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淺淺笑著淚 C
淺淺笑著淚 C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s, I will stay with you forever.』
「緊張麼？」
一之宮映站在微涼身後，扶著她的肩，看著鏡子裡的她笑道。
「唔，」一之宮微涼輕揚了揚嘴角，「有點吧。不過還可以承受。」她看了看鏡子裡漂亮的女孩，心情也雀躍了幾分——和上一次過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完全不同的心情呐。
「微涼？」
母親推開門站在門口微笑著喚她：「準備好了嗎？」
「嗯。」她笑著站起身理理裙擺，挽上了一之宮映的手臂。今晚，將由她的哥哥帶出她那一段新的人生。
「喲。跡部~」忍足端著酒，回了下頭就看見跡部景吾身著一件黑色的西服走過來，西服外套的衣扣沒有扣上，露出白色的襯衫和黑色有些散亂的領帶，氣質肆意而張揚。
跡部景吾一眼就看見忍足侑士背後那一大群搶吃的搶的如同幾年前一般不顧形象的傢伙，眉頭一皺道：「啊恩，忍足，本大爺怎麼不知道網球部的正選都來了？」
「跡部學長，」身著淺藍色禮服裙深藍色披肩的七川妍端著果汁沖他微微點頭示意，「是一之宮學妹送來的請柬，希望網球部能夠集體出席。」
跡部景吾了然，大約是涼知道了他和這群傢伙關係都不錯，才會去請他們來。這群傢伙既然玩得起網球這樣的貴族運動，自然也都是家境不壞的，只不過……湊到一起的時候這幅樣子……跡部盯著那群背對著他的人爭搶的模樣，皺眉更深。
七川妍漂亮的鳳眼裡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微微加大了音量咳了兩聲，道：「跡部學長今天來的可晚了呢。」
「跡部——？」
「跡部——！」
「啊！」
「是部長！！！」
那邊，向日甚至激動的把手裡的蛋糕一抖拍到了日吉臉上。日吉君怒而難言：「……向日學長！！！」
「啊啊啊日吉不好意思——」向日嶽人上躥下跳的找餐巾，一不留神，一杯果汁又被碰翻在一邊的冥戶身上了。身為搭檔的忍足侑士捂額半響，終於還是上去幫忙了。
「向日嶽人！你在幹什麼！」
「學長，請小心一點！！！」
「嶽人你放手！我來！」
「慈郎要蛋糕……樺地，幫我遞一遞……」
「Wushi！」
一片混亂之間，連站在其中的鳳長太郎也微微歎息不已。不知什麼時候，七川妍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撲在他的懷裡難得的輕笑出聲，嬌而動人。
跡部重重的咳了兩聲，淩厲的目光掃過去，倒下一片。
不過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裡，即使這群人再怎麼鬧，他也不會真的拿他們怎麼樣吧。
跡部景吾難得的露出了與他今天瀟灑不羈外貌截然不符的溫柔神情，手指觸到那微微顯出冷硬的觸感，面上的笑容轉而自信狂放。
涼，等著本大爺給你的這個華麗生日吧！
燈光滅掉了。
身邊的人潮頓時安靜下來，交際的，應酬的，統統把目光投往了那大廳中央的舞臺，那裡已經投下了一束圓圓的光圈，看來是主人公要出場了。
一之宮微涼挽著哥哥一之宮映的手臂，婷婷的站在那裡，笑容清淺溫婉，比平時漂亮上千萬倍還要不止。
少年的手指輕輕撫上眼角的淚痣，嘴角勾起弧度。
——果然是他大爺的女人，足夠華麗。
「感謝各位來賓的到來。」一之宮澤以長輩的身份走在兒女的前面，身邊站著杏色禮服雍容華貴的夫人，「今天是小女微涼十六歲的生日，作為一之宮家的女兒，嬌生慣養了這麼些年，還真怕她長不大呢，也是時候見見世面了……是吧，微涼？」
這位房地產大亨話語輕鬆幽默，四兩撥三斤的提出宴會的真正主人公。
那邊一之宮微涼鬆開哥哥的手，走到父親身邊，輕提裙角行禮，笑道：「是的，父親。」
第一次，在上流社會露面，以一之宮女兒的身份。
來賓中有不少古老傳襲的家族，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了這個清秀冷靜的女孩兒就是那位年少成名的伊集院流花道少女宗師。
一之宮澤又看似輕輕鬆松的說了些，畢竟現在不過是將女兒簡單介紹而已。重頭戲是在等會一位位應酬貴賓時才會出現的。
那種重頭戲，不重要。他跡部大爺會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變成真正的焦點戲碼。
儘管過生日的是微涼，但是開舞的依舊是身為長輩的一之宮夫婦，音樂是即使俗氣也十分曼妙的華爾滋舞曲。
一之宮映側過頭拉過妹妹的手：「微涼，去跳舞吧……誒？」
少年的手毫無預兆的插|進來，輕輕將微涼捲入自己懷中，一之宮映露出些微驚愕的神色。他抬起頭，就看見那個銀紫色發的少年有著精緻好看的五官，以及耀眼不可方物的難言貴氣，他唇邊甚至還帶著有幾分不羈的笑意。
「你是……」
「抱歉，一之宮君，本大爺……我暫且借用令妹。」
少年傲然的口氣終於讓映將他的身份與腦海中某人的資料對上了號——果然，是妹妹的男友，跡部家的繼承人，跡部景吾麼。
跡部景吾只手松松一扯，就將有些沒緩過神來的微涼推入了舞池。他又跨了一步，挽住她的腰，加入節奏舞蹈。
一之宮微涼這時終於清醒了些，眨了眨眼睛看著他：「景吾。你來的好晚。」
居然一張口就是抱怨。
跡部的臉有點微黑：「啊恩。要上機的時候臨時出了點事情。」
也只有他才知道，那可不是件小事，平時處理怕是要花上兩天。今天他手段強硬的僅僅用了一個兩小時的會議就解決了，就是為了不耽誤趕上她的生日會。
那邊不遠處，同在舞池中央的一之宮夫婦看見了這一幕，微涼的母親露出不解的神色，身為父親的一之宮澤只笑道：「那是微涼的男朋友，跡部家的孩子。」
一之宮夫人緩過神色，看見跡部眼中的寵溺，笑容又回了暖。
「最近很忙？」
「放心。沒什麼難得到本大爺。」不過是因為祖父身體不好導致的內部動盪罷了。
「呐。」微涼握住他手的力道稍稍大了些，「景吾，我好想你啊……」
少年笑容略微得意起來：「本大爺的魅力自然……」
她輕輕笑著又截斷道：「不過我更想你的禮物~！」
跡部一時被噎，愣了會才不動聲色的揚揚嘴角：「本大爺的禮物自然也值得期待。」那笑容又莫名的加深幾分。
「我想看禮物……」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期待地看著他。
音樂聲停了下來，一曲終了。
跡部景吾對她意味深長的一笑，突然放開她的手，退後一步。
窗外有巨大的煙火聲音，客人們回過頭去看，天空裡綻放出的大朵美麗花朵赫然呈現出「Ryoko」字樣。驚詫之下，眾人紛紛走到會所門口，就看見門口那片噴水池廣場上彩燈閃爍，燈火通明，無數統一服裝的跡部集團員工手持大把玫瑰站在那裡，依舊是排成「Ryoko」的字樣。
「涼。跟本大爺結婚吧！」
她下意識的驚呼出聲，驚訝的甚至都沒有回答。
沒有等她回答，跡部景吾已經取出那枚閃閃發光的戒指，絲毫不容拒絕的套上了她的右手無名指。
「一之宮微涼，你註定要嫁給本大爺！」
那一瞬間，微涼眼裡，分明看見他身後的煙火，將他映得燦爛，無法直視。
——卷三：[七月瑟]完
——下一卷：[九月錦]
九月錦
第38章 初漾 A
初漾 A
『你的霸道成全了我的世界，然後，會由你親手摧毀麼？』
聽說，每個人的幸福，都是有定量的。
她在想，她是不是，已經得到了超出定量的幸福？會不會下一秒就橫遭不測？
一之宮微涼在生日結束的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無關其他，不過是回憶。她看見彼時的自己在訂婚宴的後臺第一次見到跡部景吾，一瞬間也為男人的氣質所震攝，隨後又笑語晏晏道：「跡部君，你好。我是一之宮微涼。」
「本大爺是跡部景吾。」男人微微頷首，伸手與她相握，目光不著痕跡的落過她的身上，大約已經清晰的估計出了她的價值。
然後是那些或多或少冷淡禮貌的接觸，跡部景吾，到底是那麼好的男子，她再如何，在最親密的接觸之後也不可能不動心。
女人的心永遠比男人更容易被身體影響，愛與欲總是有所聯繫。
沒錯，從一開始，跡部對於她，就是不同的。
她只是一個世故而壞心的女子，回到七年前之後，也不過是千方百計的要站在他的身邊。
只是，以後呢？
當已經得到了一切之後再失去的滋味，她怕自己受不起。
「一之宮？一之宮——」青木七瀨把臉忽的湊到她的面前，叫她吃了好大一驚，「因為太開心所以開始發呆了麼？」
「啊？嗯……」
青木歪了歪頭吸了口果汁：「怎麼一直在走神？」
「啊？有麼？」一之宮微涼眨了眨眼睛，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咿……抱歉。剛剛再想別的事情。」
她這麼說著，目光卻又一次不自覺的移向了咖啡館落地窗外的繁華景色，手指上精緻的訂婚戒指在閃閃發光。
離那天，已經過去一周了。
卻還是覺得像是做夢一樣遙遠的事情。無論是少年驕傲篤定的口氣，亦或是他溫暖的懷抱，所有人豔羨的目光，那晚漫天的星光並華麗而盛大的場景，都似是一場幻麗至極的夢境。
與此前，二十二歲時候她經歷的那一場訂婚宴完全不同。
——「請兩位交換訂婚戒指。」
——「跡部君，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啊恩，希望能相處愉快。一之宮桑。」
叫她怎麼能夠不失神？
青木七瀨了然的笑，不怎麼在意她的失神：「說起來。跡部學長真是大手筆呢，我在網上翻到這個戒指，價值不菲喲~據說還是請收山多年的一位名切割師親自動手的。而且，那天的煙火，那些花，都不知得花上多少心思……」
「呐。青木，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是不是幸福的太過了……」微涼輕輕道。
還沒等青木七瀨說些什麼，微涼的手機就先一步響了起來，她抱歉地笑笑，接了起來：「這裡是一之宮。」
「微涼。」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一之宮微涼微微怔神，終究還是及時的反映了過來：「外祖母。」
「微涼，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外祖母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嚴肅，只是意外的多了一絲顫音，似乎有些什麼急迫的事情發生了似的。
…… ……
回到家裡的時候，一之宮夫人正在照顧花圃裡那幾株嬌貴的蘭花。看見一之宮微涼，她的動作微微停了停，笑道：「微涼回來啦。」
「母親，」微涼走到她身邊，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剛才，外祖母打來電話。」
一之宮夫人放下手裡的水壺，歎了口氣，複道：「有什麼事情麼？」
「……明子阿姨，生病了，是胃出血。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需要住院一個月以及好好休養。外祖母說，下個禮拜，有很重要的A國外交使團來訪，原本是在國宴上安排了花道以及茶道這些國術的表演……」
「可是現在，因為明子生病，所以沒有人出席了是不是？」她輕輕摟過女兒的肩膀，又說，「母親……她近幾年身體狀況，我也是知道的，想來她亦是無法參加吧。所以……微涼，她要你出席，是不是？」
「……是。」
一之宮微涼點點頭。
這件事情，其實過去的她是沒有遇到過的。而這一次……也許是因為她的蝴蝶效應，才使得明子阿姨橫生禍患？而莫名的得來這個機會？
一之宮夫人摸摸她柔軟的長髮：「去吧微涼。你的能力可以的。鍛煉鍛煉自己也很好。」
「母親……」
「說真的，小時候，甚至現在，微涼你都討厭過我吧？因為作為一個母親，我關心你遠遠不夠，還老是逼著你去修習花道。你一定覺得，我是在報復你的外祖母，逼你為我爭口氣吧？」母親第一次這麼直言不諱的說著，讓微涼垂下了眼簾，無言以對，「我是有這樣的心理。只是，我也看到了你別樣突出的才能，我不想……你長大以後，懂事以後會恨我。恨我因為溺愛你而讓你一事無成。」
母親看著兒女的眼光，總那麼溫柔。
「我現在都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母親……」微涼喃喃著，突地摟住她母親的脖子，靜靜的緊緊地抱住她，「……現在，還不算太遲對不對？」
「對。」
暖暖的溫度一直在背上流連著：「微涼，去吧。你會做得比誰都好的。」
一之宮微涼伏在自己母親的懷裡，忽然想起剛剛自己打電話給跡部景吾，告訴他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所說的話。
「本大爺的女人不可能做不到的。啊恩，涼，你可是Ryoko。」
對，她是Ryoko。
所有人面前都從容優雅的少女宗師Ryoko。
微涼歎息著微笑著輕輕闔上了眼睛。她真幸福……這麼幸福，得到一切人世間最美好的情感和信任……幸福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統統失去一般。
心裡蔓延著的不祥預感，終是揮之不去。
又隔了一日，微涼拉著一之宮映去和服鋪子取定做好的衣服，試衣服的時候一之宮映還在門口等她。可到確定好一切，她換回衣服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卻看見是只有跡部景吾雙手置於口袋，慵懶卻張揚的站在那裡等待。
她歪了歪頭：「景吾？哥哥呢？」
跡部景吾聳聳肩：「一之宮君說有事，拜託本大爺送你回去。」
一之宮微涼「嗯」了聲，伸手要去提店員送來的和服袋子，跡部輕輕鬆松的就插|手接了過來，提在手裡雖然有點和他的氣質不協調，可他卻把這些個動作做的很隨意：「涼，走吧。」
「涼。你以後還會繼續和伊集院家有交集嗎？」
「不知道，也許以後會在道場裡做個客座教授師吧，」微涼想了想，又補充道，「畢竟伊集院家已經是我的外家了，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這個本大爺知道，」跡部刹了車，把車穩穩地停在了一之宮家門口，「只不過，本大爺覺得……你似乎並不喜歡親近那家？」
一之宮微涼直接回答：「是。」
長久以來，因為她的天賦突出而引起的隔閡就始終存在，只要她是異姓的花道少女宗師一天，她和外祖母她們的關係，就不可能真正的和睦。
「那就不要那麼親近吧。」少年眉頭微皺，「不要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景吾。」她握住他的右手，那裡有他的訂婚戒指，烙的她的手指有些微疼，可是她依舊願意不斷收緊手指，忍受這甜蜜的疼痛。
跡部景吾輕輕俯下身子，五官精緻而渾身氣質張揚不羈驕傲：「只要本大爺在，就不會有人能勉強你什麼……相信本大爺麼？」
「相信……唔……」怎麼嘴又被堵住了，她又沒說不信。
「景吾。」
「恩？」
「為什麼我們每次都是在車上那個……還每次都是在我家門口？」
「……一之宮微涼！！！」
第39章 初漾 B
初漾 B
『我自有我光芒。』
此次國宴，她首次以成名一年多的少女宗師之名公開表演。
如果成功，此後人生自然一帆風順堪得無憂。如果失敗，連累聲名而落入塵埃，乃至招惹皇室禍至家族。
一之宮微涼，你成敗在此一舉。
少女對著鏡子裡的那個女孩喃喃的說著。
她看見鏡子裡的人，那個女孩有雙漆黑的眸子，眼底彌漫著淡淡的寒霧，讓她想起有著一雙相似眼睛的七川妍學姐。只可惜，學姐的眼裡盛滿著的是淡漠是冷然，而這雙眼睛裡只有鎮靜和世故。更況且那即使她畫上精緻妝容穿上華貴服飾卻仍然無法企及的自然風姿呢？
一之宮微涼坐在除了她別無他人的專屬休息室裡沉默半響，緩緩抬起手，遮住了對面鏡子裡那個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只能成，不能敗……我一直是，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像他說的那樣，因為我是Ryoko。」
她勾起唇角，起身離開。
鏡子裡的背影，也挺得筆直。
渾不再是所謂「七年後」那個在婚禮前夕面對鏡子微微顫抖的女孩。
跡部家
跡部景吾坐在自家老爺子的床邊，侍從已經打開了電視機。
老爺子瞥見自己孫子氣定神閑的模樣，笑道：「怎麼，就一點也不擔心？她明明這還是第一次呐……景吾。」
「祖父。」跡部少年挑起眉，眼中篤定，「本大爺……我的女人，絕不會只有這點能耐。」
「呵呵。」老人笑出聲來，目光肯定贊許。他又把目光調向電視機裡的國宴直播，恰恰看見那身著淡紫色十二單的女孩妝容清淡的行過禮，跪坐下來開始表演。
她這次準備的花材，簡單的不似她一貫的風格。
櫻花和迎春花的枝條，以及松枝。身邊甚至沒有放一把剪刀，只有幾根不知何用的木棍，並兩隻方形的長頸水瓶。
微涼的動作十分輕柔，拂過每一支花枝的弧度都圓潤有度，即使不看作品，只看她嘴角輕含的微笑，以及手指的動作，便是一場目光的盛宴，那指尖的舞蹈更是巧妙到了極致，便熠熠生輝起來。不僅僅是外賓，並了日本的皇室及大臣們，都一起屏住呼吸欣賞著。
她以櫻花枝條作為主體，擺放於前一隻花瓶中央，後壓之以松枝，用木棍支撐住那些松枝使得它們不會掉落，稍作整理，使得櫻花完全的露出來，形成清新深綠色中的一片粉雲。最後取出綴著黃色點點的迎春花枝條輕輕點綴。
如同化腐朽為神奇，那些絲毫不起眼的花材頓時耀眼起來。整個作品散發著獨有的清新味道，展現出那勃勃生機的春天與希望的氣息。這場表演頓時讓原本嚴肅的宴席上充滿著溫馨而有利於外交談判的氣氛。
有外國的外交官驚歎著道：「真是神奇的藝術！明明只是普通的東西，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卻能讓人看著這幅搭配好的美景的莫名的愉快起來！」
這就是國粹的力量呵。
一之宮微涼再次行禮，禮貌的頷首退場，禮儀絲毫不失，舉止進退間滿溢著古代仕女般的溫柔與古典。
一直到全然退出了拍攝區域，微涼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她不可能不緊張的。即使表面上絲毫不亂，動作穩重，嘴角始終微微含笑，可是她的十二單的那件貼身小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快步走了幾步，腿都有點軟。
「小姐。」貼身管家智子迅速迎上來，扶住了她。
「沒關係。送我回去就好了。」
已經全部都結束了。
她知道她果然成功了，毫無瑕疵的成功了，而且這個冒險選擇的作品完成的原比她想像中完美，甚至遠勝前幾次國宴上明子阿姨的表演。
她將會聲名愈盛。
也許她是不及八千代綾乃和七川妍的能力，但是她憑藉著自身的努力，也可以有獨屬於己的燦爛光芒。
比起她們的更加來之不易，值得珍惜。
「很不錯呢。」跡部老爺子看著螢幕裡的一之宮微涼退了場，點點頭道，「不過……景吾，你是真的喜歡這樣的女孩。」
這樣符合所有大家閨秀標準的女孩，這樣努力冷靜自持而不驕傲張揚的女孩。
「祖父……我要過的，是一輩子，不是一時。」少年的神色說實話是頗為囂張，聲音卻沉穩到了極致。
能夠榮辱不驚，冷靜自持，那唯一能配得上站在帝王身邊，細水長流以相對的人，他已經認定了只有她了——一之宮微涼。
跡部老爺子點點頭說：「景吾，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一個男人的成功，其實並不全然在於他的事業或者學業，還有一部分來自於他對家庭的放心與信賴，或是對家庭的適度掌控，沒有身後負擔的男人，才可能真正成功。
「我已經和英樹談過了，下個月開始把日本的分公司和子公司全權交與你。或許……英樹不必和我一樣等到六十歲了，他可以更早的把英國總公司也託付給你，早早退休呢。真是好運啊，那小子。」
老人微笑著，口中似乎是在抱怨自己的兒子，卻又滿含著對孫子的贊許之情。
他們兩人，似乎都皆大歡喜。
暑假如此，竟也是只剩下兩周多的時間了。
跡部因是學業家業等種種原因，決定在下學期交托了學生會會長的位置出來。所以暑假還是得去幾趟學校交付部分事宜。
跡部景吾坐在那裡辦公的時候，分明身為無關人士的一之宮微涼卻是正大光明的坐在對面沙發上喝茶。
「啊恩，涼，本大爺看你是不是太閑了？」從一堆資料裡抬起頭，就看見女朋友優哉游哉的喝著奶茶看雜誌，饒是跡部也不禁有點咬牙切齒。
「咿？」
微涼抬頭望了他一眼，又道：「反正能者多勞，我又幫不上忙。景吾你就好好努力吧喲西！我給予你精神上的支持！」
她很開心的說完，低頭繼續看雜誌。
跡部景吾黑了臉，坐在那裡沒有動靜一會兒，提高了聲音叫她：「一之宮微涼！」
微涼舉雙手雙腳笑著應道：「嗨！我知道啦。」她笑著放下雜誌，跑到跡部背後去給他捏捏肩：「這樣可以了吧……跡、部、大、人！」
看著一之宮微涼難得的這樣略顯幼稚的舉動，跡部也不過又好氣又好笑的歎息了一聲：「涼。生日會和國宴都結束了，下個禮拜總有空了吧？」
「有空……有什麼事情麼？」
「本大爺打算組織網球部正選去海邊旅行，可以隨帶‘家屬’，怎麼樣，有興趣嗎？」
「唔，好啊，」微涼想了想，又道，「景吾，你們網球部怎麼待遇那麼好？」就算是在冰帝，其他社團也沒有這麼好的福利呢，男子網球部……大概是獨一份吧。
跡部手一揮：「本大爺自然會給予那些強者應有的待遇！」
微涼忽然記起以前青木七瀨給她看過的那些跡部景吾國中時期的比賽錄影，不禁偷笑著想，如果是當年的他，也許還會加上一句「本大爺的華麗光芒普照大地」吧？
幸好現在他已經徹底改了亂扔外套的習慣了。雖然打響指和偶爾王八之氣爆棚來兩句「華麗」的言辭的毛病還是改不掉，卻到底好多了。
不然她會瘋的。
「……你笑什麼。」跡部敏感的感覺到她捏肩的力道有所減輕，轉過頭看見她在偷笑就一皺眉。
「沒什麼！」
「……本大爺要聽實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