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囚犯副本
顧寒空睜開眼,看著暗黃色的天花板,摸了摸還帶著刺痛的嘴角。
昨晚難道又沒有做夢?感覺不太可能,為什麼渾身酸痛像是爬了十層樓,她坐起身的時候嘴唇上的傷痕已經完全好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先是打開了手環檢查了昨晚記好的日記,發現竟然又被撕掉了一頁。一共只能用三次的道具,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頁了。
難道真的像是鏡子裡出現的情況一樣,是隊長在夢裡再次撕掉了日記頁?
還是像唐宇飛說的,其實她自己已經死了。
顧寒空抬起手臂,看著手環裡的信息。生存人數:26人
好在今晚就是最後一天,日記還是記不記已經起不到用處,一切結果就看今晚了。
她緩慢的坐起身,懵地感到有些怪異。
牢房很空曠、很安靜。為什麼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牢房本不應該這麼安靜的……
顧寒空覺得自己又忘記了一些事。不單單是昨晚。
牆壁上的囚犯法則邊角捲曲起來,不知道是從哪裡飄來的風吹得邊緣絲絲微微的晃動。
高窗下投射著陽光的剪影,落寞安靜。
有一個小小的晃動的光影。
顧寒空抬頭看去,在牆壁和窗戶的縫隙裡顧寒空看到一隻很不起眼的紙鶴,晃動的光影就是紙鶴微微顫抖著的翅膀。
這是什麼東西?前兩天怎麼沒發現,難道是有人來過,把紙鶴放在這裡許願?
顧寒空走過去看,發現紙鶴的翅膀上還沾著血。
拿在手裡的時候,許多畫面破碎著傳了進來。
饒是顧寒空膽子大,也不由得被突如其來的黑色嚇到。
紙鶴在重播一個畫面。
鏡頭裡的時間是漆黑的夜晚,牢房的佈置和現在不太一樣,在她的對面那裡,還有一張床,床上是一個趴著睡覺的少年,一頭金色的頭髮柔順的貼在腦後,在黑暗中分外扎眼。
顧寒空看著背影覺得這個人很熟悉,但是腦子裡卻絲毫沒有任何記憶。
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他的手臂揮舞著似乎想要抓到什麼。
不久,顧寒空看到他竟然反重力的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飛了起來,懸掛在半空,痛苦的掙扎了半晌,從牆壁上的囚犯守則裡突然出現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進去。
重播結束了,顧寒空目光盯到囚犯守則上面。
四,嚴格按照作息表,囚犯不能越獄,不能攻擊醫生和員警。不能……
不管這個最後的不能是什麼她都不想知道了,顧寒空沖上去一把撕掉了這張紙。
紙後面的牆壁上,竟然有一個黑色的洞孔,在洞口的那邊,露出一雙青綠色的詭異眼睛,白色的眼仁裡凸起蜿蜒的像是一條血紅色的蛇,中心的暗色正對著她,露出殘忍的恨意。
顧寒空嚇得後退了幾步。
再去看的時候,眼睛已經不見了,哪裡仍然是個漆黑黑的小洞。
難道這些天睡覺的時候都有一雙這樣的眼睛暗中觀察著她,顧寒空想了想,背後的寒毛豎了起來。
幾乎有些坐立不安。
等等那個人的眼睛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不像是弗萊迪的眼睛……她一定在哪裡見過。
顧寒空翻了翻手環,又找了找儲物袋。
發現了兩個從未見過的道具?
一個藍色的帶著裂紋的玻璃瓶還有半瓶子的不明液體,還有一個破舊的【xx樓層標識圖】
顧寒空隨手把液體放了回去,拿出了地圖。
這裡詳細的標記了一層14個房間,右邊的樓梯通往二樓,左邊是食堂。
二層的值班室、三間特殊囚犯室。
三層看上去則模糊了許多,檔案室、院長室、在院長室旁邊,還畫著一條蜿蜒的蛇。
在這張圖上,二層到三層沒有任何樓梯,難道這個小洞是通往三層的關鍵嗎。
顧寒空站起身走了兩圈,因為不敢靠得太近去查看,於是放出了小黑。
「小黑,你伸一根觸手進去。」
如果小黑有意識估計會跳起來暴打她這個黑心的主人……
好在它還是個小可愛,小黑聽話的從嘴裡伸出一根鬚子插|進了黑洞。
「嗡嗡」
小黑伸進去的觸手被砍斷了一截。烏黑的大眼睛瞧著顧寒空等候下一步指令。
看來這樣不行,還要另想辦法。再說,如果每間囚室牆上面貼著的紙下面都是黑洞的話,這入口難免也太多了。
等等……
入口?
顧寒空腦袋裡突然閃過什麼,副本剛剛開始的時候劇情中說過。
治療措施:通過透氣口排放氣態藥物,強制保證囚犯每天睡眠四小時。
先前顧寒空一直覺得透氣口是牆壁側面的通風口或者外面的窗戶口,所以忽略了一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抗拒過睡眠自然也發現不了這個問題。
如果其他囚室的人為了活命把這些明面上可以看到的口都堵起來了,會怎麼樣呢?如果夜晚不睡覺會發生什麼?
顧寒空內心期待起來,這個小口是毒氣排放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手環上說:不遵守規則的人會死。
所以在副本中作為規則載體一般存在的提示牌,任何人也想不到這東西才是最危險的根本。
這個黑洞吸了一個人進去,顧寒空暫時還想不到進去救人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盯著,仿佛要把那裡盯出一朵花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打開了。
好像是吃飯時間到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碰到其他人。
不對,是一定會碰到,顧寒空有種感覺,能夠存在於記憶裡的人就一定會碰到。
醫生的人數似乎比前些天還要多了。
他們每個人都穿戴者一模一樣,看不清臉孔。
碰到隔壁的男人的時候,他頹廢的朝顧寒空打了個招呼:「嗨,又見面了。」
顧寒空瞥了一眼他手中依然抓著的撲克。
「你喜歡嗎,可以送給你。不過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丟了一張牌,怎麼也找不到,恐怕再也不能玩了。」他神情沮喪低落。
「丟了什麼?」
「一張紅桃k。」
顧寒空沒有放在心上,說不定這人也丟了朋友。
餐廳裡唐宇飛見到他的時候,立刻從另一桌起身走了過來,然而卻並沒有靠近,隔著兩排座椅,臉色陰沉的盯著她看。
顧寒空淡定的吃了幾口飯,忽然前面的燈光被擋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人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你把明軒弄到哪裡去了?」
明軒,這名字有些耳熟……不知道是不是紙鶴裡看到的那個金髮少年。
「我不知道。」顧寒空回了一句,反正這人已經把她當成鬼看了,實在沒必要廢話太多。
唐宇飛敲了敲桌子,幾乎要把餐盤震起來。
「你等著,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哦~拭目以待。」顧寒空隨口應了一聲。再抬頭的時候就見到了一面正對著她的鏡子。
因為已經見過了一次,顧寒空這次到沒有被嚇到,甚至還欣賞了一番鏡子中的怪異女鬼,除了披頭散髮,形容可怖之外,還有一雙陰沉的青色的飽含著憎恨的眼睛。
這個眼神,很像是在那個小黑洞裡偷窺她的人,不過那人的眼睛更加可怕……簡直是地獄才有的眼睛。
她的倒影,為什麼是這個人?
看到唐宇飛不懷好意的眼神,顧寒空擦擦嘴,坐到了另一邊。
隔壁牢房的男人再次走了過來,說了一番安慰人的話。
「別往心裡去,你沒有仔細看嗎,他沒有影子。」
顧寒空看了看唐宇飛,發現果然沒有影子,這個男人一眼,這是個新人,相貌平平,很不起眼,看起來不是社會精英也不是資深者,但是活到了現在。
男人沒有注意到,他還在繪聲繪色的說著:「我跟你說,這在我們家鄉里叫離魂症,這個人活不長了。」
「你看那一群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著他們。由於不能四人以上集會,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的坐著。燈光照在他們身上,沒有留下絲毫陰影。
「離開他們,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副撲克就送給你,我再也不需要這東西了。」
心中在思考著很多的事,比如說,既然是吃飯的時間是在一起的,為什麼她從來沒見過萬琪。
顧寒空可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匆匆吃完了這頓飯,被帶回去的時候,顧寒空細細的思考了下午的行動計畫。
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去上課,這段時間的空閒機會不多。
但是她想瞬移到其他的牢房看看,其他人的房間裡面有沒有這個黑色的小洞。但是不能去太久。
顧寒空使用了瞬閃,出現在她面前的卻不是熟悉的走廊和熟悉的牢房,而是一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破舊廢墟長廊。
所有的房間架構全部被燒灼碳化了,而長長的露天走廊上卻突兀的立著一扇扇完好的門。
顧寒空走了兩步,發現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個破落的門牌。
用腳踢掉了一些土灰,清晰的紅字在幾乎融化的白色塑膠上面寫著【三層】
第41章 囚犯副本
按照地圖,這裡的每個門一一對應著。
顧寒空上前扭開了第一間門把手,g根據地圖上的標識,這裡應該是檔案室的位置。
開門的一瞬間,裡面立刻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佈滿了書架子的房間,黑色的柵格地板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塵。
顧寒空看了看旁側,卻發現還是一片廢墟。
只有在門的裡面,才能看到的檔案館。
走進去的時候,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反手扭了扭門把,發現果然無法打開。
那就只能繼續向前走了,
好在這間屋子的燈泡看上去十分安定的樣子,似乎不會突然熄滅。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天花板上的燈撲的一下滅掉了。
顧寒空掏出了手機照亮,這東西因為原來只能帶五個格子一直沒帶過,現在有了儲物袋,隨身的個人用品都可以放進裡面,雖然主城沒有信號,這裡也沒有信號,但好在可以起到手電筒的作用。
雖然名字叫做檔案室,但是架子上面都是一排排的書,也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她們這些囚犯的檔案。
手電筒的光線不算亮,彙集成一束照射在兩側的架子上。
都是寫年代很久的老書了,英文的譯本和一些旅遊文獻資料。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麼放在這裡。
顧寒空一邊吐槽著一邊向前走,忽然在路過一個書架的時候手機照射的光線被反射了回來。
她停住腳步,再次照了一下那個位置。
沒有發現什麼,只是兩本書之間隔開很遠,相當的遠。
身後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顧寒空回過頭,發現一道黑影在暗夜裡閃過,等到把手機光線轉過去的時候,卻一無所獲。
她屏住呼吸,轉過拐角,繼續向前走,發現了一個背對著她坐著的金髮少年的背影。
顧寒空叫了一聲,那人沒有回過頭,她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向前走了。萬一回過頭像之前見過的小女孩兒一樣怎麼辦。
不過,這個背影與她在夢裡見到的那個獄友十分相似,這是一個在她記憶力不存在的人,但卻存在於紙鶴的記錄裡……
顧寒空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走過去,伸出手,剛要拍到少年肩膀的時候,踏出的腳下一把踩空了,整個人筆直的掉了下去,比她更先一步摔下去的是手機。
四周的牆壁光滑,無處著力,好在顧寒空反應快放出了小黑讓它用觸手緊緊的吸住了側壁,同時也抓住了自己。
顧寒空松了一口氣,下面是什麼呢?她低下頭望去。
由於剛剛手機先掉了下去,似乎還沒有摔壞,一道光亮的射線照向了遠端。
露出了一些看著有些眼熟的實驗儀器。黑暗中,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看上去像是謝玄,但是走到光亮處的時候,身體漸漸腐爛蛻變成弗萊迪的模樣。
獰笑著朝她伸出了超長的雙手,銳利的指甲勾倒了桌子上的容器和試管,然後變長,朝她伸了過來。
這次實在沒有辦法躲避,顧寒空只能選擇收回小黑,任憑自己的掉了下去。
希望這樣可以躲開,但也只能夠躲一次,下面就要靠瞬移了,如果是她熟悉的二層的話,她有機會瞬移到牆壁外面。
「醒醒。」耳邊傳來聲音,顧寒空發現一個陌生的穿著警服的老頭敲了敲桌子。
「上課時間不准睡覺。」顧寒空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於囚犯椅子裡?她瞬間有些迷惑,是超過了作息時間,還是剛剛在牢房睡著了,原本上了三樓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是夢境呢?
「雖然你們犯了重罪,但是鑒於你們還未成年,特批你們在這裡學習,要學會感恩,知道嗎,學學他們。」
老頭一邊說著話,一邊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兩個後腦勺。
「我知道了。」
顧寒空應答道,這兩個人看上去有些熟悉,似乎是見過面。
聽到了她的回答,老人點點頭,「你知道就好。」
他的身體有些佝僂,雙手背負著一步步走向講臺:「因為上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已經被魔鬼捉走了。」
顧寒空還在看著前面的人的背影,猛地聽到這話,忽然向老人望了過去。
他的雙腿已經不見了,就像是被虛空所吞噬掉,只剩下上半身還在繼續走著,隨著他的走動,消失的身體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下一個浮在半空的腦袋,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的模樣。
走到講臺的時候,他轉過身,咳嗽著說道:
「好的,現在……」
聲音斷掉了,因為黑暗後面突然伸出一隻詭異的血手揪住了他的頭顱一把扯到了黑暗裡。
「繼續上課。」
一個可怖的聲音接著說道,隨著這聲音出現,弗萊迪站在了原本老人消失的位置。一邊說一邊身形閃電般的撲了過來
「你跑不掉的。」
顧寒空當即使用了瞬閃,脫離了禁錮著她的椅子。
「你醒了?」顧寒空翻身坐起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囚牢的地面上,金髮碧眼的少年坐在一邊的地面上望著她。
「明軒?」
顧寒空也不知道怎麼忽然又記得這個名字,看到柔軟的金髮,伸手過去,強行揉了兩下,腦袋一痛,忽然問道:「這是怎麼了?」
「噓,小點聲,『他』要過來了。」明軒忽然費力的鑽進床鋪下面,示意顧寒空趕快藏到另一邊。
兩個人貼著地板藏在床下面,靜靜的對視著。明軒做了一個捂嘴的表情。
顧寒空連忙點頭,從這個視角看去,囚室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不單單是多了一張床,整間屋子明顯破舊了不少。
無暇顧及這些,耳朵裡傳來了鎖鏈磕在地面的聲音。
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實在不好。
不單單是鎖鏈,還有什麼銳利的金屬劃在地面上,這樣趴著聽著分外清晰。
門鎖打開的聲音響起。
月光下,只能看到怪物腐爛的腳趾裸|露在地面上。巨大的鎖鏈拖拽在身後,怪物沒有停下,還在繼續向前走,鎖鏈很長,連結著腳鐐,下一個走進眼前是一排排人類□□的腳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個,兩個……二十三個。
顧寒空數了數,竟然已經從面前走過了二十三個才到了末端,後進來的人滿滿當當的塞滿了屋子。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因為角度問題,顧寒空看不到這些人膝蓋以上的部分。
只能看到這些□□的腳掌漫無目的的徘徊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叮叮玲玲的鎖鏈聲不絕於耳。
搜尋了一圈,領頭的明顯可以看出不是人類腳掌的那個站到門邊打開了門,繼續一個拖一個的往外走。
從頭到尾,除了鎖鏈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音,直到最後的一個人身上掉了一個藥瓶,咕嚕咕嚕的滾到了床下,顧寒空面前。
面前的腳停住了。那是一雙屬於少年的腳,很瘦弱。
顧寒空一愣,想到這些怪物的連鎖仇恨,心中頓生寒意。預感到這人似乎是要彎腰下來取。
很快她發現她猜對了。
這是一雙皮包骨頭的手臂,指節末端有些乾枯。一點點在地面上摸索著,看到他的手差點摸過來,顧寒空連忙再向後縮了縮,可是身後就是牆壁,再也無法退了。
顧寒空心一橫,抓住藥瓶,塞到了那雙手裡。
打算收回手的時候,卻發現那雙手扔開了藥瓶,反而牢牢的箍筋握住她的手腕。
這人的皮膚冰冷,不像是人身體的溫度,手心濕滑,仿佛在冷凍室裡放了很久的雪糕。
「抓到你了。」
第42章 囚犯副本
他的手腕力量出奇的大,顧寒空拽住床柱,才勉強沒有讓自己被直接拉扯出去。
再抬頭看,發現了好多個彎腰低頭下來的人臉,每個人臉上帶著像是醫生一樣的防毒面具,鏡片的洞口直直的望著她。
原來剛剛那一番拉扯已經使得其他人有所察覺。
顧寒空退無可退,只得沖了出去,
狹小的牢房裡,密密麻麻擠著許多個這樣的人,他們身上帶著寒氣,出來的一瞬間,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這些腳鎖在一起的人伸出手,動作僵硬的向她走了過來。
顧寒空來不及管旁邊床下面躲著的明軒,他藏的很好,應該還沒有被發現。
跑出去的一瞬間,看到的不是身形巨大拿著砍刀的怪物。而是遍佈整個走廊的密密麻麻的人,每個人腳上都拴著鏈子,聽到響動,一齊向她看了過來。
一個人猛撲過來,因為鎖鏈的緣故,趨勢受阻,沒有成功靠近,像是一個號角,所有的人都向這邊跑了過來。
太混亂了,顧寒空心中只剩下逃命的念頭,她甚至在那群人裡看到了唐宇飛……
前面是二樓的樓梯,現在變成了一面牆壁,若是等在這裡,肯定要被後面的人給圍住。
顧寒空當機立斷使用了瞬閃,果然來到了二樓。
腳步不由自主的向著謝玄的牢房走去,到了門口卻忽然停住了,她聽到有腳踩在樓梯上的聲音,不急,但是卻分外清晰。
顧寒空連忙打開了隔壁的門,想要走進去的一瞬間,忽然想起什麼,把紙鶴觀察眼放在了地上,這才帶上了門。
曾經她在這個房間見過小女孩兒,但是自從第一天晚上過後,小女孩兒就消失了,所以這個房間應該還算是安全的。
上到二樓的會是誰呢。
一身破衣的謝玄走了上來,他氣質冷沉,離得很遠,顧寒空就認出了人。
但是她沒有貿然出去,繼續躲在這裡觀察著。先看看再說,萬一是弗萊迪偽裝的……
謝玄走到自己的囚室門口,開始一下接一下的扣門,冷峻的臉上沒有表情,手臂高高的舉起機械的一下一下的扣門。
顧寒空屏住呼吸,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卻完全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他的敲擊極其富有節奏,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用力的擊打起來:「快開門。」
為什麼他就那麼篤定囚室裡會有人?
顧寒空看著瞬閃的冷卻時間已經過了鼓起勇氣拉開了門,然而空蕩蕩的走廊卻一無所有。
明明在紙鶴觀察眼裡謝玄還在敲門……
看著走廊的顧寒空忍不住生出一股冷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眼睛看到的可以被欺騙,紙鶴觀察到的也可能是假的,那麼究竟什麼才是真實呢。
謝玄敲著敲著門就停下了,身體虛化從原地消失,這時候,顧寒空又聽到一個腳步聲從樓梯上走了過來。她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藏起來。
又是謝玄,他依然穿著同樣的衣服,孜孜不倦的敲門。
不過這次,顧寒空聽到了門鎖從裡面打開的聲音,原來,這裡面真的有人……
顧寒空肉眼只能見到其中一個,也就是門裡的那個。
但從紙鶴裡,顧寒空可以清晰的看到兩個謝玄對望著,如同在照鏡子,門裡的人詫異的看著門外的那個說道:「是你?」
「時間到了。」
外面的人說完,整個身影再次虛化。
與上次不同,門內的謝玄看著葉青嵐的位置,忽而說道:「你來了就進來吧。」
顧寒空依言走了進去。
「我不能離開這裡,一旦離開,便會捲入到混亂的空間裡。」謝玄關上門,一層一層的鎖上門。
「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顧寒空看了一眼全白的紙牌,問道。
「這個牢房有三層,自然就有三度重疊的空間。夢境空間、現實空間、還有一個過渡空間。」
顧寒空坐在椅子上靜靜聽著,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這裡很安全。
儘管剛剛從三層掉下來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昨晚我見過你。」謝玄忽然用那雙深黑的眼睛望著她,篤定的說道。
顧寒空雖然也隱隱有這樣的感覺,卻還是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麼?」
「我不記得了,但是既然你能找到三層的路,那麼一定是從我這裡拿走了地圖。」
原來這地圖是謝玄的。
「關於三層牢房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剛剛在一樓……」
「副本的時間有三天,我想或許不是巧合。這個副本中輕易不讓我們上下樓梯,你發現了嗎?我有一個想法,因為在第一天的時候一層牢房還是一層難度,但第二天就會變成二層的難度,今天是第三天,所以一層牢房變成了三層難度。如果副本時間有四天,估計我們就會發現這個秘密。」
「這些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雖然分出於不同的空間,但這些空間會逐漸的重疊交錯,比如今天我就發現了我牢房旁多了兩位特殊囚犯。」
這邊正說著話,敲門的聲音再次有節奏的響了起來。
顧寒空側耳傾聽著,甚至可以想像到門外的畫面。
「很奇怪嗎?我記不得任何晚上發生的事了,卻能記起自己每天晚上會來敲門……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他』或許是想提醒我一些事情。如果重要到每次都需要提醒,那一定是關乎這次副本存亡的大事。一定要想起來」
顧寒空微微一頓,凝神望向垂目思考的謝玄,由於眸光低斂,整個人像是快要凍成冰雕。
「隊長,我剛剛誤打誤撞去了三層。也許我們可以再試著去一次。有你跟著一定可以找到答案。」有保鏢跟著也能夠放心不少。
「不,我不能離開房間。」謝玄快速的說道。
說完的時候他自己都愣住了。
顧寒空也側目看著他。
為什麼不能離開房間,僅僅是因為空間混亂?想必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因為顧寒空剛剛踏進這裡的時候也產生了安全的錯覺。
她忽然就想到了儲物袋裡放著的藍色藥劑。因為在救出隊長的時候顧寒空記得清清楚楚,他是被浸泡在這種藍色液體裡面的。
只是拿到的時候沒有絲毫得到了道具應該有的提醒。難道這是使人精神錯亂的藥物?就算不是精神錯亂,想必也對他的思維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干擾。
她有一個想法,於是說道:「你先呆在這裡,我出去看看那邊的兩個牢房。」
能夠列為特殊囚犯,想必會有些和謝玄不相上下的手段或者能力,然而就想剛剛謝玄所說的,其他兩個人也老老實實的待在牢房裡
「一個是個老頭,一個是小孩兒。」
謝玄補充說道。臉孔閃過掙扎的神色。「一起去。」
顧寒空不知道謝玄為什麼不想離開這間屋子,她不想離開還情有可原,因為怕死,但隊長估計都能和弗萊迪打個不相上下為什麼不想離開呢?
顧寒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但是指尖冰涼,她不由地用力攥了一下。
走到走廊,在盡頭處,果然多了兩扇門,一左一右。
顧寒空看了眼怪異的謝玄,自己走上前去敲了其中一扇,過了很久,在她以為裡面沒人的時候,門打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打開了門。
顧寒空詫異的看著這人的臉,竟然和給他們上課的老警官如出一轍。奇怪的是,這個人似乎並不認識她。
「你們是誰?」
老人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謝玄:「不要藏了我認出你了,你是每天給我看病的醫生。」
醫生?顧寒空驚奇的看了一眼謝玄。
「你們進來,我有話講。」
老人推著輪椅繼續往室內走去。
「今天我的腿不需要看了,已經快要好了。」老人說著,自顧自的撩開了褲管,露出一截藍色的玻璃液體,膝蓋之下。整個小腿都不見了,但老人神色如常仿佛對這些玻璃管子視而不見。
「你們拿著鑰匙,去檔案室給我取一份報紙。」
老人把鑰匙遞給了謝玄。
一晃而過的功夫,顧寒空覺得那鑰匙有點眼熟……不,是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