除非白素貞去叫她,不然都不出來,也不知在屋內做什麼。
白素貞是說風便是雨的人,立即便站起身把青泠拉扯出來,也拉著許宣一塊坐下,道:“我們今晚就吃著粽子,邊喝著酒過節好了,我聽大嬸說今晚有花燈,我們到時出去看看。”
許宣乾巴巴的點頭應道,自個卻拿起粽子開始吃了起來,這雄黃酒雖說只對妖有效,可是許宣覺得自個還是不要喝的好,連妖都能對付的酒,他可不能保證趙歸真是否會對付他。
只是白素貞還是未能讓他如願,她從屋內拿過來幾個碗,放在桌上,許宣兩隻手拿起來都困難的那壇酒,她一隻手拿起,倒出酒來也是穩穩當當,絲毫沒有溢出。
就這樣倒了滿滿三碗酒,分別放在各自面前,白素貞先端起自己的酒,道:“來,都一塊幹了。”
今夜,白素貞的眼睛亮得出奇,讓青泠也緊隨著端起酒來,不願破壞白素貞難得的興致般,打算一飲而盡。
許宣現如今是騎虎難下,也不得不端起酒,一塊喝了起來,只是他那酒大半都順著喉嚨往下流,真正喝進去的根本沒多少。
知道他這酒還沒全部喝下去,便聽到兩聲怒吼,讓許宣忍不住眼睛看向那邊,結果看到的東西,卻讓他連放下酒碗都忘了,直接忘記吞咽把自個給嗆到。
“蛇....蛇!”許宣立即腿軟到地上,真的是如同趙歸真所說的那般,兩條巨蟒,一青一白的,盤旋在那,那頭暈暈的,倒像是喝醉了般。
立即的,許宣幾乎嚇得臉色發白,整個人連滾帶爬,就想逃出家門口處,樣子著實狼狽得很。
一直都守在屋簷邊的趙歸真這下子連鄙視許宣的功夫都沒有,而是揮動手中的拂塵,打算對付起這兩條巨蟒來。
在他拿給許宣的雄黃酒中,可不單單只是有著雞冠石,還有便是大量的催眠藥,這藥量足以讓蛇喝得醉醺醺的,難以清醒過來。
至於許宣,趙歸真還不願下毒手,在看到許宣倒在地上,卻還努力往前爬的時候,直接點了幾個穴道,讓他把喝下去的酒吐出來,要是旁人他不敢把握,可是許宣,趙歸真早就料定他不會真的把酒喝下去多少,所以也不怕搶救不過來。
宛若喝醉般的兩條巨蟒,在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力與警惕性後,戰鬥力自然也下降許多。
也是因為如此,趙歸真才有把握一個人解決掉兩條蛇。
他手中的拂塵像是被注滿力氣般,一根根都豎了起來,化為細針般,在趙歸真的揮舞下,往青蛇白蛇那飛去。
那拂塵的獸毛被無限的延長,哪怕趙歸真站在原地,那一根根獸毛都能直接刺中青蛇白蛇。
立刻,青蛇白蛇在失去最原本的警惕性後,也很輕易被刺中,立即喚醒她們的理智,那兩雙堪比山石的眼睛怒視住趙歸真,足以把他看得心裡毛毛的,更別提他身後的許宣,早已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趙歸真一再慶倖自己有在這屋子周圍下了結界,不然就這樣的情景被發現,別說是百姓,官府也會出動來制止。
他再怎麼魯莽,也知道他們的存在,不能被人間所知,更不能影響到人間。
很快,趙歸真繼續揮動著拂塵,讓那獸毛直接將青蛇白蛇纏住,讓她們動彈不得,便繼續分出一部分獸毛,開始往蛇身那刺去。
每一次刺中,再□□,都是帶著血肉,那壇酒早在她們如此劇烈反抗下,直接從桌上摔下砸爛,慢慢的,酒在地上蔓延開,那酒水也漸漸混合入血液,融成血酒。
青泠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趙歸真這裡被困住,她還是估算錯許宣,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那麼大的膽量,敢來算計著她。
怒火已經在青泠眼裡狂燒,尤其是在看到白素貞已經失去鬥志,在那昏昏迷迷被反復刺中,鮮血直流。
就這麼一道士,就這麼一臭道士,他竟然敢如此對她!
青泠直接揚起蛇頭,對著天空一聲怒吼,那一直把她們纏得緊緊的拂塵,隨著青泠這一身怒吼,而徹底碎開,一根根失去力氣般,斷開。
哪怕趙歸真被嚇得急忙收回拂塵,但是已經為時已晚,收回來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整個拂塵立刻變成一掃把頭,早已失去原本的仙氣。
趙歸真怎麼也沒料到,他費勁心血,每日用靈氣滋養的拂塵,卻在青泠手中徹底報廢,連修補的機會都沒有,除非他再找到一隻千年的老虎精,生扒了獸毛,再經過幾百年滋養,才能再做出一把威力相當的拂塵來。
與蛇妖單純的力量比拼不同,趙歸真在失去法器後,他便如同被拔了牙齒的老虎,對於青泠來勢洶洶的攻擊,也只能狼狽的反抗起來。
青泠的那雙紅眼越發豔麗,讓人都不敢直視,她果斷用蛇尾將趙歸真纏住,努力的絞動,似乎想把他給絞殺了。
趙歸真今日的做法,已經徹底惹怒了青泠,讓她不想見血都不行了。
“救命...救命!”趙歸真畢竟是血肉之軀,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的絞殺。
也是這個時候,他再度用他手中的掃把頭救了他一命。
趙歸真知道已經無法動搖住青泠,果斷把手中的掃把頭往白素貞頭上用力一扔,讓白素貞發出痛苦的慘叫,果斷把青泠的注意力吸引住。
巨蟒的蛇身本就粗】大,要絞殺一人也得用上那部分肌肉的力氣,在青泠被白素貞吸引住,力氣鬆懈的時刻,趙歸真趁機利用人類身子的靈活性,逃出包圍,立馬往院子外飛奔而去。
青泠被白素貞一聲慘叫給吸引住,看著她如今傷痕累累,也歇了立即去追趙歸真的心,白素貞再這麼流血下去,怕是會被人發現,她已經鎖定住趙歸真的氣息,先收拾殘局,再過去追也不遲。
如若不是為了白素貞的劫數,青泠現如今早已一個蛇尾拍打,將許宣拍成肉餅,讓他徹底無法翻身了。
青泠立刻冷靜下來,調動內丹將體內靈氣穩住,也漸漸恢復人身,看著白素貞還在痛苦的昏昏沉沉模樣,果斷將她拍暈過去。
如此白素貞也便不再掙扎的躺在地上,地面早就裂開,露出條條裂痕,巨蟒的身子重重落地,對於地面而言也是一種負擔。
青泠看著鮮血直流的白素貞,也將手緊貼著蛇身,幫白素貞控制住體內淩亂的靈氣,很快,白素貞也恢復人形,被青泠扶到床上。
她們都是蛇妖,那些趙歸真製造的皮外傷,很快便會消退,所以連上藥都不需要。
但是這裂開的地面,和昏迷在地上的許宣,青泠緊皺著眉頭,還是決定無視。
他和白素貞的事情自己解決,青泠已經決定不再參與,她如今沒有直接拍死許宣,已經是看在白素貞的面上了。
如今青泠的放任不管,又何嘗不是對白素貞的一種失望。
☆、第45章 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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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置好白素貞後,青泠直接跨過橫在門口的許宣身體,自個便緊隨著趙歸真的方向而去。
他被青泠那般絞著身子,恐怕五臟六腑都早已受傷,想來也走不遠。
青泠嗅了嗅空氣,哪怕空氣中那股粽子香味尤其的濃郁,可是趙歸真身上那討人厭的味道,想忽略都難,就如同許宣一般。
很快,青泠便發覺趙歸真已經跑了很遠,果然已經叫上雲鶴了,之前他過來追青泠的時候,青泠就是故意讓他以為自己還沒發覺,讓趙歸真不敢用雲鶴打草驚蛇,不得不用雙腳辛苦趕路著。
現如今他自然不怕被發覺,用上雲鶴,這方向...青泠眯起眼睛,這可是北方,難不成他是打算回帝都?那可不妙,青泠本來就打算替著法海纏住他的,只是沒想到趙歸真會如此之快出手罷了。
想到法海現如今那邊的困境,青泠已經決定放下白素貞這邊,直接跟隨趙歸真去帝都瞧瞧。
對於他們這些逆天修行的人而言,帝都是最不願攙和的地方,就怕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歷史,除了像是趙歸真這種短視,貪圖榮華富貴,無法吃得了修行之苦的人。
如此一來,青泠前往帝都反而是最安全的,無需怕被人追殺,落個與姥姥同樣的下場。
趙歸真有他的雲鶴,青泠自然也用她的蛇身飛速趕路著,只是礙於地形,讓青泠始終無法追上趙歸真,一次次看著他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又被他逃走。
從姑蘇城到帝都,在他們如此追趕下,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時間,趙歸真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趕緊回到自己的老巢望仙觀,就怕青泠追過來,他沒有護身法寶在身上。
對於趙歸真這種怕修煉之苦,沉不下心的人,最大的依仗便是借用皇帝的名義,搜刮來不少好東西製作出各種法寶,以求保命之用。
尤其是他的老巢,更是守護得滴水不漏,如今一回來,他也便安心幾分,想來哪怕青泠修為高於他,面對如此嚴密的守護,也奈何他不得。
青泠確實奈何他不得,可是她不信趙歸真能一輩子躲在這,在如此關鍵時刻,皇帝不曾想過召見他。
不得不提,趙歸真用的方法實在是過於陰險,且不說屋子周圍都用重兵把守著,一個個還都是趙歸真親自挑出來的命格特殊之人,這種人修煉者最怕招惹上,就怕死了一個,天道在那些人身上的使命沒完成,就報應到他們頭上。
可是偏偏,趙歸真就用了這些人把守,就是料定青泠不敢下手。
當然,只這些凡人有時候也沒多大意義,如若遇上個跟他拼命的,也不在乎承擔這些因果,屆時,周圍那些法寶也便都用上。
連整間屋子都被煉成防禦性法寶守護趙歸真,青泠也只是無奈了,在皇宮中尋一處地方歇著,守株待兔著。
趙歸真這一身的榮華富貴,都是皇帝給的,皇帝召見他,他能拒絕一次兩次,卻不能拒絕一輩子。
而青泠,便是在等著趙歸真出來,她有的是時間。
警備森嚴的皇宮對於青泠而言,如過無人之境,從步入皇宮後,青泠便總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她,甚至體內的聖蓮都隱隱發燙。
這聖蓮發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法海過來之時,莫非是法海要來?
可是青泠還是否定了這一想法,現如今法海連呆在她身邊都沒法,必須得坐鎮金山寺的原因,不就是為了安撫人心。
那他更加不可能離開金山寺,來到這皇宮,尤其在事情還沒徹底解決之前。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青泠凝望著大明宮,那可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便是在那裡,有個聲音在呼喚著她。
既然來了,料定趙歸真也不敢逃,那便過去看看又何妨。
金光閃閃的宮殿,便閃過一道青影,這個傳說中被龍守護著的地方,也藏入了一條蛇。
一天對他們而言不過是趕路時間,對於白素貞和許宣而言,卻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白素貞幽幽從床上醒來,身上的傷疤早都消退,可是那痛楚可是記憶猶新。
白素貞還從未如此被對待過,想起那突然間冒出來的道士,心裡也一陣委屈得很。
明明自己從未殺生,卻還要被如此對待,實在是太可惡了!
在走下床後,白素貞已經開始環顧,看看青泠和許宣在哪,只是當她走出院子後,臉色頓時發白,那地面裂開不說,還有著已經乾涸的血跡,桌子椅子更是亂七八糟,可想而知昨晚的戰況何等激烈。
其實區區一個小院子,要容納兩條巨蟒已經是難事,只是折騰如此,已經算是溫和的了,要是激烈起來,整個山頭被削沒,不也是一瞬間的事。
只是更加讓白素貞臉色發白的,卻是許宣,如今他橫躺在門口處,身上倒是無礙,可是白素貞卻已經在想著該如何解釋的好。
好像怎麼說都說不通,好端端一個人,又怎麼會變成一條蛇,讓白素貞簡直是糾結著該如何圓謊的好。
只是她還是趕快跑了過去,攙扶起許宣,哪怕聞不到許宣身上有血味,可是還是想確認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白素貞的大力氣,讓她直接將許宣抱起,放置在主房的床上,甚至幫許宣蓋好被子。
在外頭那麼涼的天氣躺了一個晚上,還擔驚受怕的,白素貞已經明顯感覺到許宣發燒起來,而且還燒得不輕。
白素貞這個不會醫術的,也只能想到去許宣打工的那個店鋪那,找人過來幫忙看病。
至於院子地面那些裂痕,她也都來不及顧慮到,直接往那店鋪跑去。
好不容易請來一個平日跟許宣關係不錯的大夫過來,在步入院子時看到那些裂痕,也沒懷疑什麼。
昨夜他們那場鬥爭,由於結界的緣故,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可是地面的震動讓他們以為是地震,所以對於地面的裂痕,也只是歸咎於昨夜那場地震上。
那大夫在給許宣把脈後,便對著白素貞感歎道:“許宣不過是身子虛弱,不小心受寒罷了,吃幾副藥便好,只是平日這身子還是得注意調息。”
白素貞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大夫,就等著大夫繼續說下去。
誰知那大夫看了一眼白素貞,心裡感慨媳婦還是不要娶太美的好,咳嗽一聲才尷尬道:“近三個月還是不要有房事的好,以後更是多注意些。”
許宣本就陽氣不足,如今更是虧損得厲害,大夫也只是以為許宣平日折騰得厲害罷了。
尤其是有白素貞如此美妙的媳婦在,每次前去藥店給許宣送湯送飯時,多少夥計都暗自含酸的嘀咕著許宣的好命,大夫也很自然而然的把原因歸結到那去。
聽大夫這話,白素貞也尷尬的點點頭,只是覺得人類身子太過虛弱些。
她蛇妖本就性銀,初嘗禁果,更是貪戀得很,也癡纏多幾次,沒想到這樣的次數,在人類已經算多的了。
大夫礙于禮節,也只能含蓄點到,倒是引起了白素貞的這一誤解。
“這藥待會我讓夥計抓過來給你送來,你一女人,還是不要跑進跑出的好。”大夫見許宣也是個勤懇的,在看著白素貞一文弱女子,便給白素貞大開方便之門。
白素貞感激的點點頭,送走了大夫,便連忙打盆水過來,學著大夫教的法子,給許宣降溫著。
這一折騰便是半天的事,等到許宣醒來,都已經是夜半時分。
看著守在床邊的妻子,許宣這剛醒來便臉色全白,身子往裡縮了縮,像是在逃避著白素貞般。
白素貞這見許宣醒來的歡喜,在察覺到對方的退縮後,全都沒了。
自己辛苦多時,看到愛郎卻是如此對自己,白素貞的眼神不免多幾分幽怨。
許宣很快反應過來,既然白素貞好好的坐在這,自己的記憶又沒出錯,那麼應該是趙歸真打不過白素貞,跑了。
白素貞如此眼神,怕是沒打算與自己坦白,那麼為了保命,許宣也立即偽裝起來,道:“我身子還沒好,不想感染到你。”
既然白素貞沒打算攤牌,那就意味著自己的命還能保住,許宣也樂於按照白素貞所希望的演下去。
果然,白素貞一聽許宣原來是這心思,頓時面露幾分激動來,看著許宣蒼白的臉色,立即想到那還煨著的藥,連忙走出去,倒出藥來,端給許宣道:“區大夫說你身子虛弱,一時半會著涼,所以抓了藥給你,你也趁熱喝著吧。”
許宣一聽是區大夫,這藥也才敢喝下去,如此生病,怕是因為昨夜受驚著涼了,只是這受驚,許宣可是萬萬不敢說出。
“青泠呢?”許宣看著白素貞忙裡忙外的,卻遲遲沒看見青泠人,難不成趙歸真與青泠去別處鬥去了。
也是許宣提起,白素貞才想起來,卻搖搖頭道:“我醒來,便沒再看到她,怕是有事走了。”
此時的白素貞還沒意識到,她已經把重心落在許宣身上。
“沒事,我也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那酒那麼烈,昨夜才一碗,便把我灌醉了。”許宣也算是解釋著,他知道這一解釋能讓白素貞鬆口氣。
果不其然,白素貞其實自個昨夜也是迷迷糊糊的,便立即補充道:“我也是,一碗酒便灌醉了。”
昨夜的那場爭鬥,都在兩個人默契的粉飾太平中過去,生活,也似乎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可是正如同地面的裂痕般,一旦出現,便很難再修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