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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秘密》作者:公子緋悠【完結+番外】

第28章

  「阿嘞,黃瀨君今天晉級一軍了嗎?」桃井五月驚訝中又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樣子,她挽著北川愛的手臂,興奮的看著幾人中最終能夠下決定的赤司:「呐呐,赤司君,這麼巧的話乾脆大家一起吃晚飯當聚餐好了。說起來我們一年級都還沒有一起聚過餐呢,而且正好也可以當做是黃瀨君的歡迎儀式!」

  「嗯,這個主意不錯,北川你覺得呢?」赤司微微帶笑,卻把話頭扔給了北川愛。

  正巧處在大家中心的北川愛似乎感到幾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看了眼前不遠處的黃瀨一眼,在他笑著回視自己時,略帶僵硬地躲開:「這也不錯,正巧也當做是我和黑子的入隊儀式吧,我們還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過飯吧。」

  「那就這樣吧,你們去吃飯,不過晚上不要太晚回家,那我先走了,黃瀨,明天記得來參加早訓。」監督滿意地看著幾個一年級正選之間和諧的相處,拍了拍黃瀨的肩膀,和大家揮揮手便離開了。

  桃井五月正在給黃瀨涼太介紹幾個人的名字和班級,隱約之中,北川愛似乎又聽到敦醬和黃瀨那熟悉的『你是誰』『我是你同班同學』的無語對話。眼尖的她注意到正拎著背包打算離開的某人,一臉無奈地表情顯露了起來。伸出手直接將某人的衣領勾住,北川愛用大家並不太能聽清楚的聲調說道:「喲,灰崎君打算幹什麼去呀。」

  灰崎祥吾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女人給發現了,他拍開北川愛的手,單手插在校褲的口袋裡,仗著身高地藐視她:「關你什麼事啊,女人。」

  「我叫北川愛,如果記不住我的名字,那我不介意給你加訓幾天。順便,這次是一年級的大家一起吃飯的機會,你難道還打算逃不成?難得可以免費蹭一頓,我就不相信你會錯過。」北川揉了揉自己的手,「今天下午打球的時候不也是很開心嗎?你跟大家的配合也很好。」

  「嘁,那又關你什麼事情。」灰崎祥吾皺著眉,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

  北川愛露出恍然的樣子,然後拿出手機:「是嘛,那我可要好好跟隊長報告一下,某個一點都不喜歡集體行動的壞孩子。」

  「喂!不准這麼做!」

  躲過了灰崎想要搶奪手機的動作,北川愛把手機放回書包裡,笑道:「嘛,少年人,不要害羞啦,明明很喜歡和大家呆在一起的感覺不是嘛,如果你今天真的回去了,那就是被我說中了喲,原來灰崎同學也會害羞啊!」

  「你...!」灰崎咬著牙,似乎很想揮拳揍北川一下,隨後才又切了一聲,重新走回大家的隊伍中。

  看著這個中二的少年歸隊,北川愛無奈的歎了口氣,前方的綠間正好也慢下了腳步,等著北川跟上來。

  「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綠間緊了緊手指上的繃帶,說道:「那種人,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北川愛看著前方幾人並不算遠的距離,還有那個仿佛游離在幾人之外的男生,揉了揉頭髮:「我也不想管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

  也許是因為他在場上那種笑容中帶著快樂和寂寞的樣子吧?

  其實她本應該討厭灰崎祥吾的,不僅僅是因為他這個人不討喜的性格,更因為他和越後希美的關係。

  但是出於她本身的位置著想,再加上短暫的接觸中,總覺得灰崎表面那副不屑或可怕的神情,像是刺蝟身上的刺一樣,其實是在保護自己的脆弱。

  「隨便你吧,不要最後弄到自己受傷就是了,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我是絕對不會管你的。」綠間面無表情地說。

  北川愛微微側頭,看著他有些僵硬的表情,笑出聲來:「是!絕對不會麻煩到你!」

  「你在笑什麼!」

  「什麼都沒有!」

  在赤司和桃井的商量之下,最終聚餐地點定在了三木町一家自助燒烤裡。

  考慮到除了北川和桃井以外都是年輕力壯正在生長發育的男孩子,食量肯定不能用一般人來考慮,再加上大家都是在比賽完後來吃飯的,肯定也比平時要餓的多。

  但是最後為什麼作為會變成這個樣子,北川愛真的一點都不清楚。

  自助燒烤的餐位是一張超長的桌子,幾個人落座剛剛好。

  長桌偏中間的位置是女生北川愛和桃井五月,兩個女孩子正好面對面坐著。

  北川愛的左手邊依次是綠間和紫原,右邊則是黃瀨。和北川愛正對的是桃井五月,與黃瀨對面的則是青峰和黑子,綠間紫原對面是赤司和灰崎。

  也就說,除了黑子坐在疑似主位的地方沒有面對面的人以外,大家都是成對成對。

  不過也不奇怪,剛開始分位置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把黑子給遺忘掉了,等到大家都坐好時,他已經乖乖地坐在青峰的邊上不動了,甚至對於剛才被遺忘的事情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倒是讓北川愛生出幾分歉意。

  她真的是太失敗了,居然把那麼重要的黑子君給遺忘了,真是糟糕。

  「那麼,在正式開始前,大家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許是察覺到北川愛的心不在焉,桃井五月主動提起話,拍了下手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後,笑道:「我先來,我是桃井五月,一年f班,是籃球部的經理,主要負責比賽是大家的後援準備,不過現在也在努力的根據赤司君的要求收集資料,請多指教~」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黃瀨說的。

  黃瀨涼太忙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點著頭示意。

  「到我了,青峰大輝,和五月一樣是f班,大前鋒擔當,最喜歡的就是打籃球。」青峰大輝伸出手,豎起大拇指沖黃瀨涼太眨了眨眼。

  接下來是黑子,他似乎想要站起來,卻在身體剛剛動的一秒便被青峰給攔住了:「阿哲你不用這麼嚴肅吧,坐著說好了。」

  「但是這樣總覺得很失禮。」黑子皺起眉頭道。

  北川愛也對黑子揮了揮手:「算了黑子君,就坐著說話好了,大家都是同齡人,不用這麼拘束的。」

  「是嘛。」

  在青峰的手下『掙扎』了幾秒的黑子最終還是坐直了身體,對著黃瀨微微彎腰:「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一年級c班,愛好是看書,喜歡打籃球,隊伍裡的位置是...」他似乎對於這點也有些認知困難,最後卻直爽的說了一句:「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今後,請多多指教。」

  北川愛明顯看到黃瀨一副仿佛被愚弄到的茫然樣子,嘴角不由地就翹了起來,她略有些惶然地拿起身前的杯子,擋住嘴角的笑容,卻在不經意間和黃瀨對上了眼。

  喂喂喂,你剛才不是在看黑子的嘛,什麼時候視線注意到我這裡的!

  佯裝淡定的北川愛放下杯子,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假咳了一下,道:「我叫北川愛,一年b班,是籃球部的監督助理,主要負責給一軍的各位成員們安排練習菜單,今後黃瀨君的日常訓練菜單也會由我來負責。」

  「噢?北川桑擅長什麼?」黃瀨似乎終於找到機會了一般,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北川愛問道。

  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北川愛像是被噎到了似的,她遊移的目光落在黃瀨身上,似乎感到周身的視線又比之前還要燙了些:「擅長資料整理和分析,下一個,真太郎。」

  綠間推了推下滑的鏡框,對著黃瀨那副嬉皮笑臉的俊容沒有什麼好惡之感,畢竟只有能力出色的人,才會被他這樣認真的人放在眼中:「你好,綠間真太郎,一年a班,位置是得分後衛。」

  「一年d班,紫原敦,愛好零食,擅長..吃零食。」紫原敦撅著嘴盯著桌上的生肉,不滿地對北川道:「愛醬,還不能開吃嘛。」

  北川愛抽了抽嘴角,從書包裡掏出一塊口香糖遞給他:「先忍會兒,很快就好了。」

  紫原不滿地接過口香糖塞到嘴裡,嘟囔著:「明明可以一邊吃一邊介紹的...真麻煩。」

  「吃飯的時候說話是很失禮的,紫原,還有請不要把我的橘子汁替換掉。」

  「可是玉米汁好難喝,我要喝橘子汁。或者你把愛醬的草莓汁給我。」

  「喝我的吧,紫原。」善解人意的赤司把自己那份橘子汁跟紫原的替換了,也不去反問明明不喜歡卻還拿了玉米汁是什麼心態的紫原。

  「灰崎祥吾,e班,小前鋒,你好。」單手托腮的灰崎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的視線在桌上那漸漸化掉的冰鎮肉類掃過,隱約可見到口水在嘴角氾濫開。

  「赤司征十郎,一年a班,副隊長,組織後衛,今後請多指教了,黃瀨君。」赤司則是完美的優等生態度,語氣中不會太過親昵,也沒有太疏遠,把握著剛剛好的距離說道。

  黃瀨亮著一雙眼睛看向大家:「總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很了不得的社團呢。」

  「籃球是最好的運動!」籃球狂魔的青峰君咧著嘴笑道。

  他身旁的黑子也由衷地點了點頭:「只有這句話我非常的贊同青峰君。」

  「誒,好過分呐阿哲,我們還是最佳拍檔呢!」

  「請不要勾著我的脖子青峰君,很難受。」

  北川愛覺得,作為監督助教,除開副隊赤司外,自己似乎也要說點什麼才是。況且總是在黃瀨面前表現的這麼奇怪,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主動拿起灌滿了西瓜汁的杯子,微微轉過身看向黃瀨,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

  而被注視的黃瀨本還想和青峰探討一下打球的技巧,卻在那過於燙人的視線下不由得也拿起了杯子。

  雖然這樣的目光讓人覺得熱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想要一直被注視下去。

  「黃瀨君,歡迎你加入一軍,今後也請多多指教了。」北川愛說道。在大家都忙著自己桌前的烤肉時,她第一次可以這麼光明正大地看著身旁的男人,目光如同實質化般從他的臉上掃過,不漏下一分一毫。

  「我也是,請多指教。」黃瀨君點頭,他看著正準備要一飲而盡的北川愛,突然道:「呐,北川桑,上次的事情非常抱歉,完全是我誤會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第29章

  正準備將杯子中的飲料喝下去的北川愛聞言一愣,動作也隨即僵在哪裡。

  綠間也聽到了黃瀨的話,不由得側目而視,他皺起眉頭,老半天才想起來道:「你是不是上次想要對小愛告白的那個人?」

  綠間的聲音並不算低,北川愛根本沒有來得及擺出什麼表情,全桌的人都用那種八卦而曖昧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誒?不是的不是的,那次是我的誤會——」

  「不是,那次都是誤會。」北川愛迅速的打斷了黃瀨的話,將手上的杯子放回桌上,「不過朋友什麼的,還是要相處了才知道合不合適,你說對不對,黃瀨君。」

  黃瀨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道:「是的呢是的呢,北川桑說的是,朋友什麼的,還是要相處後才能知道是不是適合交往。來,幹一杯。」

  他小心翼翼的敬酒動作讓北川抿了下嘴,卻還是與他一起碰了下杯壁,然後別過臉喝掉。

  「對了赤司,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例行健康檢查了?」北川愛忽然說道。

  赤司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筷子和叉子,任由翅尖在鐵絲網上烤著:「是的,上周會長跟我說過這件事情,大約是在這週五下午開始。」

  「是嘛,那能麻煩赤司幫忙嗎?」北川愛笑了笑,「一軍各位的資料。」

  「樂意之極。」赤司會心一笑,隨即又低下頭去折騰手中的烤翅。

  雖然這頓晚飯因為有黃瀨坐在身旁的原因,吃的好像有幾分消化不良,但好在她不擅長燒烤的時候,青梅竹馬的綠間君總會眼睛銳利地幫她重新折騰一遍。然而邊上的黃瀨也跟著學習怎麼燒烤,她卻成了兩個人試吃的物件。

  所以一整個晚餐時間吃下來,她算是所有人吃的最飽的一個。不僅有燒烤技術高超的真太郎時不時地填滿她的空碗,右手邊的黃瀨君也仗著自己獨特的味覺調試出完美的醬料,然後新上手的燒烤成品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落在她的碗裡。

  等到她面無表情地說一句『不錯』時,又會露出一副勝利的表情,風風火火地將烤肉全堆了上去,最後因為手臂長短原因,除了近處的她,五月,青峰和黑子,其他人都很可惜沒吃到。

  晚上照理是綠間和她一起回家。

  兩人的青梅竹馬真的不是嘴上說說的。

  北川愛和綠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而且都是在綠間醫院出生。北川緋和手塚國馨這一對與綠間真太郎的父母都是相熟的朋友,而因為一些特殊的情況,北川愛在上小學前,一直住在綠間家裡。

  她親生母親那邊當初下達的命令是,要求和北川緋結婚,才能把孩子帶回。但是顯然北川緋不可能和她的親生母親結婚,所以最終的結局是北川緋和手塚國馨一起抗爭來自北川家和小愛母家的壓力,硬是把北川愛藏在綠間家長大。

  上小學後北川愛就住在了手塚國馨在某區買的一棟獨立別墅,隔壁就是綠間宅。

  「所以...你這是一路打算跟著我們到哪裡?」

  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側頭看著身後仿佛在深夜裡也會發光一樣的金毛,一臉警惕的表情。

  而北川愛則更是莫名其妙地看著黃瀨。她自然不會以為自己擁有多大的魅力,能讓現在這個並不太熟悉的黃瀨涼太衝動到跟蹤她回家。

  黃瀨涼太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他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其實啊,我不是刻意跟著你們的,只是我家的方向...也剛好在這邊而已。」

  「是這樣嘛。」綠間點了點頭,但那眼中卻還帶了幾分懷疑。他伸出手,將北川愛拉到靠近店面的那一邊,「那就一起回去吧。」

  黃瀨涼太看著綠間這顯而易見的動作,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用這樣吧,我也不是什麼壞人啊。」

  「可是我們卻是不太熟悉。」綠間平淡的回答。

  北川愛轉過頭背對著兩個人笑了下,回過頭後又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算了真太郎,走吧。」

  她偏過身,平靜的紅眸淡淡地掃視了黃瀨一眼,對他臉上示好的微笑視而不見,果斷的回頭離開。

  黃瀨最終還是在綠間左手邊站定,三個人同路回家,卻一直沉默。

  綠間是因為和黃瀨不熟悉,即使有心想要和北川愛吐槽一下,也忍住了。

  而黃瀨和北川則也是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安靜的充當空氣。

  到達某區後,綠間和北川才知道黃瀨住的地方在哪裡。

  某區除了山間別墅的佈局設計外,還獨立建造了幾幢高樓,這些高樓每一層都是單門獨戶,雖然不像獨立別墅一樣寬闊,但是對於單身或者同居的情侶來說確實恰恰好的。聽說其中一幢高樓早在售盤初期就被某一家娛樂公司收購,裡面居住的都是該公司的知名藝人。

  而黃瀨恰巧就是那幾幢高樓中某一層的住戶。

  原來他們住在同一個社區裡,可前世的北川愛卻一點都不知道。所以當她知道黃瀨住在什麼地方的時候,臉上是明晃晃的驚訝。

  是不是當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時,就會對他加以關注,而以往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總會在無限地被放大?

  早起的北川愛已經做好準備活動,在家門口等著綠間一起去晨跑,跑完了就要一起去學校。

  然後在繞了花園3圈後遇到某人三次,北川愛無力地扶牆。

  「喂,小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和黃瀨君的偶遇次數太多了?」北川愛喘著氣道。

  反觀一直運動的綠間,則是還一滴汗都沒有留下,反而是更加精神亢奮的模樣:「不要想用疑問來掩飾你要休息的事實,另外再說一次,不要叫我小真。」

  「小真你真的太不可愛了!」北川愛無力地說,「我只是太久沒有運動,所以要用充足的休息時間才能繼續接下來的運動!」

  「......」

  「你笑什麼笑,說話呀!」北川愛不開心地瞪了一眼用實際來詮釋什麼叫做『我就笑笑不說話』的綠間真太郎。

  慢走的他們果然又剛好遇上慢跑中的黃瀨。

  黃瀨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很寬鬆,下身則是帝光的制服褲,雖然很彆扭,但是...流汗的男人果然很帥!

  北川愛捏緊了手心,看著黃瀨伸出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二頭肌的弧線完美地在陽光下呈現著一個美妙的弧度。白皙的膚色似乎如何也曬不黑,皮膚表層帶著細微的汗水。在陽光下那絨毛上的水珠簡直就像是晨起時荷葉上的露珠,泛著晶瑩的色澤。

  過長的劉海用黑色的髮卡別在腦門上,露出寬厚的額頭,那雙平時就很明亮的金棕色眼睛此刻就像是會發射光波一樣注視著她。

  阿嘞...注視..著她??

  北川愛猛然回過神,看著正在和綠間打招呼的男生,正巧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男生舉著手做出一副打招呼的樣子,臉上的笑容簡直比陽光還要明亮而刺眼。

  「早上好,黃瀨君。」一瞬間便將外露的情緒收斂的北川愛刻意擺出疏遠的表情和語氣,克制有禮的表現讓人不能不讚歎一聲完美的禮儀。

  黃瀨似乎還不習慣北川愛這個樣子,他點點頭,又抬手擦了擦汗水笑道:「早哇,北川桑,剛才北川桑一直看著我,我身上有什麼很奇怪的東西嗎?」

  黃瀨的話贏來了綠間懷疑的目光一枚,北川愛淡定的搖了搖頭:「沒,我還是很驚訝,居然會在這裡遇上黃瀨君。」

  「我每天都會在這裡運動,這倒還是第一次看到北川桑和綠間君呢。」黃瀨爽朗的笑道,「之前偶然能夠看到綠間君,但還從來沒有見過北川桑。」

  「因為我是第一次來運動。」北川愛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了些,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轉頭看向綠間:「真太郎,我們回去吧,該去學校了。」

  綠間點頭算是答覆了北川愛的話。

  兩人身後的黃瀨可憐的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他有些苦惱的抓了抓頭髮,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居然會在北川愛和綠間真太郎這邊遇阻。

  或者說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甚至是籃球部一軍的幾位成員中,都是這樣的,大家對待他的態度都非常平常,平常的就好像他不是什麼特殊的人一樣。

  黃瀨的臉上露出一個略帶趣味的笑容。

  「阿拉,大家的反應都這麼有趣,早知道當初一開始就應該選籃球部了呢。」

  身前不遠處的北川愛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的她正好在黃瀨臉上看到了方才殘留的一抹笑容,她略有些疑惑:「那個黃瀨君,你是怎麼會想到加入籃球部的?」

  黃瀨涼太愣了愣,身體下意識擺出街拍的帥氣pose,手指輕輕撩過髮絲,帶著妖嬈的雙眸眨了眨,彎著眉眼視線輕輕地在她身上落下:「那當然是因為籃球很有趣啦。」


情人節特典·1

  以下情景出現前提以小愛和黃瀨已交往·與正劇無關請不要無腦亂入233

  ————

  一年一度的情人節對於青春躁動時期的學生們來說,自然是要比明天月考這種事情引人注意的多。

  而在情人節之前正好和喜歡的人確定關係的黃瀨可以自稱,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而且沒有之一!

  早訓結束的他還流著一身的汗,但冷冽的空氣也不能阻擋他靠近親親女票的心情。在解散後立馬蹭到北川愛身邊:「小愛~」

  北川愛此刻正好低著頭整理幾個人上周的訓練情況,以及大家的進步狀態,沒有在意黃瀨的接近,只頭也不抬地應了一句:「怎麼了?」

  被無視的黃瀨不甘心地湊到她面前:「小愛~~~」

  那波浪線和話尾的黏糊感讓她皺了下眉頭,啪地一聲把筆拍在了自己手拿著的夾板上:「幹嘛!」

  「你為什麼瞪我嘛~今天可是個特殊的日子誒小愛。」黃瀨對上北川愛的眼睛後,立馬想要撲身做擁抱狀,卻被身手靈敏的北川愛給躲過了。

  「喂!小愛你居然不給我抱抱,我好傷心的。」

  「一身汗臭,去擦擦後上課吧,上個月的考試,我聽說你又吊車尾了?」北川愛嚴厲地拒絕黃瀨的靠近,反而是轉移了他的話題。

  其實如果觀察仔細的話,便會發現她的耳尖好像有點紅紅的。

  黃瀨無奈的抓了抓頭髮,歎氣道:「嘛。。上次的考試是我不注意,下次我會努力的,況且有小愛你親手寫的筆記本借我看,我肯定不會吊車尾噠!」

  「哦是嘛,那先回教室吧,馬上就要上課了。」抱著夾板的北川愛說道。

  被拋棄在身後的哭著臉挽留:「小愛,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嘛?」

  回到教室的北川愛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2月14日。

  奇怪,今天這個日子怎麼了嗎?

  當她正打算從抽屜裡拿出書本的時候,卻掏出了一大堆不應該在這裡的東西。

  一堆形式各異的巧克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塞滿了她的課桌。

  有幾個巧克力上面用馬克筆寫著【友】字,而更多的則是愛心。

  對了,今天情人節來著。

  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此刻看起來卻莫名的欠揍。

  怪不得黃瀨早上說什麼特殊的日子。可是她...沒有準備什麼東西啊,如果把別人送她的巧克力拿去給黃瀨的話,就算他不知道,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啊。

  算了,今天下午不參訓,陪他約個會就當做補償好了。

  然而北川愛雖然想的很美,可黃瀨的行程卻不是那麼好追蹤的。放學前她就收到了黃瀨的短信,說是下午的訓練他要請假,因為模特的工作必須要去參與。

  北川愛默默的看著短信,最終還是收起了手機,背起書包淩然大義地走向籃球場。

  「阿嘞,愛醬,你怎麼一個人。」習慣看到黃瀨像掛件一樣跟在北川愛身邊的紫原用話語表示了自己的驚訝。「黃仔不見了啊。」

  北川愛從書包裡掏出巧克力,全部塞到紫原敦的手中:「他有工作要去,今天請假了。」

  「可是,情人節你們不在一起,好嗎?」紫原幸福地看著手中越來越多的巧克力,投射在北川愛身上的視線似乎恨不得將她整個擁在懷裡,可惜他的手太小(?)了,只抱得過來零食。

  「沒事,他不會介意的。」北川愛笑了笑,然後拿出從社辦帶過來的夾板:「今天也要繼續加油練習呢,敦醬。」

  「好的——」依舊是拖著尾音的紫原敦說話方式。

  下午的訓練照舊在北川愛走神中結束。和綠間一起回家後,北川愛站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時有些呆愣。

  【to涼太:現在在哪裡呢?】

  【to我的甜心寶貝愛:還在工作呢,今天任務超多,不知道9點前能不能回到家qaq】

  【to涼太:還是涉穀那邊的攝影棚?】

  【to我最愛的女人愛:是的,還是老地方拍攝,啊先不說了我要去工作了!回見了木馬!】

  收起手機的黃瀨沮喪地走上白色背景布前,鏡頭對上他的瞬間,帥氣溫柔的微笑瞬間爬上他的臉頰。

  最後收工的時候果然已經超過9點了,抬手看手機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來自小愛的郵件,黃瀨心塞塞的卸了妝換了便服,背著包和工作人員們告別後,孤零零地離開了攝影棚。

  和女朋友的第一個情人節居然就這麼被工作填滿太不幸福了qaq!

  「終於出來了,好慢。」

  阿嘞他是太想小愛了所以產生幻聽了嗎?不然怎麼可能在這麼晚的時候聽到小愛的聲音??

  「喂,黃瀨君?」

  黃瀨猛的抬起頭看向前方,裹著大衣的女孩子把臉塞進圍巾中,美麗的紅眸淡然的注視他,看她時不時跺著腳的動作就知道肯定等了很久。

  一瞬間就像是被暖風拂過心臟似的。

  黃瀨立馬迎了上去,金棕色的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北川愛,伸出手似乎是想抓著她,又有些忐忑和猶豫。

  手上卻被塞了一個盒子。

  「情人節的情人巧克力,我趕著時間做的,所以可能不是很好吃。」北川愛低著頭,視線在地上遊移了幾圈,「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還給我。」

  「不!」黃瀨猛的收緊手,慌忙地把還沒拆封的巧克力塞進書包裡,一臉的喜悅:「只要是小愛你做的,我都喜歡!不過小愛你居然知道今天是情人節,之前難道都是在裝不知道就是為了現在的驚喜嗎?」

  「不,如果不是收到了大家的巧克力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北川愛嚴肅的說。

  可黃瀨已經一臉幸福的愚蠢模樣,完全聽不進北川愛的話,口裡直念叨著『小愛的巧克力』『情人節的禮物』之類的東西。

  北川愛深感無奈的長歎了口氣,總覺得這個情人節過的有些不是太夠味。她抬頭看了眼黃瀨的表情,「呐,涼太。」

  突然間被叫名字的黃瀨順從地低頭應道:「嗯?」

  一道溫熱的帶著些櫻桃味的柔軟觸感碰上了自己的唇角,忽然湊近的五官在視野中暈開而模糊起來,對方身上那香甜的味道無端地從鼻間飄散,簡直比罌粟還要令人著迷。

  大概停了3秒左右,那溫熱的觸感漸漸遠離。黃瀨才回過神,垂在身邊的手一伸,摟著北川愛的腰,另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乾脆俐落的加深了這個淺淡的吻。

  小愛的嘴像巧克力一樣香甜,欲罷不能地感覺讓黃瀨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愛...」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金棕的眼眸濕漉漉帶了些渴望。

  「今晚...住我家,好嗎?」

  ......

  北川愛果斷的推開他,雙手環胸盯了黃瀨一眼:「腦袋裡裝的跟你的發色一樣。」

  理智重回大腦的黃瀨看著北川愛颯爽離開的背影,哭著臉追上去:「小愛我錯了不要拋棄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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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籃球很有趣這種事情,她當然也知道,可是為什麼她覺得,黃瀨口中的那個『有趣』的含義,與她所理解的有些不同呢?

  不過現在她的注意力不應該在他身上。

  秋季的國體大賽預選賽已經公佈了,縣級的賽前會議是赤司和虹村去參加的,他們回來後便把賽區的單子分別給了北川和桃井一份。

  桃井被赤司安排去搜集即將迎上的各個學校的籃球隊員正選的資料,而北川則是負責接下來的訓練安排。

  好歹她也是專業訓練員出生,當初手塚國光的身體都是她盯著,才沒有讓手肘上的病被誘發。現在不過是初中生的比賽,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饒是如此,北川愛也花費了一些時間在上面。

  有自信必然是好的,但是因為自信而輕視了日常的訓練,那是絕對不行的。

  兄長大人的那句『不能大意』猶如在耳邊響起般,更是時不時地提醒著自己。

  「......訓練結束後,兩人一組,輸的那一個明天早訓翻倍,贏的那位用郵件告訴我,你的對手有什麼優點是值得你學習的。」

  北川愛抬起頭,看著集結的一軍成員,繼續說:「我點到名後組隊練習。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綠間真太郎和紫原敦,赤司征十郎和虹村修造,黃瀨涼太和藍澤凜,黑子哲也....」

  她的視線落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少年身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和我。」

  「阿勒,愛醬和哲仔練習,會不會有什麼獎勵,愛醬我也要和你訓練——」紫原敦癟著嘴對北川道,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似乎很餓的樣子,但誰都知道就在集合之前,他剛剛吃掉了一個別班女同學送的慕斯蛋糕。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別班女同學就是北川愛的朋友,猿飛麗美。讓人不免聯想著,猿飛麗美對紫原敦是不是不僅僅是鄰居的情感。

  「不行,敦你太高了,我還沒投籃你一伸手就可以把我的球搶走了。」北川愛搖頭笑道,「好了,開始練習吧!不要偷懶,被我抓到的人,呵呵呵,可以嘗嘗我新做的北川牌自製飲料。」

  「敦你不可以偷吃!」

  「那我...」

  「也不能為了喝飲料偷懶!不然剝奪你的早茶!」

  「愛醬太討厭了,真想捏爆你的頭。」

  「真可怕。」

  北川愛看著赤司走近的身影,不再和紫原說話,用眼神示意怎麼了。

  赤司微微皺了下眉頭,後舒緩開坦然到:「從上次練習賽開始,你就做了很多我不明白的事情,況且,你應該也知道那都是我不贊同的。」

  「如果你說的是讓正選之間對練的話,」北川愛拿著筆的手轉了轉,筆尖在夾板上點了點:「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你拒絕這樣有利的事情。」

  「不僅僅是這些。」赤司道,「還有之前你說的,讓哲也學著練習別的動作,你應該知道,他的有點在於傳球,如果練習了投籃這類的,那無異於揚短避長。」

  「你怎麼知道這就是短呢?」北川愛否認,她堅定地迎上了赤司那雙紅的嚇人的雙眼,為他眼底的深沉而產生了幾分害怕,「你也知道黑子的優點是出其不意,在讓人忽視的地方傳出一個讓人讚美的球,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發展不只是這裡。為什麼黑子君能夠找准地方,為什麼他總是能夠準確地將球傳入大家所在的位置。」

  「這我都知道。」赤司說,他雙手環胸抱起,盯著正在努力跟上大家步伐練習快慢跑的黑子,「但是他進步的太慢了,我沒有想要長期培養他的想法,還不如讓在自己現在所能發揮的地方,盡情地打球。」

  北川愛皺起眉頭,視線跟著赤司的落在了黑子身上。

  赤司說得對,黑子進步的實在是太慢了,再多的訓練,在他身上似乎沒有絲毫痕跡落下。

  舉個例子,如果說青峰君身體各個地方的上限是15個孔,那他每天進步後,每個孔都會被填上,若是超越了現在的極限,那孔的數量也隨之增加。

  可黑子的身體各處的上限同樣也是15個孔,明明是可以將15個孔填滿,但直到訓練結束,他的孔數無增無減,也不曾被填滿過,跟他訓練之前維持一樣的數值。

  目前看來,黑子真的就像是完全沒有進步的地方,可是小愛卻知道,一定有什麼地方是她疏忽的沒有注意到的,不然黑子不可能成為奇跡時代裡唯一一個被哥哥提到過的國籃隊控球後衛。

  雖然當時她的注意完全不在黑子身上。

  「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放棄了他其他的優點。」北川愛說著,「現在我總算是有些明白這個隊伍的問題了。」

  「赤司君沒有發現,大家都太獨了嗎?而且每個人的執念簡直是讓人覺得可怕又可笑。」

  「怎麼說。」赤司問。

  北川愛拿出自己的本子,每個人的資料都在本子上寫著,她從自己最熟悉的綠間開始說。

  籃球畢竟是五個人的運動,如果每個人都單打獨鬥的話,那又怎麼能叫籃球呢?擁有自己特長的同時,也要懂得什麼是團隊協作,這才是一個隊伍的意義所在。

  就算是曾經轟動一時的籃球天才流川楓,最初那麼獨的打法,後來進了nba後不也開始學著什麼是合作了嗎?

  如果一軍的大家還是這樣的打法的話,會越來越叛離本道。

  綠間擅長三分,可他漸漸有些非三分不投的趨勢。明明在被對手阻攔無法以舒適的姿勢投三分的時候,寧願傳球給隊友也不願意自己突破投籃。

  紫原最近也越來越懶了,遇上對手特別弱的情況下,養成了站在自家球框下不動彈的愛好。以他的身高完全可以把籃板球搶到手然後傳給隊友得分,可他就是不動...

  青峰和灰崎兩個前鋒的愛好簡直一毛一樣!拿到球就不離手了。灰崎她是不太瞭解,但是青峰他明明之前還是很喜歡傳球給別人的,現在已經發展成了,拿到球就要突破,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遭遇了四面八方的圍堵。

  至於赤司...

  北川愛咧著嘴笑了笑:「赤司做得很好,很有組織後衛的天分。」

  其實她沒說出口的是,赤司的打法太穩了,穩得她確實感覺哪裡有問題,卻偏偏找不出問題所在。

  「那你想怎麼做。」赤司說道。

  視線從黑子的身上跳到黃瀨身上,北川轉著筆說道:「首發還是你們五個人,但是可以先試著讓黃瀨上場,和黑子輪流替補。藍澤前輩的能力很出色,起碼除了虹村隊長,現在大家都還打不過他吧?讓他訓練一下黃瀨,學習怎麼做一個出色的前鋒。」

  「可是這樣一年級的前鋒就有3個了,分配不均。」赤司道。

  北川愛斜視赤司一眼,挑了下眉:「所以我要培養黑子君做後衛,相信我赤司,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後衛。」

  「可惜我現在還真看不出來。」赤司似乎還是不肯退讓,一張柔和卻又不曾讓人覺得好欺負的臉帶著淺笑。

  笑裡藏刀的男人。

  「你會看到的,起碼在我們畢業前,我會讓黑子君成為讓人側目的後衛。」北川愛也不肯讓步,她嚴肅的表情說明了自己的堅定,「帝光會成為全國三連霸,黑子也不會失敗。」

  「你可要記住自己說的話。」赤司微笑,「帝光只有勝利,沒有失敗。」

  「當然!」

  「順便說一聲,某個人敗的可就比較慘了。」

  北川愛愣了下,被赤司忽然轉移話題了的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來就在他們剛才這麼一通的對話中常規訓練以及結束,現在大家正激烈的一對一中,而黃瀨...

  完全是所有人中被訓練的最慘的人。

  與其他一年級生不同,黃瀨是第一次接觸籃球,但他的運動神經十分出色,天生的體格和顯示出來的各項讓人微笑的數值,明顯是急速成長的選手。

  可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進入一軍的一周不到時間內打扮曾經的雙王。

  在奇跡時代入校前,二年級的虹村修造和他的同班同學藍澤凜是非常厲害的籃球選手,帝光籃球隊的不敗紀錄,更是在那一年無優秀人才的時候,依靠他們兩人來維持的。

  一個大前鋒,一個小前鋒,在賽場上的搭配堅持到出神入化地方,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明明身體向前沖,可球卻毫不猶豫地扔到身後,另一個人便及時地出現在傳球的路線上,在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投籃。

  然而在赤司他們入校後,虹村和藍澤就成為了隊伍裡的替補成員。雖然不曾見過他們臉上有什麼不滿,但北川愛卻知道,他們兩個人,其實也相當於籃球部隱形的支柱。

  藍澤凜擺出防守的姿勢,黑色的小辮子紮在腦後,看起來極為秀氣,他豎起一根食指,漆黑的眸子對黃瀨甩了個媚眼:「一球。」

  「啊?」黃瀨還沒有明白藍澤的意思,就看到身前的人一晃,只來得及轉身跟上時,便聽到籃球穿過球網的聲音。

  他站在球框下,伸手順了順額頭上的髮絲,勾起一抹笑容看向黃瀨。

  「我剛才的帥不?」

  「帥!」

  「帥嗎?」

  「不帥。」

  「不帥嗎?」

  「帥!」

  藍澤凜在隊伍裡還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稱呼——班主任。

  「嘖,你可是我遇到的籃球員中最沒天賦的一個。」


第31章

  被藍澤凜好生嫌棄的黃瀨涼太喘著氣,抬手擦了擦臉邊上的汗水,想要生氣,卻又覺得沒必要,便用一種頗為無奈的語氣說道:「我雖然不是第一天打籃球,但我也沒有很長時間的訓練過啊前輩,我可是新手!」

  「新手,那就做好被虐的準備吧!」

  藍澤凜勾起一抹帶點諷刺的笑容,右手拍著球,才堪堪放低了身盤,引得黃瀨也跟著擺出半蹲的姿勢後,突然間像閃電般竄了起來,借用假動作騙了黃瀨左邊的方向,轉身迅速地從右邊突破。

  又是唰的進球聲。

  在原地站直了身體的黃瀨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眉角忽然上揚,方才還有些憂愁的臉變得明亮了:「阿嘞,前輩的這個動作很有趣嘛。」

  藍澤凜奇怪地看了黃瀨一眼,將地上的球傳給他:「你來。」

  「好的。」

  兩個人換了攻守的位置,這次持球的換成了黃瀨。

  與赤司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同,北川愛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信的模樣,似乎完全不怕黃瀨手中的球會被搶走一樣。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赤司看了北川愛一眼,又注視著場中的兩人。

  北川愛笑容大了一些,下巴微昂,潛意識裡擺出一副為黃瀨而驕傲的神色,雖然赤司不知道北川愛在驕傲什麼。

  「我之前說過的吧,黃瀨君的優點,在於他強大的運動神經。」她也舔了舔唇,視線灼灼地盯著黃瀨。

  「看著吧。」

  場上的黃瀨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眼睛朝北川愛的方向瞟了一下,剛好和她的視線對上後,立馬露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拍著球,堪堪壓低了身體的底盤,突然像幻影般竄起,假動作騙了藍澤凜的重心後,從他的另一個方向猛的突破,在藍澤迅猛的反射神經之下率先搶到了上籃的機會,進球。

  「呼,好險呐!」

  得分的黃瀨一臉驚險,他扭了扭手腕,看著藍澤凜:「前輩的這個動作學起來也很簡單嘛~」

  「呵呵呵,新手剛剛接觸籃球就開始驕傲了嘛,看來是要讓你感受下什麼才是高手的籃球了呢,涼太~」

  藍澤凜的笑容溫柔的似乎能膩出水來,可卻讓在場的人都暗自吸了口氣。剛剛訓練結束來找赤司對練的虹村也難得緊張的咽了下口水:「糟糕,黃瀨這下慘了。」

  「虹村隊長。」赤司對虹村點了點頭,「現在去對練嗎?」

  「恩,不然可能時間不太夠。」

  揮別了兩個正副隊長後,旁觀的北川愛有幸能看到黃瀨被藍澤凜狠狠調|教的場面。幾乎除了持球的次數,黃瀨根本就碰不到藍澤手上的球。

  「真可憐啊。。。」

  毫無憐憫心的北川愛虛偽的搖了搖頭歎氣。

  「北川桑,我的訓練結束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北川愛嚇了一跳。她轉過身,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黑子似真似假的抱怨:「黑子君又來嚇人了嘛,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其實我站了很久了,如果再不出聲的話,接下來的時間就不夠我們對練了。」黑子哲也說。

  北川愛也收回了流連在黃瀨身上的視線,兩個人找了唯一空出的半個球場,她拿起球,遞給黑子君:「你先運球吧,我活動下身子。」

  黑子哲也一邊看著北川愛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一邊拍著球,認真而嚴肅的說:「那等下請北川桑做好心理準備,我會很認真的。」

  正在做拉伸運動的北川愛聞言,不由得笑出聲來。

  如果不是她早就已經和黑子一對一過,也許會被他這幅樣子給騙了吧。

  「來吧!」

  讓北川愛驚訝的是,黑子君現在的運球水準已經比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好很多了。以前還會運著運著把球運到腳底下,然後自己把自己弄摔倒。可是現在他已經能夠平穩地將籃球從她的身邊運走,雖然假動作做的很假,但總體來說進步很大。

  北川愛一直都做為進攻方,而黑子則是防守方。她在平時的訓練中掌握了綠間他們的速度,做個簡單的比較,綠間他們這幾個依靠自身天賦和技能的速度是黑子的兩倍。

  所以赤司才會對黑子說讓他在和綠間紫原他們組隊時提高自己的速度。

  傳球的速度可以提高,但是攻守時的速度,卻不是那麼容易提上來的。

  突訓的方式無法達成的話,只能依靠溫水煮青蛙。

  北川愛最開始的時候和黑子同步調來防守,她只有在做進攻的瞬間會提速外,其餘都和黑子持平。所以黑子能夠在她手中搶到球,不足為奇。

  漸漸的加快到一倍,兩倍,三倍時,黑子的劣勢也隨之出現。

  但好在小愛已經找到了能夠訓練黑子的方式了。

  「今天也是你輸了。」

  北川愛拍了拍黑子的肩說,「起碼我能看到你進步的苗頭,算是不錯。這一周到地區賽開始前,都由我來做你的培訓,地區賽開始後,就要安排黃瀨君和你對練了。」

  黑子喘著氣擦汗,臉龐因為劇烈運動而酡紅,可那雙藍色的眼睛卻亮的驚人:「黃瀨君?可是我也許不能跟上他的速度...」

  「放心,我會讓他把速度放慢的,畢竟他才是你的隊友,你就算再怎麼熟悉我的步調,和你一起上場比賽的可不是我啊。」北川愛眨了眨眼睛道。

  「喂北川,為什麼不讓我和哲對練啊,灰崎那傢伙,簡直亂來。」雖然說著不滿的話,可顯然神采奕奕的青峰也享受著這種棋逢對手的暢快之感。

  小愛拿起一旁的毛巾擦著臉,語氣中不乏嫌棄:「如果說黑子的速度是1,我的是2,黃瀨君的是3,那青峰的就是10了,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收起你臉上的沮喪,放心吧,等到上場時,你就會發現,每一場比賽都會比上一場配合的還要快樂。」

  青峰接過北川愛遞給她的水杯,兩排潔白的牙齒在那古銅的膚色下顯得更加亮白,那笑容中的躍躍欲試讓北川愛看過一遍還想再看:「這可是你說的啊!哲,地區賽的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看著青峰拿著杯子湊過來的手,黑子也拿起自己的水杯,和青峰的碰了一下,淺淺的笑容在那清秀的面上蕩開:「是,我會努力的。」

  剛剛從外校收集資料回來的桃井正好看到被圍繞在人群中間的黑子,他臉上清冽的笑容像是淤泥中的蓮花,美的不可思議。心臟像是被人握緊了似的,噗通噗通跳的好厲害。

  「我...我這是怎麼了...」她慌張的收回視線,雙手握拳緊緊的蜷在胸口。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灰崎惡劣的笑了笑,撩妹氣場瞬間開啟:「喲五月,戀愛了嗎?臉紅的好可愛誒——」

  同時結束訓練的紫原和綠間也走到一旁的休息區,一邊休息,一邊還不斷地說著剛才的對練。

  「綠仔真狡猾,這麼遠的三分也能進。」「哼,我的三分是最完美的,再說你一直站在三秒區不出來,是永遠不可能贏我的。」「你的語氣讓我覺得不開心,小心我捏碎你的腦袋。」「紫原!不要用這種威脅的語氣,在球場上很容易被裁判說犯規的。」「哎?真討厭。」

  遠遠望去,只有黃瀨涼太和藍澤凜還在對練。北川愛趁著大家都在說著方才的事情,拿著兩條毛巾和水杯偷偷蹭了過去。

  「藍澤前輩,黃瀨君,要不要休息一下?」

  伴隨著北川的話,落下的是又一個進球的掠影。

  藍澤微喘著氣,氣息還算平緩,顯然這樣單方面的壓制讓他很是愉快。他朝北川愛走過來,順手拿過了她手裡的毛巾和水杯:「thankyou~」

  聽著耳邊咕嚕咕嚕的喝水聲,再看看已經趴在籃球場上不動彈的的某個黃毛,北川愛慢跑過去,蹲在他身邊,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喂,黃瀨君,你還能動嗎?」

  「hai。。。」黃瀨勉強撐起身體,手臂和膝蓋都在輕微的發抖中,北川愛還沒來得及擔心他,視線就被他那雙明亮的金棕色眼眸給吸引去了。

  雙手撐著膝蓋的男生大口大口的喘氣,豆大的汗水從他的發間不停地低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好不容易緩過氣的他猛然站直了身體,雙手啪的一下抓住了北川愛的肩膀,雙眼仿佛會發光一樣盯著北川愛:「籃球真的太有趣了!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喜歡它!」

  他的臉上帶笑,他說話還是帶著熟悉的尾音,他的眼睛像深夜裡的星星,他的手有勁又帶著輕微的重量。

  他身上的汗味其實並不難聞,甚至香地讓她情不自禁地想投入他的懷抱。

  北川愛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一般,紅眸凝視著他,瞳孔中倒影著黃瀨的笑容。

  黃瀨他,喜歡上籃球了。

  就像是石子掉落在池塘,蕩開了一圈又一圈。心臟跳動的聲音甚至要大到超越了外界的喧嘩,她的眼前,不知道為何又出現了死前最後一次見到黃瀨的時候。

  【黃瀨君不能打籃球了】

  這話就像是魔咒,緊緊地捏著她腦中的弦,讓她不敢緊繃,也不敢鬆開。

  喜歡上籃球的黃瀨君不能打籃球,這是多麼可怕的想像。


第32章

  「北川?」

  身前人的呼喚喊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少女。

  北川愛抬起頭,想要拍拍黃瀨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又覺得這樣的動作似乎太過親密。她拘謹地後退一步,讓自己和黃瀨的距離保持在半米外,急促的心跳這才平緩下來。

  北川愛本想面無表情的說話,但她這樣的表現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疑慮。她舔了舔唇,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欣慰的笑容:「我早就說了,籃球是很有趣的運動,你會喜歡的。」

  黃瀨驚地倒退一步,他很克制地不讓自己衝動地朝北川撲過去,臉上卻癟著嘴似乎快哭了。

  嗚嗚嗚小北川這寵溺(誤)的表情看的好心動,而且她居然對他笑了!他真的要回家去拜拜大神才能感謝上天給予的機會。

  能進籃球部真好。

  完全不知道黃瀨在想什麼的北川愛不解他此刻露出的表情。難道她的笑容還是太僵硬了才會讓黃瀨這樣子嗎?

  管他幹嘛==

  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瞅了黃瀨一眼,北川愛回到大部隊中。身後的黃瀨回過神,也忙慢跑過來。

  「今天對練的效果暫時還沒發看出,就像我之前說的,輸的一方明天加訓。贏的,我等你們的郵件。不需要像寫作文一樣亂七八糟的形容詞或比喻,口語化地告訴我對方的優點即可。」北川站在一軍部員面前,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藍澤凜身上。

  「藍澤前輩就不用寫黃瀨君的優點了,把他現在你一眼能夠看出的缺點告訴我就好。」

  藍澤凜微微挑眉,斜眼看了下身旁的黃瀨,仗著兩人身高相差無幾,直接把手架在他肩膀上,壞笑道:「沒問題,涼太的缺點簡直閉著眼睛都能點出來。」

  「怎麼這樣前輩qaq,我也是有優點的!」黃瀨苦著臉可憐巴巴的申訴。

  「自信也是優點。」北川愛拿著筆的手戳了戳紙,笑道:「大家要好好像黃瀨君學習。」

  黃瀨:qaq總覺得更被打擊了。

  青峰噗嗤一笑,圈住黑子的脖子:「嘛其實黃瀨也是蠻有潛力的,我期待以後和你的對練。」

  「青峰君請放開,你很重。」被桎梏的黑子黑著臉說。

  青峰空著的另一隻手乾脆地揉亂了黑子的頭髮:「哲你真囉嗦。」

  看到青峰和黑子相處和諧的樣子,北川愛也放下心來了。

  這兩個黃金搭檔的配合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不僅是他,其他人和黑子之間的默契和熟練感也要慢慢熟練起來才行,不過不著急,三年的時間,足夠了。

  「這周的訓練方式幾乎都是這樣,你們的對練搭檔就是今天我安排的,這週六我會去聯繫一下外校組織一場交流賽,下周的地區賽首發的名單也會在週一的時候出來。另外,灰崎君,週六的練習賽指定你出場,你必須要到,不准用任何感冒發燒身體不舒服拉肚子之類的藉口。」

  被點到名的灰崎不耐煩的切了一聲,但看他輕浮的神情,顯然是早就打算好不準備來了。

  綠間和黃瀨的眉頭同時一皺,似乎都不太喜歡灰崎的態度。

  北川愛猶豫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灰崎的潛力也很強大,她其實並不像用這麼肉麻的話來說,但是...總覺得如果一種用虹村隊長的暴力方式,灰崎對籃球的那少的可憐的愛也會被慢慢消磨。

  「灰崎君,你在帝光籃球隊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週六的比賽非你不可。」

  那雙淡漠如水的紅眸就這樣直直地盯著灰崎,表情上雖然沒有太過鄭重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輕飄飄的話反而更讓人覺得被重視。

  灰崎祥吾皺眉移開了視線,不願意接受那一瞬間心臟加速的錯覺。

  「知道了,你可真囉嗦。」

  北川愛為他這樣的反應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下赤司和虹村:「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虹村前輩和赤司有什麼話要說一下嗎?」

  赤司將視線也落在虹村身上。

  「太多的廢話也沒有什麼,大家都要提起精神來,國中組國體大賽的冠軍,帝光必須要拿到,知道了嗎!」

  眾人:「是!」

  「解散!」

  雖說是解散,但其實就是自由練習。

  除了灰崎,其他人都還老老實實地繼續練習,新成員的黃瀨注意到每個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走到正在收拾書包的北川愛邊上:「呐,北川桑。」

  低頭將筆記本分類收入包中的北川:「嗯?」

  「為什麼大家都還不走?」黃瀨看著球場上,直接把整整一筐的籃球都拖到三分線的綠間,問道。

  北川抬頭瞅了綠間一眼:「正常,除了二軍和三軍以外,一軍的成員都會喜歡留下來加練。其實我給他們的訓練菜單都還留有餘地,不然每天的訓練結束,他們只會累的想睡覺。」

  「對了,你的功能表我估計還要過幾天才能給你,現在的話就跟著黑子的來吧,你的天賦很好,但是基礎還有些差,不要覺得膩煩,多多練習基礎動作,你會覺得打球的時候非常順手。」

  黃瀨驚奇的哎了一聲,但似乎並沒有很重視的樣子。

  北川愛站直身,放下手中正準備撥打的電話,對黃瀨說:「你過來看。」

  她走到綠間身旁,從球框裡拿出一個球。注意到北川動作的綠間收起了三分球的跳投姿勢,雙手持球看她:「你要幹什麼。」

  「示範給新手看。」北川愛笑,「真太郎你來防守我一下,不過不要太認真哦,我可打不過你。」

  「麻煩。」綠間推了推眼鏡,口嫌體正直地把手中的籃球放回框中,隨即站到北川愛身前,雙手放開擺出防禦姿勢。

  「看著。」

  北川愛對旁觀的黃瀨說了一句,然後便運起球來。

  綠間本來就沒有想要認真的防守,畢竟北川愛也只是說做個示範。他只是意思一下,不讓北川愛突破他。但沒想到,北川愛的動作完全跳出了他的想像。

  小愛似乎是左右都沒有找到防守的漏洞,而綠間也有了從她手中截球的樣子,她忽然轉身背對綠間,踩在三分線上猛的轉回來,運動鞋在光滑的地板上發出『呲呲』的聲響。

  後仰跳投的標準姿勢呈現在兩人眼中,乾脆俐落的出手,那橙色的籃球以一道完美的弧線掉落入球框中,空心入網。

  籃球落地的聲音同時驚醒了綠間和黃瀨。

  與黃瀨那驚奇又興奮的表情不同,綠間反倒是有些凝重的樣子。

  剛才北川愛出手的時候,綠間離她差不多有一米的距離,根本來不及出手蓋帽,不然北川也不會有機會投球。

  「好厲害!」黃瀨湊到北川愛身邊,張著嘴似乎一時之間找不到形容詞,只能一直重複著厲害二字:「太厲害了,北川你真的好贊!那個動作、那個動作看起來很漂亮,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特別的乾脆俐落。」

  「三井壽的標準三分,小愛你什麼時候學的。」

  綠間也開口問道。

  而此刻,站在原地的北川愛迅速的整理好表情,猙獰的表情一瞬間變回笑臉:「嘛,真太郎你不要看我這樣子,其實我也有認真在學習籃球噠,這樣才能感同身受!黃瀨君,如果你也想有這麼讓你讚歎的投籃的話,記住好好練習基本功,作為模特的你,估計在場上也會很引人注意吧。」

  「先不和你們說了,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了。」北川愛對綠間和黃瀨毫不留戀的揮了揮手:「真太郎今天不用等我回家,我住伯伯家。」

  「好。」

  離開校園的北川愛這才滿臉糾結地彎下了腰,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扶著自己的腰背。

  後仰跳投看起來那麼漂亮的姿勢,其實對全身的肌肉要求都很高。況且她按照當時的是自己分析的最標準資料和力度出手,對身體的壓力更大。

  方才落地的一瞬間就能感覺到肩背的酸疼感。

  好像還有一點點閃到腰了....

  她勉強站直了身體,掏出手機撥通早已蓄勢待發的號碼:「喂——」

  「嗯。」

  「兄長大人,今天也在訓練嗎?」

  手塚:「嗯,現在還沒解散。」

  北川愛眨了下眼睛:「方便的話我現在過來找你可以嗎?」

  「沒問題,籃球部的佐藤君也還在學校。」手塚抬頭看了眼網球場中正在比賽的兩個部員:「來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噠~」

  收起掛斷的手機,北川愛提了提下滑的書包。

  青春學園啊,不知道籃球部和網球部能不能相提並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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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春學園因為今年(7月左右)的網球部取得了全國大賽冠軍,所以學校要比以前出名的多,坐電車到站後,一路上稍作詢問,路人幾乎都知道哪裡是青春學園。

  北川愛尋過去後,為這所嶄新的學校那充滿了清新氣息而感到一絲打心裡的不習慣和詭異感。

  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為什麼伯伯會讓性格嚴謹的國光哥哥在這所學校上學呢,也許真的是因為離家近的原因吧。

  她只能這麼猜著。

  雖然是放學後,但青春學園的學校內還有一些學生在遊蕩,或是在打掃衛生,或是繼續還沒練習完的社團活動。因為帝光那顯眼的校服,路上時不時有人對北川愛指指點點,眼中的好奇明晃晃地告知了他們的內心。

  北川愛旁若無人地順著指示,找到了三年級的教室。

  手塚國光的優秀成績簡直是『名揚海外』,開玩笑。不過只要是關注初中生的,沒有人不知道手塚國光這個學生吧。畢竟他的成績太過出色,而且經常會參加那些國家級別的競賽,每次還拿第一。

  不僅頭腦聰明,長得也帥,而且還嚴于利己,簡直是所有老師的心頭之好。

  三年a班的教室似乎沒什麼人,北川愛張望了一下後逕自踏入,在講臺上的座位表找到了手塚國光的位置,領著包走過去坐下。

  話說年級第一的手塚國光為什麼要坐在左後一排。

  難道是因為太高了?

  就是因為坐的遠所以才近視的嗎?

  胡亂猜測的北川愛被窗外傳來的喧嘩聲吸引住了。

  她探頭去看了下,從手塚的位置上微微抬頭,便能看見教學樓邊上的網球場,高大的樹木也無法阻擋她的視線。

  一個墨綠色頭髮的小矮子(劃掉)帶著一頂鴨舌帽,在網球場上左右奔跑著,他對面的那個人帶著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鏡片太厚的原因,幾乎看不清他的眼睛。

  北川愛用她那2.0的絕佳視力證明,這兩位正在對打的少年,身體素質優秀地讓她真想直接把人巴拉到籃球部去。

  「咦,你是哪位?」

  一道溫柔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北川愛收回視線,轉過身,看著一個栗色中長髮的男生,臉上同他聲音一樣溫柔的感覺十分明顯。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了笑臉面癱的毛病,那雙眼睛彎彎的像貓兒一樣,看不見藏在其中的眸子。

  嘛,也可能是因為眼睛太小了。——毫不留情吐槽的北川愛。

  「您好,請問你有看到手塚國光君嗎?」

  原來她一生浪蕩不羈愛偷懶,這個學校的氣氛實在太輕鬆了,她一點都不想動彈,只想等手塚來找她。

  「啊,手塚他——」

  「北川。」門口忽然閃現的聲音讓眯眯眼男生的話也咽了回去。

  北川愛雙手撐在桌上,支著下巴,笑嘻嘻地看著走進教室的手塚:「好慢哪,我還以為你先走了呢~」

  「手塚,這位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看著手塚漸漸走近的男生好奇地問道。

  「不是喲,我是哥哥的妹妹,是吧,歐尼醬~」

  心情極其放鬆的北川愛趴在手塚國光的桌上,語氣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北...小愛,不要趴在桌子上,沒形象。」手塚國光站在北川愛身後,看著她這幅懶懶散散的樣子,又怕自己說的嚴厲嚇著她,又覺得她這模樣實在是不太淑女,只能皺著眉頭,擺出老師的派頭來。

  「沒關係啦,哥哥的學校空氣都清新好多,要不我也轉學來好了!」北川愛抱著書包直接趴倒,側頭道。她注意到那個男生一直用好奇的笑臉看著他,便問道:「這位是哥哥的同學嗎?」

  「初次見面,我是不二周助,手塚的同學。」溫柔的男生又一次開口,聲線柔和的讓人讚歎。

  「初次見面~」

  看著北川愛還是那副趴在桌上沒有形象的樣子,手塚國光不免嚴厲了一下,出聲:「小愛。」

  「是!」

  北川愛忙站起來,雙手放在身前交握,笑彎了雙眸,拿出自己十足的善意:「我叫北川愛,國光哥哥的堂妹,帝光中學一年級生,請多指教。」

  「不二,你先回去吧,我要帶小愛去找佐藤君。」手塚國光在北川愛站起來後,彎腰整理了下桌子裡的東西,一邊對不二說。

  「原來北川桑就是手塚你說的那個妹妹啊。」不二饒有興趣地凝(?)視著北川愛,低頭拿起自己掛在桌邊的書包笑道:「那我先不等你了,我弟弟還在家裡等我呢。」

  「嗯。」

  手塚國光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後,便帶著北川愛去找籃球部的現任部長,二年級的佐藤君。

  「那個,國光哥哥高中打算去哪裡讀?」北川愛跟緊了手塚的腳步,趁著這不太長的路問道。

  手塚國光的腳步依舊穩重,沒有一絲的淩亂,他目視前方,說話依舊是那麼嚴謹:「已經和爺爺說過,去海常高校。」

  整齊一致的腳步忽然亂了一下,手塚國光也隨之停了下來,用幾乎看不出變化的表情疑惑道:「怎麼了?」

  北川愛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色,尷尬的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只是很奇怪,為什麼歐尼醬不在東京這邊的高中讀書呢,明明東京大學和早稻田大學都在東京啊。而且家也在東京不是嗎。」

  「我要上神奈川大學的法學系,已經和家裡人通知過了。」手塚說。

  這是不對的。

  北川愛對自己說。

  這和以前的軌跡是完全不一樣的。

  手塚國光應該去上東大附高,然後在高中的冬季選拔賽上被國家隊挖掘,提早加入國網隊,大學考上東大的那一年直接去參加溫網奪冠,這才是她所熟悉的歷史和未來。

  為什麼手塚會想去海常,難道真的是她這個回來的蝴蝶攪亂了歷史嗎?

  「你怎麼了。」手塚國光轉過身,看著心不在焉的北川愛。他雖然和北川愛相處時間不長,但她明顯不是這種經常會走神不專注的人。她此刻的異常太明顯了,讓他不得不關注。

  「沒...我就是想問下,哥哥上高中後,還會打網球嗎?」北川愛搖了搖頭,微微咬著唇緊張的問道。

  手塚凝視了她幾秒,良久才在她緊張的等待中點了頭。

  「當然。」

  「大學呢?」

  「也會繼續。」

  「會參加國隊嗎?」

  「有機會就去。」

  「會去參加國際級別的比賽嗎?」

  「...北川愛,你怎麼了?」

  被北川接二連三的問題弄得有些無奈的手塚國光不再正面回答,而是緊緊地凝視著她。

  「沒事,我就是覺得很奇怪,東大和早稻田大學都那麼好,為什麼哥哥要去神奈川大學?」

  北川愛喃喃的說。

  兩人之間的沉默維持了不知多久,最終依舊是手塚國光打破了沉默。

  「你還不知道嗎?父親和叔叔因為工作調動,下年就要去神奈川了。」

  「啊?」

  如果不是手塚說,北川愛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手塚國晴和手塚國馨兩人都在警視廳工作,不過比起隸屬總支隊的督察警官手塚國晴來說,手塚國馨只是一個疑似編外成員的資訊偵探。

  但總的來說,兩人都是為東京的警視廳服務的。

  興許是上學後她的心思都在籃球部上,倒還真的沒有認真關注過父親的工作。但是印象中,她以前讀初一的時候,是有這麼一件事情,只是因為當時她對父親那暴戾的脾氣,堅決不同意搬家,後面工作調動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來是這樣啊。」北川愛點了點頭。

  才剛剛松了一口氣,又忽然停住了。

  等下,如果手塚國光要去海常的話...那黃瀨君應該也是海常吧...然後她應該也會去海常...這樣設想一下好像不太妙的樣子。

  總覺得依照手塚國光的性格,似乎是十分不待見表面輕浮的黃瀨君。

  這倆人以後真的不會打起來嗎?

  或者說是單方面的淩|虐?

  一想到以後也許可能會發生的一幕,北川愛就覺得未來無光。

  比如手塚冷著臉對黃瀨道:「毫無紀律,繞操場跑20圈!」

  可是為什麼覺得好像有點帶感的樣子呢哈哈哈——


第34章

  當然那場景全是北川愛的腦補,畢竟一個網球部一個籃球部,除了球一樣是圓的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怎麼會出現那種場景。

  青春學園的籃球場似乎和網球場隔得很遠,北川愛跟在手塚身後走了大概兩三分鐘才到室內球場。

  走進體育館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疑似部長的人在,反而是一些年齡看起來和她差不多的男生在練習。手塚國光掃視了一圈沒看到人,轉頭對北川愛道:「你在這裡等下,我去社辦找他。」

  「好的。」

  剛好乘機看下這邊的籃球部怎麼樣。

  然而掃視了一圈,卻沒看到什麼能力特別出眾的人出現,倒是遇上了一個奇怪的人。

  「啊哦,這位同學,一定是命運讓我們在這裡相遇的吧,我叫森山由孝,請問你怎麼稱呼?」

  墨綠色直順短髮的男生,有著一雙便丹鳳眼的漂亮眼睛,仔細一看其實長得有些小帥,只是這一開口說出的話讓北川愛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溝通。

  北川愛下意識地用資料實體化的視線從他身上掃視過去。

  一米八的身高,發展均衡的肌肉,面色紅潤,眉宇清亮卻帶了幾分輕浮。穿著背心和運動短褲的他露出結實的肌肉,讓她好好地看了個夠。

  「你好,我叫北川,請問前輩擅長——」

  「我擅長看手相,要不我現在幫你看看?其實這是我非常出色的一項能力,可惜沒有多少人能夠理解我。」名為森山由孝的輕浮帥哥如此說道。

  北川愛抽了抽嘴角。

  這樣突兀的對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這個人。而且看手相...那是什麼嶄新的勾搭方式嗎?也許以後她也能學著這樣搭訕。

  比如:

  小愛:我很擅長看手相,能夠看出你未來的那個人。

  黃瀨:...北川桑你還好嗎沒發燒吧?

  ......

  總覺得會被很嫌棄的感覺。

  「那個...」

  「要不你告訴我星座也可以哦,雖然我不擅長,但是稍微解說一些也是可以的。」森山由孝靠近了幾分,似乎非常熱衷於推崇這項事務。

  「森山!」

  聽到手塚的聲音,北川愛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快速地閃過身前的男生,走到手塚旁邊。

  佐藤瞪了森山一樣:「都跟你說了,和女孩子搭訕這種方式是最差勁的!」

  「哎,我還想今天為她一戰的,嗚嗚嗚。」森山浮誇的演技讓北川愛簡直目瞪口呆。

  手塚也默默地撫了撫眼鏡:「佐藤君,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妹妹,北川桑。也就是我之前像你提到的。」

  北川愛適時地站出來,對黑髮棕某的平凡少年微微鞠躬:「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北川愛,帝光中學一年級生,現在是代表帝光籃球隊來這邊考察的。」

  雖然第一眼就認出了帝光那顯眼的漂亮校服,但真的等北川愛說出自己的學校名時,佐藤還是有些小小的驚訝,他對北川愛打了聲招呼,告知了自己的名字後詢問她的具體來意。

  「在我即將退隊的時候看到曾經打敗我們的學校的帝光籃球部成員,想想還真是有點不開心呢。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和你對打一局嗎?」

  佐藤表情嚴肅的開著玩笑。

  北川愛忙搖頭笑道:「我怎麼能和前輩打呢,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嘛。而且前輩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青春學園今年的成績也很好哇,打到全國大賽第三,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拜訪了。」

  「佐藤一郎,組織後衛,青春學園籃球隊的核心人士,擁有讓人信服的組織能力和進攻能力,今年的全國大賽上表現良好,幾次三番帶領隊伍反敗為勝,是個值得關注的對手。」

  北川愛對著佐藤簡單的說了一句,又轉頭去看剛才那個奇怪的輕浮男:「森田由孝,得分後衛,以變則投籃出名,雖然性格輕浮的不像好人,但是自身能力很值得注意,特別是讓人出其不意的三分球。我說的對吧,森山前輩?」

  森山由孝驚訝的看著北川愛,然後忽然咻咻咻地倒退躲到佐藤一郎的身後,捂著臉害羞地說:「嗚哇我居然已經被可愛的女孩子這麼關注了嗎?突然覺得好激動我要興奮起來了今晚也要加訓到天亮!」

  「你是白癡嗎!」佐藤雖然也很驚訝北川愛能夠一下子將兩人的訊息說出來,但更讓她感到丟臉的是森山的表現。對於帝光籃球部一直懷抱著敬佩又帶著幾分戰意的他,此刻還無法很好的面對這個在之前的全國大賽上沒有出現過的少女。

  只是隊友的表現讓他覺得丟臉都丟到校外去的感覺更明顯了。

  「抱歉,森山他經常會這樣子抽風,見諒見諒。」佐藤轉身踹了森山一腳,把他踢得遠遠的,才回過頭對北川愛說話,順便整了整自己剛才運動而起了幾分褶皺的校服。

  北川愛淡定的搖了搖頭:「嘛..其實我今天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趁著國體的預選賽開始之前,能和青學來一場友誼賽。」

  「你這是在像我們邀戰嗎?」雖然已經即將退隊,但佐藤的眼底還是飄起了一道火光,一想到自己曾經在球場上遇上的對手,就覺得全身充滿了無窮大的力氣般。

  「倒沒有到邀戰這麼誇張的地方。」北川愛道,「只是普通的練習賽而已,也是為了讓大家能夠相互切磋,相互之間吸收到對手的優點。」

  佐藤不說話,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問題。但北川愛知道,對方一定會答應的。不僅是因為他本身對於在之前的全國大賽上預選對上帝光輸掉,決賽遇上帝光又輸掉的事情耿耿於懷,更重要的是,現在二年級生也同樣需要吸收比賽經驗,應對下一年的全國大賽。

  而跟初中籃球部全國大賽的常勝軍帝光進行一場練習賽,簡直是利大於弊。

  說起來真的是要好好感謝桃井五月才是。如果不是她跑遍了東京的初中,收集了這麼多的資料,她也不會這麼對青學兩名大將基本資訊信手拈來。

  「ok,我同意了。」佐藤說,「不過作為被邀請的對手,我選擇在我們學校進行練習賽。」

  「當然,倒時候我會和虹村隊長說一聲的,練習賽定在下周,具體的比賽時間我們再用郵件的形式聯繫吧。」北川愛拿出手機,迅速地和佐藤交換了郵箱。

  被踹一腳回來的森山看到兩人拿著手機的動作立馬就激動地撲了過來:「啊一郎你背著我和這位同學交換郵箱!好過分!」

  「...你還是今晚加訓到天亮吧!」

  因為森山的動作而按錯了一個鍵的佐藤啪的一聲又揍了森山一拳。

  北川悄悄退到手塚身邊,輕聲道:「哥哥,你們學校都是這麼暴力的嗎?你在網球部是不是也經常教訓隊員的?」

  手塚推了推眼鏡,鏡片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光了一下:「沒有,只是普通的訓練。」

  嘛,訓練(罰跑?)...真實的情況大家自行意會即可。

  和佐藤這邊說的差不多了,北川愛又大概的掃視了籃球部一眼,便和手塚國光回家。途中經過某個不知名的社辦門口時,她不小心碰到那扇搖搖晃晃的門,然後就聽到劈裡啪啦的掉落聲,順帶幾個陌生男生的驚呼。

  被壓在最下面的那一撮紅毛似乎讓手塚國光意識到了什麼。他皺起眉頭,冷聲道:「越前!明天跑圈加倍!」

  「切,還差得遠呢!」

  帶著白色鴨舌帽的男生用一種北川愛看不懂的目光凝視了她一眼,然後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一臉傲嬌地走了。

  「我們回家吧。」手塚國光不去注意剩下那群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部員們,只想快點和北川愛離開這邊。

  小愛也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跟緊了手塚的步伐離開青學。

  「嗚哇大石,部長好像真的談戀愛了喵!」「唉,手塚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戀愛呢,要是影響了學習怎麼辦,考試分心了那就糟糕了,可是我好像不該多嘴畢竟這是手塚自己的事情,可是作為學生我們最大的義務就是學習才是....」

  「大石你好能念叨啊,部長都走遠了!咦,小不點什麼時候也走了?」

  北川愛回頭偷瞄了一眼,看著那個紅頭髮的萌貓系男生和另一個額頭上留著兩個須的奇怪男生之間的互動,不由得笑出聲來。

  國光哥哥肯定很辛苦吧,帶著這麼一堆像是小孩子一樣沒長大的部員。

  還好帝光籃球部的成員都是好孩子。


第35章

  帝光籃球部的成員都是好孩子什麼的,果然她還是太天真了。

  「真太郎!說了好幾遍了這是對抗練習你暫時放下三分直接突破行不行!」

  「青峰灰崎你們倆個!這是在打籃球不是在打架給我把手放下來!精力那麼旺盛的話繞著籃球場跑十圈再來比賽!」

  「敦醬....不要吃零食了快上去和虹村隊長對練吧,你沒看到隊長渴望的眼神嗎!」

  「黑子君請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身旁,不然我會被水嗆到的。」

  「黃瀨!黃瀨不要光模仿藍澤前輩的動作,你的基礎訓練都做了沒!沒做完不准上場!藍澤前輩也是,你這麼想打球的話去調}教——不對——教訓一下青峰和灰崎吧!」

  一通喊下來北川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快要冒煙了。以前黃瀨君沒有加入籃球部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麼熱鬧吧?

  好吧其實她自己加入籃球部的時間也是非常短的。

  以及——

  「喂五月妞你為什麼要盯著黑子君發呆?」北川愛問站在身邊的桃井,她已經維持同一個姿勢很久了,久的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被施了定身咒。

  桃井五月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隱約可見眼底氾濫起來的桃心:「我沒有啊,我連哲君人都找不到怎麼會盯著他呢。」

  越是這麼說,越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況且連稱呼都直接由姓氏改成名字了,果然是發生了什麼讓人八卦的事情吧。

  「你這麼辛苦,我總覺得一軍的監督根本沒有用處了。」赤司不知何時又做了過來,他抬頭看了眼在藍澤凜的視線威逼下可憐兮兮的坐著基礎訓練的黃瀨涼太,「總是要物盡其用的。」

  北川愛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如果是總教練的話,我倒是可以聽從他的安排,但是不是我瞧不起監督,他的訓練太過追求勝利了,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是隊伍之間的凝聚力只是依靠監督來勉強湊合的話,私底下的矛盾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她轉過頭,笑道:「總不能等事情發生後才去後悔吧?少走彎路,提升自身的能力,為未來打下基礎,就算不是沖著國隊或者nba去的,也不用讓未來的自己有半點遺憾。」

  「北川總是能說出很多大道理,感覺像是經歷過一樣。」赤司輕笑的話語讓北川愛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她有些不安地捋了捋一頭白毛,眼神閃爍的移開:「嘛,能經歷什麼呢。」

  赤司不再探究的轉移了話題,讓北川愛稍微松了一口氣。他拿出從桃井手中得到的筆記道:「現在一軍的人中,位置重複的人是不是太多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刪選一下。」

  「難道赤司你是那種貴精不貴多的人嗎?」北川愛驚訝道,探頭看著他手指點著的人名,微微眯了下眼睛:「黃瀨的能力是很出色,但是灰崎現在也算是一年級的主力之一,貿貿然把人換下去的話,會讓他不滿吧。我本來的打算是讓黃瀨在這段時間多多上場,和灰崎一起交替小前鋒的位置,以後青峰要是身體不適或者因為學習成績太差不能出賽的情況下,也能讓灰崎做大前鋒,黃瀨做小前鋒,這樣的安排不好嗎?」

  赤司沉默了幾秒,才淡然道:「這一周的觀察中,黃瀨的進步是很顯著的,但是灰崎已經逃訓3次了,我不喜歡隊員裡有這麼不聽話的人。」

  「嘛,不要介意,不同的人性色彩才能撞出激烈的火花嘛。」北川愛嘿嘿笑道,她大概能夠理解赤司的想法,但是這麼快就要放棄灰崎,她總覺得不太甘心。灰崎的身體素質也很好,能夠搶奪別人的能力,並且運用自己的步調讓對手失去節奏,是個很厲害的選手,如果好好發展的話,一定會成為利刃。

  「再給他幾次機會吧,籃球隊內部,也是需要競爭對手的,不然的話大家都覺得自己鐵定能出賽,放鬆了練習可不行。」

  「哦?那你捨得讓黃瀨做他的競爭對手嗎?」赤司忽然抬起頭,深紅的眼眸似乎帶著幾分笑意和調侃地看向北川愛,北川被他突然轉變的話題弄得一怔,強壓下心底的彆扭和似乎想要狂跳的心臟,無奈地擺擺手:「赤司你真的是...作為大家的leader。你可不能這麼八卦才是。」

  她抬起頭,看著大部分的人都訓練的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集合!」

  赤司臉上還未落下的笑容剛好讓黃瀨瞅個正著,他呆愣的眨了眨眼睛,發現讓赤司綻放微笑的人是北川愛,心底生出幾分難受的感覺。

  北川桑真討厭,想要接近都找不到機會,現在在天臺都看不到人,偶遇也這麼難嘛qaq。

  「我們已經和青春學園那邊約定好,這周週六下午,在青學的1號籃球場舉行對抗練習賽。現在公佈一下首發隊員名單。」

  一軍的隊員都站在她身前,一聽到要公佈名單,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神情都變得正經了些。

  北川愛翻開手上的木板,看著自己和赤司虹村他們商定好的名單,念道:「大前鋒,青峰大輝,小前鋒,灰崎祥吾,中鋒,紫原敦,得分後衛,綠間真太郎,組織後衛,黑子哲也。以上。」

  被點到的名的大家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除了黑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驚訝外。北川愛頓了頓又開口了,這次還帶了幾分笑容:「青學是上次全國大賽第三名,雖然那次比賽的三年生都已經退隊了,但是他們的二年級和一年級裡也有很多值得注意的對手。」

  「順便再說一句,這次比賽的目的,不僅是為了觀察對手的比賽方式,更重要的是配合好黑子哲也君。跟上次一樣,在保證勝利的前提下,配合黑子。」

  「好麻煩啊...」紫原敦垂著眼睛,不樂意地開口。

  北川愛看了眼黑子微垂的腦袋:「我需要大家能夠達到,即使不回頭,也能明白球從哪裡傳過來的默契。」

  「這能做到嗎?」即使是已經決定和黑子做最厲害的搭檔,青峰君對於北川愛說的也保持幾分懷疑。

  「我和黑子都可以,你們為什麼不行?你們還是籃球部的正選呢,默契難道比我這個邊緣人物還要差嗎!」北川愛的語氣嚴厲了幾分,眼神透出幾分銳利,在眾人帶著懷疑的臉上的一一掃過,如冬日裡冷冽的冰刃,讓人生出幾分臉被刺到的錯覺。

  「沒有嘗試過,不准說不行!」北川愛大聲道,視線落在灰崎身上,「好了,先解散吧,週六早上八點,a籃球場集合,到時候我們一起坐車去青學。」

  解散後大家並沒有立即離開,綠間趁著休息的時間,一邊擦著汗,一邊對抿著嘴表情不佳的北川愛道:「你今天倒是氣勢十足。」

  銀髮的小女生不抬頭,視線盯著本子似乎要將它盯出個洞:「我很生氣,你們都是經歷過全國大賽的人,可是團隊意識還這麼差!」

  語氣中的憤憤,甚至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北川邊上的黃瀨拿起毛巾,蓋在頭頂上,有些不太理解的說:「嘛..團隊意識什麼的,總是要慢慢培養的,我看大家其實都還好吧?對吧小綠子~」

  北川:「......」

  綠間:「不要隨便給別人出什麼奇怪的稱呼!請叫我綠間!」

  原來還有些惱怒的北川被黃瀨這麼一打岔,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臉上冷凝的表情終究是緩和了下來,拍了拍綠間的手臂:「別生氣了小綠子噗——這個應該是黃瀨對尊敬的人的稱呼吧?」

  「呵,北川愛,我突然想到今天要去醫院探望父親,你自己回家吧。」

  「誒——!我錯了真太郎!!」

  看著毫不留情拋棄自己果斷離開的綠間,北川愛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才好。看綠間那樣子,顯然是惱羞成怒了,嚶嚶嚶她真的不是故意附和的,但是小綠子這個稱呼真的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抱歉qaq,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回家!」黃瀨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說,面對球場的眼睛卻還時不時地觀察北川愛的表情。

  「哎?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因為加入了籃球部後,訓練比別的社團要多太多而沒有什麼時間去兼職的黃瀨,幾乎都是在訓練後急急忙忙跑事務所去參加工作的。對黃瀨的行程莫名很掌握的北川愛不解地問。

  「今天剛好沒有什麼事情呢,所以——」

  「喲一年級居然還在這裡和女生搭訕,看來你精神還很足嘛涼太,來來來,我們!」突然出現在黃瀨身後的藍澤凜伸手一個包夾圈住黃瀨的脖子,把人往求場上拖。

  黃瀨一手抓著藍澤的手臂,一手對北川愛招了招:「等下門口一起——藍澤前輩qaq溫柔點啦你就是這樣才追不到隊長的!」

  總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北川愛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念叨著:「灰崎的爆發力還是有點弱,反復橫向跳五十下的最新記錄是...十八秒?明明可以十秒完成的,這傢伙肯定是偷懶了!」

  「那個,愛醬等下要和黃瀨君一起回家嗎?」八卦臉的桃井五月湊過來小聲的問道。

  「這不一定,我跟他不是很熟。」北川愛說【冷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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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秋天的太陽落的比夏日要早些,還沒有在學校待到很久,天空便慢慢暗了下來。

  綠間說去看他父親,還真的不是隨便說說的,一結束自己的部活,就冷淡的凝視了北川愛一眼,輕飄飄地留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後揮揮衣袖毫不留戀地離開,徒留還沒有把資料整理完的北川哭著臉,憂愁地看向漸漸黯淡的天空。

  八點多,路燈早已亮了起來,勉強將道路照的不是很暗。

  抓緊了書包帶子的北川愛腳步溫吞地朝校門口走去。

  其實在上初中後,她和綠間本可以各自回家,然而她有一個很不成器的弱點——怕黑。

  準確來說,是害怕黑暗中突然出現的人或物,對未知的恐懼。

  綠間作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竹馬,自然知道她這不出息的弱點,自認為成熟穩重的綠間在手塚國馨和自家父親面前很淡定地承擔了每天和北川愛一起回家的重任。

  現在可好,被綠間拋棄(?)的她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家,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憐。

  她都準備好了,把手機上自備的手電筒打開,一路照著回去。路燈可比不上她的手電筒。

  剛走到門口的北川愛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抬起頭時,正好看到一個少年,身形修長地倚靠在校門便的牆上,注意到北川愛在看他的時候,冷淡的面上立馬揚起一抹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伸出手在肩膀處揮了揮:「喲,北川,你來啦。」

  北川愛驚訝的看著黃瀨,腳步頓了一下,走到他身邊,抬頭看向他:「黃瀨..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哎——我都叫你北川了,你也別那麼拘謹,叫我黃瀨吧~」黃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頸,那深邃的眼睛和上翹的眼角總帶著些挑逗的感覺。

  「可是我們不是很熟...」北川愛下意識地拒絕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名字,已經在她心中被默念了那麼多遍,恨不得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兩人就能直呼其名。

  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她和黃瀨君,現在不過也只是認識了半年不到的同學而已啊。

  「好過分呐,怎麼說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黃瀨捂臉假哭,然而北川愛卻沒有給於他相對的反應,他只好自己收斂起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雖然之前因為我自戀有了讓人無奈的烏龍事件,但是北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想要和你成為朋友的!」

  「是這樣嗎?」北川愛懷疑地盯了他一眼,「那好吧,黃瀨,你在這裡幹什麼?」

  終於誘惑地讓北川喊自己時去掉了一個尊稱的黃瀨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可在得到她的疑問是不由得露出沮喪的表情:「哎?北川拿到沒有注意到我之前在籃球場上說的話嗎?」

  「我只聽到你說藍澤前輩追不到隊長——」

  「不不不!那是不重要的事情!我之前說的是...」黃瀨急忙揮了揮手,試圖將北川愛腦中留下的那句話驅散掉,要是被藍澤前輩知道他不小心把他的心思點破,總覺得以後的部活都會很苦逼的感覺。

  「我之前說,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跟你一起回家吧。晚上一個人回家挺寂寞的。」

  男生臉上的笑容總是那麼容易就燦爛起來,似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時候能夠讓他覺得悲傷。北川愛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似乎回到了那曾經的曾經。

  她極快地收回心神,視線從黃瀨的臉上迅速轉移,落到灰撲撲的地面:「原來如此,既然我們剛好同方向的話就一起走。」

  似乎是嫌棄自己沒有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抹清,又重複了一句:「只是因為同路才一起走的。」

  「小北川不要這樣嘛,總覺得好像我被嫌棄了一樣。」黃瀨看著北川愛先邁開了步伐,忙提了提肩膀上下滑的書包,單手插在校服褲的口袋裡,與北川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並肩而行。

  剛剛離開學校所在的街道時,兩人之間的沉默似乎有些可怕。黃瀨幾次三番想要說話,都因為北川那頗為冷淡的側臉而嚇得閉了嘴。

  其實他本應該是一個絕對不會覺得話題少的人,可是在北川愛面前,似乎害怕太過聒噪的自己會惹得她不耐煩。反而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樣子。

  走著走著,北川愛突然間停了下來,黃瀨也猛然急刹車,奇怪並且光明正大地轉頭:「怎麼了?」

  「黃瀨。」北川愛抬起頭,「你啊...能不能不要突然裝深沉,我有點不習慣。」

  「啊?」

  ......

  「所以啊,當時我在展廳上看到那個人對導演一副諂媚的樣子簡直快要笑趴下了,他之前明明還一副很高傲的樣子,跟身邊的助理說什麼,『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討好的』,結果一轉身又是另外一個樣子,真的超搞笑!」

  聽黃瀨講了第n個關於他模特工作生涯中遇上的奇葩人物後,北川愛又停下了腳步。

  黃瀨那神采飛揚的臉又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抱歉,一直都是我在講話...小北川你聽了肯定覺得很無聊吧。」

  「不會,還好,總覺得這樣的經歷很有趣。」北川愛搖了搖頭,她的視線落在街道對面的m記上,忍不住躊躇了幾分:「那個不好意思,我想去m記坐一下,你要不先...」

  「正好,我也餓了呢,一起吧!」絲毫沒有覺得耽誤時間的黃瀨爽快地點頭,推著北川愛過去。

  點了一份帶有紅豆奶茶的a套餐,北川愛和黃瀨一起走到有空餘的卡座休息。

  「黃瀨你,做模特是因為興趣嗎?」

  「不是啊。說是興趣的話,現在也只有籃球能夠讓我感興趣了。」黃瀨搖頭道。

  北川點頭:「這樣說來,你最近在籃球部怎麼樣,適應的還好吧,一軍的訓練比二軍三軍要繁重的多,如果覺得耽誤到自己的日常生活或者是其他的,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會改菜單的。」

  黃瀨忙搖了搖頭:「不不不,完全沒有覺得耽誤,能夠進籃球部,真的太好了。我很喜歡這樣的練習,總覺得籃球這個運動,我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呢!」

  「我觀察了你的能力,是模仿別人的動作,那你有想過模仿nba球星的招牌動作嗎?」北川愛道。

  正在咬漢堡的黃瀨愣了愣,他放下手中的漢堡,咽下口中的食物後道:「倒還真的沒有試過,今晚回家的時候可以去翻翻視頻看下。也許有一天我也能成為很厲害的前鋒!」

  「我相信你。」

  北川愛突然說。

  黃瀨整個人呆在椅子上,動作保持著北川愛說話前的樣子,無辜而單純地眨眨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相信你。」北川重複道,她握緊了手裡的紅豆奶茶,深紅的眸子似是有火光在裡面跳躍,「黃瀨涼太,一定能夠成為很厲害的前鋒。」

  被誇獎的黃瀨沒有像平日裡一樣擺出謙虛的模樣,撓頭笑著應和。在和北川愛那深紅的眼睛對視了越半分鐘後,整張臉才像是突然被放進蒸籠裡一樣爆紅了起來,神色慌張,急急地丟下漢堡用胳膊捂住臉:「嗚哇小北川太犯規了!不准看著我!說出這麼羞人的話我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本以為黃瀨會有什麼反應的北川愛怔了下,抽了抽嘴角,發現黃瀨真的跟他說的一樣,從額頭耳尖紅到了脖頸,連帶著手臂上的膚色都泛著粉嫩的紅。

  「原來黃瀨你是這種特殊的體質啊....」

  「啊?」捧著臉的黃瀨淚汪汪地看著北川,雙頰比起其他地方更加紅潤,連帶著那富有光澤的嘴唇也格外的有吸引力。

  北川愛頗為克制地移開了視線,咬著紅豆奶茶的吸管,咕嚕咕嚕地喝完:「沒什麼。」

  總覺得黃瀨好像不經誇的樣子,難道是天生的抖m?

  「你這樣受不住誇獎的話,那我以後只能對你嚴厲點了。」喝完了最後一口奶茶的北川愛說,她搖了搖手裡的空杯,頗為失落地放在了盤子上。

  「就算小北川你再怎麼嚴厲我都會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的!」黃瀨趕緊坐直了身體,雙手放在身前,背脊挺得筆直,一臉認真。

  小愛覺得手心有點癢,她握了握垂在大腿上的右手,慢慢挪到桌上。

  「阿勒,你吃完啦?那我們現在走嘛,還是再坐一會兒?」黃瀨微微傾過身湊近問道。

  「等下,你耳朵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北川愛慢慢站起來,看著似乎想要後退的黃瀨,忽然眼睛一凜:「別動!」

  僵直身體坐在位置上的黃瀨就木木地看著北川愛越來越湊近的臉,她的手伸到他的臉頰邊,他因為不知是期待還是害怕的心情而不由得握緊了雙拳,然後才感覺到一股溫熱,貼著他的耳尖,順著最外的輪廓下滑,最後在帶著耳釘的耳垂處輕輕一挑。

  整個人像是突然被電擊了一般,從耳垂處傳來的酥麻感一直順著整個背部蔓延到尾脊。黃瀨刷地抬起手抓住自己的滾燙的耳朵,擺出一副被調戲的良家婦男臉,慌張地看著對面的女生。

  「阿勒,我看錯了啊,還以為有蟲子呢。」北川愛淡然地垂眸直視著相互摩挲的食指和拇指,毫無愧疚感地道歉:「抱歉。」


第37章

  滿臉慌張的男生一腦子糊水的瞪著北川愛,大腦像是超負荷的cpu似的一時無法相應。

  他這是被北川調戲了?

  不對,北川這麼正經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一定是他想太多了吧?

  「你還好吧?」坐在對面的北川愛一臉疑惑的看著黃瀨。

  果然!

  黃瀨心想,他就知道北川愛肯定不是有意的,剛剛差點就又想太多了,還好沒有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雖然這麼給自己解釋,但臉頰還是通紅的黃瀨急忙對北川搖頭:「沒事!那個我們先回家!現在很遲了!」

  「好的。」

  北川愛點頭,背對著他轉身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她低下頭凝視著方才接觸到黃瀨耳朵的指腹,似乎還在留戀著剛才的溫度。

  過了m記後,似乎離住宅區就很近了,還沒有來得及緩過神的黃瀨看著近在咫尺的房子,心裡有一點點的失落。

  當然,是真的是有一點點。

  他安慰著自己,抬起剛剛一直盯著地板的腦袋,臉色還是很紅,卻依舊帥氣地對北川一笑:「喲西!我今天的任務完美結束!把你安全送到家了。」

  北川愛愣了下,嘴角輕輕勾起,對黃瀨伸出大拇指,表揚到:「!那我先進去了,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瞧著北川愛好不留戀的進了屋子,黃瀨涼太平生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個人魅力,居然沒有將北川愛迷倒簡直不科學,她肯定是用了什麼障眼法才能抵擋得住來自他的帥氣伏擊。

  週六,一軍的成員早早地在a體育館集合,即使是本應該在週末忙著工作的黃瀨,也推掉了工作,來參加這次明明沒有上場機會的練習賽。

  北川愛皺著眉頭,沒過多久就拿著手機看時間,一分一秒在等待中過得很快。

  可灰崎祥吾還是沒有出現。

  她忍不住出門打了電話,剛一接通口氣就不太好:「喂,你怎麼還沒有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了!」

  「抱歉啊——」灰崎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沙啞,他依舊是那種懶散的讓人想揍一拳的語氣,緩緩道:「呐,小愛醬,我能帶一個人來觀賽吧~」

  「怎麼樣都好,你倒是快過來,今天你的得分數要比平時高20分!」

  「唉~真討厭~」

  一樣的聲音似乎從兩個地方傳來,北川愛若有所覺地轉過身,看到正好收起手機灰崎祥吾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走過來,以及他身後的....

  越後希美。

  赤紅的雙眸有一瞬地張大,北川愛張了張嘴才沒有把自己突兀的話說出來,而是盯著灰崎:「你可算來了,速度太慢了,正式比賽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出現這種情況。」

  「是是是,真囉嗦。」

  灰崎抓了抓頭髮埋怨,不過這似乎只是他習慣性的說話方式,沒有真的惱火。

  「真是的,祥吾你不要這麼沒禮貌嘛,小愛也是關心你啦~」越後希美挽著灰崎祥吾的手臂撒嬌,聲音的甜美依舊是和印象裡一模一樣。

  似乎只是幾天沒有在一起吃飯之類的,越後就變得有些陌生了。

  「希美...你們...?」

  「阿拉,忘記告訴你了。」越後希美眨了眨眼睛,貼緊了灰崎祥吾宛然笑道:「我是祥吾的女朋友哦~」

  灰崎低頭看了越後希美一樣,似乎對他口中的稱呼帶了幾分不屑,但是沒有出聲反駁,只是伸手探進越後的衣服口袋,拿出一塊口香糖扔進嘴裡嚼,動作熟稔的像是做過無數遍了一般。

  「啊...這樣子啊。恭喜你希美,交男朋友了。」北川愛有些尷尬的祝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近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籃球部的成員身上,對於朋友的忽略比以往要多的多,可能希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疏遠吧,所以也沒有以前那麼粘著自己了。

  這倒是讓她松了好大一口氣。

  得到北川愛笑容和祝福的越後希美卻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樣子,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後又再次挽緊了灰崎祥吾的手臂,親親熱熱的樣子讓人單身狗的世界真不好過。

  還好前不久才嘗到點甜頭的北川愛完全沒有羡慕嫉妒恨的感覺,她對越後希美笑了下,對上灰崎困倦中帶著些不耐煩的表情中面色冷凝:「快點集合,出發前我稍微說幾句。」

  「切,不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嘛。」

  因為今年帝光靠著他們這麼一群初一新生,奪得了全國大賽的桂冠,沒有一點小驕傲肯定是不可能的。對他們這種籃球豪門的學生來說,習慣了都是他們主場,別的學校來預約練習賽,這還真的是第一次出校參賽,如果不是因為北川愛說要運用新隊形,灰崎才沒有那個心思要來。

  其實他也是因為很好奇黑子會在球場上發揮怎麼樣的作用才來的。畢竟除了其他的成員,黑子的能力也是他不能掠奪的。就性格而言,他這樣張揚肆意惹惱全校人都不怕被人尋仇的,怎麼可能會去掠奪黑子那存在感低得可怕人的能力。

  再奪下去,黑子也就別在這個球場上跑了。

  「這次的對手是青春學園,上學期青學在全國大賽取得了全國第三的成績,雖然比不上帝光,而且他們多是三年級生上場,但有幾個一年級生的潛力也很值得期待。」北川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很臭,但也明顯看出來心情並不是很好,她這副訓練教頭的樣子讓大家少有的靜下來,一言不發聽她講話,「值得注意的是,今年的青學網球部是全國大賽的冠軍,我偶然看到一個一年級生,身體素質各方面都很出色,可惜不能拉到籃球部來。」

  說道這個,北川的臉上露出真真切切的可惜。她那天關注過的那個151的矮個子一年級生,因為是在訓練階段,穿著短袖和短褲衩,雖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從其他方面透露出來的資料都足以表明他擁有極其優良的身體素質,是個值得關注的選手。

  然而人家是網球手。

  被自家監督助教誇獎一個外校的見都沒見過的少年,上學期才在中學球壇站頭露面的少年們心裡不服氣。

  我家助教都還沒有這麼誇獎過我們!!

  於是某個151君被無緣無故貼上了黑名單。

  和這群身體素質強悍,成長起來能夠一挑五的成員其實並沒有太多除了『配合』『協作』以外的話可以說。北川愛舉行這次國體之前的練習賽,只是想要讓幾個人適應以搭配為主,其他球風為輔的作戰路線。

  於是由赤司和北川帶頭,其餘人尾隨其後,坐上電車,朝著青春學園氣勢洶洶地走去。

  「你昨天交給我的作戰計畫,太阻礙隊員的自身發展了。」

  電車上,站在門邊扶著杆子的赤司說。

  北川愛點頭,並沒有否認:「自從大家根據新的功能表訓練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進步的速度都太快了,其他軍的隊員顯然完全跟不上他們的步伐,這麼快速的成長,如果沒有遇上勢均力敵的對手,很容易會產生短視以及一時的懈怠。」

  她輕輕歎了口氣,揉了揉頭:「如果沒有這麼巧,你們幾個人全部都在同一個學校的話,也許初中組的全國大賽還沒有那麼快下定論呢。」

  「不用擔心,再過兩年就不會這樣。」赤司淺笑道,語氣之中的自信和酌定讓北川愣了一下,她視線輕輕從其他幾人身上飄過,「赤司你現在就開始思考高中的事情了嗎?」

  「不算早。」赤司道,「畢竟日本就這麼大,中學時期我們能夠遇見上下兩屆的厲害對手都會在國中遇上,如果實在沒有值得關注的選手,想來最終我們的對手將會是彼此。」

  北川愛皺起了眉頭,赤司說的話簡直和她想的一模一樣,如果不出意外,高中後,一軍的這幾名成員必然不會處在同一個高校,到時候高中聯賽估計就有的瞧了。

  「我的錯。」她突然說,「我只想著該如果讓大家加深彼此之間的默契,卻忽略了他們未來的發展,畢竟初中只是人生的一小段路...」

  「不用擔心,」赤司安慰道,他意有所指地將目光落在某個黑炭身上,「就算你沒有著重於大家自身的能力,但我想他們自己也會成長。」

  北川愛扭頭,本想去看青峰的,卻不小心對上黃瀨的視線。某個大黃毛先是像被逮到了一樣猛的扭頭,半秒後微紅著臉轉回來,眼神遊移幾下最終還是和北川愛的搭上。被小愛那雙紅的仿佛會發光的眼睛凝視著,他又一次猛的扭頭,只靠著一隻手抓住上方的橫杠穩住自身的平緩,卻將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手背貼在臉頰上,擋住自己。

  「阿嘞,小黃~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暈車了!」

  「唔不、不、是的!小桃子有暈車藥嗎我現在好暈!」

  北川愛微眯起眼睛,大喇喇的視線從黃瀨身上收回,和赤司對視:「確實,成長的幅度快的不可思議。」


第38章

  黃瀨的成長速度驚人,這當然和他自己每天堅持的訓練脫不了干係。如果一個人擁有讓人嫉妒的天賦卻不去好好的把握它,那即使能夠比平常人出色那麼一點,卻也不會成為某個專業領域的佼佼者。

  這包括的不僅僅是黃瀨,整個一軍除了黑子外都是這樣,如果他們都不努力,在自己的天賦處發揮相匹配的汗水,那最終也只會成為『在某一方面比較厲害的人』,而不是某個標杆。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沒有正式被比賽洗禮過,黃瀨的成長還是比不上青峰等人。

  用個不恰當的比方,青峰的成長弧線簡直比股市開盤就漲停還要可怕。他幾乎每天都在進步,身體的極限每天都在擴增。這固然是好的,但也有壞處。

  青少年的身體正處於高速發育的階段,身體上的負擔太大,如果營養或者外來的補給不足,很容易消耗過度,變成易碎的玻璃人。

  國際比賽的那些優秀的或者充滿天賦的球員們,有多少是因為年少的時候沒有看重這些小小的傷處,導致後期傷患增加,提前離開球場。

  成長是件好事,但月滿則虧,一個杯子的容水量就那麼多,注入過多的能量只會溢出來。就是不知道這群驕傲的小子聽不聽她的意見。

  到達青春學院後,北川愛在門口遇上了之前遇到的青學籃球隊隊長佐藤。兩人稍稍打了下招呼,便被帶領著去練習賽預定的籃球場集合。

  室內籃球場早已被打掃乾淨,等待對手的到來。籃球隊的正選們有序地練習著,在看到帝光一群人出現時,都下意識地抬起來看。漸漸的也有低聲的細語在相互之間流傳。

  「定在3點開始,沒問題吧。」

  佐藤抬手看了看時間,問道。

  北川愛也拿起手機,距離3點還有半小時,熱身運動什麼的足夠了。

  「沒問題。」

  她點了點頭,看著佐藤離開這邊往自己球隊的方向走去後,才轉身看向大家:「3點準時開始比賽,今天比賽的結果決定了晚飯的地點,是在學校青學附近的拉麵館還是空座那邊的日式料理店,看你們的表現。」

  「總有一個具體的要求吧,說是配合阿哲,但是到底怎麼配合?」比起紫原已經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氣息,青峰倒是比較好奇北川說的『表現』。

  「現在的大家進步都很快,只要根據每天的功能表來訓練,就算是2年紀的全國大賽也沒有問題。雖說帝光籃球部的宗旨只有勝利二字,我也不想要你們忘記打球的初心。你們是為什麼打球,為什麼選擇打球,為什麼堅持打球,如果到了最後,只是為了勝利,完全不享受比賽的快樂,對於打球一事感到厭煩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北川愛放下書包,從凳子邊上拿起一個散落的籃球,隨意的在地上拍了拍,籃球撞擊地板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中。

  「我寧願你們是籃球baga,也不想你們成為勝利機器人。」她說著,將球拋給青峰,仍由他指尖玩耍著球,比雜耍還要賞心悅目的表現卻並不能讓她嚴肅的表情放鬆下來,「籃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不然分庭對抗好了,何必要組成隊伍。每個人的位置不一樣,雖然我希望大家不管在哪個位置都能夠打出好的比賽,但你們要記住的是自己的位置和職責。」

  「我不說廢話了,黑子是這次練習賽的培養重點,作為隊友,你們不能比對手還要茫然,隊友在什麼地方你們要非常清楚,遭遇夾擊的時候不要冒著丟球的風險去突破,相信你的隊友。」

  北川愛讓其他人先去熱身,她單獨留下了險些又找不到人影的黑子,看起來表情不太好看。

  「怎麼了,北川桑。」黑子靜默了幾秒,依舊沒有聽到北川愛開口,便出聲去提醒。

  北川愛抬起頭,讓黑子將他的衣袖擼上去,露出兩隻手臂。

  比起其他人,黑子哲也的成長幾乎看不到。如果不是北川自己每天跟黑子一起進行訓練,真的會懷疑黑子其實是逃訓了。

  「不要緊張,這次的練習賽,就當做練手,記住我教你的,打球的時候帶上頭腦,用你的智慧去引導對手。」

  黑子現在顯然是頭腦轉的比身體快,四肢跟不上大腦的步調,才會在明知道對手會往左傳,雙手雙腳還停留在原地尷尬狀態。

  但北川愛擔憂的其實並不只是這一點,她將自己心底的憂患壓下,鼓勵地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加油。」

  也許這場練習賽結束後,一切就都揭曉了。

  帝光隊這邊熱身運動準備的很仔細,幾乎遍佈到了每一個環節。由於北川助教是個在比賽上苛求完美的人,在前期準備和練習方面,絲絲追求完美,這點跟她的竹馬君綠間簡直一毛一樣。兩個人似乎都一樣的堅信的『盡人事聽天命』,只是綠間經常把這句話放在口頭上,北川則用只行動,不說話。

  可憐除了黃瀨其他人都是上場人員,更是因為他帥氣的面容,讓青學隊以為是球隊的經理。灰崎雖然上午來遲了,可在面對比賽上多多少少還是放了點心思。比起初三時候充滿戾氣的他,這時候的灰崎簡直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中二孩子。

  那邊黃瀨已經和越後希美搭上話不知道在說什麼,這邊的北川愛只是隨意的瞅了一眼,就來到灰崎身旁:「等下第一節結束後你跟青峰的位置換一下,讓黃瀨上次代你的位。」

  灰崎愣了一下,做慣小前鋒的他沒想到北川愛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時有些茫然和無措,當然面上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只是露出不屑的表情:「切,你就不怕比賽輸掉。」

  「我相信你。」北川愛又擺出一副糊弄人的表情,仗著自己萌蘿莉的五官掛出無辜的笑容,「如果輸了...呵呵我突然想起有一款新品飲料還沒找人做過實驗呢。」

  雖然不知道北川說的新品飲料是什麼,但灰崎那小動物的直覺告訴自己沒絕對不要沾上。

  「輸了我跟你姓。」

  「我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灰崎:「......」

  三點要到了,兩隊的隊員都在場上就位,相互鞠躬敬禮後,青學這邊擔任裁判的學生嘴裡叼著口哨,邊上的裁判助理也準備好了。

  「嘟——」

  哨聲一響,紫原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稍稍向上蹦起就將球夠到手中,他眼睛向下看了一下,手心順勢轉了個方向,扣向了右邊。

  接到球的是灰崎,一接到球他就往對方球框跑去,青學隊立馬開始回防。可惜的等青學的中鋒跟上跑到自家三分線內時,灰崎已經一個抬手,投籃進球。

  開場不到半分鐘,0:2,客場領先。

  球權到青學這邊,持球的是他們的大前鋒11號。11號沒有因為灰崎的進球而感到壓力,好歹也是全國大賽季軍,總不能遇上冠軍就慫了吧。他和得分後衛10號相互遞交了一個眼色,在青峰過來防守搶球的時候,猛的將球從青峰的胯|下拍過去,一個轉身閃到青峰身後,球還沒有在手上停留0.1秒,便直接傳過給了10號。

  防守10號的是綠間,而他們之間此刻的距離還相差一米多,接到球的10號後衛沒有向前沖,對上綠間後運球退後,然後踩線上外,長投。

  3:2,主場領先。

  剛開始就被反超了,紫原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誰讓他站在中場不動,沒辦法再怎麼高也不可能截住那麼遠的投籃。

  而防守失誤的綠間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用認真的眼神盯著在他面前秀三分球的青學10號。

  那10號還以為綠間要說什麼,可沒想到人家只是盯了他一眼,就繼續追著籃球去了,等到人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要防守。

  11號傳給10號的籃球沒有被截斷,反而得了分數,黑子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他跑的在快一點碰上球,對手就沒那麼簡單進球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藍色的眸子變得堅定。

  持球的是青峰,他此刻被兩個人防守在角落,一左一右逼近,讓他一時無法找到突破點,隱約之中似乎看到一抹藍色,不經思索便把球往邊上一拋。

  沒有人防守的黑子順利接到球,被球轉移了視線和注意力的青學隊員這才注意到黑子。

  「咦這個人剛才有在隊伍裡嗎?」

  「天哪他什麼時候在那裡的!」

  對手的反應都可以猜到。

  黑子持球後本想直接傳給雖然位置不佳,卻可以依靠技術彌補的綠間,但是在注意到綠間身後逼近的10號時,就乾脆地自己運球。

  看到黑子運球的紫原和灰崎都睜大了眼睛,畢竟隊伍裡這麼多次練習賽,黑子很少會運球的,他都是直接傳球到合適的人手中。

  運球的動作很標準,姿勢也很正確,只是讓人無力吐槽的就是他的速度了。大前鋒11號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追了上去,正要伸手截球時,黑子把手腕一轉,身體還在朝前沖的姿勢中,球已經躲開了左邊的防守,從右轉圈往身後傳去,而11號在那瞬間依舊錯覺的以為黑子還在持球,伸手卻摸了一空。

  接到球的是擺脫了兩防的青峰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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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接到黑子的傳球,青峰有如神助運著球疾跑到對手球框下,青學的中鋒是位身高188的二年級生,看起來慈眉善目,可皺著眉的時候就像是要吃人一樣。即使他及時回防,張開雙臂如牆一樣阻攔住青峰的逼近,卻跟不上青峰如風一樣的速度。

  青峰的身體扭曲到一個很奇異的姿勢,似乎下一秒人就要摔倒了,球從他的左手換到右手,從青學中鋒的咯吱窩下麵穿過,小臂一用力往上推送,球就拋出一個極小的u型弧線,得分。

  順利進球後青峰沒有去看對手中鋒的表情,而是跑過來和黑子擊拳,一黑一白的拳頭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青峰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愉悅,雖然才剛剛開場,但他已經開始享受著比賽了。

  「nice pass!」他對著黑子說,右手不客氣地揉上了他的腦袋。

  被黑子刷了一發的11號和10號都有些不可置信。

  「那個人是哪裡來的?」

  「是誰盯他的,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我剛剛真的沒看到他!簡直像幽靈一樣!」

  對手的驚訝完全在意料之中,旁觀的北川愛終於露出了開場比賽後的第一個笑容,雖然極其細微,卻將周身的氣場都換了。

  和越後希美說了會兒話的黃瀨偶然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北川愛勾起的嘴角,心裡立馬就開始吃味了。

  哼,如果不是因為他沒上場,否則能讓北川笑出來的肯定是他!

  比賽繼續,因為一記精妙傳球的黑子被青學的組織後衛盯上了,絕對不讓他有任何接球的機會。而被防禦的黑子則很淡定,雖然做出一副在防守的樣子,但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有把比賽放在心上,讓防守他的組織後衛有些煩躁。

  那名後衛的眼睛一下子要注意存在感低微的黑子,一下子又要注意球傳到什麼地方。才剛剛被傳過去的球吸引了視線,回過神的時候眼前早就沒有了那個淡藍色的身影。

  11號正準備接球,他的右前方是得分後衛,有他的掩護,他一定能夠順利接到球。

  可那藍球筆直的弧線,硬生生在半路突然折彎,沿著l型的路線傳入了綠間的手中。

  隱約中似乎看到藍色,綠間淡然的後退,站到三分線外,在強勢的防禦之中跳投。

  空心三分。

  「我的射籃,絕對不會出錯。」

  他推了推眼鏡道。

  青學的隊員很驚訝籃球怎麼突然在半路轉彎,但他們也沒有因此而鬆懈。剛開場身體才堪堪熱起來,可也在逐漸進入狀態中。帝光的人也漸漸發現,每當想要投球,或者是傳球接球的時候,周邊的防禦強的可怕。

  如果不是黑子發揮了他的技能,今天帝光丟球的次數會多上不少。

  而且,最讓人擔心的並不是丟球,而是同隊伍裡面搶球。

  「喂!這明明是哲也傳給我!」被反應速度極快的青峰搶到球的灰崎不開心的說。

  青峰沖他擺了個鬼臉,運著球就跑開了。

  「才怪,明明是哲給我的~」

  籃下有兩個人防守,青峰依靠氣力頂開壓力,轉身背對著防守人員,將球從身前往腦後拋去。

  16:23,客場領先。

  場外的北川愛注意到這一點,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卻沒有吭聲。

  又一次黑子傳球的時候兩個前鋒撞到了一起。率先搶到黑子傳過來的球的灰崎皺眉,對著青峰切了一聲,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然後持球晃過身前的3個防守,以後投的方式在對手中鋒的抵禦之下得分。

  這次輪到青峰不爽了,他握了下拳頭,主動去找黑子要求。

  「喂阿哲,球多多傳給我啊!」

  黑子哲也喘了喘氣,平緩了一下呼吸到:「青峰君,不是我不想傳給你,只是你的位置真的不太理想。」

  「沒關係,只要你傳給我,我一定會接到的!」青峰說著,伸出握成拳的手,想要和黑子碰拳。

  黑子沉默了一秒,也順從地伸出手,碰上青峰的:「即使是青峰君,如果被對手纏住,我也會看情況傳球的。」

  然後又輕飄飄地離開了。

  感覺被甩了的青峰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拳頭,然後才氣呼呼地邁開腳步跟上去。

  綠間在準備投射本場的第五個三分時,背後忽然貼上一個人,嚇得他一驚,手感頓失。他皺眉的同時,將球往右邊場地的無人防守的黑子扔去。

  接到球的黑子愣了一下。籃球在他手上時,他就像是一個被特地打了聚光燈的焦點,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移動。

  看著圍聚過來的對手成員,黑子平穩的運著球,視線快速地掃遍了全場。

  綠間被對方的後衛纏著,灰崎在青學的球框下距離有些遠,紫原更是站在自家的球框下面,但此刻看到黑子被纏住,也邁開步子走過來解圍。

  而青峰...

  「阿哲,給我!」

  比對方的11號跑的更快地來到黑子面前的是青峰那張充滿汗水的臉,黑子似乎被他眼中的執著下了一跳,手順勢就一推,將球傳入他的手中。

  青學11號果斷的和10號一起纏住青峰,在他準備投籃的時候伸手要蓋帽,青峰皺眉加大了力氣,硬生生把球灌了進去,並成功得到一個罰球。

  「白隊11號,防守犯規。」

  場外的學生裁判吹了下哨子。

  青峰咧開嘴笑,顯然對著意外之喜格外的滿意,他站到罰球線上,輕輕鬆松就投了一個求,然後就聽到場外的聲音再次響起。

  「黑隊暫停!」

  奇跡對場上的五名成員滿腦子霧水地看著北川愛。

  「黃瀨上場,換青峰,雖然替換的是大前鋒的位置,但實際由灰崎擔當大前鋒,黃瀨做小前鋒,明白了嗎?黑子,第三節過半的時候你就下來吧,體力消耗太大了,最後一節你負責觀察。」

  「好的。」聽話的黑子用毛巾很認真地抹了下臉,喝了點水後,做深呼吸狀,努力平緩自己的心跳。

  而早已做好熱身運動的黃瀨已經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走到灰崎身邊,還不太瞭解灰崎性格的他拍了拍灰崎的肩膀,笑的格外燦爛:「等下請多指教啦~我第一次上場!超緊張!」

  灰崎用一種『你是誰』的眼神盯了黃瀨一眼,然後眼睛一翻,一個標準的白眼被扔到黃瀨臉上。他扭過頭去,接過越後希美遞來的毛巾和水杯,自顧自的休息。

  黃瀨不尷不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身對黑子伸出手:「黑子君,請多指教。」

  黑子哲也低頭看了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那手白皙而修長,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打籃球的糙漢該有的,可一想到對方是黃瀨,就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也禮貌的伸出手,和黃瀨的回握:「請多多關照了,黃瀨君。」

  這邊大家都很和諧地在相處,青峰這裡反而是鬧翻了。

  他不開心地瞪著北川,一邊嚷著一邊要她給出換人的原因,但甚至還沒等北川愛開口,他就有些生氣地雙手環胸坐在休息的長椅上,悶不吭聲地生悶氣。

  北川愛給赤司一個放心的眼神,又和黃瀨說了些注意事項後,才冷靜地叮囑灰崎:「搶奪他人能力可以,但絕對不要傷害到對手,不論對手有沒有製造犯規,你都要用實力去打敗他們。」

  灰崎打了個哈欠,毛巾蓋在臉上,聽到北川愛的叮嚀後才抬起側臉,點頭:「知道了。」

  勸完竹馬君綠間多多投籃,又勸大吃貨紫原讓他不要老師呆在3秒區,而是多出來走走,順便什麼時候給對方一個蓋帽也好。

  等到比賽開始後,北川愛才安靜的坐下來,視線的角落注意到某個黑炭明明很想問,卻礙於面子問題死活不說話的人。她可不是什麼小氣的人,看到青峰因為這件事情跟她生氣於是她也不說話什麼的,太不划算了。

  「青峰君你是為什麼會喜歡上打籃球的?」

  一個很離題的問述在耳邊響起。

  青峰看了北川愛一眼,揉了揉頭髮:「因為能和小夥伴們打得開心。」

  「那你和黑子他們打球,開心嗎?」她繼續問。

  青峰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那是肯定的啊!」

  北川愛笑了笑:「既然你和小夥伴們一起打球那麼開心,那如果小夥伴不相信你能傳球出去,硬是跑到你面前讓你把求傳給他,你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乾脆的一巴掌拍過去!

  剛剛才這麼想著,青峰就忽然回憶起方才場上的事情,他就是直接躲開了防禦的人,蹭的一下子跑到黑子面前,讓他把求給自己的。

  「那時候,你的腦中到底在想什麼呢?」

  北川愛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最終落下。

  青峰抬起頭,看著場上雖然汗水淋漓,卻依舊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給隊友解圍的黑子,看著他雖然速度緩慢,但因為極其準確的傳球而讓帝光的隊員們頻頻得分,心裡坡有些不是滋味。


第40章

  青學主場迎戰帝光,比分33:49,距離中場休息還有9分23秒。

  黃瀨上場後,青學的隊員們都有些不解。

  雖然長相帥氣又引人注意,且面相帶了幾分熟悉的感覺,但球場跟t台不一樣,不是你長得帥走得穩就能多厲害。

  球場這個地方,可是要靠實力的。

  黃瀨特地先跑到灰崎邊上,揮手笑道:「小灰子,加油哦~」

  灰崎猛的回過頭,冷冷地瞪了黃瀨一樣,正想用打人的手勢嚇唬下他,直覺地微微往左邊轉了一下,手裡突然多出一個球,他忙運球過半場,眼角卻似乎看到一抹藍色。

  他勾起一個讓人厭惡的壞笑,裝作速攻的樣子往前突攻,對方的11號似乎被他魯莽到不要命的行為嚇了一條,氣勢上就萎了一截,灰崎嗤笑了下,在青學中鋒的壓力之下抵抗著跳投,果斷進球。

  33:51,時間還有8分54秒。

  在後面正和青學10號玩你攻我守的黃瀨將灰崎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腦中像是出現一個3d模型似的,把灰崎的攻勢化作能夠被自己吸收學習的能力,快速的模仿運轉著。

  青學球權,11號運球過半場,直接沖到3秒區,青學中鋒背擋紫原,一直被兩個人壓著的紫原有些煩躁地將視線從球上轉移,正想實力頂開兩個防守他的人。

  11號將球猛的傳出,接到球的得分後衛趁著大家都還沒來得及回訪,皺著眉找准姿勢,鞋尖踩著三分線躍起。

  籃球在球框上轉了一圈,入框。

  36:51

  因為青學得分而被兩個圍守的人放開的紫原生氣的抿著嘴,他抬手從額頭往腦後捋了下自己有點長的頭髮,低聲說著:「再靠這麼近,捏碎你哦。」

  對手的兩位隊員正好聽到紫原的話,身體一僵,莫名就覺得背上一寒。

  綠間顯然也聽到了紫原說的話,卻似乎對他的話沒什麼反應,不在意地掃了眼兩個對手,又跑動了起來。

  灰崎持球,他站在弧頂處,被11號和10號夾防,只能抬手頂住他們的胸膛,小心地運著球,時刻注意不要被對手偷球。

  持球是有時間限制的,11號和10號防守的很嚴謹,他甚至要漸漸被逼到線外,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看到正慢慢跑過來的黑子時,猛的擺出一副要跳傳的姿勢,對手的兩人跟著他的動作一起起跳想要攔截,卻在跳起時發現那是他的假動作。

  灰崎快速地收回舉著籃球的手,猛的往地上一排,將球傳了出去。

  接到球的是黑子,幾乎在他接到球的第三秒,便有人過跟來防守他,他的臉上一片空白,完全看不出表情。雖然比賽的時候經常會依據對手的視線來判斷,但黑子的視線太過隨意又專注,看著四周時沒有刻意在某些地方停頓,收回視線和對手對視時,那雙藍色的眼睛簡直像深海一樣,讓人忍不住往裡面看去,想要看清楚到底藏著什麼...

  「喂!橘!回防啊!你在幹什麼!」

  突然被11號叫到名字的男生愣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黑子哲也站在他面前,雙眼還是跟方才一樣直直地盯著自己,可他手裡的球卻不在。

  他猛地一回頭,便看到剛上場的金髮男運著球,正頂著兩個大防守的壓力,突攻進去,在對手後退的時候忽然刹住,跳投得分。

  「喲西!」

  金髮男看著進球後更改的比分,握著拳高興的慶祝了一下,然後他轉過身,伸出拳頭,指向他的方向。

  青學隊員轉過頭,看到面前的藍發少年也伸出手,虛空對那個金髮男碰拳。

  「嗚!阿哲的這個傳球太棒了!」

  一旁旁觀的青峰忍不住驚呼出聲,他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小腿一直在抖動著,似乎整個人都要忍不住沖上去了一樣。

  北川愛也覺得這次的傳接非常的完妙,黑子只是用眼神就定住了對方,幾乎在不挪動身體的情況下將籃球從他的左手傳給了擺脫防守的黃瀨。

  「北川!我知道你把我換下來的意義了!」青峰忽然開口對北川說,「籃球就是要打得開心,才能稱之為籃球,五個人的籃球才是籃球,我懂了!」

  北川愛愣了下,然後才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能明白就好。」

  雖然她不知道青峰到底懂了什麼。

  興奮的青峰:「所以快換人吧!我要上場!」

  微笑的北川:「不行。」

  青峰:「......」

  將耳邊aho峰那孜孜不倦的騷擾聲排除耳外,北川愛一心二用地看著比賽。

  青學的隊長佐藤因為擔心帝光的幾個天才將他們的學弟們打擊的再也沒有信心打球,場上五個人中有兩個都是三年級已經退役了的部員,中鋒和得分後衛。雖然青學的部員們沒有帝光的擁有讓人羡慕的天賦,但長年累月的訓練和比賽積攢下來的經驗,終歸是比新手們要厲害些。

  但經驗不能代表什麼,等帝光的天才們成長起來,再豐富的經驗都無法阻擋他們三連霸的攻勢。

  本來北川愛還在擔心著什麼,但是看到黃瀨上場後連連得分,每次進球後嘴角微揚的表情,閃亮的目光,都讓她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過去。

  太容易就分神了,原本存在感就低的黑子更是被北川愛忽視個徹底。

  中場休息的時候,分數停在了49:61

  二十分鐘的快速跑動,每個人臉上都留著汗水,喘著氣坐在長椅上。特別是黑子,他是五人中體力最弱的一個。

  青峰早在哨聲響起的時候就跳了起來,圍著黑子轉圈圈。灰崎和越後希美在角落,不知道說些什麼,越後希美一手拿著毛巾一手執著水杯,體貼的樣子讓單身狗們深受打擊。

  黃瀨涼太下場後直奔北川,順手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毛巾,邊喝水邊擦汗,眼睛還時不時地偷瞄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的北川肝疼。

  她冷冷地橫了黃瀨一眼,不知為何似乎覺得他的腦袋上長了兩個毛絨耳朵。

  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北川皺眉,壓低了聲音問:「你幹嘛。」

  被主動關心的黃瀨立馬將水杯遠離嘴邊,笑容滿滿,聲音裡也帶著興奮:「小北川你看到我剛才的投籃了嗎?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帥?」

  好似眼前的人下一秒就會對著自己拋來一個媚眼。

  北川愛嫌棄地推開他的臉,表情勉強地道:「好行吧,下半場保持,記得要多傳球給黑子。」

  被嫌棄了的黃瀨似乎完全沒有覺得被傷害到的樣子,他站直了身體,將蓋在頭頂上的毛巾順到肩膀上,手指輕輕的捋了捋被汗水浸濕的髮絲,微微往後一撫,那天生深邃而迷人的金棕色眸子斜視著北川愛,以一種俯視卻不會讓人覺得討厭的姿態微笑:「你一定會被我迷倒的。」

  北川:「......」

  被一個肘擊的黃瀨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小愛面無表情地俯視:「你以為在拍照嗎,模特大人。」


第41章

  這一場比賽最終的比分定格在了108:80,雖然比分的差距有28分,但明顯每個人都樂在其中。

  當然最開心的莫過於第一次正式上場進行練習賽、和其他一軍成員們一起的黃瀨。

  在中場休息把青峰換下去後,早就被北川叫去熱身的黃瀨便躍躍欲試,再怎麼想要忍耐住興奮的心情,充滿笑容的臉上卻無論如何也遮蓋不住,。

  比賽結束後,雖然黃瀨已經是滿頭大汗,可他還是紮堆在幾人中間,一把抓住黑子的肩膀:「小黑子的的傳球實在是太精妙了!好厲害!」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黑子體力不支,讓赤司在最後一小節替換了他,指不定黃瀨會更加鮮明的感受到來自黑子的奇妙之處,

  「小灰子也是超級厲害的,拿到球後刷刷刷就過人了,動作那麼乾脆俐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像小灰子一樣呢?」

  比起黑子哲也因為禮貌恭敬的為人處世,讓人也下意識得以禮相待,顯得有些疏遠外,黃瀨再對上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的灰崎時顯然更加放得開。

  他直接用手圈住了灰崎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被桎梏的灰崎原本還一副壞寶寶的懶散表情,被黃瀨突然這麼一下,整個人似乎有一瞬間的石化。

  他愣了愣,看著身旁黃瀨那興奮的讓人想揍一頓的帥臉,終於還是伸出了惡魔之手,叭嘰一聲,手掌牢牢得套在黃瀨的腦袋上,毫不客氣得揉亂他的金髮:「喲——,小涼太,看來你今天真的很開心嘛——」

  配合上那笑的露骨的表情,讓黃瀨瞬間汗毛直立,只覺得下一秒那只放在他頭頂的手就要轉移到他的脖子上了。他急忙掙脫開灰崎,視線在一旁以觀看好戲姿態的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終敲定了某個灰崎絕對不敢冒犯的人身上。

  「嗚嗚嗚小北川救我,小灰子看起來好可怕!」

  黃瀨跑到北川愛的身後。一米七四高的模特蹲在一米五八的妹子身後,簡直像是一隻大型犬。

  北川愛的額角奔出幾個井字,她雙手環胸道:「你們兩個...能不要這麼蹦躂嗎!」

  真想一人一下腦瓜子拍過去。

  「還有你,黃瀨君,如果你敢叫我小北子的話那就等著加訓吧!」

  「哎——!不要這樣,小北川別用尊稱啊,不是說好了要一輩子做彼此的天使嗎?」

  北川式死魚眼:誰特麼和你做天使。

  簡直像是帶了一群大齡幼兒般的北川頭疼的揉了揉腦門,提示帝光隊的成員們去借用青學的社辦清洗一下,準備出發去料理店吃晚飯,轉身便看到赤司默不吭聲的站在她身後。

  「!」

  被嚇了一條的她似乎被一口氣嗆在了胸口,避免在赤司面前過於失態,她忙側過身子,一邊死命得拍著胸脯,一邊乾咳。

  赤司好笑又無奈得看著北川愛這幅狼狽的模樣,抬眼的瞬間突然凜冽了幾分,驚得本想靠過來的越後希美頓住了,她害怕的咬了咬唇,而後,才仿佛不甘心似的退後幾步,靜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正忙著給自己順氣的北川沒有注意到這一幕,等她抬頭看向赤司時,他的表情依舊是不可侵犯中帶著幾分掩藏的溫柔。

  「大家都去沖洗了,你怎麼還不去。」北川問道。

  赤司微微笑道:「等下就去,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時,你在比賽前皺眉的事情,現在找到原因了嗎?」

  北川愣了一下,第一時間驚覺到赤司的敏感,她當時只是將自己的疑慮放在心裡,並沒有表達出來,赤司是怎麼會知道的。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北川說道,她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銀長髮,火紅的雙眼卻在和赤司的認真對視,「談話的目的是,希望等你當上隊長後,將今後兩年的全國大賽的上場成員的名單決定權交給我。」

  「我認為你擁有足夠說服我的理由。」赤司說道,「不然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以赤司的能力來說,在中學生階段,沒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只是他這麼說,也是為了給北川一點壓力,並不是他看好她的能力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北川也明白赤司的想法,她雖然自信,卻又有幾分擔憂的笑了下,眉頭都沒有完全揚起:「絕對充足的理由。」

  「那行,」赤司說道,他站起來拿著毛巾和水杯,「我先去洗澡,等下和大家在門口集合。」

  目送了赤司離開後,北川稍稍注意了下青學隊那邊的情況。在主場的情況下被帝光隊用各種姿勢刷了一遍,不知道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會不會上升呢?

  當然北川不會花心思去關乎對手的事情,她顯然後更重要的事情去辦。這一場勉強算是將團隊協作放在心中的比賽讓她心中的想法已經落實。雖然事情確認了是很好,可確認下來的事情卻不是什麼好事,就不太讓人高興起來。

  「呐,愛醬...」

  突然冒出的聲音把北川嚇了一跳,她捂著胸口看向身後的女孩,認出是誰後才吐了口氣:「嚇到我了,你怎麼無聲無息就出現了?」

  越後希美的表情似乎有些委屈,她咬著下唇,微紅著眼睛靠近北川,似乎想要去挽住她的手,卻被北川下意識拒絕的身體反應給弄得格外尷尬。

  北川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非常的不大氣,但是在越後伸手的時候身體退後,那真的是潛意識的行為,她從身到心都透露著對越後希美的拒絕。

  「你...你為什麼疏遠我...」越後希美質問,她又湊近了幾分,強勢地抓住北川的手臂,眼眸中帶了點血絲,「你為什麼都不找我了。」

  「你在說什麼啊?」北川愛奇怪地問,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沒有把越後希美抓住她的手甩開。因為她記憶裡的事情,她對越後希美無法產生好感,可又因為此時此刻的她還沒有做那些事情,所以無法把所有的報復之心施加在她身上。

  所以她選擇了慢慢疏遠。

  初中三年,帝光又是一年分一次班的,如果她和越後沒有分到同一個班,也許狀態不會比現在更加糟糕,兩人如果處在兩個不同的班級,而社團活動也不在一起,自然關係也就漸漸遠了,這才是對目前的她來說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就是奇怪啊,自從愛醬你參加了籃球部的活動後,就經常忙的見不到人,約你也約不到...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情惹你生氣了...」

  越後希美喘著氣道,她似乎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本來就微紅的眼眶更紅了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北川愛苦惱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她。

  現在的她,是沒有錯,錯的是以後的她。

  這本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就好像是說,有一個人,他在十年後會害死你的親人或愛人,可現在,你們之間還不認識。

  那你會選擇先去下手為強,還是等待歷史重演?

  「你沒有...是我事情太多了忽視了你,對不起。」北川愛硬生生憋出一句話,卻讓越後希美像是得到聖旨一般高興。

  「真的?!你真的沒有討厭我對嗎!」她緊緊地靠過來,雙手圈住了北川愛的手臂。

  北川愛的呼吸猛的一滯,良久才微微笑道:「沒有...」

  「那個...你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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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3.8抓蟲]

  最先出來的黃瀨涼太站在兩人面前,換回常服的他看起來很是帥氣,可能因為出來的匆忙,一些水珠沿著他的髮絲滴落下來,看得沒怎麼運動的北川莫名發冷。

  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了,黃瀨這樣的行為很容易得感冒。

  「沒什麼!黃瀨君速度可真快!」

  越後希美放開抓著北川的手,挪步站到她身前,擋住了兩人之間的對視,捂著臉笑道:「穿上自己的衣服後果然更加帥氣了,不愧是模特。」

  黃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謝謝誇獎∼啊對了小北川,我今天表現的還可以吧?什麼時候才能當首發呢,好期待的。」

  北川愛從越後希美身後走出來,雙手環胸,眼神挑剔地看著他精瘦的身子。其實只是用簡單的視線,不需細看就能發現黃瀨身上出現的變化。他的成長速度真的很驚人,這樣一對比,那些二軍三軍的人,就好像根本沒有用心去練習一樣。

  「首發?還早著呢,你什麼時候能打贏他們其中一個,我就讓你首發。」北川愛漫不經心地說道,她眼角瞄見換好常服過來的綠間,忙揚起笑臉對他招了招手。

  「基礎都沒打好的人就想首發,看來黃瀨君對我安排的訓練菜單還不夠滿意。」

  「不不不!」黃瀨忙搖頭,看著北川臉上燦爛卻並不是對著自己的笑臉,不開心地鼓著臉嘟囔:「雖然這麼說好像很丟臉的樣子,但是,如果跟小黑子的話,我一定會贏的。」

  回過頭的北川扯出一個略顯嘲諷的笑容,似乎對黃瀨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而不屑:「若是等黑子君成長起來後,你說這一句話被他聽到了,我想他不會想要傳機會球給你。」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已經聽到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子站在黃瀨和北川之間說道,一旁站著旁聽的越後希美也是一副見鬼了的樣子,捂著嘴就差沒叫出來。

  「即使黃瀨君說的是實話,我也覺得很傷心。」

  黑子一本正經地對黃瀨說。看著他慌張地對自己解釋什麼,也不去安慰他,就這麼看著黃瀨欲哭無淚的表情,心裡終於舒坦了些。

  看到黑子過來,先前還隱藏在北川心底的憂患又冒出頭來,但她知道現在顯然是不合適說這種事情的。她決定,等下和赤司談話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奇跡的人在門口集合沒多久,便看到赤司一身清爽乾淨地走來,比起黃瀨半幹不幹的頭髮和青峰還有些濕漉漉的髮絲,赤司和綠間完美的打理簡直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的貴公子。

  你說紫原和灰崎?這兩個人正躲在人群最後面,討論巧克力是圓的好吃還是方的好吃,沒時間在意這些細節。

  因為對奇跡隊有信心,北川老早就定好了日式料理店的位置,估計現在過去,醬料和小菜之類的早已準備好了吧,到時候進去時直接開吃即可。

  介於剛才在比賽場地上發生的事情,有些細節要和赤司商量一下,北川愛便乾脆走在了綠間和赤司中間,時而右轉看著赤司,時而又和左手邊的綠間詢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樣和諧的一面讓黃瀨看著有些心塞塞,他也想加入。可是顯然,一個是青梅竹馬,一個是下任正隊,不管是哪個都不太好招惹,黃瀨最終決定還是安安靜靜地當他的旁觀者,等下次有什麼機會時再好好補償補償自己。

  他邊上的灰崎敏感地注意到黃瀨的心不在焉,不過他也沒什麼心思搭理他,反而是轉頭對著身旁的越後希美問道:「我們部門的活動,你跟過來幹什麼。」

  越後希美似乎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等灰崎又一次叫她名字的時候她才慌張地抬頭,笑道:「哎呀,我不跟去能行嗎?要是你醉了沒有人照顧豈不是不是很慘?我就是專門來給你掃尾的。免得你到時候跟一坨爛泥一樣倒在垃圾桶邊上。」

  灰崎嫌棄的瞅了她一樣,卻對她說出的話不進行反駁,只是抬頭的時候,能夠感覺到手臂上挽著的力道加重了些。

  到達日式料理店後,北川和赤司乾脆坐到最角落的地方,綠間知道他們之間有很重要的事情討論,便和紫原一起坐在他們身旁,隔開了其他人的視線。

  「如果說這場練習賽之前,我還在想著讓你們7個人怎麼在賽場上屈就黑子打好配合的話,經過剛剛的比賽,我是完全看明白了。」北川接過綠間遞給她的杯子,拿起來就抿了一口潤喉,直白得開口。

  赤司隨意地打起桌上的小碟子中的壽司,遞到嘴邊吃的克制又禮貌。

  「你們幾個人,包括你,包括剛進來的黃瀨,你們的成長速度真的太快了,別人或需要三年五年才能達到的高度,也許你們只需要一年,甚至不用一年,頂多半年就能夠超過他們五年積累的經驗和能力。」

  「這可以說是個好現象,卻又不是,因為當你們成長的太快時,不僅僅是還在成長的身體上面臨的壓力會更加巨大。在這兩年你們飛速成長的時候,同齡人的比賽中很有可能會遇上那種沒有能夠與之拼搏的對手,那時候,對於這項運動的情緒,也許會產生變化。」

  北川愛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眉頭都是皺著的。赤司邊上的紫原沒有注意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看到一個又一個端上來的菜,手中的筷子已經快要飛起來了。坐在北川旁邊的綠間則在不知不覺中把注意力落在他們的談話上,原本還有些心思夾些東西吃一下,現在也只是平靜地執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輕抿。

  「接下來我要說的,也就是我之前在青學的籃球場想要告訴你的,說服你將決定權交給我的理由。」

  放下杯子的北川正色道。

  在禮儀上受過良好教育的赤司也放下筷子,雙手放在盤起的腿上,抬起頭道:「你說,我聽聽看。」

  「帝光中學從建立起來就以籃球部出名,近幾年更是將『籃球部豪門』這個稱呼傳遍了整個東京都,我有查詢過往屆的資料,也去瞭解學校理事會的組成。在我們這一屆之前,也曾經有一屆,存在幾個特別優秀的學生,他們初中三年的聯賽上場率、進球率、得分率,甚至是上體育雜誌的頻率都比別的學生高出一大截。」

  「這樣出色的選手,我以為會在高中聯賽上看到他們的相關新聞,但後來查了才知道沒有。他們中的幾個人,高中就讀籃球名校,沒有打多久就退部,有些甚至在高中根本不參加籃球部。而據打探來的消息,是三年連續不斷的比賽,讓他們對籃球這項運動產生了厭惡。」

  「再強大的對手,也引不起他們的絲毫興趣。」

  赤司聽到此處,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北川愛說的這些事情,其實如果刻意去翻查當年的報紙和雜誌,還是能知道很清楚,初中聯賽的三連冠,如果是要以『對籃球的熱愛』為代價得到的,那這犧牲未免太大。

  「理事會有一個特別□□的理事,當初『籃球部豪門』的稱呼就是他打出去的,而讓那些出色的前輩連著三年將聯賽一場不落的參加也是他。」

  「他或許有權利命令監督,有權利命令教練,卻沒有權利命令我們,他只是理事會成員之一,不是學校的老師或者教導主任。」

  「籃球是一項讓人感到幸福和快樂的運動,我不想你們跑的太快,卻迷失了方向。」

  最後一句話,北川愛說的特別文藝煽情。

  饒是平時,綠間老早就諷刺過去了,可今天,卻安靜地坐著喝茶,也不插嘴,他微微低頭,視角注意著北川愛的表情。

  她的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愁。小小年紀的她哪裡來那麼多的悲傷?似乎一個假期過去後,她的身上就多了不少秘密,明明能夠感覺到,這個人還是北川愛,卻總覺得哪裡變了。

  「我考慮一下。」

  赤司說,他拿起茶杯,放在手中把玩,赤紅的眼眸盯著杯中漂浮在水上的茶葉,重複道:「我考慮一下。」


第43章

  國體大賽跟全國大賽不一樣,不是從地區賽開始,晉級都大賽後,最後爭奪全國大賽的桂冠。國體大賽的參賽學校都是各個地區推選的一二名,直接進行各個都的比賽,最後是全國取前五爭奪一二三。

  正選的名單早就確認下來,替補的名單卻太單薄了。

  現在帝光籃球部的隊伍情況是這樣的:

  大前鋒:青峰大輝

  小前鋒:灰崎祥吾

  中鋒:紫原敦

  得分後衛:綠間真太郎

  組織後衛:赤司征十郎

  三年級的前輩們為了升學早在今年的全國大賽結束後就退部,不說他們已經是三年級生,更何況一年級有這麼多出色的人,他們對於隊伍的用處也不大。

  二年級現在還留著的正選成員只有依舊是隊長的虹村修造,以及藍岐凜。其他成員都在二軍三軍,介於下一年二年級也要升上三年級,北川只把重點放在一年級裡面。

  虹村是大前鋒替補,藍岐和黃瀨都是小前鋒替補,黑子是組織後衛替補。

  目前的替補名單就只有這些,空缺的太多,一旦正選們受傷或是除了什麼意外不能上場,比賽最終的勝利就沒那麼容易拿到手。

  都級的比賽自然是是被帝光中學清完了,而赤司那邊還沒有答覆北川愛之前說過的事情。但是北川不著急,她告訴赤司的那些消息,其實只要稍微翻一下以前的體育雜誌就能知道,並不是什麼辛密。

  至於那個勢利的理事,還是在意外之下發現的。

  帝光籃球部之所以這麼出名,都是多虧了主教練,聽別人說,主教練以前是那個安西教練的同隊隊友,兩人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就差點帶著霓虹的籃球隊打進nba,結果兩個人雙雙出了意外,一個在醫院躺了一年回復後再戰,一個退役2年後去學校做了教練。

  主教練的身體顯然也不是很好,即使再戰籃球場,體力和能力也比之前差了很多,為了不讓新聞報導什麼巨星隕落的消息,他乾脆也學自己的好隊友,退役做教練,一來到帝光,就幾乎紮根在這兒了。

  主教練對學生球員的期待和善意是北川愛不能體會,卻能理解並感動的,只是他手下那幾個一二三軍的監督就不一樣了。主教練是因為身份不同,他即使不聽理事會的安排,也不會讓帝光失去籃球第一豪門的稱呼,把學校的籃球隊交給他實在是很放心。

  但是監督們不一樣,三個軍的監督全是從外面請來的合同工,為了生存,他們明面上聽從的是主教練的話,但若是理事會有人提出什麼要求,到時候真的會選擇聽從主教練的,還是監督的,誰也不知道。

  學生們對老師有著天然的畏懼,即使是上了大學,對那些教書育人的老師們都會帶著幾分敬意。如果這時候,監督對球員們要求,讓他們一定要打出怎麼樣的比賽,興許球員的心裡不怎麼樂意,但是為了達到老師的要求,必然也會這麼去做。

  次次都是大比分的差距,沒有激情一面倒的比賽,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北川一點都不敢去想像。

  她曾經在二年級加入籃球部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籃球部裡面的氣氛跟她聽聞的不一樣,那種勝券在握,一切以勝利為宗旨的比賽...

  雖然贏了很開心,可是越是發展,每次比賽,就算是贏了也沒有興奮的心情,已經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也難怪黑子後來會退部吧。

  可惜的是,北川愛在初中畢業後就大家斷絕了聯繫,高中時期大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瞭解,就回來了。

  都級比賽結束後就是五進三,三進二,最後便是二進一。

  如那些雜誌記者所料,帝光籃球部僅靠一年級的五名成員,就取得了國體大賽的冠軍,籃球部的社辦又多了一樽金燦燦的獎盃。

  比起全國大賽為期近四個月的賽時,國體大賽只是一個半月就結束了。

  新的一年也逐漸接近了,可北川並不覺得高興。

  作為手塚國馨的養女,每年過年的時候還要去北川家晃蕩一圈,感受那些來自各個旁系的有色眼光,她真的不怎麼樂意。

  唯一的好處是,北川宅隔壁就是紫原宅,她如果不樂意,可以去紫原家,敦的媽媽會用她的微笑阻擋到北川家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一個冬天你就呆在家裡吃?」

  北川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的問道。

  紫原敦點了點頭,又拿起手中的薯條,塞進嘴裡。

  「你能告訴我這個冬天你胖了多少嗎?」

  「大概5斤?」

  紫原疑惑到。

  北川愛無奈地揉了揉頭髮,伸手拉起紫原:「走走走,陪我打球去。」

  「不要嘛,外面好冷的。」紫原鼓著臉,果斷拒絕。

  但是北川愛的力道不知道怎麼那麼大,他一個一米八高的男生居然就這麼坐著被她一個一米六都不到的小姑娘拖動著。

  總覺得這樣下去屁股要著火的紫原轉過頭,抓著北川的手:「十個巧克力慕斯。」

  「...五個!」

  「十個。」

  「七個!」

  「十個。」

  對於甜品絕不退步的紫原堅定地盯著北川,她最終選擇投向:「好好好,十個就十個,現在可以起來了嗎?」

  得到承諾後的紫原果斷地站起來,他看著因為自己突然起身而失去平衡正要摔倒的北川,直接伸手像是抱洋娃娃一樣摟在懷裡,面無表情地拉開門走出去。

  就差坐在紫原脖子上喊『小馬快跑』的北川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像個孩子樣被抱在懷裡,第一次嫌棄起自己的身高。

  雖然一米五八的身高在一堆女生中也是比較正常,可是現在她怎麼這麼恨!

  「敦快把我放下來,這樣子很丟臉的!」

  拍了拍紫原的肩膀,北川壓低聲音道,她有些無法想像如果被熟人或者是北川家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會發生什麼事情。

  紫原卻不依,拿過門口的大衣就直接蓋在北川腦袋上,擋住了她的視線後,穩穩當當地朝家裡不遠處的露天公園走去。

  雖然已經冬天了,但是今年的初雪還沒有下,有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大暴雪降臨,可現在這晴朗的天氣,真的是完全看不出徵兆。

  露天公園果然空曠,一個人都沒有,北川愛下地後,稍微活動了下自己的四肢,拿過紫原手中的籃球便開始熱身。

  國體大賽的時候,三井壽傷好歸隊,她甚至沒來得及見他一面,他就已經坐飛機飛回了美國。

  知道北川愛在籃球隊做助教的三井不客氣的要求,接下來的兩年,他們學校的一定要取得全國大賽的冠軍,成為名副其實的三連冠。

  北川當然知道要這麼做,雖然三井有說他一定會抽空關注國內的聯賽,但是北川明白,nba的賽事真的太多了,他要忙著跟上球隊的進程,又要回復訓練,幾乎不會有什麼時間看賽事,估計就是偶爾看下比賽狀況,稍微關注下帝光的排位罷了。

  但即便是這樣,北川也決定要好好打個勝仗給三井壽看。

  不僅要打個勝仗,更要打得漂亮。

  站在三分線上,北川嘗試了幾個三分,都沒有進,但是她臉上並沒有沮喪的表情,反而像是熱身一樣,反復投籃撿球投籃撿球的動作。

  紫原敦不理解地站在邊上,一邊咬著嘴裡冰涼的碎碎冰,一邊垂著眼角看北川打球。

  「呐愛醬,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籃球?」

  有一個三不沾到手,北川去撿球的時候聽到了紫原的話,她抱著球,低頭看著自己張開的五指和手心的球,抬頭笑道:「因為喜歡啊。」

  她不知何時已經在弧頂站定,右手托著球,左手放在一旁貼著球的側面,膝蓋和右手臂同時彎曲,又同時伸直。

  出手乾淨俐落,準頭十足的漂亮三分進了。

  紫原敦的視線一直盯著籃球,他親眼看著籃球空心落入球框,發出那清脆的『刷』的聲音,平靜的視線似乎有了幾分波瀾。

  為什麼喜歡籃球,如果不是因為優勢,他不會去籃球隊,如果不是因為天賦,他不會打籃球,籃球有那麼讓人喜歡嗎?

  「嗚哇——!小北川你好厲害!!」

  球在地上滾了幾下,最後在一個人的腳邊停下,場上的兩個人都朝聲音出現的地方看去。紫原敦還是依舊很淡定的樣子,咬著碎碎冰看了黃瀨一眼。

  反而是北川愛更吃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臨近新年的時候,家住在東京的黃瀨怎麼會跑到這種偏遠的小山村。

  黃瀨彎腰拿起球,穿的有些厚重的他運氣球來還是那麼順暢,欣喜的表情也明晃晃地表露出來:「我在這附近拍雜誌封面,聽到有籃球聲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會這麼巧遇上你們。」

  「哦這樣啊,那挺巧的。」

  北川愛應了一聲,她漫不經心地靠近黃瀨,在他傻笑之下快速的伸手奪走了他手中的籃球,轉身運球跑開,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的黃瀨猛地收斂起笑,抿著嘴跟了上去。

  雖然穿著臃腫,而且腳上踩的還是皮鞋,但是黃瀨的動作還是很靈巧,只是可惜,即使他的速度再快,沒有經過熱身的黃瀨最終還是讓北川愛順利在籃下投出了今天的第二球,並且順利得分。

  撿起球的北川愛看著黃瀨和煦地笑著。

  突然被這麼溫柔對待的黃瀨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他也跟著笑了回去。

  「看來這個假期黃瀨君可是好好休息了一番,希望二年級開學後,黃瀨君不要一直坐在冷板凳上才好。」

  黃瀨:「qaq小北川你又用尊稱!我做錯了什麼不要這樣子對我!」

  「怎麼會呢,黃瀨君專注事業這是好事啊,畢竟籃球不能當飯吃,你說是吧,敦~」北川愛微笑道。

  紫原敦斜眼看了下露出一臉蠢相的黃瀨,應道:「嗯。」

  一個是『黃瀨君』一個是『敦』,親疏關係一目了然。

  黃瀨不甘心地圍到北川身邊:「我放假的時候也有在好好練習的!為了下一年不坐冷板凳我真的有在努力呢,工作只是必須的,小愛你也知道我之前為了參加訓練和比賽把工作都推了,我真的沒有輕視籃球qaq!」

  一緊張就直接把心裡的稱呼念出來的黃瀨似乎還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但是北川愛卻注意到了,那個簡簡單單的『ai』落入她耳中時,心臟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似的漏跳了一拍。

  她不自在的扭過頭,正好對上紫原敦疑惑的視線,臉上忽然就冒出兩朵紅暈。

  「現在說這麼多也沒用,等開學後看你表現吧。」

  果然是她平時太好接近了才讓黃瀨這麼隨意嘛,居然直接叫她的名字,對於兩個還在稱呼姓氏的朋友來說,貿貿然的親近會產生什麼,誰都不清楚。

  黃瀨還想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來電後便急急忙忙打了聲招呼跑開,走之前還對北川愛指了指手機,示意兩人郵件聯繫。

  北川愛愣了下,還沒反映過來,口袋裡的手機便叮咚一聲,提示消息進來了。

  【黃瀨:晚上一起吃飯吧!帶我認識下這邊好玩的地方(w)】

  北川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她什麼時候把自己的郵寄地址給黃瀨了嗎?

  黃瀨為什麼能這麼坦然自若的約她去吃飯?

  沒人告訴他男生用這麼可愛的顏表情是犯規的嗎??

  「愛醬,小黃仔看起來很喜歡你。」

  北川:小黃仔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為、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紫原敦突然的發話而口吃了的北川問道。

  紫原敦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在認真的思考為什麼,兩個人在這大冬天,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模擬雕塑。

  「因為小黃仔老是分吃的給你。」紫原肯定的說。

  北川不知道為什麼松了一口氣,她無力的扶額:「可是我也分你吃的。」

  「所以我喜歡愛醬,愛醬也喜歡我。」

  銀色長髮的女生聞言,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她看著紫原敦單純但又似乎明白地十分清楚的臉,抬起手沖他招了招。紫原敦配合的彎下腰,將臉湊了過來。

  一隻手環上他的脖子,抱著零食的紫原下意識地摟住了北川的腰,將小小的女生抱了起來,懷裡極輕的重量讓他毫不費力地單手抱住。

  她毛絨絨的腦袋藏在紫原敦的頸窩裡,呼吸似乎粗重了幾分。

  紫原沒有問她怎麼了,乖乖地把籃球撿回來,像是抱著放大版木偶似的,帶著北川繞著公園走了一圈又一圈。

  似乎只有在紫原這邊才能放鬆。因為他什麼都不會在意,什麼都不會多問,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關心你。綠間很好,很關心她,而且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她的秘密綠間幾乎都清楚,可就是因為太清楚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心裡甚至有些愧疚。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能告訴綠間,不敢告訴他,害怕讓他知道的。

  說是朋友,可她當初那麼果斷的離開帝光,離開大家的生活和記憶,斷絕了一切的聯繫。她對不起的人太多了,黃瀨甚至是其中她歉意最淺的一個.

  而綠間和紫原則是最深的。

  綠間一定知道了她的變化,可是他的包容卻讓她更加愧疚,她能夠為他做的,只是一點點,而那一點點,綠間是否真的需要,她也不是很清楚。

  只有在紫原面前,她能夠放鬆地躲藏,放心地釋放自己的懦弱。

  「愛醬,走好幾圈了,我好餓。」

  「好幾圈了啊?那我們回去吧,我去做蛋糕。」

  「嗯,要二十個。」

  「我之前答應的是十個,不是二十個。」

  「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我記得明明是二十個,愛醬不要耍賴,不然捏爆你哦。」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就叮咚一聲,以為又是黃瀨的北川愛掏出手機,點開郵件閱讀,她怔怔地盯著手機螢幕幾秒,久到紫原都覺得奇怪地出聲詢問時,才笑道:「呐,阿敦。」

  「怎麼了?」

  「下一年的全國大賽,我們好好打吧。」

  紫原想了想道:「唔,有好吃的我就加點油。」

  北川微笑:「嗯~說好了!」

  亮著的手機螢幕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赤隊:下學期,好好利用你的決定權。】


<<奇跡們的初二

第44章

  北川愛過了一個還算輕鬆的年,托紫原媽媽的福,北川家的那些人沒有對她言辭諷刺,回本家的北川涼介倒是替北川愛說了幾句話,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在哪裡。

  回到東京的北川愛和父親往手塚宅住了幾天,被手塚爺爺用圍棋虐了幾天幾夜後,和手塚國馨一起去墓地探望了一下北川緋。

  也許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了,她現在十分享受當前的生活,只要北川家的人不來招惹她,母親那邊的人也不要興起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想她可以安安靜靜的做她的學生,也不會去參和讓人厭煩的紛爭。

  新學期就在她期待之中到來,升上二年級後,北川愛終於可以被人稱呼一聲前輩了。

  而學校內部的變動也多了起來。

  已經畢業的三年級離校後,剛升上三年級的前二年級生們都對各個崗位的空缺虎視眈眈,但誰也沒料到的是,學生會會長一職,被赤司占了。

  連帶著將棋部部長的職位和籃球部部長的職位,都落在他的身上。

  按道理說這是不符合規定的,老師也不同意他一個人占了兩個部門的部長之職,但是不管是將棋部還是籃球部,都沒有人願意頂替赤司去做部長。

  老師們面臨著兩個選擇。第一,部長一職空著,副部長代替部長管理,第二,讓赤司一人占兩個位置。

  介於將棋部副部長擺出一副『你把赤司部長換掉那我也不幹了』的姿態,而籃球部裡讓他直接從副隊榮升為正隊的就是前任隊長虹村,最後教導老師還是同意了這種幾乎十幾年內都不會出現的情況。

  兩部一會的最高領導人是同一個。

  除了這個外,籃球部內部也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比如說,各場比賽的出場名單任命權交給了監督助教北川愛。

  她頂替了經常消失在眾人視線的主教練和只起到盯視作用的監督,掌握了整個隊伍的分配權,毫不客氣的說,她成為了一種疑似主將的存在。

  有時候,她的話連隊長都要聽,而不敢反抗隊長的普通部員們,自然也就聽命與北川。

  4月份開學後,年段成績測試排名也在不久後公佈,第一名赤司,第二名北川,第三名綠間。

  這個名單還是意料之中,看著自己又被北川壓在後面的綠間推了推眼鏡認真的說:「下次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北川愛嘿嘿笑著揉了揉頭髮,興致極好地看著排名。

  百名榜只會貼出全年段前一百名的學生名單,北川愛掃了一圈都沒看到除了他們之外別的熟悉人的名字,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了。

  「賽前抽籤要和我一起去嗎?」不知道何時站在北川身邊的赤司說。

  北川掏出手機,看了下自己的日曆表:「什麼時候。」

  「週六下午,中央體育館。」赤司說。

  銀髮少女點了點頭,「好。」

  她現在的日常除了學習就是訓練,跟著帝光籃球隊的大家一起訓練,甚至推掉了很多女生們之間的約會。自從越後希美安靜地不再在別人面前潛移默化她的不好自己的委屈後,北川明顯感覺到原先那些笑裡藏刀的女生們對她的態度也真誠了幾分。

  雖然這對她來說無所謂,但是人際關係好起來,行事也方便許多。

  在別的女生生活中不是學習就是肥皂劇或者是戀愛,她和五月妞簡直有點太奇怪了點,堆在一群糙漢子中間發光發亮,偏偏大家都還需要她們。

  霓虹國內,幾乎每項運動都會有全國大賽,比如比較出名的網球,棒球,足球,或者是游泳,最近幾年,就是麻將這種賭博性質的智力活動也逐漸形成了擁有正規比賽的專案,更不要論籃球。

  雖然因為棒球在霓虹的地位與眾不同,所以籃球比賽的曝光率不如它,但是如果打出精彩的比賽,再憑帝光隊這群顏值就足夠碾壓一眾對手的隊伍,想來奪冠路上的支持率都高些。

  赤司和北川愛坐電車去中央體育館抽籤,並聽取大會組織的責任人解說比賽規矩和要求,北川明顯注意到有好多陌生的人將目光移過來。

  「看來你很惹人注意啊,赤司。」北川愛調侃道。

  赤司抬頭掃了全場一眼,那些方才還偷偷摸摸的人們立馬收斂的目光,似乎有種做賊心虛的樣子,那整齊劃一的動作讓坐在他邊上的北川愛忍不住偷笑。

  「看來是上年你們打出名聲來了,真可惜當時我沒有早點進來。」

  赤司轉回頭,和煦地目光落在北川愛身上:「現在也不遲。」

  「帝光中學!」

  點名到帝光的時候,赤司站起來應了一聲,場內喧嘩聲想起,一般一個學校都會來兩個人,他們對著赤司指指點點,相互之間不知道在嘀咕什麼,整個會場就像是佈滿了蚊子一樣。

  從紙箱裡抽出一張紙的赤司打開紙,看過後把紙遞給責任人,轉身邁步朝北川愛走回來。

  「抽中了幾號?」

  「b組8號。」

  赤司說道。

  北川愛看著責任人將帝光中學的標誌落在寫在右邊一列,微微眯起眼睛:「我們地區賽的第一個對手是空座附中啊。」

  赤司微微低頭想了下:「我記得他們上一年出賽的成員沒有很出色的學生。」

  北川愛將今天的排名用手機拍了個照片,發給了桃井五月,拜託她去搜集資料並整理成資料。

  而她的腦中已經開始想像比賽的成員佈局。

  介於籃球部的替補名單太少,北川愛硬是多挑了幾個人來做冷板凳。畢竟總不能真的一套套路用到低,太過平凡的比賽賽程會把人用廢的,北川愛是希望他們以後也能打籃球,而不只是為了奪得中學時期的冠軍就以身體為代價去付出。

  根據桃井五月收回來的資訊,地區賽第一場,對空座附中,帝光的正選隊伍還是去年國體大賽時候的習慣佈局。

  起碼開場比賽的時候還給別人好看才行。

  體育雜誌喜歡跑各個學校去拍照採訪,特別是作為去年的冠軍,跟著來記錄新一年全國大賽第一場比賽的記者也有不少。

  去年空座附中最好的成績也就是在地區小組賽的第四名,今年第一場就遇上了帝光,這證明,如果他們在這場比賽上輸掉,剩下的就必須要在復活賽完勝其他學校,才有可能出線,參加都級別的大賽。

  「除了第一場比賽正選們會全員上之外,後面的比賽,只有到都大賽才會運用到標配隊伍。」北川愛的打算讓赤司有些吃驚,他原以為北川連第一場都會直接讓一軍的正選攜帶二軍成員上場。

  對於赤司的疑惑,北川愛只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總要給媒體留下一些可以寫的東西把,勾引他們上鉤,又不讓他們吃到肉...嘿嘿嘿。」

  好好的一張萌萌的包子臉,偏偏露出這種猥瑣的腐笑,讓赤司有些迷惑地收回視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越是和北川愛相處,越是能發現她外表和性格的極大差異。

  而這種差異,卻正好中了黃瀨的興奮點。

  作為經常被北川愛苛刻對待的吝于笑容的成員,黃瀨涼太對北川愛臉上露出的任何除了『面無表情』以外的表情都有種極大的收藏癖,看到北川愛這仿佛發出奇怪聲音的哼哧哼哧的腐笑,手癢癢地想要掏手機拍照,從來沒見過這種笑容,真的好想收藏起來。

  如果被北川愛知道黃瀨有這種奇怪的愛好...

  她能不能先砸了黃瀨的手機再砸了黃瀨的人。

  地區賽第一場比賽在中央體育館舉行,由於其中一方是上年的全國大賽冠軍,來觀賽的人還不少,媒體記者們也已經在空位上就座。不過畢竟也只是預選賽的第一場,人數不可能跟都級的比賽相比,整個體育館的觀眾席能夠坐滿一半就已經很好了。

  但籃球又不是為了觀眾打的。

  帝光一眾在虹村、赤司、北川的帶領下到區組織部簽到後,便到後臺的制定更衣室裡換衣服,全員穿上了藍白相間的帝光代表球服,摩拳擦掌地準備上場。

  中央體育館的場地被打掃的很乾淨,地板光滑,籃球也是嶄新嶄新的,在各個人員就位前,兩方隊伍的成員便在各自的場地進行熱身。

  北川愛站在場內的休息處,手上拿著戰術板研究來研究去,坐在她身邊的替補成員黃瀨為了理解戰術板上的內容,眼睛已經被繞成了蚊香。

  聽到裁判入場的聲音後,她才放下手裡的東西,雙手環胸端坐著。

  意識到北川愛的表情有些不對,黃瀨才湊過去低聲道:「小北川,你是不是有點緊張啊?」

  被一語戳穿的北川愛怔了一下,回頭用冰冷的視線盯了黃瀨一眼,非常想問你怎麼知道,可為了面子,她還是按捺了下來,指著場上說:「注意觀察大家的動作。」

  因為黃瀨的經驗不足,他需要借著為數不多的的場外旁觀的機會,學習小前鋒灰崎的打法。

  畢竟在這場之外,都大賽之前的五場小組賽都會由他和灰崎為主帶隊出征。

  至於其他人,北川愛自有安排,反正就是不放他們去比賽。

  「現在進行東京地區的預選賽,帝光中學對空座附中的比賽正式開始。敬禮!」

  「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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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裁判拿著籃球站在中圈,嘴裡咬著哨子,只等哨聲一響,第一節的倒計時就要開始變動。

  北川愛雙手環胸站在教練席前,雙眼緊緊地盯著場內。

  因為上一年的全勝榮耀,他們這一屆的幾個少年漸漸被一些體育記者稱謂奇跡的世代,意喻幾十年不可一見的天才集聚一堂,還恰好都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社團。

  而借著這股東風,北川給一軍的正選們下達了一個命令。

  二年級第一戰,必須打的漂漂亮亮。

  中圈跳球,紫原照舊憑藉著他在一眾初中生的身高優勢,搶到了球,並一掌將球拍到眼角剛好能夠瞄到的青峰手中。

  青峰得到球,意味著帝光隊先攻。他持球推進過半場,剛攻到弧頂時便遇上了對面的一個8號棕發男。

  拿著球的青峰本想直接假動作過人,但是棕發8號黏的太緊,緊的讓他有些反感。他抬眼左右看了一下,視線往左邊定點,棕發8號根據青峰往左邊移動的位置也挪了過去,但青峰的球卻不是從左邊傳出去的,而是從右手邊推給了站在右側弧頂的灰崎。

  灰崎拿到球後立馬運球往罰球線附近運去,站禁區外遭遇了對手的中鋒13號,他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露出一個壞笑,輕輕地舔了舔殷紅的嘴唇,身體猛地向前突去,中鋒13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想要伸手搶球的時候卻發現灰崎將球從身後手遞給了不知道合適擺脫了防守的青峰。

  青峰拿到球後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從罰球線的右邊借著灰崎的掩護躲過空座附中的追擊,運球到左邊背繞過一個對手突進三秒區,上身後仰出手投籃。

  在他出手的時候卻微微皺了下眉頭。

  2:0,帝光得分。

  北川愛的臉上露出一個淺笑,不僅僅是因為剛才的得分,更因為青峰和灰崎之間少有的默契,配合戰打的太漂亮了。

  可隨即,她的笑容忽然僵住,看著防守青峰的那個棕發8號,眼睛微微眯起。

  青峰落地後退後了幾步,低頭看了眼身後剛才在他出手前想要從背後偷球的8號,面上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喂,你是不是貼的太近了。」

  野獸的直覺告訴他有哪裡不對,就直接問了出來。

  棕發8號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似乎不知道青峰在說什麼:「防守不都是這樣嘛?難道要我離你一米遠來防守?」

  青峰嘖了一聲,不打算去管那個給他奇怪感覺的8號,跑動起來。

  球權現在是空座附中的,持球的是一個黑髮的男生,背號是四號,顯然是空座附中的隊長。

  他也帶著球推進,攻過半場,看到防守過來的灰崎,立馬把球傳給了己方的棕發8號,棕發8號拿到球後沒有運球,而是看著圍過來的青峰,又一次傳球,給了中鋒13號,得球後的13號從左側沖進三分線內,碰上紫原居高領下的表情後轉移右側罰球線附近的棕發8號。

  棕發8號拿到球的時候,中鋒13號就鑽到紫原背後,想用後背把人頂出去,順便占躲最佳籃板位置。

  8號站在罰球線右邊出手,球在球框上轉了一圈沒進,掉出來的時候兩方都人都在搶籃板。

  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3秒區的灰崎也躍起準備搶籃板球,卻發現更具備優勢的中鋒13號先伸手搶球,收手下落的時候手肘卻猛地朝他襲過來,他驚得一身冷汗,腦袋下意識地往右邊一躲,13號落地的時候準備再攻的時候被紫原一個蓋帽奪走了籃球,而因為躲避失去平衡的灰崎落地時站不太穩,直接往地上一坐,發出響亮的聲音。

  青峰在紫原搶到球後就跑到對手的框下,預備如果投籃沒中的話就直接搶籃板。

  借到紫原傳球的赤司用那雙暗紅的眼睛盯了對手13號一眼,手臂一伸傳給了三分外的綠間,暫時因對手回防不及時的綠間直接出手,乾脆的三分球。

  5:0,比賽才剛剛開始2分鐘不到,帝光已經第二次得分了。

  紫原伸出手,拉起摔在地上的灰崎,懶洋洋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鄙視,卻並沒有多大惡意:「小灰仔你今天狀態不好啊。」

  灰崎站直了身體,拍了拍屁股,舒展了下四肢道:「再不好也不會比你差。」

  紫原居高臨下地藐視了灰崎一眼:「再這麼說就捏碎你,愛醬說過今天要打的漂亮,你倒是一上場先摔了。」

  「你沒看到那個13號剛才想肘擊我嗎,我要是不躲就被打到臉了。」灰崎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環境允許,他真的很想對著那個13號啐一口。

  赤司看著走過來的灰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沒受傷就好,冷靜一點。」

  灰崎煩躁的皺眉,卻也不怎麼反駁他的話,只是不知為何,眼神卻朝場外瞄去,想看看那個監督助理到底有什麼發現。

  教練席前的北川愛緊盯著空座附中的13號,剛才的動作裁判沒有看到,可正好站在他動作另一邊的北川卻看地一清二楚。13號是怎麼防禦的,是怎麼借著視線死角推了紫原一下,是如何在搶到籃板球的時候手肘突然後撤。

  這些像是貼著危險標誌的動作一個不漏地落在她的眼中,讓她心裡產生幾個不太好的預感。

  像是為了和她的預感相應一般,接下來的幾分鐘內,雖然比分在交替上升,可空座附中借著裁判的視線死角出手進行惡劣性防禦的動作太多了,看的她心裡煩躁。

  「啊嘞...為什麼感覺大家的氣氛不是很好的樣子?明明剛上場的時候還都很高興的啊。」

  坐在替補席上的黃瀨不太理解的問道,他看向己方球框的視線剛好被北川擋住,所以並沒有看到什麼,倒是因為經常觀察人類的黑子發現了不對,他抬頭看了下北川,知道她也發現了,握著拳的手捏的更緊。

  「對面的隊員在防守犯規,但是裁判沒看到,灰崎君和青峰君已經被不小心撞了好幾下,紫原君也是。」

  身旁有人忽然開口,驚地黃瀨猛然一僵,他哭笑不得地轉頭看著黑子:「小黑子你不要總是突然出來嚇人,心跳會受不住的。」

  「我已經在這裡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對手的暴力籃球,黑子的語氣和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黃瀨轉頭看向場內,細細品味了下黑子剛才說的話。

  「注意看13號和8號就能發現了。」

  球場上瞬息萬變,三秒區更是防守與反攻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甚至有很多人在這個人員密集的地方犯規,有的太過明顯,被裁判發現並懲罰,有的則在隊友的協助下阻擋了裁判的視線,犯規成功並造成對手隊員的受傷。

  裁判員只有一雙眼睛,他不想攝像鏡頭一樣能夠全面地關注整個球場,而且在比賽的這40分鐘內他是絕對的,任何人都不可違背裁判的判責。

  黃瀨在被北川逼著背熟了籃球規則後,自然也能夠明白這些,他根絕黑子的提示,將視線定格在13號和8號之間。當你專注地盯著一個人的動作時,很快能夠發現對方的不對勁。黃瀨也明顯地看到13號和8號防守動作的粗魯,幾次三番都似乎要直接打到己方隊員的臉、臂、胸上。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也不免生氣地握緊了拳頭。

  時間還剩4分32秒,比分維持在32:29,帝光領先。

  借到綠間傳球的青峰又一次展示了他美式街頭籃球的優點,隨性無拘束地突破動作每幀每秒都仿佛能夠排成海報一樣,肌肉的變動,隨心控球的動作簡直能夠打上十分。

  他沖進三秒區,扛著防守背打,轉手勾手,一球到手!

  「嘖,真是討厭呐。」

  一道聲音傳入北川愛的耳中。

  她抬起頭,看著站在中線附近背對著自己的4號,微微皺了下眉頭。

  「大家打起精神,還可以反攻!」

  4號抬手拍了拍,他的隊員們似乎都收到了他傳遞的精神,微疲的精神狀態都上去了,防守的時候更加嚴實。

  可北川愛不知道為何,卻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意外發生在距離第一節還剩2分鐘的時候。

  青峰帶球從左側突破,一個加速直奔籃下,準備投籃的時候不知怎麼地沒拿穩被棕發8號切掉了,搶到球的灰崎閃過身前的13號出手投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北川愛似乎在那一瞬間,聽到一聲清晰的響指。

  與此同時,13號逼近灰崎,想從背後蓋帽。

  空座附中的4號為了打配合,也從中線沖了過去,正巧擋住了裁判的視線。

  灰崎躍起的時候被中鋒13號和棕發8號兩面夾擊,他因為過於緊密的盯視心生煩躁,卻也知道自己必須穩定地出手得分。

  畢竟嘗過一次北川愛提供的營養汁後就不想再試一次那可怕的泥土般的味道。

  灰崎躍起的瞬間,13號的胸剛好頂到他的右肩,出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球要溜。

  他不甘心都想要再次去搶球,左膝蓋後卻像是有人用什麼頂住了一樣,右腳想要挪動也突然被人死死踩住。

  搶到籃板的13號收手,手肘猛地朝他胸膛襲來。

  「碰!」


第46章

  禁區的碰撞引起了旁觀者們的注意,北川愛握著的手也緊了幾分。

  中鋒13號重新躍起!灌籃成功!

  裁判沒有吹哨,證明這一球有效,並且沒有犯規。

  可是灰崎半跪在地上卻一直沒有站起來。

  北川愛皺眉,用她那極好的視線看到了灰崎鬢邊流下的豆大的汗水。雖然第一節的節奏是很快,但是流汗量不應該這麼恐怖才對,況且北川愛從做助理教練開始,便盯著一軍的隊員進行體力訓練,沒道理青峰綠間他們都還只是薄汗,灰崎就已經滿頭大汗。

  她果斷的走到記錄員前,申請暫停,並帶上替補席的幾名醫護隊員走上去。

  「怎麼回事。」

  北川愛單膝跪下,手貼上灰崎的膝蓋。

  灰崎抓住北川的手腕咬牙:「沒事。」

  他似乎想要站起來,可是被抓住的北川能夠感受到他整個人顫抖的厲害,她銳利地掃過灰崎的雙腿,伸出另一隻手,速度極快地捏上另一隻腳的腳踝。

  「嘶!」

  灰崎的聲音顯然反應了他不良的狀態,捏著北川的手甚至更緊了。

  北川愛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她竟是不知道只是一場普通的地區預選賽,居然會出現這種惡劣的事件,偏偏裁判又沒看到對手的犯規動作,饒是她剛才也被球吸引了注意,沒發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田中,木村,把擔架拿過來,灰崎你去休息一下,狀態好的話再上場。」

  北川愛不容置喙的話落在灰崎耳中,他不甘的低聲咒駡了一句,又抬起頭似乎想要強硬站起來,但左邊膝蓋和右邊腳踝傳來的尖銳疼痛讓他額頭上的汗水流的更加乾脆。

  「別亂動!」

  北川愛反抓住灰崎的手,看著田中和木村將人抬上擔架,安撫他去檢查後,正準備去記錄員那裡申請換人,忽然聽到一道帶著幾分遺憾的聲音落入耳中。

  「嘖嘖嘖,可惜了,這麼快就下場了啊,我都還沒有玩夠呢。」

  她猛地抬起頭看去,說話的正是空座附中的四號隊長,他那下垂的眼睛和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不懷好意是氣息,渾身散發著糟糕的感覺,讓北川愛心裡一滯。

  「冷靜點,青峰。」

  身後傳來赤司的聲音,北川回頭,看到青峰捏著拳似乎對剛才防守灰崎的13號和8號非常生氣。

  「帝光隊,換人。」

  她站到記錄員前,說道。

  替補席上,幾位主力替補用熾熱的眼神看著她,特別是之前沒有參加過全國大賽的黃瀨和黑子。

  北川愛抿了抿嘴,掃過幾個人:「藍岐替換灰崎上場,黃瀨去熱身。」

  被點到名的藍岐有點愣,他一直以為自己今天是來打醬油的,畢竟有前任隊長虹村在,怎麼換人也不該輪到他才是,但是現在比賽中,助理教練的話還是要聽的,他舉起手示意,脫下身上的衣服,稍微活動了一下四肢。

  不過想也知道,既然已經讓黃瀨去熱身了,藍岐估計也只是在他熱身的幾分鐘裡稍微緩一下情況。

  「北川,你想讓我幹什麼呢?」藍岐伸手,勾住北川愛的脖子笑道。

  北川愛面無表情地盯著空座附中的隊員:「盯緊對方的四號。」

  「收到。」

  換人後,球權在空座附中,停滯了近一分鐘的比賽又重新開始了,可是兩邊的成員臉色都不大好看。空座附中是因為藍岐上場而帶來的壓力,他們唯一感到慶倖的是,帝光換人沒有把虹村x藍岐這對絕佳拍檔一起換上場,否則比分估計要比奇跡的幾位在的時候拉的還要快。

  帝光這邊則是意識到灰崎的受傷完全是對手刻意造成的,不論是平時多麼冷靜自製的人,發現自己的隊友遇上這種事情也忍不住生氣惱火。

  特別是衝動的青峰。雖然他平時也看不慣灰崎那種喜歡搶別人東西的愛好,但大家又是同學又是隊友,相互之間的寵溺還是存在的,大家都是護短的人,遇上這種事情當然會忍不住脾氣。

  場外,沒有被點到名的黑子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北川換人有她的原因。他也只是難過了幾秒,就收起情緒。

  「不是我不想讓你上場,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

  北川不知道合適走到黑子邊上解釋。

  她那雙火紅的雙眼盯視著球場上四處奔跑的球員們,大腦甚至在預判他們接下來的走勢:「我怕你上場,沒有幾分鐘就要被打下來,暴力籃球,不只是念起來這麼可怕。」

  黑子捏緊了拳頭,作為好學生的他自然不能理解空座附中的打球方式,被他熱切喜歡的籃球,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打到自己的隊友身上,簡直是一種恥辱。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桃井五月喘著氣,抱著一個本子走過來,她急急地在北川身旁站定,手指快速地翻開本子:「空座附中籃球隊的現任隊長叫花宮真,三年級生,控球後衛,上年就以『惡童』的名稱傳出,能力強悍,球風惡劣,因為上一年我們沒有和他們打過所以不太清楚,但是從他們和別的學校比賽的情況來看,每次和空座附中比賽的校隊都會出現傷患,而且主力居多。」

  她語速飆升地解說著:「我從賽前看了幾個別的學校拍的比賽視頻,他尤其愛借用隊友避開裁判的視線,對對手進行犯規攻擊,值得一提的是排除他惡劣的球風,偷球的能力實在是厲害,目前的中學生中沒有能夠與之相比的抄截能力。」

  北川皺眉,將桃井五月說的話印在腦中細細品味,眼角也看到黃瀨熱身活動差不多,便對他招了招手:「黃瀨,等下上場的時候注意不要被對手攻擊到,要懂的保護自己,三秒區的逗留時間不要太長,利用你的優勢,讓對手的陰謀曝露在裁判的眼底下。」

  被賦予重任的黃瀨猛然站直了身體:「是!」

  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甚至還有些戰意。

  「帝光隊換人!」

  藍岐下場,和黃瀨拍手的時候笑道:「小黃仔,小心對手4號哦,剛才他被我纏的好像有點生氣了吔~」

  黃瀨的笑容還沒維持幾秒就被藍岐的話給滅掉了,他欲哭無淚的看著場內的4號,似乎能從他身上發現那陰暗的氣場。

  「前輩你簡直是太壞了。」

  「彼此彼此。」

  黃瀨的上場並沒有改變場上的氣氛,除了空座附中的人對這個陌生的帥哥隊員皺眉外,帝光的人都過來不是揉他的頭就是捏他的肩膀,似乎有意無意說了些什麼,而那個有著金燦燦頭髮的少年臉上簡直是要落下明晃晃的麵條淚。

  只是當比賽開始時,他搞怪般的表情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盯視。

  花宮真帶球推進,從他們的半場跑過後,傳給右側三分線外的棕發8號,8號左轉右轉擺脫不開青峰的纏繞,無法自己攻進的他只好給右側45度的中鋒13號,13號持球又拋甩給三分線內的花宮真。

  花宮真接到球後打算從右路突破,跑到右側三秒區時,手裡的重量突然消失,他回頭一看。

  那個金髮的陌生小子不知何時搶斷了他的球,接到球後就拋給了青峰。

  己方三分線上的青峰拿到球後表情嚴肅起來,轉身就朝對手方籃筐下跑去,憑藉著自己爆發的速度殺到禁區,整個人飛起來挑籃進球!

  38:35,距離第一節結束還有1分12秒。

  花宮真盯著黃瀨的背影,陰沉的笑了笑,即使是那英俊的外貌,也因為此時的表情而變得可怖了些。

  「喂,8號,運球要穩一點哦。」

  對著擦肩而過的男生,花宮真面帶笑意的說。

  成為正選後,背號就從16號變為8號的黃瀨愣了愣,反應過來時花宮真已經跑開了,可是他的話卻讓黃瀨心生不安。他像是尋找支柱般往場外看去。

  正好對上北川愛目光的黃瀨臉上一紅,想要露個笑容,卻見她的視線直接轉走了。

  有些尷尬的黃瀨抓了抓頭髮,專心投入到比賽中。

  紫原搶到了籃板球,快速的拋投給此時地理位置最好的綠間,綠間站在三分線外,鞋子甚至距弧頂還差一公分,他正準備跳投,後背就突然感受到了壓力,手感頓失,可球卻已經跑出去了。他皺眉回頭看了眼防守自己的對手,邁開步子朝禁區沖去。

  青峰速度更快,搶到籃板球後就想再投,被中鋒13號蓋帽,球落在了棕發8號手中,8號把球傳給花宮真。

  得到球的花宮真控球,穩一波先,才猛地從右路突破,身體左右晃動,用假動作和視線騙取了黃瀨的平衡後,穿過他的防守猛地長傳給了半場外的8號。

  黃瀨立馬拋開花宮真,準備配合回防,耳邊卻不知是不是錯覺般,聽到一聲清脆的響指聲。


第47章

  不只是黃瀨聽到,一直盯著花宮真的北川也聽到那夾在鞋底和木板的摩擦聲中發出的響指,她的表情一淩,視線急忙移到禁區。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都圍到帝光球框下的禁區內,花宮真扶著球,從右邊的三分線傳給左側弧頂的另一個隊員,那褐發的少年接到球後借著中鋒13號的掩護突破,闖進罰球線後躍起,紫原打算蓋帽拍掉他的球,卻沒料到他的球並不是準備投籃,而是傳給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右路罰球線附近的花宮真。

  花宮真接到球後隨近拔起,一針見血!

  38:37,帝光只領先一分。

  出乎北川愛的意料,花宮真雖然喜歡用一些讓人看不上眼的手段,但他本身的能力也只值得欣賞。

  只是有著摧毀別人心思的隊員,還是沒有的好。

  雖然響指的聲音出現,可並沒有發生什麼撞擊,即使是人群中最容易遭到陰手的紫原也好端端的。

  可是北川不敢放鬆。桃井五月給她的資料雖然不能代表什麼,但既然有一便有二,況且她總覺得心裡涼涼的,似乎下一秒就會發生什麼事情。

  北川愛瞄了眼計時板,時間剩餘56秒。

  她在心底悄悄吐了口氣,視線繼續灼灼地盯著場內。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總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了吧?

  又是帝光球權,黃瀨持球從自家球框下躲過一個又一個人,在中圈附近遭遇13號和8號的圍堵,他急停下,視線左右看過後將球傳給身後的赤司。然後開始反過來防禦8號。

  被擋住路的8號咧著嘴笑了聲,13號則追了過去。

  「黃瀨!」

  赤司的聲音不僅吸引了黃瀨的注意,連帶著防守赤司的那個褐發少年和8號都看著黃瀨,但赤司卻將球分給了罰球線附近的綠間,綠間接到球後立馬出手分給籃下的青峰。

  卻在中途被一隻手擋住了。

  接到手的花宮真對綠間勾了勾嘴角,一個長傳猛地將球給了帝光隊那邊罰球線前的得分後衛。

  站在自家球框下面的紫原也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他那雙深紫的眼睛如狼般盯著那個得分後衛,伸出手擋住了他投球的路線。

  赤司、青峰以及黃瀨都追著空座附中的人追回了自家籃筐下。

  時間還有30秒。

  得分後衛嘗試投籃,果斷被紫原的大掌拍下,本應該入到赤司手中的球被站罰球線附近的8號截斷,8號接到球後立馬傳給13號,13號又給了得分後衛,然後又穿回給花宮真。

  輪流的傳球看的人眼花繚亂,但對於帝光的隊員們來說,這傳球簡直就像是在戲耍他們。

  饒是赤司這樣好脾氣的人也不是很高興,微微擰著眉大喝:「青峰!」

  被點名的青峰也知道自己該發揮點作為大前鋒的作用。他閃人的速度似乎又快了許多,如閃電般繞過身前的人,伸手就要劫奪花宮真手中的籃球。

  花宮真自然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得逞,突然愛下身體的他將球從自己胯|下傳給了身後的中鋒13號,13號拿到球後上前一步,直接在罰球線偏靠籃筐的地方躍起,妄圖直接暴扣。

  一時間三秒區內擁堵不堪,每個人都伸出手想要截斷,不知道誰的手打了誰,也不清楚是誰的手肘撞了誰的胸膛。

  作為球框守護者的紫原自然不樂意讓對手這麼輕而易舉地在自己面前扣籃,也乾脆地躍了起來在13號扣下之前把球硬是奪到了自己手中。

  只和8號一對一防守的黃瀨心裡一喜,就想要跑到能接到紫原傳球的路線,可腳下忽然一扭,他的身前晃過一個人影,視線模糊了幾秒後,便感覺到一陣鈍痛。

  天旋地轉之後,摔倒在地上的黃瀨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在一瞬的恍惚後,才感覺到從腳板和左邊肋骨附近傳來的痛感。

  他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只是視線晃過了倒計時,而已經接到紫原傳球的綠間急忙運球跑到對方的三分附近。

  知道綠間要投三分的黃瀨急忙掙扎著站起來,忍著痛跑到想要去夾防綠間的8號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嘁,小子還挺倔。」

  不知道誰說話,但黃瀨沒有在意,眼角終於看到綠間出手了。

  第一節還剩7秒的時候,綠間進了一個三分,再次將比分拉開,41:37。

  黃瀨松了口氣,卻猛地感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頭才發現,拿到球權的空座附中發起一場速攻,他忙要轉身追過去,卻感覺到腳上傳來的一陣刺痛,這突兀的疼痛讓他的反應遲緩了一秒。

  花宮真運著球飛奔過半場後,罰球線外拔起就射,沒中!

  中鋒13號和8號躍起搶籃板,夾在兩人中間的紫原也要伸手去夠,卻不知為何手臂一抖,沒有搶到。

  而奪到球的13號立馬補籃,得手!

  「嘟——!」

  兩分有效,第一節結束。

  41:39,分數再一次被拉近。

  中場休息只有5分鐘。

  帝光的成員回到自己的休息區,隨隊隊員們手腳俐落地將毛巾和水杯遞給正選們。

  北川愛站到綠間面前,雙手握拳問道:「沒受傷嗎?」

  綠間也感覺到對手的不友好,但他一直在外線,沒有攻到內線搶球,時時刻刻處於裁判眼下,並沒有收到什麼特殊對待。

  看到綠間搖頭後,北川轉頭看向氣息陰鬱的紫原:「敦...」

  「魂淡...我要捏碎他們...」

  北川愛皺眉,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不好直接撩起紫原的衣服,只能拉起他的手看了下。雖然不明顯,但還是可以看到手臂處被撞紅的痕跡。

  青峰在和桃井說話,赤司拿著桃井給他的資料沉吟不語。北川剛想呼一口氣放鬆,便聽到一聲不太清晰的痛呼聲。

  「嘶——」金髮的少年皺起眉,他身前的一年級隊友緊張地道著歉。他搖了搖頭,雖然眉心依舊皺著,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容:「沒事,我自己來吧。」

  說著,彎下腰去揉自己的腳踝。

  北川愛急忙走過去,蹲下的時候抓住了黃瀨的腳。

  「哎??小北川你你你幹什麼!」

  仿佛要被怎麼樣的黃瀨發出驚訝的聲音,下一秒,被捏到痛處的他瞬間把一張俊臉皺成了包子臉。

  「疼疼疼疼疼疼!」

  那錐心的痛感方才還沒有那麼明顯,被北川這麼一捏就忍不住嚎出來的黃瀨眼淚都給嚇出來了。

  他的聲音顯然引起了另外幾名成員的注意力。

  「怎麼回事?」赤司抬起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小北川捏了一下我就好疼,啊疼疼疼小北川輕點啦qaq」

  雖然看起來好像很疼的樣子,但是看到黃瀨這幅抖m的樣子,北川就忍不住想要捏的更重。

  她果斷地脫掉了黃瀨的鞋子,強勢地扒掉了他的襪子,讓那只白的不像是漢子的腳丫子敞露在眾人眼中。

  因為黃瀨太白了,瓷白是膚色更是顯得腳踝上那紅腫鮮明的刺眼。

  「啊嘞,怎麼腫起來的了oao。」

  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黃瀨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的腳,方才那種『嚶嚶嚶小愛把我扒光了』的心情也瞬間消失了。

  「你這個笨蛋。」

  恨不得手中拿著一把小摺扇的北川皺著眉道。

  她接過綠間遞過來的冰袋,毫不客氣地貼在他的腳踝上,抓緊了他因為冰冷而瑟縮的腳,心裡難過的情緒一湧而上。

  好害怕,突然間好怕,如果因為這場比賽黃瀨受了重傷怎麼辦。

  因為北川的沉默和腳上的溫度,黃瀨也不再聒噪的幹嚎,只是揉了揉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那個...北川,我自己來」

  「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幹硬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哽咽。

  可北川愛抬起頭的樣子,明顯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五月妞,你和記錄員說一聲,黑子換黃瀨。」

  「哦,好的!」

  「哎??我還可以打啊,小北川你不要」

  「閉嘴。」

  「t^t」

  老老實實閉上嘴巴的黃瀨心塞塞的看著北川。

  「助教,灰崎那邊有消息了。」隨隊隊員走過來。

  北川愛抬頭看了赤司一眼:「第二節的佈局先拜託你了。」

  赤司的視線在黃瀨越來越紅的腳板上掃過,然後才和北川對視:「好。」

  「灰崎那邊怎麼樣。」北川換了個蹲姿,緩解了一下腳麻的情況,拿開冰袋看了眼黃瀨的腳板,看著五個腳趾頭有些緊張地蜷縮著,心情也漸漸好了些。

  「醫生說膝蓋損傷和輕微的肌肉離位。」

  「不嚴重吧?」

  「恩,但是要休息一周的時間。」

  北川愛了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被道謝的隊員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喃喃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後就躲回去。

  北川愛繃緊的肩膀也放鬆了些。膝蓋損傷的話應該是剛才打球的時候撞擊導致的,而肌肉離位,那就只能怪灰崎自己沒有做好熱身運動。在4月份這種忽冷忽熱的季節,即使是在室內比賽,也要注意做好準備運動。

  看來這次比賽結束後又有藉口好好收拾他一通了。

  「那個...小北川,我真的沒事了,讓我自己來吧。」

  作為一個正常男生,自己的腳丫子被心慕的女孩子捏在手中,尷尬和不堪的羞澀感紛紛湧上心頭,剛開始還可以用疼痛掩飾過去,現在腳踝處傳來的痛感已經減輕了很多,黃瀨也不再好意思這樣下去。

  五分鐘的休息時間早就過去,場上又開始了比賽。

  北川稍微掃了一眼後,抬頭:「你按住這裡。」

  黃瀨聽話地伸出手,壓住腳踝上的冰袋。

  北川愛坐到他身邊,捏著毛巾靜靜地看著場內的比賽,一言不發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小北川啊,你不要擔心,我好著呢,等下就又可以重新比賽了。」

  「我知道。」北川愛說,「你這只是小傷。」

  「哦oxo。」

  黃瀨安靜的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委屈的癟了癟嘴。

  「以後。」

  「嗯?」

  「以後比賽的時候小心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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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中央體育館的室內籃球場上,運動鞋和光滑的地板間摩擦的聲音與籃球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響交錯發出。

  兩邊教練席上的球隊教練和隨隊人員們都安靜地坐在位置上,觀眾席上不滿半數的觀眾說話的聲音也不是很響,興許是對場上的變動而感到驚奇。

  因為是第一場比賽,比不上全國大賽時候的四進三,三進二,以及最終的奪冠賽,帝光和空座附中的學生也沒有來很多,所以觀眾席上的冷清狀態也是顯而易見的了。

  但是對於北川愛來說,一場比賽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陸續換了3名成員,簡直是恥辱。

  從某種角度說,這件事也側面體現了她內心的自負。是她太過相信赤司他們,才會在沒有打探清楚對手的情況沒有花費百分百的心思去佈局,導致的最終苦果,也只能她自己吞下。

  一想到開學前赤司才剛剛將球隊的出賽排名決定權交給自己,北川就覺得非常的臉紅。

  現實生生地打了她一巴掌,而她只能咬牙忍住。

  但是她也不能不去想辦法彌補,最初時,她對這場比賽的要求是要贏得漂亮,可現在,能贏球且保證球員們不受傷才是重點。

  「知道嗎?你們七個人,本來應該是教練員心中最完美的隊伍。」

  北川愛忽然開口。

  抬著頭維持著一個彆扭的姿勢觀看場上比賽的黃瀨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什麼?」

  「你們。」北川說,「赤司,綠間,青峰,紫原,灰崎,黑子,還有你,你們七個人,在同年齡層中,若是發展良好的話,可以達到平常人所不能達到的境界。」

  「那不是肯定的嗎?」自小就因為天生的運動神經而對每項運動沒有什麼太大興趣的黃瀨反問。

  北川愛輕輕搖頭:「你們是有天賦不錯,但是成功,不是僅僅天賦一個詞就可以達到的,興趣,天賦,汗水,缺一不可。」

  「我不希望你們在這個年齡段裡,因為天賦而不付出汗水,因為天賦而失去興趣,那簡直是對自身天賦的一種糟蹋。」

  「小北川,你有時候講話可真像大人。」黃瀨笑道,他轉回頭,看向場上來來往往的兩支隊伍,「但大家都是擁有獨立思考的個體,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就想小北川你,你的天賦在數字上,那你以後會去做數學家嗎?會去做數學老師嗎?」

  北川愛愣住了,自從她回來後,很少會有人對她的話反駁,父親他們是因為寵她,綠間紫原也是由著自己,赤司卻是因為沒有熟到那個地步。黃瀨卻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這讓她覺得挺有趣的。

  「雖然我現在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籃球,也有為了達到小青峰那樣的程度而去努力,但小北川這樣像是大人為孩子著想而決定事情的作為,我卻是不大贊同的。」黃瀨輕描淡寫的說著,他轉過頭,看向北川,「但我依舊不否認,小北川你說的話是對的,我們這支隊伍,一定能夠達到平常人所不能達到的高度。」

  北川愛怔怔地看著黃瀨,不僅是為他的話,更是為他深邃認真的雙眼。

  是的,她固有的思想依舊在不知不覺中暴露了大人糟糕的一面。

  明知道這樣是最好的,但卻不是對方最喜歡的,因為覺得自己占理,或者是經歷的多,就自顧自的下決定,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自私又自立,簡直就像是一個獨|裁|者一樣霸道。

  而且不討喜。

  她為自己的行為和思想臉紅。

  「所以,小北川能放我去比賽嗎?小黑子流了好多汗了呢。」

  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北川造成了什麼影響,黃瀨腆著臉湊過去,還抬起自己的腳丫子道:「你看,已經不腫了!」

  這像是小孩子考了一百分跑到父母面前求誇獎的表情和語氣讓北川愛無力吐槽。

  合著她剛才在那裡反思來反思去,對黃瀨來說,只是求一個上場的機會??

  i`msorry??

  白了黃瀨一眼,北川轉頭凝視場中的情形,因為黃瀨提到了黑子,所以她便著重關注了一下他。但是通過她的判斷,雖然黑子確實留了很多汗,體力也下降了許多,可他至少還可以再撐一節。

  她現在唯一要擔心的事,在黑子體力急劇下降的這幾分鐘內,千萬不要因為變得平常的存在感成為對手的目標。她不想受傷的成員名單裡再添加一個人。

  球場上來來往往,青峰和紫原都不是好脾氣的人,就算是綠間和赤司這樣修養極佳的少爺,也因為隊友的傷情而心生惱怒,兩支隊伍的氣氛也逐漸冒出些火氣來。

  兩方禁區內的撞擊也變得更加頻繁了些。

  但這樣激烈的比賽所帶來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場上五名成員的體力仿佛瀑布一樣暴泄,可他們的成長區間卻在慢慢擴大中。

  興許本就充滿天賦的四人不太明顯,可黑子身上的變化讓北川愛不由得欣喜。

  之前說過,黑子哲也雖然是和北川一樣的訓練量,但他的身體進步是最不明顯,簡直就像是偷懶了許久的球員在打球。北川愛也一直為如何擴增黑子的成長區間而苦惱。

  現在,她似乎找到了相對應的辦法。

  「小北川你都在看哪裡?」黃瀨問。

  他每次跟著北川愛的視線望過去,都是對手或者是空蕩蕩的角落,次數多了他就覺得奇怪。

  北川愛斜了黃瀨一眼,伸出手指,指著某一點:「你看不到嗎?」

  黃瀨怔了一秒,略微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順著北川愛的手指看去:「你、你、你不會是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如果現在她的手中有摺扇的話,她肯定會好不猶豫地沖著黃瀨的腦袋抽去:「白癡,看仔細點!」

  興許是北川愛語氣中那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太重了,黃瀨便拋卻了那絲顧慮,睜大了眼睛仔細看。

  這種感覺就像是沒睡醒時,睜開眼眼前迷濛濛的一片,仿佛看什麼都隔了一層紗,但揉了揉眼睛,視界便清晰起來。

  而黑子哲也那顯眼的藍發也就這麼說不上突兀,也算不上自然地出現在他眼中。

  「阿勒,小黑子怎麼在那裡。」

  「他呆在那裡很久了。」

  北川說完,又閉上了嘴巴。

  黑子的成長區間與體力消耗幾乎是呈現相對的趨勢,一個上升,一個下降。體力下降的越快,成長區間擴增的就越明顯。

  她轉頭看了眼時間,距離中場休息,還有2分鐘,比分67:65,空座附中依舊在緊隨其後。

  花宮真依舊在裁判視線死角,配合隊友對她的隊員們下黑手,可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一句他們天賦異稟。第一次,第二次遇見黑手,也許真的栽了,可第四次,第五次時,身體仿佛產生了記憶,會在運球、截斷、雙防、搶籃板的時候下意識地避開要害。

  淤青的地方逐漸增多,可避開的次數也隨之增加。

  作為隊長的花宮真臉色也不是很好。

  跑動著的赤司不知何時停在他身邊,他看著花宮鐵青的臉色,微笑:「籃球還是靠實力,你的那些手段,對我的隊友沒什麼用。」

  花宮真勾起嘴角,俊美的五官也無法阻擋他陰冷的笑意:「是嘛,帝光的隊長,奉勸你一句,衛冕的道路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他居高臨下的不屑表情明晃晃地印入赤司的眼中,引起他的不悅。

  「即使難走,那也是註定的道路,但你們,希望在路的末端,走好。」赤司微眯起眼,他的左眼像是被燈光晃了一下似的,顏色似乎有點變化。

  兩人之間的接觸,不過是幾秒間的擦肩而過,席位上的北川沒有發現什麼,她只是盯著時間和比分,心思迅速地轉動著。

  「嘟——」

  中場休息!

  長哨響起的那一秒,來往的球員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跑動的步伐還在邁開。

  場上比跑動聲更劇烈的是他們的喘息聲。

  青峰喘著氣,盯著棕發8號的眼睛簡直是恨不得把他切成八塊。他是喜歡籃球,但是不喜歡這種充滿惡意的籃球。半場的比賽打下來,他幾乎可以確定,對面的幾個人,雖然打籃球很厲害,但絕對不喜歡籃球。

  因為,他們都不是好人!

  站在青峰身後的綠間扶了扶眼鏡,閉眼轉身,率先朝休息區走去。

  畢竟,有這個時間生氣,不如趕緊休息一下。

  「青峰君,怎麼了嗎?」忽然出現在青峰身後的黑子開口。

  青峰回過神,笑著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伸出另一隻握拳的手,沖他伸去。

  「沒事,阿哲!」

  黑子眨了眨藍眸,微微一笑,也不顧自己滿頭大汗的樣子,伸出左手,輕輕碰上青峰的右拳。

  五人紛紛落座後,隨隊人員急忙給隊員們擦汗遞水,北川愛稍微梳理了一下上半場的局勢,對空座附中那暴力籃球的打法表達了不贊同,她才想要說出下半場的主要攻勢,就聽到一直安靜的紫原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咦,小黑仔你怎麼了?」


第49章

  聽到紫原的聲音,眾人都有意識地去尋找黑子的身影。

  北川愛看著坐在紫原和青峰之間的黑子,他垂著腦袋,髮絲遮蓋了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怎麼了敦?」

  北川奇怪的問。

  「不知道。」紫原敦咬著隊友遞給他的檸檬片,一邊咬一邊含糊地說:「小黑仔靠在我身上好重。」

  青峰伸手去搖了搖黑子的肩膀,然後黑子就在眾人的視線中向後倒去。幸虧青峰反應神經靈敏,立馬將人拉到懷裡,這時候,仰著頭的黑子終於露出了他那張蒼白的臉。

  北川愛急走過去,把黑子的手拿起來,檢測著他的脈搏和體溫。半分鐘後北川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緊張的大家:「沒事,有點脫力,體力消耗過渡導致的。」

  這樣已經兩個人下去了。

  北川愛不甘的皺緊了眉頭,掃視著安靜的眾人。

  難道真的要讓三年級的前輩上場嗎?可這畢竟是二年級第二次全國大賽的首秀,已經讓藍岐前輩出場一次,就算是破例了。

  其實讓黃瀨上場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他和隊員們的默契度還是太低了,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二年級中,特別出色的球員只有他們七個,現在已經下去兩個了,總不能把黃瀨放在一旁不管吧。

  「黃瀨,去熱身。」

  北川愛最終還是開口了,點名已經在一旁靜坐了好久的黃瀨。

  被喊道的黃瀨蹭的睜大了那雙金棕色的眼睛,興奮的點頭:「是!」

  隨機在眾人的視線中離開了休息室。

  「青峰,下半場你可以專心奪分,如果下半場你的得分數達不到黃瀨的兩倍,那我可以考慮把你藏在櫃子裡的麻衣寫真拿去燒掉。」

  北川雙手環胸站在一眾坐在椅子上的球員說。

  青峰本來聽到能夠專心得分還很開心,結果北川愛說道後面他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准燒!!不對啊你怎麼會知道我放了麻衣的寫真!」

  「得分是黃瀨三分的話我可以考慮送你一本麻衣在上一年拍的絕版泳裝寫真。」

  「啊哈哈哈!!交個我吧!!把空座附中打得落花流水!!!」

  一旁的綠間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扭過頭推了推自己的鏡框,恨不得當做不認識這個人。順勢透過鏡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北川,似乎在奇怪她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北川愛遊移著雙眸,躲開了綠間的視線停在紫原身上:「敦,發揮你的優勢,斷絕空座的籃下控球率,我可以讓你停留在自家球場,只要把對方攻過來的籃球全部奪下,晚上我可以讓你到我家吃飯,特質的密斯汀蛋糕。」

  本來還懶散地咬著檸檬片的紫原猛地坐直了身體:「真的嗎?」

  「嗯。」

  紫原的身上似乎散發著強烈又可怕的氣場,他握著拳笑道:「呵呵,我要封殺他們。」

  赤司無奈中又帶著寵溺地看了紫原一眼,轉頭看向北川,奇怪她怎麼總是能抓住隊員們的軟肋。

  「真太郎,」北川喊著自家竹馬君,對上那碧綠的眼眸,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想不起什麼可以威逼利誘的東西。

  「怎麼了。」綠間淡定地回視,幾人中的氣場最是沉著。

  北川愛的視線劃過他掛在脖子上的紅色禦守,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壞透了的腐笑:「呵呵呵,小真你如果沒有達到10次准三分的話,我明天早上就把你家的電視天線給拔掉,看不了早間占卜我想你一天都不會過得愉快的。」

  綠間:......

  青梅到底是跟誰學壞了的!還他那個萌萌噠傲嬌的青梅好不好!

  最後一個還沒有說話的便是赤司。

  赤隊主動迎上北川愛的眼睛,兩雙同樣火紅的眸子相對,似乎能看到之間串連的火花。

  「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赤司微笑道。

  北川愛沉凝了幾秒,搖頭:「我相信赤司你一定能做好的。」

  赤司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被你這麼信任著,我的負擔還挺大的。」

  推門而入的黃瀨剛巧聽到這句話,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跑步後的快意,此刻都僵在那裡,似乎疑惑這短暫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北川愛對黃瀨點了點頭:「好了?」

  「嗯!」

  「不要坐下,站著聽我說。」

  她轉身拿起戰術板,舉到眾人都能看到的地方:「這是我第一次在比賽中運用戰術,也希望這個戰術可行。「

  三角戰術不論是在任何層次的比賽中,運用得好都是一個利器,配合上跑轟,假若球員的能力不是很差,投球準確率高達50%以上,獲勝也是很簡單的。

  而且戰術這種東西,依靠的不僅僅是教練員的大腦思維,更甚至是球員本身的執行力和相互之間的默契度。如果二年級們相互之間一直都是這種『靠我一個人就能獲勝』的思想,那對於球隊的發展是很危險的。

  當然北川也沒有想那麼遠,她只是希望,前幾晚熬夜設想出來的計畫能夠落實。

  「球場上你們不是孤立無援,你的身旁有四名隊員陪著你,在相信自己的同時,也要相信隊友。」

  中場結束,全國大賽地區賽第一場,下半場,開始。

  二年級的這些人,因為自小的天才表現,讓她們更多的相信自己而不是他人,他們習慣依靠自己,這是每個天才都會有的毛病,他們也享受著依靠自己一個人,獨攬狂瀾的場景。

  可只要北川愛在一日,就不能讓球隊出現這種情況。

  自信是好事,過於自傲,那就等著被切吧。

  帝光隊的氣氛在中場時被北川愛激勵了起來,青峰想要得到那傳說中絕版的寫真,紫原希望晚餐能夠吃得很好,綠間不像第二天看不了早間占卜,赤司作為隊長的顏面更是要好好保存起來,四個人簡直像是拼了命一樣的打球。

  而之前因為去熱身錯過了那端精彩威逼的黃瀨則是茫然的看著戰意昂昂的隊友們,滿臉糊塗。

  ——大家好像越打越興奮了哎?那我也要加油了呢!!

  還不知道自己下半場的得分將被青峰當做靶子來盯的黃瀨樂觀的想,他甚至覺得青峰打球的氣勢越來越強大,奪分也越來越多。

  不愧是被他崇拜的男人!

  他也必須努力向小青峰學習才是!

  剛從對手手中搶過一個球,隨手拋給了位置最好的黃瀨,青峰還來不及後悔,就看到黃瀨模仿著自己方才的上籃動作,往左邊做了一個假動作隨即從右路攻進上籃勾手。

  得分!

  霧草啊!!!

  那一瞬間青峰的腦子都是懵的。

  =口=黃瀨你個蠢貨幹嘛又進球了!

  他好不容易把得分比拉到三倍的距離!這進一球,他的麻衣又離他遠一步了!

  毫不知情的黃瀨進球後,笑容滿面地對青峰豎起了大拇指:「nicepass!小青峰!」

  青峰:(╯°⑸°)╯︵┻┻黃瀨我再也不要傳球給你了!

  第二次從花宮真手中截斷球的青峰勾起嘴角,運著球就要速攻到對方的球場,結果路上遭遇兩個夾防,對方的腳絆住了自己,根本沒有籃球落地的空餘,無力之下青峰抬頭看了眼四周,瞄到了三分線外的綠間,立馬將球傳了出去。下一秒便覺得眼前一亮,有什麼金燦燦的東西一閃而過。

  隨著球進和哨響的同時,黃瀨那標誌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小青峰傳球傳的太贊了!」

  ...

  ......

  青峰:┴┴︵╰(‵□′)╯︵┴┴黃瀨你個蠢貨!我的麻衣啊!!!


第50章

  青峰到底在腹誹什麼、生氣什麼,黃瀨毫不知情,他只是覺得青峰不虧是自己崇拜的人,不論是單打獨鬥還是團隊協作都是棒棒的,感受到隊友愛的他決定要好好報答他,起碼多回傳幾個好球過去。

  同時也感歎,青峰的學習能力真是超強,小黑子的飛速傳球他居然也學到手了太牛逼了!

  而傲嬌的青峰君還不知道黃瀨打算做什麼,他只是越來越神勇地去搶球、斷球、反攻、上籃。

  惹得有心裡壓力的目前還只拿到4個三分的綠間不開心地對赤司說:「麻煩多傳球給我,青峰那傢伙把球都搶斷了。」

  赤司·控球後衛·征十郎第一次被自力更生的綠間要求,臉上閃過一瞬的詫異。他的隊友他太清楚不過了,雖然一個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可因為大家都極具天賦,很少會主動問隊友要球,通常拿到球就自己進攻,被限制後會傳給看的最順眼的隊友,但很少主動要球。

  每個人的個性雖然迥異,可唯這一點是相通的。

  可綠間提出的這一點,赤司樂得其見。作為後衛的他最是清楚該把球傳給誰。

  「喂,赤司,不要單單給綠間喂球啊,我也要!」

  聽到綠間說話的青峰也圍了過來,他知道綠間在糾結什麼,可是明明自己的壓力更大才對,一定要先把他和黃瀨的分差比拉大了才有安全感!

  被兩個人圍著的赤司笑道:「我只傳給位置最好的人。」

  一個在外線產生威脅,一個經常在內線暴走的同隊隊友熱情地對視,似乎能從視線之中看到劇烈的火花。

  「小青峰和小綠間好狡猾!我也要赤司君喂球!」

  黃瀨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過來,偷聽到幾人說話後不滿的插嘴。

  「黃瀨你走開,這裡沒你的份。」

  「小青峰好過分qaq!」

  場邊的北川愛不清楚圍在一起的四個人在說什麼,但是看著裁判不滿地打算吹哨,急忙拍了怕手:「比賽呢,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回防!」

  聽到北川的話,四個人這才一哄而散,青峰則是跑到場邊急急地問了一句:「五月,我現在多少分了?」

  桃井五月低頭看了下本子:「28分,小黃現在10分。」聽到一聲哨響,她抬頭看向場內,嘴角勾起看好戲的笑容:「現在13分了。」

  猛然回頭的青峰便看到黃瀨站在三分線外,對著球框握拳,做著打氣的動作。

  那一瞬間青峰覺得麻衣的寫真離他越來越遠了。

  這邊黃瀨還在高興自己模仿nba球星的三分僥倖能進——雖然不是空心灌入,還沒高興幾秒,便覺得耳邊擦過一陣風,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青峰,他接到赤司的傳球後,快速地閃過幾個聯防,鑽到籃下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動作上籃得分。

  雖然落地的時候他有些狼狽的差點摔倒,可投球的動作實在是太帥了。

  而且黃瀨懷疑,青峰的速度是不是比上半場又快了些?明明體力是眾人中消耗地最快的一個。

  但從青峰身上傳來的熱血戰意讓黃瀨也沸騰起來,他積極主動地跑到自認為最佳的位置,等待控球的赤司傳給他,如果沒有得到傳球,那他就主動去斷對手的球。

  場上一時間風雲湧動。

  空座附中的人漸漸發現,帝光隊的球員們越打越激情,他們似乎沒有被自家的暴力打法弄得滿心火氣,防守只有那個一米八的高個子,攻擊卻有四個人,不管是內線還是外線,攻擊的強度都比上半場厲害的多,而且最糟糕的是,空座的五個人,已經有3個背負3犯規了。

  而他們為了挽救比分做出的努力並沒有得到多少回報,分數已經在快速地拉開距離。

  距離第三節還有3分鐘,89:70,帝光在前空座在後,其中青峰34分,黃瀨18分,綠間達成第7個三分球。

  這個時候空座附中要求了一個長暫停。

  「已經拉開快20分了,但是最後一節空座還可能會做出一些改動,你們要記得不許犯規,就算是被陰的煩透了也不可以出手。比賽結束後怎麼樣都不行,垃圾話也不能飆,動手更是嚴禁,誰要是動手,不僅下周的訓練時要喝乾汁,而且還要禁賽5場。」

  暫停時分,北川愛對坐在椅子上一字排開的隊員們說道。

  「黑子剛剛恢復的差不多了,這場比賽表現好的成員將在下周開始的五場比賽裡,和黑子一起搭檔出賽,具體安排在賽後會議裡會提到,現在你們的目標,就是將比分拉的越大越好。」

  「20分還不夠,起碼40分,用完勝來回報他們的熱情。」

  空座換下了4犯的中鋒,新上場的中鋒看起來並不具有什麼威脅性。不過不論如何,帝光這邊是不會放水的。

  而赤司,也開始有意識地將北川愛在中場休息時候說的三角戰術運用到比賽中,讓除了站在自家籃筐下附近轉悠的紫原外的三位成為打成配合。

  雖然他對於這種戰術性的比賽方式沒什麼興趣,比起戰術,他更喜歡靠實力碾壓對手。但真的事實起來時,發現要將戰術融入比賽中,並且讓隊友們之間打好配合,也是十分具有挑戰性的。

  站在弧頂右側的赤司將球扔給了和棕發8號互防的青峰,空座的防守目標瞬間轉給了在內線產生強大壓力的青峰。這樣便使得站在三分線左側的黃瀨被解放了出來,而站在底角的綠間也被放鬆了防守。

  空座隊員都在擔心青峰的自由式上籃,得分率太高了,不得不防。

  但是青峰顯然沒有想要衝進三秒區的打算,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又將球傳給了赤司,赤司接到球的時候運球進禁區,黃瀨也從原先的位置移到了赤司之前的站位,綠間則是一副完全放鬆的姿態往黃瀨走去。

  仔細觀察你會發現,綠間一直走在三分線外。

  而重新內線的赤司立馬遭遇了三個人的緊密防守和額外兩人的警惕,他面露微笑,往左突的一瞬間,將球從腦上傳給了身後不遠處的綠間。

  綠間摸到球後原地起跳,出手乾脆俐落。

  此刻空座防守的人才反應過來,但他想要彌補去蓋帽時,已經來不及了。

  綠間的三分飛的太高,他就是竄起來也夠不到。

  比分再一次拉開。

  三分小能手綠間扶了扶鏡框,微微一笑。

  第8個三分,很好,再投兩個小愛就不會想要拔他家的天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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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帝光隊在比賽中越戰越勇,與之相對的,空座附中主力球員們的體力已經有些跟不上來。

  讓人慶倖的是空座附中的球員們只會對對手們犯規,卻不會製造犯規,這也導致了場上十名隊員,空座全員都背負著最少3犯規的壓力。

  花宮真要緊了腮幫,他看著比分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仇人,但就算急躁也沒有用,帝光隊員的怒氣值仿佛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就被清光了,就算做再多的犯規動作,他們也似乎不屑一顧,只是一個勁的進球,進球,進球。

  當對手不會因為怒氣而降低判斷的時候,自身能力在很大一部分決定了比賽的走向。

  當哨聲吹響時,比分最終停留在117:87分,空座附中的人們滿臉失落,反觀帝光的隊員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明顯的『終於能松一口氣』的表情。

  「133比87,帝光中學校獲勝!」

  當赤司帶領著隊員們到教練席打算喘口氣時,正好聽到北川愛和桃井五月的對話。

  北川:「大家的分數都記錄下來了嗎?」

  五月:「嗯!赤司君助攻了83分,哲君在第二節的時候助攻了22分。大輝61,小黃20分,綠間30分,紫原7分,灰崎15分。」

  北川:「青峰61分,黃瀨20分?」

  五月點頭:「是的!」

  依舊被蒙在鼓裡的黃瀨聽到自己的得分,失落的就像是落水的金毛,那本就被汗水沾濕的髮絲黏在臉頰邊上,嘴巴下癟沮喪的表情一覽無餘。

  站在他身邊的青峰則正好相反,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五月說的話後,用他可憐的數學計算能力得出了61&gt20x3=麻衣寫真到手了!

  但他不好意思主動提起,只是咧著嘴湊到五月身邊,有意無意地說:「是三倍吧?是比三倍多吧?沒錯吧沒錯吧,你算仔細了知道嗎五月。」

  那雙眼還時不時地偷瞄著北川愛。

  北川愛心裡偷笑,面上卻還是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模樣,拍了拍手:「做得好,雖然比分不是特別完美,可作為第一場,我接受了,去集合吧,享受你們的勝利。」

  「好好珍惜現在這個時間,我想返校的賽後會議你們會沒有時間享受了。」落下這句話後,北川愛便轉身看向五月,「每個方向都錄製好了嗎?」

  五月點頭,在比賽開始前,她就在賽場的四個地方擺了dv機,從四個不同的角度記錄了這場比賽,她記錄比賽是一種習慣,之前倒是沒想到還能被重新利用起來。

  畢竟一場比賽雖然只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但場場累積下來,也是一個龐大的資料了。

  北川愛看了看手上的筆記本,比賽是她已經在上面記錄了很多,每次記錄的時候也都將時間備註在一旁,等下回訪錄影的時候找起來也方便一些。

  「好的,謝謝,五月。」

  被誇獎的五月開心地抱緊了戰術板,桃紅的眸子略帶羞澀地看著北川愛。

  比賽的最後,雙方隊伍鞠躬表示禮貌後,都互相看不順眼的扭頭就走。北川愛在花宮真離開之前還一直盯著他的身體。

  作為一個老教練,她一直有一個特殊的癖好,喜愛富有天賦且努力的人。

  花宮真的天賦極好,但是暴力籃球在賽場上終究不是出路。

  畢竟到大場面,處處都是攝像頭的地方,即使裁判看不到他們犯規,可攝像機能夠如實地將一些燒錄下來。

  帝光籃球部已經整隊準備離開,但北川卻還遲遲沒有動靜,赤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依稀看到一個眼熟的背影。他走到北川身旁,詢問:「你對花宮很感興趣?」

  「也不算。」北川愛收回視線,和赤司一起走到隊伍的最前端,兩人並肩帶隊離開,「我只是可惜他的天賦。」

  赤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左邊眸子的顏色忽深忽淺:「不用在正道上,終有一天將會覆滅。」

  這有些奇怪的話讓北川愛側目了一下,她怎麼覺得說這話的赤司有點不太對勁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在意,畢竟在她的印象中,赤司一直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的存在,他們現在能夠相處的這麼和諧,而不是相敬如賓,已經完全超乎了她的想像。

  雖然想不通,但對她來說也沒有必要想通,他們之間,好好利用對方的存在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可。

  坐上返校的地鐵後,經歷了一天比賽的眾人終於感受到了後勁,犯困的已經抱著胳膊睡在座椅上,身體泛酸泛疼的也無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四肢,北川愛低頭看了下時間,轉頭和赤司說了兩句,對大家說:「今天就先在這裡解散吧,週一下午部活時間在社辦集合,遲到的人自己看著辦。」

  這一句『自己看著辦』讓大家都有些毛骨悚然,飽受殘害的紫原瞬間就想起了某個看起來就很詭異的飲料,斜了北川愛一眼:「小愛你再用美食做成那種奇怪的飲品,我一定會把你的榨汁機摔碎的。」

  經由紫原這麼一提醒,每個人都想起了那味道古怪的據說充滿了營養的飲料。都不知道北川愛從哪個科學家手中得到的製作方式,能把那些看起來很好吃的材料搭配成像是雨過天晴時濕噠噠的泥土的味道。

  回憶起的時候,嘴巴裡也仿佛彌漫起來那讓人『懷念』的氣味。

  明明北川也不是什麼廚房殺手,她做的普通的甜點都很好吃,可為什麼單單那款名為『乾汁』的飲品口感如此恐怖呢??!!

  不管大家怎麼想,反正北川愛是不會告訴他們,自己這招還是從哥哥的同學那裡請教來的。

  那可是連嚴謹的手塚國光都避之不及的乾汁,讓這群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來嘗嘗鮮,作為旁觀者的她心情不要太愉悅。

  「順便,我要去醫院看一下灰崎,你們有誰要去的嗎?」

  北川愛掃視過一眾人,除了某個黃毛主動蹭到她身邊,其他人都搖了搖頭。大家都太累了,恨不得立馬回家休息。就算知道隊友是因為比賽而受的傷,但介於部活時的感情,可能也只有在賽場上的時候才能同仇敵愾。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來?」

  北川愛看著身旁的黃瀨。

  黃瀨涼太抓穩了地鐵內部的副手,笑道:「再怎麼樣,小灰崎也是籃球部中和我球風最相似的人了,于情於理我都該去看看他。」

  「于情於理你和灰崎都沒有什麼瓜葛,真的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嗎?」

  北川愛懷疑地盯著黃瀨。

  而黃瀨則是淡定地點了點頭,認真的說:「確實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呢!雖然小灰崎很早就下場了,但是我沒上場前,也能看到小灰崎的狀態,起碼現在的我還不能在一對一裡打敗他,我的目標可是要打到小青峰的呢!」

  前『情敵』變對手,她生活的世界已經開始變化了嗎?那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北川愛和黃瀨涼太兩人重新坐地鐵回到中央體育館附近的醫院,在找到灰崎的病房前,兩人率先遇到了不知何時趕來的越後希美。她紮著在學校裡披散的頭髮,眼眶微紅地提著熱水壺和他們擦肩而過。

  還是黃瀨先認出了她。

  「你們怎麼來了?」

  越後希美驚訝的看著兩個人,下一秒她急忙轉過身,似乎是要遮擋什麼。

  因為灰崎的惡名傳遍了整個帝光校區,北川愛下意識地發問:「你怎麼了?灰崎打你了?」

  越後希美整個人明顯僵了一下,她微微轉過身,水汪汪的眸子看了北川一眼,隨即搖頭:「沒有,是我太擔心他了。你們先去病房吧,我要去灌點水。」

  語畢,越後希美也沒有再寒暄什麼,腳步匆匆地往灌水區跑去。

  北川和黃瀨皆若有所思地看著越後繃直的背脊,可兩人心中的關注點卻不一樣。

  黃瀨跟在北川身後感歎道:「越後桑和小灰崎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啊!」

  北川愛愣了一下,轉頭掃了黃瀨一眼,不知道為何,他這問話中怎麼好似帶了幾分醋意?

  「怎麼?難道你喜歡希美?」

  黃瀨怔了一秒後立馬把手搖晃起來,微紅著臉急忙否認:「當然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我喜歡的類型是——」

  他猛地閉上嘴,露出一副尷尬的樣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上的頭髮。

  北川並不好奇黃瀨後面沒有說出的內容。

  她對自己有著絕佳的自信,快奔三的老女人怎麼會看不透黃瀨心中的想法,她只是一直不說,不戳破。也算是報復重生前的那個什麼都瞞著自己的黃瀨。

  況且,重新回來的日子,她想要好好享受一下,她以前的中學生活,簡直像是被狗吞了一樣,背負著不該背負的仇恨,被未揭露的秘密迷花了眼,一點都不輕鬆自在,心裡的陰暗簡直比想像的還要大得多。

  而現在,父親健在,黃瀨也在,大家都好好的,她只想好好珍惜這段時間。

  順便仗著自己的知識,好好教訓一番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推門而入時,兩人看到灰崎坐在病床上,懶散地拿著遙控器換台,三人間的病房只有他一個人住著,看起來就像是被他包了一樣。

  看到黃瀨和北川,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也許是有北川和越後在中間作為緩衝,灰崎對黃瀨這個球風和他意外相似的隊友沒有太大的惡意。

  他所展露給大家的惡意,只是粗糙的像是裹著尖銳的刺蝟一般,明晃晃的,好騙,又好揭露。


第52章

  「你們來幹什麼。」

  灰崎放下遙控器,雙手環胸,即使是坐在病床上,也不露一絲怯懦,他抿著嘴,顯然很不高興。

  「看看你的狀態。」北川愛說著,拿起放在床頭的病例板,稍稍掃視了一眼,「順便說一句,我們贏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嘛,要是輸了我才會驚訝。」灰崎打了個哈欠,無所謂的說。

  站在北川身後的黃瀨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總覺得氣氛不是很好,也便不該插嘴了。

  沒有得到回應的灰崎不滿的皺了下眉頭,眼神從北川愛飄到黃瀨身上,抬了抬下巴:「比分呢?」

  「誒?啊!是的,比分是133:87,我也有得分很多!」黃瀨笑道。

  「我才不想知道你得了多少分。」灰崎嗤笑道,轉頭看向北川:「北川愛,你和希美最近關係不好嗎?」

  北川愣了下,雙眉下意識地一跳,她抬頭看著灰崎,用視線在表示自己的疑惑:「你在說什麼。」

  「就是我問的問題,你和她,希美啊,最近是不是關係不好?」灰崎煩躁的重複,「她一直在我耳朵邊念啊念的,我很煩誒。」

  「作為女朋友的她,在男朋友的你面前,為什麼要一直說我。」北川愛反問,「況且,你可是她男朋友,當然要容忍。」

  聽到北川的話,灰崎的表情更不好了,他仿佛的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可後來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總之,你對希美好一點,你是她的好朋友不是嘛?不能總是想著籃球部的事情把她忽略掉。」

  「明明是你總是蹺課逃訓,忽略掉她才對吧。」

  雖然嘴上是這麼反駁的,但北川愛也知道自己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對希美的冷淡太過明顯。

  但其實,她心裡的恨意和厭惡,本就在長大後消失殆盡,殘留的只是對於小時候記憶的模糊印象。

  她對希美的感情,就像是一個固定的句子,她只記著『北川愛討厭越後希美』這個話,卻很少去憑心去感受,她是否真的,仍舊厭惡著那個少女。

  但其實冷靜下來想想,對於希美的感情,已經沒有那麼多所謂的愛恨交織了。

  她能明確的猜測到黃瀨對希美只有同學的情誼,而希美對黃瀨的在乎,甚至都還沒有對她的多。她只是想要順其自然,不刻意去結交什麼,或者挽回什麼,也不特地的冷落她。

  「我和希美的事情,是我們之間的事,灰崎你還是不要插手的比較好。」北川愛咧咧嘴,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假笑,後一秒立馬收起。「有這個功夫,你不如管好你自己。」

  北川愛在灰崎的病房內轉悠了幾圈,隨意地挑著無所謂的事情和黃瀨說著,就作勢要離開。

  病床上並不方便移動的灰崎捏了捏拳頭,看著兩人似乎要離開的背影,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喂,你就沒什麼別的話要和我說的嗎?」

  「我有什麼可說的嗎?」北川愛轉過身,視線從他裹在被子裡的腳上掃過,淡然又冷漠的說:「固然,你受傷有一部分原因是對手的犯規導致的,但是容我提醒一下你,現在是4月份,天氣還沒有轉暖,在大家上場前都做好足夠的熱身運動時,你在一旁劃水,不要以為我只有兩隻眼睛就看不見。」

  嘴上這麼說,但北川心裡卻想著別的東西,她注意到在她說完後,灰崎的表情雖然變得更加憤怒和煩悶,可眼中的那股戾氣卻消失了些。

  她不由得懷疑,這個少年難道還像那些沒長大的熊孩子一樣,用叛逆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歸隊後好好訓練,你很有實力,但如果,」北川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方才起就盯著自己的黃瀨,輕笑道:「如果被黃瀨從正選的位置上扯下來,面子會非常不好看。而且,一年級裡也有幾個人還挺有實力的傢伙,被一年級的人踩在腳下,不知道你會不會高興幾秒。」

  「我會被黃瀨扯下來?不要開玩笑了。」灰崎嘁了一聲道,「他不過是個籃球新手,怎麼可能。」

  「作為籃球新手的他每天都認真的訓練,甚至於,他還堅持著完成我給他的功能表上面的內容,比起你這種日常訓練都不參加的人,長久以往,一場比賽下來,誰會先體力不支被打敗,還用我特地點出來嗎?」

  一旁被誇獎的黃瀨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揉了揉鼻子,本就筆挺的身子更是將胸膛給挺了出來,微昂著頭像一隻驕傲的小公雞。

  看的灰崎不屑地笑出聲來,簡直是無法將黃瀨這幅自得的樣子納入眼眸。

  但他也知道,北川愛說的是實話。

  冷靜下來思考的話,固然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他,是否真的願意如北川所說,被黃瀨扯出了正選位,被一年級生踩在腳下。

  「祥吾,你就認真訓練好了嘛。」

  忽然插|入的聲音讓三人都轉頭望去。

  越後希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她懷裡抱著熱水瓶,雙眼雖然還是有些紅,但已經淡去了許多。她慢慢走進來,視線帶著幾分敵意地從黃瀨身上移過,落在北川愛臉上,「大不了我去閱讀社好了,這樣下午也能陪你一起訓練。」

  她說完這句話還不停罷,走到床邊給灰崎倒了一杯水後,笑道:「反正看你們打籃球也很有趣啊,很精彩。」

  兩個人對視著,氣氛似乎在逐漸深吻,北川愛不懷疑,再過幾秒這兩人可能就要吻在一起了,她也不想繼續打擾,便用手指戳了戳黃瀨,示意了一下離開。

  兩人正打算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時,越後希美又開口了:「小愛,希望你多多照顧一下祥吾,他就是有些倔,但不是壞人,真的。」

  這種仿佛媽媽維護孩子的話讓北川黑線了一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回家嗎?」

  走廊上,黃瀨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下意識地問道。

  北川愛點了點頭:「先回去吧,我也要更新一下新資料,大家成長的都很快啊,也許之前的菜單也要更改了。」

  意識還停留在方才自己說過的話中的黃瀨紅著耳尖,視線盯著北川愛的頭頂。

  家,是一個多曖昧的詞語。雖然他們只是同個社區而已,但能用上這樣的詞,其實一點都不尷尬。

  看北川不是就接納地很好嘛。

  「不過,你沒有工作嗎?」

  北川愛像是忽然想起來,猛地抬頭看向黃瀨,正好對上他驚慌失措似乎做了什麼壞事的表情,疑惑地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今天沒有,我跟經紀人說過我今天比賽,其實比賽後我已經接受過採訪了,雖然只是被記者抓著問了幾句,不過我想也算是從另一個角度在雜誌上露面了吧。」

  黃瀨說的露面,果然是真的露面了。

  《青少年體育月刊》上半月的最新諮詢裡,就播報了這一場比賽。

  當然並不只是籃球,包括足球、棒球、網球等多項運動的最新賽況,都在《月刊》裡。

  因為有聽黃瀨提起過,北川愛在經過報亭的時候,看到最新上來的《月刊》,直接買了下來,帶到了學校去看。

  《月刊》籃球專欄裡,特地寫了全國中學生籃球大賽的東京地區賽程,而在眾多比賽中,被拎著名字寫出來的便是帝光。

  帝光的隊員們都擁有姣好的面容,特別是作為模特的黃瀨,簡直可以說是帝光籃球隊的門面代表。

  但只有黃瀨的半身照刊登了上去,著重筆墨寫了黃瀨從初一第二學期才加入籃球隊,在初二第一次比賽中就上場,從比賽中分析他的能力和特點,用媒體們特有的思維誇大宣傳。

  饒是從小就在誇獎和羡慕中長大的黃瀨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更不要說是雖然一直很天才,但後來都沒有太過鋒芒畢露的北川愛。

  「簡直是太厚臉皮了,這個記者怎麼可能這樣寫,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雖然這麼說,但北川愛還是沒有把雜誌扔掉。

  籃球部的社辦裡,包括傷好回歸的灰崎,以及在賽後就恢復了的黑子,共11個人隨意地坐著,人手一本《月刊》

  「帝光中學校的籃球隊不虧為全國初中的籃球豪門,首場賽事雖然遭遇了空座附中,在上半場的拉鋸戰中,也一直將比分領先,下半場更是氣勢如虹到結束,拉開了之前膠著的比分。上場的隊員有我們在上年全國大賽中熟悉的赤司、綠間、紫原、青峰、灰崎,以及新加入的黃瀨、黑子。比賽中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比起新成員黃瀨涼太的高光表現,黑子哲也卻一直沒有身影,本報記者無法在比賽中看到那位新生成員來進行採訪,不可謂不遺憾。」

  念完這一通話後,北川愛看著眾人的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容,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隨即猛地將雜誌往桌上一摔。

  巨大的聲響立馬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們都奇怪地看著最上方的女生。

  北川愛和赤司對視了一眼,才露出一副傲慢的神情:「怎麼,被月刊誇獎了這麼幾句話,大家就都飄飄然了嗎?你們以為贏了這場比賽已經把全國大賽的獎盃奪到手了嘛?」

  「天真!」

  「讓我們來看重播,欣賞一下這鈔大完勝』比賽中的失誤,希望你們在我點評完後,還能笑得這麼春光燦爛。」


第53章

  並不寬大的籃球部社辦內,或站或趴或雙手環胸,沒有人講話,只有前方的電視機裡,播放著地區賽第一場的四面錄影。

  銀白色長髮是少女用黑色的綢帶將頭髮隨意地紮起垂在背上,她拿著遙控器,站在移動白板面前,時不時地用黑色馬克筆在白板上塗塗寫寫。

  「看這裡,」北川愛按下暫停鍵,視線掃到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青峰身上,「青峰大輝同學,我理解你的球風是自由式的,可是看看這個,在你被嚴密防守的時候,為什麼不把球傳給位置最好的隊友,讓對方得分,而硬是要跟他們糾纏?」

  青峰大輝眼神漂移,他只是一眼就記住了錄影帶裡播放的畫面,他搓了搓鼻子道:「雖然防守的很厲害,但我能過去——」

  「那我把陣型安排成4+1怎麼樣?4人防守,只有你進攻。」

  看到北川愛臉上露出的溫柔笑容,青峰瞬間背脊一涼只覺得瘮的慌,他老老實實地閉上嘴,暫時把自己的意見藏在心裡,但仍忍不住腹誹北川愛一句——暴君。

  青峰的出師不利給其他人亮了警燈,都不打算在她開口的時候反駁。

  「綠間同學,不要自信地以為自己在球場上表現的非常完美。」

  公共場合,北川愛避免了親屬關係只喊大家的姓氏。被點到名的綠間回憶了一下自己賽場上的表現,自我評價雖然不能得到滿分,但8.9分還是有的。

  這麼想著,他微微昂起頭,淡定地扶了扶絲毫沒有下滑的眼鏡。

  「我剛剛說青峰只攻不守,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北川愛說道,她將錄影帶倒帶了幾秒,暫停,指著上面兩個人的位置說,「如果在青峰被防守的期間,你到8號(防守青峰的對手)的身後擋拆,那青峰進攻的效率會更高,也不會出現後面差點被蓋帽,用幾乎可以說是耍帥的方式花樣上籃。」

  綠間微垂下頭,將眼鏡摘下來擦了擦。

  「紫原,下半場是我讓你站在自家籃筐下的,阻止了對手的進攻,這算是為了教訓他們的暴力籃球,可是上半場中,你和綠間的配合也是奇差無比。好歹也是相處一年了的隊友,相互之間的默契難道比初一的時候還要低嗎?」北川愛皺眉,「下次比賽的時候,紫原你就要回歸主場,不要再呆在自家籃下。」

  紫原用手掏著零食,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北川愛的話聽進去。

  小愛知道紫原的死穴是食物,用食物勾引他,效果簡直好到不行。她的視線掠過紫原,看向他身後的灰崎,來了個先禮後兵:「灰崎君,腿傷好點沒。」

  單手撐著下巴發呆的灰崎嘖了一聲,應道:「放心,還沒廢。」

  「那就好,希望在下次上場前,你能充分做好熱身運動。來看看你的表現,讓我想想,這個動作是掠奪了上年國體大賽亞軍隊伍隊長的吧?簡直一模一樣,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完美的運用模仿手段時,要知道給身體減負。你反復做的幾次速攻動作,都在給你的膝蓋增加壓力,這也最終導致,你像個玻璃人一樣被空座的對手一推就倒。」

  灰崎坐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似是不耐地抓了抓頭髮嘀咕:「囉嗦的女人,嘁。」

  北川愛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看向角落的黑子哲也:「黑子,這次的表現不錯,可惜體力還是大問題,想要打滿一整場比賽,你還需要多運動。」

  「黃瀨,模仿的技能很好,但是nba球星的特殊技能暫時禁止。我說過多少遍了,在身體基礎沒有打好的情況下,不准運用超過身體覆核的能力,你的籃球基礎是所有正選隊員中最差也是最薄的,不想提早報廢你的身體,那就練好基礎。接下來三場比賽你禁止上場。」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黃瀨拉攏著腦袋,金髮也似乎被打擊到了一般沮喪地垂在腦邊。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對球星的模仿,會讓北川愛誇獎自己,沒想到還是太天真了。

  小北川好可怕qvq

  「至於赤司,表現的很好,場上的控球率你最高,組織進攻也很出色,當然如果也主動試著投籃,也許我們這個球隊的利器會多一點。」

  花費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將比賽總結了一下後,北川愛從書包裡拿出幾張a4紙,一一發給二年級的各位:「這個是新功能表,從今天開始,你們的訓練方式更改,全部都根據新功能表來。」

  青峰舉起薄薄的紙片,掃了一眼後詫異地問:「為什麼這個功能表比之前的要輕鬆?」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也認真地看了起來。

  北川回到白板前,將移動白板翻了一個面,展露給大家看。

  「剛開始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以為那樣的功能表才是最適合你們的,但我忘記了你們還只是學生。」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中帶著漏洞,繼續道:「前一份菜單的訓練量和訓練強度是最高的,可相對的,提高了訓練量,等於說是耗費了你們的精力。想想看,社團活動就奪去了你們大半的精神和體力,回到家乾脆就洗洗睡覺,第二天還要先早訓後上課,還能有多少心思在學習上?」

  北川愛伸出手,指了指白板。

  白板上寫的是她收集來的二年級們的上次開學考的成績,除了她和赤司依舊在第一第二外,第三位的綠間和第四位的同學同分。

  百名榜上只有他們三個人,其他人不要說百名榜的尾巴,連前兩百都沒有進。

  紫原運氣好一點,從上年期末的173名掉到現在201名。

  黑子尾隨其後,202名。

  青峰也是吊車尾257名,黃瀨跟青峰差不多,260名。

  至於灰崎,堪稱全年段的吊車尾,位居288。

  二年級一共六個班,289個人,灰崎居然沒有考最後一名,這讓北川愛表示很驚訝。

  「青峰,黃瀨,灰崎,知道地區賽開賽前,老師通知了我什麼嘛?」

  北川愛冷漠的掃過三個不敢直視她的孩子。

  「下個月的中考,如果你們還是吊車尾的話,禁止參加社團比賽。」

  話音剛落,北川愛滿足地看到三個熊孩子臉上夢想破滅的龜裂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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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三合一】

  三個熊孩子在接受打擊後,到底如何運用時間提高自己的成績,這就不是北川愛需要關心的事情了。雖然成績非常糟糕,但對北川愛來說,實際是還沒有嚴重到需要集體複習的程度。這三個落在百名榜後面的孩子不過是因為將時間和精力都留給了籃球,才導致上課不專心,回家不複習的狀態。

  北川向赤司請了週二下午部活的假期,她有東西要帶去給手塚國光。

  彩菜阿姨最近身子不大好,但是家裡又需要帶點東西給遠在神奈川的手塚,得知此時的北川愛主動提出要替彩菜阿姨送東西。

  手塚家的人們畢竟是她的家人,她為他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況且手塚國馨自從搬去神奈川後,她都要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才能見他一面。

  這對於輕微父控的北川來說簡直是一種難耐的折磨。

  其實手塚彩菜帶給手塚國光的東西只是普通的醬菜而已,而且並不多,用郵寄完全可行。但是又擔心路上會出現什麼閃失,才會拜託北川的。

  而這也是在手塚上高中後,北川愛第一次去他的學校。

  海常高校是神奈川縣的一所私立高中,手塚國光選擇這所學校的就讀高中,也是因為位置好,距離手塚叔侄兩人的公寓近。這所學校的環境很好,之前就有聽聞幾句,但真的到了,才知道到底是多好。

  學校全名叫『私立海常高等學校』,占地面積很大,教學樓像是新建的一樣,牆壁上的油漆嶄新新的,學校裡的綠化弄得也很好,植物們顯然收到了良好的照料,每片樹葉似乎帶著昂揚的氣息。

  進入大門口的主教學樓有五層高,當然第五層是天臺,很少有人去。

  繞後主教學樓和實驗樓後,便是各個運動社團的場地,稍稍掃過一眼,便能發現這個學校在運動部門上面的投資程度。

  雖然北川愛很想去這個學校的籃球部看看,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她完全可以把東西交給手塚後再去圍觀。

  來之前她問手塚要了他的班級位置,果然還是一年級a班,不愧是初中連續三年學校榜首的手塚。

  然而當北川愛來到一年a組的教室門口時,卻沒有在人員無幾的班級中看到手塚那顯眼的身影。

  「咦,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身後傳來的身影讓北川愛嚇了一跳,她急忙回頭,正好對上一個陌生男人。

  定睛一看時,才發現這個男生長得真是太漂亮了。

  只是作為一名男性,這麼漂亮真的是好事嗎?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a班的學生嗎?」

  北川愛對他說道。

  紫藍色頭髮的男生點了點頭,溫和地說:「是的,你找誰?」

  「我想找手塚國光,我是他妹妹,來給他帶東西的。」北川愛說。

  男生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他禮貌的繞過北川愛,走進教室道:「你等一下,我拿點東西帶你過去,他現在正在網球部練習。」

  「謝謝,麻煩你了。」

  對陌生人還有幾分拘謹的北川愛點頭道。

  她的視線習慣性地在男生裸|露在外的四肢上掃視了一全。男生穿著運動短褲和短袖,雖然長袖外套罩在肩膀上,但動作間總能將手臂露出。

  四肢的資料出乎意料的好,看樣子也是運動社團的成員吧?只不過手腕處的負荷似乎過大,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

  男生帶上自己要找的東西後,便帶著北川愛朝網球部走去。

  「手塚,有人找。」

  順著男生的聲音,北川愛抬頭往前方四處張望了一圈,立馬看到了手塚國光的身影。

  網球場外也有幾個女生在圍觀,看到手塚朝她走過來時,視線也隨之移動。

  「小愛。」

  手塚國光跑到球場外,對北川愛點頭示意,轉向帶著她來的好心男生:「麻煩你了,幸村。」

  名為幸村的男生微微一笑,那本就漂亮的五官瞬間像是做了濾鏡一樣,唯美的不像話。

  等下,幸村?

  「哥哥,這個幸村,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幸村嗎?」

  看著紫藍色頭髮男生離開後,北川愛湊到手塚邊上問。

  她以前有聽手塚提到過這個人,立海大附中的網球部部長,因其出色的網球能力被稱為神之子,如果不是青學來了一個一五一的小矮子,也許立海大真的能夠實現三連霸的夢想。

  可是現在手塚和幸村同個學校同個社團,這兩人居然沒有打起來?

  「用實力說話,我是不會打架的,更何況打架要禁賽。」一眼看透了北川愛的心情,手塚略無奈的回道。

  一語道破心思的北川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掃了掃臉頰,提起手中的袋子,強行轉移話題:「這個是彩菜阿姨讓我帶過來的,你和父親好久沒吃到醬菜了吧?父親的手藝偏清淡,阿姨估計是擔心你吃的不習慣。」

  手塚國光接過北川愛手中的袋子:「辛苦你特地跑一趟。叔叔的手藝很好,我沒有不習慣。」

  「但是加上阿姨的醬菜你吃的會更開心吧。」北川愛沖手塚擠了擠眼睛。

  手塚微微牽動了嘴角,笑容似有似無地在他唇邊流淌,他看著北川愛的語氣中帶著淺淡的寵溺:「你說得對。晚上留下來吃飯?」

  「嗯,我明天早起坐電車上學,今晚就住這邊了。」北川愛笑道。

  「喲,手塚,這個是你的小女朋友嘛?幹嘛不請她進來坐坐,站在外面多累啊。」

  突然插入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話,北川愛看著說話的人,雙眼微眯起來。

  其實也不怪大家會誤會她和手塚的關係,畢竟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本就沒有相似之處,關係卻似乎又比普通朋友要親密,也難怪會讓他們多想。

  「不是的部長,這位是我妹妹。」手塚否認道。

  那個名叫部長的大鬍子男生搓了搓下巴,雙眉搞怪地挑起,似乎是在對北川愛拋媚眼卻沒有拋對,變成了翻白眼。他的視線忽然被一個身影遮住。抬頭便看到手塚自動移到北川愛身前,阻擋了他的視線。

  「咳!就算是你妹妹來了,你也不能缺席部活。不過也不要讓你妹妹乾等,讓她進來坐會兒吧。」網球部部長假正經的提議。

  雖然知道部長似乎用意不良,但是讓北川愛一直站在場外,似乎也不太好,手塚轉頭看向身後的女生:「若不然,你先回家?」

  北川愛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想看哥哥打球,以前都沒怎麼看過呢。」

  假正經的大鬍子部長讓手塚去練習後,轉身殷勤地對北川道,順勢引著她進入被鐵絲網包圍的網球場:「來來來,小妹妹進來坐,這邊位置最好,能夠看到整個球場~」

  「小妹妹你幾歲了?還在讀初中嘛?高中要不要過來海常讀啊?我們學校福利很好的哦,而且距離立海大很近,每年都有很多學生靠上立海大學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部長,您的部員在等你呢。」

  北川愛沖大鬍子部長微笑,指了指他身後。

  安心坐在椅子上的北川愛老老實實的看網球部的球員們練習。

  手塚國光似乎是做完了熱身運動,正和之前那位幸村君打普通的練習賽。也許因為只是普通的訓練,手塚國光明顯沒有發大招,兩個人一來一往,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綠色小球從左到右蹦躂,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那時候,在德國留學的手塚和北川愛,為四大滿貫做準備,作為手塚國光的私人教練,她不得不將籃球知識壓在心底,大量的學習統統塞進腦中,似乎只有這樣充實的生活,才能讓自己不去考慮別的東西。

  北川愛定睛凝視,手塚身上有一個明顯的舊傷,他的左手,具體原因也曾聽他輕描淡寫的說過。但現在看來,舊傷恢復的很好。只是依舊不能連續性地進行超強度練習。

  「你看的很認真,會玩網球嗎?」

  不知何時下場休息的幸村走到北川愛身旁。他的網球包正好在這邊放著。

  美男子拿著毛巾擦汗的模樣真是秀色可餐。

  可腦中閃過的確實一道金色的身影。

  只有那個有著太陽般燦爛發色的少年,才能不論做什麼事情,都讓她在意到心跳加速。

  而眼前的漂亮男生,她的眼中,只有欣賞。

  唉,黃瀨上輩子到底是積了多大的福,才會讓她如此死心塌地。

  「會一點,但不多。」

  北川愛笑道。

  「網球很有趣。」幸村說。

  北川愛贊同的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可再有趣,這輩子她生活的重心也只會在籃球上面。

  想到這裡,北川愛不由得看向手塚,她心裡帶著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堅定。

  初三時,手塚能夠憑藉自身出色的能力,在德國隊u-17中脫穎而出,那之後的路,就算是他一個人走,也無所畏懼。他從來都不是個會因為外物而拖累腳步的人。

  兩個人沒有說多久,手塚國光便拿著網球拍過來了。

  「哥哥你不能老是把壓力放在這裡,這樣不好。」

  北川愛不贊同的說道,她站起來,主動抓住手塚的肘部,按住相對應的幾個穴位,感受到他下意識收縮的痕跡,她了然地抬起頭看向手塚:「果然,這邊的傷雖然有養好,但是如果不一直好好對待的話,會復發的。如果你想以後也打網球的話,就不能忽視這種職業病經常會發生的地方。」

  自知理虧的手塚不說話,仍由北川愛捏著他的肘部,雖然酸酸疼疼,但過後卻覺得關節處輕鬆很多。空著的另一隻手推了推滑落的眼鏡,手塚努力從記憶裡搜索,北川愛什麼時候對他的傷這麼瞭解。

  身旁直直地站著一個人,讓手塚無法忽視,特別是他臉上燦爛的笑容。

  「手塚君的傷不是好很多了嗎?」幸村開口,卻並不像是在問手塚。

  北川愛低著頭自然地回復:「傷是好了,但是不善待它,會復發,你們作為網球手,最該注意的不就是這些肘關節,腰間之類的地方嗎。」

  指腹之下僵硬的地方鬆散了些,北川愛這才放開手:「好了,晚上回去記得塗藥。」

  「嗯。」

  「哥哥你還要訓練多久?我想去這裡的籃球部參觀看看。」北川說。

  手塚微微皺了下眉,他的生活只被學習和網球占滿,其他的事情並不太瞭解。唯一瞭解的,便是初中的同學森上也在海常,並且加入了籃球部。

  「籃球部在這邊,出去往右拐,到底會有一個封閉式的兩層高的大樓,是籃球部的室內籃球場,一般籃球部的學生都在那邊練習。」幸村主動說道,他紫羅蘭般的眼眸溫和地看向北川,帶了些微的好奇:「你是女籃的成員?」

  北川愛搖了搖頭,笑道:「不是的,我是男籃的助教。謝謝幸村前輩,哥哥,那我先去逛一逛,你練習結束後打電話吧?」

  「好。」

  目送北川愛離開後,手塚也打算繼續練習,卻被幸村的話留住了腳步。

  「作為男子籃球部的助教,你的妹妹對網球的熟悉程度,比我們社團的經理們還要深呢。」

  雖然手塚也很好奇,北川愛隱隱透露出的對網球的瞭解,但在同學面前,他並不會表現出他的疑惑:「家裡有個人是打網球了,她會瞭解,並不奇怪。」

  「呵呵,手塚君的家教出色的讓我羡慕呢。」幸村笑道。

  另一邊,北川愛順著剛才幸村說的話,找到了籃球部的室內訓練場。大門並沒有關閉,遠遠便能聽到熟悉的籃球聲。

  習慣了籃球的聲音後,每當聽到它時,就有種格外踏實的感覺,她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對籃球的喜愛,是不是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像。現在如果再讓她離開籃球部,不再每天看著那群孩子練習,不再聽著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不再每天晚上回家後排兵佈陣,興許會不習慣到失眠吧。

  走進籃球館內,北川愛讚歎的看著這和帝光中學不堪上下設備,心裡的滿足感一湧而上。

  「喂,你是誰?這裡不能隨便進入的。」

  一個大肚便便的男人拿著戰術板走過來,他脖子上帶著的口哨和微大的年齡瞬間表明了他的身份。北川愛忙收回心緒,禮貌的笑道:「您好,請問我可以在這邊參觀嗎?」

  留著胡渣的男人微皺眉掃了北川愛一眼,也許是北川的身高和長相太有年齡感,他並沒有把她當做是高中生,便只是不耐的甩了甩手:「看一下可以,不要打擾球員練習,也不要喧嘩。」

  「能請問一下您的身份嗎?是籃球部的老師?」北川愛追問道。

  「我是籃球部的監督,內田。」扔下這句話後,名為內田的中年男人轉身繼續研究球場內的情形,是不是生氣地大吼。

  北川愛在他轉身後便收回了臉上的笑容。

  訓練環境滿分,訓練氣氛滿分,監督....八分吧。

  總覺得她和這位監督的氣場不會很和的樣子。

  但即使是這樣,海常這所學校在北川愛的心中還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返校後,她借著中午短暫的時間來帶電子閱覽室,利用學校的電腦查到了關於海常高校的詳細資料。這些都是帝光的老師們收集來的,比自己用手機搜尋的要全面的多。包括在職的老師,每個社團的獲獎情況等等。

  偶然經過電子閱覽室的黃瀨咬著牛奶的吸管往前走,過了閱覽室後又忽然蹭蹭蹭的往回退。他探著腦袋,看向閱覽室內那個熟悉的背影,直接走了進去。

  「小北川?這個時候你怎麼在這裡?」

  果然是北川愛!

  黃瀨放下牛奶盒,搬了一旁的椅子反面放著坐下,雙手交叉架在椅背上方,下巴靠在上面問。

  「我在看資料。」北川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她大方地讓開身體,展露了自己流覽的介面,「昨天我去找我哥哥的時候,參觀了一下這個學校的籃球部,設備環境都很棒,不過我總覺得我和那個監督會合不來....」

  黃瀨急忙盯著電腦螢幕,把上面的資料快速的流覽了一遍:「你現在就已經在考慮高中的事情了嗎?」

  「其實不能算是考慮吧,我父親現在在神奈川工作,哥哥也在神奈川讀書,就近原則嘛,我高中應該也會在這邊讀。只能算是提前瞭解一下而已。」北川愛看了眼手錶,皺眉:「時間不多了,我要先去準備家政課的內容,我記得你們班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吧?你幫我關一下電腦,謝謝~」

  坐在椅子上的黃瀨只來得及看北川愛急急跑開的背影,連伸手挽留的時間都沒有。他因為自己的動作而尷尬地抓了抓頭髮,盯著螢幕幾秒,果斷地坐到了方才北川愛坐的椅子上,握著滑鼠仔細地閱覽。

  小北川要去海常讀書...不知道海常難不難考,以他現在的成績,如果不努力的話,也許只能上本地的公立高中?

  盯著海常高校的招生要求後,黃瀨輕輕鬆了一口氣。

  還好哇,他作為模特,應該可以算是特招生吧。就算模特這個職業不算,帝光籃球隊正選隊員的身份,應該也能讓被稱為『青之精銳』的海常錄取吧。

  當黃瀨離開電子閱覽室後,一個女生從角落走了進來,她打開方才兩人使用的電腦,翻遍了歷史記錄的內容,記下幾個特殊的名字,清空的流覽歷史再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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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籃球部內,一軍的成員們正在進行日常訓練。在第一場比賽的賽後總結上,北川愛更換了大家的菜單,訓練的強度要比之前輕鬆了些,但這種強度的訓練對於這群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來說,簡直是塞牙縫都不夠。

  北川愛注意到早就完成日常訓練任務的青峰躲到角落,似乎還想來個加倍練習,急忙過去制止他:「青峰,有這麼多力氣,不如來一場?」

  早就想來場校內賽的青峰立馬跑了過來:「真的?我和你嗎?來吧來吧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當然不是我,是...」北川掃視了全場,點名道:「灰崎!你和青峰來一場為時20分鐘的,輸的人記得把乾汁喝了。」

  青峰:喲西,今天也要把灰崎打倒!

  灰崎:=口=大輝求放過!

  綠間看著一臉萎靡的灰崎,嘴角不由得勾了起來,他走到北川身邊問道:「小愛,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麼辦?」

  「生日?」

  北川愛愣了一下,將今天的日期和自己的生日關聯了一下,才想起來,原來她很快就要迎來第14歲生日了。而她的生日正好在週六,簡直是完美。

  「小北川生日要來了嗎?是什麼時候?」路過的黃瀨立馬湊了過來,亮晶晶的金棕色雙眼好奇地看著北川愛。

  綠間說:「這週六。」

  「這週六?!」黃瀨驚慌地捂著臉,「慘了慘了,這麼快就是小北川的生日了嗎?我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好怎麼辦怎麼辦!」

  北川愛抽了抽額角,毫不留情地將戰術板啪的一聲拍到黃瀨頭上,制止了他瘋狗一樣的行為:「什麼怎麼辦,我看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趕緊去連基本功!定點投籃200個,做完了嗎!」

  「沒有,可是小綠間他qaq」

  「綠間的三分球練習已經完成了,你呢!」

  「是qaq!!!」

  看著黃瀨滿臉淚水的跑去練習,北川愛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揉著額角。

  綠間輕笑道:「黃瀨這傢伙,他也就聽你的話多一點。說真的,你的生日打算怎麼辦?」

  「其實沒必要吧,又不是整歲生日,也不是成年,到時候隨便吃碗面好了。」北川愛隨意道,她是真的沒想到要怎麼折騰自己。

  「誒?愛醬生日嗎?」

  紫原敦試圖將下巴頂在北川愛的腦袋上,可這超難度的動作要求他彎下腰,他不滿的皺了下眉頭,思考為什麼北川愛越來越矮了。

  「小愛做蛋糕,你生日那天我們熬夜玩遊戲吧~」紫原提議道。

  「不行,熬夜對身體不好,而且周日下午大家還有比賽呢。」北川否決了紫原的提議。

  「切,不開心。」紫原伸出手抓著北川愛的雙頰,捏了捏,放開她後,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讓北川有些於心不忍。

  「偶爾放鬆一下,也是必須的,不是嗎?」不知何時出現的赤司笑道,「如果你擔心大家起不來,或者狀態不好,我可以出借我家的客房和傭人,相信他們會把大家照顧好的。」

  「赤司你沒必要在不經意間展露你的豪氣。」北川面無表情的說。

  她揉了揉額頭敲定:「這樣吧,我先問下父親的意思,如果ok,那週六晚上歡迎你們來我家參加我的生日。」

  而電話打過去後,手塚國馨自然是滿滿的同意,甚至他還強烈表示,自己一定會為了親親女兒的生日請假回來,做一頓好吃的,以及一個非常甜美又巨大的生日蛋糕,慶祝女兒的長大。

  父親的熱情無法推拒,可不得不說,他的這番提現,讓北川愛心裡的滿足感被充分的填充了。

  北川愛口頭上剛剛通知了綠間和紫原,便想到還有很多人要邀請,她乾脆在群發了郵件。

  【ai:週六我生日,地點我家,時間部活結束後,要來的回復我,我收集一下名單。】

  【黃瀨:我我我我我我(*/w\*)小愛的生日我第一次參加!我要來┭┮﹏┭┮不過你們要等我,我的基礎訓練好多的!】

  【綠間:收到,有需要幫助記得叫我。】

  【紫原:要多做點好吃的,我準備空著肚子來了。】

  【赤司:會及時到達的,順便問一句,你喜歡什麼東西?】

  【黑子:謝謝北川桑的邀請,屆時我一定會趕到。鞠躬。】

  【灰崎:過個生日還要發郵件通知,你可真囉嗦,知道了回來的。】

  【桃井:愛醬生日啊!我會拉著大醬一起來的~】

  【青峰:五月那傢伙應該幫我回復了吧?以防萬一我也回一個,到時會和五月一起來。】

  【越後:即將陪小愛度過第五個生日,我會準備禮物上門的,親親~】

  郵件在發出去後沒多久,便收到了回復,北川愛數了數,全是二年級的九個人,三年級的虹村和藍澤有事情不能過來。雖然北川愛說過不用帶禮物,但兩人也回復了郵件說會用郵寄的方式將禮物寄到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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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籃球部的大事不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的全國大賽,而是籃球部助教北川愛的生日。

  雖然被邀請到北川愛家裡的只有九個人,可其他社員們看在北川愛漂亮的份上也開始探討該送什麼禮物給她。

  這事情難倒的可不只是那些懷春少年,也難倒了某只忠犬。

  在門口準備換鞋的北川愛打開櫃子,劈裡啪啦又是一堆東西掉了下來。北川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些少年,怎麼送禮物不是往她抽屜裡塞就是往鞋櫃塞?雖然她能夠保證自己的鞋子絕對是乾乾淨淨沒有氣味,可是放過鞋櫃的巧克力還能吃嗎?能嗎??

  雖然心裡如此腹誹,北川愛還是把這些掉落在地上的巧克力撿回起來,一個個塞到自己的書包裡。而那些跟巧克力一起送來的信,她也整理好放進包裡。

  恕她現在沒有時間去回復這些信件了,希望寫信的同學也能夠明白自己的希望是不可能實現。

  北川剛站起來,又聽到劈裡啪啦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看著自己的鞋櫃,裡面只有零散的幾個盒子,顯然並不是她這裡掉落的。

  她回過頭,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鞋櫃前,右手搭在後腦勺上,略顯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即蹲了下來,將地上掉落的巧克力和信封理了理,塞進書包。

  這動作簡直就像是重複著北川愛剛才的舉動。

  那金燦燦的頭髮,即使是這個學校裡,也很少有人會有的。

  北川愛換好鞋子後關上鞋櫃,倚著櫃子笑道:「看來你在學校裡真的很受歡迎呢。最近有好些一年級的小學妹們跑籃球部來看你呢。」

  黃瀨的身子猛的一僵,他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到聲音的主人站在距離自己一米不到的地方,笑吟吟的看著他,僵硬地笑了笑:「下午好,小北川。」

  「可是越來越多的學妹們來參觀訓練的話,對我們社團的發展可是造成了困擾呢。」北川愛噙著笑道。

  如北川所說,女孩子們都是來圍觀黃瀨的,但也不全是為了他,可顯然,在北川愛面前,怎麼解釋都無法說通,畢竟抓著一個女生問,她百分之九十九會說是為了看黃瀨而來的。

  無辜背鍋的黃瀨很想搖頭否認,可是考慮到否認的後果,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吧:「我會和她們說...讓她們不要在部活的時候過來的...」

  看著黃蠟這麼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北川愛不由得笑出聲來,她朝黃瀨走過來,抬起頭湊近他,臉湊到他的胸口處,微眯起眼聞著他衣服上的味道,隨後才拉開距離,果不其然看到黃瀨通紅著一張俊俏的臉,雙眼變成蚊香似的,緊張地不知所措。

  「不用擔心,社團新規定馬上就出臺了,況且你也控制不住她們,不是嘛?有這個時間去和女孩們一一解釋,不如專注到練習中。」北川愛低下頭,伸出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戳了戳,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質感,一個笑容揚了起來。

  繃直了身體的黃瀨緊緊地貼在櫃子上,他雙手緊握成拳,絲毫不敢低頭看。身前女孩的體溫似乎因為距離太短而完完全全地傳到他身上。他甚至能夠聞到從她頭頂散發出的幽香,那味道他很熟悉,因為他自己也是用同款同個味道的洗髮水。

  那不屬於自己的體溫貼上手臂的瞬間,他的身體微不可見的抖了抖。

  黃瀨別過臉和視線,抬起另一隻手擋在自己的鼻尖上。

  從來沒想到北川愛對他的影響力會這麼大,似乎再靠近一些,他就會忍不住直接把人推倒,氣憤地警告她不要再做這些似有似無的曖昧動作來挑逗自己。

  可他也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些所謂的動作,不過是她檢查大家體質時的慣用方式而已。

  「快換好鞋子,走了。」

  再一次感受到心跳加速的北川滿足地和黃瀨拉開了距離。她看著黃瀨臉上明晃晃的紅暈,輕輕一笑,佯裝沒有看到。

  仗著黃瀨對自己不夠充分的瞭解,任意的欺負,她可真是個壞人。

  但其實,如果黃瀨觀察地夠仔細,就會發現,北川愛並不會在檢查綠間的訓練情況時,還伸手戳他的手臂。

  她都是直接上手掌捏的。

  用手掌捂著眼睛的黃瀨喘了喘,才敢抬頭再次看到她,似乎在不經意之間捕捉到了一些以前自己從未瞭解的情緒。

  黃瀨以為自己只是看花了眼,他抹了把臉,強忍住加速跳動的心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扔進自己的包裡:「小綠間呢?他今天不一起回去嗎?」

  北川愛搖了搖頭:「真太郎去醫院了,似乎是今天他們家有什麼聚餐吧。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怎麼會!」黃瀨立馬反駁。

  能和北川愛兩個人一起走回家,簡直是最近苦逼的學習生活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對了小北川,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回家的路上,一直還沒有想好要送什麼禮物的黃瀨問道。

  北川仰頭看向身旁的男生,反問:「我喜歡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嗎?」

  黃瀨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我知道小愛你很喜歡籃球,可是我總不能直接買個籃球給你吧?」

  「如果你真的買籃球送給我,我會直接把你踢出我家的大門。」北川愛嚴肅的說。

  「哎,女孩子的心思最難猜了,不過你的想法應該不會像別的女生一樣總是變來變去吧?」黃瀨擔心的說。

  北川搖頭,似真似假的說:「我的心意從不會變,就看你猜不猜得出。」

  黃瀨摸了摸下巴:「猜中了有什麼獎勵嗎?」

  「那還是等你猜中再說吧,我想,獎品終歸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北川愛意有所指的笑道。

  黃瀨聞言,眉頭皺地更緊了:「那如果我一輩子都猜不到呢?」

  北川愛邁開的步伐頓了頓,她停了下來,看著自顧自往前走的黃瀨,看著他走出兩三米後才回頭停下。

  「如果你猜不到,也許那時候我已經願意主動告訴你了。」


第55章

  週六大清早,北川愛在鬧鐘的不懈努力中爬了起來,當她洗漱好準備下樓時,被佈置地煥然一新的客廳驚住了腳步。

  房梁上掛著各色的彩帶,用氫氣充足的粉氣球垂著長長的絲帶漂浮在天花板上,正中間的餐桌鋪著白色花邊桌布,正中間放著一個被蓋子蓋上的大盒子,但是北川愛猜那十有*是蛋糕。

  扶梯尾部擺放著一盆打理非常美麗的西洋櫻草,橙紅的漸變花瓣映入北川愛赤紅的眸中,仿佛陽光般照亮了一切。

  「早上好,起來了?」

  從廚房出來的手塚國馨圍著粉色的圍裙,看起來格外彆扭。可此刻的他,卻是北川眼中最可愛的父親。

  「你什麼時候開始弄的。」北川愛站到大廳上,伸手輕輕拂過西洋櫻草的花瓣,臉上不僅有感動,還有懷念。

  手塚國馨走了過來,他的身上帶著巧克力的味道,北川愛猜他可能在廚房準備和巧克力有關的甜點。

  「從你睡著後,在你起來前。」手塚國馨說著,他纖長的雙手握住北川愛嬌小的肩膀,輕輕在她額頭的劉海上落下一個吻,「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那輕飄飄的吻不僅僅落在她的額頭上,更像是在她的心上打下了一個烙印。

  北川愛微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

  手塚國馨溫柔地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北川愛身前:「生日禮物。」

  北川愛愣了下,隨即接過來,一邊打開還一邊說道:「你做的這些就已經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那怎麼行,這些是我作為父親應該做的,但禮物則不一樣。」手塚國馨道。

  盒子裡裝著一個銀色的手鏈,鏤空串連設計讓它看起來非常精緻,最特殊的地方當屬手鏈的掛墜,那是一朵西洋櫻草的花,中心的花蕊處鑲嵌著一顆鑽石,在光線下閃閃發亮。

  「我幫你帶上。」

  手塚國馨拿起手鏈,輕輕扣在北川愛的手腕上:「這顆鑽石,是我從阿緋給我的那個盒子裡找到的。」

  北川愛臉上的笑容一滯,她愣愣地抬起頭,看著手塚國馨溫柔的側臉,一時還沒有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

  「很好看。」手塚國馨放下北川愛的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去找真太郎玩一會兒?party畢竟要很晚才開始呢。」

  北川愛握著扣上手鏈的左手,良久才點頭笑道:「好的,那我先去找小真了!」

  語畢,抬起左手對手塚揮了揮,便離開了家。

  她沒有去找綠間,而是獨自一人趕到了墓地。

  在北川緋的墓牌前,靜坐了許久。

  北川緋的生日是4月29日,而北川愛的生日是4月30日。

  北川緋的守護石是鑽石,北川愛也一樣。

  她居然忘記了。

  她生日的前一天,也是爸爸的生日。

  還很小的時候,她和爸爸,還有父親都是在29日這晚熬夜熬到30日的到來,同時度過父女兩人的生日。

  她在上一世已經弄明白了爸爸逝世的真相。而上輩子的恩怨也早已經清光了。所以她這輩子才不想去接觸曾經那麼憎恨的北川家。

  她只想守著父親,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了。

  良久,手機的鈴聲驚喜了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北川。來電人是真太郎,北川愛接起後,才想起來,他們本來約好今天要去花店買花的。

  和生日花不一樣,是放在北川家客廳的花瓶裡當做裝飾用的百合。

  當北川愛走到約定好的地方時,綠間已經等的臉都黑了。

  「抱歉抱歉!」北川愛雙手合十求饒。

  綠間嫌棄地斜了她一眼:「快走吧。」

  北川愛看著他轉身開的背影,自我僥倖地吐了吐舌頭,隨即跟上綠間的腳步。

  花店距離北川家並不遠,一走進去就問道撲面而來的香氣,可天生對這個不敏感的北川其實也分不出來,這到底是花香還是人工香水的味道。

  「麻煩幫我們打包一束百合。」綠間站到店主邊上說。

  憨態可掬的店主笑呵呵地站起來,走到百合前:「要什麼顏色的,需要加點別的花嗎?」

  綠間轉頭看北川。

  和綠間對視的北川愛主動走到店主旁,對著一堆各色的百合花挑剔著:「就白色好了,加滿天星,你看看加上玫瑰好不好看,好看的話就加一點吧。」

  「好的,稍等一下。」

  店主動作迅速地從水桶裡摘出幾支百合,然後又從玫瑰那邊挑了紅色的,加上一些滿天星,那些花在他粗壯的手裡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一樣,只是稍稍換了個位置,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謝謝!」

  捧著一整束香氣逼人的百合花,北川愛心情極佳的對店主道謝。

  離開花店後,時間已經接近3點,中午只是和綠間隨便找了家壽司店稍微填了肚子的北川愛深深地感受到了餓意。

  兩人回家的腳步也邁得更快。

  等到了北川愛家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群發色各異的少男少女相互推讓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介於紫原那高個實在是太過顯眼,北川愛一眼就認出了,是二年級的各位。

  「哎喲,北川和綠間過來了。」

  眼尖的青峰一眼就看到了走路過來的兩人,他的視線落在北川愛懷中存在感巨大的百合花中,青春期少年的大腦顯然裝的不是正常的東西:「什麼情況啊,綠間你跟北川告白了嗎?」

  聽到這話,大家的視線極其統一地落在綠間身上。

  北川愛聽到青峰的話時,嘴角便勾起一抹充滿忍意的笑容,可她偏偏不開口解釋,而是一副好戲般地將視線投向了綠間。

  可她臉上的笑容卻被大家誤會成告白成功後的羞怯,一時間每個人的心理情緒各異。

  綠間真太郎享受著仿佛能夠刺穿他的視線,瞪了一眼亂說話的青峰,認真的解釋:「你的大腦裡裝的都是什麼?我真想拆開研究研究。我和小愛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們不要亂猜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灰崎雙手插在口袋裡,身著休閒服的他比平時校園裡的他更是增添了幾分帥氣:「不可能在一起?為什麼這麼說啊,難道有什麼——嗯哼?」

  「是的呢,綠間,如果你和北川有什麼難處,可以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

  赤司顯然是在綠間開口後就在心中否認了青峰的話,可難得看到綠間窘迫的樣子,他也忍不住跟著大家一起用話調侃他。

  綠間不看相信一直是好孩子好學生好榜樣的赤司也會這麼問他,他的臉上帶著『我的三觀被刷新』的表情,看的北川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拍了拍肚子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們了,是我們約好今天去買花的,況且就算是告白,誰會用百合花告白啊?不知道我喜歡什麼花的顯然在告白第一步就已經失敗了。」

  當北川愛的話說完後,綠間才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少了很多。

  這時候,北川家的大門打開了。

  「咦,你們是小愛的同學嗎?都站在門口幹什麼,快進來吧。」

  站在青峰邊上的桃井五月看著手塚國馨溫柔的笑顏,臉上一紅,拉著青峰急忙鞠躬:「不好意思打擾了!」

  大家陸陸續續進門,在換好拖鞋後,眾人很有默契地將自己的禮物放在了沙發旁的角落。

  十幾個人的禮物堆在一起,也像是小山一樣。

  手塚國馨被北川愛龐大的交際圈嚇了一跳,他倒是不知道,從不帶同學回家的北川愛原來會有那麼多可以叫上參加生日會的好友。

  當然除了綠間和越後。

  作為從小學開始就做北川愛好友的越後希美,早已經熟悉了這幢坐落在東京的北川宅,她主動上前和手塚打招呼,甜美的笑容和不帶任何恭維意思的好話惹得手塚國馨心情極好。

  灰崎看著越後那副親近的樣子,忍不住在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正好此時手塚國馨順著越後的手指看向灰崎,他忙收起隨意的姿態,略顯拘謹地順著兩人的目光走過去,少有的禮貌鞠躬。

  在手塚國馨面前這幅姿態表現的灰崎讓二年級籃球部眾人都驚掉了一地的下巴。他們從來不知道暴力灰崎會有這麼態度溫和又禮貌的一面。

  顯然這跟物件很有關係,沒看到他在虹村和北川面前都只動口不動手。

  在座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一一向手塚國馨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而手塚國馨臉上的笑容從見到這群同學的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他簡直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為女兒的交友廣泛而自高。唯一擔憂的便是女孩子太少,男孩子太多了。

  「這麼看來,我準備的甜點還不夠多呢,真是的,小愛你該早跟我說要來這麼多的朋友。」

  「沒事的,伯父,我們不會吃很多,請放心好了。」

  率先攔住紫原開口的赤司笑道。

  「我剛剛也買了很多零食,大家可以吃晚飯後吃,放心,這群傢伙一定不會餓著自己的。」北川愛說道,她走過去,將手中的百合花插到花瓶裡,似有似無地改變了客廳裡的氣氛。

  黃瀨悄悄走到綠間身邊,低聲問:「那個...小北川的媽媽呢?」

  不是他習慣干涉別人的家室,只是北川家的客廳裡,擺放在四處的相框中,一直都只能看到兩個年齡相似的男人和小北川三個人,沒有別的女人。

  而且眼前這位伯伯的外貌,和北川愛的外貌簡直是天壤之別。

  聽到黃瀨說話的紫原轉過頭,一邊從口袋裡掏出pocky,一邊思索道:「愛醬沒有媽媽的,小黃仔你不知道嗎?」


第56章

  紫原的話像是驚雷一般閃進黃瀨的大腦,他似乎有些反應不及,眨動著雙眼,神色恍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紫原咀嚼著甜膩的pocky,聲線依舊那麼懶散:「你想知道發生在愛醬身上的事情嗎?」

  黃瀨略顯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他看了北川一眼,又將視線移回到紫原身上:「小紫原你願意告訴我嗎?」

  紫原敦鼓著嘴巴嚅動著腮幫子,冷淡地轉回頭看向前方:「不願意。」

  黃瀨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其實就算紫原敦願意說,他也並不想聽。在北川愛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如果她願意告訴他,那他自然也願意做一個專心的聆聽者。

  外人的口述傳達出來的意思,和本人告訴別人的也許會有些微的不同。

  而他願意尊重北川的*。

  他也有信心,終有一天小北川會主動告訴他的!

  手塚國馨為北川愛準備的生日大餐還剩最後的甜點,他邀請北川的同學們去玩早已經準備好的kof遊戲,北川愛直接拉著他到廚房,告訴他,她會來招待大家。

  一時間,手塚國馨覺得,自家的女兒好像長大了。

  一聽到有拳皇遊戲,紫原也不記著吃了。他和早就對放在電視機前的遊戲手柄垂涎三尺的灰崎一人搶了一個,盤腿坐在地毯上開始鬥毆。

  沒搶到的青峰和黑子沮喪地圍在一邊,並且和正在玩的紫原灰崎協商,輸的人換下,贏的人繼續。

  赤司顯然對大廳擺放的一個書架很感興趣,雖然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裝飾品,可翻了一本書後顯然發現了其中的趣味,綠間則陪著他一起。

  桃井五月和越後希美兩人坐在沙發上,抱著雜誌討論著上面春夏的新時裝,並已經開始決定下次有時間一起去銀座逛街。

  黃瀨本來也坐在紫原身旁,可是他對這個遊戲並不敢興趣,稍稍掃了幾眼就跑去搜索擺在客廳四處的相框,他對小時候軟軟嫩嫩笑得天真無邪的北川愛好奇地不行,看到那些還穿著尿不濕的小北川,恨不得從照片裡把小孩抱出來親一親、舔一舔、啃一啃。

  「幹嘛一直盯著我的照片。」注意到黃瀨在瞎逛的北川愛湊過去問道。

  黃瀨雙手捂著臉頰,雙眼水汪汪地看著照片感歎:「太可愛了,小小北川真的是,萌的我心都要碎了。」

  這一副癡漢怪蜀黍的樣子讓北川有些語塞,她伸手將豎起的照片蒙住:「不要露出這個表情,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報警。」

  「小北川你怎麼這樣,我只是覺得小時候的你很可愛而已!」黃瀨想要伸手將相框翻回起來,可是又不太好意思碰上北川的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北川愛微笑,露出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我現在不可愛嗎?」

  黃瀨怔了一下,隨即掰著手指頭喃喃的直言:「雖然也很可愛,但有時候真的好可怕。」

  北川愛無奈地收回笑容,伸出手指對黃瀨勾了勾:「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黃瀨立馬湊了過來,臉上卻忽然多出一隻手掐著他的臉蛋:「說什麼大實話!」

  「qaq對不起!」

  手塚國馨的生日大餐終於做好了,他和北川兩人招呼大家圍著餐桌坐,十一個人幾乎要挨著肩膀才能碰到餐桌,顯然有些擁擠。

  不論是主食還是配菜亦或是甜點,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紫原敦早就一手抓著碗一手捏著筷子,散發著『擋我者死』的可怕氣場,如果不是他身邊的赤司攔著,也許他會選擇將在場的每個人敲暈然後自己獨吞美食。

  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今天的主食其實是正中間的蛋糕,那些精緻的菜肴量並不多,一個人一筷子絕對能把盤子掃乾淨。所以即使是桌子上佈滿了碟子,可深知隊友胃口的紫原也不免擔心,自己會不會搶不到想吃的食物。

  坐在北川愛身旁的手塚國馨笑道:「先點蠟燭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你許願的樣子了。」

  黃瀨疑惑的開口:「不先唱生日歌嗎?」

  大家還沒有開口附和,北川愛就率先搖頭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多大了還唱生日歌,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

  「但是愛醬你也不是大孩子,起碼離16歲還遠著呢。」偷偷塞了一個壽司到嘴裡的紫原嘟囔道。

  「既然敦都這麼說了,不如就?」手塚國馨也覺得紫原的話很對,況且在父親眼裡,孩子再怎麼大,也是他們的孩子。

  黃瀨道:「對啊對啊,過生日的話,生日歌是必須的,不是嗎?」

  「那大家一起唱吧,為慶祝和北川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生日。」赤司也贊同,他看著手塚國馨將蛋糕上面的蠟燭點亮,主動去將大廳的吊燈關掉。

  一瞬間,整個客廳只剩下從十四根蠟燭上面的火源發出閃爍的光芒,照在大家的臉上,帶著一種明滅不定的唯美感。

  北川愛說不出話來,起先她是真心覺得生日歌沒有必要,可當每個人都提出附和的時候,卻又不自覺產生一種期待,還有羞怯。

  「喲西!我來帶頭吧?」

  常年混跡卡拉ok的黃瀨提議道。

  坐在他對面的越後希美抿了抿嘴,也開口:「我也一起吧,小愛的生日歌以前可都是我帶頭唱的呢!」

  黃瀨愣了下,旋即笑道:「好哇。」

  「you,一、二、三~齊!」

  「you

  you

  aiiii~

  you~」

  其實生日歌很短,幾個呼吸間就結束掉的旋律,可黃瀨和越後就像是約好了一樣一直唱下去。

  大家的和音並不完美,每個人的音調混雜在其中卻帶著一股讓人感動的氣息。

  北川愛將視線從每個人的臉上劃過,她覺得眼睛有點酸,只能狼狽地閉上雙眼,雙手交握舉在胸前,默默的在心中許下一個願望,然後在掌聲中吹滅了蠟燭。

  「嗚嗚嗚!!小愛生日快樂!!」

  「愛醬生快。」

  「恭喜你又長一歲了。」

  ...

  ...

  客廳的吊燈打開後,每個人都跑過來和小愛擁抱並祝福,笑容一直無法從臉上落下。

  手塚國馨切好蛋糕,分發到每個人面前的盤子上,晚餐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坐在北川愛另一邊的綠間臉色也帶著幾分溫柔,許是因為今日的特殊日子,他的聲線也不似平時的冷淡:「你許了什麼願望?」

  北川愛撿起一個草莓塞到嘴裡,眨眨眼睛調皮的說:「希望今年帝光能衛冕冠軍。」

  青峰聽到後自信地道:「這不是肯定的嗎?北川你太浪費許願的機會了。」

  「我猜小愛許的肯定不是這個。」紫原敦面前的碟子上裝滿了食物,其中有許多是手塚國馨主動夾給他的。

  「反正你問我,我的回答就是這個。」北川愛聳了聳肩狡猾地笑道。

  畢竟是籃球隊的成員,飯桌上說的都是和籃球有關的事情。雖然手塚國馨不太懂這些,但看到聊到這些的時候北川愛神采飛揚的面貌,便也嘴角噙著微笑認真地聽著。

  從大家的話語中,顯然對於今年奪冠的事表示勝券在握。

  吃完飯清完桌面的甜點和點心後,北川和綠間還想進廚房幫忙掃尾,卻被笑容溫柔的手塚國馨給請了出來。

  「也許你願意借著這個時間去拆一下你的禮物?」他提議道。

  客廳裡的大家其實一直豎著耳朵在偷聽,一聽到北川愛的父親提到這個事情,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幾分好奇和不自在。

  好奇隊友們送的什麼,不自在自己的禮物是否合心意。

  先拆開的是綠間的禮物,巨大的盒子被綠色的彩紙包裝著,北川稍微掂量了下感受其中的重量,然後才動手拆封。

  綠間送的是一堆的補藥和健康食品。

  看到北川愛掃過來的視線,綠間淡定的推了推鏡框:「我父親說,這個年齡段已經開始發育了,我最近也感覺到你好像有在長高,這些東西最適合你。」

  北川挑了挑眉頭笑道:「謝謝,真太郎。」

  綠間彆扭地移開視線,卻不小心露出了泛紅的耳尖。

  紫原送了一大袋的甜點製作原料,裡面還放了一張紙,寫著『用這些給我做好多甜點吧!』,看的北川愛哭笑不得。赤司的禮物是一本關於籃球戰術佈局的書,日英雙語,顯然也很有用處;黑子送了一盆仙人球,胖胖的很可愛;灰崎的禮物是一個哈雷的模型,顯然他根本就是根據自己的愛好來送禮的。桃井送了紅色的蝴蝶結,那色澤和北川愛的眸色非常貼近。

  還剩下兩個禮物沒有拆,一個黃瀨的,一個越後的。

  北川愛猶豫了一下,先把越後希美送的禮物盒打開。

  一個長方形的物品放在毛絨禮盒中,北川愛的臉上閃過明晃晃的詫異,她握了握拳,將東西拿出來,打開。

  這是一把日本和扇,淡粉色扇面由真絲和紗幔結合,扇骨顯然是用竹子削成的,扇子上是蝶飛花舞的圖案,每片竹扇芯都用鏤空的雕花工藝,看起來美的不切實際。

  北川愛反復地將摺扇打開,合上,打開,又合上。

  她此刻甚至沒有心情去關注剩下的禮物盒裡裝了什麼,只是對著這陌生又熟悉的摺扇紅了眼眶。

  以前做教練的時候,她有一個習慣,隨身攜帶一把摺扇。那把摺扇,是她20歲生日那天的匿名禮物,她不知道是誰寄給她的,也不知道對方怎麼知道的她的地址,但收到禮物後這把扇子就莫名其妙跟了她很久。

  原來,這是越後希美準備的嗎?

  她的腦中一直都在問為什麼。

  北川愛猛地轉過頭,上前抓住越後希美的手,她光滑的指腹上有幾道殘留的新傷疤,看痕跡顯然是刀片劃傷。她捏著越後希美的手,不讓她收回去,盯著她的眼睛問道:「這是你親手做的?」

  越後希美不明白北川愛反應為何這麼大,但她還是點頭:「是的。」

  「為什麼做這個?」

  越後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可這笑容卻有些心涼和難過。

  「你還記得嗎?」

  她說。

  「10歲生日那天晚上,你告訴我,看到電視劇裡主角親手製作的摺扇很美,很想買一把,但是一直找不到出售的店家,我那時候說,等我學會了,做一個給你。」

  北川愛愣住,她緩緩放開越後的手,垂頭回想。10歲...對於大家來說,那只是幾年前的事情,可對於她來說,那是十幾年前的事,她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不起。」

  北川愛道歉,可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道歉什麼。

  因為她不明白,如果這把扇子真的是越後希美親手做的,那為什麼在她們絕交之後,她還要給她寄這個生日禮物?她們明明是恨著對方的不是嗎?

  「道什麼歉,我又不介意。」越後希美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主動上前,摟住了北川愛的脖子,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中。輕聲道:「我說過,我喜歡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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