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鬼怪捉迷藏
「有人過來了。」鬱臣提醒著說道,「跟我上樓。」
顧寒空同郁臣走上樓的時候, 忽然想到儲物袋裡還有很多的紙鶴, 順手扔了一個。
進來的人竟然是謝玄, 顧寒空看到了人, 本想下去, 忽然在紙鶴觀察眼裡看到謝玄手背上凸起著一個猙獰的蛇口。
剛剛在雪山山洞裡, 她沒有看清,現在看到了發現謝玄手背上的標記和她在出生點碰到的那個男性土著是一模一樣的。
這之中也許存在著什麼關聯。
謝玄還帶著之前見過的大鳥, 從面色上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不對,應該說他本來就沒什麼面色可看的, 冷冰冰的一張臉, 顧寒空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等等, 」鬱臣拉住了她, 說道, 「別下去, 外面還有其他的人。」
鬱臣有飛蟲探路,他說的應該是真的。鬱臣應該可以借助飛蟲的視覺看到自己所看不到的東西。
謝玄在掃視了一圈之後,仍然無所發現, 便舉步離開了。
謝玄忽然自言自語的問道「奇怪,你確定她在這裡嗎?」
「確定,我聞到了她的氣息。」銀白色羽翼的大鳥忽然口吐人言說道。
顧寒空傻傻的看著一人一鳥在對話。
這只鳥竟然會說話?那麼一開始她騎在鳥背上的時候為啥不說呢?果然是有事情瞞著她。
「那麼,我們去附近找找。」謝玄這樣說道轉身向著房子外面走去,看來暫時不會發現他們。
顧寒空松了一口氣, 轉頭去看的時候,鬱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一邊的筒子動了一下,也許是郁臣藏到了裡面。他在躲誰?
她猛地一回頭,謝玄竟然就站在身後,五官深邃俊美,氣質冷凝,還穿著與昨日見到時候相同的衣服,外面披著大袍子。
「你怎麼在這裡?」
突然出現的謝玄嚇了顧寒空一跳,明明在紙鶴裡看到謝玄已經出去了。
「躲我做什麼。」謝玄抓著她的手向樓下走去。看到桌子上僵硬的死人時候,還不忘記解釋道「這是副本世界的土著居民,我剛進來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死了,可能是和劇情有關吧。」
謝玄說的很冷淡,顧寒空低頭注意到他手上凸起的紋身已經消失了。
她試探著開口說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地面上有積雪融化的腳印,還沒幹透。」謝玄說著,還指著另外一個腳印問道。「那是誰的腳印。你們一起來的嗎?」
光顧著注意其他人的腳印了,忘記了剛剛她們兩個進來也是會有腳印的。
「不,不是。」顧寒空想到突然失蹤的鬱臣,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問道:「剛剛在雪山裡你沒事吧?」
謝玄皺起眉,沉吟著問道:「雪山。難道你還去過別的地方?」
顧寒空被噎了一下,原來,只有她和鬱臣兩個人有上次事件的記憶嗎?
「走吧。」謝玄拉住了顧寒空的手,「說好了要來約會的,我帶你去天上飛一圈。」
顧寒空:「……」
「你冷不冷,我在後面抱著你?」
「不用了,我有暖石。」顧寒空一口拒絕了謝玄的建議。雖然心裡還有所懷疑,不過,還是先跟著謝玄回去吧。
「晚上的宴會我們不要參加了。」顧寒空看看手環裡的任務提示,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管他們什麼陰謀呢,她可是來度假的。
姑且算作是度假吧。
謝玄摸了摸她的頭,應了聲:「好」
反正這種隨機任務完成條件是無限定的,就算錯過了這次,下一次趕上就好了。謝玄神情愜意,似乎完全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有所。
再次從天空中飛過,因為不再那麼寒冷,她抽空看清了空島的全貌。
雲朵環繞的巨大宮殿。
見到謝玄的僕從阿奴,顧寒空忍不住多瞧了兩眼,一切的劇情都在按照上次發展著的重演著,只有這個女僕。
她見到顧寒空的時候所說的話語有了些微的不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連拿出來的花花綠綠的衣服都不同了。臨下去的時候,顧寒空抬頭瞧見阿奴朝著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就知道你會來見我。」阿奴滿懷得意的笑了笑。
藉故出來找廁所的顧寒空不由按住了手環,如果這傢伙有什麼異動,那就先放出來小黑再說,現在她不是靈魂體狀態。並不畏懼這雙紅色的眼睛。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顧寒空半信半疑的問道。
「這是個被神明詛咒的世界,所有人的生命在到了今晚的零點時候會重新輪回,清楚掉記憶。再次重複相同的經歷……」
她一開口,就叫顧寒空心中驚慌起來。
「昨晚……」顧寒空忽然想起來,昨晚這個人好像並沒有離開領主府。
「昨天我忽然見到了你,真的很驚訝的。沒想到,輪回的詛咒還是再一次的生效了,也許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規則對你無法生效。」
被一個劇情人物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真的是很奇怪呀。
不過,顧寒空忽然想到謝玄曾經對她提起的,他經常被算做成不同的身份,這樣就很好的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失去記憶,並且和自己還有郁臣是完全不同的身份。
「為什麼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我也不算是這個世界的人。」阿奴忽然惆悵的說道。「我甚至沒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只能靜靜的看著,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顧寒空忽然想到,自己的任務是逃離夜晚的狩獵追殺,那麼是不是連輪回也算了進去,如果一直無法打破輪回就要一直在這裡無限制的迴圈下去。
這實在不算是另人愉快的事。
「我會試著終結這個世界的輪回,可能需要你的説明。」顧寒空試探著問道。
「沒問題,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不過我也是被詛咒的人,神創造這個世界的時候限定了我的存在空間,我……無法離開這個空島。」
類似於島靈的存在嗎?
顧寒空想了想,問道:「我曾經在謝玄手上看到一個蛇口的紋身,你見過嗎?」
阿奴神情忽然變得嚴肅,顧寒空甚至還在她紅色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的恐懼,她掩飾著說道:「我從未看到過。」
不是說好了知無不言嗎?怎麼忽然瞞著她了,這副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從沒見到過。
「好,那麻煩你了。」
顧寒空覺得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還不如去問問謝玄。
雖然他想不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了,但是作為一個領主的身份還是有什麼的便捷的。
她心底隱隱約約有一個猜測。輪回世界的真相可能與那些死掉的人還有今晚的狩獵大會,甚至是深淵之下的兩界之門有關。
這些東西需要串聯成一條線,有待更多的線索。謝玄已經答應了今晚不去參加宴會,這樣兩個人就不會分開了,牢牢的看住謝玄,還不信他會突然從眼前消失了,如果還是不行的話,那就下次再來吧,輪回的世界,即便是死掉了也是沒事的吧。
忽然,顧寒空想到了什麼,打開手環看向了人數那一欄,一看之下這才嚇了一跳。
「任務者:1人。」
就算謝玄不算是人,那麼難道鬱臣也不算嗎?還是說剛剛和阿奴出來,到現在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鬱臣……死了?
顧寒空搖搖頭,甩掉了不好的想法,可能是再次變成靈魂體了吧。畢竟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想要對鬱臣造成傷害還是很難的。
這個世界土著的食物都是熟魂。
所以晚餐也不例外,阿奴好像已經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藍色的幽光映襯著她的臉孔。
看著唄端到桌子上的一盤盤藍色螢光食物。
顧寒空連動筷子的欲|望都沒有,轉頭去看謝玄,他竟然已經優雅的用叉子插起了一塊扁平的藍色乳酪,往嘴裡送去,只是在一旁看著顧寒空都覺得頭皮發麻。
「別吃呀。這些東西看著這麼奇怪,萬一有毒怎麼辦?」她揮開了謝玄的手臂。忽然想起在囚犯副本裡,謝玄也是這樣喝著藍色的液體,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餓了。」謝玄順從的放下了叉子,取一塊方巾擦了擦嘴巴。「不吃這些也可以,不如晚上讓我吃掉你。」
顧寒空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棺材臉的謝玄竟然學會了說這樣色氣滿滿的話。
「隊長,你剛剛說什麼?」
謝玄不吭聲了,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怎麼。老老實實的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一些肉罐頭,拉開了一個遞過來:「給你,我不會讓你吃那些的。」
說完,謝玄吩咐阿奴把吃的東西都撤了下去。然後解釋道:「其實對於法系這一類需要精神力戰鬥的職業,靈魂體是大補的東西,可以快速補充施法透支……」
「我晚上去你的房間。」顧寒空截斷了他的話。剛剛謝玄說的也恰好是提醒了她,這次要在一起呆到亮天,盯緊了謝玄,看看所謂的輪回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玄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過了很久,才揚了揚唇角。
第89章 鬼怪捉迷藏
轉過玄關,一張超大的軟床映入了眼簾。床頭兩側分別兩盞野獸叼著的紙紗壁燈, 橙黃色的光暈溫暖了整個空間, 好在領主的臥室裡沒有用冰冷的藍光, 就是不知道裡面扣著什麼了。
在壁燈的中間是一副巨大的掛畫。勉強可以稱之為一幅畫, 因為畫像裡漆黑一片。
「這種畫我也能畫出來。」顧寒空看著這畫的時候感覺有些不舒服, 顏色令人壓抑, 與整個房間溫暖的色調不符。
「是嗎?」謝玄略帶神秘的說道,不知是不是被黃色的光線所熏暖, 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彌漫著溫柔繾綣。輕聲開口說道,「閉上眼睛我給你變魔術。」
顧寒空依言由著謝玄捂住了眼睛。
「好了可以睜開。」
再睜開的時候整個房間的黃色光線不見了,那副壁畫在靜謐的黑暗裡亮起幽幽藍色, 雖然只是一抹深邃的藍, 不過緊盯著去看的時候仿佛正在凝望著悠悠水波。
果然是不能對謝玄的浪漫細胞抱有太大的期望, 竟然把這麼恐怖的東西掛在臥室裡, 顧寒空有理由懷疑這是用什麼「熟魂」當顏料畫出來的。
「這東西掛在臥室裡不覺得嚇人嗎?」
謝玄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你不喜歡藍色嗎?那就換一個。」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 牆壁上的那副畫立刻變成了暖黃色, 原來這東西是隨著謝玄控制來變化的,雖然房間裡恢復了明亮,但是顧寒空總是覺得還有哪裡怪怪的, 尤其是那一團黃色。
地毯是頗有種族特色的獸皮地毯,一整塊的大皮毛踩上去的時候光滑柔軟。
用鳥類羽毛編制的窗簾打開了,就能窺視到整個空島的全貌。黑黝黝的一片房子隱沒在夜色裡,遠處有一小點光火,似乎是阿奴的房間。
顧寒空坐到了床上, 試了試柔軟度,滾了一圈陷在裡面,感覺還不錯,最重要的是這張床和地面是連著的,不必擔心從床下面突然鑽出一個厲鬼什麼的,雖然不至於被弄死了,但是睜開眼睛看到了也是很嚇人的。
她舒服的歎了一口氣,這才是該有的度假。
抬頭看著謝玄還傻愣愣的站著,拍了拍一邊的床:「過來,躺下。」
謝玄沒有動,神情有些猶豫。
顧寒空翻身爬起來拉了他一把,兩個人陷在床裡。
「哪兒也不要去了,我就看著你。」
謝玄神情有些局促,緊抿著唇,睫毛亂顫不敢看她,落在顧寒空眼裡簡直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也許這人心裡想的不是這樣。
「哈哈哈。」
顧寒空心裡頓時生出了一種扭曲的快|感,親眼看著謝玄冰冷的臉孔浮上紅潤還真的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她雙手環住了謝玄,趴在他耳邊輕輕啄吻了一口他早已泛紅的耳尖。
謝玄原本偏開了頭,卻驀然發現柔軟的東西抵在了胸前,從小腹升起的火焰幾乎要把理智燒毀了,身體失控的陌生感覺,以及想要把面前的人拆吃入腹的欲|望。
「剛剛不是你說要吃了我嗎?怎麼樣,要不要試試。」說不定可以看到他在欲|望中沉淪瘋狂的模樣,謝玄的身材還有緊抵著她的……看上去體力不錯。
謝玄喉結微微滑動,黑墨色的瞳孔中蘊藏著火焰,手臂撐在兩側,掙扎了一下站起身,卻發現顧寒空根本沒有抱緊,他喘著氣背對著她說道:「我去洗個澡。」
拒絕了嗎?顧寒空有些失望還以為能在恐怖片裡實現XXplay,不過謝玄說的也對,沒有準備什麼預防措施,萬一搞出來人命就不好了。
顧寒空偏過頭,看著床頭擺著的畫,剛剛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副原本黃色的畫竟然變化了顏色,由紅色漸漸的蛻變成明藍,看上去詭異極了。
這是由謝玄來控制的畫,那麼剛剛他在想什麼呢?
顧寒空湊近了畫,打算掀開看看這後面是不是暗藏著什麼。可惜畫像仿佛和牆壁長在了一起,任憑顧寒空怎麼扣都紋絲不動。
「在做什麼?」回來的時候,他的身上披著浴巾,濕漉漉的頭髮襯的臉孔白皙如玉。
「沒什麼,你的適應力可真強。」無論是剛剛那些藍色食物還是現在床頭掛著的巨大畫像,似乎都沒有叫謝玄引起絲毫的不適。
「快睡吧,我們明天再去找方法怎麼出去。」
看來謝玄完全不知道輪回的事,明天,也要到達的了明天才行啊。
「站著幹嘛,躺下來睡吧。」
「這。」他有些猶豫,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母親告訴我,兩個人睡在一起會懷孕的。」
聞言,顧寒空先是一愣,繼而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謝玄真不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竟然單純到只認為睡在一起就會懷孕嗎?明明他剛剛也是有反應的,再那之前還說了一些撩人的話,她還以為……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呀。
感覺到身邊的謝玄身體陷進了床裡,顧寒空轉過身,發現他竟然已經閉上了眼睛。
「謝玄?」她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答。
這麼快就睡著了?不會是裝睡吧。
顧寒空無聊的抬頭看著天花板,上面斑駁的牆皮彙聚成一條暗色的地圖,有點像是外面的地圖,或者單純只是潮濕腐爛的痕跡,但是人在晚上的想像力總會變得繁雜。
不知怎麼,腦海裡漸漸湧起了困意,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顧寒空在床上抓了一把,捏住了謝玄的手,這才放心的睡過去。
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謝玄睜開了已經合上了眼睛,漆黑的瞳孔裡毫無困倦,他靜靜的望著顧寒空目光順著白皙的脖頸滑落到她起伏的胸腔。
隨著他視線的凝滯,床頭的畫漸漸的由藍色變紅,這種紅色越來越濃,最後深沉的如同紅墨。
「果然還是很餓。」謝玄似乎完全注意不到這種變化,輕歎了一聲,想要起身的時候發現兩個人的手扣在一起。
他扯開了手,重新把顧寒空的手臂放到被子裡。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顧寒空醒來的時候整個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就連暗淡的藍光也消失了,她揉揉眼睛,感覺到屋子裡變得有點冷清,環顧四周,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謝玄竟然不見了,她回過頭,看著床頭掛著的那幅畫,也重新變成了漆黑的一片,無波無瀾。
謝玄去了哪裡?
外面天黑著,應該還沒到阿奴口中的開始輪回的白晝。
她慌忙的下床,發現地上的鞋子不知道怎麼都不見了。
顧寒空從來沒想過鞋還會消失這種事,故而儲物袋裡也沒有備份鞋子,她只能光著腳踩在地板的毛毯上,走了出去。
玄關處放置的鞋子也已經不見了。
外面的走廊並不長,但是因為沒有穿鞋光滑冰涼的地板透過腳心冷到了心底,讓她微微打顫。
這裡也沒有燈,黑漆漆的。
顧寒空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副本還買了一些手電筒,連忙拿出來照亮。
走廊的盡頭擺放著一個裝裱過的畫像,光線映射過去的時候,反射回來的光芒刺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似乎沒有人。
顧寒空回過頭,向著室內走去。磨刀不誤砍柴工,她打算先找到她的鞋子。
然而用手電筒照到床頭那張畫的時候,漆黑的畫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掙扎著的幽靈。
白色的身體,就像是她自己曾經那樣。他拼命的掙扎著,手指緊貼在畫的表面。
似乎意識到顧寒空已經發現了他,他快速的用白色的手指在畫上寫字。
由於字體是反著倒過來的,顧寒空想了一會兒才看清楚這是什麼字。
不要靠近……
不要靠近什麼?但是寫下了這四個字的幽靈瞬間從畫裡消失了。
那面黑色的畫漸漸的開始變化顏色。這是謝玄控制的畫像,也許還從側面反映著謝玄的內心,所以難道是謝玄回來了?
顧寒空如有所覺的關閉了手電筒。直到幽藍色的光芒蕩漾滿室內,轉頭的時候果然發現謝玄正站在她的身後。
「你去哪裡了?我很怕。」顧寒空拉了一把謝玄的手,抓到手心裡的觸感是冰冷的,但是她仍然沒有鬆開。
謝玄靜靜的站立著,他的另一隻手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把手帕小心的折疊起來收好。做好這一切,他抱緊了顧寒空,緊貼著她的脖子說道。
「沒事的,我在這裡。」
謝玄的嗓音有些低啞,仿佛是喝醉了酒的人。
嘴唇觸碰到她皮膚的地方升起一股發麻的寒氣,很冷,謝玄剛剛是去外面吹風了嗎,還是掉到水裡剛剛被撈上來?
第90章 鬼怪捉迷藏
「那幅畫?」顧寒空不舒服的動了動脖子,偏過頭, 不著痕跡的掙脫出去, 然後問道。「是由你的心情來控制的嗎?」
「嗯。」謝玄低垂著睫羽, 似乎很不想回答這件事。
「那麼畫變成紅色是什麼意思?」
謝玄沉吟了一下, 緩緩的說道:「藍色代表心情穩定, 黃色是良好, 紅色代表我餓了。有時候我可以控制它的顏色變化,有時候則不能。我……」
暗墨色的瞳孔裡倒映著她整個人清晰的影像, 顧寒空盯著這樣的謝玄忽然有點害怕。餓了是什麼意思?還有剛剛在飯桌上,謝玄說想要吃掉她。
顧寒空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謝玄的身份是土著的領主, 在這個副本裡, 他會不會也擁有著某些土著的習性呢?比如說……吞食靈魂。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 不過她忽然想起剛剛謝玄走回來的時候擦了擦嘴角。
這一切順理成章的聯繫起來的話, 剛剛在床上的時候, 畫像變了顏色,謝玄餓了,所以趁著她睡著了之後偷偷地去找吃的東西?應該吃飽了吧?
「不要緊, 現在好了嗎?」顧寒空想通了,就開始安慰起謝玄,也許謝玄偷偷出去,只是因為在飯桌上注意到了顧寒空不喜歡那些東西。
「好些了。」
她拉過謝玄的手,回到了床上。忽然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 還好沒有睡過頭了,她仔細思考了一下措辭,說道「不要再離開了,我很怕。我們一起呆到天亮好嗎?」
「好。」
從頭到尾,謝玄的回答都慢了半拍,這回坐在床上,更是疲憊的靠在了床頭,似乎是累了,頭髮搭在額前,顯得有些慵懶。
「我的鞋子不知道怎麼不見了。」剛剛一直提心吊膽的,這會兒想起來了才發現腳上竟然被劃破了傷口,也許是跑出去的時候踩到了地板上的什麼,顧寒空不由出聲抱怨著。
「鞋子?」謝玄睜開眼睛,重複了一次。頭微偏,視線落在了顧寒空裸|露在外面的腳踝上。
「你怎麼了?」顧寒空問道。
謝玄沒有回答,伸手捂住頭,閉上了眼睛,感受到整個房間的光線變化,顧寒空轉過頭,發現他身後的畫卻從藍色漸漸的褪換成了紅色,而且隨著紅色的愈來愈濃,整個房間裡光線分外詭異。
顧寒空抿起唇角,難道是又餓了?可是為什麼在外面碰到謝玄的時候和正常人並無兩樣。上次去參加狩獵大會的謝玄……
顧寒空視線垂下,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上面竟然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猙獰的蛇口。
紅色?如果這個紋身是在饑餓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那個時候在黑夜裡的謝玄也是餓了嗎?為什麼會突然餓了,不是剛剛才吃過東西嗎?
還沒等她想清楚這件事。
謝玄欺身靠近了把她按倒在床上,紅光映在他肌膚上顯得有些邪獰,深邃的輪廓也愈發英俊蒼白,手臂撐在了她的身側,把顧寒空整個人壓倒在床與他的臂彎之間。
顧寒空覺得他一定是因為剛剛受到了嘲笑,此刻才想著反撲。不過謝玄估計是要反撲失敗了,每次都是他先慫了。
她一手扶住謝玄的頭,調笑著說道:「來,餓了就來吃掉我。」
謝玄聞言,瞳孔中的神色越發幽暗。還不等顧寒空下一句挑釁的話出口,他的大手已經三下五除二的撕裂了顧寒空胸前的衣裳,扯飛了扣子,低頭咬了上去。
顧寒空痛的吸了一口氣。
竟然真的用咬的,你丫是想吃了我嗎?她伸手推了推謝玄腦袋,沒推動。
垂頭看下去的時候,自己的胸前走光了,謝玄啃在她的鎖骨側面連著肩胛的位置,牙齒變得十分鋒利,輕易的穿透了皮膚,嘖嘖有聲的吸起血來。
「放開!不是這樣的。」
顧寒空覺得頭髮發麻。強行要掙扎起身的時候,謝玄抬頭看了她一眼。
墨黑色的瞳孔眼底蘊藏著紅色,對視到的一瞬間,她的身體竟然瞬間不能動彈了。
怎麼了?
這種完全脫離掌控的感覺,在這個副本裡可不是第一次了。難道說,土著居民的能力是看著靈魂體的時候不能動彈,而謝玄這個土著領主的能力全面升級了,隨便看著一個人就都不能動了?還是說,只有餓了的時候才有這樣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顧寒空感覺自己甚至能夠聽到身體裡的血液快速流失的聲音。感覺好像要掛了。
「咕嘟咕嘟。」
又不是吸血鬼,怎麼竟然吸血。顧寒空再次想起了桌子上謝玄所說的話。恐怕那個時候他心裡已經有了這樣可怕的想法了。
她一直以為有危險的是謝玄,因為天亮的時候謝玄會失蹤,然後輪回再來一次,誰知道這次出了意外的竟然是她自己。
怎麼辦,這樣下去她會不會被吸成人幹呀,對了,一時緊張,忘記了還有技能可以使用。
瞬閃。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與被土著的視線鎖住的情況完全不同,現在的她竟然連技能都無法使用。隨著血液的乾涸,顧寒空殘存的意識漸漸流失。
在世界變得漆黑的前一秒,她抬頭看到的是謝玄那張沾滿了血跡的臉孔,和驚慌失措的神情。
「害怕了嗎?」
這句話顧寒空無法問出口,因為在下一刻,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處在進入副本的小樹屋裡。
熟悉的環境預示著她再次輪回了。
上一次好像沒到零點,所以她死了整個世界也輪回了?這個一廂情願的想法未免太過可笑,也許是在世界讀條到了盡頭的時候才讓她復蘇吧。或者說,在她和鬱臣都是死亡狀態的時候,整個副本進度才會重置。
不過,既然阿奴說過,這個世界只有一天並且存在很久了,大概與他們兩個外來者無關,發生問題的根源大概還是在這些土著身上。
首先要做的就是離開這個屋子。然後……
這一次的隨機傳送到了外面之後,顧寒空雖然沒有標記術做探照燈,但是循著上次的記憶路線,很容易的找到了鬱臣。不過他看起來有點怪怪的,很意外在一個變態狂的臉上還能看到驚悸的神情。
「你沒事吧?」顧寒空離得很遠地問道。
「謝玄有問題。」這是鬱臣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說完了,他神色認真的盯著顧寒空的瞳孔。
因為他這樣的眼神,顧寒空立刻想起了昨晚肩膀的一陣陣劇痛,甚至有了血液流失的錯覺,她磨了磨牙齒,惡狠狠的說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鬱臣眉目有些糾結,像是思考了很久才露出了下定決心的表情。
「上次我看到謝玄過來之後躲在了那裡面。親眼看著你和謝玄騎在鳥身上飛走了。但是在那之後,又一個謝玄出現了,他的眼睛是紅色的,被他看到,我不能反抗,然後他殺了我。」
鬱臣的語氣雖然儘量放輕,但是神情仍然帶著驚魂未定,他可以從容的殺死別人,竟然也會恐懼自己的死亡?顧寒空覺得這有點諷刺。
「他殺了我之後,竟然還能扯住我的靈魂。」
雖然鬱臣語氣漸漸的平淡下來,可以顧寒空還是可以想像的到那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畫面。
「繼續說。」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黑了。但我知道自己還存在著,我的靈魂被他關在了一個小空間裡,在那裡面能變換顏色。當一束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我拼命的爬了過去。」
顧寒空覺得這段劇情有點熟悉:「然後你該不會是看到了我吧,並且在畫面寫了一句話,叫我不要靠近謝玄。」
「你知道了就好。」鬱臣忽然想到了什麼,補充說道,「下次在房間裡記得不要叫那麼大聲,我在畫裡都聽到了。」
顧寒空瞪了他一眼,兩個謝玄,究竟代表著什麼呢。
不管昨晚弄死她的是不是謝玄,這次絕對讓他吃點苦頭再說,而在這一個目的上,她和鬱臣的想法驚人的一致。
現在謝玄還沒有到,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時機。
「你能打倒原住民嗎?有兩個,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那個男的手背上有一個和謝玄一模一樣的刺青,我想我們應該去調查一下。」那個刺青,阿奴明顯是想隱藏些什麼。
「只好這樣了。」鬱臣嘴上答應著,心裡升起了其他的主意。只要跟著顧寒空就一定可以碰到謝玄,不如這次先下手為強,以報一箭之仇。
顧寒空端起手環看了一眼人數和時間,任務者人數:兩人。
果然,鬱臣所說的大概是真的,因為仔細回想起來,那個純色的畫卷裡見到的靈魂眼瞳處確實是微微發藍的,這與鬱臣變成靈魂體之後的形態一致。