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遲鈍的人傷不起
只在學校裡呆了一個星期,白柒夏就呆煩了。
真央那種能真正學到有用的東西的地方也就算了,在這種教授語文數學的學校裡她根本就坐不住,雖說課程無聊睡覺就好,可每天睡覺都睡了一周,她現在連瓦上都睡不著了。
黑崎一護老師扭扭捏捏地看著他們倆,不說加入,也不說不加入,慢慢地也就看煩了。
於是入學不到一周的時間,白柒夏就開始了她的翹課之旅。
反正黑崎一護那裡有平子真子盯著,那傢伙一直都是假面軍團中拿主意的人,空座高中有她沒她,結果都是一樣。
又恢復了轉去浦原商店喝茶打架的生活。
某天下午 ,她和四楓院夜一歡樂地打完一場架從地下訓練場上爬回店裡,之後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幾乎是壓倒性的靈壓。
白柒夏與夜一對視一眼之後抓著刀就要衝出去,卻冷不防被浦原喜助叫住。
「白桑,你等一下。夜一,你懂的。」
「我明白了!」四楓院夜一沖著浦原喜助點了點頭,而後先一步地沖了出去。
被強行停下的白柒夏一頭霧水,皺著眉頭回頭看浦原喜助。
「……啥事兒?」
「這次戰鬥,請帶上這個。」
浦原喜助遙遙地沖白柒夏拋來一隻手環,她一把接住,而後直接戴在了手上。
那手環黑漆漆的極為沒有美感,不過白柒夏不是注重美感的人,只是相信夜一,所以相信夜一也相信的浦原喜助不會害她,所以照著他說的做而已。
尤其是套上以後也沒覺得有什麼變化,於是只是向著他揮揮手,而後向著那股靈壓傳來的方向迅速趕去。
她趕到的時候四楓院夜一正在和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大漢對峙著,出乎意料的是,四楓院夜一居然明顯處於下風。
白柒夏一刀突刺,直接把那大漢從四楓院夜一身邊格開。
四楓院夜一趁機跳去一邊查看受害者。
「交給你了。」
「放心吧夜一先生!」她哈哈笑了一下,而後提刀,再次向著那大漢沖去。
打著打著卻覺得似乎落了下風。
明明對方無論是從靈壓還是作戰技巧上來看已經都敵不過她,可靈力總是會在一個微妙的臨界點停頓住,再也發不出來一絲。
詭異萬分,可眼下的情況不容她有任何一絲的猶豫。
「夜雪,砍了他!」
夜雪瞬間暴漲刀芒,化作一道長刀砍向對手。
不愧為妖刀,夜雪的去勢極為淩厲,逼得對方退後兩步,抬手來擋。
夜雪的刀芒砍在對方的手臂上,卻只劃破了他一層衣袖,對於手臂卻是一絲都未曾傷到。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白柒夏眼見著又多了一個夜雪砍不掉的傢伙,滿心暴躁起來。
「我們破面的鋼皮,普通的斬魄刀居然也妄想在上面有所損傷麼?太天真了!」那大漢笑起來,「死神都像你這麼弱麼?」
「扯淡,老子不是死神。」白柒夏哼了一聲,「屍魂界那些破事兒跟老子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老子就單純看你不爽而已。」
雖然對方可能是故意激怒她的言論,可她還是想起來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死神,而是假面。
擦,你是破面,她還是假面呢!都有面具誰怕誰啊混蛋!比起面具來她覆蓋整張臉的鬼面具也比你那一小塊帥氣多了好麼!
想明白過來之後的白柒夏立刻以手覆面,向下一抹,灰白的鬼面具就覆蓋了她的臉,只留下面具下被襯托得格外紅的嘴唇。
「來來來,不是你提醒老子差點忘記還有這技能,你有膽子就繼續在老子面前狂妄試試。」
假面化了之後,束縛白柒夏靈力的那道坎兒似乎消失了一樣,在之前發揮不出來的靈壓瞬間爆出來,反壓得對方幾乎站不住腳。
「嘿嘿……有趣。」那傢伙陰測測地笑了一下,「就讓本大爺來跟你玩玩……」
「玩你妹。」白柒夏一刀看上去,「夜雪,凍了丫!」
冰雪立刻攀上了大漢向她捶來的手臂,並迅速向上蔓延,不一會兒就冰凍了一整條手臂。
她飛起一腳直接踹上被冰凍得嚴嚴實實的手臂,將其作為落腳點在上面略作停頓,手裡的刀直刺對方的眼睛。
處於保護要害的本|能,那大漢的頭向外偏了一下,白柒夏的一刀並沒有戳進眼睛,而是貼著肩膀插了進去。
刀口一轉,一條手臂就此報廢。
「破面?你們破面都這麼弱麼?藍染那貨就讓你這種小嘍囉做他的左膀右臂?」白柒夏一個後翻落地站穩,端著刀笑得諷刺,「回頭該好好跟他說說,既然想做反派就趕緊地把身邊人清一清,別什麼爛人都往身邊放……不過藍染怎樣跟老子沒關係,殺了你就成。」她一邊說著,一邊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白柒夏的嘴毒,早在很早以前老去新選組搶親的那位少爺就已經驗證了這一點。
眼下這位藍染的十刃也驗證了這一點。
本著士可殺不可辱的信念,那大漢捏緊剩下的那只拳頭,向著白柒夏猛衝而去。
可還沒沖兩步就被一個聲音喝止了。
白柒夏幾乎是和他一同看向的那個方向。
那是個青年模樣的人,並沒有要動手的意向,雙手都插在口袋裡,只是冷冷地看著這邊戰場。
「牙密,住手。」他說。
「可是烏魯奇奧拉!」
「住手。藍染大人說過一切都聽我的,所以,住手,我們該回去了。」
名叫牙密的十刃之一怏怏地住了手就要向著他走去。
「等等,你說要走就要走?我說過放人了麼?」白柒夏抬手一個縛道,雖然被對方躲過了,可卻依舊阻了一下他的腳步,「我說過,要殺人的吧?」
「這麼說,你執意要攔我們。」那青年抬眼看向白柒夏,語氣裡依舊是毫無一絲感情,仔細看過去,他綠色的眼睛裡甚至半點波瀾都沒有。
幾乎是無懈可擊的人一般,強到無法想像的勁敵。
可白柒夏卻很少在誰面前示過弱,眼下更不可能在敵人面前示弱。
「廢話,你以為我白說?」
「那麼,不怪我了。」
綠色眼睛的青年隨手一指,一個虛閃便成了形。
可虛閃所指的方向卻不是白柒夏,而是另一邊的夜一他們。
四楓院夜一,還有幾個她在空座一高還做插班生的時候班上的同學,以及草莓君都在那裡。
沒料到對方竟然不來硬碰硬,反而用了卑鄙手段的白柒夏只好迅速去救急,那個虛閃去勢洶洶,單單以她一人之力絕對擋不住,以己度人,她覺得就算夜一能擋住,也絕不能讓夜一先生獨自面對這種東西並保護那麼多累贅的人。
結果虛閃擋住了,那兩個人也失去了蹤影。
白柒夏默默記住了那兩個人的臉。
最開始的那個名叫牙密的大漢是完全不足為懼的,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絕對能幹掉。
反而是另外一個綠色眼睛的青年……記得是叫烏魯奇奧拉。
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那個人都是個可怕的人,絕對不是牙密那種草包。
她還記得她與牙密對戰的時候,那時候並未感覺到身邊有除了夜一之外的任何人,可他卻事實上就站在那裡,而且看腳印,甚至沒離開過。
有敵人站在那裡,可卻能把靈壓和存在感徹底壓制到沒有的狀態。
如果對方要偷襲的話,沒能及時察覺到對手的白柒夏現在絕對非死即傷。
果然還是這個世界讓人興奮,自從上一次離開,她已經很久沒有碰見過強敵了,才會導致連刀都鈍了。
如果下次還能碰見,她絕對不會隨意地放過對方。
只期望到時候沒有這麼多普通人跟著,她好放開手腳。
想到這裡,她轉過頭去看那些橫七豎八在地上躺了一排的人們。
有澤龍貴和井上織姬眼下都已經麼有知覺,就只剩下黑崎一護,還頑強地睜著眼睛,用手裡的刀支撐著自己,讓自己不至於倒下。
「夜一先生……」他的聲音弱弱的,「你怎麼來了……」
「廢話。」四楓院夜一撇了撇嘴,「我不來你是準備死在這裡麼?」
「是……是這樣啊……謝謝了……」他低垂著頭,整個人看上去略有些頹廢,「而白桑……」
「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白柒夏立刻擺手,「想問我問題請至平子處排隊那貨暫時充當我的經紀人。」
「經紀人?」四楓院夜一貓眼上吊看向白柒夏,手裡已經托起了黑崎一護。
「咳咳,開個玩笑夜一先生請一定不要介意,我只是想讓他去找平子而已,既然在那邊混吃混合總要稍微幹點事啊哈哈……」
白柒夏一邊說著,一邊也學著四楓院夜一的樣子把有澤龍貴和井上織姬拽了起來,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才能同時抱兩個女人,索性一邊一個,全夾在胳膊底下。
白柒夏跟夜一兩個人一起送了倆姑娘回家,黑崎一護卻是直接丟進了浦原商店。
「我說夜一先生,為啥不是送我們那裡……?」白柒夏看著夜一把肩膀上駕著的男生丟進內室關上門,有些惋惜地歎口氣,「送我們那裡多方便,還免費幫忙虛化訓練喲!」
「……白桑,你做廣告都做到我這裡了麼?這樣可不好喲。」
四楓院夜一還沒回答,浦原喜助卻出來了。
一如既往的笑容奸詐。
「白桑,手環還好用麼?」
「……不知道什麼用途。」聽到他問,白柒夏回答得很乾脆。
「沒感覺麼?」
「恩,沒啥感覺。」她點頭。
「那就好……」浦原喜助伸手問白柒夏要回那個手環,「你可以先回去了,替我告訴平子他們,一護很快就會去找你們。」
「哦……」
奸商做事總是讓人那麼摸不著頭腦,白柒夏還回了手環之後慢慢往假面軍團駐紮的倉庫走,可直到回了倉庫,卻還是沒想明白奸商到底想要說什麼。
最後簡簡單單傳話了事,白柒夏懶得繼續揣測奸商的思維。
現世這裡算是短暫地歸於了平穩。
☆、故友重逢
現世安好,可虛圈卻並不平靜,虛夜宮之中簡直像要炸開了鍋。
虛圈一切都以實力說話,斷了臂的十號十刃已然沒有站在這裡議事的資格,簡單地彙報了點情況之後就被帶下去,名曰養傷。
在手臂的傷恢復之前,為了自身生命安全,他都不會再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議事廳裡只剩下烏魯奇奧拉一個人面對藍染和剩下的十刃,那青年卻絲毫不亂,伸手覆住臉,直接摘下了自己的眼球捏碎。
綠色的碎片四散,如實地將現世中在他眼前發生的事情傳遞到了每一個人手裡。
身為整個虛圈王者的藍染不例外,藍染身邊的銀也不例外。
作為百年前的十一番隊三席,之後因為殺傷追兵叛離屍魂界而被中央四十六室在屍魂界隊士名單上除名的人,見過白柒夏的人很少,對與白柒夏也會虛化這件事,有觸動的人也一樣少。
藍染的十刃則根本沒管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的事兒,對於他們來說,和牙密也只能打到這個地步的人類,比最開始和牙密對戰之時的四楓院夜一還不夠看。
她那是雖然落於下風,可一無斬魄刀二未用任何其他的死神技能,單憑一雙拳頭就把牙密逼平,在十刃們眼中是個強勁的對手。
而白柒夏斬魄刀始解鬼道虛化全用盡了也只是砍下打鬥已經有一陣子的牙密的一條胳膊,簡直廢柴至極,不足為懼。
於是矛頭便自然而然地轉向了沒有按照藍染命令,幹掉黑崎一護的烏魯奇奧拉。
一向與烏魯奇奧拉不睦的葛力姆喬搶先發了難。
「所以?因為後援太強所以你就縮了不敢殺黑崎一護麼?」他高高地揚著嘴角,滿臉的嘲笑,「所謂第四十刃也不過如此,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膽小如鼠?」
葛力姆喬說得難聽,雖然前幾位十刃對這種在藍染面前爭鋒的事兒並不在意,可排號比較靠後的幾個新上來的十刃之中有些是早就對他不服氣的,雖然不願出頭幫腔,可也暗自觀察著烏爾奇奧拉的反應。
那青年卻絲毫不為挑釁所動,只是淡淡地看著藍染,等待著藍染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你做的很好,烏魯奇奧拉。」藍染頓了頓,而後站了起來,揮手讓大家都散了。
東仙要被派出去幫他做點事情,藍染的身邊此刻只跟著市丸銀一個人。
此刻市丸銀袖著手跟在藍染身後,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意。
「藍染隊長散會散的太快,都沒有給十刃們解釋呢。」
「沒有辦法呀。」面對銀這個老部下,藍染似乎稍微減去了一些面對十刃之時的威嚴感,只是搖搖頭笑了,「給他們解釋清楚又要花很久,你是知道他們的,如果一場會開太久絕對會煩,到時候我可壓不住他們。」
「哪兒的話,藍染隊長這麼說就是說笑了。」銀依舊是那副誰都看不透的笑容,「還會有藍染大人壓不住的人麼?」
「我可不會說笑,我壓不住的人太多了。」藍染搖搖頭,而後又偏過頭去看市丸銀,「就連銀你,我都時常有種壓不住的感覺呢。」
「藍染隊長還說不會說笑,我不是藍染隊長的手下麼?我所承認的隊長,只有你一個而已。」
「真的?」
「千真萬確。」
「那麼,銀,替我辦件事。」
白柒夏慣例到了傍晚從浦原商店走出來,心滿意足。
今天四楓院夜一和她心情都好,二人閑來無事約了去地下訓練場好好打了一架。
從這次回來之後夜一同她打架就再也沒有像在真央學習之時一樣放水,無論白打還是瞬步都盡了平時戰鬥時所能發揮的力量的全部,每次同夜一打完,白柒夏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不光是對於白打,對於戰鬥本身的理解都上升很多。
自身實力變得越強,就越能替平子還有夜一他們幫上些忙,她對於這件事情本能地就覺得心情很好。
她就是在這種心情很好的情況下,遇見了在她面前從天而降的市丸銀,那人出現得太突然,把她看得都愣了愣。
之後才緩過神來。
所謂的「從天而降」,就真的是從天上摔了下來,一身白衣躺在地上,皺著眉頭呼痛。
「誒呀,早知道的話,就換個出場方式了,這樣稍微有點疼啊……」
白柒夏從愣神之中緩過來,本該本著熟人見面格外嘴毒的宗旨好好損一損這個從前的同學,可手卻鬼使神差地向他伸過去了。
太久沒見,她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後一次見面。
那時候他穿著黑色的死霸裝,記不清有沒有佩戴副隊的袖標,只記得他格外的瘦削,死霸裝穿在他身上就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一樣。
而後他打開穿界門,送被中央四十六室追殺的她去往現世。
說好不回頭,最後就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過了這麼些年,物是人非了之後才又見到。
白柒夏的第一反應不是「這個人是藍染身邊的人」,而是「這個人這些年竟然一絲都沒長胖過」。
市丸銀抓住她的手站起來,又拍了拍身上落地時沾上的灰塵之後,露出白柒夏百年前就看慣了的奸詐狡猾的笑來看著她。
「喲,好久不見,阿白。」
「好久不見,剛見面你就給我行此大禮,這麼久不見你咋變得這麼客氣了?」
市丸銀扯出那個笑的時候,眼前的人就和記憶中的那個舊友重合了。
既然是舊友碰面,相處之間就沒必要客氣,雖然從前就一直重複著她損他而後被玩的很慘的餐具,可一旦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還真就改不了了。
「因為實在太想念,所以著急了一下而已。」市丸銀笑眯眯地看著白柒夏,「沒想到居然會因為這個被阿白調笑,真是讓我十分傷心,本來還想找你喝酒去的。」
「酒是一定要喝的,你欠我一頓酒我還記著呢。」
「才不請,最近經濟拮据呢。」
「啥?藍染不給你發工錢?那種老闆活該去死啦,快別跟他混了。」
「這可不行呢,我有我要做的事情呀。」
白柒夏偏過頭看著市丸銀,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同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
他從第一天和她同學開始就是這樣的笑容,簡直就像是戴在臉上永遠拿不下來的面具一樣,她從來沒見過市丸銀的表情有過任何一絲裂縫。
只除了對著一個人的時候。
她畢業進入十一番隊之後的幾年,曾經跟著隊長去過真央。
並沒有呆很久,只是作為十一番的代表,和當年已經要開始選擇番隊實習的五年生們隨隨便便地來一場對戰而已。
隊長和三席聯手,對於連實戰都還勉強的五回生來說他們就算什麼都沒座,光是站在那裡靈壓就是壓倒性的,所以最後那年報考十一番的真央生也是屈指可數,通過的更是一個都沒有,這個是題外話。
在這趟真央之行,十一番和五番隊的時間好巧不巧地撞上了。
白柒夏和鹿鳴劍八倆單純是因為晚上全隊喝酒鬧得太晚導致早晨起不來所以才拖到了下午,而五番隊的副隊長則是因為事務繁重,直到下午才有空帶著身為三席的銀趕來真央。
結束之後,鹿鳴劍八跑去和人見人愛的藍染寒暄,而白柒夏則拖著銀和雙方隊長都交代過之後乾脆地翹了之後的事物,跑去喝酒。
路過真央道場的時候銀的臉色就變了一次,那是白柒夏認識他之後,唯一一次見到他的笑不是狐狸奸詐的笑,而是真的在笑。
道場裡只有一個人。
「阿白,這是在想什麼呢。」
「稍微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她擺擺手,「我走得太早了,聽說你做到過隊長?」
「嗯,三番隊。」
「你那位中意的妹子呢?」
「……阿白說笑了,我哪裡有中意的姑娘。」
「沒有麼?那是我記錯。」她走著走著就頓住了腳步,「銀,我們今天根本沒可能再好好坐下來喝酒了,對吧。」
「是啊,我知道。」
「那麼,市丸銀,說出你的來意。」
「阿白果然聰明。」
「少拿話蒙我,這和聰明不聰明沒關係,傻子都知道和藍染一夥的人都需要提防,怎麼可能因為來的是你就放鬆警惕。」
當年的同學已經沒了,當年一同去真央搶飯的人已經沒了,當年一同翹班喝酒的人已經沒了,當年和她兩個人一起站在十一番考核的佇列裡閒聊,對她說「從前的同窗的入隊考試怎麼可以不來」的人,已經沒了。
眼前站的這個人是「藍染身邊的市丸銀」,而不僅僅單純是「市丸銀」了。
雖然寒暄的時候有些期盼,可是在發現他準備悄悄在她身上放東西之後,期盼也就落空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可是白柒夏畢竟拎得清楚輕重,該拔刀的時候絕不會手軟。
白柒夏拔了刀,市丸銀卻沒有。
他依舊袖著手,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笑得沒心沒肺。
「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敵方的問題,我有回答的義務麼?」
「阿白,我們是敵人麼?」
「銀,你是藍染那邊的人麼?」
幾句對話幾乎是步步緊逼,可說這話的兩個人面上卻一絲緊張的表情也沒有,排除白柒夏橫刀胸前攻擊準備的動作看,簡直像是閒話家常。
配合著這閒話家常的氣氛,市丸銀笑得更開心了一點。
「那麼,你總要讓我問完,這可是我的任務。」
「誰管你什麼任務。」
「那麼,藍染隊長讓我告訴你,他對你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學會虛化的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如果你沒問題的話,可以請你去虛夜宮做客,好好跟你探討一下這個問題麼。」
「這種問題,問我爹去。」
「你爹?」
「夜一先生是我娘浦原喜助是我爹,你覺得這個回答怎麼樣?」白柒夏歪了歪頭覺得這個比喻要是被夜一聽見一定會被打爆頭,但是既然是糊弄銀和銀背後的藍染,夜一應該不會太過生氣。
市丸銀看見白柒夏歪腦袋就知道她又在說胡話。
有時候太過熟悉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對方想說胡話而你也正巧不想把真相挖出來的話,看著這個表明她絕對在說胡話的小動作就會覺得很難受。
於是市丸銀也學著她的樣子,歪了歪頭。
「這樣啊,這樣看來,我們絕無可能坐在一起好好探討問題了呢……真可惜。」
「確實很可惜。」
銀一邊與她說話,一邊伸手點開黑腔。
「銀,上回你放我離開屍魂界的時候,我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麼?」
「記得。」
「你記得欠我一頓酒,這一百年我不和你算,可是你要再欠到下一個一百年去的話,我一定會揍你。」
「……嗯,放心吧。」
市丸銀踏入黑腔,卻又回頭,朝著白柒夏微笑了。
那是市丸銀消失在黑腔之前,給白柒夏的最後一個表情。
和從前略有些區別的笑。
就連留下這個表情的市丸銀都沒指望這個腦袋一向少根弦的傢伙看得懂他想表達的意思,可她卻一反常態地明白了。
收了夜雪回鞘,白柒夏摸了摸鼻子,慢慢往假面軍團的住處走。
【心情不錯的樣子?】
【喲夜雪,你終於醒了。】白柒夏揚起嘴角,【你上次半睡不醒的害我連打架都少點意思,實體化一次有這麼困麼?明明帶你從刀宮出來之前你丫都是實體化的吧喂!】
【沒,主要是難得得空,多睡一會兒。】夜雪的聲音極其欠扁而輕描淡寫地帶過了自己偷懶的事實,試圖轉移話題。【發生了什麼好事心情這麼好?】
【嗯,因為沒有相信錯人。】白柒夏一邊往回走一邊和夜雪寒暄,絲毫不在意它轉移話題的拙劣手段,【夜雪,其實偶爾看你也蠻順眼的嘛。】
【喂白柒夏你什麼意思!我這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你居然才只是偶爾看我順眼……】
「平子阿爹我回來了求開飯今天超餓的!」夜雪的碎碎念瞬間被白柒夏的呼喝聲打斷。
「從爸爸變成阿爹死丫頭你敢好好叫我名字麼!」
平子真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同樣喊著餓的猿柿日市里一腳破顏飛踢踹上臉,還沒爬起來就被歡樂奔向飯桌的白柒夏直接踩著背踏過去,不禁淚流滿面。
今天的世界也很和平!
☆、追著滿世界跑的人
那之後過了沒到一個星期,黑崎一護就乖乖送上門來了。
彼時白柒夏和日市里打煩了,難得和睦地肩靠肩,坐在大廳裡那把有些破舊的沙發上啃指使平子跑腿買來的雞腿。在兩個人都啃得滿臉滿手的油的當口,閉目養神的小八突然睜開了眼睛。
「來了。」他笑得憨厚。
「啊,來了?」白柒夏丟掉手裡啃完的雞腿骨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我去瞧瞧。」
「今天怎麼這麼勤快?」平子真子剛準備動就看見白柒夏已經竄到了門口,不僅覺得有點欣慰。
「嗯,因為你沒讓店家給你餐巾紙。」
白柒夏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上的油,回頭死魚眼看了平子一眼之後,拉開了倉庫的門。
黑崎一護終於下定決心來找平子真子所說的假面軍團,可找到了這裡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連人臉都還沒看清就被人抹了一胸口油,聞著味道挺像學校旁邊的那家奶茶店的炸雞……
等等!他來不是為了這個!
他知道所謂的「假面軍團」既然能來找他就一定實力不俗不可隨意挑釁,可是當頭就給人抹上一身油這種事情,就算是從前那個好脾氣的黑崎一護也不能忍,更何況是現在因為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滿心急躁的黑崎一護。
於是本來的隨意一推,到最後卻暗暗帶上了勁,旨在要至少把對方推個踉蹌。
白柒夏用手擋了一下當胸推來的手,而後借力向後一翻,直退到平子身邊,「平子爹,他欺負我。」
平子真子毫不容情地伸手就是一個爆栗。
「誰欺負誰我還看不見麼?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好吧我錯了。」白柒夏吐了吐舌頭,在平子身後對著黑崎一護招手,「喲蘋果君好久不見,愣著幹啥快進來呀,平子爹快去倒茶!」
「行了你可以一邊去了。」平子撇撇嘴把得瑟的白柒夏拍去一邊,正好閑著的久南白則伸手去把愣在門口的黑崎一護徹底拉近倉庫裡。
黑崎一護是為了虛化而來,可這麼多天過去了,假面軍團的這群人連半句跟虛化有關的話都沒說過,每天除了讓他不停地跑步舉重鍛煉身體之外,什麼準備都不讓他做。
如果只是鍛煉身體的話,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來這裡?
更可氣的是,每次他跑步舉重的時候,都有一個人捧著點吃的蹲在他身邊盯著。
有時候是炸雞,有時候是果盤,有時候是關東煮,有時候是天婦羅。
如果是些香味沒那麼濃厚的食物,閉上眼睛不看就算了,也沒那麼難熬,可偏偏是這些。
在自己沒做完定量的運動就沒飯吃的情況下居然有人無時無刻不在自己面前吃,這簡直是煎熬!
黑崎一護是很會克制自己的,對於吃上是這樣,對於鍛煉上還是這樣,所以雖然他這麼多天沒吃過一頓飽飯,白柒夏又端著一大堆零式在他面前晃了這麼多天,他還是沒餓到放棄訓練撲上去。
可無論如何,這訓練都太久也太枯燥了。
終於在一周後的某一天,代理死神的少年爆發了。
「每天都這樣,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你們才肯教我虛化?」
對比起少年的抓狂,在一邊閑坐著的眾人則顯得無比平淡。
該看書的還是捧著一本小冊子看得津津有味,該睡覺的還是睡覺,不該睡覺的也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快要睡著了。
只剩端著一碗關東煮的白柒夏也只是懶洋洋地往嘴裡塞了一顆章魚丸子,然後歎了口氣。
「少年,你的忍耐力到此為止了麼?」
「是啊!你們還想這樣繼續玩兒我多久!我是為了變強而來這裡的!」
「不滿了?」
「是。」少年毫不掩飾,「我想知道,我要重複這樣的事情多久,我沒那麼多時間。」
「你沒空,我卻很閑。」白柒夏嘿嘿笑了一下,吃掉手裡最後一個丸子,「你忙的不爽,我閑的也很不爽,去那邊拿了你的刀,我們來打一場吧。」
打完了,你就能明白為何要讓你做這麼久的體能訓練了。
就算白柒夏在這邊和黑崎一護打起來了,另一邊都沒什麼動靜。
唯一有動作的人是鳳橋樓十郎,他過來收拾了白柒夏丟在一邊的碗,免得等會兒被他們倆摔碎。
黑崎一護的刀對上白柒夏的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壓倒性的力量。
不是靈壓也不是劍術,這個曾經做過他同學,在外表上看上去簡直柔柔弱弱只像個普通高中生的傢伙只一招就用手裡的刀壓住了他的,斬月那麼大一把刀,卻給她壓得一絲都抬不起來。
好在白柒夏見一擊未中立刻調轉了刀勢,他才沒有窘迫太久。
隨後是一場如同貓捉老鼠一樣的戰鬥。
甚至不能稱之為戰鬥,說是遊戲還差不多。
面對據說也被夜一先生調|教過的黑崎一護,白柒夏到最後乾脆舍了刀和瞬步不用,單純憑藉自身的速度和白打的力量來硬拼對方的那把大刀,而黑崎一護也莫名地驕傲,對方既不是前輩也不是老師,既然對方也捨棄了靈壓,他也就只憑藉斬月那把刀,連始解都沒有。
刀太大有時候是好事,目標大好操控,一擊命中就不會給敵人第二次站起來的機會,砸也要砸死你。
刀太大有時候也不是好事,碰見了白柒夏這種光憑自身速度就可以讓身法快到一般人看不清的程度的傢伙,笨重的刀往往連獵物都捕捉不到。
黑崎一護就這樣被壓著打到了最後,直到白柒夏繞著手腕宣佈不打了才算停下來。
身上倒是沒受什麼傷,白柒夏的拳頭幾乎都落在了他的刀身上,可等他發現的時候,握刀的虎口已經崩裂了好久。
本來虎口上的傷應該是刺骨的疼,可得到了死神的力量之後受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反而有些遲鈍,到了最後才發現。
能把他虎口震裂的人他不是沒碰見過,可那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他勤於鍛煉之後,很少有人能有這樣的力道。
白柒夏卻靠著普通的拳頭做到了。
黑崎一護看著自己虎口上的傷口發了一會兒楞。
「不用在意,我這兩天經常會和夜一先生練習,白打反而算是比較擅長的東西。」白柒夏揮了揮手,「你懂了麼?你虛化之前的身體強度決定了在虛化的時候對體內的虛的控制程度和虛化之後對實力的增強程度,不然我們才懶得等你訓練那麼久。」
黑崎一護手裡還拿著刀,沒說話。
「平子爹!他不理我!」白柒夏立刻回頭告狀,「他不理我,換你來,哄騙小孩子這種事情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平子真子對白柒夏的用詞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就連黑崎一護在這裡呆久了,見多了她的言行,也已經懶得追究她的用詞。
黑崎一護只關心他之後要做的事情,他有好多要保護的人,不變強不行。
雖然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就憑這這股信念,他也可以一直走下去。
「讓他休息。」平子頭也沒回地揮了揮手,「再練下去也沒意義了,剩下的事情等他休息好了再說。」
「嗷!」
黑崎一護得了休息的命令,最高興的卻是白柒夏。三步並作兩步直竄上沙發,舒舒服服地往矢胴丸莉莎的身前一靠。
萬年不變捧著A書的美豔禦姐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把白柒夏從她胸前推開。
她於是順勢舒舒服服地靠上坐在她另一邊的平子的肩膀。
「困了睡一覺,西瓜君什麼時候休息好了來叫我,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要讓我圍觀一下。」
「困就回去睡。」
「太麻煩了所以不要……」
所謂訓練,也只是不停地戰鬥而已。
白柒夏的方法對於黑崎一護並不適用,假面軍團每個人輪番虛化了與黑崎一護戰鬥,藉以引出他體內的虛,而本來應該也算一個站力的白柒夏,卻在這種時候被派了出去閒逛的任務。
一個人幾乎快要轉完了整個空座市都沒見著任何一個看上去有點熟悉的人,白柒夏鬱悶無比。
本來其實想去一趟藥店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治肺結核的藥好帶回去給總司來著,可走進藥店問過之後才發現,這種屬於處方藥的東西不僅天朝,就算是在日本也是需要醫囑才能購買到的。
撇了撇嘴離開藥店,白柒夏站在路口左顧右盼。
她是下午離開倉庫的,平子真子給她的任務是非睡覺不許回。
夜一那裡不能去,據說那邊也很忙。
空座市又實在沒什麼可以逛的,就算是用腳丈量城市地圖,眼下也已經走了一遍了。
屍魂界回不去,虛圈去不了,認識的人要不就在忙,要不就在她去不了的地方,想想都覺得苦逼。
隨便找了個路邊公園坐了一會兒發呆,結果一坐就坐到了連星星都閃起來的時候。
錯過了晚飯時間,眼下白柒夏餓得要命。
卻偏偏是這個時候,嵐晉又來了。
【白柒夏,出了點問題。】
【說,我很餓。】
【因為拖了太久,所以一些臨近的世界之間連接點出現了紕漏。】
【所以?】
【所以臨近的一些世界之間的壁障變得十分脆弱。這麼給你舉例子吧,你平時離開一個世界去往另一個世界的依靠是時空排斥,那是時空為了保護自己而生成的力量,也只有那麼強的力量才能破開兩個時空之間的壁障。】
【等等!】白柒夏制止嵐晉的解說,【……等於說每個世界管著它的時空都是不一樣的,因為我礙事所以把我扔到別人家去……?】
【對。】
【……還真是不要臉的時空。】白柒夏捂臉,【你繼續。】
【可是現在壁障變薄,有些找准了位置,又有一些力量的人就可以破開空間,去到臨近的別的世界。】
白柒夏掏了掏耳朵。
【所以?這和我有啥關係沒?】
【這些人不該出現在這裡,你得負責把他們送回去。】
【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自己呆著到日子了也要跟我一樣被送回去的,我好忙我要回家吃飯睡覺慢走不送。】
【不成,他們不是你,如果時空排斥他們,沒人帶著的話有絕大部分可能會掉在時空的縫隙裡,永遠去不了任何一個地方。】
【那是他們自己愛冒險,跟老子有毛關係。】
【太天真了白柒夏。】嵐晉哼了一聲,【你以為,他們在自己的時空裡呆的好好的,發了什麼神經要冒著那麼大的危險離開?】
說話間,白柒夏一瞥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站在十字路口的人,愣了一下神。
【總之你把人帶著,等到他自己的時空把他丟下就成,我走了。】
【啊,滾好,下回別來了。】
而後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向著自己的任務君走去。
白柒夏覺得自己這陣子估計有的忙了,除了藍染的虛圈那邊之外,還多了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任務的包袱。
你說你不好好呆著做你自己的事兒,到處瞎跑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