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信任和懷疑
繼總部被攻陷之後,彭格列家族又迎來了一大災難——首領的離世。當獄寺隼人抱著沢田綱吉屍體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年輕且擁有強大實力的首領大人居然就這麼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的隻字片語。如果不是已經冰冷的體溫,注視著那微微淺笑的面容,那個人不過是陷入了沉睡。
很快地,臨時會議以最快的速度在基地召開了。會議上,主持會議的人依舊是獄寺隼人,身上帶有血跡的衣服已經換下,剛毅的面容表情退去了人前的柔和,面部線條變得冷硬、肅然,無時不在向別人傳遞著生人勿進的資訊。
「……就是這樣,因為信任著古賀直姬這個女人,十代目,」到現在,獄寺隼人每每念到一次,心便會絞痛一次,對古賀直姬的恨意便會添上一分。「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我認為在對待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戰力上應當分出一部分追殺古賀直姬,十代目的死,是我們整個家族的恥辱。這份恥辱,我要那些人一個個都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嵐守大人說得對!古賀直姬那個女人,必須清除!」
「Boss的仇,不能不報!」
「我贊成嵐守大人的意見!清除!」
「嵐守大人,我等願意追隨您的意願!接下來的安排,請您指示吧。」
看到被獄寺隼人帶起情緒的家族同伴一個個附議對古賀直姬下手,在前一天回到義大利的庫洛姆看了看習慣性為首領留出位置站在右手邊第一張座位的獄寺隼人。這個男人在經歷了那場變故後,眼中的光芒已經折射不出任何光彩,黯淡地猶如一灘死水,充滿了死寂和空洞。
Boss對獄寺君而言是一道光吧,失去了光的恩澤,殘落的影子只有等待枯萎。
但是,直姬大人是不會傷害Boss的。
庫洛姆還是想要這麼表達自己的意見,但被身旁的山本武搖頭阻止了。微微一愣,庫洛姆才想起這個一直被首領所信賴的雨守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沉默著沒有表態,身後背著寸步不離的時金雨時,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放在膝上,氣息一貫地沉穩,似乎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然而,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在阻止自己之後便垂了下去,雙唇被抿成了一條線,皺著的眉在聽到一聲又一聲的討伐聲皺得更緊了,交握的手慢慢收攏,指甲跟著陷進了皮膚。
這個男人,並不是像臉上表現得那麼無動於衷,難過的心情也不比獄寺隼人少。甚至於,因為刻意地隱忍,這種沉默而壓抑的悲傷更讓人揪心。再想到這個男人和古賀直姬的交情,庫洛姆有些不忍地移開了目光,山本,應該也是相信著直姬大人吧,骸大人。只是,那麼美的笑容,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突然地,由沢田綱吉死亡帶來的悲痛後知後覺地在庫洛姆心中蔓延、爆發。
一直到會議結束,巴厘安的一眾成員始終沒有出現,對此,獄寺隼人採取了漠視,只是再三叮囑各部門執行好會議上的計畫。到最後,留在會議室的人只剩下了三位守護者。彼此凝視著,兀的,獄寺隼人推開椅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山本武的身前,一手揪住他的領帶拉近與自己的距離,另一隻手一拳狠狠砸在了圓桌上。「山本你這個混蛋!!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在相信那個女人!!十代目死了!死了!!」
「啊,我知道。」山本武平靜地應了一聲,略帶灰色的眸子直直地看進獄寺隼人的眼底深處,上面倒映著自己面無表情的臉。如果阿綱看到的話,大概會說他現在的臉很難看吧。直姬的話……那個人是什麼都不會說的。「阿綱的死我很難過,庫洛姆也是,大家都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直姬是不可能會對阿綱動手的,我一直都這麼相信著,直姬和我們是同伴不是敵人!」
「同伴?」看到山本武暗沉的眼眸因為提到古賀直姬而煥發出一種堅定不可動搖的神色,獄寺隼人冷著眼嘲諷道,落向圓桌的拳頭揮向了山本武的面門。「你這個混蛋!!是我親眼看到十代目因為那個女人死了,這樣還不夠嗎!!你到底要偏袒那個女人到什麼時候?!!可惡!!你這樣的傢伙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十代目的守護者!」
「是獄寺你一直對直姬抱有偏見和敵意,直姬不是那種人。」伸手握住獄寺隼人揮過來的拳頭,山本武垂下的另一隻手放上獄寺隼人的肩膀用力地按壓下對方的暴動。對上獄寺隼人瞪視夾雜著被牽累到引發的敵意,山本武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眼中的堅定卻一直沒有發生變化。「有些感覺說不上來,但是,我可以肯定,只有直姬,她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阿綱的事。如果你看到的是事實,那麼,這中間肯定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隱情。直姬,一直都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直姬大人不是這種人,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Boss死在面前。」這個時候,庫洛姆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目光看著那個全身充滿了刺蝟的獄寺隼人,右手緊緊握住了手裡的三叉戟。只有和骸大人在一起,她才能逃開對方那眼神中越來越冷冽的恨意,還有那種仿佛野獸受到攻擊時爆發出的猛烈反擊。轉頭看了看另外一個人,皺緊的眉一直沒有舒展開,眼底佈滿的情緒深沉地讓庫洛姆有些喘不過氣。「直姬大人,的確是個很溫柔的人,Boss也對我這麼說過。」你也是這麼想的,是吧,骸大人。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選擇站在古賀直姬那邊了?」
彼時,身在密魯菲奧雷基地的古賀直姬正閉目躺在床上,昏暗的燈光下,微微泛黃的光線落在古賀直姬的臉上,映得有些清冷的臉龐變得柔和起來,輕蹙起的眉也像是因為燈光的亮度而表現出的不適應。
帶著幾分冷意的晚風透過窗戶吹進來,散亂在臉頰上的長髮輕輕拂動,白蘭伸手將長髮捋到一邊,坐在床邊的身體貼著床上的古賀直姬慢慢躺了下來。壓在床上的手跟著探向古賀直姬貼在身側的手,然後握住輕輕摩挲對方的指腹。
「嗯哼~直姬醬的心跳聲原來是這樣的麼。」
埋首在古賀直姬心口的位置,耳邊聽著起伏的胸口發出「咚咚」、「咚咚」的心跳聲,白蘭揚起脖子看了看仿佛失去了知覺的古賀直姬,嘴角勾起的弧度劃過一抹興味,隨即,磨著對方的身體往上爬移,直到張開嘴咬上領口上第一粒紐扣。
很快地,在牙齒和紅舌的配合下,第一粒紐扣被解開。
白皙的肌膚一點一點裸|露在視野中,白蘭找上了附近的鎖骨。略有些冰冷的嘴唇沿著鎖骨的弧度或啃或舔地纏了上去,但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白蘭用手肘支起了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鬆開對方的手,伸到衣服上第二粒紐扣,一邊做著解開的動作,一邊有些無趣地抱怨:「哎呀~直姬醬,你一點反應都不給我,是想讓我先把自己脫光光嗎?」
不過,骸君你這樣子,可是完全不行呢。
看著古賀直姬依舊毫無反應,一副任人擺佈的模樣,白蘭微眯起眼,一抹殺意從眼底流瀉而出。下一刻,感應到殺氣的古賀直姬睜開了眼。
目標,侵佔
直姬……直姬……
周圍灰濛濛的一片,古賀直姬一個人孤獨地往前走著。走著走著,一道斷斷續續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帶著來自心靈上的熟悉。古賀直姬停下腳步在原地轉了一圈,卻辨不清聲音來自哪個方向。
直姬……這邊……這邊……
凝神去聽,依舊聽不到方位,抬頭去看,一層層的濃霧彌漫在周圍,就連腳下的路也在這層濃霧的覆蓋下看不到地面。漸漸地,遠處的呼喚聲越來越弱,古賀直姬不由有些著急,然後,隨意地朝著某個方向疾跑了過去。
直姬……
跑到中途,呼喚聲戛然而止,古賀直姬一急,腳下跟著一絆跌了出去。
阿骸……
在聲音消失的一刻,古賀直姬確定了發出聲音的主人,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挫敗和悵然。兀的,一陣低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隨著腳步聲的靠近,周圍的濃霧慢慢淡去散開。等到可以感覺離腳步聲不足五米的距離,古賀直姬緊緊攥著手,緩緩抬起了頭。
這一次,低低的歎息聲穿過濃霧清楚地飄入了耳中,古賀直姬猛地一怔,身邊的濃霧卻在這刻全部消散,同時,一雙節骨分明的手出現在面前,還有那人彎下來與自己平視的雙眼——紅藍異色,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其中的善意,熟悉得讓古賀直姬酸澀了眼。「阿骸——」
「哦呀哦呀~又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了呢,沢田直姬~」輕輕握住古賀直姬伸出的手,六道骸把人從地上拉起,眼角的余光瞥向了褪去濃霧後展現出的景物——荒涼的廢墟,殘破的斷枝廢渣,頭頂的天空也是灰暗地沒有一片可以照亮世界的白雲。「這裡就是直姬現在的世界嗎?多麼可怕的內心。」
「阿骸……」
古賀直姬卻似沒有聽到六道骸話中的嘲諷,只是上前把人緊緊抱住,但在身體接觸的一瞬,像是紮到了手把六道骸推開,自己也往後面退了幾步。再看向六道骸的目光冰冷中帶著幾分迷茫,「你不是阿骸。」
「kufufufu~只要碰到身體就可以認出我們是誰嗎?」沒有否認古賀直姬的猜測,六道骸笑著眯起了眼,眼底深處有著對古賀直姬的某種探究,唇邊揚起的弧度微微上翹。「這一點,沢田綱吉確實比你弱太多。」
「為什麼你的身上有阿骸的氣息?」如果不身體上的接觸,單憑氣息上的感覺,古賀直姬很難將現在的六道骸和自己世界的那個人區分開,明明在十年前的時候,兩個人的氣息完全沒有一點相通。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阿骸把自己附身在了對方體內,而身體的主導權由對方在掌控。「你見過阿骸?」
聽著古賀直姬肯定的疑問,六道骸笑出了聲,垂下的手緩緩伸向古賀直姬,卻被對方再次後退避開了自己的親近。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六道骸踏前一步,又停靠在原地,仰頭望向了天空,目光似乎透過天空穿到了外面的世界。「kufufufu~沢田直姬,差不多你也該回去了,在那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等你。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話音落下,古賀直姬立刻感覺到來自身體外面的殺氣,於是,顧不得去追問六道骸為什麼知道自己的真名,從精神世界脫離了出來。睜開眼,白蘭帶著滿足的笑容映入眼簾。「終於醒了嗎,直姬醬~」
手肘捅向白蘭,白蘭卻毫不在意地生生受了古賀直姬這一記帶了百分之五十的攻擊,以手支起的身體脫手將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了古賀直姬身上,另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扼住古賀直姬的手腕限制住她的行動能力。相對地,能夠行動的腿也被白蘭用自己的腿緊緊壓住不能動彈。
於是,僅僅是從醒來之後的一秒內,古賀直姬就被白蘭以看上去並不強勢的手段完全地限制住行動。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白蘭臉上露出的得逞,古賀直姬小弧度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發現那枚能夠發動幻術的指環失去了感應,才開始懊惱于自己的大意。「你用了幻術?」
白蘭搖了搖頭,又笑了笑,說道:「直姬醬知道的吧,我最、討厭骸君了喲~不過,」語氣停頓下來,白蘭沖古賀直姬有些頑皮地眨了下眼。接著,古賀直姬聽到一記響指聲,就看到從床上突兀地冒出四個手銬將自己的雙手雙腳同時銬住,耳邊是白蘭分外明朗的笑聲:「如果是這種東西的話,多少也會了一點。和骸君相比的話,怎麼樣?」
不像是幻術,但是,指環的力量又破不開。
古賀直姬沒有回答,直接用眼瞪了過去。對此,白蘭回應的方式是俯下|身,牙齒含上了剛才停住的第二粒紐扣。靈巧的舌頭在解開紐扣的時候,鑽進了包裹在衣服內的肌膚。感覺到舌尖帶起的濕漉,古賀直姬的身體發出細微的顫慄,緊抿的唇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記呻|吟。「白、蘭!」
結果,在白蘭繼續用舌頭舔舐肌膚的遊走下,古賀直姬發出的聲音不但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反而有種壓抑得不到釋放的隱忍,並傳遞著「索求」的渴望。
「這樣的反應才有意思,我會滿足直姬醬的喲~所以,不要急。」
紫羅蘭的眼睛因為解開第二粒紐扣看到包裹住雙峰的內衣染上一層淡淡情|欲,緩緩抬起,察覺到自己聲音變化的古賀直姬緊緊咬住了唇,陰沉下來的表情隱隱含有一種屈辱,笑意不由從眼角漫到了臉上。
四目相對,古賀直姬張口朝白蘭吐了一口,但被白蘭側頭躲了開來。
「還是不夠喲,直姬醬~」說著,白蘭磨著古賀直姬的身體靠向了她的脖頸。不同於剛才沒有知覺的時候,彼此間身體的廝磨,只是隔著薄薄的長裙,不光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腿部開始發熱發癢,也能夠感覺到對方身體上傳來的滾燙。這種認知,讓古賀直姬面色難堪地轉頭看向了右側的牆壁,戴著指環的手,依舊感覺不到任何力量。
鼻尖碰上古賀直姬的側頸,白蘭發出了愉悅的笑聲。笑聲的震動夾雜著呼出的熱氣,古賀直姬難受地轉動了下脖子,側頸上的肌膚立刻被熟悉的感覺侵佔,「唔——!」
「只是這樣就受不了的話,直姬醬可是會被我玩壞的哦。」
像是故意讓身下的人享受到這種煎熬,舌尖沿著線條向上慢動作地舔過側頸才攀上她的耳垂,並溫柔又帶點勁力地把它咬住,接著,舌齒並用地開始細細舔磨。由耳垂升上的熱度很快爬上了古賀直姬的臉龐,那雙沉寂的棕眸也在這份紅暈下變得有些迷離。倏地,冰冷的手在這時穿過完全敞開的領口探進了裡面的肌膚,一點一點地繞到了她的後背。「不要!」
「不要~」離開耳垂,白蘭的雙唇貼在古賀直姬的耳朵上說出了自己的拒絕。「現在才開始後悔,太晚了。」完全曲解古賀直姬的表現,白蘭繼續做著自己的攻佔——舔吻上了唇邊的耳廓。受到耳垂帶來的敏感,古賀直姬不受控制地扭動了下自己的身體。「呵呵,直姬醬真是迫不及待呢~~那麼,這是在向我做出正式的邀請?」
目標,空間
日本新宿,折原臨也在策劃完池袋即將上演的戲幕之後,打開了電腦桌面上密存的一個文檔。點開其中一張圖片,折原臨也撐著下頷摸上了自己的手機,手指撥動上面的鍵盤蠢蠢欲動。視線挪向螢幕,被放大到全屏的圖片是一張看起來有些模糊又有些詭異的照片。說它模糊,整個畫面的質感就像是在拍照的時候按下快門的手被晃動了一下所造成的;說它詭異,畫面上除了一個能夠辨認發色的青年,四周沒有任何景物,而在青年周圍,明明應該是一種無形的類似結界的罩子卻被拍出了行跡。
「差不多也該讓小直看到了。」雖然青年的正面看不太清楚,但是,熟悉他的人還是能夠一眼將他認出——本該是五年前失蹤的古賀隼人。而這張照片,是折原臨也在一種巧合下從聊天室內的Shalnark手上得來的。
關閉頁面,折原臨也雙手繞到腦後靠向了椅背,椅子則在雙腳的運作下不斷地轉著圈。「雖然因為小靜的關係有些疏忽了,但是,把人直接帶走的行為,棉花糖先生果然不能讓人放心啊~」這麼說著,轉到面向螢幕的時候,折原臨也按上了手機上發送鍵。發完郵件,打開了許久都沒有光顧過的聊天室。
【奈倉進入聊天室】
奈倉:魔女小姐在嗎?
次元魔女:啊拉,好久不見了,奈倉君~
奈倉:魔女小姐還是想對我說因為感應到我今天會出現,所以特意在這裡等我嗎?
次元魔女:那種事,一次就夠了。
奈倉:那我就直接說了,如果有所謂的次元空間,是不是說在特定的條件下可以相互連通?甚至於可以出現在對方的世界?
次元魔女:奈倉君在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奈倉:不,只是看到魔女小姐你這麼回答,我就放心了。
次元魔女:哼嗯?
奈倉: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認為,如果某一天我在現實生活中遇上了魔女小姐你,這個特定的條件就達成了呢?
次元魔女:奈倉君,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奈倉:那麼,見個面如何?
次元魔女:我拒絕。
果然還是不行啊。
退出聊天室,折原臨也把手機扔到一邊,隨即笑眯眯地站起身來到客廳的沙發上。
次元魔女,次元空間,Shalnark先生,小直……似乎越來越近了。
折原臨也彎下腰,垂下的手將散落在茶几上的將棋拾起一枚立在棋盤點角的位置。「說起來,彭格列的沢田君好像遭遇了不幸,真是,不幸的消息。」如果不是方向不同,他和那位棉花糖先生也許會非常合得來。不過,小靜的怪力,真的是人類嗎?
「嘀」的一聲,遠在義大利的古賀直姬收到了來自折原臨也的郵件,郵件的內容除了一張照片,沒有任何其他的文字留言。第二天,古賀直姬在坐上了飛往日本的私人飛機,身邊坐著從入座後就一直捂著腹部直冒冷汗的入江正一。
看著身身旁閉上眼陷入沉睡的古賀直姬,入江正一揉了揉仍舊抽搐的胃,腦海中回想起了昨天闖入對方房間的畫面——男人壓在女人上面,女人的長裙被粗暴地撕開,互相緊貼的身體隨著男人的蠕動像是在不斷廝磨,看起來非常地……刺激神經。以至於到現在,只要閃過一個念頭,入江正一的臉就會不由自主地紅起來。
仿佛察覺到入江正一的目光,古賀直姬睜開了眼,前者立刻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眼。「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正一君?」
「不,沒有。」不管是十年的古賀直姬,還是十年前的古賀直姬,兩個人的行事作風都讓入江正一只是看到對方的臉就慣性地胃部抽痛。事實上,昨天看到的畫面,自家Boss確實有那樣的想法想要把對方怎麼樣,但是,這個女人在手腳被縛,能力用不出來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居然成功地用了美人計,雖然在他看來是那個人的故意放水。而在他開門的時候,對方的劍正穿入那個表情帶著一臉享受和愉悅的Boss胸口。
「是嗎。」淡淡地應了一聲,古賀直姬面無表情地轉回視線看向了窗外的白雲,放在右手上的左手輕輕撥動著上面的半枚大空指環,眼底一片陰鬱。
到最後,我要感謝的那個人居然是你嗎,Giotto。
一想到昨晚的難堪和屈辱,古賀直姬的眼中迸發出一道駭人的殺意。慢慢地,猶如實質的殺氣蔓延至整個機艙。前頭的機長感覺到門縫中洩漏的那絲殺氣,操縱機身的手險些按錯,忙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不斷冒起的冷汗,一邊在心底念叨著「不愧是白蘭大人的女人」。
狀態不必機長好多少的入江正一痛苦地彎下腰,身邊的人卻似沒有知覺般繼續放著殺氣。一直到目的地,周圍的殺氣才開始慢慢淡去,入江正一暗暗送了口氣,絞痛的胃也在高強度地抽搐中到最後反而沒了抽痛的感覺。
到了日本,入江正一剛下飛機就已經看不到古賀直姬的身影,不由在心底苦笑。沢田君,你還真是扔了一個大麻煩給我。
幾分鐘之後,古賀直姬在街道的路口遇上了同一天抵達日本的山本武。四目相對,古賀直姬扭頭就要從山本武身邊越過去,但被山本武先一步拉住手臂,抬頭去看,山本武的另一隻手撓著自己的頭髮,臉上掛起的笑容一如十年前的那個少年,明媚沒有陰霾。「真的是十年前的直姬啊,好小。」
古賀直姬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山本武。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直姬。」對視了一會,山本武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並拉著古賀直姬進了附近的巷子。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反抗,山本武擔起的心略微松了松。至少,還是那個他認識的直姬。
停下腳步,山本武開門見山地說道:「阿綱的事,我已經從獄寺那邊聽說了。」
聽到獄寺的名字,古賀直姬想起了那天對方在最後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一種不死不休地決絕。揚起下巴,古賀直姬挑眉笑了笑,「然後?你也想和他一樣對我說一番復仇的誓言,再對我進行追殺嗎?」
「直姬!」山本武皺眉地低喝出聲,但在看到古賀直姬那雙氤氳的棕眸,輕輕歎了口氣,鬆開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你是不會對阿綱下手的,我只是……想要聽你親口說一遍。」
沉寂的心微地震動了一下,古賀直姬移開眼,口中毫不配合地回道:「不去信任自己的同伴,反而想要從我這個敵對立場的人聽到解釋,你不覺得這種發展很可笑嗎,山本武?」
「也許吧。」聽到古賀直姬這種十年前才會出現的嘲諷,山本武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壓抑突然放鬆了不少。又看到古賀直姬故意避開自己的目光,壓在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逼迫古賀直姬轉過來與自己對視,山本武定定地注視著那雙神色變得冷漠的眼睛,正色道:「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我會一直這麼相信下去,只有直姬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