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結局之沢田綱吉 下
「十代目,再這樣下去,我擔心直姬小姐的身體會受不住。」一個半月之後,獄寺隼人將一份有關門外顧問的報告遞給書桌後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沒有直接去看對方遞過來的報告,只要是有關她的消息,他又怎麼會需要通過別人的手才知道。想著沢田直姬,沢田綱吉的記憶又回到了對方和六道骸分手的那天。
那天,自己的霧守在拋出那句話之後,沢田綱吉看向沢田直姬的目光少了幾分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坦然,耳邊又聽到自己的霧守繼續補充:「穿越空間屏障的機器也許不容易,但是通訊器,為什麼成功過一次的入江正一做不出第二枚?」
作為戀人相處那麼久,六道骸前後兩句話已經足夠沢田直姬猜到他想要傳達的整個意思,下一刻,因為這句話而起的怒火如對方所願地沖向了沢田綱吉。幾乎沒有多做考慮,幾步走到沢田綱吉面前,慣用的長劍出現在右手同時抵在他的肩膀上。
「沢田君,首領當久了,膽子也大了啊~真是,很、不、錯、啊~」
年輕的教父淡下去的笑容重新凝聚,從容道:「直姬,你想多了。」
對於沢田綱吉的話,沢田直姬直接以長劍挪近脖子的行動宣告自己的回復,後者看了一眼說完後就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六道骸,神色間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嘆惜。他和她都知道這是骸的故意為之,但是涉及到這個問題,她不會拒絕被骸挑撥。
收到沢田綱吉的視線,六道骸豎起食指放在唇間,眼中流淌著笑意,卻依舊充滿了挑釁。
如果說,這個世界的六道骸和庫洛姆之間那種比戀人更親密的羈絆,是讓沢田直姬最不能放下的話,對於沢田直姬身邊的男人,六道骸最難以釋懷的不是曾經形影不離的獄寺隼人,也不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而是沢田直姬名義上的家人沢田綱吉。
他能夠在她因為回不去而想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並且將平行世界的自己在她身上的痕跡一點一點抹去,自然對她瞭解甚深。正因為瞭解,他才比其他人更明白在她心底最執著的那個人是誰。執著的緣由也許無關情愛,但他只要知道這個人可以影響到她就夠了。
即使說再見的人是他,他也不會給這個人留下任何一絲一毫的機會。
仿佛感覺到六道骸此刻的惡意,沢田綱吉再次看了他一眼,「骸,可以請你先離開嗎?」
年輕的教父縱然說的是帶有商量的話,語氣也是符合說話的客氣,然而,在那雙看似溫和的綜眸下,卻是不容人拒絕的絕對。哪怕是習慣在明面上否定首領的六道骸,也說不出立刻拒絕的話。
「骸,你先走。」意外地,沢田直姬和沢田綱吉說了一樣的話。
這一次,回絕不了的六道骸沒有選擇沉默,異色的雙眼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會落在了沢田綱吉身上,「啊,差點忘了,我們的首領在這件事上和白蘭可是關係很不錯的盟友呢。」然後,帶著對沢田綱吉祝福的表情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沢田綱吉。」劍下的人不反抗,沢田直姬卻一點都沒有手軟,劍刃直接劃破上面的皮膚。鮮紅的血順著劍刃有一部分滴在握著劍柄的手上,一絲溫熱的感覺從中傳遞出來,沢田直姬只覺得全身發冷,對上那人眼底的擔憂,心中越發得冷。「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厭惡一個人,你是第一個。」
第一次,沢田綱吉真真切切地從沢田直姬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恨意,這種恨意,不同于對白蘭的殺意,而是如她說的那般充滿了厭惡。這一刻,沢田綱吉也感覺到了來自心底的冷意。
最終,沢田直姬只是沿著沢田綱吉的手臂削下上面的布料就走了。沢田綱吉知道她是去向正一確認,但他無法阻攔,等下次再見……
「十代目?」看到自己的首領對著檔首頁似乎在神遊,獄寺隼人輕聲喚了一聲。
沢田綱吉抬起頭,「我知道了。」
感覺到沢田綱吉不欲多談的心情,獄寺隼人把其他幾份文件放下後體貼地退出了書房。臨合上門,獄寺隼人望著書桌後再度陷入沉思的首領,臉上有著抹不開的擔憂。
沢田綱吉緩緩打開了沢田直姬的那份報告,再見的時候,直姬的反應比他預期得更激勵。他以為十年的時間,她在處理守護者的事上會變得內斂一些,結果還是和十年前一樣,但就是這種為了守護者而爆發出的光芒深深吸引著他,也讓他無法抗拒心中的某種渴望。
後悔……嗎。
年輕的教父在心裡這麼問自己,隨即轉向窗外望著遙遠的天空笑了笑。比起這個人從自己的世界消失,兩個人之間的決裂根本不算什麼,何況,她現在還是他的門外顧問,不是嗎?
目光掠向報告,沢田綱吉攏起了眉,上面是沢田直姬這一個月的任務報告。這一個月,沢田直姬帶領的小隊幾乎成了第二支巴厘安,不但從巴厘安手裡搶下原本屬於暗殺部隊的任務,更是主動向外界接了各種高難度的任務。這種不要命的「積極」,也讓其他的黑手黨家族證實了彭格列家族這位強大的門外顧問受了情傷——一個多月前,彭格列的霧守六道骸和庫洛姆訂婚了。
訂婚儀式不算隆重,出席的人都是彭格列的內部成員,沢田直姬也沒有例外地到場了。沢田綱吉所認識的沢田直姬一直都是個偽裝高手,除了那雙恢復冷漠的眼睛,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波動。
直姬……
沢田綱吉閉上眼在唇齒間無聲地喚著對方的名字,過了一會,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室內的安靜。接起電話,巴吉爾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不好了,沢田殿下,BOSS受傷了!」
受傷的字眼飄入耳膜,沢田綱吉愣了一秒才發出聲音:「巴吉爾,把整件事給我說一遍。」以這個人的強大,怎麼會受傷!
趕到沢田直姬的住所,沢田直姬正坐躺在床上望著窗口恍神。巴吉爾看到他進來,立刻起身迎上前,沢田直姬則像是沒有感覺到沢田綱吉的到來,依舊望著窗外。
沢田綱吉朝巴吉爾擺擺手,後者會意地把空間留給兩人。關門的聲音響起,沢田綱吉走到床邊坐下,低下頭,被血絲滲透不再純白的紗布映入眼簾,按在床單上的手過了好半會才撫上那只受傷的右手,一邊抬起臉注視著她的側顏,「疼嗎?」
「出去。」沒有起伏的語調就像是在和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只剩下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漠然。沢田綱吉垂下了眼,這個人,真的是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屑了啊。
「出去。」還是沒有起伏的聲音,沢田綱吉聽出了其中多出的厭惡,握著的手猛地攥緊不讓對方脫離,然後撐著床單繞到沢田直姬所看的方向彎下腰和她平視。「封印指環的力量?直姬,你在玩火。」感覺到指環的變化,沢田綱吉平靜無波的雙眼湧起波瀾,低沉的嗓音跟著褪去了人前的溫和,帶著某種克制的怒意。
沢田直姬面無表情地聽著那人又道:「你不想見我,我可以不出現,但是直姬,我無法容忍你拿自己的命去賭。」於是,不顧手上的傷用力掙脫對方的束縛,口中冷笑著回擊道:「沢田綱吉,你憑什麼!」
沢田綱吉聽了一頓,「我們是家人。」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她毫不掩飾嘲諷的笑容,眼底不曾消失的厭惡,似乎已經將他深埋在心底無法宣於口的所有看穿,不由露出了一絲狼狽之色,但隨之而來的是一份堅持:「只要我在的一天,就決不允許你輕賤自己的命。」
「你不允許?」沢田直姬笑得更加嘲諷,「你在開玩笑嗎,沢田綱吉?家人不過是爸爸和媽媽的附屬品,如果不是他們,你和我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年輕的教父卻似聽到了什麼,身體往下面的人更近地靠過去,深色的眼眸緊鎖住對方沉澱出不同於往日的壓力,臉上的表情也露出了隱於人後的陰戾。「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十年前,我阻止不了你為了他們自我放棄;十年後的今天,你能夠放棄的理由只能是我!」
沢田直姬揚起的手瞬間被沢田綱吉握住,目光冷冷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完全找不到一絲平日的溫和,甚至於在裡面看到一絲若隱若現的瘋狂。「只有你,沒有這個資格。」
沢田綱吉雙手捧上她的臉,臉上的陰戾轉化成一種伴有黑色的溫柔,語氣也是溫柔地仿佛能夠滴出水:「你不是要自我放逐嗎?為什麼這個理由不能是我?」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只有他沢田綱吉沒有那個資格。每次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親近,他除了上前以家人的身份把其他男人隔開,根本無法以另一種身份向世人宣告自己對她的所有權。
當看到她在骸懷裡展露出從來沒有過的溫婉,他是需要多大的克制才能讓自己維持臉上的笑容,裝作一個真心為她找到好歸宿的家人並送出對她的祝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時候有多麼得想要把她從骸的懷里拉過來,然後緊緊抱著,再也不讓她投入其他任何男人的懷抱。
可是這種親昵,就連裡包恩都可以接著嬰兒的身體賴在她懷裡,唯獨他卻不能露出一絲的破綻。他,承受不了這個人對她的拒絕,哪怕是明知道結果的拒絕。
「直姬,不要拒絕我。」最後的話隨著覆上的唇淹沒在彼此的唇間,融於虔誠的吻印在沢田直姬的嘴上,帶來的不是溫柔,而是一種幾近狂暴地掠奪,仿佛是在抓取最後的浮木,勢在必得而又堵上所有不容任何失敗的渴求。
沢田直姬沒有想到沢田綱吉會直接做出這種行為,猝不及防下下意識地開口,但被伺機窺視在旁邊的人趁勢將早已迫不及待的舌頭鑽入她的口腔,並一舉卷上她的舌頭共邀起舞。微微睜大的眼不由怒瞪回去,對面的人卻閉著眼睛,上面全是前所未有的專注。
沢田直姬心下懊惱于暫時解不開的封印,床上的手伸出去推對方,反被對方禁錮在背後,接著是被緊緊地抱住,沒有一絲縫隙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透著此刻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充滿了窒息,被舌頭舔舐的牙齒沒有任何猶豫地咬了上去。
腥甜的味道充斥在舌腔,沢田綱吉睜開了眼,迎上的是一對沒有感情波動的眼睛。下一刻,沢田綱吉吞著侵入舌尖的血絲以一種更具侵略的狀態在沢田直姬的嘴裡留下自己的痕跡。
「唔!」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直姬。」直到懷裡的人癱軟在臂彎,沢田綱吉才從她的舌腔退出,沾染彼此氣息的銀絲被一起帶出落在床被上。沢田綱吉把臉埋在她的脖頸,「我會是你的全部。」
「你永遠不會在我心裡佔據任何位置。」沢田直姬別過臉,同時掩去臉上對這個人的厭惡。「說起來,彭格列的首領吻技居然如此粗糙,是沒有過女人嗎?真應該讓你的霧守好好教導你這方面的才能。」
滿不在乎和拿來與六道骸對比的話,成功地激起了沢田綱吉因為剛才的那一吻而引發地更深層次的需求。抬起臉去看沢田直姬的表情,果然如對方說的那般沒有任何影響。緊貼的身體將人壓在床上,沢田綱吉居高臨下地看著毫無危機感的人,倒影著對方身影的眼睛在這一刻沒有掩飾自己心中升起的*。
「直姬,永遠不要在對你有幻想的男人面前提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結果,你承受不起。」他可以容忍她對他的厭惡或怨恨,唯一不能容忍地是她對他的無視還有他和骸之間的對比。「我說過,」阻隔在下-身的被子被一把抽掉,沢田綱吉整個人都覆在了她身上,波瀾湧現的雙眼最終只剩下對她赤-裸裸的*,「我會是你的全部。」
「你敢!」
沢田綱吉卷起垂在她肩膀上的一縷長髮,彎起眼溫聲回道:「你不是說我不如骸嗎?沒有對比,你又怎麼能夠感受深切?」
醒來的時候,沢田直姬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自己坐在一輛輪椅上,膝蓋上蓋著一條毯子。而那個男人,幾乎是同步出現在自己身邊,讓她臉色不虞地回想起了那個午後。「這裡是哪裡?」
沢田綱吉推著輪椅走向海灘,清涼的海風吹在臉上,似吹散了連日來的陰霾。沢田綱吉低下頭,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低喃:「這是家族最新發現的孤島,現在島上的人只有我們兩個。」
沢田直姬側過頭,「你想做什麼!」
沢田綱吉笑著替她整理被海風吹亂的頭髮,等到輪椅上的人失去興趣回頭,彎下腰攬過她的腰和我放在膝蓋上的手十指相扣,神色莊嚴宛如在訴說誓言:「這裡,我和你會成為彼此永遠的唯一,直姬。」
分結局之Giotto
當一棟造型奇特的建築物映入眼簾,沢田直姬輕蹙的眉松了,一種恍然的表情從臉上閃過。抿起的唇輕輕上揚,沢田直姬邁著比之前輕快而堅定的腳步朝著近在眼前的正門走去。
來到門口,印象中的雙胞胎揚著相同的笑臉對自己伸出手,說著也是記憶中相差不大的字句:「歡迎光臨,客人,侑子小姐已經在裡面等您。」
沢田直姬微微頷首,在雙胞胎的帶領下走進了裡面的和室。推開移門,壹原侑子安靜地側躺在沙發上,看到她進來,垂下的眼上抬幾分,淡淡的淺笑勾起在唇邊:「這裡是可以實現願望的商店,您有什麼願望?」
沢田直姬沒有直接回答,信步走到她對面的單椅上坐下,雙腿交疊,神色恣意。對此,壹原侑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打著摺扇的手一下一下順著垂落在身前的長髮。
「他們承你照顧了。」看到壹原侑子,曾經想不明白的就都明白了,雖然也氣過阿骸他們做出的交換,但是就像阿骸說的,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她沒有那個立場去說什麼。
「不客氣。」壹原侑子笑眯眯地接下沢田直姬口不應心的感謝,摺扇抵著下頷再次問道,「那麼,您的願望?」
沢田直姬抬手卷起一縷長髮,歪頭笑道:「如果我說不知道呢?」
壹原侑子不置可否,看向沢田直姬的目光笑意盈盈。看她這幅反應,沢田略一沉吟,「代價?」
離開的時候,沢田直姬原本戴著指環的手一片空白。似是沒有注意到手上的變化,沢田直姬垂著頭往來時的路走去,卻在轉彎的一刻,眼前的道路微不可見地一陣扭曲。待到恢復平穩,沢田直姬望著絕不可能出現在二十世紀的日本古宅,下意識地往回看了一眼,熟悉的街道早已不復存在,只有和眼前的融於一體的街道。
「好了,我是Boss,都聽我的。」穿過一條街,一道稚嫩卻意外霸道的聲音傳入耳中,沢田直姬抬起眼掠過去,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站在一個木墩上,在下面分別站著三個比他小一號的男孩。接著,男孩小手一揮,跳下木墩和其他三人一起小跑。
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沢田直姬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結果,沒多久再次聽到那聲童音,不同於剛才的霸道,飄入耳中多了幾分故作鎮定,實際上聽得仔細就會從中發現一絲因為害怕而流露出的哭腔。
大約是對男孩橙金色的頭髮有些在意,沢田直姬追著對方的聲音看了過去,男孩正雙手抱著一根枝幹趴在上面,走得近了,才發現男孩褲子的一角被後面的樹枝勾著不能往下爬。
「要不,我們去找G叔叔過來吧。」
「不行!你們誰敢回去叫人,誰就退出家族!」
「可是……」
「哼!作為下屬,連對Boss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們怎麼做我的屬下?」
G……
沢田直姬停下了腳步,再看向男孩的目光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複雜。如果是真的話,這個孩子確實和那個人長得有些相似。這麼想著,沢田直姬朝著男孩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手腕一轉,慣用的長劍從袖口直飛向男孩抱著的枝幹。
樹上,儘量克制自己發抖的沢田秀忠只覺得眼前一亮,還沒看清楚發亮的是什麼,就發現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剛要喊出聲,想到下面圍觀的「下屬」,硬生生地把想要呼救的喊聲逼回肚子。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反而從後背傳來柔軟的觸覺。
沢田秀忠睜開閉上的眼,對上的是一張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張了張口,眸中眼珠忽地一轉,隨即,雙手摟上對方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了對方的臉上,純淨而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道:「看你身手還不錯,又是個女的,我就勉為其難地把你娶回家好了。」
聽到他的話,沢田直姬還沒有反應,被沢田直姬的動作愣住的三人回過神紛紛笑出了聲,但在看到沢田秀忠掃過來的眼神,齊齊捂上嘴一幅想笑不敢笑的模樣,明顯是被欺壓已久。
「你叫什麼名字?」
「沢田秀忠。」還真像老爸放在書房那張寶貝得不得了的畫像,沢田秀忠眼底的興趣更濃了,「你呢?」如果把這個人帶回家,老爸一定會被嚇一跳吧。
沢田直姬將他放到地上,淡聲說道:「走吧。」
「走?去哪?」沢田秀忠仰著頭問,隨即眯起眼笑著點頭,「不錯,這麼快就做好準備了,不愧是本BOSS看上的女人。」說著,揚起手打了個響指,再轉身,「跟著本BOSS走吧。」
沢田秀忠所住的家並不遠,才轉了幾個彎便到了。望著眼前的住宅,沢田直姬的目光又回到了沖著裡面大嚷「老頭子,我回來啦」的沢田秀忠身上,棕色的眼眸漸漸沉澱出一絲不顯見的波瀾。下一刻,被踏入前院的沢田秀忠拽著手拉了進去。
「老師在未來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
「那老師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家?」
「……我不會離開彭格列。」
「真是……果然是老師,老師就從來沒有想過屬於自己的家嗎?不是家族,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
「你想做什麼,Giotto?」
「老師喜歡花嗎?應該是喜歡的吧……秋千?沒有想到老師會喜歡這個,我並沒有取笑的意思,只是,稍微有點意外。」
看到庭院內架在花園中央的秋千,沢田直姬的腦海中不期然地想起了曾經和Giotto的一段對話,旁邊的沢田秀忠注意到她停下來的目光,順著看過去一瞥,把她往前面更快地帶過去,一邊好心地提醒:「那裡的東西可不能碰,不然老爸會很生氣的。也不知道老爸建這麼塊地方想做什麼,又不讓人玩。不過,你喜歡的話,我以後也給你建一個。」
沢田直姬沉默地聽著,待邁上走廊時忽地開口:「你母親是誰?」
沢田秀忠腳步一頓,隨後鬆開握著沢田直姬的手快步朝前小跑。「老爸、老爸,我回來啦。」
一眨眼,沢田秀忠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了,沒有領路人,沢田直姬便自己一個人慢慢走著。走到庭中,似有所感般地轉向了西院,裡面同樣建了一架秋千,並且比起前院看起來更為精緻一些。
沢田直姬伸手推開門,目光所及不由一怔,房間的佈置赫然和她在彭格列時的書房一般無二。十指撫過桌上的文具,是她最喜歡的那一套,而書架上的書籍,有一半曾經擺放在她的書架。從中抽取一本打開,雙眼微微睜大——上面注解的字,是她最熟悉不過屬於自己的字。
Giotto……
一個恍神,沢田直姬不小心把放置在書架內部的一幅畫軸撞了下來。彎下腰撿起,雙手不受控制地將畫軸打開,這時,一陣輕踏的腳步聲出現在門外。當畫軸展出上面的頭像時,來人的身影同時出現在門口。
變得急促的呼吸聲掃過,沢田直姬抬起頭慢慢轉過去,門口投下大片陰影的身影正不可置信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己。「老……師,是你嗎?」
抑制不住激動的聲音有著輕微的顫抖,Giotto看著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身影如今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就不敢走上前,怕自己一動,眼前的景象不過是一幅無限逼近現實的美夢。他怕,等來的又是一場虛幻。
沢田直姬卻收回了對視的目光,重新打量手中的畫軸,然後雲淡風輕地評價:「畫得不錯。」
熟悉的聲音徘徊在耳邊,Giotto幾步走到沢田直姬面前把人緊緊抱在懷裡,有聲音,不是夢境。「真的是老師,我以為再也看不到老師了。」而且,老師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充滿冷漠,這種平和的目光,是屬於記憶中最美好的那幾年。
擁抱中透出的滿滿思念讓沢田直姬沒有拒絕,任由面前的人抱著自己不鬆手。感覺到這份配合,Giotto抱得更緊了,低頭埋在她的頸間喃喃低語:「老師能夠回來,真的太好了。」老師的反應,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要得更多?
「現在,是不是可以解釋下這間書房?」過了半晌,沢田直姬掙開了Giotto的懷抱,上挑的眼染著幾分似笑非笑,手上的畫軸也攤開放到了一旁的書桌。
Giotto的目光掠過上面的畫軸溢出了幾分柔情,再轉向沢田直姬,眼底的柔情濃郁得仿佛凝成了實質。被看的人沒有一絲一毫地回避,坦然地迎向目光中所包含的深意。暗暗深吸一口氣,Giotto輕輕地牽起沢田直姬的手,看著她定定地說道:「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老師在我身邊,才能告訴自己老師沒有離開我的世界。」
沢田直姬抿了抿唇,對面的人又道:「老師呢?是為了什麼而回來?」
問這話的時候,Giotto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語氣則多了幾分迫切和幾分緊張。結果,等了一會都不見沢田直姬出聲,眼底的期待一點一點褪去,眸光跟著一點一點黯淡,直到那一抹如黑夜中綻放出月色的笑容出現在對方臉上,逐漸沉到底穀的心才回轉。
「老師,」Giotto微微笑了起來,「你願意留下來嗎?」為了我留下來。
這一次,沢田直姬沒有讓Giotto等很久,並如他所願地點下了頭。一瞬間,喜悅的心情充斥著身體內的每個細胞,Giotto看著沢田直姬低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吻溫柔地落在額頭,還有一句誓約:「我不會讓你後悔的,直姬。」
日常小番外
關於親吻 [沢田直姬X沢田綱吉]
終於如願和沢田直姬建立起戀人關係的沢田綱吉最近一直有一個煩惱,而且還是一個不能和人傾訴的煩惱,而這個煩惱卻是來自他的先祖也是彭格列的創始人——彭格列一世。
那一天,沢田綱吉牽著沢田直姬的手在河邊散步,微風拂過,沢田綱吉順著沢田直接頭髮的手不知不覺地撫上對方的臉頰,然後在彼此的注視中俯下了身,但在下一刻,擁有初代意志的大空指環發出了光芒,接著那位進駐在指環內的先祖現出了身形。
縱然自己這位先祖擁有的不是真實的身體,沢田綱吉也沒有把兩人之間的親昵展現給對方看的大方,親吻的打算自然就這麼放下了。但是接下來的時間,只要他對直姬表現出某一方面的欲念,他的先祖就會不合時宜地出現,明明在以前裡包恩他們說過想要喚醒初代家族的意志是非常不容易的,為什麼一世總是出現得那麼巧合又容易?
如果說和沢田直姬的親昵被打斷讓沢田綱吉不舒服的話,一世出現之後無視他的存在頻頻和沢田直姬聊起以前的話題,這個舉動就挑起了沢田綱吉內心的佔有欲。
於是,再度風和日麗的一天,沢田綱吉拿話從沢田直姬手上誆來了屬於初代時期另一半的大空指環,然後將自己那枚一起放入一個錦盒。做完這一切,沢田綱吉心情舒爽地帶著沢田直姬來到天臺的花園。
看著笑得一臉溫婉的沢田直姬,沢田綱吉輕輕把人擁入懷中,只是,低頭準備落下自己痕跡的時候,屬於一世的身影不遠不近地站在旁邊微笑地看著,讓沢田綱吉怎麼都無法親下去。
「在想Giotto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沢田直姬抬起臉笑了笑,戴著指環的手同時往沢田綱吉眼前一晃,原本的地獄指環褪去了它的偽裝。「超直感的話,我也有哦。」所以,只要把她自己的感官騙過,對面的人又怎麼能夠區分真偽。
沢田綱吉有些無奈,「不是已經決定了嗎?」為什麼還要抗拒他的親近。
沢田直姬退出他的懷抱往後一跳,立在護欄上遙遙望著蔚藍的天空,緩緩道:「是決定了,不過,」回頭看向沢田綱吉勾起了唇,「想要對我為所欲為的話,你的實力還是有點不夠啊,綱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